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天才宝贝腹黑娘 作者:小拿 备注: 小说天才宝贝腹黑娘的简介:前世她是特工,穿越到一个因为难产而香消玉殒的郡主身上,背负起了她未婚先孕的耻辱,至于孩子爹爹是谁---不详。 五年后,表面上她依旧是人人唾弃鄙夷的草包破鞋,而实际上,她却是武学奇才,拥有异能空间戒指的她呼风唤雨,翻云覆雨之间,竟能让整个泱泱大国动摇。豪门后宅院,母子二人大展手脚,扮猪吃老虎,那些欺凌她的庶女小妾一个都别想好过,该打的打,该修理的修理,绝对不含糊。 从废柴到天才,从嘲笑鄙夷到惊才绝艳,随着她和天才儿子的才华渐露,曾经嘲笑她们的人纷纷傻了眼… 尉迟娉婷,前世是特工,身怀绝世武学。再加上手上的异世空间手镯,让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活的风生水起。尉迟墨,天真可爱的萌宝宝,拥有异能却不为人知。 ================== ☆、001、五年之后的相见   风语山庄。   艳阳高照,山间流水潺潺,泉水叮咚奏出一曲曲美妙的歌声。   后山的瀑布泉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半蹲在潭边,光着脚丫拨弄着脚下的清泉。那清凉沁入心扉,让他粉嫩的脸颊上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半眯了起来,惬意的享受着。   殊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矮悬上,一只如同猛虎大小的雪白兽类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兽首微低,眸光凛冽的顿在小男孩粉嫩细致的脖颈上。   一步一步,匍匐向前。   而那小男孩似乎没有料到身后的危险,他低头看着脚下渐渐微拢过来的小鱼,笑弯了眼,“你们喜欢跟我玩么?”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猛兽也是一个飞身上前,直直的朝着小男孩身上扑了过去。   原本意料之中的血腥一幕却没有出现,那猛兽在将小男孩扑倒之后,竟是一反常态,呜咽一声,便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轻舔了起来。   小男孩眉头一皱,没好气的一把将它推开,“小白,躲猫猫不是这么玩的啦,教了你多少次都学不会,笨死了!”   被称为小白的雪獒瞪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委屈的呜咽一声,拿脑袋在小男孩的身上拱了拱。扭头却是朝着山下风语山庄的入口处低吼了两声……   小男孩眸光一亮,“你是说有人上来了?”   “嗷嗷。”小白果断的低吼了两声,转过身子便甩起了尾巴。   小男孩那璀璨的眸子里面瞬间漾起了一抹新奇,只见他一把揪住小白脖颈处的长毛,一个利落的翻身便窜到它背后。下一秒钟,一人一畜便朝着山下的入口飞奔而去……   在风语山庄的入口处,一匹雪白的良驹引头,后面跟着一个豪华的车队。   而那良驹背上,一个身穿紫色鎏金长袍的男子端坐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即便没有情绪,却也显得狂野不拘;而此时,那张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却噙着一抹不满和轻蔑。   就在此时,马车的窄门也被人推了开来,一个身形窈窕,面若桃花的少女躬身走了出来。她在丫鬟的扶持之下,优雅下了马车,扭头望向那白马背上的俊美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尉迟娉婷,这就是你最心爱的男人,而现在,他的眼里心底就只有我尉迟素雪一个人。   “无缺哥哥,我们已经到了么?”尉迟素雪将怀里的丝巾抽了出来,嫌恶的晃了晃,那娇弱的身子作势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了。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马背上的长孙无缺便飞身下马,一把将那柔若无骨的人儿揽进怀里,“这山路崎岖,哪里能与洛阳相比,味道自然也是差了些,你没事吧?”   尉迟素雪娇笑一声,便直起了身子,眸光朝着不远处的牌坊边上看了一眼:一抹淡黄色的裙摆落入她眼帘。   尉迟娉婷,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嗷呜。”躲在山坡灌木丛中的小白这会儿正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被背上的小男孩捂住了双眼。   “娘说过非礼勿视,小白你还是小孩子不要看!”小男孩捂住了小白的双眼,自己却是瞪圆了一双眸子,看的津津有味,换来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小白委屈的一声低鸣,“嗷呜”。   小屁孩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唔,男人长的还可以,就是女的太丑了。那样抱着跟娘亲平时抱我不一样啊!”   小屁孩一边看一边点评着,冷不丁从耳边传来一个温柔清脆的声音,“那要不要你来教教他们怎么抱比较舒服?”   小屁孩下意识的点头,咧嘴一笑,“那敢情好。”话音刚落,他便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因为脑袋后面似乎传来了一阵磨牙的声音……   “尉迟墨,你个臭小孩,找抽呢!”   尉迟墨浑身一抖,瞬间便在眸子里面蓄满了泪水,扭过头去,一张倾城面容陡然出现在他眼前,那水润的眸子正含着怒意,“娘……”   “这几日ni随时会生病,不待在药房里面,怎么还到处乱跑?”尉迟娉婷飞快的将儿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毫不客气的拎着他细致的耳朵,起身便要朝前厅而去。不过就在转身时分,目光下意识的在山下那一男一女身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五年前我没找你们算账便罢了,今天倒还敢找上门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尉迟娉婷拎着尉迟墨的耳朵,身后跟着一个耳朵耷拉的巨型雪獒,朝着风语阁而去。即便是被抓了个现行,尉迟墨还是忍不住低声辩解着,“轻语阿姨又不在药房……”   身后的小白似乎也感应到了小主人的委屈,当下符合着“嗷呜”了一声。 ☆、002、毒舌二当家   “哟哟哟,这里是风语阁,不是勾栏妓院,你们两个要卿卿我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尉迟素雪正倚在长孙无缺的怀里,冷不丁听见这酸涩的话语,当下扬起了眉头:尉迟娉婷,你终归是隐忍不住了吧?   心下如此腹诽,她却是惊慌的从长孙无缺怀里退了出来,扭头朝着牌坊那边望过去,“是谁这么无礼?”   牌坊后面,一个身穿黄色素裙的女子闪了出来,面容绝美,若是不开口却是十足十的温婉美人模样。不过一开口却是让对面的两个人跌破了眼镜,与她周身的气质实在是相差甚远。   “你是谁?”长孙无缺见女子说话口气并不友善,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那黄衣女子淡淡然一笑,“风语阁二当家风轻语。”   谁料风轻语的话音还没断,便被尉迟素雪给打断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二当家,我们是来找尉迟娉婷的,赶紧把她叫出来。”   风轻语眸子一冷,“我们大当家日理万机,恐怕是没空见两位了。”   “你……”被这么一哽,尉迟素雪当下面上一阵清白,她咬牙切齿的望着风轻语,“你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风轻语冷眼一瞧,“光天化日在人家门口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不知羞耻的东西不就是你们咯?”   “你……”在恭亲王府里面,她尉迟素雪可都是被人宠成了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委屈?比牙尖嘴利她是比不过面前这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女人,当下眼眶一红,扭头便往长孙无缺怀里钻,“无缺哥哥,她骂我们!”   “这位姑娘,不要口出狂言。”长孙无缺强忍着要迸发的怒意,让自己维持着文质彬彬的样子。“这位是尉迟娉婷的妹妹,劳烦姑娘代为相传。”   一听这话,对面的风轻语便做出一副佯装惊慌的样子来,“哎呀呀,原来是自家人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可听大当家说过她有个妹妹,却不知道竟然是这般不知羞耻……啊呀,又说错话了。”风轻语望着尉迟素雪气到快要吐血的样子,心下想着玩也玩够了,便道,“既然是自家人,那便请把。”   说完这话,身形一晃,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沿着大理石阶梯而上,长孙无缺却是被狠狠的惊叹住了。   在这稍嫌偏远的地方,整个风语山庄居然被建成了江南的风貌。那明晃晃的琉璃瓦下面,是连绵起伏的高宅大院。所谓的风语阁被清澈见底的湖水包围,湖心处处可见怒放的莲花。放眼望去,整个山庄鸟语花香,明明外面已经到了初秋,这儿怎么跟春天一般?   不过是短短几年,那个见了自己只会低头害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尉迟娉婷,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山庄的大当家?   这,如何能不让长孙无缺震惊?   看见这一切,原本趾高气昂的尉迟素雪面上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刚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入口处竟是些难闻的山里野畜的味道,却不知道进来却是别有洞天。她有些慌张的扭过头,果然看见长孙无缺眼底的惊艳,当下心里便有些着急,“莫不是我那个姐姐傍上了什么富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宽容,竟然连姐姐那样的都能容下。”   风轻语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一句话,差点被把尉迟娉婷气的仰倒,她涨红了双颊,碍于长孙无缺的面又不能爆粗口,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倒是长孙无缺眼底的探究更浓了几分,那个女人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想当年,若不是出了那么一桩事情,自己说不定已经跟她举案齐眉,双宿双飞了。如今自己却要与她的妹妹成亲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一定会捶胸顿足,痛苦到不能自已吧?   虽然心底还有几分不忍,但是长孙无缺却更加愿意看见她嫉妒到发狂的模样。尉迟娉婷也是洛阳第一美女,有涵养有品德。若是能看见她眼红嫉妒的模样,自己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溢出鼻间的轻哼还未落音,三个人就已经进了风语阁的前厅。   五年之后的第一眼,竟然生生的让长孙无缺给惊住了。那端坐在主位上,一身浅紫色长裙的人不就是尉迟娉婷吗?   五年过去了,她的容颜非但没有半点改变,反倒是较以前多了些神采。眉若青山黛,双眸有神,身姿妖娆,不媚而娇。如今的她不同于五年前的娇羞和怯弱,眸光炯炯有神,光是一眼,便让人顿感压力倍增。   她,似乎比五年前变得更美了…… ☆、003、挑衅不成   “姐姐,别来无恙?”   在看见尉迟娉婷之后,尉迟素雪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她又忙不迭地靠近长孙无缺的身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炫耀神情。   不过这一切看在尉迟娉婷的眼底,只觉得甚是好笑。   现在的尉迟素雪仿佛是一个抢到了玩具的孩子,正在想自己炫耀她的宝贝。只不过,很可惜,自己对她视为珍宝的东西不屑一顾。   “若不是当年得了素侧妃的帮忙,我也不会被困在恭亲王府。如今出来了,自然无恙。”尉迟娉婷眸子里面带着笑意,不过那暖暖的笑,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尉迟素雪也是下意识的身子一紧,又朝着长孙无缺那边挤了挤,“姐姐无恙便好,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妹妹希望我成亲的时候,姐姐也能在场。”   尉迟娉婷面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暖笑意,“原来妹妹要成亲了?”   原本瞪着尉迟娉婷问新郎官是谁,却不料她没有问。尉迟素雪当下挽住长孙无缺的手,笑道,“难道姐姐不想祝福我们么?”   直到这个时候,长孙无缺才动了动眸子,面上勾出一抹笑容来,“没错,我下个月初十便要与素雪成亲了。”   原本意料之中的惊愕、恐惧、哭泣、绝望的景象没有出现,尉迟娉婷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你是?”   这两个字差点没让长孙无缺喷出一口血去,以前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这才过了五年,居然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转念一想,长孙无缺面上似乎又好过了一些:她会这么说,那就是代表她在吃醋。只不过,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似乎不会有什么用处。   “我是长孙无缺,在送亲路上休了你的人。”长孙无缺嘴角上扬,眸光里面闪过一丝玩味儿。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憋闷着没说话的尉迟墨钻了出来,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娘,什么叫休了你啊?”   长孙无缺听了这孩子的称呼,当下嘴角一抽,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厌恶又多了几分:她,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和不安,反而还留下了这个孽种,简直是可恶!   尉迟素雪一听这话,当下就勾起了嘴角。如今尉迟娉婷带了个拖油瓶,更加不可能跟自己抢男人了。而现在,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野种,居然还问她这种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尉迟素雪得意的笑着,面上浮出一抹轻蔑的神态,等着看尉迟娉婷的笑话。   尉迟娉婷余光扫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揉了揉尉迟墨的脑袋,那璀璨的眸子里瞬间涌上一丝水雾,“墨墨,你看,原本那个叔叔要当你爹的,可是他不喜欢你,所以就不要娘了。”   尉迟墨一听这话,脸就黑了。他年纪虽小,可是向来就是以保护娘亲为己任。虽然自己没有爹爹,但是有了逍遥叔叔,就从没少啥父爱。不过当听到娘亲亲口告诉自己,说有男人是因为自己不要她的,当下只觉得瞪圆了眸子,伸手朝尉迟娉婷一指,“娘亲,你说那个叔叔不要你,却要那个丑八怪吗?”   尉迟娉婷嘴角一勾,眼里盈满了笑意,“嗯。”   而尉迟素素雪一听这个拖油瓶居然说自己是丑八怪,当下气的浑身发颤,“你个小野种,你说什么?”   璀璨的眸子又是一闪,尉迟墨又扭头问,“娘亲,小野种是什么?”   这个时候,风轻语便忙不迭跳了出来,亲昵地将尉迟墨抱在怀里,“墨墨看见对面的丑八怪没?她是姨娘生的,就叫野种,到山里来可是要被狼叼走的哦。”   见她们几个一唱一和的羞辱的自己,尉迟素雪气的脸都白了,她当下挤出几滴眼泪来,不管不顾的钻进长孙无缺的怀里,“无缺哥哥,他们居然这样羞辱我,你难道都不管的吗?”   长孙无缺面色一黑,正打算出声呵斥,却冷不丁看见尉迟墨扬起了小手,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小白,把那个丑八怪叼出去。”   尉迟墨的话音还未落,猛然从尉迟娉婷的座位后面跃出一只巨型雪獒,它獠牙外露,飞身便朝着尉迟素雪扑了过去。   这会儿,却是把那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吓得魂飞魄散。那尉迟素雪除了打摆子,甚至连哭声都喊不出来。   长孙无缺更是惊呆了,那雪獒竟然通人性一般的,一口便咬住尉迟素雪的腰带,一个飞跃,便将她扔出了风语阁的前厅。   尉迟素雪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此时才回过神来,知道害怕。便尖叫着爬到空地的角落,捂着脸只顾着浑身发颤。   “尉迟娉婷,你竟敢这般耍弄我!”长孙无缺这一行丢尽了颜面,见那雪獒复又回到尉迟墨的身边,这才急忙去讲尉迟素雪给扶了起来。   尉迟娉婷冷眼一瞥,嘴角微微上扬,“长孙少爷,你们说是来请人的,不过却像是来羞辱人的。我不客气客气,到时候你们岂不是要说我招待不周了?”说完这话,她又向风轻语抛了个眼神。   风轻语会意,抱着笑的一脸无害的尉迟墨道,“来者是客,我带你们去客房休整。” ☆、004、是恨还是嫉妒   【炼药房】   “什么,老大,你要跟他们回洛阳?”   炼药房里,风轻语的声线陡然拔高,差点将尉迟娉婷的耳膜给震破。   尉迟娉婷半倚在门口,嫌恶的皱眉,掏了掏耳朵,“轻语,你明明长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么一举一动都如此粗鲁啊?”   “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大这样松弛有度,进退有据啊?”   一个清凉的男中音从门外飘了进来,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炼药房。   风轻语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药罐子朝着正准备踏进门的男人身上射去,声音也带着狠厉,“我说过,谁也不许进我的炼药房!”   男人身子一仰,灵活的将那个药罐子抓住了。差点就要落地的脚立马缩了回去,夸张的拍着胸口,“轻语啊,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   “温柔你个大头鬼!”风轻语眉角一挑,不屑的直哼哼。   炼药房是风轻语的禁地,除了小宝贝墨墨能够进来以外,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要毫不留情地被扼杀。尉迟娉婷很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也从不越雷池半步。倒是这个易逍遥明知故犯,就是喜欢挑战她的底线。   “墨墨可以进来,我为啥不能?”易逍遥不满的撇嘴,那美的如同谪仙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委屈。   “你这块废柴能跟墨墨宝贝比吗?”风轻语嘴里虽然是这么骂道,但是眼中却是带着丝丝忧虑:马上就要八月十五了,墨墨身上的毒要发作了吗?   见风轻语凝神没有再说话,尉迟娉婷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自己的儿子自打出生的时候就身患怪病,平素却是可爱的很,可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发病,痛的全身痉挛。即便是像风轻语这样的炼药宗师居然也没能找到病根……   作为娘亲的尉迟娉婷岂能不心痛?墨墨才五岁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痛的是自己!   见周遭的气压顿时低了,易逍遥忙出来打圆场,“老大,方才你说要跟着长孙无缺他们回洛阳?”   尉迟娉婷坚定不移的点头,“轻语一直没能寻到墨墨的病根,我只有回洛阳找到那个男人,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听了尉迟娉婷这句话,易逍遥的眸光微微一暗,“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们会一起陪你过去的。”   风轻语这个时候也跟着点点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从炼药房里出来之后,尉迟娉婷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里间偌大的暖榻之上,一只雪獒蜷着身子,把自己宝贝蜷在中间。一人一畜依偎在一起,竟是别样温馨的场面。   尉迟娉婷嘴角一弯,转身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后花园的木质长廊上,她裹了一袭雪白的长裘,倚靠在栏杆之上。抬起头来,空中悬着的是又圆又亮的月亮……   五年前,在真正的尉迟娉婷分娩的时候,遇上了难产。她一缕香魂消失殆尽,而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占据了她的身子,也承担了命运压在她身上的羞辱。   在她与心爱的人大婚之日,居然被人下了药挟持到荒郊野外。不但被强人污了身子,还珠胎暗结。从哪一天开始,原本美丽的康庄大道消失不见,变成了日夜围绕的梦魇。   可墨墨与她骨肉相连,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在这里,除了墨墨之外,连最亲的家人,都是没有的。   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尉迟娉婷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墨墨。   “明知道我要跟你妹妹成亲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兴致来赏月亮看星星?”   身后冷不丁传来了略带嘲讽的笑声,那声线对于尉迟娉婷来说不是很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因为她真的很烦他。   尉迟娉婷连头都懒得回,起身裹了裹身上的长裘,转身便要朝自己卧室而去。不过就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手腕却是被用力的握住了。   “尉迟娉婷,你现在是在吃醋,还是在生气?”   长孙无缺冷冷的望着身侧的人儿,那绝美的侧脸,一如五年前那般,晶莹剔透,毫无瑕疵,果然不愧为洛阳第一美人。   尉迟娉婷淡淡的瞥了长孙无缺一眼:五年前的事情,或许他没错。在这个年代,一个未婚的男子谁还会去娶一个破鞋?   只不过,他休弃了自己也是事实,她尉迟娉婷从来就是个护短记仇的人。   “我不喜欢你,何来吃醋一说?第二,我答应跟你们回洛阳,是因为十月初十是我母妃的忌日。我不是去喝喜酒,我是去祭拜母妃的。”尉迟娉婷眉角一沉,轻轻柔柔的便将长孙无缺的手给甩开了。“长孙少爷,如今你也是要成亲的人,还望自重。”   说罢这话,她微微一笑,转身欲走。   这一抹倾人城的笑容让长孙无缺顿时看呆了眼。好半响在她渐渐要走远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尉迟娉婷,你现在是在跟我玩欲迎还拒,还是欲擒故纵?”   尉迟娉婷蹙眉望着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虽然说他长相不差,但是自恋到了这个份上,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真是让人倒胃口!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尉迟娉婷温婉的笑道,“有一件事情长孙少爷可能误会了,这风语阁里面可不止你一个男人哦。”   说完这话,她也懒得再去看长孙无缺诧异的表情,一个转身便利落的走开了。   剩下长孙无缺一个人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止我一个男人?那她的意思是……”   这个可恶的女人,五年前做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如今非但没有半点悔意和内疚,居然还找到了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还有了男人……   攥紧的双拳捏的“咯咯”直响,长孙无缺只觉得一股莫明的怒火熊熊燃烧开去:这五年来,自己因为她痛彻心扉,好容易走出了阴影,接受了尉迟素雪。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胆敢过的如此逍遥快活,简直不可原谅! ☆、005、到底谁中计   翌日一早,长孙无缺竟然是被一阵清脆的笑声,还有男女低语的声音吵醒的。   素来就有起床气的他正打算怒吼出声,却猛地反映了过来:男人?   难不成外面那个说话的男人,就是昨日尉迟娉婷嘴里的那一个?这个念头划过脑海,他牙关一咬,急忙穿好衣物便起了身子。   窗户被猛地推开,果不其然的,一个气宇轩昂,貌若谪仙一般的白衣男子正在窗前的小花园里面站着。而他对面的女子则是被花园里面的假山遮住了面孔,一时间看不真切。只见那男子眉目弯弯,眼角含笑,光是低语了两句,便将对面的少女哄的咯咯直笑。   “那个女人一定是尉迟娉婷吧!昨个儿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今个儿居然就敢跑到自己门前公然调情了!”昨个儿的那一把怒火瞬间被点燃,长孙无缺脑门一热,扬手夺下床头的长剑,一脚踹开大门。   剑锋出鞘,一个飞身便朝着那个白衣男子直直的刺了过去,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骂道,“好个不要脸的东西!”   岂料话音未落,那白衣男子竟是身形一闪,利落的避开了那剑锋。   长孙无缺一怔:自己的剑术原本就不差,这个男人居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面不改色的躲开,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直到这个时候,那白衣男子才嘴角一弯,对着面前的女子笑道,“啧啧,我这才与你说了两句话,你未婚夫便要杀我,真真是怕人啊,我还是赶紧走吧,我的小命要紧。”话音一落,男子双脚一点便飞身离开了。   而长孙无缺听了他的话更是诧异不已,他扭头一看,那假山后面站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尉迟素雪,自己的未婚妻。此刻的她一脸的尴尬,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堪。   “你……怎么会是你?”   长孙无缺收了剑,满脸错愕。不过心下,却莫名其妙的因为自己不是看到了尉迟娉婷而松了一口气。   尉迟素雪面上一红,她哪里敢告诉长孙无缺,自己是被他的男色迷惑,心花怒放呢?   “他叫易逍遥,是、是姐姐的手下,专门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买采的东西。无缺哥哥,你不要误会,我跟他什么都没有的。”尉迟素雪忙不迭的往长孙无缺的怀里钻,娇俏道,“看见无缺哥哥因为我跟别的男人说话而生气,素雪真的好开心。”   倚在长孙无缺的怀里,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可尉迟素雪的眸光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易逍遥离去的方向瞟着:这个人不但英俊潇洒,而且还十分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长孙无缺胡乱的应了两句,心下被自己方才的莫名动作感到奇怪,也没有在意到尉迟素雪话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等他们两个收拾完毕,到了风语阁前厅的时候,尉迟娉婷,风轻语,易逍遥都已经到了。尉迟素雪美眸轻抬朝易逍遥看了过去,下一刻便收到了他投过来的媚眼。这尉迟素雪只觉得芳心一震,长孙无缺虽然与自己定了亲,可是始终规规矩的。有时候即便是抱一抱,也要自己钻到他怀里去。哪里像易逍遥这般……这般色胆包天的。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瞧见尉迟素雪这般模样,强忍着要爆发的笑意,互相对视了一眼。   “咦,墨墨怎么还没出来?”   易逍遥被风轻语暗地里掐了一把腰,当下忙不迭的转换话题。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众人扭过头去,果然看见尉迟墨背着与他人差不多高的包裹,骑着小白飞奔而来,“娘亲,我来了!”   如今的尉迟素雪对小白的恐慌已经是到了极致,这回一看见它,当下浑身发抖地强行缩进长孙无缺的怀里,“无缺哥哥,我怕……”   长孙无缺下意识的看了尉迟娉婷一眼,见她压根儿就没有看自己,便勉强的笑笑,轻轻拍了尉迟素雪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话,尉迟娉婷却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穿越之前这个身子的记忆她明明都有,只是这句话却虚虚晃晃的,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似乎有人对自己说过。脑子里有什么讯息一闪而过,让她抓也抓不到。   “墨墨宝贝,你这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大!”风轻语无奈的望着他,伸手要去动尉迟墨背上的包裹。   岂料尉迟墨面色陡然变得正经起来,忙不迭地护住自己的宝贝,一脸认真的摇头,“轻语阿姨,虽然我们关系很铁很亲密,但是这个秘密也不能告诉你。”   风轻语无奈一笑,这些生僻的新词一定又是老大教的。   尉迟娉婷见一切准备就绪,便也起了身子,“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便启程吧。”   便是这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洛阳而去。   与长孙无缺同乘的尉迟素雪依偎在郎君的怀里,眸子里面却是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阴毒:从小到大,自己都被遮掩在姐姐的光芒之下。每每自己躲在角落里面看着她与长孙无缺柔情蜜意的时候,那一股子恨意便蜂拥而至,简直要将她吞没。   如今,她要把这一切都调转过来,她要尉迟娉婷看着自己幸福,要她躲在阴暗的角落,受众人的唾弃。   而尉迟娉婷自然是不清楚她心中这一番思量,正抱着尉迟墨打算眯一会儿。却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风轻语疑问:“老大,我一直很好奇。咱们风语山庄那么隐秘的地方,他们两个草包是怎么找到的?”   尉迟娉婷嘴角一弯,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既然我要去洛阳,自然是要被请回去,而不是自己送上门。不然你以为这些日子逍遥去干嘛了?” ☆、006、出丑   从这偏远的地方去繁华的洛阳,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最少就要大半个月。一路上,尉迟素雪没少找尉迟娉婷母子的麻烦。只不过,每当她一双美目打算横起来的时候,都被那虎虎生威的小白一声怒吼给唬了回去。   原本,这一路上尉迟素雪就是打算没事领着长孙无缺在尉迟娉婷面前秀恩爱,让自己这个早在五年之前就该死去的姐姐嫉妒到发狂,这才是她最大的满足。只不过,她却没有想到易逍遥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大献殷勤,不由的一颗芳心也跟着荡漾了起来。   长孙无缺与尉迟素雪同乘一辆马车,他静静的看着怀里已经微微睡熟了的人儿,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这眉目,与尉迟娉婷有着四五分的相似,当年若不是因为这张有些相似的脸,他也不可能走出这段阴影。   眸光渐渐的有些涣散了,他干脆低下头轻轻的含住尉迟素雪的双唇,开始厮磨了起来。闭上双眼,脑海里面还浮现着尉迟娉婷的样子,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少了五年前的怯弱,却多了几分风流和潇洒,竟是……愈发的吸引人了。   脑海里这么想着,嘴上的力道也是加重了一些。长孙无缺竟是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人儿收紧了几分。   尉迟素雪原本睡的安稳,双唇上突然吃痛的力道让她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那近在咫尺的俊脸落入眼中,嘴角也是下意识的勾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揽住长孙无缺,半睁了眸子从门缝里面看天色,约莫着这个时候应该要去客栈休整了。便抬脚将马车的门踢开了一些。   长孙无缺对自己都是客气的很,这一番若不是见到了尉迟娉婷,也断不会与自己这般亲热。她半眯了眸子,望着那经不起马车颠簸而渐渐越开越大的马车窄门,笑着等着尉迟娉婷过来。   果不其然的,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只是长孙无缺嗅着尉迟素雪身上甜腻的香气,不由的昏昏沉沉,一颗脑袋只知道在她胸前拱,对于耳边有些做作的低吟声,竟是一些个儿反映都没有。   今日尉迟娉婷是应了墨墨的意思,将他带在身边,两个人同乘了一匹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而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尉迟素雪和长孙无缺的马车,眼看着马车的车门越发的打开了一些,墨墨倾身覆到了马儿的背上,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尉迟娉婷素来就是知道自己的宝贝闲的没事便喜欢跟小白说话,一直以来她都只当是小孩子无聊了,便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这一会儿,墨墨嘀咕了几句之后,却是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扭头朝尉迟娉婷望了过来。   “娘亲,墨墨不喜欢小孩子。”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尉迟娉婷一时间也是愣住了,她揪住了马缰,眼看着大部队已经到了“同福客栈”门口,才好奇的问道,“墨墨自己不就是小孩子么?”   尉迟墨不满的皱起眉头,伸出白嫩的小手拍了拍身下的黑马,“墨墨长大了,可以保护娘亲,我不是小孩子。就算有个小孩子要跟我们一起,我也不要那个丑八怪生出来!”   话音还未落,尉迟墨竟是侧了身子朝着身后的马车那边一指,“小黑告诉我,那个丑八怪跟那个叔叔正在做娃娃,她长的那么丑,做出来的娃娃肯定也很难看!”   尉迟娉婷扭过头去,果然看见身后十来米的马车里面,两团身子正纠缠在一起,那窄门也是晃晃悠悠的已经打开了一大半。   “靠,这两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尉迟娉婷面色一暗,下意识的遮住墨墨的眼睛,“不许看!”   素手一扬,便将马背上的小宝贝揽了下来,抱在怀中。临进“同福客栈”之前,尉迟娉婷还不忘记狠狠给自己那匹叫“如花”的黑马一记眼刀子!   就是那一瞬间,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如花别过头去,眸光一颤的心虚模样。   “……”难道自己眼花了?   那尉迟素雪在马车里面迟迟的等了许久,却不见尉迟娉婷来唤自己。眼看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而怀里的长孙无缺还没有要罢手的趋势,当下便皱起了眉头:看来今天自己的“和合香”抹的太多了。   就在她打算探出身子去瞧个热闹的时候,却发现马车门口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还有一双双带着鄙夷或是轻浮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在她和长孙无缺的身上扫射着……   已经在包间里面坐定的尉迟娉婷正一脸淡定的喝着茶,空出来的一只手还仔细地替墨墨拭去了嘴角的糕点残渣。对于门口越发热闹的场景,还有尉迟素雪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置若罔闻。   倒是易逍遥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揽起衣摆便要飞身下去凑热闹。   不过他整个身子才刚探出窗口去,便被尉迟娉婷一根筷子将衣襟插在了横梁之上。那破风而来的声音让易逍遥脸上的神情一窒,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一大半。他有些心疼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刚定制好的直缀长袍,“老大,有事招呼一声就够了,不用动手的,我都明白。” ☆、007、到底谁算计谁   等到尉迟素雪和长孙无缺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从“同福客栈”跑进来的时候,尉迟娉婷他们一行人已经将桌面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   尉迟素雪涨红了一张脸,气闷的望着尉迟娉婷,“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尉迟娉婷顿住了脚步,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妹妹,这里所有的人可都看见了,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干柴烈火把持不住这才做了那丑事,居然连大门打开都没有发现。”   风轻语持续了一贯的冷嘲热讽,“就是呀,马上就要到客栈了,有什么事要干,忍忍也就过去了。犯得着急成这样吗?”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拿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的长孙无缺,眼底的嘲讽溢于言表。   长孙无缺素来就是极其好面子的,而且还是国舅爷的长子,在洛阳城的王孙贵胄之中,都是首屈一指的美男子,温文尔雅。却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在车上便一时把持不住,居然跟尉迟素雪做出那种事情来,最可恶的是,居然还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了个精光。这,叫他颜面何存?   如今,他长孙无缺哪里还有空去管是不是尉迟娉婷的陷害,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楼上的雅间而去。   “尉迟娉婷,你太可恶了!”尉迟素雪见长孙无缺一走,自己也就无需再装可怜,当下一声怒喝,扬起巴掌就要抄尉迟娉婷脸上招呼过去。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尉迟娉婷的脸上,突然从桌子后面窜出来一抹纯白色。那速度快的让人看的不真切,直到那一抹白色瞬间扑倒在尉迟素雪的身上,正在围观的大伙儿瞬间吓得屁滚尿流。   雪獒,一些有见识的人倒是见过的。可是身躯如此庞大,行动却如此迅速的雪獒,那还真真切切是头一回。望着它张着那血盆大嘴,大伙儿一个个跌跌撞撞的朝门口挤了过去,竟是连回头的都没有。   尉迟素雪谁也不怕,却是怕足了这个雪獒,上回那一下带来的阴影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抹去了。如今突然看见它扑到自己身上,那尖锐的牙齿朝着自己脖子上就招呼了过去,她吓得连尖叫声都无法发出来了。只能是全身发抖,战战兢兢的,面色陡然白成了一张纸。   “敢打我娘亲?小白,给我收拾她!”尉迟墨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像个小战士一般护在尉迟娉婷的面前,一边雄赳赳地招呼小白,一边拉着娘亲就忘卧室那边去,“娘,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尉迟娉婷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就在看见墨墨的那一瞬间消散了,那狠厉的眸子顿时柔软了下来。她弯腰将墨墨抱进怀里,在他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而去,“当然,有墨墨在,娘什么也不怕!”   就在小白那锋利的爪子在尉迟素雪身上招呼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知道“害怕”二字要怎么写。嘴巴一张,哭爹喊娘,直呼救命。可身后跟着的那些个侍卫早就见识过小白的厉害,一个个脸上挂着“英勇就义”的表情,可是一个个竟连要迈出脚步的意思都没有。   之前对她频频献媚的易逍遥如今倒是将她当成了空气,一个劲儿的只顾着他那件被尉迟娉婷弄坏的新衣服,竟是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   而风轻语更是火上浇油,望着吓得眼泪都流出来的尉迟素雪,还不忘记要占个便宜,“对了,客栈的住宿,伙食的钱还没给呢,等会完事了,记得把银子补上,不然我们就不去洛阳了。”说罢这话,她便摸了摸饱胀的肚子,打着嗝,一颠一颠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正准备上路,却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打算靠近尉迟娉婷所在的屋子。不过他才走到半路,便被从屋顶一跃而下的小白吓得跪倒在了地上,墨墨正在房间里面捣鼓他带出来的神秘包裹,这会儿听见响动也是连忙跑了出来,“小白,别闹!”   原本露出獠牙的小白在听见墨墨的声音之后,瞬间变成了一副讨好的模样,跟个小猫儿似的,用极其不协调的动作在墨墨身边狗蹭撒娇。   那小厮此刻已经吓得手脚发颤,双腿之间也是渐渐溢出一摊水来。   墨墨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回头去揪小白的耳朵,“小白,你看看,他那么大的人了,还跟你一样尿床。”   “我们主子受了伤,今个儿不能走动,明天再启程去洛阳。”那小厮已经被唬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口齿不清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园子。   不过在墨墨听见这话之后,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围在一起,墨墨站在椅子上面,奋力的夹菜。   易逍遥没好气的伸手去敲他的脑袋,“小屁孩子,玩也不知道个分寸,这下可好,耽误了行程。”   昨个儿他瞧见小白一脸心满意足的离去,就知道这一次尉迟素雪被吓的不轻。不再床上躺个两三天,铁定是起不来的。昨日尉迟素雪衣衫褴褛,就连她最引以为傲的脸蛋也是被小白毫不客气的抓出了几道血痕,不会耽误行程才怪。   风轻语听了这话,面上也是露出一丝担忧来。今天已经是八月初七,离八月十五已经越来越近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状况,实在是不好打发。   尉迟娉婷下意识的跟风轻语对视了一眼,她的担忧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原本以为小白会像上次那样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将她的脸抓伤了,这会儿,即便她真的没事,恐怕也要想法子折腾一番才是。   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变了脸色,墨墨大眸子滴溜溜的一转,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便挤了出来。还没有开口,便让人心生怜悯。   尉迟娉婷无奈的扶额,这个小家伙又在卖萌了,可惜,自己偏偏又最是吃这一套。   墨墨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道,“娘亲,墨墨知道错了,我这就去给那个丑八怪道歉!”   说罢这话,他吹了个口哨,眼看着小白从屋檐上面跃下,窜进屋子里。他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在小白的背上,直奔厨房而去。   易逍遥嘴角一扯,忙不迭扔了筷子,往墨墨那边追了过去,“我去看看。”   风轻语秀眉猛地一蹙,没好气的扔了筷子,“老大,你说,逍遥不会真的看上尉迟素雪了吧?”   尉迟娉婷若有所思的看了风轻语一眼,轻笑道,“若真的看上倒也罢,省了我不少的麻烦。”   “唉,我说老大,你不会吧……”风轻语忙不迭的起身,朝着翩然离去的尉迟娉婷那边追了过去。嘴里还叽叽喳喳喋喋不休,“那个泼妇想进我们风语阁的大门,我风轻语第一个不同意,门都没有,别说窗户了……”   就在易逍遥急急忙忙追到厨房的时候,墨墨那个小家伙已经端出了一盅香郁扑鼻的浓汤了。那汤里面香味奇特,一闻就让人食欲大开。   像易逍遥这般只看重美人儿的,在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也差点没流下口水来。他眼巴巴的望着墨墨手里的汤盅,“墨墨,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啊?”   墨墨眨巴了双眸,“这是我叫厨房大叔特意炖的大骨木耳萝卜汤,压惊用的。我昨天得罪了那个丑八怪,今天送汤过去赔礼道歉,就不会耽误行程了。”   说罢这些话,墨墨便转身要离开。临走之前,他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小白,“小白,就是你害的娘亲训我,蹲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小白瞪着一双水涔涔的眸子,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乖巧的将身子缩成了一团。   望着墨墨渐行渐远的身影,易逍遥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一个灵活的闪身,便从墨墨的手上将那炖盅抢了过去。顾不得身后墨墨急得又蹦又跳,他转身便朝着东厢房那边而去。   身后还传来了墨墨的叮嘱,“逍遥叔叔,那可是给女人准备的,你可不能偷喝哦!”   易逍遥面色一怔,像是被揪住了小尾巴一般,没好气的回头,“逍遥叔叔这不是怕你被那个丑八怪欺负,这才帮你送过去吗?”   听了这话,墨墨才一脸委屈的瘪嘴,低低应了一声,“哦。”   不过易逍遥却是没有看见,墨墨在转身的时候,面上闪过的那一抹狡黠又清明的笑容。他蹦蹦跳跳地转过身去,朝着已经起身的小白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吐出了一句,“givemefive。”   小白也是十分配合的扬了扬爪子,跟那白嫩的小手触了触。   直到这个时候,在木廊拐角处才闪出了一个浅白色的身影,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不远处一人一畜的交流,心底闪过一丝惊讶和奇特,“那个小孩到底是什么人?” ☆、008、神秘男子   翌日一早,整个“同福客栈”还在一片沉寂之中,忽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西厢房传了出来。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尉迟娉婷瞬间被惊醒了过来,耳边还回响着那恐怖的叫声,可是她身上已经是被汗水浸透了。脑海里面似乎还浮现着方才在睡梦之中出现的那张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种梦,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每年只要快到墨墨毒发的时候,自己总会重复这个梦。   梦里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到底是谁呢?难不成跟墨墨身上的毒有关系?   外面突如其啦的嘈杂似乎没能够将尉迟娉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翻身重新换了一套衣服。身子一闪,袖口下面便闪出了一株偌大的灵芝出来。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除了她右手食指上那一枚浅蓝的宝石戒指越发显得幽蓝深邃了一些。   尉迟娉婷下意识的用左手摩挲着那枚宝蓝色的戒指,望着桌面上凭空出现的百年灵芝,眸光里面透露出了担忧。   自打她穿越过来,就知道尉迟家是武术世家,在这个重武轻文的社会里面,她能有一副天生的练武奇骨,想必这就是上天给她上辈子死于非命的补偿吧。练气再加上她手上异世空间戒指,里面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让她武功也是呈直线性生长。就连“红尘第一剑”易逍遥和“神医风不治”风轻语这两个名号,恐怕也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只是他们两个名声在外,而尉迟娉婷自己却是一直隐姓埋名,不愿路面。于是,这个“风语山庄”在外人的眼底看来,也是格外的神秘了起来。   可是外人却是不知道的,对于名利,尉迟娉婷且都没有看在眼底,如果身边没有了墨墨宝贝,这些外面期盼不来的东西,在她的眼底,不过是浮云罢了。   “这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将毒发的时间再缓一缓。”尉迟娉婷眸子一冷,双手间使了力气,将手心偌大的灵芝竟生生的揉成了指尖大小的黑色药丸。   正当她手里内力的时候,大门却是被人“嘭”的一声给撞开了。   尉迟娉婷扭头望去,只瞧见墨墨一脸无辜的跑了进来,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怀里。   原本担忧的心瞬间柔软了起来,尉迟娉婷收敛了一身的戾气,没好气的揉了揉墨墨的脑袋,“小鬼头,又怎么了?”   墨墨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狡黠,“娘亲,外面好热闹啊,你都不去瞧瞧吗?”   此刻,耳边的尖叫声才算是清楚了起来。尉迟娉婷眉头一皱,立刻就听了出来,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不就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庶妹尉迟素雪吗?不过向来就喜欢在长孙无缺面前装乖乖女的她,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不顾形象了?   低头抱起怀里的墨墨,却在无意之间瞧见了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狡黠,尉迟娉婷似乎有些清明了。她十分配合的起了身子,走出了门口,“既然墨墨想凑这个热闹,那娘亲总不能让你失望对吧?”   尉迟娉婷待得是东厢房,出了房间便是二楼的阁楼。怀里的墨墨攀着木质的长廊往下看着,尉迟娉婷也底下眸子抄下面看了过去。   原本隔在东西厢房的后花园已经被砍的面目全非了,里面一黄一白两个身影飞快的穿梭着。定睛一瞧,不就是尉迟素雪拿着剑追着易逍遥一边砍一边骂吗?   平素老是看见她在长孙无缺面前装温柔贤淑,大伙儿还以为她不会武功呢?没想到这会儿倒是被气的方寸大乱,连形象也顾不得了。   “易逍遥,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干暗算我,看我今个儿不把你劈成两半!”尉迟素雪那些个儿三脚猫的功夫唬唬平头老百姓那倒是使得的,可是在“红尘第一剑”易逍遥的面前不就是个小儿科么?尽管她气冲冲的用尽全力,而且易逍遥还刻意放慢了速度,她硬是连他的衣摆都碰不到。大半个时辰下来,竟是累的瘫倒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尉迟墨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扭头望向身后的娘亲,“娘亲,那个丑八怪为什么要砍逍遥叔叔啊?”   尉迟娉婷眸光动了动,笑道,“墨墨难道不知道她脸都花了吗?”   见自己的小伎俩这么快就被娘亲看穿了,墨墨这才不满的扭动着身子,从她的怀里滑了下来,嘴里支支吾吾,“那娘亲你慢慢看,我去找小白玩!”说完这话,他一个响亮的口哨,就瞧见小白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小白一见到尉迟娉婷也是一脸的心虚,驮着背上的小家伙便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有小白在,尉迟娉婷也不会太过于担心,只是她看了眼手心的药丸,想着待会要怎么哄墨墨吃药又是一个难差事啊!   吃早饭的时候,易逍遥一双虎眼没好气的瞪着墨墨,恨不得生吞了那个小鬼。只可惜,墨墨一点儿也不领情,依偎在风轻语和尉迟娉婷中间,吃的香喷喷的。   易逍遥没好气的狠狠啃了一口鸡腿,“墨墨,你这个小孩真是一肚子的坏水!”   面对易逍遥的指责,墨墨倒是一脸的坦荡荡,丝毫没有半点愧意。他瞪着一双水涔涔的无辜眸子,“逍遥叔叔,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我昨天让厨房炖的汤可是黑木耳胡萝卜汤,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吃了脸上会长红疹子的。连我这个五岁的孩子都知道,你都不知道,能怪我吗?”   风轻语听了这话,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一面夸奖墨墨聪明,一面狠狠的奚落易逍遥,“瞧瞧,连墨墨都知道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是不是白活了?见到一个丑八怪就被迷了心窍,不说老大,就连我也比她好看上百倍,瞧你那点颜色,真真倒胃口!”一边说着这些话,她不客气的将易逍遥面前的鸡汤端开,让他扑了个空。“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早晚吃死你!”   早饭过后,尉迟娉婷领着墨墨出门的时候,果然瞧见尉迟素雪的脸上多了一张轻纱,将她脸上的红疹遮去了一大半。此刻的她眸子里面透着无穷尽的委屈,依偎在长孙无缺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尉迟娉婷莫明的想笑,到了这个时候,尉迟素雪还是以为自己的软肋是面前的长孙无缺吗?   在尉迟娉婷的眼底,此刻的尉迟素雪不过就是个难看的小丑一般。将别人弃之如敝屐的东西当成了宝贝,还在别人面前炫耀着。   昨个儿晚上见易逍遥来给自己送汤,尉迟素雪半是傲娇,办事推迟的喝了个干净,整个过程中间还不忘与易逍遥眉目传情。熟料到,自己竟然被美色所惑,中了易逍遥的圈套。还好方才已经看了大夫,只不过是过敏,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只是这脸上身上又疼又痒,着实难受的紧呐!   想到自己这几天将要受的苦,尉迟素雪理所当然的把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在了尉迟娉婷的脑袋上。这个贱人表面上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背地里却是想尽办法给自己下绊子。好在再过两天就能够到洛阳,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将这一对贱人母子留在恭亲王府,让她好好看看,在她娘死了之后,爹是怎么疼自己和素侧妃的。等到那个时候,即便自己不出手,也有的是人收拾她们母子。   这么一番思量之后,尉迟素雪的心底也算是安慰了一些。   “姐姐,从这里到洛阳差不多只有两天的路程了,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半也能到。到时候不但不会错过我和无缺的婚事,还能腾出时间来,好好的在洛阳城里面游览一番呢!”   一边说着,她又强制性的挽住了长孙无缺的手。只是立在一旁的长孙无缺似乎兴趣缺缺,一双眸子不时的在尉迟娉婷和尉迟墨身上来回扫着,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什么来。   见长孙无缺一点也不配合自己,尉迟素雪没好气的闷哼了一声。她怨毒的瞪了尉迟娉婷一眼,转身一个人钻到了马车里面。   尉迟娉婷自然没有将这一幕放进眼底去,她揽着墨墨,正打算转身钻进马车里面的时候。却听见大街的那一边传来了一阵飞快的马蹄声,那骑马之人速度非常快,惊的一旁的马都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远远的望过去,一个身材健壮的紫衣男子领头,后面跟着数十人的队伍,朝着自己这边而来。那紫衣男子带着黑纱帽子,骑得是一匹汗血宝马,就在他飞身跃过尉迟娉婷马车时候,那黑纱竟是被吹起了一些,一双锐利的鹰眼射出阵阵寒光。   尉迟娉婷还来不及细看,那匹汗血宝马竟是惊得整个车队的马屁都躁动了起来,刚爬上马车的墨墨竟是被震得差点摔下来。尉迟娉婷眉头一皱,飞身将墨墨一把揽进怀里。   这轻快灵动的身姿,竟是让那紫衣男子竟不住回头轻倪了一眼。 ☆、09、五年之前   四目相对之时,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尉迟娉婷错愕几分,身子落地的时候,脚下不免有些不稳。   待她下意识的运功稳住身子的时候,那紫衣男子骑着马已经飞快的离开了。留下一阵阵的扬尘,竟是模糊了她的视线。   “啊!疼死我了!”   耳边陡然传来了尉迟素雪叫疼的声音,这才算是将尉迟娉婷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她扭过头去,只见尉迟素雪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一旁的长孙无缺也是一脸狐疑的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队,若不是尉迟素雪叫嚷着“无缺哥哥”,恐怕他一时间还记不起来要去帮一把手呢!   “什么东西,竟然这般放肆!”尉迟素雪虽然只是个庶女,可是在恭亲王府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五年前王妃病逝之后,恭亲王爷痛不欲生,竟然就这么让素姨娘钻了空子,一手遮了天,将整个后院都管制了起来。   当年的尉迟娉婷太过于软弱,又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长孙无缺身上,一心只想着花前月下,与爱人成双成对,哪里还记得王妃临死前的嘱咐?   素姨娘一朝得宠,便升了侧妃。若不是王妃还有个能够撑腰的娘家,这几年素侧妃早就霸占了王妃的位置。不过现在,恭亲王府俨然已经被素侧妃全部掌控在手里,哪里还看得见当年王妃所留下的一丝一毫的东西?   而尉迟素雪又是素姨娘唯一的女儿,她当然宠的无法无天了。在天子脚下的洛阳,尉迟素雪就是横着走的。若不是这一次没有带多少人马,她又岂会让人惊了她的马,还差点把屁股摔成了几瓣?   “要是在洛阳,看我不卸了你们腿!”尉迟素雪疼的龇牙咧嘴,可是还不忘记要狠狠的将那个男人骂上一顿!   就在尉迟娉婷打算上马车的时候,怀里的墨墨居然开口说话了,“娘亲,墨墨好像认识那个叔叔!”   墨墨的话让尉迟娉婷身子一紧,她猛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怀里的小人儿,“墨墨,你说什么?”   墨墨怔了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我说那个叔叔长的跟我一样好看哦!”   尉迟娉婷眉头一皱,没好气的戳了墨墨的额头一把,“小鬼头,再胡说八道,小心挨揍哦!”   墨墨嘟了嘟嘴,埋头窝在娘亲的怀里,再也没有说话了。   一路上,尉迟娉婷都没怎么说话,她半眯着眸子,脑海里面竟满满的都是那个男人那双冰冷的眸子。怎的,跟自己梦里见到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有几分的相似呢?   尉迟素雪因着上回中了招,脸上的红疹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这下子又被的吓的摔到了地上,面上、身上不免要沾上一些灰尘。当下更是又疼又痒,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挠。   一旁的风轻语斜睨了一眼,轻哼了一声,“别说我早没告诉你,那些疹子不能用手挠,小心留疤,你的无缺哥哥可就不要你了。”   这话说的尉迟素雪身子一紧,原本就要触碰到脸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扭头一看,原本正搀扶着自己的长孙无缺一双眼睛正死死的定在尉迟娉婷的脸上。当下心中羞愤和脸上身上的疼痛纠结到了一起,她竟是发起了小姐脾气。一把将长孙无缺推开,揉着疼痛不已的屁股,气鼓鼓的爬上了马上。   一旁的易逍遥可是好奇的厉害,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风轻语,“轻语,你居然操心起她来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她恨的要死吗?”   风轻语嘴角一沉,冷冷的瞪了易逍遥一眼,故意将声线提高了几分,“那个丑八怪纵使眼斜嘴歪也不管我的事,我只怕她以后变的太丑,有人不要她,反倒是来缠我们家老大来了。”   这话说的半分情面也不给,将痴痴看着尉迟娉婷的长孙无缺羞了个面色通红,尴尬不已。而坐在马车里面的尉迟素雪听了更是气的仰倒,在长孙无缺打算钻进车门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将车门给合上了。   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长孙无缺一脸的无奈和尴尬,里面也是传来了尉迟素雪气恼的声音,“素雪起了疹子,莫要过道无缺哥哥身上去了。”   听了这话,长孙无缺便知她是因着风轻语那一席话而生了气,当下无奈的靠着车沿坐了下去。   一路上,都是由尉迟娉婷所乘坐的马车在前面开路,那暗红色的流苏帘子由着马车晃个不停,险些晃花了他的眼睛。尉迟娉婷娇媚的容颜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是每当自己要触及的时候,尉迟墨那张纯真的脸蛋瞬间显现。让整个河蟹的画面顿时变得肮脏不已,长孙无缺还记得五年之前,自己身着喜服在府里等自己的新娘子,哪一种激动且又难以言喻的情感是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的感受。   可是等了一整夜,也没有等到喜轿。一怒之下,他竟是一把火将喜堂给烧了个干净。   而后的三天里,他将自己关在府里,无颜再出去见人。只到尉迟素雪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红着眼眶告诉自己,尉迟娉婷在半路遇上了抢人,被抢了人……又被污了身子。她昨个儿才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如今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听了这个消息,长孙无缺犹如五雷轰顶。他一把推开尉迟素雪,朝着恭亲王府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被人悔婚,新娘子被人污了身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   这个时候,他顾及不上其他,就盼着自己能够再见上尉迟娉婷一面。   可是,他在恭亲王府外面站了整整三天,别说是尉迟娉婷,就连恭亲王府的人也没能见上一面。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尉迟娉婷担心,以为她现在身子不好,不敢出来见自己。   在尉迟素雪的规劝之下,他默然的回去了。不过每隔两三天,他还是会到恭亲王府外面转悠一番,等的只是尉迟娉婷的一个解释。虽然他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还能继续下去,是不是还有结果,可是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理由来让自己坚持下去。   可就在一个月之后,恭亲王亲自出面,与守在外面的长孙无缺说,尉迟娉婷已经怀有身孕,两个人的婚约就此作罢。   听到这个消息,长孙无缺犹如置身冰窖,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府的。从尉迟娉婷出了那个事情之后,国舅爷一家早就将这个婚事推翻,即便他厚颜去求皇后姑姑将这件事推迟,也是被拒绝了。   可是到了今日,他的所有希望才算是整个破灭了。   即便是这样,长孙无缺依旧是相信尉迟娉婷还爱着自己,若不是半路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已然是洛阳城公认的男才女貌,最为般配的一对。虽然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可是长孙无缺还是会若有似无的打听尉迟娉婷的消息。正是因为这般,才与尉迟素雪渐渐的越走越近。可是一年之后,他才在一次意外中发现,尉迟娉婷竟然没有打掉那个孽种,而且还跪在素侧妃和恭亲王的面前,苦苦恳求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长孙无缺再也无法忍耐,原来尉迟娉婷不是被强迫的,原来她是自愿的。她居然背叛了自己,她居然留下了别人的孩子。从那一刻开始,长孙无缺对于尉迟娉婷,整个心里只有恨,恨之入骨。   直到听见尉迟娉婷难产而死,他那颗满是恨意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什么一样,不痛不痒甚至连一丝感觉都没有。他这才发现,那个女人走了,竟然将掏空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她死了,他连个念想也没有了。   后来素姨娘被晋封为侧妃,尉迟素雪成了长女,虽然暂时没有得到嫡女的身份,可是在恭亲王府地位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恭亲王与国舅爷商量着,将那份婚约继续履行。只不过,这一次,换了女主角。长孙无缺取得不是尉迟娉婷,而是尉迟素雪。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长孙无缺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一幕幕记得如此清楚,滴水不漏。   所以,在尉迟素雪说得到了尉迟娉婷的消息之后,他那枯死的心竟然慢慢复苏了。那一股子恨意早就被期盼所替代,可是当他看见尉迟娉婷过的那么好,依旧还是那么美,甚至她还将那个孽种当成了宝贝的样子,满腔的恨意顿时被点燃,他无法忍受!   而在马车里面端坐着的尉迟素雪原本以为长孙无缺会涎着脸来哄自己,可是他居然静静的坐在外面,不愿意进来了。尉迟素雪气的浑身发抖,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去。 ☆、010、到达洛阳   约莫经过了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恭亲王府的车队终于辗转进了洛阳。   尉迟素雪早就已经派人将消息传了回去,还当着尉迟娉婷的面,嘱咐送信的人,“阔别五年,姐姐很是挂念父王,相信父王也是一样记挂着姐姐的。这一次姐姐回来,希望父王能够摒弃前嫌,与姐姐和好如初。对了,还有一件事,为了体现我们对姐姐的欢迎,一定要让素侧妃出来相迎哦!”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是风轻语的耳朵里面却是别样的别扭。这个尉迟素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明明就知道当年恭亲王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有将尉迟娉婷打死,如今也人也没见着,就想让恭亲王出来迎接,这不是在老大的脸上抹黑吗?到时候,还被别人误会老大是有多大的架子呢!   风轻语正打算发作,却是被尉迟娉婷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阻止了。她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手里抱着墨墨,明显就是告诉风轻语,随便她们去干嘛。   “哼!”风轻语没好气的瞪着一脸得意洋洋的尉迟素雪,心下盘算着,这笔帐早晚要跟她们算一算。   当年自己的爹出门一趟,便带来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子,说她天生奇骨,之后还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一般的亲待。就连自己也是被比了下去,那个时候的风轻语不能说是没有怨言的。不过在后面的相处里,她和易逍遥都深深的感觉到了尉迟娉婷的厉害,不光是为人,还是在武学造诣方面,她确实就如同自己父亲说的那般,有着超乎常人的领悟力,伸手敏捷。就连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灵力到底练到了第几层了。   深不可测,是自己对尉迟娉婷的理解。所以,就连父亲将整个风语山庄当家之位交给尉迟娉婷的时候,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现在,多了墨墨宝贝,风轻语更是将尉迟娉婷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对待。   虽然关于尉迟娉婷以前的事情她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老大也不乐意与他们讲这些,但是这份伤痛,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年代,即便是个局外人,也是可以深切的体会到其中的痛苦的。   兴许是看出了风轻语眼底的悲伤和不甘,易逍遥动了动眸子,转身闪到她的面前,手飞快的在她面前闪了闪,再回到她面前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笑簇满天星。   风轻语脸色一缓,没好气的瞪着易逍遥,掌风一掀,就要将易逍遥手里的东西打散。倒是易逍遥手脚飞快,身子一闪,竟是将那黄色的小花别在风轻语左侧的发髻里面。   一袭浅黄色的长裙,配上那精致的面容,这几点小野花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别致的风采,将风轻语漂亮的脸蛋衬托的越发娇巧玲珑了起来。   “明明就是个美人胚子,偏偏连朵花也不戴,真真是可惜了一张俏脸!”易逍遥嬉皮笑脸的望着风轻语。   这话说的风轻语面上微红,当下就恼羞成怒地将耳畔的花给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哼,这种小招数还是留着去骗洛阳的小姑娘吧。老娘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罢这话,风轻语便扭头,趾高气昂的上了马车。   易逍遥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罢了罢了,早就知道你不吃这一套,难为我了。我还是留着这一手,看看洛阳有没有好姑娘吧!”   一行人原本就走在官道之上,只等进了洛阳城门,便算是到了目的地了。而尉迟素雪这会儿正坐在马车边缘,冷眼望着易逍遥在风轻语面前谄媚的模样,还有他毫不吝啬的夸奖,而自己这个时候又只能是那黑纱遮住半张脸。哪里还敢与人比美,只盼着能当个隐形人才好呢!   当下闷哼一声,尉迟素雪狠狠的白了易逍遥和风轻语一眼,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做作!”   就在风轻语忍无可忍,打算转身跟尉迟素雪算账的时候,远远的却看见一行五六个人骑着马,卷着尘土便朝这边而来。   尉迟素雪是个眼尖的,当下便从马车上站了起来,远远的朝着那一行人马招手,“姚叔,姚叔,我们在这里呢!”   喊完这话之后,她便理了理衣物,扭头得意的朝着已经走出车门的尉迟娉婷头去一瞥,目光里面全是得意洋洋。   不过多久,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慢,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勒住马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眉眼柔和,少了尉迟素雪的傲气,多了一丝稳重。   只见他下了马,恭敬的朝着尉迟素雪行礼之后,这才扭头望向了另一辆马车上的两个女子。两个人都是面容姣好,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洛阳,也是格外的出挑。   姚叔走上前去,望着抱着小孩的女子,略带疑惑的问道,“郡、郡主?”   这“郡主”两个字一出口,差点没让尉迟素雪气的仰倒。就凭着尉迟娉婷那样一个不守妇道,不知检点的女人,也配?   “姚叔,你认错了,旁边那个才是姐姐!”尉迟素雪冷着声线,就是不愿意承认尉迟娉婷还有一个郡主的身份在。若不是当年的恭亲王妃还有个有脸面的家族在撑着,尉迟娉婷的郡主之位早就归自己了,哪里还会像如今这般,落到一个丢尽恭亲王府脸面的人手里?   不过也罢,看在今日父王和母妃都没有出门来迎的份上,这一点虚名就不跟她计较了。早晚,尉迟娉婷也要将这个郡主的头衔让出来!   “哦?”姚叔扭头,略带审视的目光让尉迟娉婷微微有些不爽。她眉头一皱,扭头从风轻语的手里将墨墨宝贝抱了过来,径直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对于姚叔,她也仅仅是微微点头,示意打招呼。   继而便是埋头哄自己怀里的宝贝去了,“墨墨,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去凑热闹吗?今天娘就先带你去逛逛洛阳城好不好?”   墨墨一听,当即就争圆了双眼,一脸的跃跃欲试。不过在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身后的马车里面传来一声声委屈的嘀咕声。身子一顿,便抬头望向尉迟娉婷,“娘亲,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墨墨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尉迟娉婷利落的截断了。怀里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小白跟别的小动物不一样,它到处乱跑会吓着人的。到时候,要是真的吓到了别人,娘亲以后就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这么一番威胁之后,墨墨才算是将要把小白待在身边的主意给抹掉了。他无奈的朝着身后的马车车厢轻轻敲了敲,大声喊道,“小白,今天不能带你出去玩了,下次吧。”说完,也顾不上小白在车厢里面郁闷的抗议声,他缩了缩脑袋,便重新窝进了尉迟娉婷的怀里。   倒是姚叔,对于面前的一对母子,倒是产生了别样的理解。原本,在大伙儿的猜测中,尉迟娉婷的归来,一定是灰头土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不是那样的。   眼前的尉迟娉婷没有一丝一毫的怯弱,以前的胆小萎缩也消失不见了。相比之下,面前的这个郡主,比起五年之前来,更加多了几分神采和潇洒。光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想着想着,不由的眼眶有些酸涩。姚叔望着尉迟娉婷离去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的说道:若是五年之前郡主是这般风采,那王妃也就不会那般凄惨的撒手人寰了。   见尉迟娉婷离开,易逍遥便上前跟姚叔打招呼,“对了,老大在出门之前就交代过,我们不住恭亲王府。到时候,随便寻个客栈住下便罢了。”   姚叔面色一变,忙不迭要朝着尉迟娉婷追过去,“郡主,恭亲王府才是您的家,您怎么能不回去呢?”这五年来,他竭尽心力,为的就是这一天。想起恭亲王妃临终的交代,姚叔吸了一口气,竭力坚持要将尉迟娉婷迎回去。   倒是风轻语上前一步挡住了姚叔,“这位大叔,老大的主意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还是算了吧。”   “可是……”姚叔急得有些发慌,他、还有好多事情,好多话要告诉郡主呢!   倒是这个时候,尉迟娉婷配合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姚叔一眼。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他与尉迟素雪的不同,至少没有那份算计,有的是怜惜和不舍。莞尔一笑,她宽慰道,“我就是带着墨墨逛逛洛阳,等过些天,再去也不迟。”   风轻语有些诧异,老大这是在向一个下人妥协吗?   她下意识的与易逍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是诧异。   倒是尉迟素雪冷笑一声,“真是不识抬举!”原本她就是打算让尉迟娉婷回恭亲王府的,只不过现在自己的脸还没有完全好了。没有时间招呼她,等再过上两日,定要好好的“招待招待”。   原本站在姚叔身后的一个少年也是上前一步,凑到了尉迟素雪的身边,笑的一脸谄媚,“就是,这种人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011、素侧妃   尉迟素雪扭过头去,看见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庞。那少年约莫二十出头,身上的穿着也与姚叔他们相去甚远,浑身的绫罗绸缎,却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轻浮气质。   尉迟素雪冷哼一声,就像是没有听见少年的说话一般。   那少年面上划过一丝讪然,他笑着抄尉迟素雪那边凑了凑,“素雪表妹,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特意随着姚叔出来迎你的。”   见那少年越来越近,尉迟素雪还在介意着自己的脸,当下冷了脸,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你别靠近了,恶心。”   说罢这话,她又趾高气昂的朝着姚叔吼道,“姚叔,还站在哪里干嘛,不用回府了吗?”姚叔听见尉迟素雪的招呼,又朝着尉迟娉婷那边看了两眼,这才转身点头上了马。   就在姚叔走过来的时候,尉迟素雪才冷声道,“低等人就是低等人,以为裹上金银就是高等人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讽刺那个白衣少年,这一番话说少年一张脸涨的通红。他有些懊恼的瞪了一眼不远处正打算上马车的长孙无缺,眼底泛出丝丝怒意来。倒是长孙无缺一脸的无所谓,虽然人已经打算上马,可是眼神却还是朝着尉迟娉婷离去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居然不回恭亲王府?难道这一次她回来,不打算去夺回一切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吗?   难道这又是她这五年来惯用的伎俩,欲擒故纵么?   也罢,既然她人已经回到了洛阳,咱们两个人的帐倒是可以好好的算算了。   只是不知道,她会愿意回到这个有她不堪回忆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些自己的原因呢?   便是这般,一行人策马便朝着城里而去。长孙无缺虽然兴趣缺缺,但是因着他与尉迟素雪已经订了亲,所以他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履行自己的义务,将她送到了恭亲王府门口,这才离开了。   话说素侧妃早就听说恭亲王府的车队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她早就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就等着门房来报。   就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面,她已经将这五年里发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等着那个贱人的女儿灰头土脸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自己再以女主人的身份狠狠的把她羞辱一顿。   更何况王爷还不在,即便真的在,恐怕也不会替那个不孝的女儿出气吧。   就在素侧妃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门房已经跑进来说车队已经回来了。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素侧妃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是她在这几年里面苦练出来的高贵典雅。她侧身悠悠然走到了前厅,五年前,她是怎么得到这一切,今日也要让她女儿怎么将郡主之位夺过来。   过了一会儿,在听见门房的高声吟唱之后,素侧妃忙不迭的伸长了脖子,远远的却只见尉迟素雪一个人从园子门口走了进来。稍后,跟进来的不是尉迟娉婷,而是自己娘家的外甥。   约莫又等了一会儿,后面除了尉迟素雪贴身丫鬟秀儿,却再也没有人跟进来。到了这个时候,素侧妃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她赫然的起了身子,快步走到了门口,“素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尉迟娉婷这会子正烦着身后那个表哥,又担忧这自己脸上的伤,现在一进门非但没有听见娘亲的关怀,倒是问起那个扫把星了,不由怒火上头,“女儿不回来,娘还想那个差点害死我的女人回来不成?”   这个时候近了,素侧妃才注意到她的脸,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扯尉迟素雪脸上的黑纱,“素雪,你这是怎么了?伤着了吗?”   尉迟素雪惊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推了素侧妃一把,后退了两步,“不要看,我先回房了。”   说罢这话,便急急忙忙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跑了过去。   倒是一直跟在后面的少年脸上露出忧色,见尉迟素雪要走,也急忙要跟过去。不过他才迈开两个步子,却被身后的素侧妃给呵斥住了,“辜言,素雪还是没有出阁的丫头,你跟着去她院子做什么?”   柳辜言身子一顿,脚下的步子也跟着顿住了。他扭头朝着素侧妃那边走了两步,又听见素侧妃道,“我知道你中意素雪,可是她已经跟长孙家的公子订过亲了。这桩婚事是王爷力挺的,中间绝对不允许出什么差错。”   应着素侧妃那凌厉的眼神,柳辜言终于底下脑袋来,“舅母,辜言知道了。”   见柳辜言面露委屈无奈的神色,素侧妃心头一软,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洛阳是天子脚下,多少的达官贵人,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好的不少。到时候舅母自会替你相一门好亲的。”   柳辜言点点头,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   目送柳辜言离开之后,素侧妃这才吩咐身边的嬷嬷,“福嬷嬷,把姚叔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铜雀街】   一路上,墨墨就像是刚从笼子里面放出来一般,对于什么东西都是无比好奇。   风轻语牵着他,随时都要准备面对他好奇的提问。墨墨那张柔嫩的小脸上挂满了好奇和兴奋,不过看在尉迟娉婷的眼里,却是滴滴心酸。   这五年来,别人也许不知道她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不知道她将已经濒临破败的风语阁拯救成了现在这般犹如皇宫一样。可是,即便是这般,她总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就像现在这般,以前,墨墨最大的快乐就是跟那些小动物玩,而且经常一个人叽叽咕咕的跟它们说话。   别人家里的小孩,到了这个年纪,估计什么东西都已经见识过了,说不定还有许多要好的小朋友呢!   而自己的墨墨宝贝呢……   因为担心他的病情,所以风轻语和她都是坚持要将墨墨带在身边。不过还好,墨墨的性子依旧是那么的乖巧活泼,这,就足够了。   “娘亲,这个送给你!”   就在尉迟娉婷想的出神的时候,墨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手里正捏着一朵漂亮的淡黄珠花,清新淡雅,最是适合自己的气质。尉迟娉婷笑着低头,“真漂亮。”   墨墨将那珠花插在尉迟娉婷的发髻里面,笑眯眯的朝着身后一指,“我就知道娘亲会喜欢,你看,逍遥叔叔也是这么送别人东西的。”   此话一出,尉迟娉婷和风轻语一怔,扭过头去,果然瞧见易逍遥已经在跟卖珠花的少女调笑了起来。他故技重施,将之前用在风轻语身上的那一招重新耍了一遍,终了还潇洒一笑,指着少女头上的珠花,慷概道,“送你的。”   那少女红着脸,眼角含情,“咯咯”笑个不停。   风轻语差点没被易逍遥那做作的模样惊的将午饭吐出来,倒是易逍遥显得十分坦然,他笑眯眯的朝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抛了个媚眼,那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是明显,“瞧瞧,你不吃这一套,自然有人吃。” ☆、012、五百两而已   几个人先是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客栈住了下来,而后为了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尉迟娉婷和风轻语都换上了男装,打算出门去转转。   风轻语来到洛阳,第一件事就是记挂着墨墨的病。便嘱咐易逍遥带着墨墨随处去逛逛,而自己则是与尉迟娉婷一同去寻一寻这里的药铺。   而风轻语的提议恰好应了易逍遥的心思,当下便笑着抱着墨墨离开了。   两个人一行至一间药材铺前面的时候,里面嘈杂的声响吸尉迟娉婷的注意力。   凑热闹,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即使是在古代也不例外。风轻语似乎能听到人群里面的咒骂声,她拉上尉迟娉婷便打算朝人群里面挤,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凑个热闹再回去。   可是,尉迟娉婷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人群便突然利索的让开了一跳路。不待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有所反应,一个雪白的身影猛地朝自己这边扑了过来。   等到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是晚了。那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就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和风轻语搀扶着,下意识的用了内力,悄然稳住身子。那雪白的身子还半倚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尉迟娉婷伸手去扶的时候,她才猛地抬起了头。   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多情的水眸蓄满了委屈,原本漂亮白皙的脸蛋已然是涨的通红,小巧的樱桃嘴轻轻地抿住,似在倾诉主人的委屈。那娇羞的模样,让风轻语这样的美人儿看的也是心跳漏了一拍。按道理来说,尉迟娉婷原本就漂亮,可是这么柔弱姣美的人儿,倒真是头一回看见。   “对不起对不起……”倚在自己胸前的人儿终于回过神,她连忙退出尉迟娉婷的怀抱,连忙道歉,“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   温柔甜腻的嗓音,就算是道歉也夹杂着几分撒娇一般的软糯,让人听了心儿也不由得跟着柔软起来。   尉迟娉婷正准备开口说没关系的时候,女子身后突然窜出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目光犀利的瞪着白衣女子,抹着鲜红豆蔻的手指就差没戳到她的脸上,“没钱还敢来买上好的麒麟玉?你还当真以为你抛个媚眼就不用给银子了,长着就是一副狐媚儿的模样,我呸!”   那白衣女子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低声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明明带了银袋子,想来是被路上的偷儿扒去了,以前又不是没来你们这里买过那东西,你们怎么这般无礼?”   “哈哈,”一个身着橘黄色衣裳的女人笑道,“那些肮脏的银子我们不稀罕,早就看你这个狐媚儿不顺眼了。今个儿你把上好的麒麟玉给动了,现在不马上给银子,我们就把你送上官府,要不就当众扒了你的衣裳。”   白衣女子骇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衣襟,连退了几步,“我的丫鬟没带在身边,要不我……”伸手将头上的金簪子扯了下来,女子往前面送了送,“要不我先拿这个做抵押,我即刻就回去取?”   那妇人得理不饶人,她一掌便将女子手里的金簪打的掉在了地上,“谁要你这破东西,立马给银子,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看到这里,尉迟娉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不顾风轻语在一边的拉扯,径直挡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这位姐姐,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妇人眸光一闪,斜睨了尉迟娉婷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尉迟娉婷身上穿的也就是一些粗布麻衣,眼里不由升起几分鄙夷,“瞧你小哥长的眉清目秀的,怎的?也跟我家老头子一般被这狐媚儿迷了心窍了?”   尉迟娉婷嘴角一勾,倒是风轻语快言快语,“大姐,这位小姐看打扮也不像是一般贫穷的人家,只怕今日却是有困难,您就不能宽容些对待吗?”   “真是可笑!”妇人从身后将白衣女子动过的麒麟玉取了出来,“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麒麟玉,是专给有钱人做药引的,一盒就要四百五十两银子,你们两小子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我就是个生意人,每个人都宽容些对待,那我干脆就去喝西北风算了,还做个屁生意啊!”   妇人的这一席话引来了围观群众的哄然大笑。   尉迟娉婷身后的女子也是满脸通红,她伸手轻轻扯了尉迟娉婷一把,“多谢小哥仗义,还是算了吧……”   尉迟娉婷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随即冷冷的望着面前那个趾高气昂的妇人。旋即,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袋子,从里面掏出了约莫五锭银子扔到了妇人的怀里,“去称称看,五百两银子不用找了。”   这一举动,让周遭的人都瞪大了双眼。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尉迟娉婷那沉甸甸的银钱袋子上,瞧那鼓囊囊的,还不时有银票的一角露出来。   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神情,妇人摸出一杆及其秀气的小称,居然发现尉迟娉婷扔过来的几锭银子当真有五百两余。她闷哼了一声,生意人怎么也不可能跟银子过不去。愤愤然地收下了银子,她斜睨了尉迟娉婷一眼,“为了一个狐媚儿将自己的老婆本都掀出来了?真是可笑。”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妇人已经作势退回到自己的药铺里去了。   周遭的人见没有了热闹可以凑,也零零散散得散了开来,只剩下尉迟娉婷和那个白衣女子。   “多谢小哥相助,”白衣女子脸上露出笑意,给尉迟娉婷福了身子,“五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不如小哥跟我走一趟,我把银子还给你?”   尉迟娉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五百两银子而已,不用了。”   这一席话让白衣女子愣了愣,不过旋即她灵动的目光又在尉迟娉婷身上扫了一遍。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还有那细长的手指,在加上完全崭新的麻布长衫和靴子……白衣女子终于了然于心: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小厮,该是哪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贪玩,假扮了小厮出门才是。   意识到这些,白衣女子也就不再提要还银子的事情。她又朝着尉迟娉婷见了礼,“小女子名唤巧娘,今日得公子相助,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说完这话,巧娘便请辞,翩翩然离开了。   望着巧娘离去的身影,风轻语才无奈叹气,“老大,咱们也是要麒麟玉来做药引的呀。”   尉迟娉婷冷冷的转过身子,指腹在食指的戒指上轻轻摩擦了一番。只见她素手一扬,袖子一挥,再掌心一翻,上面已经赫然出现了一块墨绿色的麒麟玉,圆润光滑,乍一看似乎还悠悠的散发着浅绿光晕。   风轻语是个识货的,这块麒麟玉可比方才那一块要珍贵的多。若是那块能卖五百两,这块就算卖两千两也不为过!   风轻语长大嘴巴,一脸诧异,围着尉迟娉婷转了好几个圈,还不时拎了拎她的衣摆,“老大,我的天呐,你什么时候私藏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什么,赶紧的给我交出来!” ☆、013、戒指的来历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连忙摆手示意风轻语不要声张,然后环顾左右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才拉着风轻语的手往前快走几步,徐徐道:“这块麒麟玉,不能说是我私藏的,我这还有很多奇珍异宝,但都不是属于我。”   “老大,我被你说的糊涂了,什么你的奇珍异宝又不属于你啊?”风轻语不解的问。   尉迟娉婷抬起纤纤玉手,湛蓝的宝石戒指在中指上格外耀眼。   “这枚戒指,是我无意间获得的,同样也是在无意间发现它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它可以被开启,里面有无限隐藏空间,而这块麒麟玉,便是其中的一块。”   “这么说里面还有很多奇珍异宝啦?”风轻语兴奋的叫了起来,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微皱的目光,随即又低下声来。   “老大,里面既然有这么多好东西,那你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呢?”   “我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是何人,所以过去从来没有擅自用过里面的东西,可是现在为了墨墨……”尉迟娉婷的目光又变得柔软而担忧起来。   “我明白了老大,这就是为什么你有宝贝却宁愿还是要和我上药店来搜寻药物的原因,老大你放心吧,墨墨的病情,一定有法子的。”   “嗯,但愿如此,洛阳城里有家百年老号,我们去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说着二人一起加快了脚步。   孙记布店里,一个小男孩正面对着五颜六色的料子做出艰难的选择,不知道自己新衣服到底应该用什么颜色好。   而另外一边,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正拿一匹宝蓝色的缎子在身上比划,同时满面春风的笑着问他对面的女子:“姑娘,这匹如何?”   “公子英俊潇洒,配上蓝色更显得深沉稳健,很是不错。”女子抿着嘴笑答,同时扬了扬手中的尺子问道:“公子才选了三套,我看这匹布就是为公子而在的,公子不如都要下吧。”   “嗯,女人的话我从来都是没法拒绝的,尤其是像姑娘这般美貌仙子的话更是让人无法说不,就按姑娘的说法,这个我也要了。”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女子。   “逍遥叔叔,那你看我应该选哪个颜色呢。”小男孩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而身上缠了好几种不同颜色的布匹,要他帮忙选择。   不错,这二人正是易逍遥和尉迟墨。   原来那日在客栈尉迟娉婷一只筷子划破了易逍遥的新衣服,他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刚到洛阳变想着用上等的布料再做套漂亮衣服,于是趁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去药店寻药材的时候,领着墨墨直奔各家布店,不过,逛了几家他终于选了一个有美女量身裁衣的布店。   “哎呀,小鬼,你小孩子随便做一套就可以了,别啰啰嗦嗦了。”   “哼,凭什么你可以做那么多套我就不可以?”小默默撅起了嘴巴,不服的说。   “姑娘,别理他,给我量一下尺寸吧。”易逍遥一脸谄媚的对那女子说。   “公子,你每试一套就让我给你量一边,你是质疑我的手艺,怕我一次量不准么?”   “呵呵,自然不是,姑娘的手艺在下耳闻目染,只是每种布料传出来效果不一样,还望姑娘多多包涵,姑娘亲手做出来的衣服也一定分外合身!”易逍遥说着又抛出一记媚眼。   那女子咯咯的笑起来。   易逍遥得意之时,更欲张口说更多好听的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哼,像你这种禽兽,再好的料子穿到你身上都是臭皮囊。”   易逍遥黑这个脸转过来,之间门外两个女人正要走进来,风轻语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而尉迟娉婷则无视他,直接走到尉迟墨的身边。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易逍遥恨恨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转身朝着布庄里的女子勾嘴一笑。   原来尉迟娉婷和风轻语买好了药材回来的路上,经过这家孙记布店,听见易逍遥的声音,又看见墨墨还在不断地给自己比试着各种料子,便走了进来。   “墨墨小宝贝,你这是干什么啊,逍遥叔叔在教你怎么包裹木乃伊么?”尉迟娉婷发现儿子身上缠了好多种布料后惊讶的问。   “嘻嘻,不是啦,娘,逍遥叔叔笨手笨脚的,怎么会包裹木乃伊呢。”小家伙绘声绘色的说着,不顾脸拉到胸前的易逍遥:“我只是看这些颜色都很好看,但是不知道要选哪一套嘛,逍遥叔叔又小气,舍不得多给我买几套,只许我选一套。”说着又撅起了嘴,做可爱状。   “墨墨宝贝乖,阿姨给你买,喜欢的全都买下来,让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去见鬼吧。”风轻语也爱怜的蹲到了小家伙身旁,摸着他的头说。   “我就知道阿姨最好了!”墨墨说着一头钻进风轻语怀里,然后从风轻语肩上露出个小脑袋对易逍遥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易逍遥黑这个脸心里暗骂,想我易逍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看来是在这个女人和小鬼的手里,迟早会英年早逝,哎,那么多爱慕我的人,我对不起你们。 ☆、014、聚仙客   “老大,洛阳城天子脚下,龙气之在,定有不少好东西……”易逍遥讨好的凑到了尉迟娉婷的身侧,笑的一脸谄媚。   走出孙记布店,尉迟娉婷、风轻语、易逍遥一行人在洛阳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缓缓踱步,墨墨则骑在易逍遥的肩头水润的眸子里面全是兴奋好好奇,似乎对这好一副盛世的景象而感到新奇万分。   “所以呢,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找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好好拜祭拜祭五脏庙……”易逍遥说着摸了摸肚子。   “你呀,就知道吃。”风轻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娘,人家也有些饿了嘛。”墨墨觉得易逍遥的提议不错,所以连忙附和道。   “娘倒是知道有一家酒楼不错,早在五年前就是洛阳一绝,那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大厨的手艺更是没的说,不如去那好了。”尉迟娉婷亲昵的看了墨墨一眼,满满都是心疼。   “噢,老大说的可是洛阳城里大名鼎鼎的聚仙客?”易逍遥问道。   “不错,正是聚仙客。”   “这个聚仙客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到那儿的客人都有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所以名曰聚仙客。”风轻语说道。   “那我们就去体验一回做神仙的感觉吧。”墨墨在易逍遥的肩上手舞足蹈。   “果然好气派的一家酒楼。”易逍遥望着眼前的拔地而起的高楼忍不住赞叹。   聚仙客位于洛阳城西,依山傍水,往来尽是商旅达官,生意一直兴隆昌盛。   只见这间三层高的酒楼远远看去气势磅礴,八角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朱红色的大门敞开,旁边的一副对联龙飞凤舞。   尉迟娉婷一行人走进酒楼,一个个子高挑,精神干练的小伙计马上迎了上来,笑盈盈的唱到:“几位客官,里面请。来我聚仙客,来者都是客,敝店有三宝,佳肴美酒神仙倒。”   “小二哥,你这张嘴倒真是会说,我们佳肴美酒都要,给我们找个好地方。”风轻语嫣然一笑。   “姑娘赐笑,如沐春风,二楼雅座,尽兴尽雅,客官,随我来。”小伙计弯腰摆手,领着几人上二楼去。   一行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儿,店里的招牌好酒好菜,尽管上。”易逍遥说道。   “好嘞,几位客官请稍等,欣赏美景菜便好。”小伙计唱着离去。   “娘,你看,有船哎,我要坐大船。”墨墨看见窗外洛阳河上的画舫后叫道。   “墨墨乖,等吃饱肚子娘带你去玩。”尉迟娉婷想到儿子从小在山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次来一定什么都满足他。   “这家店果然生意红火非常,连一个店小二都文质彬彬,不过不知道他所说的佳肴美酒神仙倒里面的神仙倒是什么。”易逍遥有些奇怪。   “神仙倒是说他们的客房非常舒服,宾至如归。连同他们的美酒佳肴一样出名。”尉迟娉婷笑着解释道。   “哼,没一点常识,这都想不到。”风轻语不放过一丝机会挖苦易逍遥。   “喂。你就想到了么,哼。”   尉迟娉婷笑着摇了摇头,不顾二人的吵闹,转头看向了窗外。   顿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几年前和长孙无缺在这里咏诗观景,花前月下的景象一下子涌上心头。那时那种相爱的感觉,现在竟然不能体会。   “娘,那是什么,好壮观啊!”尉迟娉婷的思绪被墨墨的问题拉回到现实中来,就顺着墨墨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大队车马自城外驶来马队为首的一个士卒举着得杏黄大旗上精神抖擞的写着一个“徽”字。   “咦,是军队,看样子是徽亲王的军队。”易逍遥也被这番景象吸引过来。   “看士卒们得意洋洋的样子,应该是打了胜仗才对。”   “不错,听说徽亲王乃武将忠侯,不说他运筹帷幄,一夫当关的本事,就是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非凡之人。”   “对了,娘,我们晚上住哪啊,能不能就住在这里,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呢。”墨墨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尉迟娉婷。   “娘也觉得住在这里不错,”尉迟娉婷爱怜的看着宝贝儿子,然后缓缓地轻启朱唇说道:“别以为娘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住在这里,你看这里里西山很近,是想把小白放出来去玩吧。”   “嘻嘻,儿子想什么娘都知道呢,”墨墨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故作可怜的说:“把小白关起来不许它出来好可怜的哦。”   “知道了,不过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哦。”   “娘,你干嘛笑的那么诡异。”   “除非你把这个吃下去,娘才答应你所有的请求哦。”尉迟娉婷说着拿出那日由戒指空间里拿出来的千年灵芝,不过现在已经被她揉捏成很小的颗粒。   “又是药,娘……”尉迟墨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墨墨宝贝乖哦。”风轻语也跟着哄了起来。   “那好吧,不过吃完这个东西我要去坐大船,还要买风车。”   “乖,阿姨都给你买。”   一旁的易逍遥郁闷道,什么时候能有美女哄着我做这做那的那就美死了。   第二日,尉迟娉婷刚刚走出酒楼就看见姚叔朝她走来。   “郡主,打听了好久,总算找到你了,幸亏你在聚仙客,你要是随便找个小客栈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了。”姚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姚叔找我有事?”   “郡主你回洛阳了却不回家住,不回家住也就罢了,你好歹回去跟老爷请安呀,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姚叔无奈的望着尉迟娉婷。   “哈,我本来这就是打算去见他的,既然他正在气头上,那我还是不要去寻这个晦气的好,改日再说吧。”尉迟娉婷说着就转身要回酒楼。   “哎呀,郡主,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随我回去吧,老爷虽说在气头上,可毕竟您也是他的亲骨肉呀,父女之间,何必有成见。”   “有成见的是他吧。”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说。   “郡主快别这么说,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派人来拿。”   “那倒不用了,我回去也就是看看父亲而已,别无留恋,我还是住在这里自由自在些。”   姚叔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尉迟娉婷,生怕再多说反而惹她生气反悔干脆不回去,当下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此时看风轻语和易逍遥也抱着墨墨走了出来,忙说道:“郡主,那请上马车吧。”   尉迟娉婷从风轻语怀里抱过孩子。   “老大,你确定不用我们陪着你去么?”风轻语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说着转身就走。对,我尉迟娉婷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柔弱而不懂世故的小女孩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们母子。   恭王府,肃穆而庄重。   会客大厅里,当中一个髯眉中年男子坐在上席,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正瞪着堂下的女人手里抱着的孩子。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不孝,这几年一直未能来看望父亲,还望父亲莫怪。”尉迟娉婷不温不火的说道。她看得出她父亲尉迟震眼中的恨意,而她,是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儿子的。   “没大没小的东西,真是在外面养野了,不但见到父亲不跪,还敢把这个野种抱回来,放肆!”素侧妃在一边阴阳怪掉的说。恭王府向来家教甚严,她知道尉迟娉婷没有跪下已经让尉迟震很不高兴了,加上她还不回家住,也不及时的来看望父亲,现在居然敢把这个让家门蒙羞的孽种抱来,她知道,恭亲王爆发只是需要个导火索罢了。   “哎呀,娘,你还是快别说了吧,那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呢,她才顾不上什么家门蒙不蒙羞的。”尉迟素雪在一边添油加醋,她本来就是来看好戏的,想到自己的脸上的疹子还没好,心里就有气。   “娘,这个老婆子和那个满脸痘痘的丑八怪罗里罗嗦说什么呢。”   “她们吵着墨墨了么?不用理她们,畜生嘴里能有什么好话。”尉迟娉婷微笑着对儿子说。   “呀,娘,我想起了一句你教我的成句,是不是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墨墨高兴地嚷嚷。   “聪明宝贝儿,说的对极了。”尉迟娉婷说着在儿子的嫩的出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素侧妃万万没想到尉迟娉婷敢当着恭亲王的面这么说,在她的印象里,尉迟娉婷还是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弱不禁风的丫头,怎么现在和原来判若两人。   “放肆!”恭亲王憋着一肚子火,但一直念及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强忍着没有发作,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不像话。   “尉迟娉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当年你被人欺负,虽然责任不在你,可毕竟还是令我堂堂恭亲王脸面无处安放。可是你呢?非要把这个小杂种生下来,令我恭亲王府颜面尽失!你现在还敢把他带回来,还在堂上出言不逊!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尉迟震越说越气,身子都不禁颤抖起来。   尉迟娉婷把目光从摸摸身上移开,原本温柔的目光顿时凌利四射,如利剑般射向尉迟震,然后用同样没有感情的语气说:“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至于孩子,我还以为当年素侧妃把我软禁起来对我又是安胎又是药补要我生下孩子是奉了父王之命以爱护女儿为主呢,没想到,哼。”尉迟娉婷冷哼一声。   “你,你血口喷人。”素侧妃心里一惊,当年她在尉迟娉婷妊娠之时把她软禁起来,就是想让她生下孩子使得恭亲王厌恶他,使她成为一双没有人要的破鞋。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说了出来,当下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却正迎上恭亲王喷火的目光。   “喂,你不要乱说啊,我娘当时只是想让你偷偷地把孩子做掉掩人耳目,没想到你宁死不肯,现在还来说我娘的不是。”尉迟素雪怕自己的娘亲吃亏,忙抢着说。   “蛇鼠一窝。”尉迟娉婷微笑着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娘的不是了?我是要谢谢她当初安慰我生下孩子呢。”尉迟娉婷的话,一字一句扎在素侧妃的心头。   “你……”   “好了,都不要吵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素侧妃还欲辩解,被恭亲王一声怒喝吓住。   “你先是为恭亲王府蒙羞在先,现在又如此大不敬,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你还回来干什么,嫌给我丢的人不够多么!”恭亲王黑着个脸喝到。   “娘,这个伯伯是谁啊,好凶噢,墨墨怕怕。”   “宝贝不怕,等妈妈说完这几句话我们就走。”尉迟娉婷一边在墨墨的背上轻轻拍着,一边看着尉迟震不动声色的说:“回来干什么?不是你的女儿不辞千辛万苦去风语山庄请我来喝喜酒的吗?”尉迟娉婷一字一顿地说,尤其把“你的女儿”这几个字格外突出。   顿了顿,看着尉迟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尉迟娉婷接着说:“不过喜酒什么的我也从没放在眼里,所以你听着,我回来,是为拜祭我娘的!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哎呀,郡主,你回来还连家里的饭菜都没吃一口呢,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饭菜了,吃完再走吧。”姚叔上前拉住尉迟娉婷恳求道。   “姚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偌大的恭亲王府,既然不欢迎我,我也不稀罕,告辞。”语罢抱着墨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哼,人尽可夫的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尉迟素雪咒骂着。   “住嘴,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尉迟震冲尉迟素雪骂道。   “哼,姐姐,呸……”尉迟素雪翻了翻眼睛,刚要反驳什么,素侧妃拽了拽她的衣角,才不吱声了。   “王爷,是那个尉迟娉婷惹您生气,你也不要把火气撒到素雪身上嘛。”素侧妃小心的说。   “还有你,生孩子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找你算账你就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尉迟震怒气冲冲。   素侧妃忙拉着尉迟素雪退了下去。   “娘,父王这是帮着那个贱人说话么?”尉迟素雪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放心吧,怎么说她也是只破鞋,不会威胁到你在父亲心中的地位的,郡主,迟早是你的。”   “什么迟早?多迟呀,我可不想等太久。”   “女儿呀,不会等太久的,没有机会,我们就制造机会。”   大厅里,恭亲王尉迟震一个人在摇曳的烛光下一个人出神,显得格外苍老。不错,尉迟娉婷的话还回响在他脑海中,同样是女儿,都怪那个劫走她的人,害的女儿名节不保,可是女儿啊,谁让你不争气,要生下那个野种呢,哎…… ☆、015、救人   这日,正是初十,尉迟娉婷母亲的祭日。   尉迟娉婷在客栈里仔细的准备了一番,心情莫明的沉重起来。   “老大,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易逍遥驾着马车过来,对尉迟娉婷晃了晃手里的长鞭。   “嗯,时候还早,我们不走官道,从小路上过去,让小白也出来活动活动吧。”尉迟娉婷估计小白这些天也憋得有些难受了,若还不放出来活动活动,要是半夜跑出去闹事可怎么办?   “啊,娘,你太好了。”尉迟墨拍着手跳上雪獒的背,还高兴的跟小白说话:“小白,听见了么,今天你自由喽,可以出来跟我玩了。”   “墨墨,你可要小心点,别跑太快。”风轻语担心的叮嘱道,虽然她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洛阳城南,龙首山上最大的墓园是皇家墓地,而在那之后,便是各级王公贵族的墓园。   龙首山上树林茂密,郁郁葱葱,好几处偏锋都险峻陡峭,曾有风水师说龙首山是风水宝地,所以几处平坦之势成了皇家墓园。   好容易到了恭亲王妃的陵墓前,这陵墓依旧是那般的富丽堂皇,不过尉迟娉婷可不相信是素侧妃命人修整的。约莫着,是姚叔他们偷偷领着人来的吧。   想透了这些,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带着尉迟墨跪在母亲的坟前默默不语。   “娘,这地下面躺着的是什么人啊?”墨墨歪着头不解的问尉迟娉婷。   “墨墨,她就是你的外婆,我的娘亲。”尉迟娉婷伸手揉了揉墨墨的脑袋,在心底默默的道:母妃,当年若我不生下墨墨,如今的日子会更加艰难。至少现在还有他陪着我,也许只有您,才能体会怀胎十月的感情吧。   “那外婆一定很疼娘吧,就像娘疼墨墨一样。”   “嗯,是啊。”尉迟娉婷长叹一口气,接过风轻语和易逍遥递过来的点心盒子和酒坛子,依次摆好在墓碑前。   “母妃,女儿不孝,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不是女儿不愿,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但是在风语山庄,每年的今天女儿都会给你烧钱挂纸。从你离开的那天起,女儿都在心里默念着你。如今女儿长大了,也学会该怎么面对着一切了。母妃啊,你不用再担心了,女儿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话未说完,尉迟娉婷的声音已经哽咽。   “娘,不哭。”墨墨扬起小手,替尉迟娉婷擦干了流下的眼泪。   “外婆,你放心吧,墨墨会好好保护娘亲的,决不让任何人欺负到娘,墨墨也会乖乖听话,不惹娘生气。”墨墨像个小小男子汉一般在恭亲王妃的坟前立下了保证。   “好孩子。”尉迟娉婷心疼的把墨墨拥入怀中。   偏在这个时候,身后不远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什么人!”忽听易逍遥一声长喝,然后纵身一跃飞入林中瞬时不见了踪影。   “老大,我去看看,照应逍遥。”风轻语说着也脚下用力,朝林中奔去。   “小心!”尉迟娉婷的声音未落就看不见了踪影。   “娘,我们什么回去啊?”墨墨问道。   “外婆也祭拜完了,等风阿姨和逍遥叔叔回来我们便走。”   “那我可不可以带小白去那边玩一会。”墨墨指着一条山间小溪恳求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走喽,小白,带你去喝水。”说着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着儿子逐渐远去的身影,尉迟娉婷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已经是初十了,还有五天便是八月十五,儿子的病,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道给他吃了千年灵芝会不会好点。   “老大,你快来看看。”易逍遥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接着露出三个脑袋。   易逍遥和风轻语,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无力的趴在易逍遥的肩膀上。   等一行人走的近了,尉迟娉婷才看清楚易逍遥背的这个人,全身上下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老大,这个人好像昏过去了,要不要救他?”易逍遥问道,顺势将那人放在了地上。   尉迟娉婷动了动眸子,将那人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只见她残破的身上还有本朝将士兵甲的痕迹,“看样子是从战线上退下来的我朝士兵,救人!”   语毕,风轻语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此人口中,然后运功使他咽下。   “逍遥,你去取些水来。”尉迟娉婷吩咐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运功打通此人几处要穴。才令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也顺畅了起来。   只见这个人呻吟了几声,便几局的咳嗽起来,胸口已有了明显的呼吸起伏。易逍遥一手托起这个人,然后小心地把水灌入他的嘴中。   “好了,他的性命已无大碍,我们走吧。”尉迟娉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救下这个人,就当是替自己的儿子积德吧。   “老大,可是,这个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我们就这样走开不好吧。”风轻语说道。   “我们已经救下了他的命,之后怎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可是老大,这里荒郊野外,又有野兽出没,如果你辛苦救得人又被野兽叼走了,那现在我们救他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这样吧,带他上车,绕到官道,丢下他,官道上人多,他会得救的。”   说罢尉迟娉婷便打了一声长哨,不一会儿身后的林子里就传来了飞快的脚步声。她伸手拉下马车的帘子裹在手上男人的上,“别让墨墨看见他了,走。”   不一会儿,就瞧见小白驮着意犹未尽的墨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马车里。   “也不知是什么人,身上尽是刀伤,有十几处呢,不过看他样子,长得还不算丑。”风轻语一边帮这个人调理。一边自言自语。   尉迟娉婷没有答话,如今的她,对任何男人没有一点兴趣,也不相信任何男人,她只是一心想找出儿子的病根。   “喂,你别花痴了,就这里吧,这个路口往来人多,把他丢在这就好。”易逍遥指指马车外面的空地。   “对了,老大,还要去恭亲王府的祖庙给老夫人上香么?”风轻语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放在路边后上车问道。   尉迟娉婷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她想,理应是该去祖庙上香的,但是她也知道,那个王府里的人,全是针对她的,她实在是懒得和那些人勾心斗角。   “去,恭王府。”尉迟娉婷肯定不容质疑的语气。对,她们越是希望她不去,她越是要去,去给自己的娘亲上柱香。   恭亲王府,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直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一贯的气氛。   “郡主,你回来了。”姚叔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今日是恭亲王妃的忌日,他就知道郡主一定会回来的。“王爷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尉迟娉婷不忍打击姚叔,便勾起嘴角笑了笑,“姚叔,你去忙吧,我只是来去祖庙给母妃上香而已,上完我就走。”说着她便从马车里抱下快要睡着的墨墨,然后叮嘱风轻语和易逍遥在外面等她。   尉迟娉婷轻车熟路的穿过长廊,庭院,直奔祠堂。   恭亲王府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那挂在屋梁上灯笼早已斑驳了痕迹,院子里的柳树枝条愈加的茂盛……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哪里还有当年自己和母妃影子?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走进祠堂,看到母妃的灵位前插着一炷香,还没有烧完,看样子约莫是尉迟震上的。因为这个恭王府里,尉迟娉婷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素侧妃和尉迟素雪母女早盼着取代尉迟娉婷母女的身份地位,决计不会给自己的母亲上香。至于烟姨娘,虽然为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尉迟长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尉迟长熏从小就愚钝笨拙,又胆小怯懦,所以不受尉迟震的喜欢,而烟姨娘也胆小怕事,断不敢和素侧妃对着干。所以这上香之人,定是尉迟震,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此时,尉迟娉婷对他的恨意少了一分。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上完香,刚从祠堂里出来,就看见素侧妃和尉迟素雪候在门口了。尉迟素雪今日却没有用纱布蒙脸,看样子她脸上的红疹子已经好了。   “呦,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祠堂是什么地方,是野种也能进去的地方么?哼,尉迟家的颜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尉迟家的先人怕是都要让你气活过来楼。”素侧妃阴阳怪气的瞪着尉迟娉婷母子两个,说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绕过素侧妃,没有正眼看她们母女一眼。   “哼,果然是没家教的东西。”尉迟素雪插嘴。   “喂,丑八怪,你的脸上痘痘没有了么,下次给你换绿色的吧,嘿嘿,让你当绿毛怪好么?”墨墨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小野……你小孩子家说话小心点。”尉迟素雪恨恨的说,本想骂小杂种,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利刃般的目光,不禁有些胆怯,更是想到了墨墨的那个吓人的雪獒,马上换了说法。   尉迟娉婷不理二人在一边吵闹,径直走到外面,把墨墨抱上车,自己刚要上车,却见一顶豪华气派的轿子停在恭王府门前,而里面走出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缺。   长孙无缺没想到会在恭亲王府碰到尉迟娉婷,因为他早听尉迟素雪说尉迟娉婷住在外面的客栈。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长孙无缺开口。   “那就当没见。”尉迟娉婷毫不在意的上了车,示意易逍遥催马,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扑入长孙无缺怀中的尉迟素雪。   “无缺哥哥,这么晚才来。”尉迟素雪娇嗔着拉着长孙无缺的手进了王府。   而长孙无缺还在回味尉迟娉婷刚才那个轻蔑、毫不在意的眼神,心底暗道,她对我一点旧情都不念了么?还是心中的恨意仍然无法消除,无爱哪来恨呢,可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我竟一点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了。   “无缺哥哥,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什么好玩啊,我是臣子,替皇上处理朝政,排忧解难,哪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不过有件事,倒是让皇上很烦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嘛。”尉迟素雪缠着长孙无缺。   “徽亲王打了胜仗回来,理应应当受到朝廷的嘉奖,可是随军同去的两位皇子却战死沙场,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爱子,皇上现在为公应赏,为私应罚,正在气头上呢。”   “这种事啊,先赏他,再找个机会罚他罚的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可是徽亲王的世子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被一小股敌军冲散,现在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上又有些不忍心。”   “哎呀,不说这些朝廷政事了,无缺哥哥,我们说说婚礼吧,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我要一个隆重到无与伦比的婚礼。” ☆、016、美人如玉   聚仙客,三楼雅间里。   尉迟娉婷看着墨墨熟睡,这几天带他玩遍了洛阳的新鲜玩意,小孩子累得快,总是早早就睡着。摸了摸他那粉嫩的笑脸,无奈的走出了房间,风轻语早已等在了门口。   “明天就是十五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尉迟娉婷望着一脸愁闷的风轻语,方才她就在门口站了好久,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呢。   风轻语压低了声音,“老大,我前几日在一本医学经书上读到一段话,说有些毒素是可以传承给下一代的。后来我又特意去翻了一些资料,结合墨墨现在的情况,我估计着,墨墨的毒很有可能是从别处继承而来。”   “你是说可能是他的父亲?”尉迟娉婷皱了眉头,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罢了。在二十一世纪,就有很多种病毒是通过父亲或者是母体传给婴儿的,只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风轻语说罢了。   “除此之外,墨墨可以辨识兽语,这个可能是在药性的某些副作用下使墨墨具有了这种灵异的能力。”平素墨墨就喜欢跟小动物说话,以前他们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后来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之后,他们越发怀疑了,墨墨是不是真的能听懂小动物说的话。   墨墨从来就不会说谎,风轻语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尉迟娉婷不置可否,“这个能力,似乎也没什么害处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按照古往今来的记载,那么墨墨随着年龄的增长,辨识的兽语越多,他的寿命便会越少。”风轻语似乎不忍心将这个实情说出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尉迟娉婷心下一惊,面色瞬间煞白。整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墨墨还这么小,就要他面对生离死别,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还好墨墨现在还小,辨识的兽语不是很多,可是我们得加快步伐找到解毒之法才行。”风轻语素来就是最疼墨墨的,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要可以救墨墨,我不惜一切代价。”尉迟娉婷坚定的说,“轻语,如果需要什么,你只管跟我开口。”   “老大,我和你是一条心,我已经用上次你给我的那块麒麟玉做药引配制出了药,明日给墨墨服下,希望这次可以有效。”风轻语皱眉,“就算不能全部将药毒清干净,但稍微压制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哎……”尉迟娉婷忍不住轻叹一声。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啊。”易逍遥无精打采的正走上楼来,看到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在谈话。   “哈,看你的样子,定是又被哪个姑娘给捉弄了吧。”风轻语说道,只有被美人儿捉弄后,易逍遥才是这幅表情。   “哼,那怎么可能,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姑娘对我都爱不完,怎么会捉弄我呢。”易逍遥有些心虚。   尉迟娉婷知道他们两个一旦斗起嘴来,是没完没了的,于是留下一句“我先去睡了”便回了房间,不再管二人争辩,也落得个清静。   而此时,恭亲王府内,尉迟素雪的闺房中,素侧妃正蹙眉聆听着尉迟素雪说话。她一边听着,不时伸手轻抚着身侧木椅的扶手。立在她一旁的花嬷嬷抖了抖眉头,她跟在素侧妃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每每素侧妃要使什么坏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用这个动作。   “娘,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尉迟素雪美眸一眯,望着素侧妃得意的笑着。   “这个计划可行倒是可行,只是,你从哪里打听到这些消息的,准不准确啊?”素侧妃虽然平素与皇后还是多有往来,但是总归身份还是有所差异,若是行差步错半点,都可能殃及池鱼。   尉迟素雪挤了挤眉头,“母妃,你就放心吧。这事我可是亲耳从长孙无缺那里听过来的,怎么会有假?”   素侧妃听完这话,眉角一弯,便笑了起来。她先是赞了一句尉迟素雪聪明,然后又说道,“娘过几天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聊天,到时候只要旁敲侧击一番,相信皇后一定会点头的。皇后娘娘最是担忧皇上,到时候一定会说服皇上。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就会有人把尉迟娉婷收拾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这只破鞋要如何翻身,嘿嘿,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娘,记得我教你的话怎么说了么,到时候可千万要按照我教你的说,中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哼,尉迟娉婷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多久了。”尉迟素雪恶狠狠地说,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同一时刻,龙首山下的一间民宅里。   一个正值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精心的照顾着床上的伤员。   他可真好看,少女一边给男子擦干净额头上沁出来的汗,一边这样想。   少女是在官道口发现这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的,当时被吓了一大跳,凑上前去用手指试了试还有鼻息,于是把这个人救了下来。虽然母亲一直在责备她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当她为男子擦去满脸血迹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了那男人的脸,五官俊朗,刀削般的脸庞,还有深刻的五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打出了一排阴影,将这张刚毅的脸又柔和了几分。少女不由的看呆了,惊叹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男子似乎受伤并不是很严重,因为鼻息已经越来越沉重,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少女凝神,望着男子,心中猜测着他的身份,莫明,心底泛起一些情愫来。   男子在她家里养了三天,少女也寸步不离的在他身旁守了三天。   少女的母亲见她魔症了一般,不由的上前劝道,“凝眸,你这是做什么,原本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来就是不妥。我们孤儿寡母的,若是让旁人知道屋里还藏着一个大男人,恐怕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去。”   少女才不理,只是将母亲推出了房门,说有什么后果自己负责便是了。   昨个儿晚上又只睡了两个时辰,今天中午的时候,少女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于是便合着衣裳,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听见了男子的低吟……   还在睡梦中的少女一个激灵便睁开了双眼,兴奋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俊眉微蹙,而后翻了翻身,接着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便是这一番动作,让少女与之对上之后,不由的微红了脸。前些日子他昏过去了,看的倒不是十分真切。如今细细一瞧,浓眉大眼,器宇轩昂,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   “这……这是什么地方?咳……”男子艰难的从嘴中挤出这几个字。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面容娇好的少女,虽然穿着朴素,但却掩饰不住眼神中透出的青春活泼。   “你醒了?”少女涨着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开心的笑了。一边说着,便转身去倒水:“哎呀,你身上全是伤,别乱动,要不要喝点水?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   男子狐疑而警觉的将自己所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又看着面前少女纯真质朴的笑脸,总归是相信了。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徽亲王的世子南宫斐然,大军凯旋之时他的分队被敌军的残军包围并使他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手下的将士死伤不少,自己也侥幸凭着高超的武艺才得以逃脱,一路上想追上大部队但却因为伤势严重又失血过多,最终在龙首山上晕了过去。   南宫斐然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暗自用内力探了探,竟发现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八九分,身上的疼痛感觉也已经消失了大部分,不由的诧异来,面前这个少女真的有那么好的医术?碍于她救了自己一命,即便有疑惑,南宫斐然也没有多问,只是客气的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快别客气,你就躺在官道上,而且身上还穿着兵甲,任谁都会救你的。”少女腼腆的低下脑袋,话说着脸上已经飞上了两抹红霞。   官道?南宫斐然心里默道,他分明记得自己昏迷之时还在龙首山,怎么又到了官道上,便忙说:“姑娘不实在龙首山发现的我么?”   “就是龙首山下的官道呀,公子,你还是别多想了,现在好好养伤才对。”少女伸手将茶杯递给了南宫斐然。   “姑娘,你是我南宫斐然的救命恩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南宫斐然望着少女真诚质朴的笑容,心头动了动。他出身名门世家,从小见过的美女犹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可每每有几个献媚的,也都是冲着他的身份而去。哪里能像面前这个女子一般?   若是换做那些官家小姐,要是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恐怕是避之犹恐不及。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花凝眸,只是举手之劳,还望公子莫要上心。”   “花凝眸,好名字,雅而不俗,清新如人般脱俗。”南宫斐然定定的望着花凝眸,发自心底的赞叹道。   “公子见笑了。”花凝眸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南宫斐然清晰的看见,在烛光的映照下,花凝眸的脸上镀上了一层红晕,直红到耳根里。 ☆、017、重回徽亲王府   “女儿啊,那个挨千刀的死了没有啊?死了就让你表哥趁夜拉出去埋了,哎呀,真是晦气。”   就在花凝眸和南宫斐然还在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   南宫斐然眉头一皱,微微变了脸。花凝眸心细如发,当下就发现了,不由着急了起来。花婆子原本就是个刻薄的,这会儿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凭白吃了自己好几天的饭,自然是满腹的怒意。   就在花凝眸还没来得及起身开门的时候,门口已经走进来一个老婆子。她身上穿得是粗布麻裳,眼神却很是锐利,脸上挂着的时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花婆子一进门便瞧见已经坐了起来的南宫斐然,不由的怔住了。   “娘,南宫公子已经醒了,你别乱说。”花凝眸慌张上前,制止母亲再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快走吧,我们这里又不是免费客栈。”花婆子翻了翻眼睛,早先她就已经翻过了南宫斐然的衣袋,知道这个人身无分文,所以她才不想继续供着他。   “娘,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公子刚刚才醒,身体还很虚弱呢,不多养段时日,他不能走啊。”花凝眸只觉得脸上无光,不由急的一跺脚。   “南宫公子,南宫公子,看你左一个南宫公子,右一个南宫公子叫的多亲热,别忘了,你还是未出阁的丫头呢。前些天拖个男人回来没人瞧见倒也罢了,今个儿出门的时候,隔壁的王婆子还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说话也是拐弯抹角的硬是要来我家里坐。好容易刚才给她打发走了,她临出门的时候又说怎么听见男人的声音。”花婆子故意说的一脸为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哪王婆子就是牛首山下嘴最叼的人,好好的一句话,她能说的不知道多难听,保不齐晚上又要带着旁人来凑热闹,反正这个什么公子的他是万万不能在这里过夜。”   说罢这些话,花婆子更是不讲道理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南宫斐然不走,她就不起身一样。   “那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爱说什么我哪里管得了,爱说便去说好了,可是我们怎么能做不仁不义之事呢。”花凝眸有点气愤了,难道娘亲没有看见吗,身边这个人身上还穿着兵甲呢,应该是当兵的把。   “可是我们……”花婆子正要还口,却被南宫斐然虚弱但不失雄厚的声音打断。   “二位不要争吵了,多谢姑娘和婆婆收留在下的一番好意,不过在下现在已经醒了,便自会回家去,想必家父一定很担心了。二位,告辞。”说着南宫斐然便已经起身下床。   “公子,你现在还很虚弱呢,再多住几天吧,你不要在意我娘的话,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花凝眸忙上前拉住南宫斐然的胳膊,一边扭头向花婆子使眼色,示意她说些好听的。可花婆子哪里愿意,当下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不回去,家父定会着急,姑娘就不要再挽留了。”南宫斐然客气的开口,“姑娘的救命之恩,斐然没齿难忘。”   “公子既然执意要走,那你稍等片刻,我去表哥那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见自己的劝说起不到什么作用,花凝眸只好无奈地应下了,这会儿也不等花婆子再开口,便走向外屋。   “哼,败家的丫头,一分钱没落下,反倒赔了一身的衣裳。”花婆子说着瞪了南宫斐然一眼。   “婆婆的收留之恩,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南宫斐然抱拳道。南宫斐然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像花婆子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可是如今自己承蒙她的女儿搭救,况且花凝眸如此的小家碧玉,同宫里那些庸脂俗粉的女人不同,所以才勉强对花婆子一再忍让。   花婆子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你毁了我女儿的名声,倒是这么一句话就能挽救了的了?”说着,还斜了一眼衣着破烂的南宫斐然:样貌倒是还有那么几分,只是,一张脸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就在南宫斐然凝神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花凝眸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怔了怔,望向花凝眸淡然的俏脸,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萌芽。   “公子,你试试这套吧。”花凝眸将一套洗净的衣服递了过来。   “麻烦姑娘了。”南宫斐然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便将刺客花婆子的鄙夷眼神给忽视了。   “公子,我们穷苦人家,我只能找出这套比较新的了,还望公子包涵。”   “姑娘,你多虑了,你对南宫斐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二人走了出去,只剩下花婆子一个人在那里骂骂咧咧。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公子……”花凝眸有些恋恋不舍。她除了和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比较亲近外,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这般亲近,她也更没有过这种异常的感觉。   “姑娘,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而且再见面之时,我要给姑娘一个惊喜。”南宫斐然郑重的说。   花凝眸一怔,俏脸上悄然染上了一丝红晕。不知道,他说的惊喜是什么呢?   “姑娘,这就上了官道,姑娘请留步,早些回去吧。”南宫斐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凝眸看着南宫斐然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底徒生无限惆怅。倒是跟出来的花婆子伸手拉了花凝眸一把,“还看什么,人都走了,还能看出个金子银子来?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像那种男人我可是见了多了,占了便宜哪里还会记得回报?”   花凝眸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娘一眼,转身愤然离开,“南宫公子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花婆子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一声。心下盘算着,自己那个侄儿子最近好像寻到了一户好人家,在里面做门房,不知道能不能攀上这门亲事。到时候每个月说不定还能留些银子下来。   徽亲王府。   徽亲王正端坐在书案前面,面上的表情十分沉重。“卿儿,还没有你二弟的消息吗?”   立在徽亲王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子南宫斐卿。自从几天前他与南宫斐然失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马说是找到了南宫斐然的队伍,可是几乎都是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可让人奇怪的是,即便是全军覆没,他们都找不到南宫斐然的尸体。那南宫斐然到底是被抓了起来,还是已经逃走了呢?   “父王,你不要担心。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二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南宫斐卿心底也没底,但是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父亲了。   如今徽亲王妃也因为这件事儿病倒了,可不能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徽亲王无奈地摇头,如今他们打了胜战回朝,平定了雁门关外的突厥进犯。原本该是得到褒奖的,可是就在回朝的途中,被一队残兵制造的山崩偷袭,失了两位皇子的命。   原本的喜事便成丧事,而御史台里又有些人借机造谣,说很有可能是他们蓄意而为之。这些事情实在让人觉得恼火不已,却又无从解释。   如今回朝,徽亲王也不求什么封赏,只求自己一家能够平平安安就是了。   南宫斐卿也知道徽亲王在意着些什么,虽然还想开口安慰什么,却无从说起。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门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声音里还带着狂喜。   “王爷,王爷,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啦!”   “什么?斐然回来了?”徽亲王一惊,心中莫名一跳,涌上一股狂喜。自己的儿子没事,已经回来了!   他揽起衣摆,忙起身往外走去。   徽亲王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对膝下两个儿子,却是宝贝的不得了,这次出兵虽然取得战果,但使得两位皇子命丧黄泉,而且自己的儿子也赔上性命,正觉得失败颓然之极,就听见这个好消息,当下心神一震,这些日子累计下来的颓靡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   到了前厅的时候,果然看见南宫斐然正立在门口,给哭的不行的徽亲王妃请安。   “斐然,真的是你。”徽亲王上下打量了南宫斐然一番,虽然他已经换了一套平民穿的衣物,可是整个人好似没有什么大问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又落回了肚子里面。   “父王,儿子不孝,让父王担心了。”这生离死别让南宫斐然心下也是一阵激动,当即跪倒在了徽亲王的面前。   “二弟,你可算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跟在后面的正是南宫斐然的双胞胎哥哥南宫斐卿。   “大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徽亲王妃老泪纵横,说道:“先去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向父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徽亲王扭头看见王妃精神头已经好了一些,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急于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是点头应了下来。   “大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回房的路上,南宫斐然开口道。   “哦?什么?”南宫斐卿疑惑的挑眉。   “我这次大难不死,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要娶亲!”   “哈,臭小子,这么说你有心仪的姑娘了?你眼光总是那么高。”   “呵呵,这个姑娘……我找不到用更好的词来形容她了。”   “你南宫大才子文武双全,包揽诗书,还有你没法形容的人?哈哈,好了,你先回房,我去吩咐给你备点吃的,然后咱们兄弟再畅谈。” ☆、018、不眠的中秋   翌日,便是八月十五,一个人圆月也圆的团圆之日。   明亮的月亮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大地照的越发明亮了起来。   不过,在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尉迟娉婷却是彻夜未眠。自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她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怕过。可是在这个前世自己最喜欢的节日里,却成了这辈子一年当中,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墨墨的病在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发作,看着儿子难受,她更是心如刀割。加之风轻语的那一番推论,让她更加担忧起来,墨墨现在才五岁,难道要他还没有经历过人生,便离开自己吗?   不允许,尉迟娉婷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今天,墨墨起的很早,他倒是不同于尉迟娉婷那般的担忧,只是笑嘻嘻的想要出去玩。尉迟娉婷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早早便让墨墨带着小白去西山玩了。   不过今天跟其他日子不同,尉迟娉婷招呼易逍遥悄然在后面跟着。   直到中午时分,尉迟娉婷才瞧见墨墨满头大汗地从院门外面钻了进来。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他探头探脑的朝院子里外看了几眼,这才笑眯眯的跟尉迟娉婷打招呼。   “娘,我们回来了。”还不等尉迟娉婷答应,他又转过头去,伸手朝身后招呼,“快,小白,现在没人,赶快进来。”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小白那雪白的身子便如同一抹影子一般,飞快的从墙外翻了进来,麻利地钻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墨墨满意的点点头,小白最近可是越来越听话了哦!   尉迟娉婷眸光一瞟,果然瞧见易逍遥的身影也悄然飘了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墨墨还没有事。尉迟娉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   “宝贝墨墨,跟娘说说和小白都玩什么了。”尉迟娉婷亲昵的把儿子搂在怀中,小白就依偎在尉迟娉婷怀里。   “嘻嘻,娘,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小鸟也可以听懂我说话了。”墨墨窝在尉迟娉婷的怀里,手舞足蹈兴奋地说着。   “什么?”尉迟娉婷心下一惊,想起了昨日风轻语跟她说的,墨墨可能会随着掌握的兽语的种类越多而寿命越少。原来她以为墨墨平素喜欢跟小白相处,所以才会与小白心灵相通,那个时候尉迟娉婷只是侥幸的觉得这可能是儿子与生俱来的某种天赋。可是现在听他说又会了一种,尉迟娉婷开始慎重的考虑风轻语所言了。   “嘻嘻,娘,你怎么不替我高兴呀。”墨墨见尉迟娉婷脸上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不由的撅起了嘴,“娘,墨墨以后跟所有小动物都变成好朋友,这样就能让所有的小动物都来保护娘亲了!”   这话哪里像一个小孩子该说的话?尉迟娉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如果可以的话,娘亲宁愿什么兽语都不懂。心里那么想着,可嘴上却是宽慰的说道,“娘心里很高兴呢,可是墨墨贪玩不肯吃药,娘担心哦。”   “又是药,最近轻语阿姨都会给我吃苦苦的药,娘,不吃好不好。”墨墨委屈的瞪着眸子,拉着尉迟娉婷的衣袖哀求着。   “宝贝乖,娘也是不希望你生病啊,所以娘和轻语阿姨都很努力地帮墨墨治病呢,墨墨也要努力哦,娘最勇敢地小心肝,要乖乖吃药哦。”尉迟娉婷耐着性子哄着,“只要墨墨的病赶快好起来,以后就再也不用吃药了。”   “好吧,娘,晚上陪着我好不好,我要小白也在,还有轻语阿姨,还有逍遥叔叔,他会给我说好玩的故事呢。”墨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张开了嘴巴,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嗯,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尉迟娉婷见墨墨把那颗药丸吞下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的时候,聚仙客正是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酒楼的客人们听着美曲,品着佳肴,吟诗作对,意兴阑珊。   旁边洛阳河上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画舫中尽是灯红酒绿。那皎洁的月光在河面散下一阵阵的银色碎银。不远处不疾不徐驶过来的船,不声不响的打破了这银色的波浪,却更添几分斑斓色彩。   可是聚仙客三楼雅间中几个人却没有一点儿食欲,即便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却丝毫没有一点饿意。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坐在塌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白趴在一边,很通人性的它知道小主人现在不好受,偶尔呜咽一声。   易逍遥坐在一边绘声绘色的给墨墨说着新奇好玩的故事,风轻语则伫立在窗口不忍心去看墨墨的表情。她听着墨墨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直觉的有什么东西正一口口的吞噬着自己的心。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心,可她竟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意。   而躺在尉迟娉婷怀里的墨墨则把小拳头攥的生疼,一阵一阵的疼痛自胸口扩散至全身,可是他硬是忍着不出一声,即便是眼角已经滑落了眼泪,他还不忘记朝着尉迟娉婷挤出一个笑脸。宽慰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了,只是他不想娘亲又着急的哭出来。   尉迟娉婷知道儿子在强忍着,心底更是难受,她多么希望可以代替儿子受着莫名的苦。   而同一时刻,一辆华丽的马车停放在徽亲王府的门口,门房领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朝着南宫斐然的园子而去。那个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即将与尉迟素雪成亲的长孙无缺。   就在他走到南宫斐然院子里的时候,却远远的看见了南宫斐卿的身影。心下不由的一阵错愕,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放慢了一些。   “斐卿,今日是八月十五,国子监以前那些学生都说要去聚仙客那边聚一聚。你们两兄弟怎么……”长孙无缺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南宫斐卿着急的招招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到底怎么了?”长孙无缺皱起眉头,“斐然呢?”   南宫斐卿扭头看了长孙无缺一眼,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前两日斐然从龙首山回来之后,身上还带着伤。今个儿在学宴上喝了些酒,约莫着刺激到伤口了,这会儿正在里面休息呢。”   说完,也不顾长孙无缺狐疑的态度,便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敲敲门,直到里面传出声音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屋内的南宫斐然,正盘膝而坐在榻上,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沁出……   长孙无缺是国舅爷的长子,长孙家一门心思是支持皇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想与恭亲王府接亲,再多那么一层关系。如今一次山崩,要了太子呼声最响的两个皇子的性命,局势瞬间又暧昧了起来。   长孙无缺在学堂的时候,就有些嫉妒南宫家两兄弟的名声,这一次若不是父亲大人要自己与他们交好,替八皇子多拉一些助力,他才懒得送上门呢!   如今,瞧见南宫斐然约莫是在受苦,他心下反倒是轻松了一些。当下客气的道了好,这才扬长离去。   八月十五,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可是就在这佳节,总有人要承受痛苦,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皇宫中,皇后寝宫的听风小筑建立在水上,四周风景如画,人置身其中犹如漫游在画里。只是因为两位皇子殁,举国哀丧,即便是皇宫中,也不敢太过于招摇。平素那些个儿花花绿绿的颜色都被收了起来,成了一片质朴。   “来,皇后娘娘,尝尝这个。”一个衣着华丽,颜色却很是低调的中年女人向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献着殷勤。“这是我专门叫王府的厨子做的。”   “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素侧妃,这样团圆的日子,哀家却只能一个人过,心中却还挂念着那再也没法回来的人儿,也只有你,能来陪陪哀家了。”皇后身子倚靠在软榻之上,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平素那些年头,那一次不是自己两个儿子依偎在身侧……   想起往昔那些光景,皇后禁不住又湿了眼眶。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胸口越发的沉闷了起来。   素侧妃像是触景伤情,也跟着眼眶一酸,落下了眼泪来,“皇后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二位皇子是为国殉难,他们的在天之灵会安息的。”抽噎了几声,她又忙不迭的告罪,“哎呀,皇后娘娘,这原本就是个好日子,您若还是这般伤心,若是伤了身子,那两位皇子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呀!” ☆、019、遇上熟人了   皇后听了这话,胸口一阵钻心的疼,“都是我的亲儿子啊,原本只是想让他们跟着徽亲王去上战场学学调兵遣将的本事,以后才有能力辅佐皇上乃至指点江山,可是……可是……哎……”   眼窝里飞快的便蓄满了泪水,太医明明说过不能再提这事,提了便要伤心伤神,可是哪能说忘就忘呢?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生从身上掉下的肉啊!   “皇上和皇后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英明一世的徽亲王怎么能看不出呢?他既然知道皇上只是想让皇子们见识见识,就不应该让皇子们真刀真枪的上,留在后军中就行了,哎,真是老糊涂了。”素侧妃先是陪着抹了一把辛酸泪,这才开了口。   “徽亲王说是让皇子们在军中大营的,他们并未上战场,只是在途中遇到山崩躲避不及才遇害的。”一说起这些,皇后便犹如被刀子剜了心一般。   “也许这么说能让他心里舒服点吧。”素侧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三军将士都看见了,谅他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啊,他是三军主帅,他咬定皇子是山崩而死,三军敢有一个说不是的么?”   “算了,不管怎样,我那可怜的皇儿都已经归西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孤独终老……”   “可是徽亲王却加官进爵,皇后咽得下这口气吗?”素侧妃露出一个极为愤懑的脸,她就不相信皇后真的一点也不怪徽亲王。如今皇上都有意在南宫斐然回去之后,晾他们一晾。   “那又能怎么样,他毕竟是打了胜仗,皇上虽然不高兴,却不能责罚他。”   “可是他以为皇上是拿他没办法呢,在朝野上专横跋扈,逢人便炫耀他的战绩,对二位皇子,没有一点愧疚之色。”素侧妃添油加醋的开口了,上会她与尉迟素雪商量好的事情,便是打算趁着这八月十五的机会,好好跟皇后说道说道,只有这样,那件事才能成啊!   “有这种事?”一听这话,皇后美目圆睁,脸上已经呆了怒意。   “皇后娘娘,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打压一下徽亲王嚣张的气焰,但是不知道当不当讲。”素侧妃适时的凑了上去,一脸的谨慎。   “但说无妨!”皇后这个哪里还顾忌其他,只想着如何才能狠狠地制裁徽亲王一番。   素侧妃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侧了身子便把头凑过去,在皇后耳边嘀咕着什么。   八月十五,这个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在聚仙客的上房里面,一晚上不时响起的低吟声音,总算是在天边泛起白肚皮的时候止住了。   “娘,我肚子饿了……”尉迟娉婷耳边响起了墨墨有气无力的声音。   尉迟娉婷疲倦的神经一下子恢复了活力:“乖宝贝,你再睡一会,娘这就去给你拿吃的。”说着把墨墨身上的被子又塞严实了些。   尉迟娉婷起身看见风轻语正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易逍遥也胡乱的在床尾躺着。   尉迟娉婷吩咐厨房里做了墨墨爱吃的东西后,回到房里替风轻语和易逍遥披上毯子。   “老大,怎么样了?”易逍遥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天亮了,这一夜,总算熬过去了。”尉迟娉婷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此刻放松了的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这黏腻感觉,只想赶紧去洗个澡换套衣服。   “噢,墨墨没事吧。”易逍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墨墨,正和小白抱作一团,疲惫的脸上透出几分红皙。   “没事了,我吩咐厨房做了吃的,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去叫你。”   “不用了,我精神好的好,我去梳洗一下。”易逍遥说着退了出去。   “娘,”墨墨睁开眼睛,撒娇的叫道。   “宝贝,怎么了?”尉迟娉婷满脸爱怜之色。   “娘,昨天晚上,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疼了,许是轻语阿姨的药奏效了。”墨墨将脑袋钻进尉迟娉婷的怀里,撒娇的同时又不忘安慰她。   “是么?那就好,看着你昨晚的样子,娘真是心疼死了。宝贝儿,娘一定会和轻语阿姨尽快找到解药的,让我的宝贝儿不再受这苦。”尉迟娉婷很是欣慰,自己的宝贝这么乖巧体贴,可越是这样,她心底却越是酸涩。   不一会儿,伙计送来了尉迟娉婷特意吩咐做的补汤,她讲墨墨抱在怀里打算喂他。而风轻语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与尉迟娉婷对视了一眼,确定墨墨没事之后,便回房梳洗整理去了。   “娘,我自己吃,我都是大孩子了。”墨墨从尉迟娉婷手中接过汤匙,自己认真的吃了起来。   “小白,你饿不饿呀,想吃么?”墨墨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是顽皮的性子又露了出来,他朝着小白晃晃了汤勺,“不给你,嘻嘻。”   尉迟娉婷看着儿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安慰的笑了。好容易熬过了今年的八月十五,她便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抽空自己要去一趟恭亲王府。自己若是不回去的话,怎么能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外人眼底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一场阴谋也有可能!   就在尉迟娉婷凝神思考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不过尉迟娉婷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宝贝儿子,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不过楼下的人似乎没打算给他们母子一个安静的环境,那嘈杂声貌似越来越大的。这让窝在尉迟娉婷怀里的墨墨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娘亲,下面好吵呀,真讨厌!”   尉迟娉婷正要开口,却见易逍遥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   “什么事?”   “有个人来逼着聚仙客的老板和他签约做买卖,只想花几百两就买下这聚仙客。”易逍遥愤愤不平地说。“哼,真是想得美,空手套白狼呀!就算是在天子脚下,也不能这样专横跋扈吧!”   “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尉迟娉婷淡淡的瞟了易逍遥一眼。   “这……”易逍遥一时语塞。   “不管谁的店,我们只是掏钱住店的而已。”尉迟娉婷低头,理了理墨墨的衣襟,“只要他们不赶我们出去就是。”   “老大,掌柜的对我们也不错,不用这么冷血吧,这摆明是那个人欺负人嘛。”易逍遥虽然武功也不差,可是没有尉迟娉婷的点头,他确实不敢乱来。   “娘,我要教训坏人。”墨墨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凑了过来。   “你的饭吃完了么?”尉迟娉婷不接话,只是看着墨墨面前的碗已经变空了。   “恩。吃完了,娘,那个掌柜的老伯伯很和蔼可亲,给墨墨讲过很多城里有趣的故事呢,不要让坏人欺负他,好么?”墨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尉迟娉婷。   “既然墨墨都说要帮他,那我们去看看吧。”尉迟娉婷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易逍遥则忙抱起墨墨跟了出来,门口碰到了刚刚打算出去凑凑热闹的风轻语。   “老大,你们这是去干嘛呀?”风轻语现在还是一脸的睡眼惺忪。   “见义勇为。”尉迟娉婷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下去。   “见义勇为?”风轻语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跟了下来。   只见聚仙客一楼宽阔的大厅里当中坐着一个盛气凌人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邪气而俊秀。但是此刻他眉眼之间的得意和蛮横,倒是看着让人心生了厌恶。而他身后则是站着几个带刀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而在男子面前,趴跪着一个臃肿老者,已被打的掉了两颗门牙,此时有气无力的瘫倒在男子面前,双手扶着地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就是那个人?”尉迟娉婷指了指那个趾高气昂的男子,头也不回的问易逍遥。   “不错,只要老大一句话,我保证打得他让他娘都认不出来。”易逍遥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来洛阳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呢,早就心痒难耐了。   “别急,看看再说。”尉迟娉婷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男人。十一皇子是么,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了。   原来这个年轻男子,正是当朝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皇上刚死了两个皇子,对其他皇子自是格外的疼爱有加。就连平素有些皇子犯了事,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罚重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有些人却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瞧瞧,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这个十一皇子自己在城里还有几处生意,平素洛阳的一些达官贵人也都认识他。尉迟娉婷原先的记忆里面还残余着一些股养育他的片段。南宫泉赫原本就垂涎聚仙客的生意很久了,现在他仗着皇上的宠爱,胆子越发的大了,今日便来聚仙客抢店。   这个十一皇子尉迟娉婷是认识的,他和长孙无缺相交好,几年前他们三个人还经常一起出来游玩,只是后来尉迟娉婷发生那件事之后,南宫泉赫也一反常态对尉迟娉婷恶语相加而没有一点同情,更是毫不念旧情。   有好戏看了,尉迟娉婷扬了扬嘴角,心里这么想。 ☆、020、收拾你   “十一、十一皇子,你就放过老朽吧,这店、这店你要便拿去吧,只是不要再打砸,寻我们晦气了……”跪在地上的老者艰难的开了口,他的脸上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了。如果不是南宫泉赫用他一家老小的命来威胁他,要他放弃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才打拼下来的产业,还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什么?你敢说是本皇子寻你的晦气?哼,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本皇子看上你的店是你的荣幸,好意给你钱买你不但不买本皇子的帐,还敢抬出王法来压我?怎么,现在知道软了,你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成。”十一皇子趾高气扬瞥了那老人家一眼,若非如今是多事之秋,他早一棍子把这老头子给打死了去。   “殿下,是我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你就放过我一家老小吧,咳……”掌柜的跪倒在地上,开始艰难的给南宫泉赫磕起头来。   “哼,在契约上签字按手印,我便放了你们。”十一皇子说着示意让人拿过去一张契约,那人笑眯眯的跑了过去,抓住掌柜的手,强行要他在上面按手印。   掌柜原本是外地人,十几年前卖房卖地带着棺材本到京城来做生意。聚仙客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本着诚信为本的秘诀,生意越做越大,一心想再做几年便安置个宅子好安度晚年,没想到现在遇上十一皇子这么蛮横霸道的主儿。   如今自己一家大小的命都在他手里攥着,自己一个生意人还能怎么办?心里一个劲的叫苦,但是无奈的抓起笔往纸上写去。   提笔刚落,就听“嗖”的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掌柜直觉虎口一麻,手里的笔就啪的一声掉在纸上,在契约上染出一团墨迹。   “哼,堂堂十一皇子在这里欺压良民,还敢满口仁义道德,我呸……”人群中,尉迟娉婷的声音响亮而高亢。   “嘿嘿,老大,你总算出手了,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出手啊。”易逍遥在旁边笑着说。   “什么人,胆敢在本皇子面前造次!来人,给我拿下。”十一皇子喝到。   “哼,南宫泉赫,别来无恙?”尉迟娉婷说着走出人群,身后风轻语和易逍遥紧紧跟随着。   原本凑在一起打算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也默契的给尉迟娉婷她们让出了一条路。大家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看不过眼去了,只是大伙都知道南宫泉赫的身份,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充当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   “你……”十一皇子盯着尉迟娉婷看了好一会,终于回过了神,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你,尉迟娉婷,五年未见,我以为你早在五年前就没脸活下去自杀了呢,没想到还能苟活到现在。”南宫泉赫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当年他与长孙无缺最是要好。长孙无缺那个时候对尉迟娉婷是一片心都倾付了出去,没想到只能得到那个女人背信弃义的对待,身为朋友,他自然是为长孙无缺叫屈。便是这样,自那以后,就再也不愿说尉迟娉婷半句好话。   “我死了谁来教训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呢?”尉迟娉婷脸上神情淡淡,眸子里面却是轻蔑的很。   “就凭你?哈哈,笑话。”南宫泉赫看看身后的人,都是装备精良,武功高强的侍卫。而尉迟娉婷,加上她身后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孩,凭什么这样口出狂言?   话虽这么说,南宫泉赫却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尉迟娉婷似乎除了容貌和五年前一样外,其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她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完全是另一个人。那冷冽的眼神,还有如同王者一般的气势,跟以前那个胆小软弱的尉迟娉婷实在是相去甚远。   “掌柜的,你没事吧,起来吧。”尉迟娉婷也不理会南宫泉赫,温柔上前扶起老者。   “上!”南宫泉赫气极了尉迟娉婷这种眼底夹不进人的样子,不过就是一双破鞋,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拽?   接着身后两个侍卫纵身一跃飞了出来,尉迟娉婷毫不在意,还是扶着掌柜的。而立在一旁的易逍遥轻轻抖了抖衣袖,就听“嗖”的一声划破长空。   “喂,你们两个笨蛋还在等什么,动手啊!”十一皇子见二人举着刀却迟迟不动,连尉迟娉婷扶着掌柜的站了起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饭桶!”十一皇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头,忙站起来朝那两个侍卫各踹了一脚。   “砰、砰”两声,两个人影倒地。   十一皇子心下大惊,他只看到尉迟娉婷身后那个抱着小孩的男人动了动衣袖,连他怎么出招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两个侍卫就已经被点了穴,出手之快实在是无人可及,当下心中有了顾虑。   “哼,果然还是一样的风骚狐媚,走到哪里不还得有男人护着嘛。”十一皇子冷嘲热讽。   “喂,你嘴巴放干净点。”一旁的风轻语顿时就来了火,什么狗屁皇子,敢老大的坏话?   “哼,不是么?不过你倒是真大方,这次居然两女侍一夫,还带了一个小拖油瓶?哼,有意思。”十一皇子见占不到便宜,只能在嘴上过把瘾,却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了。   “掌嘴!”   娇斥的声音刚落下,一个绿影从眼前晃过,只听得“啪啪”两声后,十一皇子就捂着脸连退了几步。   而风轻语收了手,已经回到了原位置。只是那一双美眸里面怒意盈盈,正狠狠的等着南宫泉赫。   众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几个人看似柔弱,一个个身上却藏着惊人的本领,当即就有人拍手叫好了起来。   “喂,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十一皇子恼羞成怒。当街被一个女人扇了两个耳光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没有什么脸面?   “住手!”   就在南宫泉赫身后的侍卫一个个已经拔刀,打算冲上去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一袭白衣剑目星眉的男子正站在门口。   尉迟娉婷这个时候才抬起眸子,朝门口瞥了一眼:来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长孙无缺!   “无缺,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教训这个野婆娘。”十一皇子看见是好友来了,当下大喜。   长孙无缺阴沉这个脸快步走到十一皇子身边。   “你这是干什么,嫌丢人丢的还不够多吗?还不快走。”长孙无缺小声喝道。   “喂,你可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不会还惦记着旧相好的吧。更何况,她只是一双破鞋罢了。”十一皇子不满好友的责备,原本以为长孙无缺是来帮忙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来帮倒忙的!   “你这个狗东西,要是敢再说一句对我们老大不敬的话,别怪我割了你的舌头。”风轻语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这会儿见南宫泉赫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当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刚才那两巴掌带来的痛感还在脸上,十一皇子还想强辩,却又怕挨打,只得讪讪得闷哼一声,别开了脑袋。   “你仗势强买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好听吗?你还想争太子之位么?”长孙无缺头痛的厉害,南宫泉赫的确是惦记过太子之位,可是这脾气还有这个性格,真是合适吗?   南宫泉赫还想反驳,但自知理亏,长孙无缺说的在理,便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一声让侍卫撤,自己也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路难走之前还冷冷的瞪了尉迟娉婷他们一眼,丢下了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我那朋友今日失礼了,还望郡主海涵。”长孙无缺抱拳对尉迟娉婷说道。   “哼,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尉迟娉婷不理长孙无缺,冷哼一声,从易逍遥手中接过儿子,自上楼去了。   长孙无缺看着尉迟娉婷的背影,心中无限怅惘和不甘。怎么会,我曾是她的生命,我不高兴她也不开心,现在居然这样无视我?不可原谅,尉迟娉婷,我知道你一定还恨我,所以强压着心头对我的感情,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一定让你回到从前的样子,对我如痴如醉。   “掌柜的,你好些了吧,让伙计按照我这张方子去抓药煎来喝了便好的快了。”风轻语替掌柜的把过脉之后,便开好了一张方子。   “想不到姑娘医术如此高明,刚才经过你那几下推拿,已经好了大半了,不如先前疼痛了。今日真是承蒙各位相救,若不是你们,我这条老命,怕事要丢了。”掌柜叹息道。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尉迟娉婷安慰道。   “哎,我也想通了,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是该享享福了,我决定即日收拾行囊,带家人回老家,在那里享受天伦之乐。十一皇子这次碰了一鼻子灰,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你们也要小心才是啊。”   “您放心吧,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风轻语还觉得方才那两巴掌还没有过瘾呢!最好是南宫泉赫还能再来,自己一定狠狠的收拾他!   “哎,这洛阳城中,要说留恋的,我恐怕只留恋我这一手创建的聚仙客,既然现在不能留,如果各位不嫌弃,我把它送给你们了。”掌柜的是个生意人,虽然精明,但却很是知恩图报。   “掌柜的,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们救你,没有指望贪图你什么。”尉迟娉婷忙摇头。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可是十一皇子看上的东西,不会有人敢买的,而我又舍不得毁了它,如果各位也不要,那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留给十一皇子。”掌柜坚定的说。   “这,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下了,不过钱还是照付的,掌柜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如果你不收钱,那我们就不要了。”尉迟娉婷的口气不容置疑。 ☆、021、皇上赐婚   龙首山下,花凝眸的家中。   花凝眸坐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桃树,还挂念着那日离开的南宫斐然。   “你还在想着他呀。”花婆子进来看见女儿这幅模样,有些不高兴。“要我说,你还是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多和你表哥出去陪陪他才是。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按照说的开一个像样的铺子呢。”   “你就不要这样絮絮叨叨的了好么,烦死了。”花凝眸抱怨道。   花婆子还想说什么,忽听得外面热闹里来了,忙走了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哎呀,花妈妈呀,好消息好消息呀。”   花婆子看见来了一行十几个人,为首的是洛阳城里著名的媒婆喜妈妈,跟在她后面的不就是那个女儿朝思夜想的什么南宫公子嘛,剩下的人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   “喜妈妈,这是?”花婆子一脸愕然。   “哎呀,徽亲王府的二公子南宫少爷上门提亲来了。”   “什么?徽……徽亲王府?”花婆子张大了嘴。   屋内的花凝眸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的心花怒放。   “在下南宫斐然,那日承蒙婆婆和姑娘的相救,才大难不死,今日特来提亲。这是是礼金,还请花妈妈过目。”说着示意身后的随从把箱子放下。   “哎呀我的妈呀。”花婆子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心想这下歪打正着,救下了个小王爷,还来上门提亲,这下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好说,好说,南宫公子,喜妈妈,里面请。”   花婆子把各位让进了屋,忙去烧开水,一边叫道:“丫头啊,南宫公子来了,你出来给客人上点点心。”   谈了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花婆子只是不住的点头称好,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突然一骑飞来,然后来人忙走到南宫斐然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南宫斐然双眉紧皱,听完来人的话后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抱拳道:“喜妈妈,府中突然有急事,我先行告退,把我的意思都告诉花妈妈,然后二位上一个良辰吉日便好。”说罢健步走了出去。   徽亲王府,徽亲王的书房中。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斐然满脸怒色。   “皇上的意思,这是圣旨,不可违背。”徽亲王也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丝丝怒意。   “我知道是圣旨,皇上怎么会突然赐婚,还有,那个尉迟娉婷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南宫斐然很是愕然,圣旨中提到的恭亲王的郡主不就是尉迟娉婷吗?   五年前,她在大婚之日被人强占了身子之后,便悬梁自尽了。如今又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郡主?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南宫斐卿替兄弟报不平,可是却不敢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去。   “我当然知道,皇上让两个皇子随我作战,我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他们有什么差错,总是把他们留在身边。可还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偏偏让他们遇上了山崩,皇上死了两个爱子,却还得嘉奖我,心里自然气愤,所以这才想出了这一招,美名曰赐婚,实则是让我们徽亲王府颜面尽失,借此打压我们徽亲王府!”徽亲王在收到这份圣旨之后,更是气的手脚发颤,连这番应该强压在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   “尉迟娉婷?就是那个五年前那个和长孙无缺有过婚约,大喜之日被人劫走辱了清白的恭亲王府的郡主?”南宫斐卿这个时候好像也回过了神,问道。   “正是,听说这个女人被人辱了清白后还坚持生下孩子,后来被恭亲王连同野种逐出了王府,现在又回来了。”   “回来?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外面胡混了五年,混不下去了又回来?真是该死!”南宫斐然咒骂道。   “二弟,可是圣旨摆在这里,逃避不了。”   “我刚刚才去给我心仪的女子下了聘礼,这就要娶另一个女人,凭什么我要穿破鞋!”南宫斐然怒吼道。   “二弟,你冷静点,既然皇上赐婚,我们不接受不行,依我看,把她娶回来做做样子就行了,而你心仪的女子,只能委屈她做偏房,但是你可以对她好些作为弥补,等过些时日,我们南宫家在战场上建立战功,那是你大可休了那个破鞋。”南宫斐卿无奈宽慰。   “斐卿所言极是,当下也只有这样了,今后我们凡是要小心些,莫要给人抓住把柄再找我们徽亲王府的晦气。”徽亲王虽然无奈,但是圣命难违。原本徽亲王府就因为两个皇子的死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再违抗圣旨,那就是给别人机会毁了徽亲王。   南宫斐然心下虽然千万个不情愿,可也只能无奈的应下了。   洛阳城西,聚仙客。   许多围观的人将聚仙客堵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聚仙客好不热闹啊,还请了社火,搭了戏棚,出什么事了?”路人甲问道。   “听说原来的老板把酒楼转让出去了,现在的老板是个绝色的美人呢,今日便是新店开张的吉日,不过他们打算酒楼继续叫聚仙客。”   “是么?美人,那去看看?”   “当然得去,不仅老板是个冷淡美人,听说还有一个火爆美人,最主要的是,今日聚仙客全免费以庆祝新店开张。”   聚仙客三楼雅间内。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风轻语看着手中的圣旨不解的问。   “今天刚刚得到的圣旨,老爷让我给你送来啦。”姚叔坐在尉迟娉婷对面。   “娘,什么圣旨?”墨墨歪着头问道。   “就是皇上的命令。”尉迟娉婷皱眉,不过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噢。”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给娘的圣旨是什么呢?”   “皇上要让娘成亲。”   “成亲,和谁呀。”墨墨一下子站了起来。   “乖,当然是和一个叔叔了,不过娘也还没有见过他。”尉迟娉婷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墨墨嘟着小嘴还想说什么,却让易逍遥一把抱了起来。   “小老板,今天你的酒店开张呀,你不是要看舞龙吗?现在外面正舞的热闹呢,咱们去看看。”易逍遥知道尉迟娉婷的脾气,就算她现在不拒绝,那也不代表她已经点头,说着抱着墨墨走了出去。   “郡主,老爷要你给个答复。”姚叔小心的说。   “答复?什么答复?皇上的圣旨有拒绝的余地么?而且如果我拒绝了,他不是正好又有借口说我给恭亲王府惹了麻烦嘛。”   “小姐,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圣旨上怎么说的,便怎么办!”尉迟娉婷满不在意的说,心里默道,南宫泉赫,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原来,尉迟娉婷以为这件事情竟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促成的。也难怪,突然接到皇上的圣旨,她能想到最有关系的人就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了。   “嘻嘻,逍遥叔叔,你看,舞龙好精彩。”墨墨拍着小手叫道。心里一边想着怎么想个办法把小白带出来让小白也看看这么精彩的东西。   “墨墨,你能听话的自己玩一会儿么?叔叔去那边看看发生了很么事?”易逍遥看到有人在和伙计争执便这么对墨墨说,   “嗯嗯,你去吧,要处理好哦。”   “你这个小鬼。”易逍遥说着便走开了。   “我去问对面的王爷爷要几个布兜子把小白包起来只露出眼睛就好啦,那样就可以带它出来啦。”墨墨嘴里念叨着一边飞快的朝街对面跑去。   就在墨墨刚跑到街的中央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一辆马车,直冲墨墨而来。   墨墨吓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背后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顺势一提自己就跟着起来了,墨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平稳的站到了街对面,他旁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子。   “小鬼,你好淘气哦。”男子说着温柔的一笑。   而刚刚从聚仙客里出来的尉迟娉婷此时还颤抖着幸亏有风轻语扶着。   尉迟娉婷和姚叔谈完事情以后来找墨墨,可一出来就看见墨墨快要被马车撞到的景象,她顿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所幸的是一个男子救了墨墨。   “那个男人,身手不错啊。”风轻语在一边赞叹着。   尉迟娉婷这五年来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连忙一手按着胸口,一边急切的跑了过去。   “墨墨,墨墨宝贝,你没事吧,吓死娘了。”尉迟娉婷把墨墨紧紧地拥在怀里,不敢有丝毫放手。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娘你别生气。”墨墨小心翼翼的说。   站在一旁的男人看着这对母子,忽然觉得很温馨。 ☆、022、冤家路窄   “公子,方才多谢公子舍命相救,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尉迟娉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忙不迭拉着墨墨上前道谢,“墨墨,快来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救我。”墨墨回以甜美的一笑,一双水润的大眸子眨巴了两下,“叔叔,你长得跟我一样好看哦!”   “不必客气。”男子虽然不太在意外貌,但见墨墨这般可爱的赞美,不由的笑了。   “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到蔽店一坐,尝尝小店的手艺。”尉迟娉婷见墨墨并不讨厌他,遂邀请男子进店。   “恭敬不如从命。”男子随着尉迟娉婷走进了聚仙客。   而直到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风轻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就冲到了易逍遥的身侧,不顾形象的揪住他的耳朵,“你刚才死哪去了,要是别人没有出手,那后果……”风轻语想到可能的后果,心里一含,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墨墨以后再也不能交给你了。”   “刚才,那边客人有点争执,我去处理一下,没想到就……哎……”易逍遥心底正懊恼着,如今被风轻语骂的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就在风轻语和易逍遥两个人走进聚仙客包房的时候,里面却陡然传出了尉迟娉婷略带惊讶的质问声。   “这么说你就是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   风轻语和易逍遥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回想起了不久前老大收到的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南宫斐然,不就是徽亲王府的世子么?原来救下墨墨的居然就是老大要成亲的对象?   “阁下是?”南宫斐然也很是奇怪,自己不过是报出了徽亲王世子的名号,原本也没打算用这个身份来要求尉迟娉婷报答,只是她怎么突然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尉迟娉婷。”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尉迟娉婷的脸陡然变冷了,声调也跟着冷了起来。她对于皇上赐婚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现在看在他救了墨墨的份上,她也不是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   “你就是尉迟娉婷?!”南宫斐然心下一惊,感叹这个世界实在是无巧不成书啊!只不过通过刚才和尉迟娉婷的说话,发现这个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坚强,刚毅,柔中带刚,做事分寸得体。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个下堂糟糠妻带着个拖油瓶般楚楚可怜。   难道传闻和事实有什么差别么?   南宫斐然下意识的将尉迟娉婷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实在不像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人,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却多了一丝母性的柔情。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美人啊,难怪当年的长孙无缺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了。”墨墨见娘亲和叔叔都沉默了起来,不由的撅嘴。   “墨墨,皇上的圣旨,就是要娘和这个叔叔成亲。”尉迟娉婷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淡淡的瞥了南宫斐然一眼。脑袋里却是飞快的转着,皇帝老子到底是盘算着什么呢。眼前这个南宫斐然武功高强,一表人才,听说还很有才名,皇帝怎么会把自己许配给他?   “咦?好呀好呀,叔叔武功好厉害,你教墨墨好么?”墨墨天真的拍着手,扭头望向南宫斐然,“还有,叔叔长得真好看,当墨墨的爹还是可以的。”   听墨墨这么说,尉迟娉婷这才仔细的观察眼前这个男人,温文尔雅却不失刚毅,眼光炯炯有神深邃不可测,最关键的是,尉迟娉婷发现这个男人长得竟然和墨墨有几分相似……   见尉迟娉婷的眼神游移,风轻语和易逍遥也是蹙起了眉头:要说世上有人相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墨墨这双眼睛,就跟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呀。   莫非其中真有什么蹊跷?   尉迟娉婷心里琢磨着,如果墨墨的父亲真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那五年前的事情就毋庸置疑,里面必然是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否则,堂堂徽亲王世子怎么会对自己……   但是不管怎样,既然这个男人可能和墨墨有什么关系,那我就绝对不会放过。   “喂,你看够了吧,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也不用这么花痴吧?”见尉迟娉婷看自己都要看呆了,方才的好感褪去,南宫斐然话里开始夹枪带棒的。   “既然今天有缘在这里碰到南宫公子,我们就把事情都说好,免得他日公子再跑一趟。”尉迟娉婷眸光一闪,一个主意瞬间在脑袋里面成形。   “请讲。”南宫斐然自然也有话跟尉迟娉婷说,他心仪的人可不是面前这个拖油瓶。   “轻语,你带墨墨去外面玩。”尉迟娉婷扭头将墨墨递给了风轻语。   风轻语抱着墨墨朝外走去,墨墨还趴在她的肩上朝南宫斐然做着鬼脸。   “你我都明白,我们只是契约夫妻,奉皇上之命,没有办法,所以名义上在一起,但是生活什么的各不相干。”尉迟娉婷定定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是赞同了。”南宫斐然见不用自己开口,尉迟娉婷便点头,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么日期呢?”   “待家父商议好后我自会来通知,不过皇上既然要求尽快,那我会照办,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有责任提前告诉你。”   “请讲。”   “我自有爱的女人,本来也到了谈婚论嫁之时,突然出了这么一桩圣旨,我也不能拒绝圣上,也不能辜负他。所以大婚当日,我会迎娶另外一个女子,希望你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受不了。”南宫斐然心底虽然知道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有些残忍了,但是,让他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分开,岂不是更残忍?更何况,面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儿就对自己没兴趣。   “南宫公子多虑了,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无权过问。”   “如此甚好。”南宫斐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看不到尉迟娉婷眼中有任何波澜,心下不爽,想我南宫斐然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偶像,皇室多少公主郡主希望能和我结亲,而这个女人竟然不动声色。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南宫公子在这里品酒,有什么吩咐跟伙计说一声就行,还是要再次谢谢公子救了我的儿子。”尉迟娉婷说着欠身告退。   翌日。   “老大,你真的要答应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风轻语拔高的声调从贵宾包房里面传了出来。   “既然是皇上的圣旨,不答应也没有办法。”尉迟娉婷嘴角挂着笑,面上是毫不在意。   “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皇上的圣旨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愿意,就凭你的本事,加上我们几个,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就是皇帝老儿也不一定能抓到你。”风轻语一脸的义愤填膺,凭什么老大一回洛阳就要成为别人的棋子?   “其实,我是另有打算。”尉迟娉婷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就知道嘛,老大你怎么会任人决定你的大事。”风轻语松了一口气:“不过到底是什么打算?让你连婚姻都搭进去了?”风轻语很好奇,在她的眼底心里,尉迟娉婷这个老大不是白当的。每次出了什么事情,她都是一肩扛,用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我总觉得那个南宫斐然,和墨墨之间有着什么联系,但至于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如今墨墨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不根除我怎么也放不下心,所以不如先到徽亲王府,看看再说。如果能找到一点和墨墨有关的蛛丝马迹,也许都对墨墨的病情有帮助。”尉迟娉婷解释道。   风轻语沉吟了一番,虽然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可却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   见风轻语不说话了,尉迟娉婷正打算开口宽慰她,却见易逍遥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却是挂着一脸的厌烦。   “老大,恭亲王府的管家又来了,在会客厅等待。”   “嗯,我知道了,姚叔人很不错,原来随我娘很忠心,自小很照顾我,恐怕现在他是恭亲王府唯一一个对我不错的人了,我去看看。轻语,你看着点墨墨,不要让他乱跑。”尉迟娉婷交待了这些之后,才起身离开了。   “老大你放心吧。”风轻语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眼睛白易逍遥,“我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没轻没重!” ☆、023、回到恭亲王府   会客厅里,姚叔正一脸凝重的坐在侧位上,不时四处张望着。手里的茶也是端起又放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尉迟娉婷悠然的从拐角的木廊上走了下来,看着姚叔吞吞吐吐的样子,心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姚叔,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吧。”   “郡主,你知道的,皇上已经下旨赐婚。这个,老爷说,既然两个女儿都要出嫁,郡主您又是圣上赐婚,所以二小姐她和长孙公子的婚期稍微延迟一点,先等郡主您完婚了他们再举行婚礼。徽亲王府那边已经把聘礼送到了王府,老爷想让我请你回去,让您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吧。”   “是啊,待嫁的女儿还在外面开店,说出去又会给他蒙羞吧。”尉迟娉婷冷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端起手侧的热茶,细细的抿了一口。唔,是上好的大红袍呢!   “不是的,郡主,你别那样想。老爷是真的希望你能回去,毕竟,住在自己的家里总比住在外面好得多,老爷是真的担心你。”姚叔连忙说道。   “我知道了。”尉迟娉婷的话听不出任何感情,脸上表情也没有一丝起伏。   “那郡主……要不要我派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姚叔一听尉迟娉婷有回去的意思忙问道。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随身的物品不是很多。”   “那郡主,你准备一下,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嗯。”尉迟娉婷静静的点头,心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见尉迟娉婷点头,姚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告辞回恭亲王府报信去了。   天子脚下的洛阳,即便是在夜晚也显得热闹非凡。尉迟娉婷怀里抱着墨墨,正惬意的坐在画舫上,迎着初秋微凉的晚风,欣赏着美景。   “娘,我们真的要回那个冷冰冰的王府么?”墨墨上午就听风轻语提起过这件事,这会儿算是想了起来。   “墨墨不想去么?”尉迟娉婷很好奇墨墨的态度,尉迟素雪那张嘴太叼太毒了。上午她怎的就忘记问问墨墨的意见了呢?   “不是呀,只要和娘在一起,我去哪里都开心。可是那个冷冰冰的王府里面,丑八怪和那个老太婆都想欺负娘,我讨厌他们。”墨墨趴在画舫边上,一边用手拨弄着水花,一边嘟嘴。   “可是你看他们欺负娘哪次得逞了呢?”尉迟娉婷慵懒的笑了笑。   “嘻嘻,就她们那点本事,小白都比她们聪明呢,怎么会欺负到娘呢。”墨墨听了这话,也是咧嘴笑了。   “墨墨,娘和那个叔叔成亲,你会不会不高兴?”突然想起自己那一门亲事,尉迟娉婷又蹙眉。她怕儿子心里不高兴,她是万万不会让儿子受一点委屈的。   “不会啊,那个叔叔很帅呢,而且也不像那个丑八怪要嫁的人,恶心死了。哎呀,小鱼别跑。”墨墨想努力抓住从指缝间游过的小鱼,那溅起的水花顺利的结束了这一场母子之间的对话。   翌日,姚叔很早就带着人来聚仙客外候着,只等尉迟娉婷收拾好了,便直接回恭亲王府。   不一会儿,便瞧见尉迟娉婷领着墨墨走了出来。   “郡主,都准备妥当了,请上马车吧。”姚叔说着替尉迟娉婷掀起了帘子。   “老大,你真的要去?”跟在她身后的风轻语第一百次问道。   “你这是干嘛呀,放心吧,我是回家,又不是去地狱。”尉迟娉婷笑了笑。   “我看你那个家比地狱还危险。”风轻语向来心直口快。   “喂,你怎么说话呢,就算没有我们在身边,老大也不会有事的。”易逍遥说道。   “你们就放心吧,倒是这个酒楼的生意,就交给你们了,至于我,你们是最不用担心的。”尉迟娉婷微笑着说。   “轻语阿姨,你要记得给小白按时喂吃的哦。”墨墨耷拉着个脸说,还在为尉迟娉婷不许他带着小白一起而生气。   “好了,不用送了。”尉迟娉婷把墨墨放在马车上,自己也钻了进去,冲风轻语和易逍遥招手。   一路上姚叔不断地跟尉迟娉婷说着这几年来洛阳城的变化,说恭亲王尉迟震其实是很思念她的,尉迟娉婷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直到马车安稳的停在了恭亲王府的门口,姚叔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郡主愿意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自己也算是没有辜负王妃的嘱托啊!   尉迟娉婷这边才刚踏进门口,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凉亭里面两个不算熟悉的身影。原本正在探头探脑的两个人见自己的目光递过去,忙不迭的挪开视线。   下一秒钟,耳边便响起了素侧妃高声说话,“哎呦,郡主就是郡主,架子还真大,三番五次的请才来,哼,摆什么谱啊。”   “姚叔,我们的房间是哪一间。”尉迟娉婷眼里根本没有她们母女二人,伸手一把捞起墨墨,便看向姚叔。   “郡主随我来。”姚叔恭敬的在前面带路,他在恭亲王府呆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素侧妃的性子?权当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便罢了。   “哼,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郡主之衔,迟早是我的。”看着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越走越远,尉迟素雪气急败坏的暗暗骂道。   一边陪着喝茶的柳辜言看了尉迟素雪不悦的脸,凑上前来献殷勤。“表妹,要不要我帮你出气,只要你一声吩咐,我肯定让她们出丑。”   “你?哼,你要是有什么本事也不至于现在还赖在我们恭亲王府吃白食吧。”尉迟素雪说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走开了。   “辜言,没你事了,下去吧。”素侧妃看着外甥悻悻的样子不由暗自摇头。   “是,舅母。”柳辜言恨恨的退了下去,心想,要想让素雪注意到自己,看来必须对付尉迟娉婷那个贱女人了。   “这是郡主的房间,这么多年了,王爷还是一直派人过来打扫。”姚叔领着尉迟娉婷走到了五年前她的闺房,“希望郡主能住的习惯才好。”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有些恍惚,还是这间房,还是五年前她离开时的样子,似乎每一件物品都没有改变原来的摆放位置。   桌面上一尘不染,被子褥子也是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已经五年没有住过人了。   “娘,你怎么了。”墨墨叫了两声娘,尉迟娉婷都没有反应,用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尉迟娉婷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没什么,娘有些走神了。”   “娘是因为回到了原来的家中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么?”墨墨咧嘴一笑。   “嗯,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尉迟娉婷收敛了心神,轻点了一下墨墨的鼻头。   “郡主,自你走后,这间房便空了下来,没有人再进来过,前几日我又让下人打扫了一番,如果还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他们就行。”姚叔在一旁招呼。   “嗯,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下去了,吃饭的时候我回来请郡主的。”   “等等……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姚叔,谢谢你了。”尉迟娉婷望着姚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姚叔怔了怔,胸口却是涌上了一抹无奈: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姚叔唯一一次看见尉迟娉婷真诚的微笑,还是像原来那般透澈,只是却透出几分沧桑。   尉迟娉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怔怔有些发呆。   尉迟素雪的房中。   “辜言给舅母请安,”柳辜言一脸喜气洋洋的给素侧妃请安,这可是素雪表妹第一次让自己进她的房间呢!想到这里,柳辜言心底又是一阵狂喜,转而讨好的对尉迟素雪道,“表妹,你让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   “你不是一心想证明你自己么?”尉迟素雪少有的对柳辜言露了笑脸,还伸手轻轻将柔荑放在柳辜言手上宽慰,随即面上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这里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好。”   “表妹,你放心吧,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柳辜言都在所不辞,你吩咐便是。”柳辜言何时见过尉迟素雪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当下便拍板点头应下。   “你过来。”尉迟素雪在柳辜言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这……表妹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柳辜言面色一惊,条件反射的问道。   谁知道尉迟素雪立马便冷了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若不愿意便算了,大不了我让无缺哥哥帮忙好了!”说罢这话,她便要起身。   见尉迟素雪不悦,柳辜言也顾不得其他,忙道,“……表妹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来。”   望着柳辜言渐行渐远的身影,素侧妃眉头也蹙了起来,“素雪,你觉得他办得成么?”   “他办得成最好,”尉迟素雪冷冷的开口,随即又是厌恶的用丝帕擦着方才握过柳辜言的手,“办不成我就找别人去办,正好有借口赶他走,省的他总来烦我。”。   “这件事一定要很小心。”素侧妃最是宠自己的女儿,对于柳辜言的死心眼也不好说什么。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都想好了,为了不让那个贱人怀疑,我会亲自陪她一起,只不过,最后痛苦丢人的总归是她。”想到自己的计划,尉迟素雪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024、抑郁难平   因着尉迟娉婷回来,午饭时分,恭亲王便把所有的人都唤了出来。   素侧妃、尉迟素雪和柳辜言,烟姨娘和尉迟长熏,还有尉迟娉婷和墨墨都在一桌,只是那气氛却是尴尬极了。   烟姨娘静静的,也不开口,连正眼都没有看尉迟娉婷。不过尉迟娉婷却是悠然自得,不时的给墨墨夹菜,还问他味道好不好。   尉迟震没有说话,有好几次他都很想问问尉迟娉婷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可是一看见墨墨就生气,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烟姨娘和尉迟长熏也都嗅到了桌子上的危险信号,自是低着头想吃完尽早摆脱这尴尬的气氛。   只有素侧妃和尉迟素雪在拼命地想着能起个什么话题让全家人,最主要的是让尉迟震把矛头指向尉迟娉婷,好让她出丑。   “老爷,徽亲王世子来了。”   终于姚叔进来的通报声彻底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烟姨娘也是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   “知道了。”尉迟震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碗起身往会客厅走去。   “姐姐,你的情郎来了,你不去看看么。”尉迟素雪眼前一亮,随即不怀好意的开了口。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的这门婚事,本就是她暗中促成的,皇上想罚南宫家找不到借口,而尉迟娉婷成日不知羞耻的抱着个野种。她便让母亲去皇宫说服皇后,让南宫家娶了这只破鞋,坏了南宫家的名声,而徽亲王府里肯定没人待见她,嫁过去肯定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她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正中皇后下怀,所以才有了皇上对二人的赐婚。   “你稀罕你去看就好了,反正你对有点姿色的男人都有兴趣,恰巧这个南宫斐然比长孙无缺还要俊朗一些。”尉迟娉婷勾起嘴角,话中有话。   尉迟素雪听出尉迟娉婷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讥笑她那日被易逍遥的俊朗美色迷惑才中了墨墨的诡计,当下心中气恼:“你这是什么意思?”   “丑八怪,真不知道就你这么笨,你家大人怎么放心让你出去一个人乱跑。你非要我娘说出你和逍遥叔叔是怎么眉来眼去的么?”墨墨放下了筷子,不客气的开口。   柳辜言听到表妹和另外一个男人眉来眼去,恨恨的放下了筷子,眼神复杂看着尉迟素雪。   “小野种,谁要你多嘴……啊!”尉迟素雪还没说完,脸上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又惊又恼,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下次赏你的,可就不单单是个耳光了。”尉迟娉婷收了手上的动作,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每个人听来都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压迫。   “二位姐姐,你们别吵了。”尉迟长熏小心翼翼的开口劝解。   “关你什么事,闭嘴吃你的饭,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尉迟素雪不敢跟尉迟娉婷动手,只能把气撒在尉迟长熏的身上。   尉迟素雪虽然气恼,却也无计可使,因为她连尉迟娉婷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显然尉迟娉婷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是在心中咒骂也决计不敢再出声找打。   “长熏,带你娘先回去吧。”尉迟娉婷说道,哼,拿我无计可施,就迁怒于他人,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如今尉迟娉婷虽然在刚回来,可怎么也有个郡主的身份在。尉迟长熏见她开了口,忙不迭的点头,领着娘亲退了下去。   “娘我吃饱了。”墨墨摸着肚皮说。   “乖乖宝贝,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说罢牵着墨墨的手走了出去。   不料她刚走出门,就见姚叔忙不迭的凑了上来,“郡主,看样子徽亲王府已经定下了成亲的日子,今日世子过来就是告诉王爷这件事情。”   “哦。”尉迟娉婷应了一声。随便在哪天吧,对于她来讲都一样,所以她一点也不关心。   “郡主,婚礼就在五天后,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我让下人尽早去准备。”姚叔看尉迟娉婷迟迟不问具体的日子索性说了出来。   “不用了,有事我自然会劳驾你的,姚叔。”   “娘,那个丑八怪真讨厌,我也想学武功保护娘。”墨墨跟在尉迟娉婷身边,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板一眼的说。   “嗯,等墨墨长大了娘教你。”尉迟娉婷笑着在墨墨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叔叔也可以教你的。”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尉迟娉婷很是熟悉,她有些不悦转过身,一双凝重的眸子带着打探,正落在自己身上。一袭白衣胜雪,不是长孙无缺又是谁?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会教,就不劳你的大驾了。”尉迟娉婷有些厌恶他现在这副样子,也实在不想在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记得么,原来我来找你的时候,总是趁你不注意就这样从后面蒙住你的眼睛。”长孙无缺笑着说道,一想起过往,他不由的有些神往。   “有么?我记不清了。”尉迟娉婷有些不耐烦,长孙无缺可以这样在自己面前坦然的回忆过往,可唯一的结果就只会是替自己惹更多的麻烦而已。   “娉婷,你是不是还恨我?恨我当时不能接受你?”今日的长孙无缺似乎有些不同,他好像有些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长孙公子,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倒是想恨你,可是恨你什么呢?我和你很熟么?”尉迟娉婷无奈摇头,伸手把墨墨抱了起来。   “娉婷,你不要这样,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把心中的愤恨都发泄出来。”长孙无缺面露急色,脑海里还浮现着方才在恭亲王府门口发生的场景。他竟然没有听说皇上指婚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尉迟娉婷已经要跟南宫斐然成亲的事情!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不陪你在这疯言疯语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转身,竟是没有一丝犹疑。   女人,我就不信你忘得一干二净。长孙无缺看着尉迟娉婷把一个野男人的种看的如此宝贝也不领自己的好意,心中有些不甘。五年前刻骨铭心的感觉似乎在这个女人若有似无的挑逗之下,有着逐渐复燃的迹象……   否则,自己为何在看见南宫斐然来下聘的时候,会那样的不甘和愤怒?   “无缺哥哥,你来啦。”尉迟素雪看见长孙无缺连忙迎了上来。   “哦,我听说皇上赐婚于徽亲王府和恭亲王府,便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长孙无缺迅速敛了心神,面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帮忙用人也轮不到你啊,无缺哥哥,我可不想看你为那个贱人的事情操心。”尉迟素雪想到方才挨得那一巴掌,顿时怒意高涨。   “素雪,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不要总是把贱人挂在嘴边,这样不好,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不要这么粗鲁。”长孙无缺有些不悦。   “无缺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这次从风语山庄回来,你怎么处处向着她说话呢,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嘛。”尉迟素雪不高兴的埋怨,顺势窝进长孙无缺的怀里,“方才她一句话不高兴就动手打了我,我好疼呀。”   “好了,你不要胡乱猜测了,等他们成亲之后我们的婚期也近了,还有好些事情要准备呢,就不要为这些小事情闹心。”长孙无缺说着把尉迟素雪拥入怀中,只是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尉迟娉婷离去的方向,显得心不在焉似的。   贱人,我一定要让你后悔回来,尉迟素雪心中暗暗发誓。 ☆、025、识破诡计   翌日,尉迟娉婷带着墨墨在后花园的假山附近玩耍,这恭亲王府的景色虽好,可与风语山庄比起来,还是想去甚远。不过自己总归是待字闺中,若在随便出去,少不了要招人闲话。   不一会儿,却见尉迟素雪笑盈盈的向她们走了过来。   “姐姐,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尉迟素雪笑着停在一米开外的位置,却是再也不敢上前。   “嗯。”尉迟娉婷轻应一声当做是回应,她可不是傻子,尉迟素雪今天突然变了脸,对自己这么客气,里面定有问题。   “姐姐,还在生我气呢?我知道昨天是我错了,毕竟默默是我的外甥,我不该那么说他,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尉迟素雪说着这话,目光却是谨慎的朝四周扫了去,生怕小白从某个角落钻出来。   “我也不是那么没有气量的人,你知道就好。”尉迟娉婷这个时候正闲着呢,于是也不介意陪这个妹妹来演一出戏。   “那姐姐,就当妹妹给你赔罪,中午去城内有名的美食斋赏脸吃顿饭,要不然妹妹我总是觉得心里有愧。”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尉迟娉婷明知道尉迟素雪在耍花招,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么把戏。   见尉迟娉婷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尉迟素雪心底反而没了底,她试探的上前两步,“姐姐,您可一定要来哦。要是您不来,就是不答应我的道歉,到时候父王又要不高兴了。”   见尉迟素雪那副模样,尉迟娉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是妹妹的道歉,姐姐一定欣然前往。”   见尉迟娉婷这么说,尉迟素雪这才放宽了心,笑着告别。   墨墨此时已经爬到了假山顶上,他皱眉望着尉迟素雪离去的身影,道,“娘,丑八怪请客,肯定不安好心。”   “谢谢宝贝的提醒,娘当然知道了,但是不去她还以为娘小气怕她呢。”尉迟娉婷抬头,眼看着墨墨的脚就要踩上一块松动的石头,心下一急,双脚一掂纵身飞跃,一把将墨墨从假山顶上抱了下来,然后稳稳落地。   “哈哈!好玩好玩,”墨墨高兴的拍手,“娘都会飞了,怎么会怕她呢,墨墨也不怕,墨墨和娘一起去。”   尉迟娉婷笑弯了眼,当下将紧了紧怀里的小人儿,很是配合的运了内力,一个飞身,便穿过木窗,跃入自己的房间。   就在她双脚刚站稳的时侯,便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地叩门。   看到门口一脸惊慌的尉迟长熏,尉迟娉婷有点惊讶。“长熏,是你?”   “大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尉迟长熏也不等尉迟娉婷开口就一步垮了进来,然后看了看外面赶紧把门合上了。   “长熏,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慌张。”   “大姐,你要小心啊,二姐、二姐她要害你。”   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让尉迟娉婷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弟弟为什么会向着自己?“长熏,你慢慢说。”   “我刚才经过后院的时候,听见二姐和柳辜言在那商量什么,好像是什么美食斋、化颜散,还有解药什么的,但我听到他们提到了你,我怕他们是合谋害你,便赶紧过来告诉你。”   “化颜散?”尉迟娉婷心下一惊,她是听过这么个毒药的,据说是可以毁人容貌但又不会毒发致死的一种毒药。   “大姐,你可千万小心啊。”   “长熏,你为什么来告诉我?”尉迟娉婷又觉得有诈,尉迟长熏和烟姨娘向来怕事,在这个恭王府没身份没地位只求安身保命,他为何会敢于得罪尉迟素雪而来告诉自己这些。   “大姐,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和五年前不一样了,肯定能为恭王府铲除祸害才这么说的,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说的。”   “呵呵,长熏,恭王府好端端的,何来祸害之言?”尉迟娉婷故作不知。   “大姐,你我都应该明白,你我之间可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   “这么说长熏,这些年来你都是装的?”   “长熏只是一介书生,不能忍辱负重的话,我跟我娘亲怎么能安全的活到现在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提醒。”   “既然大姐愿意信任我,那么这个还请大姐收好。”说着尉迟长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放在尉迟娉婷面前。   “这是什么?”   “听二姐说好像是解药,我看二姐不小心把它掉了,就捡了回来。”   “她真的是不小心掉的么?”尉迟娉婷笑着问。   “哈哈,大姐觉得呢?”尉迟长熏见尉迟娉婷终于露出了笑容,这颗心也跟着松了一些。   “长熏,谢谢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那么大姐,我走了,不管怎样,希望你就当我没有来过,请不要跟人提起。”   “放心吧。”   “告辞。”尉迟长熏收敛了脸上轻松的神色,在出门的时候,谨慎的朝四周打探了一番,这才悄然离开了。   “娘,化颜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那么吃惊?”一旁的墨墨终于找了个机会插了话。   尉迟娉婷扭头看了墨墨一眼,她可不愿意这些东西污浊了墨墨。“没什么,只是一种能让人脸变丑的东西。”   “哦。”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尉迟素雪,你真是太狠了,料到你会耍花招,但居然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绝。要不是尉迟长熏来告诉我,恐怕今天就着了你的道了。想到这里,尉迟娉婷还是不禁后背发凉。   将墨墨安置好了之后,尉迟娉婷便立刻备车来到了聚仙客,找到了正在招待客人的风轻语。   “老大,你怎么来了?”风轻语见尉迟娉婷面色凝重,因为是墨墨又出什么问题了。   “轻语,你看看这个有什么问题么?”尉迟娉婷将尉迟长熏给她的小瓶递到了风轻语的面前。   “怎么回事?”风轻语疑惑的接过小瓶,她手法熟练的将小瓶递到鼻子前轻轻一嗅,微微蹙眉。   尉迟娉婷把事情向风轻语讲了一遍,风轻语一下暴跳起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你先不要管这些,你看看这个解药有没有问题,我虽然暂时还没有想到尉迟长熏和我作对的理由,但是还是小心的好。”   “解药倒是没有问题,是化颜散的解毒配方,可是老大你还要去么?”风轻语将瓶子重新递回尉迟娉婷手里。   “当然去了,不去她以为我怕了她呢,她再下黑手我还得时时防备,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教训教训她。”   “真的不要我们陪你去么?”   “放心吧,墨墨会保护他的娘亲的,对么,宝贝?”尉迟娉婷在墨墨脸上亲了一下。   “恩,轻语阿姨放心吧,有墨墨在呢。”墨墨得意的拍了拍胸脯。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美食斋会会我的这个好妹妹了。”   风轻语和易逍遥把尉迟娉婷和墨墨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去却依然觉得很不放心。   美食斋,其菜如名,有九九八十一道花样不同的主菜,是洛阳宾客最爱光顾的一家酒楼,加上其地处洛阳城中心地段,生意好的不得了,常常是没有现坐,都是预定的。   而今天的雅座里最舒适奢华的雅阁听雨轩已经预留出去了,能订到这间最好的听雨轩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商场大亨。   “娘,这里人好多呀,生意和我们聚仙客差不多一样呢。”墨墨瞪大了双眼,嗅着满屋的香气,不由咂巴了嘴。   “这里的饭菜很有名,不过墨墨今天恐怕没有口福了,娘会额外帮你叫一份粥,那时你不要闹,娘改日自会带你来的。好不好?”尉迟娉婷将墨墨揽进怀里,低声哄到。   “知道啦,墨墨是个乖孩子呢。”墨墨点头应下。   便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二眼尖的发现有客到,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客官,请问有预定么?”   “恭亲王府尉迟家。”   “天字一号听雨轩雅阁,请随我来。”小儿一听是恭王府的人来了,忙恭敬的将她们领了上去。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上了楼,打开听雨轩的房间门,一股扑鼻而来的兰花香,接着就看见尉迟素雪和素侧妃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026、自作孽不可活   “哎呀,姐姐,你来了,快,里面请。”   见尉迟娉婷来,尉迟素雪连忙起身迎接,笑的也是一脸的亲切。若不是早就知道她心怀不轨,恐怕还真以为她是一片好心呢。   “久等了。”尉迟娉婷面上滴水不漏,浅笑着坐了下去。   素侧妃笑着说道,“不久不久,我们也是刚到而已。”说完这话,她又有些紧张的看了尉迟素雪一眼,脸上神情很是不自然。   尉迟素雪趁机横了娘亲一眼,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味儿。   素侧妃接到女儿的目光,当下讪讪的别开脑袋,招呼小二上菜,“小二,我的客人来了,开始上菜吧。”   尉迟娉婷笑的一脸温和,很是配合的客气道,“让妹妹破费了。”   “姐姐哪里话,往日都怪我不好,现在既然我们姐妹两都快要成亲了,所谓家和万事兴,就不要一家人两家话了。今日就当妹妹为往日幼稚犯下的错误给姐姐赔罪,还望姐姐见谅。”尉迟素雪把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然是姐妹,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妹妹多心了。”尉迟娉婷笑着摇头。   就在两姐妹假意客套的时间里,菜也就上的差不多了。   “小二,来一碗玉米汤圆粥,记得多放糖。”尉迟娉婷吩咐小二。   “两碗。”尉迟素雪说道。   “墨墨近几日肠胃不舒服,只能喝点粥,妹妹不用管他。”   “嗯,墨墨,改日阿姨再来带你吃好吃的。我娘亲也是不太舒服,但还是来陪姐姐吃这顿饭。”尉迟素雪假惺惺的说。   “哼。”墨墨转过头不理他。   “哈,还在生我的气呢。”尉迟素雪面上神情一僵,可是脸上还是勉强挂着笑意。   “妹妹不用管他,小孩子脾气而已。”尉迟娉婷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不断盘算,她到底把毒药放在了哪里,如果是酒菜里,她自己也得吃啊。   “姐姐,这杯酒,我敬你。”说着先干为敬。尉迟娉婷看她喝下了便也一饮而尽。   “姐姐你看,我问了姚叔你喜欢的菜,他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糖醋里脊了,正好这道菜也是美食斋的拿手好菜,所以虽然我不爱吃里脊肉还是特意点来让姐姐尝尝。”尉迟素雪笑着将那一盘糖醋里脊搁到了尉迟娉婷面前。   “妹妹费心了。”尉迟娉婷眸光一闪,眸光淡淡的扫了一下那碗糖醋里脊,当下欠身接过盘子一边说道:“既然妹妹不爱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堪堪这美食斋的东西是不是名不虚传。”说着手下却稍稍用力不经意间,糖醋里脊盘中的汤汁已经有不少洒在别的菜上面。   “嗯,姐姐不要客气。”尉迟素雪见尉迟娉婷懂了筷子,眸光顿时便亮了起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尉迟娉婷就随着她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墨墨喝着玉米汤圆粥,无聊的看着窗外,无意间瞥了一眼尉迟素雪后惊呼:“啊!丑八怪!”   听到墨墨的大叫后,素侧妃转头看了一眼女儿,也失声尖叫起来:“啊!啊!”   尉迟素雪感觉有异,举手摸了摸脸庞,竟然有一层凹凸不平的感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的脸上已经开始溃烂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素雪惊慌之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和尉迟长熏给尉迟娉婷的小瓶子一模一样。   尉迟素雪匆匆拔下瓶子塞把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入口中,可是等了半晌脸上的痕迹似乎没有一点转好的样子,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啊?你,怎么你好端端的!”尉迟素雪看尉迟娉婷冷静而轻蔑的看着她,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因为我在路上捡到这个,很好奇就把它喝了。”说着也从怀里掏出那个尉迟长熏给她的小瓶,心里想着看来果然他是使了掉包计。   “给我。”尉迟素雪一把抢过小瓶,使劲的往口中倒却什么也没有了。   “尉迟娉婷,解药呢,给我解药!”尉迟素雪近乎发疯的喊了起来。   “解药?什么解药?难道这饭菜里有毒么?”尉迟娉婷冷冷的说道。   “嘻嘻,丑八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吓死人了。”墨墨说着钻进了尉迟娉婷的怀中,还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尉迟娉婷,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我和你没完。”尉迟素雪惊慌失措的遮住自己的脸,作势便要朝着尉迟娉婷身上扑过去。   倒是素侧妃一把拦住了她,“素雪,赶紧去找解药啊。要是过了半个时辰,可是好不了的呀!”   尉迟素雪一惊,恶狠狠的瞪了尉迟娉婷一样,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素侧妃也是惊慌失措的跟了出去。   “哼,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尉迟娉婷望着她们母女两个离开的身影,声线冰冷。   恭亲王府尉迟素雪的房间中,已经回来的尉迟素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都不肯放进去。里面不时传来东西被砸的声音,还夹杂这尉迟素雪愤怒的咒骂声。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让我给你找化颜散毁了那个贱女人的脸,让她在婚礼上出丑么,怎么你自己……”柳辜言焦急的站在门外,惊魂未定。方才他不小心看见素雪的脸,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可就是他那眼神,让他狠狠的挨了尉迟素雪一巴掌。之后,尉迟素雪就把自己关进屋子,再也不肯出来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找的大夫怎么还不来!”尉迟素雪在房间里尖叫出声,话音未落,一面镜子又被砸成了几块。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应该在路上了。”柳辜言忧心忡忡的回话。   “再去催,再去催啊!”尉迟素雪大吼大叫。   “女儿,你别急啊,等大夫来了一定会有救的,不过辜言说的也是,怎么你的解药反而没用呢。”素侧妃也守在门外,知觉的这事情太过于诡异了。   “我现在没心思理这些,等我恢复了,我自会查清楚是谁再暗地里与我作对,到时候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尉迟素雪恨恨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已经领着老大夫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叫了半天的门,尉迟素雪让人把柳辜言赶出园子之后,这才将房门打开了。   老大夫把脉、检查之后,开了一剂安神药让尉迟素雪服下之后,这才退了出来。   “大夫,我女儿到底怎么样,还能回复到以前的样子么?”素侧妃随大夫走到外屋,忙不迭问道。   “哎……”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艰难的说:“侧妃娘娘,恕小人直言,这药量,实在是用的太多了,小姐现在整个面部的皮肤坏死,要想回到从前,恐怕很难了……”   “大夫,大夫,我女儿马上要出嫁了,可是要嫁给国舅爷的长子啊,你无论如何要想想办法啊!”素侧妃一听这话,心中剧痛,拉着大夫的衣袖紧紧不放。   “素侧妃,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呀。”   老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怒斥。   “庸医,那你就去死吧!”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尉迟素雪手中攥了一把匕首便冲了出来,老大夫见状忙撒腿就跑。   “尉迟娉婷,我一定要杀了你!”尉迟素雪疯狂的挥舞着匕首,脸上的疮疤加上血红的双眼,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表妹,你别这样!”柳辜言和素侧妃艰难的抱住尉迟素雪,这才从她手中抢下了匕首。   “娘,那个丑八怪的院子里好吵啊,我都没有办法专心写字了。”墨墨嘟着嘴说。   “乖,我看是你自己不愿意写了吧,那就去玩吧。”尉迟娉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今尉迟素雪的事情她也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向来都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理念。这一次,尉迟素雪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嘻嘻,去玩喽。”墨墨说着欢呼着跑了出去。   “咦,你这个讨厌鬼怎么又来找我娘亲!”尉迟娉婷听见墨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便起身去看看。   “小家伙,可不要这么和叔叔说话哦!”   原来是长孙无缺,看见尉迟娉婷后莞尔一笑。   “你要是来质问我关于你的未婚妻的事的话还是白费口舌了,你自己去问她吧。”尉迟娉婷冷冷的看着长孙无缺。   “娉婷,你误会了,我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何况,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事。”   “娉婷也是你叫的么?长孙公子,恐怕我和你不是很熟吧。”   “娉婷,我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有屁就放。”   “素雪成了那样,我们长孙家是不会接受的。”   “我知道,你们长孙家规矩多,只要十全十美的女人。”   这话正刺中长孙无缺的痛处,脸上很不自然。但还是接着说:“娉婷,怎么说我父亲也是国舅,如果现在还和素雪成亲的话,让别人看到不是笑话吗!”   哼,尉迟娉婷冷哼一声。   “我现在来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那么长孙家和尉迟家的婚约仍在,只不过是我和你。”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那我只好明日来退婚。可是……可是你不会拒绝的是吧,娉婷,我知道你心里仍然有我。”   “真是笑话,长孙公子,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们长孙家五年之前就不要我了,而五年后的今天我还有了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儿子,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听来让人觉得恶心。”   “娉婷……”   “你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说,素雪是个清白的女子,而且只是一心一意的对你,何况你已经对她做出过那种事情了,现在说退婚就退婚,婚姻这件事情,在你眼中根本就是儿戏。”   “娉婷,你听我说……”长孙无缺想起了他与尉迟素雪那日在马车上的事情,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我没跟功夫听,我和徽亲王府的婚约也是圣上御赐的,你想要我抗旨么?”   “只要你愿意,这件事情好说,我再去央求皇后姑姑,她最疼爱我了,一定会答应我的。”   “长孙公子,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尉迟娉婷说罢便狠狠地关上了门。   长孙无缺在门口站了一会,自觉无趣,便悻悻的离开了。而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什么?你说长孙无缺去跟尉迟娉婷表白?”尉迟素雪听到柳辜言告诉她的消息后,怒火中,一把打下了桌子上的水壶,而地下早是一片狼藉,她早已打破了所有的镜子,还有一切能映照出人影子的东西……   “不错,他还说要和你取消婚约而娶那个贱女人。”柳辜言面上都是愤慨,可心下却是暗自欢喜了起来。要知道,他比谁都想尉迟素雪和长孙无缺的婚事黄了。   “这对狗男女,我早就知道他们一路上眉来眼去不怀好意,而现在偏偏,我又偏偏……”尉迟素雪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眼中的恨意却似烈火般喷了出来。   “表妹,你别哭,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的。”柳辜言情不自禁的上前握住了尉迟素雪的手。   “表哥,我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尉迟素雪如今已经将脸用面纱遮盖了起来,只有这样她才会有一点点安全感。   “素雪,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做的。”柳辜言低头看着尉迟素雪细致白嫩的柔荑,竭力去相信只要自己办好她给自己的差事,以后她脸好了,她的心就一定是自己的,“表妹,这个世界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还记得雁老大吗?我要你帮我把他找来。”尉迟素雪眸光一闪,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雁老大?”柳辜言一听这话,脸色陡然变成一片惨白,“不是说做完那件事之后永远不去找他吗,若是他再回来,那……那件事说不定就会……”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尉迟素雪暴戾的怒吼出声,一把甩开柳辜言的手,“这个仇我若是不报,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安心!”   见尉迟素雪这么坚决,柳辜言知道再劝也是做无用功,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了。   “上次的事情一定是哪个环节败露了,这次你定要暗中观察,一切小心行事,切不要再让人发现。”尉迟素雪眼底燃起了复仇的焰火,那火焰太过于炙热,仿佛能将一切吞噬……   “我知道了!”柳辜言说着退了出去。 ☆、027、失手   “娘,我想小白了,它一个人都没有人陪它玩,肯定很孤独的。”在恭亲王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墨墨实在憋得有些烦闷。今个儿一早,便嘟着嘴向尉迟娉婷撒娇,要回聚仙客。   “那娘带你们去玩吧。”这几天的事实在是让她很心烦,正好儿子也想出去玩,便带他去好了,自己也散散心吧。   尉迟娉婷领着蹦蹦跳跳的墨墨走出房门,刚拐上前院的木质长廊,便看见长孙无缺一行人进了恭亲王尉迟震的书房。   姚叔将人送进去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姚叔,他们这是干什么?”   想起前些日子长孙无缺与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尉迟娉婷没来由的皱起了眉头。   “哎,二小姐毁了容了,长孙家的人要取消婚约,早先已经派人送了信过来,这不长孙公子又亲自来谢罪。哎,可怜的二小姐啊。”姚叔叹着气,一脸的无奈。   “娘,那个丑八怪是不是嫁不出去没人要啦。”墨墨歪着头问道。   “这是大人的事,墨墨不要乱讲。”尉迟娉婷点了点墨墨的鼻头,制止道。   嘴上岁这么说,但心里也有些替尉迟素雪可惜,因为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妹妹。虽然为人刻薄歹毒些,但对他长孙无缺却是死心塌地的,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毁了自己的容貌,耽误了终身大事,把自己害的不浅。   难道这就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么?   子落山,碧竹林,是一出鲜有人迹,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尉迟娉婷看着儿子骑着雪獒在竹林中穿梭玩的正欢,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到了五年之前。   那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季节,她正迫不及待的在花轿中等着成为心上人长孙无缺的新娘,就是经过这子落山下时,被一伙强人歹徒给劫道了山上,自己惊慌中惊吓的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衣衫不整的躺在这碧竹林中,再后来,便有了墨墨。   这么些年,尉迟娉婷也一心想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暗算了自己。如果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母妃就不会那样郁郁而终。   不过换个方向来说,这件事情总归还是让她看清了长孙无缺那道貌岸然外表下的真面目。而且墨墨也是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又是这么的聪明可爱讨人喜欢,所以不管他的父亲是谁,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希望有点线索让她早日治好墨墨的病,从此少受些痛苦。   尉迟娉婷正在沉思中,突然感觉背后生风,本能的纵身一跃,同时踢出一脚,顿时一根翠竹从中折断,尉迟娉婷在空中一个转身翠竹尖利的那一端便指向来人的喉咙。   “好俊的身手,果然不是五年前的尉迟娉婷了。”来人轻启朱唇,缓缓地说。   “长孙无缺,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尉迟娉婷瞪着眼前正笑的风轻云淡的长孙无缺,没好气的开口。   “娉婷,你别误会,我不是跟踪你而来的,这五年来,我时常来这儿……没想到今日在这见到了你。”长孙无缺收了身上的阵势,眸子里面露出万般眷恋无奈来。   “哼,强词夺理。”尉迟娉婷瞪了长孙无缺一眼,转身就走。   只不过,她才刚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头顶生风,顺势抬手拿手中的翠竹一档,翠竹竟被脆生生的劈成两截。   尉迟娉婷心下一惊,侧身一闪,躲过了迎面袭来的一刀。然后运气凝神,几个漂亮的翻身后轻轻落地,五个看起来粗鲁野蛮的男人围着圈举着刀一动不动的站着,似是被点住了穴道。   “娉婷,你没事吧。”长孙无缺焦急的跑了过来,关切的询问。   尉迟娉婷扭头朝着长孙无缺那边看了过去,却见他也已经放倒了两个。   “我能有什么事儿。”尉迟娉婷依然冷冷的说。   “娘,我来救你啦!”墨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就见他骑着雪獒似风一般冲来。   尉迟娉婷会心一笑,却忽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朝墨墨袭去。   尉迟娉婷心下大惊,纵身跳起张开两手,顿时六片竹叶已分别夹在两手中,然后轻轻掷出,就看到那个黑影垂直摔倒了地上,而此时墨墨已经到了尉迟娉婷面前。   “娘,你没事吧。”墨墨关切地问道。   “你娘是隐藏很深的绝顶高手,怎么会有事呢。”长孙无缺目光里面带着狐疑,毫不客气的落在尉迟娉婷的身上。五年不见,这个女人果然改变了太多,多到连自己都不得不惊叹。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凝重的被她点住穴道的那五个人旁边,挥手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一个人的穴道,然后冷冷的问道:“我问你,你们的领头人是谁,受谁指使?”   “那……那个是我们雁老大……”那人一边揉着伤痛之处,一边指着那个袭击墨墨被尉迟娉婷打下的人说道:“我们只是听雁老大的话,幕后的主使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那人胆怯的说道。   “雁老大?”尉迟娉婷口中念叨着走到那人身边,看了看地上的人,正如一摊软泥般瘫倒在地上。   “你们受谁指使来刺杀尉迟郡主?”长孙无缺一把提起那人,抽出腰间佩剑横在他脖子上。   “等等。”尉迟娉婷突然喊道:“雁老大就是你?”   “哼,老子站不更名,坐不改姓。”那黑衣人眸光里面带着狠厉,却丝毫没有惧怕。   “你承认就好,那你记不记得五年前你抢了恭亲王府的亲,就在这个地方?”尉迟娉婷的声音突然让人听了害怕:“你这张狰狞的面目,我倒是一辈都忘不了。”   “哈哈哈,老子干的每一笔买卖都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既然技不如人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   “你只需要说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人是谁,我便放了你。”长孙无缺威胁到。   “哼,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雁老大不屑的说,他那原本狰狞的面目变得更加恐怖。   “你到底说不说!”长孙无缺低沉的声音怒吼道,同时手下用力,一丝血迹已经从雁老大的脖子上渗了出来,雁老大似乎抽搐了一下。   “不说算啦,反正我娘也不稀罕知道,正好我的小白还没有吃午饭呢,你就荣幸的成为小白的美餐吧。”尉迟墨说着拍了拍雪獒的背然后爬在雪獒耳边说:“小白,每天吃鸡肉狗肉什么的都腻了吧,今天给你好吃的哦。”   雪獒自然是能明白尉迟墨的意思的,怒吼一声,顿时整个竹林似乎都在震动,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雁老大扑了过去。   “我说,我说!”雁老大连忙喊道。   “小白住手!”墨墨也忙喊道,可是雪獒已经把雁老大的一条腿吞进了口中,雁老大正疼的在地上死命挣扎。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长孙无缺骂道。   “是……是尉迟长熏……”雁老大呻吟着说道。   “什么?”尉迟娉婷曾做过多种猜测,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尉迟长熏。   “上次劫亲也是,都是尉迟长熏吩咐的……”   “尉迟长熏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孙无缺逼问道。   “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我都说了,快放了我吧。”雁老大哀求道。   墨墨看了眼尉迟娉婷,见尉迟娉婷点头示意,便叫道:“小白过来吧,这坏蛋的肉是臭的,不好吃,我去捉鱼给你吃好了。”雪獒有点沮丧,但还是很乖的放开了雁老大,温顺的回到了尉迟墨的身边。   雁老大和长孙无缺心中都在为这灵兽如此听话儿惊奇,但是长孙无缺知道,这不仅是雪獒听话,最主要的还是尉迟墨的驾驭本领。   “三秒钟之内在我的视线内消失,否则别怪我我客气。”尉迟娉婷冷冷的对雁老大说。   雁老大闻言急忙一瘸一拐的朝竹林深处跑去,连自己的手下都顾不上搭救。   “娉婷,五年前是这个雁老大劫持了你,难道?”长孙无缺又看了看墨墨,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哼,墨墨的父亲,另有其人。”尉迟娉婷冷冷的开了口。   “哦。”长孙无缺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尉迟长熏为什么要害你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我这就去亲自问他。”说着尉迟娉婷便招呼墨墨下山。   “娉婷,我要你记住,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查的。”长孙无缺知道尉迟娉婷的性子,也没打算跟过去,只是朝着那一抹倩影喊道。   “不劳长孙公子挂心。”说罢尉迟娉婷自和墨墨去了。   “娘?我们还要回那个王府么?舅舅和丑八怪都要害你呢。”墨墨喃喃道。   “他们越是这样,娘越要回去,看看他们还有些什么本事,不过至于你舅舅是不是真的要害我,我们还不知道,不能只听信那个雁老大的一人之词,所以不能乱说。”尉迟娉婷蹙眉,实在是想不通尉迟长熏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若他真的打算害自己,那尉迟素雪要害自己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娘,我知道了,凡事要亲自调查了有证据后再做决定,对么?”   “嗯,墨墨乖,我们先去把小白送回聚仙客,然后再回王府。”   “好吧。”马上又得和小白分开了,墨墨有些不高兴。 ☆、028、挑拨离间   恭亲王府,尉迟素雪正焦急的在房间里面等着。   终于,在将近辰时的时候,得到门房的通报,说是柳辜言回来了。   “表哥,有消息了么?”尉迟素雪看到柳辜言慌张的样子,连忙起身迎上去问道。   “失手了。”柳辜言蹙眉,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尉迟素雪一声怒喝,伸手便将面前桌面上的茶碗一股脑儿的摔在地上,“全是饭桶!”   “表妹你听我说,好像是因为长孙无缺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才让雁老大他们失了手。不过表妹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柳辜言说完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长孙无缺竟然处处护着那个贱人?”尉迟素雪只觉得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实在是憋闷极了。那个长孙无缺之所以会退婚,多少跟自己的脸有关系,但尉迟娉婷恐怕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吧!   “你放心吧,他们怀疑不到你头上的。”柳辜言自信满满地说。   “什么意思?”尉迟素雪疑惑的看着柳辜言。   “你不是叮嘱过我了么,要我一切小心,所以我去找雁老大的时候格外小心,但果真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假装不知,带着他绕圈子,却在暗中看清楚了他的脸,居然是尉迟长熏。”   “尉迟长熏?这个小畜生,平日里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暗地里与我作对,如此说来,我的脸成了这样,也是拜他所赐了。”尉迟素雪恨恨的开了口,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这个暂且先不说,但我已经告诉过雁老大了,万一事情败露,就说指使他的人是尉迟长熏,既然他们都与我们作对,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柳辜言得意的笑着。   “嘿嘿,表哥,看不出来,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尉迟素雪总算露出了笑脸,接着说道:“那这样一来,雁老大,就不能留他的活口。”   “你放心吧,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下了我送去的毒酒。”柳辜言冷笑着,“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可是尉迟娉婷与尉迟长熏对质后还是很容易揭穿的。”尉迟素雪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柳辜言说着在尉迟素雪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见尉迟素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   尉迟长熏从外面喝完酒回来一路上还在寻思柳辜言到底在找什么人,可是不幸的是自己竟然跟丢了人,所以去酒楼喝了几杯,但心里仍然很惆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像个王府里的少爷而不是这样憋屈的苟且的活着。   “长熏,怎么一身酒味,不开心啦。”烟姨娘看到儿子在白天就去喝酒,忙关切的问道。   “娘,我没事。”   “长熏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我跟你父王说说,看看也给你说们亲事了。”烟姨娘慈祥的说。   “娘,我现在还一无所有,不想成亲。娘,我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你在这个王府里抬起头来,不再受素侧妃和尉迟素雪的气。”尉迟长熏借着酒气毫不避讳的说。从小到大,他和娘就卑躬屈膝的活着,素侧妃生怕烟姨娘因为生了儿子而低位超过她,总是找他们母子的麻烦,还在恭亲王面前不断的排挤打压她们。害的他们母子在偌大的恭亲王府里面一点地位也没有,而自己还得装疯卖傻的取悦他人。从前他没有资本和尉迟素雪斗,现在尉迟娉婷回来了,而且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郡主了,尉迟娉婷从小就疼她这个弟弟,他要联手和尉迟娉婷斗跨尉迟素雪,找回自己的尊严。   烟姨娘听到儿子这么说,吓的忙上前捂住儿子的嘴,惊慌地说道:“儿啊,娘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奢望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幸福的过完一生就行了,这些话,切不可再乱说。”   “娘,你放心,我一定说道做到。”尉迟长熏表面上答应了母亲,是为了让她放心,但心里却暗暗地发誓。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烟姨娘本就胆小,此刻更是被唬得变了脸色。倒是尉迟长熏先是朝娘亲递去了宽慰的一瞥,这才清了清嗓子,“进来。”   门一开,倒是让烟姨娘母子两个诧异了一番,这个来传话的小厮却是尉迟素雪身边的人,“少爷,二小姐有急事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下去吧。”尉迟长熏答道,心里却在想不知道尉迟素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去看看再说。但是看到娘担忧的面庞,又安慰了一会才动身朝尉迟素雪的房间方向走去。   再说尉迟娉婷,和墨墨把小白送回聚仙客后,跟风轻语和易逍遥说了适才子落山翠竹林中发生的事。二人均觉得有什么不妥,尉迟娉婷向二人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墨墨回王府,因为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二姐,不知叫小弟前来有何吩咐?”尉迟长熏毕恭毕敬的望着面前以轻纱遮面的尉迟素雪。   “长熏,我们恭亲王府要遭殃了。”尉迟素雪微微侧身,眸子里面都是哀伤。   “二姐何出此言?”   “自从大姐回来后,我们就没有太平过,我知道,她还在记恨五年前我们没有人替她说话,把她逐出了王府,她这次回来就是报仇的,你看,我的脸已经被她毁了,下面该轮到你了。”尉迟素雪痛苦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又是无奈的看向尉迟长熏。   “哦?竟有这种事情?”尉迟长熏故作惊恐之状,但心底却在腹诽,哼,你那张虚伪的脸,是你自己毁的吧。   “长熏,你别不当回事,我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的,尉迟娉婷要害你和你娘,你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多谢二姐的关心,小弟知道了。”尉迟长熏嘴上称是,心底却是不以为然。   “咱们总归是姐弟一场,我受了委屈,也不愿你也倒霉。”尉迟素雪娇滴滴的起了身子,“好了,回去吧。”   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阵阵喊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柳辜言大叫着跑了进来:“少爷,正好、正好你也在这,省的我再去找你……”   “怎么回事?”尉迟素雪故作惊慌的起身问道。   柳辜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烟……烟姨娘遭了毒手了……”   “什么?”尉迟长熏大惊,忙朝外跑了出去。   尉迟素雪和柳辜言相对一笑,也飞快的追了出去。   尉迟娉婷总觉得雁老大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她怎么也想不出尉迟长熏要害她的理由,就是在五年前,尉迟长熏也没有理由要害她啊。于是不断地催促着车夫赶到王府,有些话她要向尉迟长熏问清楚。   回到恭亲王府中,把墨墨在房中安顿好后,她朝尉迟长熏的房间走去,可是没有人,于是打算去找烟姨娘聊聊,希望能从烟姨娘口中得知尉迟长熏这五年来的变化。   “郡主,是你啊。”烟姨娘看到是尉迟娉婷,有些诧异。   “姨娘,你还好么,一直想找您老来聊聊天,却总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总算有空便过来看看您。”   “郡主哪里话,快请进来,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更弱了。”烟姨娘把尉迟娉婷让进了屋,这么些年素侧妃也没给他们母子什么好日子过,就连一个帮的上手的丫鬟都没有。   “姨娘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啊。”尉迟娉婷注意到烟姨娘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特殊的光彩。   “啊,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小翠送来了一碗莲子八宝粥,说是老爷叮嘱她特意为我熬得,呵呵,王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关心过我了。”烟姨娘眼中有些湿润。   “既然如此,你就别管我了,先趁热喝粥吧。”尉迟娉婷忙说道,心中却在感叹,多少女人,乞求的恐怕都不是荣华富贵,只是丈夫的关心啊。   看着烟姨娘像个孩子般小心翼翼的喝着粥,尉迟娉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顿时心头飘过一丝阴云。   “啊……啊……”   尉迟娉婷正在沉思,突然听到烟姨娘发出恐怖怪异的声音,转身发现烟姨娘正双手按着胸口,口中却已血流不止,挣扎中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打翻在地。   尉迟娉婷见状,心中暗暗叫道不好,这是中了巨毒的症状,忙上前动手封住了烟姨娘的几处大穴。   就在这时,门一把被人推开,尉迟长熏见状一个箭步跳了过来,一把推过尉迟娉婷,把母亲抱在怀中。   “离我娘远点!”尉迟长熏眼睁睁的看到尉迟娉婷在自己的娘亲身上下手,可怜自己还帮她避过被毁容的一劫。   “娘,娘,你怎么样了……”尉迟长熏顿时急得流出了眼泪。   烟姨娘只是艰难的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却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很快浸湿了整个衣襟,鲜红一片,让人不忍去看。   “长熏,你让我运功替烟姨娘把毒逼出来,再拖下去就没救了。”   “尉迟娉婷,滚开!枉我一片好心,你却做出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要对付我娘!”尉迟长熏吼道。   没多久,烟姨娘抚摸着尉迟长熏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人也再无一点活力。   “娘!娘!娘!”尉迟长熏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长熏,烟姨娘的死与我无关。”尉迟娉婷平静的说,她打算好只说这一句,不做别的解释。   “哼,我们都是眼睁睁的看到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柳辜言面目狰狞的说。   “哼,随便你们怎么说吧,我人就在这里,你们想怎么样!”尉迟娉婷无所谓的说。   “那就杀了你替我娘报仇!”尉迟长熏吼着抽出腰间佩剑朝尉迟娉婷刺来。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听砰、砰两声后两条人影落地,尉迟长熏摇摇晃晃的退到了桌边,而替尉迟娉婷裆下这一剑的人,却正是长孙无缺。   “无缺哥哥,你干嘛要帮那个贱人,她刚害死了烟姨娘。”尉迟素雪看见突然出现的长孙无缺,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倒流到了脑袋顶上。   “哦?是么?我倒是有另一种猜测。”长孙无缺不慌不忙地收了手上的阵势,目光淡淡的望着尉迟素雪。   “你什么意思?”尉迟长熏愤怒的问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别莫名其妙的被别人当枪使。”长孙无缺瞪了尉迟长熏一眼,接着缓缓说道:“我进府之时,看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东西要走,我便拦住了她想问个原因,结果这个小丫鬟竟然吓得哭了起来,告诉我有人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给烟姨娘送了一碗粥,她自知闯祸,想走,现在已被我带了来。”说着冲门外喊道:“你还不进来!”   之间丫鬟小翠怯生生的顺着墙走了进来,低着头不敢看每个人的目光。   “你不是要解决掉她么!”尉迟素雪在柳辜言耳边轻声问道。   “该死,我本来打算等办完这里的事在王府外面解决她,没想到……”柳辜言心里慌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长熏也有些疑惑。   “小翠,还是由你说吧。”长孙无缺说道。   “我……我……”小翠吓得哭了起来。   “你们就不要逼一个小姑娘了。”尉迟素雪不安地说。   “小翠,你如是说,这里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长孙无缺的声音透出不可置疑的味道。   “柳……柳公子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要我、要我把那碗粥端给烟姨娘,还要我说是王爷赏赐的,叮嘱她趁热喝,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翠语无伦次的说完后就蹲了下来把头蒙在双手中痛哭起来。   “你、你不要乱说啊!这是血口喷人!”柳辜言一下子惊慌失措了。   “柳辜言,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尉迟长熏一把拖过柳辜言同时攥紧的拳头像雨点般向他头上挥去。   “表哥,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说个原因吧,你承认了这件事情才会结束。”尉迟素雪生怕柳辜言咬出她,忙这么说道。 ☆、029、尉迟素雪之死   “表妹,你……”柳辜言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心狠手辣,但也决计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绝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看着尉迟素雪。   偏在这个时候,尉迟素雪朝他眨巴了眼眸,让他陡然回过了神来。自己对表妹痴心一片,如果自己替她揽下这个罪,也许她还会记得自己的好,当下心一横,便说:“不错,是我干的,与旁人无关,我觊觎烟姨娘的几样首饰,几次找她卖给我她都不肯,我起了杀心便做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事情决计不是这么简单,既然是柳辜言做的,那就肯定和尉迟素雪脱不了关系。可是柳辜言一口咬定和尉迟素雪没有关系,大家也没有办法,而尉迟长熏更是把心中的闷气全出在了柳辜言身上。没多久,柳辜言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长孙无缺看着尉迟娉婷,希望能得到她赞许的眼光,可是尉迟娉婷却偏偏不理他,只是蹙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既然这件事情澄清了,那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不妨也说清楚好了。”尉迟娉婷眸光一闪:别以为这件事就能这么抹过去,下了黑手的人,谁也逃不了干系。   “长熏,听说你派人去刺杀我?”尉迟娉婷静静的开口,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尉迟素雪。   “什么?我刺杀你?我为什么要刺杀你?”尉迟长熏原本就失了娘亲,这个时候面对污蔑更是出离的愤怒,大声朝着尉迟娉婷吼了起来。   “其实我也相信此事与你无关,那就定是有人欺骗了我,看来我得好好查查。”尉迟娉婷自顾自地说。   尉迟素雪听到尉迟娉婷提起这件事情,顿时心里紧张起来,但是转念又想到既然柳辜言愿意替自己揽下。而那个雁老大也已经死无对证了,那尉迟娉婷是根本找不到证据的,她还是拿自己没办法。想通了这些,她心里当下又松了一口气。   于是尉迟素雪当下也故作正经的说道:“竟然有人去刺杀你?那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我们恭亲王府一定不轻饶他。”   “妹妹说的对极。”尉迟娉婷笑道,同时拍了拍手。说:“你们出来吧。”   当下只见三条人影破窗而入,那英姿飒爽的正是风轻语和易逍遥,而一个半趴在地上的人,却是在子落山翠竹林中欲暗杀尉迟娉婷的雁老大。   只见雁老大脸色发青,目光呆滞,要不是偶尔眼睛转动,还真以为是个死人呢。   看到雁老大,尉迟素雪和柳辜言都不禁惊得叫了出来。   “看来有人看到你还能活到现在,很惊讶嘛。”尉迟娉婷说道,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现在你该该老实交代到底你是受谁指使了吧!”尉迟娉婷淡淡的说道。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想清楚再说。”易逍遥说着解开了雁老大的哑穴。   “尉迟素雪,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雁老大缓缓开口,眼中满是恨意。   “五年前,我就是受尉迟素雪的指使,劫了亲,现在,还是受尉迟素雪的命令,要你的命。哼,老子技不如人,活该认栽,可是尉迟素雪,你却用那种卑鄙的下三滥手段对付我,你这种贱人,都不配活着。”雁老大说的铿锵有力。   “你们别听他瞎说,不是的,不是我!你,你不是早该死了么,你到底是谁!”尉迟素雪惊恐的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我们去的及时,恐怕雁老大真的早就做了冤死鬼,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让我们轻易找到了雁老大,何况我们这还有一位医术高超的二当家呢。”易逍遥说着看了看风轻语。   原来,尉迟娉婷放了雁老大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到聚仙客和风轻语、易逍遥他们商量过后,吩咐他们二人去找到雁老大问个清楚,谁知易逍遥和风轻语在子落山看到了雁老大和柳辜言在一个山洞里密谋着什么,柳辜言不断地向雁老大敬酒,不一会儿见雁老大趴在桌子上了便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   其实雁老大当时并没有死,只是本来受了重伤,加上酒里有毒,便晕死了过去,待易逍遥和风轻语赶过来后,风轻语很容易便把雁老大从阎王殿拉了回来。仔细逼问下,才知道原来先前他说的受尉迟长熏的指示是谎话,二人便赶忙把他带到恭亲王府。   看到府里乱作一团,他们便先躲到了暗处,但是还是被尉迟娉婷察觉到了。   “素雪,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是你?”长孙无缺摇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长孙无缺,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恐怕你早跟她成亲了,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没想到,我精心设计的计划,到今天还是功亏一篑了,五年了,你现在还是维护着她,也许,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做夫妻了。”尉迟素雪冷笑着,整个人似乎疯狂了起来。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的爱恨情仇我管不了,可是我娘亲她那么善良,你又为何要害她!”尉迟长熏绝望的说。   “哈哈,哈哈哈,没错,亲是我劫的,人是我杀的,你们这些人,都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哈哈,哈哈哈,有本事就来杀我啊!”说着尉迟素雪便犹如发了狂一般,大笑着跑了出去。   “表妹,表妹……”柳辜言一瘸一拐的跟着出去了。   “娘……”尉迟长熏无助的坐在地上,抱着烟姨娘的尸体,眼泪打湿了脸庞。   “老大,要不要去盯着尉迟素雪,她诡计多端。”风轻语问道。   “不用了,随她去吧。”尉迟娉婷摆了摆手,如今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算自己不找她算账,恭亲王也未必会饶过她。   “娉婷,你还是那么的善良。”长孙无缺感慨道:“没想到,我和你美好的一切,竟是被素雪破坏了。”   “我倒得谢谢她呢。”尉迟娉婷冷冷的看了长孙无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大,还是跟我们回去聚仙客吧。”风轻语忙跟了上去。   “等等,有件事情我还得找尉迟素雪说清楚。”尉迟娉婷脑海里面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着向尉迟素雪的房间走去。一行人走到了尉迟素雪的门口,却看见柳辜言半跪在门口,奋力的敲着门。   “表妹,你开门吧,不管怎样,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柳辜言慌张的喊着,不停的拍着门,“表妹,开门啊!”   尉迟娉婷示意易逍遥撞开门,如果尉迟素雪在里面自寻短见她的问题就没人能解了。   易逍遥撞开门后,尉迟娉婷一个箭步跨入,只见尉迟素雪正坐在床头,披头散发的看着她们,手里抱着一个首饰盒子。   “老大,看她的样子,她已经吞金了。”风轻语在尉迟娉婷耳边说道。   “素雪,你要寻死也该在死前告诉我是谁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墨墨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尉迟娉婷望着只剩下一丝气的尉迟素雪,向来淡定的她终于赶到了恐惧降临。   “哈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那个人被我下了毒,你的宝贝儿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注定只能做个野种。”说着便痛苦抱住了肚子,整个脸也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了一起。   “表妹,表妹,你怎么样了……”柳辜言忙跑了过去,看着尉迟素雪疼痛着却无计可施。   “不过……你……你和他……倒真是……有缘……”尉迟素雪挤出这几个字后便吐出一口鲜血,同时也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老大,你放心,就算不知道是谁,墨墨也不会和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的。”风轻语看到尉迟娉婷伤神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朝房中走去。   风轻语和易逍遥已经回了聚仙客,长孙无缺也终于不来烦自己而是帮姚叔去处理府中的事情。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墨墨,尉迟娉婷静下心来仔细的回想一下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现生命是多么的渺小,而人对于欲望的追求最终导致了各自的悲剧。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想必父亲也已经回府了吧,不知道姚叔会怎么跟他说,一天之间死了一个妾室和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   尉迟娉婷正在想着,突然一双小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然后传来墨墨稚嫩的声音。   “娘亲,你猜我是谁!”   “我的宝贝儿子乖墨墨。”尉迟娉婷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一把把儿子抱到怀中,是啊,不管怎样自己还有这个可爱的儿子,而且,她会坚持不懈的替儿子寻找解药。   不过这美好的瞬间却是被门外一阵阵怒骂声也打破了,“尉迟娉婷,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跟你拼了。”   那是素侧妃的声音。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放下墨墨起身去门外看看。   只见素侧妃抓着一把菜刀朝她跑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姚叔和几个侍女佣人跟在后面。   “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素来端庄的素侧妃哭的一塌糊涂,喊得撕心裂肺。   平素看上去柔弱不堪的素侧妃这个时候却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几个人一起上前竟然也是拦不住她。眼看着她已经扑到了尉迟娉婷的面前……   “住手,成何体统!”一个威严的声音犹如晴天里的一声响雷,是恭亲王尉迟震。   在恭亲王的呵斥下,素侧妃总算是站住了,姚叔连忙上前从素侧妃手中抢过了菜刀。“王爷,你要替死去的女儿做主啊!素雪死的冤啊!”说罢,素侧妃更是一口气短了,整个人扑倒在了尉迟震的脚边,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是费力的抽噎着。   “舅舅,舅母,你们不在,不知道表妹是怎么被她逼死的,表妹……表妹真是可怜啊。”柳辜言也是满脸泪痕,扶着素侧妃向恭亲王诉苦。   “哼,你还有脸在恭亲王府里待下去么?”原来是尉迟长熏听到吵闹声也跟了出来,不过一看见柳辜言的脸,丧母之痛瞬间霸占了脑海。   “父王,就是这个柳辜言,假借你的名义,让侍女小翠端了有毒的粥给我娘亲喝下,才让她、让她撒手人寰的,我娘,我娘她至死都不知道害她的凶手是谁……”尉迟长熏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再次忍不住滑落。   “王爷,此事我可以证明,下午有好几个下人在场,他们都可以证明。所有的事情,与娉婷无关。”长孙无缺也上前替尉迟娉婷解围。 ☆、030、我还是以前的长孙无缺   30、   “长孙无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和我家素雪定下婚约,要了她的人就赖账,现在她才刚刚闭上眼睛,你就向这个曾让我们两家都蒙羞的贱人献媚,你还是不是男人!”素侧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陡然跳了起来,扯着嗓子朝着长孙无缺脸上吐口水。   “王爷,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刚才都已经向你说明了。五年前派人抢亲并糟蹋了娉婷的人是素雪,现如今也是素雪派人杀娉婷没有得手,还企图以害死烟姨娘让长熏和娉婷反目为仇。这些事情,素雪也都承认了,柳辜言就是帮凶,却还在这里指手画脚!”长孙无缺说得义正言辞,如今的他心底五味杂陈。自从尉迟娉婷出现之后,他才知道,她已经根深蒂固的深入自己的心。可现在,事情的真相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一手毁了自己幸福的人,自己居然打算娶她,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真是,真是一塌糊涂,我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尽了,我看我迟早让你们给气死。”恭亲王的脸憋得通红,从听长孙无缺给他说明的时候就一直捂着胸口,总觉得快要喘不过起来。   “你们都给我回去,各自回到屋里去。姚管家,对素侧妃要严加看管,一个妇道人家把女儿惯成了什么样子,至于柳辜言,给我押下去,我*后慢慢处理。现在去着手办这两起丧事,不要太声张,一切低调行事,对外便说二小姐她们是病死的,还有,让下人们管住嘴巴,一旦有风声走漏,我拿你是问。”尉迟震打起精神,吩咐道。   “是,老爷。”姚叔连忙回答,说着派人拿下了柳辜言。   一场闹剧,看似就这么结束了。可尉迟娉婷丝毫就没有报复过后的快感,反而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疲累。   长孙无缺扭头看向尉迟娉婷,她脸上终于露出了无奈和忧伤。相比平素那务必淡然的模样,却越发的让人心疼了起来。他忍不住走上前去,轻声劝慰道,“娉婷,忙碌了一天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饿了会自己行动。”尉迟娉婷回过神,恢复了平素的清冷,淡淡的看了长孙无缺一眼。   “娉婷,你等下到我书房里来一下。”尉迟震望着长孙无缺一脸失望和无奈的样子,若有所思。   “哦。”尉迟娉婷哦了一声就当是答应了。   “娘,外面好吵哦,怎么回事?”尉迟娉婷刚进来就被墨墨缠着。   “没什么,墨墨肚子饿不饿?”尉迟娉婷微微勾起了嘴角,果然墨墨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宝贝的东西。每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看见自己的宝贝,什么烦恼好似都要飞到九霄云外。   “有点,我听见你们说那个丑八怪不见了是不是。”墨墨兴奋地问道。   “小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尉迟娉婷说着抱起墨墨朝厨房走去。   “要是那个讨厌的老太婆也不见了就好了。”   “墨墨不许乱说,不管是谁,生命都是很珍贵的,没有谁可以随便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尉迟娉婷想到了自己的母妃,胸口不由的憋闷了几分。   “哦。”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会吃完了你自己玩一会好不好,娘有点事情。”尉迟娉婷一边给墨墨喂着饭一边说。   “没问题的,我知道,老头子在书房等你嘛。”   “说,是不是刚才一直在偷听外面说话呀。”尉迟娉婷蹙眉,不悦的用勺子敲了敲墨墨的脑袋。   “拜托,娘,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想不听到都难哦。”墨墨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比无奈的模样。便是这可爱的小大人的模样,让尉迟娉婷不由的又笑了。   吃完后,尉迟娉婷把墨墨送回房中才向尉迟震的书房走去。   “您找我有事么?”尉迟娉婷进来的时候,尉迟震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托着脑袋,满面愁容。直到看见尉迟娉婷进来了,这才有气无力的挪了挪身子。   “哎,要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姚管家和长孙公子都跟我这么说,我还真的是无法相信这些事情竟然都是素雪做的……”尉迟震长叹一口气,还记得五年前,自己这个父亲是那样的英姿勃发。可便是这样一个统领百万大军的王爷,却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发妻……   而现在,当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之后,这个英姿勃发的男人却好似一夜之间苍老的许多。   “她既然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其实在尉迟娉婷心里,一点都不记恨尉迟素雪,只是觉得她很讨厌,但尉迟素雪和素侧妃在她眼中,都只是个跳梁小丑,她只为她们而可悲,却一点也不恨她们。   “娉婷,这五年来,你,过的怎么样?”尉迟震顿了顿,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如你所见,很好。”尉迟娉婷没有抱怨,甚至是没有带任何情绪。   “哎,爹虽贵为王爷,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也曾经做出过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你不要怪爹。”一夜之间失去了一个妾一个女儿,就算再强大的男人也是需要时间消化的。更是因为这样,尉迟震再也不愿意再失去一个女儿,更珍惜依旧愿意待在身边的尉迟娉婷。   “没有。”尉迟娉婷静静开口,说的却是实话。   “你的婚期在即,朝廷上的事情,爹知道,皇上现在不待见徽亲王,可是圣旨难违,爹能做的,就是给你准备好嫁妆,让你能在婆家那边有些脸面。”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婚礼是怎么回事,就一切从简好了。后天嘛,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如此……甚好……”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墨墨一个人在房中,我不放心。”   “去吧。”尉迟震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跟尉迟娉婷说,可是话到喉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只能是无力的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而当尉迟娉婷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忙推开门进去,却看见长孙无缺正和墨墨玩的欢。   “你怎么在这里?”尉迟娉婷有些不高兴的问。   “哦,我来找你,有话要对你说,可是你不在,我见小家伙一个人,便陪他玩玩。”长孙无缺丝毫没有被人抓现场的尴尬,反而是一脸的笑意和坦然。   “娘,你看,我在骑大马呢。”墨墨骑在长孙无缺的肩上得意的说。   “好了,墨墨乖,该睡觉了。”尉迟娉婷走过去抱下了墨墨。“我要哄孩子睡觉了,你可以走了。”   尉迟娉婷心想,长孙无缺明知道尉迟震让她去了书房,他还借口来找自己,很显然是和墨墨来套近乎的。   “那我在外面等你。”长孙无缺说着走了出去。在院子中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独自赏月。   “娘,这个叔叔也很会讲有趣的故事哦。”墨墨指了指外面的长孙无缺。   “嗯,好了,乖乖睡觉吧。”尉迟娉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这个长孙无缺到底要做什么。   “娘,这个叔叔好像很喜欢你哦。”墨墨坏笑着,一双晶亮的黑眸露在被子外面,犹如天上璀璨的星星。   “尉迟墨,你到底还睡不睡觉!”尉迟娉婷猛地沉了脸,佯怒。   “嘻嘻,”墨墨吐了吐舌头,这才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看着墨墨熟睡后,尉迟娉婷这才出来,长孙无缺还坐在那里等着。   “你倒是真有耐心啊。”尉迟娉婷静静的开口。   “等你,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长孙无缺转过身子,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长孙公子,你没什么事的话就算了,不要来恶心我好吧。”尉迟娉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娉婷,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五年来,其实我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自从这次见到你,我才知道,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去。”   “我看你不单单是在欺骗自己吧,你还欺骗了素雪,也许还有很多。”尉迟娉婷轻哼了一声。   “娉婷,我要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有个墨墨做儿子我也不在乎的。”长孙无缺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竟然不惜撇下脸面来求尉迟娉婷。   “呵呵,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你没有资格。长孙公子,我困了,你请自便吧。”尉迟娉婷说罢便转身回屋,不再搭理长孙无缺。   “娉婷……”院子里只留下长孙无缺一个人萧条的身影。我到底该怎么样做你才能回心转意?也许,我已经伤你太深了吧…… ☆、031、新婚之夜   婚礼当天,整个恭亲王府张灯结彩,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尉迟震的心情似乎也因着这些喜庆的大红色而逐渐好了起来。而前几天才发生过的事情再也没人提起,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娘亲,你今天好漂亮呦。”墨墨也穿得很喜庆,跟个小大人一样跟在尉迟娉婷的身后。   “嗯,墨墨,你这个话说的不对。”易逍遥也是一身浅紫色的长袍,显得格外精神。这个时候正凑上去,一把将墨墨举了起来,扛在了脖子上。   “怎么不对了,难道娘不漂亮么?”墨墨不满的撅起小嘴。   “难道你娘只有今天才漂亮么?”易逍遥逗着墨墨。   “娘当然是天天都漂亮喽,可是今天格外漂亮呢。”   “你还真是会说呀,看把你娘乐的合不拢嘴的。”风轻语弯起嘴角,宠溺的点了点墨墨的鼻头,说道。   “娘,是不是从今天起我们就不住在这里了?”墨墨揪住易逍遥头顶的发带,把玩了起来。   “嗯,你跟娘去另一个王府里住。”尉迟娉婷一边检查自己的妆容,一边抽空应声。   “反正都差不多,只要和娘在一起就行了。”墨墨笑嘻嘻的回话。   “老大,要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你真的不介意么?”风轻语还是很担心,那个南宫斐然看上去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可要老大就这么进徽亲王府给人伏低做小。这口气别说是尉迟娉婷,就连她风轻语也是咽不下去的。   “你放心吧,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他和他的心上人过日子,我们,不过是谨遵圣旨罢了。”   “哇,老大,难道你去那个王府就是去当深闺怨妇去啦。”易逍遥不悦的说道。   “当然不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聚仙客的生意那么好,我还计划再多开家店呢。”尉迟娉婷看着镜中完美的妆,终于微微一笑。   “咦,那是不是能给我也开一家,让我名副其实的做一回老板。”易逍遥伸手从墨墨手里把自己的发带夺过来,一边坐着美梦。   “易掌柜?你想的美。”风轻语轻蔑的瞪了一小一眼,插嘴道。   就在大伙儿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姚叔已经领着几个小厮和丫鬟从进了园子。“郡主,时间差不多了,徽亲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过来了。”   “知道了。”尉迟娉婷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了红盖头。   易逍遥稳了稳墨墨,和风轻语跟在后面一起走了出来。   而当大伙儿鱼贯走出了房门之后,却发现长廊的转角处却还站着一个人,依旧一袭白衣,清瘦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   “娉婷,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回心转意给我机会为止。”长孙无缺眸子里面尽是失落,那苍白的脸上憔悴不堪。   “长孙公子,你也是大人了,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小孩子把戏了。我如今要嫁作人妇了,请你说话的时候想清楚,请自重。”尉迟娉婷有些无奈,若自己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尉迟娉婷,说不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惜她不是……   “娉婷,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长孙无缺说的情真意切,若是有可能的话,说不定他会剖开自己的胸口,把自己的心呈上。   “无聊!”尉迟娉婷留下这就话后就从长孙无缺身边走过,不再理他。   长孙无缺看着她的背影,只有墨墨趴在易逍遥的肩膀上冲他做鬼脸。看着她穿着婚服时美丽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很痛,这种感觉,和五年之前如出一辙,犹如一把利刃恨恨的刺向心脏,就是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对爱的感觉麻木。   但现在她再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虽然冷淡,他却是止不住那泛滥的感情,只想狠狠的,狠狠地将她涌入怀中。只是现在……她眼中已经完全容不下自己了。   在喜婆的指引之下,尉迟娉婷坐进了迎亲的轿子里,从易逍遥手中接过孩子。   “老大,这不好吧,我们会乘后面的马车跟上的。”易逍遥说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南宫家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情况,既然要娶我,就得接受我的儿子,墨墨是不能和我分开的,你不要再多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尉迟娉婷说的斩钉截铁,南宫家对自己如何都无所谓,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绝对不能伤害墨墨。   就在整个恭亲王府都围着花轿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偷偷地溜到了地牢。   “辜言,快走!趁现在大家都在忙别的。”素侧妃换下了华丽的衣裙,趁着大伙儿不注意便摸到了关柳辜言的屋子。   原本瘫在地上的柳辜言听见响动,先是害怕的发抖,而后听见素侧妃的声音,这才飞快的爬了起来,“舅母,是您吗”   “拿着这些钱,按照我给你的这个锦囊中的地址先藏起来,等这个风头过去我会派人去找你,你还要替你表妹报仇呢。”素侧妃如今在恭亲王府已经是孤立无援了,可尉迟素雪的仇,她不能不报。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自己的左膀右臂。   “舅母,谢谢你。”柳辜言一脸的感动,忙不迭接过素侧妃的包袱,“放心吧,舅母,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素侧妃目送柳辜言离开之后,整张脸才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尉迟娉婷,我发誓,这辈子一定不让你好过。   徽亲王府早已是张灯结彩,整个王府都知道他们的世子今天要同时迎娶恭亲王府的郡主和一个侍妾。世子之所以会与恭亲王府结亲只是因为皇命难为,而他真正喜欢的是那个曾救过他并且悉心照料过他的小家碧玉花凝眸。   于是一些人也免不得抱着看尉迟娉婷笑话的心态,探头探脑的挤在了门口。   拜堂成亲的时候,尉迟娉婷还是觉得有些可笑,虽然他知道在古代,一个男人同时迎娶两个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也原本觉得自己会无所谓,可是没想到真的轮到自己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堪。   虽然脸上蒙着红盖头,可是尉迟娉婷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与自己拜堂的这个男人一心都在照顾关怀着另外一个女人。   拜完堂以后,尉迟娉婷就被送回到房间,她不想让风轻语和易逍遥看到她这般被冷落的样子,便打发他们先回去了,只有墨墨陪着她。   “娘亲,原来拜堂成亲就是这个样子呀,我长大了也要娶好多个老婆。”墨墨笑眯眯的扯了扯尉迟娉婷的喜帕。   “呵呵,墨墨又乱说了,墨墨长大呀,只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尉迟娉婷挤出一抹笑意,顺从儿子将喜帕扯了下来。   “那个叔叔喜欢娘么?”墨墨歪着脑袋发问。   “叔叔和娘成亲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成亲的。”尉迟娉婷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娘不是说只能娶自己喜欢的人么,那为什么那个叔叔如果不喜欢娘还要娶娘呢?”墨墨疑惑的问。   “好多问题墨墨长大就能明白了。”尉迟娉婷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只能用亘古不变的那句话搪塞过去。   “哦。那我要快快长大。”   夜深了,却没有人来看看这个新娘子怎么样了。就连丫鬟也是说笑着路过,却没有人真正踏进房门一步。房间里面安静的可怕,直到墨墨撅着小嘴开口,这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娘亲,墨墨肚子饿了。”   “娘带你去吃好吃的。”尉迟娉婷探头朝外面一看,也已经深了。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抱着墨墨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见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王府里的宾客已经都走了,白日里的喧嚣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   尉迟娉婷也是第一次来徽亲王府,并不知道徽亲王府的厨房在什么地方,只能抱着墨墨凭着感觉找。   经过一个庭院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正在月光下喝酒,便快步走过去想问问,谁知那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后转过身来,而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张面庞,尉迟娉婷是见过的,正是南宫斐然,他不是应该正在和他的妾室共度良宵吗,又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喝酒呢。   尉迟娉婷虽然有点疑惑,可还是开口问道,“请问厨房在什么地方?”   “怎么,你还没有吃饭么?”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疑惑开口。   “你说呢?”尉迟娉婷指了指墨墨还在咕咕叫的肚子。   “算了,这么晚了,下人也都去休息了,还是我带你去吧。”男人说着起身,走过尉迟娉婷的时候能闻到明显的酒味。   “跟我来。”男人在前面走着,二人一前一后。   “良辰美景,不去与你心爱的人共度,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尉迟娉婷忍不住问道。   “哈哈,刚才一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把我当成他了。”男人愣了愣,随即又反映了过来。   “什么?”尉迟娉婷有些不解,目光炯炯的落在男人的脸上。这张脸,分明就是南宫斐然啊!   “我弟弟,南宫斐然,也就是你的夫君。”男人笑着开了口,随即又迈开了步子。   “你不是他?可是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尉迟娉婷很是奇怪,一时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南宫斐卿,南宫斐然的双胞胎哥哥,你分不清楚是很正常的。”南宫斐卿说道。   尉迟娉婷当下又仔细的打量,二人确实长得十分相似,都是说不出的完美,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二人的不同的,南宫斐然的脸上更多些英武,而南宫斐卿似乎更文弱些,而二人的眼神,也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南宫斐卿的眼中此时就是些许忧郁。   “咦,那我以后要十分不清楚两个叔叔弄错了怎么办呢。”墨墨终于从尉迟娉婷怀里探出脑袋,不解的问道。   “没关系的,反正都是叔叔,没有人在意的。”尉迟娉婷和蔼的对儿子说。   “这就是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南宫斐卿说着忙活起来,找到了一些吃的然后主动地去为这对母子热热。   “好了,你们先将就一下吧,没想到刚刚嫁过来我们徽亲王府就让你们受委屈,是我们的不是。”南宫斐卿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不必在意。”尉迟娉婷说着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又感受了一下温度,接着才喂到墨墨嘴边。   “娘,我自己可以吃的,我都五岁了,你也自己吃吧。”墨墨说着从尉迟娉婷手中接过碗。   “乖孩子,小心烫。”尉迟娉婷爱怜地说。   南宫斐卿靠在门边看着这对母子,突然有些同情他们。原来这对母子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很柔弱,但目光中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强,而这个孩子也被教育的很好,也许,她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好,南宫斐卿想着。   “我弟弟怠慢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有时候很任性。”南宫斐卿说道,毕竟是刚刚嫁过来的女人,新婚之夜就被丈夫放了鸽子,心里一定不好受。   “呵呵,不会的,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已经说好了这件事情既然不能违抗圣旨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协调了,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尉迟娉婷无所谓的说。   “哦,如此,我们徽王府委屈你了。”南宫斐卿说道。   “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成亲,就像一道程序而已,只是在给皇上看而已,日后,我们依然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如此洒脱?南宫斐卿心中暗道。   “墨墨,吃饱了么?”将手里的米粥喂尽之后,尉迟娉婷才替墨墨擦了擦嘴巴。   “嗯,我吃饱了,娘亲。”墨墨满足的拍了拍肚皮。   “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回房吧,娘哄你睡觉。”尉迟娉婷一把抱起墨墨,脸上略显疲倦。   “好!”   “我送你们回去。”南宫斐卿温和的将母子两个引了出来。   “多谢!”   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就这样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他心中越来越惊奇,越来越觉得尉迟娉婷像一个谜。   “对了,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尉迟娉婷突然说道。   “但说无妨。”   “子落山,翠竹林,不知道你是否常去这个地方?”既然他们兄弟是双胞胎,而墨墨又长得和他们很像,那也许他们兄弟之间,有一人便是墨墨的父亲,所以尉迟娉婷才这么问。   “子落山,翠竹林?我很少去过,第一次去还是三年前陪我一个朋友去打猎,那里常有野兽出没,所以我是不去的,而那一次打猎,也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看来我还是不擅长这些事情。”   “哦,原来如此。”三年前才第一次去,那肯定不是他了,尉迟娉婷有些失落。   “不怕你笑话,我们徽亲王府虽然是武将世家,可是我对这个,却并不在行。”南宫斐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情么?”   “哦,不是,只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子落山的一些情况而已。”   “好了,我就只能送到这了,休息好。”南宫斐然把他们母子送到尉迟娉婷的庭院外止步。   “多谢相送。墨墨,跟叔叔再见。”尉迟娉婷将墨墨抱起来一些。   “叔叔再见。”墨墨挥了挥小手。   “再见,祝你有个好梦。”   而此时,就在徽亲王府中,另一间房间中,南宫斐然正和花凝眸逍遥快活。   激情过后,南宫斐然温柔的把花凝眸搂在怀中。   “凝眸,请原谅我,只能给你一个妾室的身份。”南宫斐然无限的歉意的开口,望着身下面若桃花的花凝眸,心思又是一纵。   “不要紧,郎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意。”花凝眸娇羞的说,这一晚,是她有生之年感觉最美好的一晚,南宫斐然整个晚上都陪着她,她是真的不再想奢求什么。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疼爱你,呵护你。”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可是,你真的不用去看看尉迟姐姐么?”花凝眸小心的说。   “没有这个必要。”南宫斐然听到花凝眸提起尉迟娉婷有些不悦,他本来就不想同意这门亲事,奈何圣旨难违,莫名其妙被人塞给一个老婆,还是一个二手货,更为气愤的是,从花轿中接她出来时,竟然还带着她的那个拖油瓶儿子,而且因为是皇上赐婚,所以只能她是正室,那么花凝眸,这个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却只能永远屈居偏房。   “凝眸,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和她只是奉皇上之命成亲而已,于她,我是没有一点情谊的,你要相信我,虽然不能给你正室之名,但我会对你好,永远。”南宫斐然深情的说。   “相公,我都知道的,你的心我懂。”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动了心,你是那么的善良,可爱。我的心,如今全在你这里。”   “我也是,自第一眼,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所以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计较的。”听到南宫斐然的深情表白,花凝眸有些心神荡漾。   而听到花凝眸她说别的名分无所谓时,南宫斐然更觉得愧疚。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相公,我爱你。”花凝眸娇羞的说完便把头埋到了南宫斐然的怀中。   “哈,那就为我生个孩子吧。”   说完,南宫斐然又低头吻住了花凝眸,一双大手也是在她娇嫩的身子上四处游走,引得花凝眸又是轻颤又是低吟,春意便在这个时候弥散了开去,席卷了两个人所有的意识…… ☆、032、谁为谁担心   翌日,在尉迟娉婷所在的园子里,早早的便有丫鬟来敲门。   “少奶奶,今天是你大婚后的第一天,世子正在等着,等你同去给王爷王妃请安敬茶。”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恭谨的态度不免招来另外一人的白眼。   “该死,成亲还真是麻烦。”尉迟娉婷一边蹙眉咒骂着,一边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说实话,她真的是不喜欢早起。   尉迟娉婷话音刚落,便接着进来了两个侍女,她们端着洗簌用品前来为尉迟娉婷梳洗。   “少奶奶,以后便由我们两个伺候您,我叫小桃,她是秀秀。”个子稍高一点的侍女说道。   尉迟娉婷看了看二人,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甜美可爱,像极了五年前自己曾在恭亲王府时,曾经伺候过自己的两个侍女。一时间,心下竟莫明的与这两个侍女亲近起来。   小桃和秀秀有条不紊的帮尉迟娉婷更衣洗漱,又替她盘好了头发。两个人分工明确,手法娴熟,看来是经过刻意调教的了。   “少奶奶,你看看还满意么?”秀秀满意的看了自己的杰作一眼,笑眯眯的问尉迟娉婷。   “嗯,挺好。”尉迟娉婷是不太在乎这些东西的,若不是今个儿要给传说中的公公婆婆敬茶,她才懒得打理的这么复杂。   “世子在中厅等着你过去呢。”小桃看了看桃木柜子上的沙漏,掐算了一把时间。   “嗯。好的,小桃,你就在这留下来帮我看着墨墨,他要是醒过来帮他梳洗后喂他吃早餐。”尉迟娉婷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熟睡之中的墨墨,有些不放心,“若是他问起我来,就说我去去就回。”   “是。”小桃乖巧的应声,却是眼带狐疑的看了墨墨一眼。   尉迟娉婷又看了看睡得甜美的墨墨,上前替他掖好了被角,这才走出了房间。   “二少奶奶还真是心疼小少爷。”两个人刚跨出门槛,秀秀便低声开了口。   一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尉迟娉婷脸上的线条下意识的便柔和了一些。她嘴角一弯,笑道,“自己的儿子嘛……”   两个人亦步亦趋,有说有笑的一路到达了中厅。岂料两个人的步子还没有站定,却远远地就看到了南宫斐然和花凝眸两个人正立在长廊拐角处,南宫斐然眉飞色舞的在比划着什么,花凝眸则是眼角含春,笑的一张俏脸都微微涨红了。   旋即,南宫斐然一把揽住花凝眸将她放置在自己的腿上,花凝眸则是不甘示弱的伸出双手勾着南宫斐然的脖子,两个人黏在一起,显得亲热无比。   秀秀是个还没有出阁的大姑娘,看到这个场景自然是羞得红了脸,旋即别开脑袋。   “咳……”尉迟娉婷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她的存在。   看见尉迟娉婷来了,花凝眸连忙站了起来,弯腰欠身道:“不知姐姐前来,妹妹怠慢了,给姐姐请安。”   “不必客气。”尉迟素雪说着才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天生的一个美人儿,彬彬有礼,小家碧玉,难怪南宫斐然会看上她,只怕是个男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吧。尉迟娉婷心里这样想。   “好了,总算是来了,那我们便给父王去请安吧。”南宫斐然瞬间便收敛了方才的春意,淡淡的看了尉迟娉婷一眼,慵懒的开口。   徽亲王爷对儿子的这两个妻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他心里也清楚,一个是儿子真正喜欢的,而另外一个,只是皇上为了打压他徽亲王府才做的安排。   不过王妃却是对这桩婚事略有微词,她原本就不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可却把徽亲王府的名声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南宫斐然看上花凝眸,总归也是个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可是相比较之下,尉迟娉婷这个大龄的离异妇女就显得越发突兀了。   虽说是心中颇有不满,但徽亲王妃总归是个有教养的官宦出身大小姐,虽说没有和颜悦色,但该给的面子却都也给了,没有让尉迟娉婷难堪罢了。   请安过后,一行几人退了出来,南宫斐然让花凝眸先回去了,说是有话要和尉迟娉婷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木质长廊,尉迟娉婷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南宫斐然的意思。   “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看南宫斐然支使开了其他人,尉迟娉婷缓缓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希望你能真的按照你上次所说的,婚后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经过昨夜那一番云雨,南宫斐然整颗心似乎都已经挂在了花凝眸的身上。那种滋味儿腐心蚀骨,着实让人难以忘怀。   “怎么,你怕我会像个怨妇一般,去破坏你和你的美娇娘的幸福生活么?”尉迟娉婷眨巴了双眸,淡淡的开口,让人摸不清楚她的意思。   “不会那自然是甚好。不过你放心,在外人面前,如果需要的话,我还是会给足你面子。”南宫斐然将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好似自己给了尉迟娉婷多大的脸面似的。   “笑话,我的面子可不是靠你给的。”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有事情的话吩咐下人就行了。”说罢南宫斐然便走开了。   尉迟娉婷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点憋屈,怎么会这样呢?她对这个男人是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的,可是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尉迟娉婷颇有些不悦,旋即也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中,发现墨墨还没有睡醒。   “小桃,你们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尉迟娉婷吩咐道。   “是。”两个侍女这才退下。   尉迟娉婷走到床边,替墨墨拉了拉被子,然后亲昵的摸了摸墨墨的脸,不摸还好,一摸却吓了一跳。   墨墨的脸烫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   尉迟娉婷一下子慌了神,伸手再摸,这才发现墨墨全身都在发烫,她慌乱的喊了几声墨墨却还是不见他醒。当下她知觉的乱了方寸,奈何风轻语又不在身边,便着急的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二少奶奶,怎么了?”小桃和秀秀忙跑了进来,异口同声地问道。   “快,快请大夫,墨墨高烧。”尉迟娉婷擅抖着声音,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   “是,”两个丫头说着便急忙跑了出去。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两个丫头刚跑出庭院就碰到了刚好经过的南宫斐然,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就要撞个满怀了。   “世子,小少爷发高烧,少奶奶让我们去请大夫。”小桃稳了稳心神,连忙回话。   南宫斐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侍女说的是墨墨,随后说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大夫,你们回去陪着少奶奶,她一个人没个帮手恐怕不妥。”   说罢南宫斐然便唤小厮将马牵了出来,然后向回春堂疾驰而去。   “二少奶奶,你别担心,世子已经去请大夫了。”小桃从来就是听说这个二少奶奶冷淡的很,却没料到嫁进徽亲王府的第二天,便能看见她如此慌张失措的模样,看来这个小少爷对她真的十分重要呢!   尉迟娉婷让秀秀端来了冷水,不断地用毛巾敷在墨墨头上,也没有多想为什么南宫斐然会亲自去。   是啊,为什么我会亲自为那个自己不关心的女人办事?   南宫斐然也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是希望尽量和这个女人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多一些时间去陪凝眸。对,没错,就是这样,只有和这个女人搞好关系后,自己再对凝眸好也就不会觉得很对不起她。毕竟让她嫁给自己的是皇上,这门错误的亲事,也许她也是受害者。也许,也许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吧……   “小六,你们辅仪少爷呢?”一下马,南宫斐然就直接冲进了回春堂的后院,刚好碰到了书童小六。   “少爷在药草房呢。”小六答道,看到南宫斐然听完他的话就向药草房跑去忙冲他的背影喊道:“少爷不允许别人进药草房,不让别人打扰他。”   “南宫辅仪,你快给我出来。”南宫斐然一边喊着一边冲进了药草房。   只见房中一个男子正赤着双脚,一手拿着书,一手托着一盆花不知道在研究者什么。   “南宫辅仪,快跟我走。”南宫斐然走到南宫辅仪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男子这才转过身来,正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只见他柳目一横,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擅闯我的药草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啊,南宫斐然,别以为你是世子我就怕你,你惹怒了我,我照样跟你翻脸。”   “好了,有人等着你去救呢,等救完人你在和我翻脸吧。”南宫斐然笑着讨好,脸上却是少有的着急。   “喂喂喂,你慢点啊,好歹等我去穿上鞋子换上衣服吧。”被拖着勉强行走了几步的南宫辅仪不悦的抗议。   “哎呀,你又不是去选美,没人关心你穿什么!”说着把南宫辅仪拖上了马,扬鞭催马,疾驰向徽亲王府。   原来这个南宫辅仪,正是南宫斐然的好朋友,生于医学世家,世代为朝廷御医。可是自他的父亲因得罪了朝中权贵被贬后,家里为了维持生计便在城中开了一家回春医堂,而南宫辅仪因为痴迷于医学,一直坚持苦学,凭着自己高超的医术,又被皇上召入宫中,继续着御医的行当。只不过,这个御医虽然挂着头衔,但却有着别的御医无法比拟的特权,比如不必待在太医院面对那些老学究,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可以在洛阳城里兼顾自己的回春堂等等。   回到王府,南宫辅仪给墨墨把过脉后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是不是很严重?”尉迟娉婷看到南宫辅仪的表情忙问道。   “那倒不是。”南宫辅仪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南宫斐然面前:“你告诉来急着救人,害得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这样衣衫不整的来了,可只是个得了伤寒的小孩,南宫斐然,你这不是折腾我嘛!”南宫辅仪气呼呼的说。   “呵…呵,嘿嘿,你别生气嘛,我又不像你一样是个医学奇才,我要是知道没什么事就不用去找你了嘛。”南宫斐然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哼,你不用拍我马屁。”南宫辅仪瞪了他一眼。   “这么说,墨墨他没事?”尉迟娉婷问道。   “嗯,没什么大碍,最近这几天,小孩有没有在晚上出去过?”   “昨天晚上他饿了我带他去吃东西的。”尉迟娉婷答道。   “那就是了,近来昼夜温差大,定是晚上出去着凉了,加上吃饭一定吃得很热,出来一吹风便着凉,没什么大碍的,我一会派人送来几幅药,按时煎药吃下便好。”南宫辅仪说道。   “真是太谢谢了。”听到墨墨没什么事,尉迟娉婷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走出尉迟娉婷的房间后,南宫辅仪这才问南宫斐然:“喂,她就是那个恭亲王府的失贞郡主?有个孩子,奉皇上之命要嫁给你的?”   “呵呵,正是。”南宫斐然苦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的房门。   “看起来她人还不错,我是说,从气质看人,很容易能知道一个人的品行,而不仅仅是外貌。”   “是么?”南宫斐然无心的问。   “那是当然,中医学中对气的研究很多……”南宫辅仪开始滔滔不绝。   “你还有完没完?”南宫斐然打断他,“我可不是太医院的那些老学究,可以听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论……”   “哈哈,你不是不喜欢她么?怎么突然这么上心,为她亲自来回春堂找我,派个人过来不就行了。”   “哼,我还不了解你么?对着那些花花草草那么着迷,不想出个所以然来,火烧到屁股都请不动你,我派个人去请你?恐怕等你得等到下辈子吧,也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拉你来。”   “损友!我的药草房中全是珍贵的药材,哪天非被你毁了不可。”   “哈哈,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还得回去开方子下药呢。”南宫斐然笑着下了逐客令。   “没指望你能说出什么好话!”南宫辅仪瞪了他一眼后上了南宫斐然为他准备的马车。 ☆、033、救下美人   南宫辅仪的药果然还是有些效果的,两幅药下去,墨墨已经烧已经渐渐退了下来。尉迟娉婷一直守在床边,等到墨墨醒来时已经是快中午了。   “娘,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墨墨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一睁开眼便看见一脸欣慰的娘亲,便低低的开了口。   “乖儿子,你总算醒了。”尉迟娉婷又伸手去试了试墨墨的额头,“怎么样,还难受么?”。   “唔……”墨墨摇了摇头,道,“娘,我睡了好久么?”   “嗯,但是不管怎样,你总算醒了。”   “娘,在梦里,我可以和所有的动物们说话,我成了百兽之王。”墨墨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声音有些微弱,却显得十分兴高采烈,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昏迷让尉迟娉婷有多么担心。   听到墨墨这么说,尉迟娉婷吓了一跳,又想起了风轻语的那番话。   “墨墨,不要乱说,人怎么可能和所有动物说话呢。”尉迟娉婷有点着急。   “可是娘,我就可以和小白说话呀,我也能和小鸟说话了呢。”   “好了,不许说这个了,墨墨肚子饿不饿,我让他们去给你拿吃的。”尉迟娉婷连忙转移了话题。   “嗯,好吧。”墨墨把脖子朝被窝里面缩了缩,“娘亲,墨墨要吃小米汤圆。”   就这样,二人在府中已经生活了十几天,墨墨的伤寒倒是在吃了几幅南宫辅仪开的药后很快的好转了。而这期间,南宫辅仪也来了几次,陪墨墨玩的很开心。墨墨原本长的就十分可爱,在加上天真无邪,却又乖巧的性子,每每总是让南宫辅仪对他多了几分喜欢。   南宫斐然则很少出现,听小桃她们说世子整天都是陪着花凝眸游山玩水。   这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也是一年一度的洛阳庙会。洛阳城里热闹非凡,无论大街还是小巷,都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娘,老是在王府里面好闷呀,你带我出去玩吧。我听小桃姐姐她们说今天是庙会,市集上会很热闹的,我想去玩嘛。”墨墨央求道。   “好吧,娘也正想带你出去呢,在这么下去都会闷出病了。”尉迟娉婷摸了摸墨墨的头,然后准备了一下给小桃她们也放了假,自己则带着墨墨出去了。   因为无法拒绝,所以尉迟娉婷接受了徽亲王府的马车,两个人朝着洛阳城最为热闹的地段而去。   “哇,娘,真的好热闹啊。”墨墨看着市集上人山人海的景象忍不住拍手叫了起来。   洛阳城乃天子脚下,每逢庙会市集总是热闹非凡,商贩走卒都聚于此。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自打穿越来有了墨墨之后,她已经很少去这么热闹的地方了。见墨墨乐的笑开了颜,她也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娘,我要那个。”墨墨指着一个卖小孩子玩意儿的摊子说。   尉迟娉婷领着墨墨逛了一早晨,墨墨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每一件都爱不释手。中午的时候,尉迟娉婷带墨墨去吃有名的小吃。   看着墨墨吃的津津有味,尉迟娉婷觉得很欣慰。   突然,墨墨停下了手中的勺子。   “怎么了,宝贝儿?”尉迟娉婷问道。   “哎呀,娘,不好了。”   “你哪里不舒服么?”尉迟娉婷急切的问道。   “不是,娘,有个漂亮的大姐姐被坏人欺负了。”   尉迟娉婷闻言忙抬眼四下望去,哪有什么被坏人欺负的漂亮大姐姐。   “墨墨,你说什么呢?”尉迟娉婷不解地问道。   “娘,刚才飞过的那两只小鸟在聊天,它们说在树林里,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被人欺负了。”墨墨说着指着一旁树上的两只小鸟。   “什么?”尉迟娉婷知道儿子是从来不说谎的,可是却有些迟疑,她如今可算得上是徽亲王府的媳妇了,再像以前那样多管闲事好嘛?“墨墨,你想娘亲过去救那个姐姐吗?”   墨墨歪着脑袋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娘亲不是说每个生命都很珍贵吗?”   听了墨墨这话,尉迟娉婷心下一暖,当下领了他向树林走去。   “娘你跟我来,小鸟把地方告诉我了。”墨墨牵着尉迟娉婷的手一路小跑。   树林深处,一个女子衣裳不整,已经昏迷不醒,对着她狰狞大笑的男人,得意极了。   “大哥,我没说错吧,柳家的这个小妞长得还是很标致的。”旁边一个小个子男人猥琐的说。   “哼,那条老狗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会落到我的手上吧。”   “大哥,你大可不必留情。”   “哼,那条老狗和小狗把我送进大牢,过的可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我都想死女人了。我发誓出来后一定要杀光柳家,也绝不放过他们家所有的年轻女子。”   “哈哈,大哥,希望你能喜欢小弟送给你的这份礼物。尽情享用。”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那大汉突然怒道,扭头狠狠的在小个子脑门上拍了一掌。   “我……我这就走,需要我的话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兄弟先走了,嘿嘿。”说罢那个小个子男人展开步法几个跃起便消失在森林。   只见这个光头大汉淫笑着一把扯开了少女的上衣,顿时,白皙柔嫩的皮肤映入眼帘。大汉看的痴呆,自言自语道:“果然不愧是官宦家的小姐,生的如此细皮嫩肉,哈哈,想我采花无数,今日尽能得到一个这么标致的女人,哈哈,不枉我人间走一遭啊。”说着一双粗糙的肮脏大手便覆上了少女胸前的熬人双峰。   “无耻淫徒。”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汉一惊之下怒喝道:“谁这么大胆赶来破坏本大爷的兴致。”说着便转过身去,只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孩。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看来老天今天是厚爱我,竟又给我送来一个美人儿,哈哈,正好,让老子今天过过瘾。”   “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尉迟娉婷蹙起了眉头,满脸都是厌恶。这景象让她想起了五年前那不堪的一幕,当年没有人救她,所以才会让墨墨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嗯,不错,火爆泼辣的我喜欢,哈哈,小子,今天老子就在你面前教你怎么做个真正的男人。”大汉大嘴一咧,只听的“呲啦”一声,女子下体的亵裤也没扯了开去,露出两条白晃晃的大腿。   “无耻狂徒找死。”尉迟娉婷说话间脚下用力,身子轻盈的几个跃起,然后在空中转了圈划出几个优美的动作后,径直落到墨墨身旁。这一连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又像是尉迟娉婷根本没有动一样。   而只见那个光头大汉,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然后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慢慢的低下头,只见一根树枝已经直戳戳的从喉咙上进去。   接着这个汉子吐出一口鲜血后,像一根木头一样突然倒下。   “娘,这个大姐姐晕过去了。”墨墨跑到少女身边看了看然后转头对尉迟娉婷说。   “娘现在要带她去南宫辅仪叔叔的医堂,你跟在娘身边不许乱跑哦。”尉迟娉婷飞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少女的身体裹了起来。   “嗯,放心吧。”墨墨冲尉迟娉婷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道:“看来小鸟没有骗我噢。”   尉迟娉婷突然心里很矛盾,想到儿子有这样的灵异能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又如果真如风轻语所言,那有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墨墨的亲身父亲,解开这个奇怪的毒。   想着想着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回春堂,尉迟娉婷直接扶着少女进了后堂。她因着墨墨的病情,已经来回春堂取过几回药,里面的人也是认识的,便没有拦着。   “小六,你家少爷在么?”   “是尉迟郡主啊,少爷在呢,你稍等一下,我去请他。”小六忙说道。   “不用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南宫辅仪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来,却正看到尉迟娉婷扶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墨墨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抓着尉迟娉婷的衣角。   “怎么了,大嫂。”南宫辅仪比南宫斐然年纪要小些,所以很自然的称呼尉迟娉婷为大嫂。   “我带墨墨去逛集市的时候,在市口附近的树林里救下的少女,当时一个淫徒正要对她施暴,不知是吓得昏过去了还是怎么回事,你给看看。”   “哦。”南宫辅仪看了一眼就说到:“她被下了药了,正常情况下的话估计还有两个时辰就能醒了。不过,小六,你去店里药柜第三个抽屉里左边有个小盒子,里面的叶子拿两片泡了茶给这位姑娘喝。”   “是,少爷。”小六领命去了。   “哇,叔叔,你好厉害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这么多。”墨墨崇拜的看着南宫辅仪。   “哈哈,哪有那么神奇。”南宫辅仪笑了笑,亲昵的揉了揉墨墨的脑袋。   “本来就是嘛。”   “叔叔是日学夜学,才有了这样的本事的。”   “噢,那我也该想想我该学点什么了。”墨墨装模作样的沉思了起来。   “少爷,茶来了。”不一会儿,小六就端着茶来了。   南宫辅仪接过了茶,小心的在少女的唇边掐了掐,然后用勺子细心地把茶水灌了进去。   “咳……”只见少女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众人看着少女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墨墨叫道:“醒了,醒了,大姐姐你醒啦。”然后转头去看南宫辅仪,给他一个赞许的眼色,意思是你的茶水好厉害。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张的揪住胸前的衣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大姐姐,你放心吧,坏蛋已经被我天下武功无人能敌的娘亲打跑了,你现在安全了。”不等两个大人开口,墨墨抢先说道。   不得不说,小孩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可爱小孩也会安心些。   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尉迟娉婷的外衣,意识到自己身体没有大碍,明白自己没有失贞,少女忙不迭起身,感激的给尉迟娉婷跪下了:“这位姐姐,多谢救命之恩!”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尉迟娉婷忙扶起了少女。   “要不是你,我……恐怕今日便……”少女后怕的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泪也是止不住的落下。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尉迟娉婷温柔的笑了笑,宛若一朵绽放的花朵,让人惊艳,却更有几分魅惑人心的美。   而这一笑,却使的站在一边的南宫辅仪看的呆了。好半响他才回过神,心下更是懊恼十分:自己怎么能对……   “好了,二位姑娘就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进屋去喝点水吧。”南宫辅仪把几人领进了屋。   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南宫辅仪点燃了一盒香片,同时说道:“这是从一种植物中采取的香料,可以让人安神。”   话音落下,一阵馨香便渐渐的扩散开去,让人嗅着心旷神怡。   “姑娘,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南宫辅仪问道。   “那个人,我是认识的,他就是江湖上的大淫贼郭屠夫。”少女一字一顿的说,眼中却充满了恐惧。 ☆、034、趣事   “郭屠夫?”尉迟娉婷听到少女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郭屠夫她是听说过的,臭名满江湖,专门奸淫少女,多少女孩子的名节都毁在这个混蛋手里.只是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所以很多人痛恨他却拿他没有办法。但一年前这个人突然销声匿迹了,听说是被官府给抓了,也不知什么原因现在突然出现,竟然还被自己给解决了。   “姑娘你怎么会碰到他呢?”南宫辅仪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叫柳若眉,我爹是柳骏雄。”少女低低的开口,声音微颤。   “柳丞相?”南宫辅仪不禁惊呼出来。原来这个柳骏雄正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位置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南宫辅仪不禁皱了皱眉,因为也正是这个柳丞相,把他父亲逼出宫廷,无奈只能在城中开个医堂。   “一年前,这个郭屠夫夜闯丞相府,意欲对我不轨,当时正值我哥哥带兵出战之季,被我哥哥带兵擒住,之后被我父亲打入死牢。不知怎的他竟然逃了出来,今天早些时候,我和丫鬟出来逛庙会,谁知遭到人的袭击,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嘴上便被捂了一个手帕,然后就昏过去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记得我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郭屠夫狰狞的面孔,他好像还有一个帮手,可是我不知道呢个男人是谁,等我再次醒过来看见的就是你们了。”柳若眉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她的事情。   “原来如此,姑娘既然已经没有大碍,我一会便派车送你回去吧。”南宫辅仪说道,态度有些冷淡。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也差不多该带墨墨回去了。我便和柳姑娘一路,也不劳烦你的马车了。”尉迟娉婷也起身说道。   “南宫公子……真是……好医术。”走出回春堂,柳若眉不禁轻声说道。   “哈哈,他呀,不仅医术好,人也不错。”尉迟娉婷看见柳若眉的表情,心中暗想这个少女大概是对南宫辅仪动心了吧。   二人在闹市分手后,墨墨便央求尉迟娉婷不要带他直接回王府。   “娘,再玩一会儿嘛,回去也好无聊的。倒不如,我们去看看轻语阿姨和逍遥叔叔吧。”   看着墨墨的神情,尉迟娉婷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而且她自己也不想急着回去呢。   “好吧,那我们去看看咱们的生意怎么样了。”说着牵起墨墨的小手朝聚仙客走去。   聚仙客生意本来就好,恰逢今日又是庙会,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哇,娘,这样下去,赚疯了。”墨墨忍不住说道。   “这样么?还差得远呢。”尉迟娉婷暗暗说道,突然,一个想法在她心头萌生。   墨墨看见易逍遥正在和几个年轻女子谈笑风生,突然狡黠的笑了笑朝易逍遥跑了过去,然后扑到易逍遥怀中撒娇的喊道:“爹,娘要你回家干活呢。”   此话刚出,和易逍遥眉来眼去的几个女子都拉下了脸,瞪着易逍遥,易逍遥无辜的看着她们,解释道:“喂,不要听小孩子乱讲啊。”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偏不倚的落在在易逍遥的脸上。   “骗子!”几个女子丢下这句话后气愤的走开了。   “嘻嘻,真好玩,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呢。”墨墨看着易逍遥的表情,乐的合不拢嘴。   “小子,我的一世英明啊,我的清白啊,都被你害死了。”易逍遥哭丧着个脸,恨恨的瞪着面前的小魔星。   “对了,逍遥叔叔,你知道为什么刚才你对她们说话的时候,她们笑的那么高兴么?”墨墨眨巴着眼睛说道。   “还不是因为本公子魅力大。”易逍遥得意洋洋地说。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墨墨吐了吐舌头做恶心状,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她们笑啊,不是因为你那么些无趣的故事说的有多好,而是你的牙上有片菜叶。”   “哼,你又想哄我。”   “那,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就由你了。”墨墨一本正经地说完后转身欲走。   “哇,不会吧,我的形象啊,这么惨。”易逍遥飞快的往楼上飞奔,要去照照镜子。   “嘻嘻,果然是屡试不爽啊。”墨墨看着易逍遥的背影,得意的笑着。墨墨说完那话之后,便转身朝着另外一边张望,只见风轻语正锁着眉头,立在窗台边上。   “轻语阿姨,你为什么板着个脸呢。”墨墨走过去,撒娇的问道。   听见墨墨的声音,风轻语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她一把将墨墨搂进怀里,在他粉嫩的小脸上啃个没完。   “呵呵,是啊,谁惹我们二当家的了。”尉迟娉婷也关切地问道。   “尉迟墨,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啦!”风轻语还没有开口,楼上便传来易逍遥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   “嘻嘻,小鬼精灵,你又怎么折腾他了。”风轻语笑着问墨墨。   “也没什么,就是让他注意自己的形象,多多照照镜子而已嘛。”   “我竟然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这句瞎话,我居然第一百零八次的相信了!!!”易逍遥瞬间已经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说。   “你的智商有问题的嘛,不过算数倒是算的不错。”墨墨轻蔑的说。   “你,一个五岁的小孩,竟然,敢,怀疑我的智商!”易逍遥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叔叔,你要勇敢的面对事实嘛,智商这个东西,与年龄无关的,而且,我们都很爱你呀,所以尽管你智商接近弱智,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墨墨煞有其事的说。   “哈哈,墨墨这个话说得好。”风轻语附和道。   “喂,我有那么招人烦么?让你们合伙来欺负我,老大,你这个儿子嘴也太厉害了吧。”易逍遥求助的眼神看向尉迟娉婷。   “哈哈,他们两个的乐趣所在就是欺负你啊,我怎么舍得坏了他们的雅兴,况且确实挺有意思的。”尉迟娉婷也乐呵呵的笑着。   “你们……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易逍遥无奈的说。   “轻语,你还没说呢,刚才看你板着脸孔,有什么心事嘛?”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让我来说吧。”易逍遥自告奋勇:“都是那个讨人厌的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嘛。”   “十一皇子?”尉迟娉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怎么,他挨得教训还不够么?又来找茬?”   “那倒不是,他不是来找茬,是来捧场。”易逍遥解释道:“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天天来耍阔,包下楼上最好的那间雅间,然后和朋友胡吃海喝一天。”   “哦?有这等事?”尉迟娉婷也觉得难以理解。   “是啊,二当家呢,拒绝过他几次,可那个无赖说酒楼不迎客,还开什么酒楼,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有拖欠过银子,我倒觉得不错,嘿嘿。”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尉迟娉婷喃喃自语。   “要我看啊,他八成是看上我们二当家喽。每次盯着她的时候都换上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我没说错吧,二当家?”易逍遥一脸找打的样。   “你给我死远点。”风轻语瞪了意逍遥一眼。然后转头对尉迟娉婷说:“我是怕他有什么阴谋,想找聚仙客的麻烦,上次的事,他一定怀恨在心呢。”   “嗯,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他是客,我们就以礼相待,但是他要是敢鸡蛋里面挑骨头,那就对他不客气。”   “有老大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娘,轻语阿姨,你们先聊着,我找小白去了哦。”墨墨说着跑开了。   见墨墨走开,尉迟娉婷这才跟易逍遥他们询问起了正事。“逍遥,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如你所见,好的一塌糊涂啊。”   “那好吧,我出资让你去官府的学堂读几天书,才知道怎么说话,这么大个人了,连词都不会用。”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   “老大,我错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易逍遥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呵呵,我在王府里面也闲的无事,和那个世子也早有约定在先,我打算过段日子搬出来住,但是我们不能只满足与目前的经营,我打算用这些天盈利的资金再投资几家店面商号,逍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尉迟娉婷吩咐道。   “嘿嘿,我就说嘛,老大你就宽心吧,我办事,你放心。”   “还有,这个聚仙客有些小,我打算收下附近的几间店面,然后扩大聚仙客,要让它成为真正的京城第一酒楼。”   “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做吧。”风轻语说道。   “嗯,记得,收别人店铺的时候可万万不能像南宫泉赫那样强买强卖,价格一定要公道合理。”   “这个你就放心吧,老大,我有分寸的。”   “嗯,那就好。”尉迟娉婷的脑中已经勾画出了一副宏大的蓝图和盛世景象。   “老大,那以后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么?我是说和徽亲王府的婚事。”   “还得需要一段时间,等我查清楚了南宫家到底和墨墨有没有关系后便罢手。只需个一年半载,这个势头过去后便和南宫斐然分开,相信他也是求之不得。然后我们便一心经营我们的生意和为墨墨寻找解药。”   “知道了。”   楼下的地下室里,墨墨正躺在小白的身上,向它讲述着外面好玩的一切。 ☆、035、神奇的随身空间   35、   尉迟娉婷乘马车回到徽亲王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半圆的月亮正歪歪的斜在天边。墨墨在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尉迟娉婷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又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外套往墨墨身上裹了裹。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进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房中竟然坐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本书看,高挑清瘦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越发冷峻威严。   尉迟娉婷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忙又退出来看看眼,没错,就是自己的房间。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南宫斐然只是盯着她看,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尉迟娉婷把墨墨放到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给他掖好,这才到南宫斐然身边低声说:“有什么事情到外面说吧。”   南宫斐然把手中的书重重的扔到桌子上才跟着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么?”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会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能让这个南宫世子牺牲陪他娇妻的时间来这里等她。   “你今天杀了郭屠夫?”南宫斐然的话里似乎听不出任何感情。   “哦,有这么回事。”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说,似乎杀了一个臭名满江湖的恶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下次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南宫斐然见尉迟娉婷没有一丝在乎的样子,似乎有些愠怒。   “任性?这话从何说起。”   “你别忘了你自己五年之前嫁不出去的原因,郭屠夫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淫贼,我可不希望五年之前的事情重演,我也不想再要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儿子。”字字珠玑,句句如针般扎向尉迟娉婷,不过这些话她听得太多,都腻了。   “哦,那我就勉强的理解为你是关心我吧。”尉迟娉婷淡淡的望着面前这个满脸愤怒的男人,嘴皮一掀,吐出来的还是一种满不在意的语气。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南宫斐然最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听见了,下次如果遇上被人施暴的女子我会想想你的话,三思而后行,看看是否应该去救人,最好不救,就多一个像我这样被你们嫌弃的女人让你们来嘲笑。”   “你这是冷嘲热讽么?”   “你觉得呢?南宫公子,夜深了?你不困么?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呢。”尉迟娉婷实在是不想和他说下去。   “你好自为之。”南宫斐然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对他用这样的语气,不由气恼。   见南宫斐然转身欲走,尉迟娉婷脑海里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问道,“等等,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南宫斐然定住了脚步,沉声道,“说。”   “五年前,这个季节,你有没有去过子落山碧竹林?”   “五年前我正日夜在军营苦读苦练,哪有心思去什么子落山。”南宫斐然很好奇尉迟娉婷为什么这么问他,但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因为,这是个奇怪的女人,有所太多事情让他琢磨不透。   回房的路上,南宫斐然想起了今天南宫辅仪向他提起今天的事情,本来他是有点担心尉迟娉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说来就变了味,也许是看到她晚归吧。   对,一个女人晚归,能有什么事情呢?   算了吧,自己和她只是契约而已,自己有了心上人,总不能还管着她吧,她愿意怎样便怎样吧,可是为什么,心中感觉很别扭。   想着已经进了屋,花凝眸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斐然,你满脸都是疲惫。”   “可能是这些天有些累了,军中很多事情要处理。”面对着眼前的娇妻,南宫斐然居然有一丝兴趣缺缺。   “母亲让我问问你,我表哥一直在山里打柴为生,如今能不能在王府里给他安排个差事。”虽然有点难以启齿,花凝眸还是说了。因为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明个儿说不准又要被娘亲骂个半死了。   “哦,你看着办把,我会跟管家说一声的。”南宫斐然万全不关心这些。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斐然,你总是那么好,什么都答应我。”花凝眸欣喜的靠在南宫斐然的胸膛上,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尉迟娉婷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如果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在五年前都没有去过子落山,那也许和墨墨相似只是凑巧而已吧,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如果这是事实,那么自己手中唯一的线索又断了,墨墨的父亲到底是谁呢,这身上的剧毒又怎么解呢。尉迟娉婷辗转难眠。   “娘,娘。”尉迟娉婷听见墨墨在耳边叫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墨墨,什么时候了?”尉迟娉婷揉着腥松的眼睛,觉得脑袋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娘,太阳都晒屁股啦,我都起来玩了一会了,快快起床吃饭。”墨墨拉着尉迟娉婷的手。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尉迟娉婷一边起床一边回想着晚上做的那个怪梦。   中午吃完饭后,尉迟娉婷让小桃和秀秀领着墨墨去玩了,自己在房中又想起了那个梦,真的是太怪异了。   尉迟娉婷在梦中看见自己钻进了她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的空间,里面有凭空出现了很多秘籍和财宝。尉迟娉婷想着不知不觉间伸手去摸了摸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宝蓝色戒指,它突然像一个巨大的磁场一样深深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尉迟娉婷自从得到这枚戒指以来,只是因为喜欢它的样子和颜色便戴在手上爱不释手。后来无意中发现戒指中隐藏的空间后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怎么说她也是穿越而来,明白有些事情离奇无法解释但又确实存在,所以她虽然知道戒指的空间中有很多宝藏,但却从来没有多用过,不过自从戴上了这枚戒指她倒是觉得自己的各方面的情况都越来越好。   身体表面的变化显而易见,皮肤越来越好,如婴儿般娇柔粉嫩,但更深的变化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便是她觉得体内有一股灵气在耸动,所以她的功力一直在暗暗中进步,虽然她也一直惊奇自己的这些变化,但从没想过竟然都是因为这枚戒指的原因,知道昨晚做了那个梦,她才真正的开始从新审视这枚戒指。   尉迟娉婷小心的从中指上拿下戒指,只见在透过窗外射进的阳光的照射下,玲珑剔透的戒指在眼光下闪闪夺目。   尉迟娉婷像往常那样开启戒指,看见里面宽阔的空间,不禁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她自己慢慢的走了进去。尉迟娉婷万全可以看到戒指外面,也就是她的房间中的一切。   而就在这时,小桃突然跑了进来,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准备拿出去给墨墨。   尉迟娉婷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小桃看见这幅景象会有多惊讶,毕竟这枚戒指的秘密她只跟风轻语提起过。   谁料小桃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拿着披风就往外走,只是出门时似乎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戒指,便走近多看了几眼,然后呐呐自语到:“原来是少奶奶的戒指。”而后便出去了。   尉迟娉婷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戒指是万全独立而灵异的,她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但是外面却只能看到戒指而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这么一来,尉迟娉婷放下心来,开始细心地参观这个她一直知道但却,没有仔细看过的空间。   里面的空间有整整一个王府大,但是东西的放置似乎凌乱无章,尉迟娉婷随便翻了几样,不是翡翠珍珠,就是人参灵芝。尉迟娉婷想,但是这里面的财富,当真是富可敌国了,尉迟娉婷在翻找中发现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便抽出来,但见一道白光充满整个空间,尉迟娉婷好奇之下随手拿过一块色泽一般的拳头大的宝石,用匕首轻轻一劈,宝石顿时成为两截,切面光滑平整。   尉迟娉婷忍不住咋舌称赞:“当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啊。”当下把匕首揣在了怀中。又在里面转了一圈,随处都是宝藏,尉迟娉婷心中暗喜,有了这么个宝贝,还有什么是做不成呢,哎,谁让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这个秘密,如果早些好奇进来,那自己现在恐怕可以再江湖上一手遮天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来没想到是因为总觉得这个戒指是别人的,自己拿里面的东西不好,现在想想,能拥有这样的宝物的主人定不会是凡人,而拥有这样的宝物一般人又怎么会轻易把它轻易丢弃呢,大概他的前主人已经不幸毙命戒指才辗转沦落到自己手中吧,嘿嘿,尉迟娉婷一阵窃喜,不管啦,反正现在是我的,,以后有人找来再说吧,大不了不承认。   得知了宝物的秘密后,尉迟娉婷又总觉得哪里不妥,对了,自己是在两年前得到这枚戒指的,而得到这枚戒指的那一天某也正好是墨墨三岁第一次发病的那一天。难道,墨墨得病,会和这枚戒指有什么联系么?尉迟娉婷想着又陷入了沉思,是啊,戒指是如此的灵异神奇,而墨墨的病又是如此的古怪罕见,这孩子竟然会通晓兽语,也是灵异而神奇的本领,也许是真的有联系吧,可是知道了这一点,又该怎样搭救墨墨呢。尉迟娉婷刚才愉快的心情又被沉重的心事取代了。   “咯咯咯……”院子里传来墨墨的笑声。   只有墨墨的笑声,是尉迟娉婷最大的定心丸,她无奈的笑了笑,真气身来到院中打算陪儿子好好玩。 ☆、036、说走就走   尉迟娉婷走进院子后,看见墨墨正在和小桃还有秀秀捉迷藏。墨墨见尉迟娉婷进来,便一头扑进她的怀中:“娘亲,我们一起来玩好么?”   “恩,好啊,我们去花园吧,花园场地开阔,空气也好。”尉迟娉婷说着拉着墨墨的手往花园走去,小桃和秀秀忙紧跟在后面。   “娘,你看我。”墨墨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说着打了一个后空翻。   “宝贝,你要小心些。”尉迟娉婷爱怜的说道。   “嘻嘻,我能连着做好几个呢,娘,你看着哦。”说着又翻了起来。   小桃和秀秀鼓励似的帮他数着:“1、2、3、4……”   就在墨墨翻到第五个时候,他已经翻到一个过道的拐角处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正急匆匆的从过道里出来,很不幸的,被正翻到一半的墨墨一脚把手中的东西踢掉了。   “哎呦,哪来的野孩子在这里撒野。”来人不禁大骂起来。   尉迟娉婷赶忙几步抢先上前扶起墨墨,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关切地问道:“宝贝儿,摔疼了没有?”   “娘,不疼。”墨墨拍了拍手上的土,咧嘴说道。   尉迟娉婷这才抬起头来,面前的这个妇人自己的是认得的。好像是花凝眸的母亲。   本来尉迟娉婷觉得应该向她道歉,但是听到她嘴中不干不净的,登时便上了火。只要熟悉她的人大概都知道,她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墨墨是野孩子,简直比说她是贱人更让她无法忍受。   当下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开口说到:“敬你年纪比我大,刚才的出言不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哼,谁与谁计较啊,这么大的人连个孩子都管不好,谁知道是你自己无能还是野孩子都这样啊。”花母如今一改往日的穷酸,一袭崭新的衣物,衬得人也越发张扬了起来。   “我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然后向我道歉,我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尉迟娉婷冷冷的说。   “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你的野孩子碰到我在先,要道歉也得你先道歉。看看,我的补汤都撒了吧。你是不知道,世子有多么疼爱我的女儿,整日像个孩子般缠着我女儿。这不,我辛苦给女儿炖的补汤都被你这个小鬼给撒了。”花母说着便用指头去指墨墨。   可是她刚抬起手就突然感觉指头生疼,原来硬生生被尉迟娉婷把指头给掰了过去,花母顿觉钻心的痛,忍不住喊道:“你这个贱人,还不快放手。”   啪啪,花母这边还没有反映过来,又觉得脸颊一热,已经生生挨了尉迟娉婷两个耳光。   “放肆!”尉迟娉婷喝到,无形之中一股威严之气迫使花母听到这一声呵斥后不由自主的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你懂不懂规矩!就算小王爷疼爱你女儿怎样,别忘了,我才是名副其实的世子妃,别说你,就是你女儿也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别以为进了王府这就是你的天下了。如果你女儿不教你规矩,那我就亲自教你王府里面的规矩。”尉迟娉婷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让人惶恐不安。   花母这时已经吓破了胆,她一个乡间的刁钻妇人,凭借着南宫斐然对女儿的宠爱以为自己也成了无上的贵人。此时经尉迟娉婷这一番言语才醒悟过来毕竟人家是正室,当下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娘……”花凝眸正在花园赏风景,等着娘去给自己端补汤,可是很久没来,又听见一番吵闹,循声而来却看见这一幕,忙跑上前来也扑通一下跪下,连忙替母亲辩解。:“姐姐,我娘不懂王府中的礼法,如果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见谅。”   “我儿子磕碰了你,自是我们的不对,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恶语相向出口伤人,你这个毛病在你原来的地方也许行得通,但在王府,却万万不行。”尉迟娉婷淡淡的说道。   “姐姐,我会好好告诉我娘的,请姐姐不要往心里去。”花凝眸恳求道。   “你们都起来吧,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尉迟娉婷说到。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花凝眸母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真是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刚刚回就看到这一幕,花凝眸和她的母亲跪在地上恳求尉迟娉婷什么,很自然的以为尉迟娉婷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在欺负花凝眸母女,心下大怒,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出来,想问问清楚。   “没什么的,母亲有点小事情冲撞了姐姐。”花凝眸怕把事情惹大,便如此说道。   可是在南宫斐然看来,花凝眸是摄于尉迟娉婷的压力而不敢说,加上花母满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猜测一定不错。   当下他便上前几步扶起了花凝眸,花母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心中却暗暗高兴:哼,小贱人,我们管不了你,自有能压得住你的人。花母这么想着,当下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忙用手背去擦。   “尉迟娉婷,你在干什么?”南宫斐然一脸怒气的看着尉迟娉婷。   “我不小心踢翻了这个婆婆手中的汤药,婆婆便骂我,娘好好跟她说可她还是骂我,娘这才指责她的。”墨墨是怎样的聪明,已经看出了这些人都是针对母亲的,还没等尉迟娉婷开口他就抢先说。   “有你什么事儿,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南宫斐然喝到。   尉迟娉婷这才正眼看南宫斐然,但眼中的冰冷竟让南宫斐然心中愕然。   尉迟娉婷弯下腰抱起了孩子,然后缓缓的说:“不错,我是指责了他们。怎么样?原来徽亲王府中的世子妃没有这个资格。”   “你少拿世子妃之衔来吓唬人。就算你是世子妃,就能随便的教训别人么?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比你年长的人,竟然还让他们下跪?”南宫斐然不怒自威。   “没错,我是教训了他们,也是我让他们跪下的,比我年长也是事实,素质吗,这个东西从来都不和年龄成正比。”尉迟娉婷冷笑道。   “娘,可是并不是你叫他们跪下的呀。”墨墨替娘开脱,的确不是尉迟娉婷让他们跪下的,可是娘为什么承认呢。   “乖孩子,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不是娘都不重要。”尉迟娉婷笑着对墨墨说。   “尉迟娉婷,你的意思是我不敢那你怎么样么?”南宫斐然低沉的说道。   “我倒是等着小王爷你的休书呢,好了,既然容不下我,那我还是离开好了。对了,我在聚仙客,休书写好了麻烦快点派人送来,我把不得马上和你撇清关系。”尉迟娉婷说着抱着儿子转身走开,两个侍女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女人,南宫斐然愤愤的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那我就偏不和你撇清关系,就用那一纸婚书羁绊着你,看你能怎样。   南宫斐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看见尉迟娉婷的不屑之后,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花凝眸无辜的上前搀上南宫斐然,安慰道:“相公,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让娘去给我熬什么补汤就不会有这件事情了,改日等姐姐不那么生气了我亲自去给她道歉请她原谅。”   “道什么歉,不用,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可不会纵容她的飞扬跋扈。等等,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还要补汤呢?”南宫斐然关切的问。   “也不是,没什么的。”花凝眸不语。   “小王爷不用担心,只是身子有些虚,调理几天就好了。”花母连忙插嘴,此时她心里正高兴着呢。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吵架,这正是她期待的事情,如果尉迟娉婷真的离开那也更好,最让人求之不得的就是南宫斐然给尉迟娉婷的休书,看来得好好给女儿教教,让她多在南宫斐然面前说说尉迟娉婷的不是,休了她最好。那样一来,世子妃的位子,自然是女儿的,哈哈,那是,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花母想着尽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宫斐然本来就讨厌花母的为人,当下也不接她的话,自和花凝眸去了。   午饭的时候,尉迟娉婷和墨墨的位子空着,南宫斐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随便吃了几口便先走开了。   这个女人,说她几句就耍脾气,南宫斐然想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尉迟娉婷的院子前。   心下一想不如去看看她,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也是很不容易的。   谁知进来以后却没有尉迟娉婷和墨墨的影子,只有两个侍女正不知商量着什么,看到南宫斐然进来了忙上前请安。   “世子妃呢?”南宫斐然问道,心里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回小王爷,世子妃,世子妃他带着小主走了。”两个侍女不安的回答。   “什么?她还真走了?”南宫斐然突然觉得火大,竟然说走就走,当他的王府是个什么地方。只是说她几句就这样,这个女人还真是野性难驯。   南宫斐然突然想起那天自马车下救下墨墨后尉迟娉婷那紧张的样子。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很坚强,只有对他的儿子才会流露出柔情,也只会因为她的儿子才会真正的发怒,也许自己冤枉她了? ☆、037、出庄者死   南宫斐然当下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你们两个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们。”   两个侍女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的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斐然一字一顿地说。   两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南宫斐然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么说,世子妃她并没有让他们下跪是么?”   “回世子的话,主子没有那么做,是因为花老太太先恶语伤人重伤小主,世子妃才生气教训她的。”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南宫斐然想着,你这个儿子还真是你的宝贝啊,想到自己的说她的话也许有些重了,可她也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把自己这个夫君放在眼里,就算是契约夫妻,也不用这么鄙视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吧,居然还说那些话来激我给你休书,哼,尉迟娉婷,你想的美,我怎么会中你的激将法?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回到聚仙客的时候,风轻语和易逍遥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当墨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后,风轻语一下子就暴跳起来:“什么东西,还敢对我们老大不敬,竟敢说我家墨墨宝贝的坏话,要是我在的话,非把她的舌头割下来,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找他们算账。”说着她就要出去。   “我说,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吗?整天咋咋呼呼的,就你这么泼辣,哪个男人敢要你啊。”易逍遥摇头直叹气。   “我现在脾气不好,你要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先割下你的舌头。”风轻语狠狠地回敬易逍遥。   “呃,算了,我看我还是暂时闪开得好。走,墨墨,叔叔带你去玩。”易逍遥大笑着便抱着墨墨走了出去。   “对了,轻语,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有什么计划?”尉迟娉婷目送易逍遥离开之后,开口询问道。   “老大,昨日ni走后我便找附近几家铺子的老板商量过,最后我的决定是在城中给他们买和他们铺子差不多的店,然后再根据他们各自店面大小的不同给一点补助资金就好了。”   “嗯,不错,很公道,说好了几家铺子了?”   “周围我们需要的一共有五间,现在四间的老板都同意了,只有张记馄饨店的张老头不同意,给多少钱他都不愿意。你又不让我们强来,这个比较难办。”   “他有没有说原因?”尉迟娉婷蹙眉。   “没有,可是他一个劲的说他不想死,就是不肯说实情。”   “知道了,你去忙好了,我去和他谈谈。”沉吟了一番,尉迟娉婷便打算亲自出马。   尉迟娉婷来到张记馄饨店坐下后,要了一碗三鲜馄饨,然后打量起来。   这间店在聚仙客的西面,很显然原来这是一间四合院,只是把其中的一间屋子改了改改成了一个临街的馄饨铺,院子里其他的几间依然是张老头老两口生活的住所。   此时还不到午饭时间,所以店里面并没有几个人,张老头给尉迟娉婷端上了热乎乎的馄饨。   “张叔,能做来我们谈谈么?”尉迟娉婷和颜悦色的说。   “尉迟老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能坐来慢慢说么?你的馄饨很好吃。”   张老头无奈的坐了下来,但是尉迟娉婷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老,如果你喜欢这座庭院,我可以在城里再给你买一座,绝不会比这里差。”尉迟娉婷耐心的说。   “不瞒你说,昨天风姑娘来过,我知道,你们给出的条件是很合理的,可是……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啊……”   “这,张老……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告诉我。”   “尉迟老板,哎,这说来话长啊。”张老汉叹了口气,接着慢慢说道:“十几年前,我们张家还是人口兴旺的的大户之家,这里是我们的老宅,那时候,我兄长有一个养子,极为痴迷于武功,他自小就喜欢我兄长的小女儿,兄长便为他们订了婚,可是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本什么武功秘籍,他便像很多习武之人一样去抢,然后整整三年没有他的消息,兄长无奈便把女儿嫁了出去,可是不到一年他回来了,发现我的侄女出嫁后他发誓要杀了我们全家,他先是对夫家的人大开杀戒,直到我侄女在他面前自杀,求他放过我们,他才立誓说,我们要想活命,便在这张家老宅不许迈出一步,违者杀。”   “荒唐,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尉迟娉婷不可置信的说,他可不相信那个人能整天守在外面偷偷地监视着这一家。   “尉迟老板,你听我把话说完,一开始我们也都不相信,第二天两个侄子出门,结果是被人送回来了尸体。之后我们足不出户好几天,我兄长也是个烈性子的人,他实在是受不了便不听劝阻出去了,结果落得一样的下场,让人在树林里发现了尸体。从此我们寻思着也不能总这样啊,便合计了一下把其他的几间房子租了出去,结果我们又收到了他的信,说外姓人住进来也得死。这样一来,便没人在敢来住,我和老板便开了这个馄饨店,去年,我的儿子实在是受不了了,晌午出去的,晚上就被抬了回来。哎……”张老头说着叹了口气。   尉迟娉婷发现一旁的张大妈已经在偷偷擦眼角了,而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在聚仙客的这些日子,她确实没有见过张老头夫妇有谁走出这个大门的,他们需要的各种蔬菜米面,都由小贩送来,而其他的生活用品他们好像都是让街上的孩子帮他们去买尉迟娉婷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腿脚不好走不动呢,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尉迟娉婷低声说道。   “所以,尉迟老板,我们的地不卖,不是成心和你过不去,等我们老两口百年之后,这些送给你都可以,可是现在……实在是……”   “张伯,您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也体谅你,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燕小三。”   “燕小三?”尉迟娉婷念叨着,理应说起来这个人手段不会差,这等人尉迟娉婷不会没有听过,可是眼下这个名字,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   “张伯,您安心做您的生意吧,我不会强迫您的,还有,这碗馄饨真的很好吃。”尉迟娉婷说着放下了银子离开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易逍遥和风轻语听完尉迟娉婷的讲述,异口同声的说。   “逍遥,你经常外出办事,有没有听过燕小三这个名字?”   “没有,我敢确定以及肯定没有听说过。出来混江湖,名号一定要响亮,燕小三,谁会用这种名号呀?土死了。”易逍遥嫌弃地说。   “这么说这个人很低调喽?”尉迟娉婷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那也不一定,很多人嫌自己的名字不好听都会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号,或者直接用道上朋友看得起赠给的名号,但他们通常不会欺师灭祖丢了自己的姓,所以如果算算姓燕的高手,那倒是没有几个。”   “逍遥,那这件事交给你调查一下,看看这个燕小三到底是个什么人?”   “老大,我觉得其实有其他几家店已经够了,真的不缺张家这间。”   “你觉得我现在仅仅是因为店的问题才想管这件事情么?店的话,我也觉得有其他几间就够了,轻语,你可以联络工匠,即日停业准备整修,逍遥,你给我好好查查这个口出狂言的燕小三是什么人。”   “是,老大。”二人答道。   “你们去办吧,我去看看墨墨,他一个人玩,不定又闯什么祸,我去看看。”   尉迟娉婷走出房间,楼上楼下都没有看到墨墨,焦急的到后院却发现一个男人正把墨墨放在肩膀上让他够树上的球。   “墨墨。”尉迟娉婷喊道。   “娘亲,我的球被树枝勾住了,这个粘人的叔叔正帮我呢。”   男人转过来,果然是长孙无缺,此时正摆出他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可是尉迟娉婷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你在这干什么?”尉迟娉婷没好气的问,同时把墨墨从他肩膀上抱了下来。   长孙无缺轻轻一跃,树上的球便到了手中,他递给墨墨,然后优雅的说:“如你所见。”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尉迟娉婷不想理他。   “嘻嘻,我就说嘛,你肯定会粘着我娘的,所以我叫你粘人的叔叔你就不要反对,哈。”墨墨奶声奶气的说。   “娉婷,听说,听说你在徽亲王府过的不太好。”长孙无缺在心底暗暗说了一句“童言无忌”,随即转头想尉迟娉婷询问。   “哈,笑话,我脸上写着我过得不好这几个字么?”   “南宫斐然娶亲当天妻妾同纳,这摆明了的事,况且你现在还不得不搬到聚仙客来住,可想而知。”   “长孙公子,你是不是管的多了些,我和我夫君怎么生活还要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么?”尉迟娉婷特意强调夫君两个字,长孙无缺的脸上笑意渐失。   “长孙无缺,你还在闹腾个什么劲啊,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呵呵,于我来讲,你就是件过时的衣服,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尉迟娉婷冷淡的开口,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娉婷……”不待长孙无缺说完,尉迟娉婷已经带着墨墨离开。   而此时风轻语正在门口挂即日起停业整修的告示牌。   “怎么要停业了呢?”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凑了过来,惊讶的问道。   “因为不想再看到你,可逆又是这么烦人每天都来,干脆关门算了。”风轻语冷冷的说。   “不、不会吧,轻语姑娘,我哪里不好了让你这么讨厌我?”   “比如说你现在妨碍我工作,我就很讨厌你。”   “那,所谓的停业整修,要多久才能开业啊?”   “什么时候整修好,就什么时候开业喽。”   “那什么时候整修好?”   “开业那天。”风轻语说完留下一个可爱的微笑就走开了。   “哇,真是,太可爱了。”   “你就不要花痴了,这里没人欢迎我们。”长孙无缺走过来拉着他就走。   “比宫中那些庸脂俗粉带劲多了。”十一皇子一路上还在说着。长孙无缺不去搭理他,因为他心中还在想着尉迟娉婷,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变得如此绝情,他不懂,因为他不是女人,更不是她,没有经历过她的经历,更没有体会过她的感受,也许他永远不会懂。 ☆、038、将计就计   聚仙客这些日子停业休整,就连附近的这一片地方也跟着变得冷清了起来。   这天中午,尉迟娉婷带着墨墨从外面回来时,正看到风轻语在聚仙客门外焦急的来回徘徊,像是在等着什么。   “轻语,你在干什么?”尉迟娉婷上前问道。   “有一批供料本应该早上就到的,可是到现在了还没有来,真是急死人了。”风轻语皱着眉头焦急的望着尉迟娉婷。   “我看里面的活也都停下了,怎么回事?”尉迟娉婷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继续追问道。   “就是在等这批供料,材料不来,工匠们无法开工。”   “前几天有过这种情况么?”   “那倒是没有,就因为如此我才这么信任他们的,谁知这批货却迟迟不来。”   “哈,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啊,倒不如给工匠们放一天假,这工钱照付。”尉迟娉婷笑着宽慰她。   “老大,你不知道,这批货是上等的红木,我定了三车,算下来好几千两银子呢,我之前问过木材店的老板,他说这种贵重的货物他们都会请镖局押送的我才放心的,谁知居然现在还是没来。”   “也有可能是有了镖局的大队人马走不快吧,等等再说。”尉迟娉婷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风轻语无奈的说着,走进店去给工匠们放假。   尉迟娉婷哄墨墨午睡后,走出房间发现风轻语居然在一个人喝着闷酒,便走着走过去问道:“怎么?我们二当家是有心事了么?”说着坐在风轻语对面也倒了一杯酒。   “哎,不知怎么的,前段时间,店里客人络绎不绝,整天忙着忙着就过去了,这几天指挥着工匠们干活也很有干劲,可是现在突然闲下来了却有点不适应了。”   “哈哈,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那你给自己也放个假,去街上逛逛也好啊。”尉迟娉婷说道。   “不去,一个人多没劲啊。”   “莫不是逍遥不在身边与你拌嘴,你就觉得无聊了?”   “怎么可能,他呀,我眼不见心不烦。”风轻语连忙辩解。   尉迟娉婷还欲再说,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便起身去开门,风轻语也忙起身跟上。   打开门,只见七八个车夫模样的人正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站出来问道:“聚仙客的当家可在啊,我们送木材来了。”   “怎么现在才到啊。”风轻语说着正要上前,尉迟娉婷突然拦住她,示意她警惕。   风轻语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几个人,都不是前几次来送料的人,面孔生的很,而他们身后的三个大车车轮上,篷子上都布满了血迹。   “我先验验货。”尉迟娉婷恐有诈,说着就上前掀开盖着的篷子,只见里面放着满满一车红木,只是摆放有些懒散,像是车子经过剧烈的颠簸才造成这样的。   尉迟娉婷小心的检查了其他两辆车,发现车内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应该今天早晨就到了么?”尉迟娉婷问道,但心下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是半路上被人雇来送货的,其他的不清楚。”   “半路上被人雇得?怎么回事?之前送货的老顾呢?”风轻语问道。   “我看呀,多半是出事了吧。”这是另外一个车夫插嘴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娉婷问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呀,早上干完活回来还没休息呢老板说有个很急的活,原来是一位年轻公子要找几个车夫,他给的钱很多,我们便跟着他走了,但是出门一看,就只有他一个人,但还是先付了我们钱,让我们及时把这批货送到。其他的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只是看到这车上有血迹,所以这么猜测的。”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当下都惊讶极了,可是看这几个车夫,老实巴交的样子,是在不像是在说谎。   “雇你们的年轻公子是什么样子?”尉迟娉婷问道。   “那个公子,二十多岁,人长得不错,很英武。”   “还有,他手下有好多兵士呢。”另外一个车夫插嘴。   “嗯,他骑得那匹马全身白色无一根杂毛,还有他腰间那柄佩剑,锃亮锃亮的,上面镶嵌着的那颗大钻石,肯定值不少钱。”   听着这几个车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尉迟娉婷觉得他们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离谱,而且也再听不出一点线索,便让风轻语打发他们走。   风轻语虽然知道他们已经收了别人的银子,但还是打赏了他们。看着他们走远后,风轻语才问道:“老大,你说是个什么人雇了他们?”   “不知道。”尉迟娉婷摇了摇头,接着缓慢地说:“我们连他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材料已经到了,那么明天招呼工匠们上工吧,其他的,我们小心提防,以不变应万变。”   “知道了。”   到底是谁?尉迟娉婷心中不断的回忆和自己有关的人又结合那几个车夫的描述,隐隐约约觉得脑海中有了个形象,却又模糊地看不清楚。   “老大,我仔细的去查过了。”易逍遥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江湖上能叫出名号的又带个燕字的人,我仔细打听了他们的履历,没有一个人能和张家沾上关系的。”易逍遥一口气说完,随即阔步走进屋内,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那就怪了,难道说这个燕小三在江湖上根本排不上名,所以你查不出来?”风轻语疑惑道。   “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江湖之大,要轻易地查出一个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这么盲目的查下去,犹如大海捞针,那我们不如主动出击,引诱他出来。”尉迟娉婷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老大,你不会是想……”风轻语和易逍遥异口同声的说。   “不错,我正是要那么做。”尉迟娉婷目光中射出一道精光。   风轻语和易逍遥知道尉迟娉婷决定的事情一向不会更改,当下便不再说话。   “没想到这次回家会遇上这么多事情,不过,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尉迟娉婷戏谑的说。   “老大,还有一个好消息,上次你交代的事情我这几天也已经去办了。我收购了包括洛阳城在内的其他几个大城市内的各大酒店,要不是资金有限,我还能再多收购一些呢。”易逍遥抱怨道。   “资金问题?”尉迟娉婷问道。   “是啊,这次出来我可是把家底都带来了,现在又都花出去了,哎,突然之间成了穷鬼了。”易逍遥无辜的说。   “这怕什么,钱留在手里是死的,投资出去才能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挣更多的钱,自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明天我给你些东西你去买了就好。”尉迟娉婷自信的说。   “老大,你又弄到什么宝贝了?”易逍遥连忙问道。   “好像有什么都不关你事吧。”风轻语白了他一眼。   “怎么,问问都不行啊。”易逍遥不服气。   “呵呵,你不用问了,明天给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尉迟娉婷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她她也还没想好她手中戒指空间里的宝贝那么多,要给易逍遥哪件才好。   “哎,好吧,那我明天就拭目以待了。”   “对了,你收购的那些酒楼有没有换招牌什么的?”尉迟娉婷问道。   “没有,这件事我正打算请示老大你呢。”   “如此甚好,我不想做的太招摇,树大招风,我们一切低调行事。那些商号的掌柜伙计都不用换,而且待遇要比原来给的更好,知道么?”   “明白老大!”易逍遥拍着胸脯说道。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轻语,你去跟张老打声招呼,我要租下他那件空出的房子。”   “老大,你还真去啊?”风轻语虽然知道她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哼,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当然是要去探个究竟了。哼,燕小三,我倒是对你很好奇,我一定要见识一下你。”尉迟娉婷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当下几人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尉迟娉婷到房中看到墨墨还在熟睡中,轻轻地替他盖好被子,却忽然听到他轻声的梦呓:“爹爹,不要丢下墨墨……”   这句话想把刀子一样插在尉迟娉婷的心上,她知道,墨墨从小就只向她问过一次关于父亲的事情,那时候觉得墨墨太小,便只是敷衍了过去,后来墨墨便在没有提起过关于父亲的问题。   尉迟娉婷明白不是墨墨不想知道,只是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也似乎看出来了这个问题让娘亲心烦,于是便不再问,可是此时在梦中却叫出了爹爹,尉迟娉婷突然心口一酸,觉得自己对不起墨墨。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儿子啊,娘亲也一直在找那个人啊,可是茫茫人海,一个人是那么的难寻,娘要怎么做才好呢。 ☆、039、诡异的书   晴空朗照,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天气。   聚仙客的整修工作仍在进行中。   聚仙客隔壁的张记馄饨里顾客络绎不绝,但张老汉却是闷闷不乐。因为聚仙客的二当家风轻语已经来告诉他,尉迟娉婷要租他的那件闲置出来的房子,而且说得不容拒绝,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是十分想拒绝的,但是看风二当家说的那么斩钉截铁,那话哽在喉咙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伴儿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尉迟老板人不错,我们把房子租给她,这不是等于看着人家往火坑里跳吗。”张老太忧心忡忡的对老头子说。   “尉迟老板是想帮我们,这我能看不出来么?可是我们总不能硬不租给人家吧,以后还怎么邻里相处啊,可是租给她,要真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像他们风二当家和易公子交代啊。”张老头也满脸愁容。   “听说,尉迟老板和恭亲王府还有徽亲王府都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万万得罪不起啊。”张老太絮絮叨叨的说。   “我知道,你就别来烦我啦,我自己已经够烦啦。”张老头呵斥道。   “我这不是好心么……”张老太无奈的走开,去给顾客们加汤,张老头一个人点了旱烟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使劲的抽着。   王府?要真是和王府有关系那么把房子租给她大概燕小三就不敢乱来了吧,就算她有什么不测王府也不会撒手不管,那么借助朝廷的力量总是会铲除燕小三的,这样我就可以踏出这个大门了,就可以为大哥大嫂和侄儿们,还有我的儿子报仇了。   张老汉愤愤的想,自己一家人都死在燕小三手上,自己还被他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能离开。若是能够改变现状,那该有多好呀!   可是,尉迟老板是个好人,自己怎么能以为一己私欲就陷她于不义呢。张老头叹了口气,还在为这个问题纠结。   “张婆婆,你煮的馄饨很好吃呢,我好喜欢。”张老头还在思考中却听见墨墨稚嫩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尉迟娉婷已经带着墨墨走了进来,墨墨正围着张婆婆闹,要吃她煮的馄饨。   “婆婆知道,墨墨最爱吃三鲜口味的,婆婆这就给你煮。”张婆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是很喜欢这个聪明而又可爱的孩子的。   哎,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老头子一辈子在这里也无所谓了,可千万不能连累到他们母子,对,就这么决定了。   张老头像是做了一个重要而庄严地决定,郑重的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刚要开口,尉迟娉婷却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随后径直走向了院子,张老头也忙跟了进来,而墨墨则坐在一张桌子上双手支着脑袋,摇晃着小腿等着张婆婆给他端上美味的馄饨。   “店里面人多眼杂,我们在这里说吧。”尉迟娉婷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反客为主的说。   “这……”张老汉有些不自然的坐到了尉迟娉婷的对面,吞吞吐吐的说:“尉迟老板,我知道你是想帮助我,可是……你看,不是我不愿意租给你……这……实在是……”   “张伯,你不用担心。”尉迟娉婷笑着安慰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租金我都带来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再说你就不要担心了,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尉迟娉婷神秘的笑了笑,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粒金灿灿的金子,有手指般粗细,看着金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张老头咽了咽口水,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伯,钱你就收下吧,稍后我会派人来收拾一下房间,你不用自责也不必担心。好了,我也要去吃碗馄饨了。”尉迟娉婷说着走出院子进了馄饨店,坐在了墨墨旁边,一边用手绢擦去墨墨嘴角边的汤渍,一边招呼张婶给她也来一碗。   吃完后,尉迟娉婷和墨墨回到聚仙客,楼下工匠已经上工了,在风轻语的指挥下正忙得井井有条。易逍遥看二人回来了背着手悠悠然的凑了过来:“小墨墨,想出去透透气么?叔叔带你去哦。”   “叔叔,你干嘛笑的那么猥琐?很吓人的唉。”墨墨故作正经的说。   易逍遥自诩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顿时都将在了脸上,然后迟钝的说:“你……这个……小屁孩,目无尊长,你叔叔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笑的这么灿烂怎么能说是猥琐呢!”   “嘻嘻,好吧,那你打算带我去哪玩呢?”   “叔叔带你去买好玩的,吃好吃的。”   “咳……逍遥,你想跟我要钱就明说的吗。”尉迟娉婷很不客气的说。   “呃……老大,这就被你识破了。”易逍遥似乎很没面子。   “嘻嘻,你每次露出那个猥琐笑容的时候都会有求于娘亲哦。”墨墨高兴地揭穿了易逍遥。   “好吧,老大,我承认,这几天外出办事的时候有点超支了……所以……”   “是都花在女孩子身上了吧。”尉迟娉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老大,不要这么直接好吧……不过,哎,你又说对了,你知道的嘛,这是我唯一的爱好……可是那些小姑娘还真是的,拿了我的礼物就放我鸽子,真没素质。”易逍遥喃喃自语。   “好了,这些给你吧。”尉迟娉婷说着递给易逍遥一个小钱袋子。   “这么少……”易逍遥看着这么小的钱袋能装多少钱,不满的结果钱袋,打开随便的往里面瞅了一眼,顿时眼睛都直了:“老大老大,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大,老大真好!”里面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和尉迟娉婷给张老头的一样,黄澄澄的金子。   “叔叔,再跳两下我就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你啦。”默默嗤之以鼻地说。   “嘻嘻,好啦。走吧,叔叔带你去玩。”   “墨墨,看着他,再乱给别人花钱回来告诉我。”尉迟娉婷把墨墨递给易逍遥的的时候对墨墨嘱咐。   “遵命!”墨墨似乎对这个任务很感兴趣。   尉迟娉婷安排店里的一个伙计去张记馄饨帮着腾出一个个房间后,自己一个人回到楼上的房间,盘膝而坐在床上,然后拿下戒指,轻车熟路的走进戒指空间,开始对里面的东西挑挑拣拣,准备挑出几件自己不太中意的物件给易逍遥拿去卖了继续收购全国的有名气的店铺。   可是看了一会儿尉迟娉婷就愁了,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件件是名品。珍珠翡翠什么的就不说了,但是字画古玩就不可胜数,而且尉迟娉婷从小在王府长大,懂得如何品玩古董,所以很容易看出这些古玩都是出自名家真手笔,但是由于数量巨大,于是随便从里面拿了七八件出来,准备明天交给易逍遥去卖了。   然后尉迟娉婷看见了一本书,好奇的想既然这枚戒指的空间里都是值钱的宝贝,一本书,能有多重要?   好奇之下,便一同拿出来打算好好翻阅一下。而至于还有很多没有翻到的角落,尉迟娉婷已经懒得去翻了,实在是太大了,宝贝太多了。   其实她还不知道,就目前易逍遥已经收购的那些店铺,每年的营业额加起来都够让她排上全国富豪前十名了。   尉迟娉婷从空间出来后,伸了个懒腰,然后调整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这才慢慢翻开手中的书:什么书吗,连封面都被磨破了,连名字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看到书页都已经是泛黄,尉迟娉婷想这本书可能已经有年头了。当下更为好奇,认真的读了起来,里面都是一些看似简单实则神奥的语句,尉迟娉婷读了一会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根本不明白这本书到底是说什么的,可是不觉中自己的气血仿佛更加通畅,让人觉得很舒服,整个身子都像变轻了。脑中的思绪似乎更加明了。   这是本什么书啊,竟然有这种功效。   接着更加认真的读了下去,没一会儿,尉迟娉婷就明显的感觉到,先前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原来这本书能帮助人打通全身筋脉,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好处,可是一直读下去一直错不了,当下便欲再读。   “老大,我喊你很多声了,怎么你也不答应一声。”这是风轻语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你有喊我么?我没有听到啊。”尉迟娉婷也奇怪,难道修炼这本书,让自己的听力变差了?   “不会吧,老大,全聚仙客的人都听见了,你没回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这才上来看看,对了,老大,你在干什么呢?”   看到风轻语满脸惊讶的神色,尉迟娉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的脸色突然特别的好,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格外的红润而且……健康。”   “是么?”尉迟娉婷也忍不住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似乎是更加水嫩了,难道,这都是那本书的功效么?尉迟娉婷心里暗喜,是啊,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   “对了,你叫我什么事啊?”尉迟娉婷问道。   “老大,你是不是睡了一觉睡糊涂了,该到吃饭时间了,逍遥和墨墨在下面等着你呢。”   “什么?晚饭时间了?”尉迟娉婷惊愕的向窗外看去,果然,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切都笼罩在夕阳的柔光中。天呀,感觉自己只是看了一小会儿书,怎么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 ☆、040、一夜无事   尉迟娉婷思考着这其中的一切,努力的想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这个时候风轻语已经拉着她一并的走下楼来,只见易逍遥和墨墨都已经把筷子拿在手里准备开动了。   算了,反正似乎到目前为止,那本书给自己的都是好处,到时候若真的出现什么情况,再见招拆招吧!   “墨墨,告诉娘亲,逍遥叔叔领你去哪玩了?”尉迟娉婷看见墨墨正咧着嘴坏笑着,眼睛正盯着易逍遥,而易逍遥则紧张的给墨墨使眼色。   “娘亲,叔叔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墨墨说完后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   “我服了你了,小祖宗。你可真狠。”易逍遥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而讨好的对尉迟娉婷说道:“老大,其实也没什么啦。”   “嗯,就是把那些钱都输光了而已嘛。”墨墨夹了一口红烧肉,含糊不清的插嘴。   “什么?输光?难道你去赌?”风轻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易逍遥。   “也不算赌啦,就是想碰碰运气而已嘛。谁知道今天手气真背,哎,不说这个了,今天这菜做的真好吃,是你亲手烧的么?”易逍遥谄媚道。   “我们聚仙客的菜好像天天都一样的好吃吧。”尉迟娉婷说道:“逍遥,你自己去赌,我没有意见,反正你本来就整天都游手好闲的。可是你带着墨墨同去就不太好了吧,小心把孩子带坏了。”   “是墨墨怂恿我的……等等,什么叫我整天都游手好闲的,老大,损人不带这样的吧。”易逍遥苦着脸说。   “叔叔,你怎么能给我栽赃呢,我是多么的纯真,怎么会让你去赌呢。”墨墨无辜的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悦。   “你还说?我……哎,算了,我说不过你,再说这桌子上的另外两个人都不帮我都向着你……”   “这么说你还真带墨墨去赌坊了?”风轻语瞪了他一眼,问道。   “我事先声明,那不是赌坊,就是一般的小把戏而已,本来以为可以小赚一笔的,最近手头紧吗,可是谁想到,哎,运气也太背了。”易逍遥无奈的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嘻嘻,娘,其实这个也不能全怪叔叔啦,那个游戏确实挺好玩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游戏?”尉迟娉婷笑着问墨墨。   “那,就是这样。”墨墨说着夹起一棵菜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过自己和尉迟娉婷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倒了,然后倒扣下,把菜扣在自己的杯子中,然后快速的给杯子移动位置,然后翘起嘴巴问道:“娘,你能猜到菜在哪个下面么?”   “原来是这个小把戏。”尉迟娉婷笑了笑,洛阳城中的孩子常玩,也有人专门开赌坊玩这个,大家都觉得这个纯粹靠运气和眼力,比起其他的赌牌九或是什么的要公平些,因为几乎没有机会出老千。   “这个。”尉迟娉婷随便指了指其中的一只杯子。   墨墨兴奋的连忙打开:“哇,娘,你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   尉迟娉婷笑而不语,因为她自己知道,不是她运气好,只是眼力和听力让她从一开始到最后都知道因该是哪个。   “哇,老大,你不是盖得吧,我要是有这手气,就不至于输的那么惨了。”易逍遥看的眼睛发直,感叹到。   “哈,我随便猜的,好了,赶快吃完饭我就去张伯家,今天晚上就住那了。”尉迟娉婷笑着揉了揉墨墨的脑袋。   “娘,我也去。”   “不,墨墨乖,你和轻语阿姨睡,娘一个人去就好。”虽然尉迟娉婷有信心凭自己的武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仍然不愿意让墨墨和自己一起冒险。   “可是我想保护娘嘛。”墨墨撅起了小嘴。   “乖,娘一个人没有问题的,墨墨最乖了,好好听轻语阿姨的话哦。”   “哦,知道了,那娘你要小心。”墨墨知道尉迟娉婷不让他去的原因,所以当下不再缠着。   “老大,那你要小心。”风轻语也有些担心。   “放心吧,没事的。”   吃完饭,尉迟娉婷看着风轻语哄墨墨睡觉了,这才来到张记馄饨店,进门的时候看见张伯和张婶正在准备第二天的东西。   “尉迟老板,房间都收拾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叫我一声就行。”张伯知道再怎么劝阻尉迟娉婷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也不在多说,只管嘱咐她小心。   “我知道了,那你们二老先忙,我就不打搅了。”说着径自走到给她准备的房间中,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干净整洁。既然无事可做,那不如继续看书,那本书一直深深地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尉迟娉婷在摇曳的烛光下开始品读这本神奇的书,却不知道就在聚仙客靠近张记馄饨这边的一间店里,易逍遥也无心休息,正站在床边盯着张记馄饨店及其周围的一举一动。   尉迟娉婷合上书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她不知不觉中看了一夜的书,却不觉得一丝疲惫,反而越发的神清气爽,全身舒服的不得了。   尉迟娉婷见一夜无事,走出来到院子里活动了一下,张伯和张婶都已经开店营业了。   来到聚仙客,工匠们早已上工,正在卖力的干活,看着风轻语正在喂墨墨吃早餐,尉迟娉婷走了过来,在墨墨脸颊上亲了一下:“宝贝儿,睡得好吗?”   “嗯,轻语阿姨给我讲故事呢。”   “老大,今天什么计划,你不会打算一会儿回到那个小屋去呆一整天等着那个传说中的燕小三出来吧?”易逍遥红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心里却在暗叫,可千万别再去了,好歹给我个休息时间吧。   “晚上都没事,白天估计也不会有,今天带墨墨去你输钱的那个地方,把我的钱赢回来。”尉迟娉婷微微一笑。   “太好啦!”墨墨高兴的拍手叫道。   “不是吧,老大……”早知道我昨晚就睡觉了,反正一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易逍遥心里叫苦不迭。   “怎么了?本来以为你会很高兴同去呢?怎么这副表情呢?还有,你怎么这副样子啊?晚上没睡好么?”尉迟娉婷问道,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什么。   “不!当然要去了!不仅要去,不仅要把我的钱……不对,要把你的钱赢回来,还要狠狠地赚他一笔。老大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易逍遥说着已经飞快的跑上了楼。   “轻语阿姨,他干嘛呢,跑来跑去的,羊肉吃多了啊。”墨墨问道。   “他呀,肯定是去补妆遮住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风轻语不屑的说。   “哈,大熊猫。”墨墨笑着咽下了一口饭。   “老大,你也真的去赌?”风轻语有些不赞同。   “是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玩玩。”尉迟娉婷脑袋里面转的飞快,似乎在绸缪着什么。   “轻语阿姨你也一起去吧。”墨墨央求道。   “可是……工匠们……”风轻语有些犹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前些日子自己便一直在这边守着。今日若是离开的话,不知道他们……   “没关系的,有钱掌柜在看着,不会有问题的,你也去收拾一下吧,我们一会出发。”尉迟娉婷知道风轻语的担心,开口宽慰。   “娘,我也要去收拾一下。”吃完最后一口,墨墨蹦蹦跳跳的上了楼。   不一会儿,易逍遥驾着车到了门口,只看见了墨墨,心想,女人还真是麻烦呢。可转眼看到两个俊俏的公子哥从里面走出来吓了一跳,仔细看时,果然是尉迟娉婷和风轻语。   她们二人,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文质纤弱,但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迷人,“原来怎么没发现,他们扮成男人也这么好看呢?”易逍遥自言自语。   “咦,逍遥叔叔,这么难的你也会夸人好看么?”墨墨做惊讶状。   “咳,我这么说是给她们信心而已,真论起英俊潇洒来,自然谁也比不了本公子,我……”易逍遥滔滔不绝。   “好了,快走吧,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风轻语不耐烦的说。 ☆、042、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至尊赌坊,好气派的名字。   尉迟娉婷打量了一眼,一行人一起走进了赌坊。   这是一间不小的赌坊,玩什么的人都有,但最火的还数万重金,就是易逍遥领墨墨玩的那个。   尉迟娉婷看了看四周,人很多,真是热闹极了。其中不乏赌红了眼的,也有不少商旅,尉迟娉婷竟然看到了几个朝中大臣,原来去恭王府时她见过的。朝中大臣不是不允许赌的么,怎么这几个臣子如此明目张胆?   还有几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模样的人不时的在场子里面转悠,一看就是店里的打手。   看来在这个店闹事真是不明智的选择!   尉迟娉婷想着走到一张聚集人最多的台子前停住,风轻语和抱着墨墨的易逍遥也连忙跟着停下了脚步。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和庄家玩的聚精会神,围在四周的人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没一会儿,就见这个中年人眼前的银票由厚厚的一沓变成少的可怜,中年人满头大汗,最后急匆匆的走出了赌坊。   “哈,看来输的还真不少,老大,我昨天就是在这里和这个庄家玩的,他只接大客。”易逍遥在尉迟娉婷耳边悄声说道。   “哦。”尉迟娉婷微微笑了笑,她已经看了出来,刚才那个中年人和他玩的时候,只赢了几把,但输的就多得多。那个中年人赢得时候,都不是他运气好猜对了,而是这个庄家故意做了手脚让他猜对,赌徒才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继续玩下去,但总归输多赢少。   看来这个庄家也不简单。   尉迟娉婷想着凑到了前面,从怀里摸出一根金条,轻轻地掷在桌子上。顿时四周的人都惊呼起来,开始讨论这个年轻的公子是谁家的少爷。   庄家看了看台子上沉甸甸的黄金,不动声色的想,看来今天又遇上了金主,忙问:“公子想怎么个玩法?”   “如你所见,我没有更多的钱,就这一点,那么就来个痛快的,一局一根。”尉迟娉婷淡淡的笑,说着指了指台面上的金条。   “哈哈,公子果然是爽快人,也好。”庄家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小童也拿来了一根金条。   “那么公子,可以开始了么?”庄家客气的问道。   “请。”   庄家便小心翼翼的开始手下的动作,周围的人都屏气凝神的盯着他手。   庄家熟练的将几个圆木筒交换了几回,再突然停下,然后抬头看了尉迟娉婷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问道:“公子,请开。”   “嗯,还真是有点难选呢。”尉迟娉婷微笑着指了一下左边:“就这个吧。”   庄家眼神疑惑了一下,但还是打开了,顿时周围一片唏嘘声。“猜对了!”   “哈,老大,真有你的。”易逍遥忍不住夸到。   “公子,还继续么?”庄家仍然是一副笑脸。   “当然啦,哪有玩一局就走的。”尉迟娉婷说着把手边的两枚金条都推到了台子中间。   “公子还真是洒脱。”庄家这么说着,可是眼中疑惑却越来越重。   庄家这次的动作显然比先前更快,待停住以后,他才抬起头,得意洋洋的说:“公子请开。”   “嗯,不好选了呢。那么,这个吧。”尉迟娉婷还是指了指左边的。   “公子你确定?”庄家问道,   “嗯,不改了。”尉迟娉婷露出一个更自信的微笑。   庄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但还是很麻利的打开了,果然,尉迟娉婷又押对了。   “公子,我看公子也是明白人,咱们不如换个玩法。”庄家建议道。   “怎么个换法?”尉迟娉婷有了兴趣。   “这样,多添两个罩子。”庄家说着又拿过两个罩子倒扣下,继续解释:“四选一,公子赢了我加倍陪赌金,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双倍赌金啊?有意思。”尉迟娉婷心想,不管你加多少,都是我赢,哼我来就是挣钱的,当下爽快的答应了。   “老大,不是吧,这么快就挣来三根了,你别急慢慢来也行啊,四选一很难得。”易逍遥在旁边着急。   “老大都不怕,你急什么。”风轻语没好气的说,她想尉迟娉婷这么自信肯定有她的道理。   “嘻嘻,真有意思。”墨墨在一旁也暗自为尉迟娉婷叫好。   “那么公子,这次你押多少呢?”庄家笑问道,可是看到尉迟娉婷把手边的四根金条都押了过来,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公子,看好啦,我这就开始啦。”庄家说着全神贯注的开始手下动作。   尉迟娉婷也明显感觉出了庄家这次手下动作越发的快也越发的花哨了。索性闭上眼睛,仔细的用耳朵去听。   在尉迟娉婷的世界里,仿佛周围的吵闹她都听不见了,只有庄家手下哗哗哗的声音能进入她的耳朵,也只有那个有东西的盖子下的特别的声音能引起她的主意。   突然买一切声音又都没有了,周围的喧闹一下子扩散了开来。   “公子,选哪一个,你可要想清楚啊。”庄家不怀好意的笑道。四个里面选对的概率,自他做了这里的大庄家以来还没有见过几个。   “我这是怎么了呢?今天总是想选左边这个,那么便这个吧。”尉迟娉婷指了指最左边的那个。   庄家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也迟迟不肯去开,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都催着庄家赶快开。   庄家很不情愿的打开最左边的盖子,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老大,我爱死你了!”易逍遥情不自禁的喊道,连风轻语也忍不住随着人群叫好。   “公子果然好本事。”庄家皮笑肉不笑的说。   “哈哈,什么本事不本事的,就是运气好罢了。”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说。   “那么公子……还继续么?”看着尉迟娉婷手边的金条由一根变成十二根,庄家很不服气,希望尉迟娉婷继续,他才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当然啦,不过你知道我的习惯的,我赌嘛,一向都是押上全部,我只是怕你们赌坊输不起喽。”尉迟娉婷轻轻笑着。   “哈哈,那怎么可能,我们至尊赌坊是整个洛阳城最大的赌坊,多大的我们都玩得起。”庄家巴不得尉迟娉婷全压上。   “那么既然如此,我就玩个尽兴吧。”尉迟娉婷说着把手边的十二根金条全部推了过去。   “公子,看好了。”庄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开始做出一些眼花缭绕的动作。   尉迟娉婷像之前一样,闭眼倾听,一开始觉得和上一盘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突然似乎盖子下面的蚕豆儿似乎改变了轨迹,尉迟娉婷睁眼,原来庄家使诈,正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时把蚕豆儿抛进了自己的袖子内。这样一来,到时候四个下面都没有,尉迟娉婷不管选哪个都是输。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尉迟娉婷并不着急,只是暗中使力,袖子轻轻一挥,蚕豆儿已经又回到了盖子下面。而庄家还没有察觉到,脸上正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公子,这次可要选好了。”庄家嘴里说着挤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哈,反正我只是来玩玩而已,输赢嘛,无所谓的,那么就这个吧,我就喜欢这个位置。”尉迟娉婷指了指最左边的那个。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哦。”庄家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明显,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尉迟娉婷选哪个,都是输。   “嗯,不变啦,反正都是猜嘛。”尉迟娉婷也笑着说。   “公子,那看清楚啦。”庄家说着揭开了盖子,看到赫然出现的蚕豆之后,一脸的洋洋得意全部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喊道,“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老大,我们发财了。”易逍遥在旁边高兴地叫了出来。周围的人群更是起了一阵骚动,一发而不可收拾。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以为不可能么?”尉迟娉婷对着庄家说。   “啊,不,不,只是公子猜的,也太准了些。”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喂,拿钱吧。”易逍遥说着。   “公子,你赢的这一大笔前虽然我们输得起,但请还是让我们去准备一下,公子不妨先喝杯茶,我这就差人去给公子备钱。”庄家说着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领命而去,庄家自己则走过台子径直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客气的说:“公子,这边请。”   “看来是不让我再玩了呀,也好,反正也赢了不少,那我们就不妨去喝杯茶。”尉迟娉婷说着跟随庄家上了二楼的一间房中,易逍遥收拾了台子上之前赢到的那些钱和风轻语一并跟了上来。   庄家请尉迟娉婷,风轻语和易逍遥一行人坐下,又吩咐下人去上茶。   “公子真是好本事,我想公子恐怕不仅仅是凭猜吧,我在这坐庄以来,还没有人能如公子这般屡猜屡中。”   “哈哈,见笑了,哪有什么本事,赌嘛,本来靠的就是运气而已。”   “哈哈,看来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啊。”庄家陪着笑脸。   “我说,你们要多长时间才能准备好呀,不就二十四根金条嘛,不用这么久吧。”易逍遥不耐烦的说。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很快的,先喝茶,喝茶。”   尉迟娉婷看出来了庄家把他们带到这里就是在拖延时间,当下想不管你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都别想耍花招。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人未露面声音却先到。   “听说有人手气好的不行,把我们至尊赌坊当成了钱庄来挣我的钱,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能耐。” ☆、042、再遇故人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这么难听的声音他当然知道是谁,所以当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   早就听说十一皇子在洛阳城里有很多生意,没想到这间至尊赌坊就是他的,这样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在这看到很多朝廷官员了。   只见与十一皇子同来的还有长孙无缺,他们后面还有几个壮士,和外面的那些保镖都是一个样。   尉迟娉婷没有答话,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端起杯子开始喝茶。   十一皇子和长孙无缺本来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熟悉,看到易逍遥和墨墨后马上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吧。”十一皇子跟庄家说道,然后自己和长孙无缺也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这么厉害呢,原来是你们几位。”十一皇子看见尉迟娉婷就想出了许多恶毒的话,可是看在风轻语也在的份上,硬生生把那些那听的话咽了下去。   长孙无缺看到是他们一行人后也不禁有些讶异,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尉迟娉婷的,而且看她男儿打扮,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嗯,刚才还怕赌坊赔不起我银子呢,毕竟我赢了好多,这下好了,看到是你十一皇子做主,那么我就不怕了。”尉迟娉婷挑衅的说。   “哼……”十一皇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出面本来就是想摆平这个事情,让对方拿着那些赢到的走人好了。没想到对方竟是尉迟娉婷,这么一来,若是不给,显得自己小气,若是给,那可是这间赌坊为自己带来的好几个月收入啊,叫他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怎么?十一皇子该不是有难处吧。”风轻语没好气的开口,脸上尽是轻蔑。   “哈,小气鬼!玩不起!”墨墨笑道,说着做了个鬼脸。   “墨墨,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啦,不用说出来的嘛。”易逍遥也跟着附和。   “笑话,我怎么会输不起,哼,我看分明是你们耍诈!”十一皇子哪经得起被他们这番嘲笑,一下子恼羞成怒。   “笑话,你倒是说说,那只眼睛看见我们耍诈了?”尉迟娉婷不紧不慢的说。   “这……这……如果你不是耍诈,怎么会把把都赢?哼……”十一皇子一张嘴说不过他们四张嘴,干脆就耍起赖来。   “强词夺理!”风轻语瞪了南宫泉赫一眼。   “你们……”十一皇子还要说,被一旁的长孙无缺拉住了。   “好了,我们做生意的要诚信为本,既然已经输了,我们便要输得起,不就区区二十四根金条嘛,去拿来。”长孙无缺向身后的人吩咐。   “还是长孙公子财大气粗的比较爽快,真不知道小肚鸡肠的人怎么能做生意呢?哎。”易逍遥说着摇了摇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小肚鸡肠?”南宫泉赫一下子跳了起来,宫中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没想到一个普通百姓竟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了,不要吵了。”长孙无缺忙上前拉住十一皇子。这时一个大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长孙无缺身边。   长孙无缺揭开上面的红丝绸,顿时屋内金光四射,二十四根金条就这么整整齐齐的堆在托盘上。他接过沉甸甸的托盘,径直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娉婷,你赢的。”   “逍遥,收下。”尉迟娉婷示意易逍遥收下,同时看了一眼长孙无缺,很不悦的说:“长孙公子,请你不要叫得这么亲密,仿佛我们很熟似的。”   “好了,老大。”易逍遥把沉甸甸的黄金都装进了带来的口袋里。   “那么,茶也喝完了,我们就告辞了。”尉迟娉婷说着起身。   “等等,那个……”十一皇子欲言又止,然后对风轻语说道:“要是喜欢的话你下次来我教你玩更有趣的。”   “哼,本来还打算要来,不过知道有你在这儿我发誓再也不会来。”风轻语白了他一眼后跟着尉迟娉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可恶,本皇子……什么时候受人如此愚弄……真是……不可原谅!”十一皇子说着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   而已经上了马车的尉迟娉婷一行人,却别提有多高兴了,让那个无礼的皇子着实吃了一个哑巴亏。   “哈,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易逍遥大笑着说道。   “是啊,心情真是太好了。”风轻语也说道。   “娘,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每次都能猜到?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对不对。”墨墨缠着尉迟娉婷问她。   “就是老大,教教我吧,别让我以后输得那么惨啊。”易逍遥也恳求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考眼力和听觉,但是似乎很奇怪,我专心去听那个声音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喧哗就好像都停下来了一样。”尉迟娉婷说的是实话。   “啊,看来我还得还还锻炼才行啊。”易逍遥失望的说。   “叔叔我们一起加油。”   “加什么油啊,难道你们两个就是为了赌钱才想这么做的么?”风轻语轻声指责道,脸上却没有一点怒气。   到了聚仙客后,尉迟娉婷径直走向自己房中,然后拿着从戒指空间里挑出的那几样物件递给易逍遥说:“逍遥,这些东西拿去卖了,连同今天的那些钱,你都拿去,继续办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老大,你这些宝贝都是从哪里来的呀?”易逍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古玩字画,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啊。   “呵呵,我是老大吗,自然会有些自己的手段。”随身空间里面的东西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何跟易逍遥解释?   “老大,这样的话干嘛还要去收购那些个店铺,要我说,你直接变不就得了吗。”易逍遥笑着说。   “你以为我们老大是摇钱树啊。”风轻语说道,她是知道尉迟娉婷有那么个宝贝戒指的,所以当下也不说破。   “嘿嘿,我知道啦。放心吧,老大,我会办好的,天下首富尉迟娉婷,哈,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易逍遥说着忍不住想起坐拥金山银山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我这里有本书,你们那去看看吧,会对你们有好处的。”尉迟娉婷说着拿出了那本在空间中无意发现的书,她已经把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了,也想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这两个人一样优秀,便把书给了他们。   “哦,那你先拿去看吧。我啊,这几天可有的忙了。”易逍遥看看那书都泛黄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便没当回事。   “嗯,轻语,你好好看看,养颜美容的效果不错哦。”尉迟娉婷笑着说。   “什么!”易逍遥开始后悔了,可是看到风轻语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强忍住没有开口求她:“那你就快点看啊,我办事很有效率的,等我回来就该我了。”   “娘,我也要看。”墨墨把手举得高高的。   “乖儿子,别急哦,娘肯定会手把手的慢慢教你的。”   “嗯。”墨墨乖乖的点了点头。   “老大,今晚你还去张家么?”风轻语问道。   “是啊,那个燕小三还没露面呢。”想到这里,尉迟娉婷不由的皱起眉头。昨天夜里她等了一夜,却不见那个燕小三露面,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这么多年了,恐怕他自己都忘了当时说的话了吧。老大,他要是一直不露面,你还一直住在张家啊。”易逍遥问道,他可不想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啊。   “聚仙客的修整已经快要竣工了,我对这次的装潢很满意,但是我还是希望在竣工之前能会会这个燕小三。”尉迟娉婷心里有种感觉,这个燕小三,应该马上就会和她碰面了。   “那好吧,你们先聊着,我先抓紧去睡会儿。”易逍遥说着上了楼。   “大白天的就睡觉啊。”风轻语疑惑的说道。   尉迟娉婷却已经猜到了他现在忙着要睡觉和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的原因了。   “老大,今天心情好,咱们一会去外面吃饭吧。”   “好耶。”墨墨叫道。   “嗯,也好,等日后聚仙客重新开张你又有的忙了,我们便出去转转吧。”   “那还叫逍遥叔叔么?”墨墨问道。   “我看就不必了,让他去休息吧,我们回来时给他带吃的就好。”   “娘,我们去溪泉湖旁边的那家店好不好,逍遥叔叔带我去过那里,菜的味道很不错哦。”墨墨说的像模像样的。   “好啊,就听墨墨的。”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带着墨墨走了出去。   万家美食,坐落在溪泉湖旁,也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酒楼。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和风轻语在店小二的带引下上了二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可以凭窗远眺溪泉湖的美景。二人点了菜后开始大量这个酒楼。   “咦,老大,那个女子好像是上次替她解围的那个。”风轻语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少女。   尉迟娉婷看了一眼,确实是上次尉迟娉婷他们刚进洛阳城后,她和风轻语在药店替这个想买麒麟玉的女子解得围。只见女子正在喝茶,桌子上没有别的菜和酒,显然是正在等人。   那个女子看见有人在看她,当下发现竟然是她们二人,忙走了过来,欠身说道:“巧娘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二位,那日二位姑娘替我解围,还一直没能得以回报呢。”   “姑娘客气了,我们帮你,岂是为了回报?”尉迟娉婷说到。   “可是我一直想报答二位呢。”巧娘说的真切。   “对了,上次你拿麒麟玉去去做药引,不也是救人么,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风轻语问道。   没想到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巧娘竟然轻轻地抽泣起来。   “姑娘,有什么事慢慢说。”风轻语忙递上了手帕。   “多谢。”巧娘谢过了风轻语然后叹了口气,这才讲了起来。   “我自幼娘去的早,和爹爹相依为命,没想到现在爹爹也这么早了,麒麟玉还是没能救了爹爹的命。我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所以打算投奔表哥,可是表哥也是一大家子人,不知道他许不许,所以今天先约了表哥出来准备探探他的口风。”   “原来是这样,巧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别太伤心,对身子不好。”风轻语安慰道。   正说着,一个男子走上了二楼,看到了巧娘他们,竟然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表哥。”巧娘站起身来跟上来的男子打招呼。   尉迟娉婷看到来人也轻微的蹙了蹙眉,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名义夫君南宫斐然。   “你认识她们?”南宫斐然走到巧娘面前问道。   “表哥,上次我去买药被人偷了钱袋,就是这二位姐姐帮我解围的。”巧娘向南宫斐然解释了上次的事情。   南宫斐然心想,莫非她也没有那么的专横跋扈?   “老大,我们要不要换一桌?”风轻语问道。   “不用,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坐两桌。”尉迟娉婷说着自坐了下来,让巧娘也坐了下来。   “一家人?”巧娘疑惑的看着南宫斐然。   “巧娘,我成亲的事你是知道的。”南宫斐然说道。   “我知道,当时因为我在家替我爹守孝,所以未能参加表哥的婚礼。”   “那你该知道我是皇上赐婚和尉迟郡主成亲的。”   “恩,知道。”巧娘点了点头。   “你眼前的这位,便是你的嫂嫂了。”南宫斐然说着目光看向了尉迟娉婷。   “哎呀,这,竟然是太巧了,嫂嫂,竟然不知道上次就我的人就是嫂嫂呢。”巧娘有些激动。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菜走了过来。   “小而,这桌再添几个店里的招牌菜,添两幅碗筷。”南宫斐然吩咐道。   “好嘞,客官稍等。”   “嫂嫂?你们……没事吧。”巧娘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之间有矛盾,这时才明白,不然两人怎么会先后到同一家酒楼呢。   “没有啊,来,吃菜。”尉迟娉婷生硬的笑了笑,然后给墨墨夹菜。   “娘,我要吃鱼。”墨墨晃着脑袋说道。   “好,娘给你挑刺。”尉迟娉婷说着夹了一块鱼给墨墨剥,而另一双筷子却已经伸到墨墨碗里,把一块已经弄好的鱼肉放进了墨墨碗里。尉迟娉婷看了一眼南宫斐然,并不领他的情。   “谢谢叔叔。”墨墨乖巧的说。   “表哥,你的手怎么了?”巧娘突然问道。   尉迟娉婷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瞄了一眼,之见南宫斐然的左手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刀伤。似乎是个新伤,伤疤才刚刚愈合。   “哦,没什么,那天教训几个毛贼,没料到有几个耍诈,我不小心受伤,不过这样的伤口,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南宫斐然笑了笑,好像没事似的。   “为什么有很多呀,叔叔,你经常打架么?”墨墨好奇地问。   “对,叔叔得经常上战场杀敌。”   “为什么要杀敌呀?敌人是什么人?”墨墨不懂,甚至对战场这个概念,他都很模糊。   “墨墨,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尉迟娉婷说道。   “哦。”墨墨低下了头,往嘴里巴拉米饭。   “哈哈,你想知道的话日后叔叔慢慢给你讲哦。”南宫斐然说道。   “表哥,我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巧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徽亲王府今后就是你的家,你的舅父,大表哥,还有……嫂嫂,都欢迎你。”南宫斐然说的很爽快。   “那太谢谢你了,表哥。”巧娘激动地全身发颤。   “你回家把东西收拾好,我派人去接你,不需要拿太多,王府都为你准备好了。”   “知道了,表哥。”   尉迟娉婷觉得这顿饭吃的很纠结,本来是坑了十一皇子心情舒服才出来吃饭的,没想到遇上了南宫斐然,她现在开始期待这顿饭尽早吃完。 ☆、043、斐然的心思   好不容易熬到墨墨吃完了,尉迟娉婷实在觉得这个气氛很是尴尬,便说道:“我们还打算带墨墨去逛逛,巧娘,你就和你表哥再坐一会儿吧。”说着她便和风轻语一齐起身。   “那嫂嫂,我就不送了,过几天我去王府找你聊天。”巧娘也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所以说,在外面玩够了就早些回家。”南宫斐然不动声色的说道。   “看心情吧。”尉迟娉婷留下这句话后就和风轻语走下了楼,结了帐后才抱起墨墨走出酒楼。   “表哥,你是不是和嫂子闹矛盾了?”巧娘小心的问。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改日再跟你细说吧。”南宫斐然显然不想说他和尉迟娉婷之间的事情。   “表哥,我觉得表嫂人很不错呢。我知道,你肯定是嫌弃她有个孩子,虽然我也听到过一些她的传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流言毕竟是流言,我觉得她人还是很不错的,你不要误会了她哦。”巧娘说道。   “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南宫斐然轻声说道。   “既然这样,表哥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巧娘说道。   “嗯,记住,不需要太多,带着贴身衣物就行了,其他的王府都会为你准备。”   “记住了,那表哥,我先告辞了。”巧娘说罢也走了。   “尉迟娉婷……”南宫斐然独自坐在酒楼喃喃自语道,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似乎有些怅惘,可有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接着又不知不觉想起前日的事情,那日,他带兵在城外的校场演练他新创的阵法,中午时分才从城外归来,经过密林的时候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跑到他的马前求助。   来者声称是振威镖局的镖师,说送往聚仙客的货物被山上的土匪抢劫,还未全盘说出便倒地身亡。南宫斐然是何等的正气凛然,听到土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作乱,心下大怒,便着一小队兵士杀将过去。   一路上不断看到有镖师和车夫的尸体,心想真是一帮穷凶极恶之徒,待赶到的时候发现是好几车的货物,那些土匪正在艰难的往山上搬运。   那些土匪看到南宫斐然怒发冲冠的样子后惊觉是一队兵士,但看对方人少,并抱了侥幸心理和这些兵士真刀真枪的斗了起来。   南宫斐然有以一当十之勇,加上他带的这一队兵士都是自己亲手培养训练的,其阵势又是这些土匪所没有见过的,所以那些土匪很快便败下阵来。   但是南宫斐然宅心仁厚,所以在土匪的一个小头目跪地求饶时他心软了。   虽然在战场上他是不败的神话,是无情的战神,但那时对待敌人的态度,现在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总算是一国同胞,心下动了仁慈之念,打算放过他们,饶他们不死。岂料那个投降之人却是心怀鬼胎,看南宫斐然放松了戒备,猛地吹出一捧石灰,好在南宫斐然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是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之士,所以南宫斐然虽然暂时的眼睛受伤,但本能的用手一挡,手臂上挨了一刀,自己的佩剑却也已经刺穿那个小人的胸膛。   南宫斐然怒不可挡,手下之士也顿时怒火四起,杀的那些土匪片甲不留。   南宫斐然待冲洗好眼睛之后让兵士把几车货物拉进城。本想亲自把货物送去,但想到前几日和尉迟娉婷之间的误会,想想便作罢,于是雇了其他的车夫把那些货物送到。   想到这里,南宫斐然抬手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快好了。   “也罢,这道伤口,就当那日对你误会的弥补吧。”南宫斐然自言自语,又连饮下数杯。   “老大,听他的话好像是让你回去哎。”走在路上,风轻语小心翼翼的说。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动物,当着他表妹的面,他当然要显得很体贴了。”尉迟娉婷不在意的说。   “娘,我不是呐,我才不会为了面子委屈呢。”墨墨抗议道。   “哈,人小鬼大,你还只是个小男孩呢。”尉迟娉婷亲昵的刮了下墨墨的鼻子。   “等我长大就是男子汉了嘛。”墨墨拍拍自己的胸脯。   “哈哈,娘的小男子汉,小宝贝儿。”尉迟娉婷阴郁的心情又开朗起来。   “老大,你让逍遥收购了店,却低调的不打我们自己的招牌,那逍遥收购的洛阳城里的其他几家也一样么?”风轻语问道。   “洛阳城中的生意,我打算交给你和逍遥来打理。虽然每个店都有掌柜的,但是你们还是需要时常去看看,轻语啊,恐怕往后你和逍遥就会忙起来了。”   “忙些有什么。你总是要回王府的,等你和墨墨回了王府,我们与其闲着无聊,还不如忙些好呢。”   “王府?”尉迟娉婷轻声说道:“我看那个王府里已经没有我想留下去的理由了,也许他们兄弟和墨墨长得像只是巧合罢了。”尉迟娉婷似乎有些失望。   “哦?你已经打探过了么?”   “是啊,我曾问过他们,可是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一点印象。”   “那这样的话……”   “这样一来,我就得考虑什么时候离开王府了。”尉迟娉婷认真的说。   “老大,你说的离开,是像现在这样不住在那里,还是永远的离开啊?”   “你说呢?我和南宫斐然本就是毫无情分可言的,一张圣旨走到一起而已,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事情,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了。”   “老大,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王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过不了多久,老大你就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了。”   “有趣的事情还多着呢。”尉迟娉婷笑了笑:“比如那个燕小三。”   “老大,你觉得这个人回来么?”   “会的,肯定会。”尉迟娉婷斩钉截铁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也许这只是张老头不愿意卖地的说辞呀。”   “你想想,你给张老汉开出的价码,完全是很合适的,一般人为什么不接受呢?还有,他说的那几个人,我这几天都已经暗中探访了几个原来住在那得老邻居,这件事情从他们口中也都得到了证实。张老汉并没有说谎!”尉迟娉婷说道。   “那你怎么证明燕小三还会回来呢?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我猜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看,如果按照张老汉说的那样,假设他说的全是实话,那么这个燕小三也是在几年间才杀了张家的人,但他们死的时候全都是离开家不到两天时间,这就是说,这个燕小三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可他为什么要花几年的时间就盯着这一家?真的只是因为爱情么?何况那个女子已经死了,张家与他还有养育之恩。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尉迟娉婷肯定的说。   “那到底能有什么秘密呢?”风轻语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见到这个燕小三才能知道。”尉迟娉婷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我想一定和那栋宅子有关,一切就等这个燕小三来告诉我们吧。”   二人说着已经回到了聚仙客,这是店里面的工匠负责人过来说道:“二位老板,工期已经临近,最多还有三天,就可以竣工了。”   “如此甚好,估计三天的时间,按照逍遥的办事效率,可以我交给他的事情办好,那时候,我选几个店,一起开张。”   “哦,太好了,又有舞龙和戏曲可以看了。”墨墨高兴的说。   “乖乖宝贝儿,今晚还和轻语阿姨一起睡好么?”   “知道啦,你要去探索那个张家大宅和燕小三的秘密嘛。去吧,探索出来告诉我哦。我要先去找小白玩了。”墨墨说着跑开了。   “轻语,我先去房里休息一会儿。”尉迟娉婷说完也走上了楼。   回到房中,尉迟娉婷在床上盘膝而坐,调理了一下气息,然后拿下戒指进入空间打算继续去淘宝。   尉迟娉婷这次总算是走马观花的把整个空间里面都溜了一圈,里面的宝贝实在是让人咋舌。   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是用黄金做的,玲珑小巧,尤其是上面镶嵌的几颗鹅卵大小的钻石,更是光彩夺目。这么宝贵的盒子里面会有什么宝贝呢,尉迟娉婷想着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岂料里面的东西却让她大吃一惊。   原来里面的东西竟然只是两张破乎乎,脏兮兮的羊皮卷。   这是什么东西?尉迟娉婷疑惑不已,拿起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两张羊皮卷上没有什么文字,也凑不到一起,尉迟娉婷心下更是生疑,心里开始揣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不出一点端倪,于是只得作罢。把它们原放回小盒子里后尉迟娉婷带着这个疑问走了出来。   “娘亲,轻语阿姨教我做了点心,我也做了呢,你去尝尝吧。”不一会儿,墨墨便从门里探出小脑袋说道。   “哈哈,宝贝儿,好吧,娘去尝尝我们家墨墨的手艺。”   尉迟娉婷抱着儿子走下楼发现易逍遥已经起来了,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风轻语争论呢。   “娘,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捏的,本来想捏个小白,结果变成小猫了。”墨墨撅着小嘴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哈哈,不过味道很好呢。”尉迟娉婷尝了一口后夸奖儿子。   一家人就在欢声笑语中愉快的说笑着,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尉迟娉婷坚定地朝张家走去。 ☆、044、惊天秘密   看着尉迟娉婷走进了院子,张老汉忙起身走过来说道:“尉迟老板,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我老汉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   “张伯,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又说这话呢。”尉迟娉婷笑着说。   “哎……”张老汉直到自己多说无益,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开了。   尉迟娉婷走到房中,眼看睡觉还早,便在床上盘膝而坐,又开始按照那本书中的口诀修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尉迟娉婷练完后发现张老汉和张老太都已经睡下了,他们的房间中没有灯火,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张老汉和张老太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但是怪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当下不再多想,便铺好床铺,和衣躺下后静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除了风吹过的呼呼声在没有别的。   就在朦朦胧胧中,尉迟娉婷忽然听到房上有响动,顿时一下惊醒,开始警觉起来。可是侧耳倾听时,这声音又没有了。   尉迟娉婷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小心的走到窗子边,侧耳倾听,等了好久,终于又听到那声音,窸窸窣窣,很轻微很细小,若不是尉迟娉婷耳力好,恐怕是听不出来的。   尉迟娉婷正打算破窗而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破空而来,似乎是从聚仙客的方向而来。   还没容得仔细揣测,只听房顶上两条人影已经缠斗起来。   尉迟娉婷当下不再迟疑,推开窗户纵身一跃,反身轻轻一跃纵上房顶,只见月光下,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正在月光下激斗。   白色的那个人影正是易逍遥,一袭白衣在晚风的吹拂下宛若一只轻盈的燕子。易逍遥自尉迟娉婷进了张家就开始站在聚仙客离张家最近的一间房里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但似乎一只没有什么不对。可是易逍遥没有偷懒,虽然偶尔会有些倦意,但他还是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感觉黑暗中有个影子翻上了尉迟娉婷的屋顶,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个人影。易逍遥本来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等他发现那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支竹竿对着尉迟娉婷的屋子天窗上调整角度时他才发现那人拿的是“一箭穿喉”。   这个一箭穿喉其实就是在一支竹竿里放上暗器,通常是喂了剧毒的毒针,然后一扣动上面的弹簧,便射出很远,而且准确度很高,所以在江湖上是有名的杀手暗器。   易逍遥看到这里心里大叫不好,然后纵身一跃便赶过来和此人缠斗在一起。   黑色的那人脸上蒙了面罩,尉迟娉婷看不出是谁,加上二人斗得激烈,尉迟娉婷只是在一边看着,因为她还不至于和易逍遥联手来对付一个人,再说,她已经看出来了,易逍遥只是用了自己的七分功力。而那个黑影开始还能和易逍遥持平,可是渐渐地就力不从心了,已经明显落了下风。   突然易逍遥长剑一挥那个黑衣人向后顺势滚去,二人由房顶跃至院中。   尉迟娉婷连忙也随着跳入院中并站在了张老汉和张老太的房门前。她担心二位老人听到打斗声后会想要出来看看时被误伤,突然尉迟娉婷觉得身后的门打开了,然后一道凌厉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尉迟娉婷心下大惊,但她毕竟身怀绝技,当下顺势随着掌风超前跃出一丈开外,然后转身迎上双掌,结结实实的和来着对了一掌。   好凌厉的劲道,尉迟娉婷心里暗想,但手下却暗暗输送灵力,这才看清楚,与自己对掌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老太。   张老太与尉迟娉婷对掌之后,心中大惊,怎么会是如此雄厚的内力,而且这内力似乎不减反增,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袭来。   没多久,张老太便受不了这强大的掌力,只得撤掌。   “你们这是玩哪一出?”尉迟娉婷疑惑地问道,但手下却并没有停下动作,纵身翻起,几个灵活的翻越之后便跃至张老太身前。   张老太看自己功力万全无法与尉迟娉婷匹敌,而且看到易逍遥的一把利剑已经指在黑衣人喉间,当下喊道:“别杀他!”   而就在这时,风轻语也匆匆赶来。   “老大,我听到打斗声便赶了过来。”   “这里的事情我和逍遥可以解决,我们没事的,你回去照看墨墨。”尉迟娉婷说道,她怕这是一个陷阱。   “知道了。”风轻语说罢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尉迟娉婷看出她已经不会再出手,便走到黑衣人身边,一把扯下那人面罩,竟然是张伯。   “张伯,为什么是你们?”尉迟娉婷问道。   “老大,你说的那个张伯张太恐怕早已经不再人世了,这个人,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江湖上位列第四的杀手鬼影儿。”   “哈哈哈!不错,一剑逍遥易逍遥,不错,今日败在你的剑下,我鬼影儿输的心服口服。”张老汉说着把手伸到耳朵背后。   尉迟娉婷清楚地看到她从脸上扯下了一张皮,而此时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满脸沟壑,写满沧桑的张老头,而是一张俊俏的男人脸,看样子也只是三十左右。   “那么这位,应该就是魅影儿了吧。”尉迟娉婷转身向张老太说道。   “哼,到了这一步,既然被你们识破,我们便也没什么好说。”张老太说着也想张老头一样,从脸上撕下了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但仍不失花容月貌的冷艳胎子。   “雌雄双煞,果然名不虚传。”尉迟娉婷轻声说道。   原来,这二人便是江湖位列第四第五的夫妻杀手,雌雄双煞。   “我很有兴趣听听你们夫妻在这里的故事。”尉迟娉婷说到。   易逍遥撤下长剑,宝剑入鞘,然后说道:“怪不得江湖上找不到雌雄双煞,谁也想不到杀手榜上的龙头老大竟然在这里隐姓埋名卖起了馄饨。”易逍遥说道。   “尉迟老板,果然好身手,自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你的武功决不再我们夫妻之下,今日一见,果然令人佩服。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会告诉你,但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你们。”   “请讲。”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鬼影儿的?我从前并没有同你交过手,你不可能单单只凭招数看出来吧。”鬼影儿问易逍遥。   “你在房顶上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要知道,你使用的是一箭穿喉,这个暗器在江湖上毒辣为人所不齿,但在杀手,却是炙手可热,所以我当时就怀疑你是一个杀手。和你过招之后,我就可以把杀手锁定在杀手榜前十个里面,知道魅影儿出来帮忙,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魅影儿,但能与我们老大对上一掌但还没什么问题的人,武功自然不会低,况且你们的易容技术一流。所以你们两个,让我很容易猜到了是雌雄双煞。”易逍遥解释道。   “原来如此。好吧,尉迟老板,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鬼影儿倒是很爽快。   “就从燕小三说起吧。”尉迟娉婷说着走到院中石椅前坐下。   “燕小三就是鬼影儿,鬼影儿就是燕小三。”   “这么说,燕小三,是真有其人了?”   “不错,我就是燕小三,燕长空家的小童。”   “燕长空?”易逍遥和尉迟娉婷都惊声叫了出来。   原来,燕长空是曾经的武林盟主,只是突然在一夜之间,全家被人灭门,一家老小七十多口全部被杀。竟然没有人有一点线索。   “不错,我知道你们很惊讶,燕家上上下下七十八口,除了我,无一幸免,都死了。”鬼影儿的眼眶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但转瞬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我父亲是燕家的大管家,我则是少爷的书童,而害的燕家家破人亡的,就是张如海,也就是你所知道的这个张伯的兄长。”燕小三不紧不慢的说道,眼中却慢慢的透出恨意,如寒冰一般。   尉迟娉婷不禁和易逍遥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张如海是有名的富商,大家都知道他和燕长空是结拜兄弟,燕长空对她这个不懂武功的结拜弟弟很是喜欢,没想到竟然会是他最信任的人杀害了他的一家。   “听说这个张如海是不会武功的,怎么……”尉迟娉婷说道。   “表面上不会武功,文质彬彬,道貌岸然,只是一心经商,从不过问武林之事。所以老爷才会对他没有一点防备,将几十年的武功秘籍尽情的呈现给他看,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他听说老爷得到了一幅藏宝图,便起了歹意,在老爷过寿那天,买通了几个燕府里的败类,在当晚的酒菜里下毒,并当着老爷的面杀了少爷,老爷火气攻心,加上毒药发作,竟然没多久就死了,张如海把燕家大宅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能找到那张藏宝图,一气之下便放了一把大火把燕府烧了。然后从此隐姓埋名在这洛阳城里安心做起了生意。” ☆、045、又添两个得力帮手   “既然他在酒菜里下了毒,为何你却没死?”尉迟娉婷问道。   “那日少爷在城里为老爷定了礼物,我早早就去取,回来的时候半路上碰到了张如海,他见我没死,先是一惊,我看我对燕家发生的事情还不知情,便镇定的告诉我燕家一惊化为一片火海,我当时却对他没有一点儿怀疑。”燕小三说着这话,脸上都是悲愤。“只恨我那时年轻,但也是因为我对他毫无怀疑,所以他收我为养子,表面上对我很好,还一直名声在外的帮我查是谁对燕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但他实则一直暗中监视我,还总是想旁敲侧击问我是否知道那张藏宝图的下落。”   “为了藏宝图,恐怕这就是他不杀你的原因了吧。”易逍遥说道。   “不错,我爹是燕家大管家,我虽然说是少爷的书童,实则是好朋友,他觉得我总会知道些什么,所以一直没有杀我。”燕小三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是你后来却杀了他?”尉迟娉婷平静的说。   “那狗贼做下如此不耻之事,我岂能放过他!他一直不知道我其实会武功,因为我不仅是少爷的书童,还是他的陪练。只不过在张如海的监视下我一直没有大把的时间去练武,每天只能等到他熟睡以后才能练习一会儿。”   “那么你杀他全家又是何必呢。”易逍遥问道。   “哼,杀人有时候需要理由,有时候却不需要,起初我确实是对那狗贼的女儿心动过,可事实却不是我为了什么武林秘籍抛弃她,而是被张如海生生阻断。为了她,我也曾想过放张如海一命,哈哈哈,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他生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我一怒之下便杀了他全家。至于张府上其他的人,我倒没想杀他们,直到后来从从管家口中听说张如海要找的宝藏,和这个宅子有关系,所以他才出重金买下这个宅子并让一家老小都住在这里。”   “这些就不用说了吧。”魅影儿制止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我要是还不能一吐为快恐怕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鬼影儿似乎有些伤感。   “你的苦衷,我都知道,你又何必……”魅影儿突然温柔的看着鬼影儿,眼中荡漾着无限温暖和怜爱。   “一剑逍遥的名声我们都是知道的,他绝不是那种鸡鸣狗盗之徒,那么他的老大更不可能,尉迟老板的为人这些天我们都已经观察到了,所以不必担心。而且,我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不用再牵绊你我,我们可以做一对自由的鸳鸯。”鬼影儿走到魅影儿身边,握住她的手,柔情的说。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尉迟娉婷问道。   “别忘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一张藏宝图!老主人燕长空确实有藏宝图,但却不是一张,而是一部分。”   “一部分?”易逍遥有些疑惑。   “不错,是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那是老爷无意中得到的,但是江湖上却吵得沸沸扬扬,那时候老爷不让少爷掺和这个事情,少爷却偏偏想知道,我们曾偷偷跑到老爷的书房看过那张藏宝图,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大概巴掌大的一点。”   “可是后来张如海却没有找到。”易逍遥问道。   “他当然找不到了,老爷知道这个藏宝图迟早会给燕家带来杀身之祸,所以就在他生辰前一天,他发现了少爷已经偷偷看过了,便当着少爷的面把那块藏宝图烧了。可是少爷不甘心,他曾和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回忆那张藏宝图的样子及上面的东西,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杀戮还是来了,竟然来得如此快……”鬼影儿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副不忍目睹的画面。   “那和这间宅子有什么关系?你们夫妻又为何在此?”尉迟娉婷问道。   “我当时只是杀了张如海和他亲近的几个人,但张如海虽然不过问江湖之事,却在江湖上声明以远,况且他是我名义上的养父,很多人为此追杀我,我在一次追杀中身受重伤跌下山崖,幸亏小翠救了我……”鬼影儿说着亲切的把魅影儿搂在怀中。   原来这个魅影儿的闺名叫小翠。   “那时我刚刚跟随师父开始在杀手这个圈子里混,没什么名气,看到你浑身是血,身上又很多处都受了伤,便救下了你。”魅影儿说道。   “后来我们日久生情,但生活的重负还得继续,我早对人世间没什么留恋,我们便一起做起了杀手的买卖。”   “直到一次碰上一个大主顾,但那起买卖却和张家大宅有什么联系,我细查之下原来这张家大宅中还有一份藏宝图,也是张如海用不轨手段得来的,很多人觊觎,便不断有人出重金杀死张家大宅里其他的人。”鬼影儿顿了顿接着说:“因为这张藏宝图,我失去了亲人,朋友,所以我和小翠商量,那时我们的名声已经大振江湖了,但我们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早想安定的作对平凡夫妻,于是杀了张家其他人,在此隐姓埋名。”   “这么说你们在此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人再次打宝藏的主意,要让这段江湖尘世随着时光湮没?”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这些年来表面上没有人为难我们夫妇,但实际上暗地里有多少人想得到藏宝图,我们夫妻在这张家大宅里确实找到了那另外的一部分,但是已经被我们烧毁了。江湖上纷纷扰扰多少事,这件事情迟早会被湮没的。”   “那你们夫妻有什么打算?”   “我们淡薄名利,飘荡江湖,只羡鸳鸯不羡仙。”鬼影儿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魅影儿,微微笑着。魅影儿眼中也是无限柔情。   “三哥,这么多年了,也许今天,这件事情终于可以平静了,往后,我们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吧。”   “不错,小翠,我要陪着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怪不得我查了高手榜上燕姓的那些高手每一个能和张家有关系,原来大名鼎鼎的鬼影儿就是燕小三。”易逍遥无奈的笑了笑。   “哈哈,今日真是痛快,总算和天下第一剑切磋,果然名不虚传。”鬼影儿抱拳道。   “过奖!”易逍遥回到。   “如果你们没有更好的计划,我倒是有个想法……”尉迟娉婷对雌雄双煞说。   “尉迟老板请讲。”鬼影儿客气的说。   “如果二位不介意,还可以操起老本行,但不再是只拿钱不论任务的杀人法。任务由我来接,合情合理才接,绝不滥杀无辜,但是任务却得由你们做。”   “这……”雌雄双煞对望了一眼,然后鬼影儿说道:“承蒙尉迟老板抬爱,我们从前是迫于生计,但却是不想滥杀无辜,既然现在有尉迟老板这句话,我们便甘心受命。”   “如此甚好,你们夫妻情谊比天,我也很是尊敬二位,可是我这个杀手联盟,还得靠二位给我打出名号。”尉迟娉婷点头笑道。   “尉迟老板放心,交给我们就是了。只是我们也要每日在这听命么?”   “那到不用,我想不管你们在哪里,逍遥总是找得到吧。”   “哈哈,只要目标明确,还真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易逍遥又开始沾沾自喜。   “也不用劳烦易公子,我们每隔十日回来一次,亲自向您报道。”魅影儿说道。   听到魅影儿如此说,鬼影儿自是没有异议。   “如此甚好,哈,没想到这么轻松又解决了一件武林大事。”尉迟娉婷笑道。   “啊,那没什么的话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困死了。”易遥遥说着打了两个哈欠。   “我们明日便会离开这里,十日后回来向您报告,肯定会将杀手联盟的名号远播在外。”雌雄双煞说着向尉迟娉婷抱拳道。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回到聚仙客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尉迟娉婷还在想燕小三说的这件事情,没想到,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竟然有如此情怀,而他们夫妻之间,那种不羡鸳鸯只羡仙的豪情更是让人佩服。虽然尉迟娉婷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不一定都是说的多的人就对,很多事情都有障眼法,有时候可能连你自己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但当你用心去感受一件事情,去感受一个人,只有感觉,可能才能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回到聚仙客,二人轻声的上了楼,但是经过风轻语的房间的时候,门还是一下打开了,风轻语正一脸焦急。   “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没事吧。”风轻语问道,她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问题。   “啊,杀了我吧,老大,你跟她慢慢解释吧,我先去睡觉了。”易逍遥说着快速的跑回自己的房中。   “墨墨呢?”尉迟娉婷问道。   “还在睡呢,一直睡得很香。”   “我知道不告诉你你今晚肯定觉都睡不好的。”尉迟娉婷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我们去下面谈吧,确实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尉迟娉婷说着和风轻语走下了楼。   烛光下,尉迟娉婷耐心的把事情发展的始末都向风轻语解释了一遍,竟然不知不绝中天色已经微微泛亮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风轻语听完后不禁感叹道。   是啊,换做谁都不能轻易地相信这件事情。   “居然会有个宝藏,现在还是个谜?”风轻语问道。   “听燕小三的意思似乎是这样。”   “老大,那你对这个宝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么?”风轻语不怀好意的笑着。   “哈哈,宝藏?我已经坐拥金山银山了,还干嘛要费心去寻什么宝藏。”尉迟娉婷摇了摇头,其实她对宝藏本身是不感兴趣的,但她却对寻找宝藏这个事情还是挺有兴趣,只是她不想把太多的事情浪费到别的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墨墨,他的宝贝儿子,还没有揭开他的身世之谜呢。 ☆、046、暧昧   聚仙客的休整终于竣工,尉迟娉婷一行人都非常高兴。   现在的聚仙客,规模是原来的三倍有余,尉迟娉婷投了重金,从里到外都是焕然一新,而在今天这个开业大吉的好日子,前来道喜的人自然是不少。聚仙客的生意做得很广泛,来着不乏商旅僧孺,达官贵人,大伙都对这个聚仙客赞不绝口。   “老大,要我说啊,就没必要这么急着开张,城内有名的店面百分之四五十都被我买下来了,到时候来个连锁店面大开张,那该多好,那阔气,那场面,哈哈,不敢想象呀。”易逍遥和尉迟娉婷坐在楼上的雅间里,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底的兴奋却是溢于言表。   “逍遥啊,我跟你说过,我们要尽量低调行事,现在这个聚仙客已经有多少朝中大臣眼红了,若不是我和恭亲王府、徽亲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像十一皇子南宫泉赫那样的无耻之徒,不知道回来多少。”   “哼,难道我们怕他们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易逍遥阴笑道。   “你有点正行好不好。”尉迟娉婷瞪了他一眼:“我们这是正经生意,可不是黑店。”   “怎么了老大,我们不是杀手联盟吗,让我装个酷都不行啊。”易逍遥委屈的说。   “就你这样没个正行,我原本还打算把杀手联盟的事务都交给你去办呢。而商行这些事务,则有轻语来主持。”   “交给我吧,交给我吧,老大,我办事那效率,没说的啊,杀手联盟总负责人,多帅啊。”易逍遥咧嘴一笑。   “好啦,你快去帮帮轻语招呼客人吧,今天会很忙的。”尉迟娉婷正说着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柳若眉,那个他从淫贼郭屠夫手下救出的女子。   只见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一身烫花鎏金紫貂裘,刚毅的脸庞却充满不羁和洒脱。右手摇着折扇,左手背在身后,正和柳若眉朝楼上雅间走来。   尉迟娉婷迎了出来,柳若眉远远就认出了她,忙几步走上来拉着尉迟娉婷的手说道:“尉迟姐姐,你还记得我么?”   “柳姑娘,我当然记得了。”尉迟娉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时身后的男子也走了过来。   “哥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尉迟姐姐,那日就是他和南宫辅仪公子从郭屠夫手下救了我。”柳若眉向男子说道,这是又转过身对尉迟娉婷说:“尉迟姐姐,这位是我的哥哥。”   尉迟娉婷细看之下,二人眉宇之间透出的气质果然有几分相似。   “在下柳清风,多谢姑娘相救,舍妹才能免遭一劫。”柳清风欠身作揖,说话声音不大,但字字刚劲有力,优雅得体不失风度。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来,里面请。”尉迟娉婷说着带路将二人往里面的雅间走去。   “我是从南宫辅仪那里打听到尉迟姐姐今日的开张大吉的,他还说他和世子也会前来呢。”柳若眉坐下后说道,显然她并不知道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正在闹矛盾。   听了这话,尉迟娉婷心里有些不悦,哼,我开我的店,谁要他来凑热闹。   尉迟娉婷脸上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柳清风的眼睛,当下环顾一下四周说:“果然环境优雅如斯的只有聚仙客了,如今经过这番整修更是美得如诗如画,看来我以后会常来了,尉迟姑娘不会不欢迎吧。”   “那怎么会,相逢便是缘,更何况二位今日前来捧场,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说着尉迟娉婷便招呼小二进来吩咐道:“吩咐下去,尽快将店里的招牌拿手好菜端上来,再给这位柳公子来二两陈酿女儿红。”   “是,老板。”伙计答道。   “那你们就多坐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尉迟娉婷向柳家兄妹二人说道。   “姐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柳若眉说道。   看着尉迟娉婷婀娜的背影,柳清风轻声说道:“这个就是当年因为不守贞洁坏了恭亲王府声誉而传的满城风雨的尉迟娉婷?”   “哥,你干嘛还提这些个陈年旧事?”柳若眉颇有些不悦,尉迟娉婷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女人向来都是把自己的名节看的很重,这样一说,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啊?   “没什么,我只是今天才见到她本人,虽说传言不可信,但是今日见到她,才知道传言是多么的离谱。如此一个美人儿,就是怎样的人,舍得对她恶言中伤。”   “哥,你该不会是对尉迟姐姐有意思了吧。”柳若眉坏笑着问哥哥。   “哈哈,瞧你说的,她现如今是徽亲王府的小王妃,我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嘻嘻,像尉迟姐姐那样人见人爱的美女,哥哥你对他动心我也原谅你哦,可是你还是不要这么不切实际的好,爹爹正在给你张罗着找个公主什么的呢。”柳若眉俏皮的说。   柳清风一听这话顿时黑了脸,也不再说话。   要说这柳清风,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父亲是朝中大臣,官居丞相,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柳清风又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宫中御林军总统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柳丞相一心要给自己的这对儿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柳清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宫中很多王公大臣的女儿都对他心动,奈何他却一直没有看上眼的,也不知为何,今日再次却对尉迟娉婷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尉迟娉婷看着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生意十分红火的样子很是高兴。可是想到刚刚柳若眉说南宫斐然和南宫辅仪回来,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是讨厌,虽说她和南宫斐然无夫妻之实,但因为上次被他误会的事还是不想见他。   尉迟娉婷正在出神,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墨墨。   “娘亲,那个神医叔叔来了,在那边呢。”墨墨指了指门口。   “南宫辅仪?”尉迟娉婷心道,正在想这两个人就来了,当下问墨墨:“他们两个人么?”   “什么两个人?只有神医叔叔一个人,如果他带来的花也算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们就是两个人了。”墨墨一本正经的说。   “一个人?”尉迟娉婷心下疑惑,难道南宫斐然也嫌见面太尴尬所以没有来?嗯,那正好。话虽这么说,可是尉迟娉婷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心里似乎有一点失落。   墨墨领着尉迟娉婷到一楼的一个角落位置,南宫辅仪正坐在那里喝茶,看到尉迟娉婷过来连忙起身。   “哈哈,尉迟郡主,恭喜恭喜,祝你生意越来越红火。”南宫辅仪的脸上似乎镀上了一层红晕。   “神医亲自来给我祝贺开张,真是不胜感激啊。”尉迟娉婷回道。   “哈,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吧,太生疏了。”南宫辅仪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也不要再叫我什么郡主了。”尉迟娉婷笑着说。   “算起来,我比斐然小些,理应称呼为你嫂子,可是……”南宫辅仪突然欲言又止。他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不愿这么称呼尉迟娉婷。   “那你还是直接我叫的名字吧,这样你不尴尬我也不难为情。”尉迟娉婷依然是笑着说。   “你们大人好麻烦,连怎么称呼都要讨论半天。”墨墨不满的抱怨。   “对了,娉……娉婷。”南宫辅仪说着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你开业大吉,我也没什么好送来祝贺的,这盆兰花,便当做我的礼物吧。”说着推了推桌子上的一盆植物。   尉迟娉婷这才仔细观察,一盆不大不小的兰花,绿意盎然,很是清新。   “这盆兰花不是一般的兰花,这是我从千万株不同兰花中精心培育出来的,这株植物看似和别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散发出的幽香有助于人醒脑提神,活血舒筋。呵呵,我也就只对这个在行,所以就把它送给你吧。”   “谢谢叔叔。”墨墨抢先道:“叔叔,你的医术真的好高超耶,我要是向你拜师学艺你要我么?”墨墨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要了,墨墨你这么聪明可爱,就看你娘是不是同意喽。”南宫辅仪看了看尉迟娉婷。   “墨墨喜欢什么我都支持的。”尉迟娉婷确实是如此,从小到大,凡是墨墨感兴趣的东西,她都会尽量满足他。   “那可太好了。”南宫辅仪说道,然后面色突然变得有些犹豫,然后吞吞吐吐的说:“娉婷,斐然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的,只是我等他的时候他突然派人来告诉我有急事不能来了。所以我想你别误会他,他肯定是有急事才不能来的。”   “哦。”尉迟娉婷似乎并不在意:“他来不来都无所谓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徽亲王府,南宫斐然正坐在花凝眸的床边,小心的帮她擦去头上的汗。   “凝眸,还是觉得不舒服么?我看我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南宫斐然神色担忧地说。   “不用了,我时常这样的,只是胸口有些闷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斐然,你还是去姐姐那里看看吧,毕竟今天是她的新店开张的日子,你不去,恐怕不好吧。”花凝眸情真意切的说。   “没有关系的,她是不会在乎我是否会去的,倒是你,我怎么放心的下。”南宫斐然为花凝眸的甚解人意感到很满足,她似乎从未向自己要求过什么,还事事都为自己着想,此生得一如此妻子,真是夫复何求。   南宫斐然心中无限感动,但是想到尉迟娉婷,本来今日和南宫辅仪说好一起去给她道喜的,顺便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回王府,毕竟已经是他的过门妻子,总在外面不好,可是就在出门的时候突然花凝眸的贴身丫鬟来找南宫斐然,说花凝眸胸口痛的不行,南宫斐然心疼不已,便派人去告诉南宫辅仪自己去不了了,一直陪在花凝眸身边。   可是现在又想到尉迟娉婷,算了,改日顺道去看看她,并让她回府吧,当下把怀中的花凝眸又抱紧了些。 ☆、048、斐然的心意   “十一皇子这么做,意欲何为?”南宫斐然义正言辞的问道。   “殿下……殿下嫉妒聚仙客的生意,还有,为了报上次在赌坊里失面子的仇……”那个领头人吞吞吐吐的说。   十一皇子?赌坊?报仇?失面子?   这都是些什么啊,南宫斐然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这些天在外面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连十一皇子的面子都不给?南宫斐然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要比自己想的坚强得多,厉害得多。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尉迟娉婷说着走到其中一个人跟前,解开了他的绳索,然后对那个人说:“你回去,告诉十一皇子,他的人在我这里,明天让他带足了银子来领人,要是明天黄昏以前还不见银子的话,我便带着这几个人去大理寺卿。滚吧。”   南宫斐然听到尉迟娉婷的安排,心下大惊,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谁都知道被人抓到了把柄,十一皇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这些人是他派来的,而尉迟娉婷也压根不提这个事,只是让十一皇子带钱来赎人,十一皇子肯定不愿意,那么尉迟娉婷就会送这个几个人去大理寺卿,纵使十一皇子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把大理寺卿上上下下打理好而不走漏一点风声。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几个皇子都争先表现希望能有望胜任太子,定会有人抓着这个事情不放过十一皇子,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纵使无奈,也还是会乖乖的带钱来。尉迟娉婷这一招可真是让十一皇子无计可施啊。   “逍遥,把他们几个关到柴房里严加看管。”尉迟娉婷示意易逍遥把其他几人带下去。   易逍遥把那几个人关起来后径自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   “世子,回去太晚恐怕不好吧,会有人担心的。”尉迟娉婷说道。   “你这是赶我走么?”南宫斐然反问道。   “如果想来喝茶品酒,请在明日赶早。”尉迟娉婷面带笑容。   “怎么说我也刚刚帮了你的忙,连口酒都没喝够就让我走么?”南宫斐然倒对她起了兴趣,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神秘多了,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原来世子是嫌酒不够啊,那没问题,聚仙客最不缺的就是酒了。”尉迟娉婷说着又起身烫了一壶酒。   “你在这里……还好吧。”南宫斐然酝酿了很久才问出来。   “当然很好了,好的不能再好。”尉迟娉婷笑的如阳光一样灿烂。   “我是想说,觉得累的话就回家吧。”南宫斐然也淡淡的说。   “回家?什么家?”尉迟娉婷问道。   “你就别这样了好么?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却有夫妻之名……”   南宫斐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娉婷打断:“怎么,怕我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丢了你的面子?”   南宫斐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说道:“不是,我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累了的话就回家吧。”南宫斐然心里知道,他记恨尉迟娉婷,只是因为皇上的突然赐婚以及听到的各种传闻,但现在见识过尉迟娉婷的为人之后,觉得这个赐婚反而是对她很不公平。她的财富,也许要多过自己,她对自己,真的无所求,可是自己好歹还有花凝眸这个心爱的人相伴,可是这个女人除了那个飞来横祸的孩子外什么都没有,所以自己才会觉得惭愧。   “世子这话言重了。我们婚前不是就已经约法三章了么,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面对南宫斐然突然地关心,尉迟娉婷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想我们之前有点误会,如果我的言辞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还希望你原谅我,我当时,也许只是气昏了头。”南宫斐然自己也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一向孤傲,几时会对别人道歉?但这是竟然不知什么原因,让他忍不住对尉迟娉婷说出真心话,也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   “什么误会?我已经不记得了。”尉迟娉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一个人带着墨墨熬过那许多艰难的日子。   南宫斐然看出了尉迟娉婷并不想和他交谈,当下只得叹口气站起身来,然后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些才是。”   “世子慢走,不远送。”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走出了聚仙客,这才站起身回到自己房中,看到尉迟娉婷回来,风轻语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尉迟娉婷看着熟睡中的墨墨,这是她最大的欣慰,儿子很乖很懂事,但是躺在床上,尉迟娉婷久久不能入睡,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南宫斐然,显然他不是无意中经过此地,同时也幸亏他的进过,聚仙客能免于这次火灾。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到这里呢?难道就是为了对自己说那几句话?而自己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对他是不是太刻薄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尉迟娉婷才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   翌日早晨,徽亲王府。   南宫斐然早早就起来了,到院中锻炼身体,正好看见大哥南宫斐卿正在院中看书。   “大哥,早上好。”南宫斐然向大哥打招呼。   “你昨天晚上回来晚了吧。”南宫斐卿问道:“巧娘昨晚来的,我都已经安顿好了,她本来想见见你,但是等了很久你都没来,所以我让她先休息了。”   “啊,是啊,昨晚回来的有点晚了。”南宫斐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说。   “你有心事?”南宫斐卿问道,他们兄弟情深,彼此之间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昨晚当差,回来的时候我去了聚仙客。”南宫斐然犹犹豫豫的说:“之后看到有人想放火,便大打出手……”   “那,尉迟娉婷知道么?”南宫斐卿问道。   “后来自然是知道了。”南宫斐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是她对我的态度却依然很冷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女人嘛,有很多种。”南宫斐卿说道:“有的女人外表柔弱,内心坚强,有的女人外表坚强,可是内心柔弱。”   “那么你觉得尉迟娉婷是属于哪一种的?”南宫斐然问道。   “五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她就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也柔弱的女子,而现在,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强者,一个外表坚强,内心也坚强的真正的强者。”   南宫斐然正在咀嚼着兄长的话,南宫斐卿又开口:“其实你仔细想想,她由一个纯真的少女被人玷污,失去了小心守护的唯一的爱情,又被世人耻笑,家族蒙羞也看不起她,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生下了孩子,这是女人的天生的母性。这些年,虽然我不知道她承受过些什么,但是我肯定,她承受的很多东西,也许我们都比不上。”南宫斐卿肯定的说。   听到兄长的这番话,南宫斐然心里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这些他自己也想到了,自己却单纯的因为赐婚的事情迁怒于她,对她实在是不公平。   “对了,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南宫斐卿问道:“据我所知,整个洛阳城的七大校场里,似乎没有一个人能伤到你吧。”   “你说这个呀,不是在校场里受的伤。”南宫斐然又回忆起了那日的情景,于是说道:“只是那日打发山上土匪时中了一个家伙的暗算,不过已经被我砍了。”南宫斐然说的很轻松。   “怎么好端端的碰上土匪了?”南宫斐卿问道。   南宫斐然便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跟南宫斐卿说了一遍,却被正好走过来的巧娘听在耳里。   “这么说你还总是能恰巧帮她啊,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呢?”南宫斐卿笑着说。   南宫斐然正要答话,却看见前娘端着什么走了过来,便对巧娘说道:“表妹,昨晚休息的好么?”   “再好不过了,自爹爹去了以后,昨晚是我睡得第一个安稳觉呢。二位表哥,我让厨房煮了莲子粥,你们趁热喝吧。”巧娘说着把粥端到了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兄弟面前。   “这些事情你吩咐下去让下人做就好了。”南宫斐卿说道:“你在徽亲王府怎么说也是个主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   “呵呵,妹妹为哥哥煮碗粥而已,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的,你们就别客气了。”巧娘笑道。   “哈哈,倒成了我们客气了。”南宫斐然说着端起了粥。   “表哥,二嫂怎么总不在府里啊?”巧娘问道。   “这是个很复杂的事情,我看你二哥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的。”南宫斐卿抢先回答。   “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二嫂有个孩子么?她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过一些,可是见到她本人后,你们觉得她是传言中的那种人么?”   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都没有说话。   “所以说,只要真心相爱,过去那些传言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巧娘说道:“二哥,有什么话你要是不方便说,我倒是可以帮你传话什么的,但这要看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让二嫂回来?”   “我……”南宫斐然其实是想的,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不出来。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不明白么?”南宫斐卿笑道。   “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巧娘也笑道。 ☆、047、隐藏的关心   聚仙客的生意一直好的没话说,而尉迟娉婷的野心可不止这些,所以当易逍遥告诉她所有的目标店铺都已经到手了时,表面上很平静的尉迟娉婷内心还是还是很激动的,因为像她这样手握全国众多著名店铺的人毕竟是少数。   “老大,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下行不行啊。”易逍遥谄媚地说。   一看就知道没好事,但是尉迟娉婷还是很有兴趣知道易逍遥到底想干什么。   “说吧。”尉迟娉婷靠在二楼阳台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你知道的,我收购的店里,在城东,有一个幻彩胭脂店,我能不能负责那里的生意啊。”易逍遥笑眯眯的说。   “噗”的一声,一边的风轻语把刚喝道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   “干嘛,有那么好笑么?”易逍遥黑着脸问。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原来是想管那个胭脂铺子,哈哈,大男人去管个胭脂铺子,笑死人了。”风轻语乐的捂住了肚子。   “哼,你就笑吧,下次你来买胭脂我可不卖给你。噢,等等,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女人,你不用胭脂的。”易逍遥以牙还牙。   “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在说一遍。”风轻语顿时换了副表情,作势就要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哼,不和你说了,我和老大说。”易逍遥冲风轻语做了个鬼脸后转过头,马上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么我就答应你吧。那个铺子生意原本就不错,有你这个帅哥在那里估计女孩子才更愿意去。不过你别忘了,过些天雌雄双煞回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你负责。”   “放心吧,老大!哈哈,还是老大好!”   “轻语,你呢?”尉迟娉婷问道:“你看好那间铺子了?”   “如果要我选的话我想去接手南记那间药铺,南记那间铺子可是洛阳城里最大的药铺了,在那里才能更有时间精力去钻研一些奇怪的毒症。”   尉迟娉婷当然明白风轻语的心思,她一定也是急于想治好墨墨的怪病,于是当下也应允了。   “娘,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当老板。”墨墨不服气的喊道。   “哈哈,娘的小心肝,你就陪在娘身边,你做这聚仙客的老板还不好么?”   “嗯,那好吧。”墨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逍遥叔叔和轻语阿姨有了自己的店还会回来看我么?”   “当然会了,我们只是白天去店里忙事情罢了,晚上还是会回来陪你呦。”风轻语在墨墨额头上亲了一下。   除了墨墨的病情,似乎一切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晚上尉迟娉婷哄着墨墨睡着后自己不久也渐渐有了睡意。   而她却不知道,就在离聚仙客不远的地方,几个人正在街角策划着什么。   “殿下吩咐了,这次事情一定得办好,殿下大大有赏。”其中一个人说道。   “老大,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时间再晚一点,把这几桶油浇过去,借着今晚的风势,定能将这聚仙客烧的一干二净。”   “哼,这样一来,殿下就能消除心头只恨了。”   原来这伙人是正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派来的,那日在至尊赌坊被尉迟娉婷狠狠地坑了一把,南宫泉赫很是不服气,气还没消又发现尉迟娉婷大张旗鼓的开张新店。而他自己在城中有好几家店铺,所以易逍遥收购别的店铺的消息很容易就传到了他的耳中。正在气头上的十一皇子顿时恼羞成怒,而手下心腹为了讨好主子便献上这一计,想要烧了聚仙客,南宫泉赫自知尉迟娉婷一行几个人都身怀绝技,一把火是烧不死他们的,所以他便同意了。   几个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其中的领头说:“你们两个先把这些油分散浇灌在店铺四周,一会儿风起时就点火。”   说罢几个人忙活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向聚仙客的方向走来,晚风中,男人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优雅帅气和眉宇间透出的王者气息,来着正是南宫斐然。   那日聚仙客开张的时候南宫斐然本来就想来,但由于花凝眸的原因耽搁了。今日在军营当差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的想来看看尉迟娉婷母子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毕竟她一个女人,要照顾孩子,还要忙生意,很不容易。   可是快到聚仙客的时候南宫斐然才发现,月光下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正在聚仙客周围浇灌着什么,南宫斐然心下生疑,看到聚仙客里面的灯火都灭了,想必是他们已经休息了,心下更是担心,忙快步走上前去,迎面而来的气味让他顿时意识到了这些人想干什么!   南宫斐然当下大喝一声,顿如黑暗中一只雄狮的怒吼。   几个人正心惊胆战的做事,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宫斐然的动作,当下被这声如洪钟的喝声吓住了。但注意到对方只是一个人时,那个领头人又恢复了神情:“喂,哪里来的野小子,快给我滚开。”说着凶神恶煞的挥了挥手中的刀。   南宫斐然皱了下眉头,看来又是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又得动手了。当下看见身旁的墙边立着一排竹竿,便随脚一踢,竹竿像射出来的箭一般朝着那人面庞飞去。   那人大吃一惊忙往一侧翻滚,才算闪开。   那人见南宫斐然不好对付,便恶狠狠的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哼,你倒是说说看,来看看我的胆有多大,是不是能被你吓死。”南宫斐然冷哼一声。   “不识好歹,给我上。”那人说着给两边的人使眼色,手下接到命令,遂抄起身边的刀便朝南宫斐然扑来。   南宫斐然不慌不忙,将腰间佩剑轻轻甩出,迎面而来的第一个人根本来不及躲闪,胸口重重的挨了一下,厚重的力道让他顿时飞出去几丈开外。   其余三人看见南宫斐然宝剑尚未出鞘就把自己人撂倒了一个,当下犹豫起来,但后面的领头再次命令道,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南宫斐然冷笑一声,看出了这几个人忌惮自己并不敢与自己交手,但奈何受人指使,当下也不下重手,用尚未出鞘的宝剑轻而易举的把几个人击倒,然后步伐稳健的朝那个领头人走去。   那人看见自己从十一皇子侍卫队里挑出来的几个人都不是南宫斐然的对手,一下慌了,但他还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慌慌张张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想赶快点火,那么如此一来,南宫斐然只能先救火而顾不上找自己的麻烦,另外也完成了十一皇子的使命。   南宫斐然看见那人掏出了火折子,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图,当下抽出长剑使劲一掷,那人还没来得及躲闪,手臂就感到一阵疼痛,手中的火折子也掉到了地上。只见自己的右手已经齐腕被削断,当下痛苦的呻吟起来。   啪,啪,啪。   聚仙客二楼上传来了清脆的掌声,随即又是一个男人略带调笑的声音:“剑法不错嘛。”   说着那人纵身一跃,便站到了南宫斐然面前,正是易逍遥。   原来南宫斐然刚刚发现这伙人大吼一声的时候,尉迟娉婷一行人就发现了,易逍遥本想出手,但被尉迟娉婷阻止了。因为当她看清了那个人是南宫斐然的时候,便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了,却等着我出手?”南宫斐然冷冷的问。   “非也,要是没有南宫公子的提醒,恐怕聚仙客真的是要灰飞烟灭了。”易逍遥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世子里面请。”   南宫斐然有些不悦的走了进去,易逍遥则拿着绳索把那几个人捆了起来。   走进聚仙客只见尉迟娉婷已经在一个桌子前坐稳,正在斟酒,而此时风轻语正在房间里照顾墨墨。   南宫斐然目光落在尉迟娉婷,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感谢的话空洞而没有意义,我就不多费口舌了,我的感谢之意就用这杯酒表达吧,我敬你。”尉迟娉婷将一杯酒递到了南宫斐然面前,自己仰首一饮而尽。   “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南宫斐然说着自己也轻抿了一口酒,说道:“那么这杯,我回敬你。”   “你深夜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尉迟娉婷很是疑惑。   “军中当差到现在,顺路经过,发现他们几个图谋不轨,便路见不平而已。”南宫斐然说的轻巧,也没有说是故意经过这个地方。   但是即使他不说,尉迟娉婷也知道,城外的军营在什么地方,徽亲王府又在什么地方,说顺路经过此地,真是太可笑了。   “老大,我把人绑来了。”易逍遥说着又踹了旁边的一脚,五个人被易逍遥五花大绑的进了聚仙客。   “聚仙客与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尉迟娉婷问道。   几个人唯唯诺诺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领头人身上。   尉迟娉婷仔细看了看那个领头人,她便记了起来,在她还没有接管聚仙客之前,十一皇子带着人来抢店的时候就有这个人,所以尉迟娉婷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你是那只手也不想要了么?”南宫斐然看那个人不说话,便问道:“你这么想当哑巴,不如就割掉你的舌头,刚才你不是很神气么?”   “别……我说……我说……”那个领头的软了下来:“我家主人是十一皇子……”   尉迟娉婷早已料到,但南宫斐然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十一皇子。 ☆、049、杀人灭口   “看你们说说笑笑的样子,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花凝眸听见几个人的笑声,也凑过来。   “没什么,哥哥们在给我说好玩的事情呢。”巧娘巧妙地岔开了话题,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加上尉迟娉婷为她解过围,让她心里只承认尉迟娉婷这个二嫂,而对花凝眸一点好感都没有。   “想做我的二嫂?怎么看你都是为了我表哥世子的身份来的,哼,你赶走了二嫂,我便偏要让他们和好。”巧娘心里想着。   聚仙客里,二楼的会客厅,房中气氛紧张。   只见尉迟娉婷坐在当中,正端着茶静静的品味,而坐在她一边的正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地上还跪着五个人。当中一个是昨晚让尉迟娉婷放回去送信的,后面四个还有五花大绑的,正是被尉迟娉婷关起来的那几个。   只见十一皇子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个人,然后转头马上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尉迟郡主,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啊,我昨晚已经仔细的问过他了。”南宫泉赫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个昨晚被放回去的人,接着说:“上次你们几个在赌坊赢了钱,他们几个以为我不高兴便想讨好我,所以才做出这等事情,郡主你大人大量,这件事情就不要到处宣扬了。”南宫泉赫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陪笑着。   “呵呵,怎么会呢,我就知道他们几个一定是打着你皇子的名号到处干坏事,我要是听信了他们的一面之词不早就把他们扭送到大理寺去了么。”尉迟娉婷也笑着说:“我就是知道皇子你的为人,定不会这般狡诈奸恶,才邀请你来的嘛。”尉迟娉婷说的不动声色。   “郡主愿意相信我就好。”南宫泉赫心想,若不是现在被你抓住了把柄,我怎么会对你这般客气,哼。   “相信,我当然相信了。不过您是皇子殿下,你的手下做出这等事情,你也觉得脸上没有光彩吧。”   “那时,我回去自会好好惩罚他们。还望郡主允许我把它们带走。”   “当然了,肯定是要你带走的么,我留下他们干嘛呀,不过我以为我昨晚派人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呢,殿下你带够了钱吧,本店可概不赊账哦。”尉迟娉婷说着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心想,我尉迟娉婷自是不缺钱的,哼,就是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礼的皇子。   “有这等事么?他没有说啊?”十一皇子故作惊讶状,然后起身走到那人身边,朝着胸口踹了一脚,然后问道:“你这个废物,郡主交代的事情也既不清楚么?你怎么没有向我说还有钱的事呢?”   “殿下……我……实在是……昨晚吓破了胆,竟然……将这事给忘了……”那人小心翼翼的说。他岂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十一皇子本就是小心眼之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尉迟娉婷钱呢,他还想借着皇子的身份讹了这笔钱呢。   “噢,那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殿下,他都已经吓破了胆,你要怎么惩罚,那是你的事,就别再在我这里动手动脚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人一千两,五个人五千两,给你打个折,四千两带走,这点小钱恐怕对于皇子你来说是在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吧。”尉迟娉婷满脸的温柔,哼,想就这么结束,我尉迟娉婷也不是吃素的。对于你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郡主,谁会带着几千两银子到处乱跑呢,何况我一大早起来就急急忙忙的来找你,出门急,身边可没带这么多钱啊。”南宫泉赫心想,一个人一千两,你这不是摆明了敲诈嘛?   心下虽然不忿,可是总归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这会不能发作,只好忍着。   “殿下不是说了吗,现在时间尚早,派人去取也不迟啊,我这里好酒好菜款待你,你吩咐一声,我派人去取就好。”   “郡主,这几个人笨手笨脚的,对你也没什么用啊,你干嘛非要留下他们呢?”南宫泉赫的语气硬了一点,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尉迟娉婷再向他苦逼要钱,他就干脆不要这几个人了,让尉迟娉婷一分钱也捞不到。   “不仅笨手笨脚,还十分讨人厌呢,我当然不会留下他们了,我想我昨晚已经交代的很明白了吧,日落时分便把他们交送大理寺,毕竟他们想毁了我的店铺,不过这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可是败坏了殿下您的名声啊。哎呀,你该不会是连这个事情也忘了没有告诉殿下吧。”尉迟娉婷学着十一皇子的样子故作惊讶状。   “皇子,这个我告诉你了呀……”那人生怕再受罚,连忙喊道。   “闭嘴!”十一皇子喝到。   那人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么说郡主是一点情分都不给留了?”十一皇子问道,先前笑着的面容已经逐渐阴沉下来。   “哎呀,我已经给你留了很大的情分呢,五个人,我只问你要四千两而已。”   “好,好啊,五个废人也想讹我五千两。”南宫泉赫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接着便突然摔下手中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佩剑朝那几个人刺去。谁都没有料到十一皇子会突然来这一招,当中跪着的第一个人来不及躲闪,胸口正中一剑,闷哼一声,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瞪着十一皇子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自口中冒出,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十一皇子。   尉迟娉婷心中暗叫不好,她想到了十一皇子定会耍无赖不会痛痛快快的交钱,但没想到十一皇子竟然回下如此毒手。   眼看十一皇子从那人胸口抽出宝剑又向第二个人刺去,尉迟娉婷抄起桌上的茶杯盖,狠狠地朝十一皇子扔去。   十一皇子突然觉得手腕一震,又痛又麻。一时拿捏不稳,宝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十一皇子见一计不成,飞起一脚朝那人胸口踢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被绑着,行动不便,眼看十一皇子朝自己下毒手,却愣是没有办法。   那人心中正在发怵,却突然感觉有人自后面在拽了自己一把,而十一皇子那飞起的一脚正好从他的眼前划过。   原来是尉迟娉婷,几个跃起就把那个拉了过去,然后挡在了他的前面:“怎么,殿下,恼羞成怒了便要杀人灭口么?”尉迟娉婷心里不断盘算,十一皇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明知自己武功不如自己,而想在自己面前杀死五个人却是不容易的,那他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来人,快来人!”十一皇子却张口喊道。   顿时,门外的十几个侍卫一拥而入。   “把这个想行刺本宫的反贼给我拿下。”十一皇子怒吼道。   几个侍卫听命抽出腰间佩刀将尉迟娉婷团团围住。   “原来是想用这一招啊,果然是个阴险小人。”尉迟娉婷心里想着,心中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好计划,如若自己反抗,动手了的话就真的成了逆贼,可是如果不动手,束手就擒的话,十一皇子稍后杀了那几个人,自己还是有口说不清的。正犹豫间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怒吼一声,跳进几个侍卫的包围圈。   尉迟娉婷定睛一看,正是雪獒小白。   雪獒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顿时整个聚仙客都像是在颤动。   侍卫几十见过如此凶悍的猛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十一皇子在不断催促,但看着那猛兽的獠牙,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哼,谁敢欺负我娘,我就让小白咬死他。”墨墨气愤的说着跑到了尉迟娉婷身边,抱住了娘亲的腿。   “宝贝儿子。”尉迟娉婷说着把墨墨抱在了怀中,心想,这下麻烦了,易逍遥和风轻语都去了他们各自的店铺,本来对付这几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是现在要保护墨墨不受一点伤害,那就有难度了。   “小白,今天允许你开荤了,谁要是敢伤害我娘亲,你就狠狠地咬他。”墨墨在尉迟娉婷怀里冲雪獒说。   十几个卫士眼睁睁的看着雪獒听到那个小男孩的话竟像是听懂了似的,低声呜咽着像是回答,不禁都心下生疑,这灵兽竟是如此通人性。   十一皇子见了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这灵兽如此神奇,哼,今日拿下尉迟娉婷,一定要把这灵兽收归囊下。   尉迟娉婷一看十一皇子眼中放出的色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在墨墨耳边轻声说:“墨墨,这些人对你我,还有小白,都不坏好意,让小白自己小心些。”   “嗯。”墨墨答应后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别人不懂,可是尉迟娉婷和小白懂。尉迟娉婷知道,这是儿子向小白说兽语。小白则更是明白,当下听到墨墨的提醒又是怒吼一声,然后俯下身子,突然纵身一跃,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扑去。   眼看那些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尉迟娉婷也一手抱着墨墨,一手从怀中摸出那把自戒指的空间中拿出的削铁如泥的匕首朝一旁的侍卫刺去,只是尉迟娉婷毕竟还是仁慈的,他知道这些人只是听命于南宫泉赫而已,所以招招都不是致命。   “墨墨抱紧娘,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尉迟娉婷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冲杀。   “娘,这边,这边,小心后面。”墨墨也没闲着,而是一个劲的提醒着尉迟娉婷。   十一皇子见尉迟娉婷分身乏术,便几步跨到那几个已经缩在角落里的人,拾起地上的自己的长剑超那几个人刺去。   眼看剑尖已到那人胸口,南宫泉赫缺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打到了剑上,剑走偏锋,从那个人的脸庞刺过,耳朵被锋利的剑身削下,那人顿时痛得大叫起来。   十一皇子觉得虎口生疼,一看掉落在地上的竟然只是一根筷子,再往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正站在外面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尉迟娉婷也意识到有个人在帮他,忙几步跳开,仔细一看,竟然是柳清风,柳若眉的哥哥,当朝丞相的长子,也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050、动了心思   “十一皇子,好雅兴啊。”柳清风从容的立在门口,一脸淡然,即便是看见皇子也没有参见的打算。满朝文武都知道,朝廷大事都是他的父亲柳丞相说了算,而且他也深知皇上的心思,立太子十一皇子根本没什么希望,所以才敢和他硬碰硬。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柳侍卫。”十一皇子看清楚来人,不屑的轻哼一声。   的确,柳清风只是个侍卫,官职不高,但他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宫中禁卫军的统领,从某种角度来讲,他接触皇上,比这个皇子更容易得多。这就是他父亲柳丞相为什么甘心让儿子只是一个侍卫的原因,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知道,在宫中,若想升职快,仕途无忧,并不是你多有抱负或者多有智谋,而关键只有一点,就是要能懂得皇上的心思。如果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就胡乱的参政,不得圣上的支持,很容易被贬到偏远的地方。正是因为懂得仕途知道,他才能一路高升,官居丞相,位高权重,而把儿子安排到皇上的身边,更是他的一招妙棋。   可惜十一皇子一心想争太子之位,有勇无谋,却参不透宫中这些事情,只觉得柳清风只是一个侍卫,就算他爹是丞相也不过是外姓人,所以根本不把柳清风放在眼里。   “不知皇子因为何事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柳清风笑问道。   “哼,这个贱人,竟想行刺本宫,还好没让她得逞。”十一皇子看看就算他们两个人再加上一个雪獒,还是自己这边人多,更何况自己是皇子,不管闹到哪里说话都有分量。   “哼,笑话。”尉迟娉婷冷哼一声。   这一声嘲讽却让十一皇子脸上不太好看,他看了看角落里的几个人,这几个人不死,这件事情就是麻烦。   想到这里,他又开口道:“哼,你们几个叛徒,竟然背叛本宫,串通尉迟娉婷来行刺本宫,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南宫泉赫装模作样的骂骂咧咧,一脸的愤懑。   “殿下,我们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的啊,现在行动败露你就要至我们于死地么?”那几个人苦苦哀求道。   “畜生,闭嘴!”十一皇子怒骂道。   “哈哈,殿下何必动怒,有什么事情到大理寺不就说清楚了么,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么?”柳清风笑着说道。   “哼,有你什么事?”十一皇子一时语塞,半响才挤出这么一句。   “殿下怎么说都行,刺杀也好,串通也好,我尉迟娉婷倒是一点都不会害怕。不管你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尉迟娉婷说着露出一丝笑容,十一皇子看在眼里却不禁觉得一阵寒意。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尉迟娉婷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来者正是长孙无缺。这里的事情一发生,十一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就跑去找长孙无缺。长孙无缺早就知道他这个朋友做事不经过大脑,怕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影响他争太子的机会,所以暗中吩咐过他身边的小厮,有什么事情就来及时的通知他。   “呦,好热闹啊。”长孙无缺看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发现柳清风也在这,而且还向着尉迟娉婷,心下有一丝不悦。   “你们都出去吧。”长孙无缺吩咐十一皇子的侍卫。   等那几个侍卫都出去后,长孙无缺上前关好了门,然后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大动干戈呢。来,都坐。”   几人坐下后,墨墨还抱着尉迟娉婷的脖子依偎在娘亲的怀里,小白则温顺的靠在尉迟娉婷的脚边。   “我们和你可不是一家人哦。”墨墨说道。   “哈哈,叔叔的意思是我们彼此都认识,又何必刀剑相见呢。”长孙无缺说道。   “哼。”尉迟娉婷不屑的哼了一声。   “十一皇子和尉迟郡主之间有什么事情的话在这里如果说起来不方便,那我可以请大理寺的王大人过来一趟,也许这样才可以避免刀剑相见。”柳清风说道。   “少拿大理寺来吓唬我。”十一皇子不安地开口。他没有想到他计划很好的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他实在是低估了尉迟娉婷的能力。在他的计划中,只要他的侍卫一冲进来,尉迟娉婷就会束手就擒,而他则可以顺便吓唬吓唬尉迟娉婷再把聚仙客抢过来。尤其是当他发现易逍遥和风轻语都不在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没想到,尉迟娉婷竟然不吃他这一套。   十一皇子看不到柳清风的威胁,长孙无缺却不笨,他知道在这里的名分都高过柳清风,但论起权谋,却没有谁能玩的过他。他只需要在皇上面前简单一句话,可能就会毁掉一个人的前途,所以长孙无缺很客气的对柳清风说:“柳统领言重了,一些小事情何必闹到大理寺呢。”   “不错,的确是一些小事情,只是想烧了我的店,害死我的人而已。”尉迟娉婷无所谓的说道。   长孙无缺听出了尉迟娉婷的讽刺,瞪了十一皇子一眼,要不是他们从小交好,如今又想扶持他成为太子,他才不想每次都出面帮他收拾这一次次的烂摊子呢。当下忙说:“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吧。”   “误会?那,人赃俱获,都被我抓住了,还有什么误会?”尉迟娉婷看了看还在角落里的几个人。   长孙无缺当然认得他们是十一皇子身边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十一皇子的为人,便知道了尉迟娉婷说的是实情,当下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便问道:“那么按照郡主的意思,该怎么处理?”   “我早就说过,四千两银子把这几个人带走,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店里的打砸情况,加上好多客人收到了惊吓,那么算下来的话,五千两不多吧。”尉迟娉婷说着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柳清风在一边听的想笑,他是完全看出来了,尉迟娉婷就是一心一意的在捉弄这个皇子。   长孙无缺却憋着一肚子火,他真的想揍十一皇子一顿,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也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这个蠢货居然闹得人尽皆知,当下不动声色地说:“好,五千两就五千两吧。”说完,便示意自己的随从去取钱。   只有十一皇子,气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却无法发作,本来只是四千两,她尉迟娉婷就只是打砸了几张桌椅板凳而已,而受伤的都是自己的人,却又无端又搭上了一千两,他真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尉迟娉婷。   “娉婷,我已经派人去拿钱了,你就消消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孙无缺说道。   柳清风听到长孙无缺直接这么称呼尉迟娉婷,心里有些气愤,哼,五年前你不要人家了,现在却又跑来献媚。当下便有些不悦地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孙大人怕是说的太简单了吧,如果随意的杀人放火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这些食君之禄的人岂不是都成了废物?天子脚下,岂能容忍这些事情的发生?”柳清风说的字正腔圆,说着还看了看十一皇子,特意强调天子两个字,让他十一皇子知道,不要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柳统领说的对极,我定会仔细查处此事的。”长孙无缺笑着说。   不一会儿长孙无缺的随从带了钱来了。   长孙无缺亲自把几根金条递给尉迟娉婷,说道:“娉婷,你看看吧。”   谁料尉迟娉婷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把钱袋交给了墨墨,说道:“乖宝贝,娘亲给你的零花钱,收好哦。”然后转过头对长孙无缺说:“不用看了,你们都是大户人家,就算真的要坑我们小门小户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长孙无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然后站起身来抱拳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望郡主海涵,就不要再四处宣扬了,柳统领,我们就不陪你了,先走了。”说罢拉着十一皇子走了出去。   尉迟娉婷,你坑了我多次了,居然还敢说是我坑你,好,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还给我。十一皇子心里暗暗地想,两只拳头攥的生疼。   “刚刚,你没有受伤吧?”柳清风问道。   “那些虾兵蟹将想伤到我恐怕还不容易呢。”   “嘻嘻,叔叔,我娘很厉害吧。”墨墨歪着头笑嘻嘻的说。   “是啊,你也很勇敢,是个小男子汉。”柳清风对墨墨说道。同时心里暗想,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人,竟能有个如此可爱的儿子。   “墨墨,带小白出去玩吧,还有,让阿福哥哥给叔叔上一杯好茶。”   “知道喽。”墨墨回答着跑了出去。   “这孩子可真是可爱,不知我何时能有如此好福气。”柳清风淡淡的说,眼光却看着尉迟娉婷。   “哈,柳公子你一表人才还怕找不到好姑娘么?”尉迟娉婷像是没有听出他的画外音,随意的问道:“不知道今天吹什么风,把柳公子吹到了这里。”尉迟娉婷当然知道柳清风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危,时时刻刻需要呆在皇上身边。   “当然是我的老板给我放假我才能溜出来啊。”柳清风轻松的说:“可是在家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想到那天来这里发现这里的气氛很不错,于是就顺道过来了。”   “哦,那若眉呢,还好吧?”尉迟娉婷和柳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那个小丫头,我看是被那个白脸太医给迷住了,三天两头往回春堂跑,今天又拉着我娘去让南宫辅仪给检查身体。”柳清风笑着摇了摇头。 ☆、051、倾慕于你   尉迟娉婷轻声笑了笑:“我觉得他们倒是很般配啊,郎才女貌。”尉迟娉婷早就看出了柳若眉对南宫辅仪有意思,今天从她哥哥口中也得到了证实,顿时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时阿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柳清风面前,然后对尉迟娉婷说:“老板,有个叫巧娘的姑娘找你。”   “哦,带她进来吧。”听到巧娘的名字,尉迟娉婷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又平静了起来,扭头吩咐将人请进来。   “是。”阿福应声退下了。   “二嫂,原来你在这儿。”巧娘的人未到,银铃般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当巧娘走进屋中的时候,却看见尉迟娉婷和柳清风正在谈笑风生,心下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她暗自腹诽道:我那个表哥,真是的,把自己这个如花似月的老婆放任在外面,不知道多少男人为她心动呢。   “巧娘,快来,坐下吧。”尉迟娉婷忙招呼道。   “二嫂,这位是?”巧娘顺从的坐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柳清风。   “在下柳清风,尉迟老板的朋友。”柳清风从容的说。   “哦。”巧娘不屑的看了柳清风一眼,然后转过身来对尉迟娉婷说:“二嫂,二哥今日不当差,在家歇着。二哥让我来请你晚上回去吃饭呢。”   巧娘甜甜的声音差点让尉迟娉婷当真,但是转念又想,昨夜南宫斐然才来过,既然想她回去,为什么又不亲自来呢?但是看到巧娘对柳清风的眼神,就知道了巧娘在想什么,当下笑笑说:“知道了。”   “那我们早点收拾回家吧,你改天再陪朋友喝茶吧。”巧娘皱了皱眉头,心想,索性就让我让我坏人做到底吧。   柳清风也听出了巧娘话中带刺,当下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起身道:“既然尉迟老板有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呵呵,既然如此,柳公子请慢走。”尉迟娉婷也不多作挽留。   柳清风走出聚仙客,心里还在想:尉迟娉婷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她独特的魅力。十一皇子栽赃于他时她没有一点惊慌,竟然连否认都没有,面对那些带刀侍卫也没有一点胆怯之意。而她的武功也确实深不可测,实在是让人佩服。就连自己帮了她,虽然她没有说一声谢谢,但还是依然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莫非,我已经喜欢上了她?   柳清风意识到这一点是自己也大吃一惊,但转念又无奈地想,现在她已为人妇,我又能怎样呢?可是想到她和南宫斐然只是凭着皇上的赐婚才在一起,而她似乎和南宫斐然关系也不是很好,所以柳清风又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巧娘,是你擅自自作主张代表你表哥请我回去吧。”尉迟娉婷笑着说。   “嘻嘻,嫂子,表哥只是不善于表达他的感情罢了,但我肯定,他心里一定是爱你的。”   “哦?你怎么肯定?”尉迟娉婷问道。   “他……他……对了,你记得上次我们吃饭时提到的他手臂上的那个伤口么?”巧娘问道。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又怎样,你可别告诉我他对我思念成疾,所以自残吧。”   “呃,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表哥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吧。”   “呵呵,那你倒是说说他的伤和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我听见他对大表哥说,那个伤是在对付山上土匪的时候留下来的。而他之所以会对付土匪,好像是因为土匪抢了一个镖局的货物,而那个镖局押送的货物,就是你的聚仙客整修时的货物。”巧娘说的头头是道。   尉迟娉婷听了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在想:不错,整修的时候是有这么一回事情,而且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应该不多,所以这事除非是真的,否则巧娘是编不出来的。   “所以说,嫂子,表哥还是很关心你的。”   “哦。”尉迟娉婷没有答话。这么说来,南宫斐然暗中帮她已经不是一次了,还有昨天晚上,不管他是不是碰巧赶上了这事,总之自己似乎都得感谢他。可是转念一想,谁让他插手了,对,尉迟娉婷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因为她真情至上,有心有肺的时候,却被人无情的伤害。   “嫂子,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看到尉迟娉婷有点出神,巧娘摇了摇她的手臂。   “呵呵,听见了。”   “那一会和我回去吧,一家人好好吃顿饭才是嘛。”巧娘央求道。   “可是,我这里还有生意……”尉迟娉婷犹豫起来。   “哎呀,嫂子,你就别装了,你是老板嘛,店里自有掌柜和伙计操心忙活,你就跟我回家,就一起吃顿饭吧,要是不喜欢晚上再回来也行嘛,我让表哥亲自送你回来。”巧娘现在只是想让尉迟娉婷先回去,给她个台阶下,然后等她和南宫斐然见面了,再说好话让她留下来。   “嫂子,你就不要考虑了,你要是需要梳洗一下的话我等你哦,我先去陪墨墨玩一会儿,你要快点哦。”巧娘说着不容尉迟娉婷有拒绝的余地,连忙走了出去。   也罢,去就去吧。尉迟娉婷想着回到了自己房中,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始描唇画眉。   “墨墨,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巧娘对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墨墨说道。   “嘻嘻,大姐姐,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哦。”墨墨贼贼的笑着。   “你都听到什么了?”巧娘问道。   “你想撮合我娘和南宫叔叔嘛。”墨墨笑着说道。   “人小鬼大的小机灵鬼。”巧娘看到墨墨并不讨厌,突然心生一计:“墨墨,你娘和叔叔都已经成亲了,怎么不改口称呼为爹爹呢?”   “娘没有这么告诉我,我乱叫别人爹爹,怕娘会不高兴哦。”墨墨认真的说。   “可叔叔不是别人呀,他是和你娘拜堂成亲的呢。还有啊,你告诉姐姐,你喜欢那个叔叔么?”   “嗯,很喜欢呀,他跟墨墨长得一样帅,还有……”墨墨歪着脑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慢慢的说:“还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比较亲切,可是他好像不太喜欢墨墨和娘亲。她更喜欢那个讨厌的阿姨。”墨墨说着崛起了小嘴。   巧娘知道墨墨说的是花凝眸,于是对墨墨说:“那姐姐有这个主意,可以让娘和叔叔搞好关系,不过需要墨墨帮忙哦。”   “嗯,好啊。”墨墨愉快的答应了。   然后巧娘附在墨墨耳边说着什么,墨墨咯咯的笑着,然后故作正经的点点头:“包在我身上了,姐姐你就放心吧。”   “嘿嘿,小鬼,你要是成功了就该叫我姑姑喽。”   “嘿嘿,看我的,肯定会成功的。”墨墨像样的拍了拍胸脯。   “你们在说什么呢?”尉迟娉婷从楼上走了下来。   巧娘转身,看到尉迟娉婷一袭镶边淡绿长裙,加上一件淡黄的披肩,简直仿佛如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当时看的呆了。   聚仙客的很多客人看到老板这惊世骇俗的美态,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尉迟娉婷。   “娘,你好漂亮哦。”墨墨说着伸出了小手要尉迟娉婷抱。   “我们可以出发了么?”尉迟娉婷问巧娘。然后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那样子,真是美极了。   “当然了,二嫂,你真是好漂亮啊。”巧娘忍不住的赞道。   二人说着已经到了聚仙客门外,尉迟娉婷和巧娘上了马车,朝徽亲王府驶去。   徽亲王府中,南宫斐然正在书房中研习兵书。   花凝眸和母亲在花园中赏玩。   “女儿呀,你可要抓紧了。赶紧给世子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样才能更巩固你的地位,要知道,男人对女人的爱都是有期限的,世子现在宠你,可过上个几年,他又纳了小的,就不一定了。”花母对女儿说道。   “不会的,娘,我相信斐然不是那样的人。”花凝眸替南宫斐然辩解。   “娘是过来人了,跟你说的都是经验之谈,男人啊,是最靠不住的。”花母继续说道:“那个尉迟娉婷虽然过去是什么郡主,可是我已经打听过了,她就是一只破鞋,根本不受人待见,就算现在是小王妃,那有怎样。只要你把世子的心抓紧了,迟早可以取代她。”花母眼中放出凶恶的色彩。   “娘,你快别这么说。”花凝眸连忙制止道,然后看了看左右,才小心地说道:“娘,以后这种话少说,现在是在王府,每个人都在勾心斗角,可不比我们过去在乡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考虑到女儿的话有道理,花母说道:“知道了,我的意思你要明白啊。”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那女人离开王府几日了,你看世子有去找过她么?世子对她根本不上心的。”花凝眸说道,但是转瞬又说:“不过今天早晨我听见二位世子和巧娘在说着什么……”   “什么?”花母忙问道。   “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但好像和尉迟娉婷有关。”花凝眸说道。   “这个巧娘该不会是想要撮合世子和那个贱人吧。”花母不悦地说。   “不知道,不过她好像早上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哼,又是个野丫头,看见她就讨厌。”花母抱怨道。   “娘,表哥近来怎样?”花凝眸问道。   花凝眸在嫁入徽亲王府之前和自己的表哥宋经云是青梅竹马,但偏偏花凝眸对南宫斐然一见钟情,而且南宫斐然也因为花凝眸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二人很是恩爱,婚后在花凝眸的安排下她的表哥宋经云也来王府做事,得以生计。   “他呀,自然是比从前好多了,跟着大管家打理上上下下的事务,现在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花母嗤之以鼻,似乎忘了在花凝眸成亲以前她是多么盼望宋经云的铺子开起来让她们娘俩的生活可以有所改善,而自从她到了徽亲王府,就彻底的忘了过去的穷日子,开始铺张浪费,奢侈成风。   南宫斐然很是讨厌花母这样的人,只是碍于花凝眸的面子从来不曾说过而已。可是花母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她那些偷偷摸摸的事。 ☆、052、墨墨的爹爹   南宫斐然正在看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心里有些不悦。整个王府全府上下都知道,他看书的时候最讨厌被别人打扰。虽然有些恼,但他还是侧了身子,说了一声进来。   门被轻轻的推开,巧娘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她凑到了南宫斐然身边,俏皮的说:“表哥,嫂子我已经给你接来了,怎么把握就看你自己喽。”   “什么?”南宫斐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本以为巧娘只是和他开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把尉迟娉婷接回来了。   “淡定,淡定,我知道我很厉害,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对了,别忘了犒劳我哦。”巧娘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表格。   “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南宫斐然无奈,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却是荡漾着一抹怪异的情绪。   “走啦,她正在别院。你看看人家多大度,你没有亲自去接她她都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心里有你哦。快点。”巧娘说着拉着南宫斐然走出了书房。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小桃和秀秀看到尉迟娉婷回来了都很高兴,忙迎了过去。   “你们都还好吧。”尉迟娉婷问道。   “嗯,还好。”   尉迟娉婷还打算开口问话的时候,却听的门房来报,说是表小姐来了。   “嫂子,表哥来了。”巧娘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回来了?”南宫斐然用极不自然的声音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自昨夜和尉迟娉婷谈过后,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和尉迟娉婷说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待太久的。”尉迟娉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斐然解释道。   “哎呀,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夫妻,怎么这么生疏呢。”巧娘过来打圆场。   “既然回来了,就住在家里吧,上次的事情我昨晚已经跟你道歉了。是我一时莽撞误会了你,你还是不要再外出劳累了。”南宫斐然客气的说。   “好啦好啦,我看你们说话比刚刚认识的恋人还别扭呢。”巧娘说道:“算了,嫂子你来帮我挑挑我用哪个头花,我总是拿不定主意。表哥,你就先陪墨墨玩一会儿。”巧娘说着就拉着尉迟娉婷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墨墨,你想玩什么?叔叔陪你。”南宫斐然从来没带过小孩,也不知道要怎么哄。   “你上次说要跟我讲打仗的故事,那叔叔你讲给我听吧。”墨墨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萌死人不偿命的可爱表情。   “好啊,我们去院子里。”南宫斐然说着抱起了墨墨走到了院子里,坐到石椅上,把墨墨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绘声绘色的向墨墨描述什么是战争。   突然,南宫斐然发现墨墨脸色发黄,双手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南宫斐然吃了一惊,连忙把墨墨抱起,关切的问:“墨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叔叔,肚子疼。”墨墨可怜的说。   “叔叔带你去看大夫。”南宫斐然有些着急。   “不用,叔叔,你抱着坐一会就好了,娘就是这么做的,帮我揉揉肚子,一会儿就好了。”墨墨央求道。   “好,难受的话就告诉叔叔。”南宫斐然抱着墨墨进了屋,耐心细致的帮墨墨揉肚子。   “叔叔你真好。”墨墨气若游丝的轻声说道。   “还疼么?”南宫斐然向来被人夸奖都是不屑一顾的,没想到现在墨墨说他竟然有种很高兴的感觉。   “如果墨墨有爹爹就好了……”墨墨可怜的说道。   “你也可以把叔叔当成爹爹。”南宫斐然说着,心里想道,墨墨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他真是一点都不介意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真的么?”墨墨激动地说,可是转念又失望的说:“可是叔叔你并不喜欢我和娘亲对不对。”   “你听谁说的?”南宫斐然听墨墨这么说,心中竟然感觉很恼火。   “大家都这么说,都说你只喜欢花姨娘,并不想要我和娘亲的。”墨墨嘟着小嘴说道。   “没有的事。”南宫斐然心想,要是让他知道这话是谁对墨墨说的,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嘻嘻,那就是说,叔叔你不讨厌我么?”   “墨墨这么可爱,谁会讨厌你呢?叔叔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那叔叔愿意做墨墨的爹爹么?我淘气不许打我,我想玩时要陪我,还有,最重要的是,不许欺负娘亲。”墨墨一本正经的说。   “你的条件还真不少,这么看来,肚子不疼了是么?”南宫斐然笑着问道。   “叔叔……”看南宫斐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墨墨又撇了撇嘴。   “小家伙,你该改口叫爹爹才是吧。”南宫斐然慈爱的说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眼中透露出的是怎么样的慈祥。   “这么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哦耶,爹爹我好喜欢你。”墨墨高兴地喊道,同时一下子站起来抱住了南宫斐然的脖子。   南宫斐然亲了亲墨墨的额头,然后一下把墨墨抱起举得高过自己的头顶,笑着说道:“小家伙,肚子疼是骗我的吧。”   “我答应爹爹,仅此一次,决不再说谎。”墨墨咯咯的笑着。   “乖儿子。”南宫斐然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比自己在战场上打了胜仗取得胜利的感觉还要好上一百倍。   尉迟娉婷在巧娘的房间里帮她挑选珠花,却发现巧娘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巧娘,你的目的可不单是让我帮你挑选珠花吧。”   “嫂子。”巧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反问尉迟娉婷:“你到底觉得我表哥人怎么样吗?”   “他很好。”尉迟娉婷淡淡的说,是啊,他高大英武,飘逸俊朗,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他能对人坦诚。   “那你觉得他够资格做一个好父亲么?”巧娘又问道。   “这……”这个问题尉迟娉婷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转念觉得不对,忙问:“巧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巧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兴奋地说道:“嫂子,我表哥是真的很喜欢墨墨哦,这些娘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一定很累,你就让表哥替你分担些吧。”   尉迟娉婷听到巧娘的话的确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自己累一点倒是无所谓,可是她更希望墨墨能在父爱母爱下健康成长。虽然易逍遥和风轻语都对墨墨很好,可是那种好是不同于父亲的爱的,她也很希望有个人能真心的对待墨墨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可是她早已对这种人的存在抱着怀疑态度,所以不再试图去寻找。   可是现在听到巧娘这么一说,南宫斐然人是很好,可他能不能胜任父亲一职,她还很是怀疑。   尉迟娉婷当下放下手中的珠花,朝自己的庭院走去,巧娘连忙跟了出来。   “嫂子,你干嘛走的这么急啊。”巧娘上气不接下气跟了上去,问道。   “把墨墨一个人留在那里,我可不放心。”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对,这里不是聚仙客,是徽亲王府,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让她信任,所以没有把墨墨带在身边,她很不安。再一想到她刚才从聚仙客下楼时看到巧娘和墨墨在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心里更不放心了,。当下脚下又加快了步伐。   可是快到庭院时,尉迟娉婷走的飞快的脚步却不禁慢了下来,因为她分明听到,墨墨咯咯的笑声,正从庭院里面传来,听得出来,墨墨真的是玩的很开心。   “嫂子,你看,你多虑了吧,墨墨没事的。”巧娘几步跟上,在尉迟娉婷耳旁说。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而是几步走进庭院,却看到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一幕。   南宫斐然正用一块手帕蒙着眼睛像个盲人一样四处乱摸,墨墨则围着他的身边上串下跳让南宫斐然抓他。小桃和秀秀两个人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爹爹来抓我啊。哈哈”墨墨拍着手愉快的叫着。   听到这一声“爹爹”,尉迟娉婷的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被扎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是在墨墨熟睡时偶尔听到墨墨喊出爹爹,但都是不舍的感觉,现在这声爹爹,却饱含高兴和兴奋的感觉。   南宫斐然顺着声音猛地一扑,一下子把墨墨抱在怀里,墨墨在南宫斐然怀里笑着扯下他蒙在眼睛上的手帕,高兴的说:“爹爹我还要玩,还要玩。”   “哈哈,好啊,不过不要再这么容易被我抓到哦。”南宫斐然也笑得像个孩子,然后把墨墨放下,重新系好手帕,又陪墨墨玩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尉迟娉婷觉得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正在逐渐融化,慢慢解冻。虽然南宫斐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一反他英武伟岸的常态,但这幅画面在尉迟娉婷看来却格外温馨。   “嫂子,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说了,我表哥是很喜欢墨墨的。”巧娘在尉迟娉婷耳边轻声说道。但她心里却在想,墨墨这个人小鬼大的小机灵鬼还真行,这也难怪,他这么可爱,恐怕谁都会想疼爱他吧。   尉迟娉婷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走了进来,也许她该跟南宫斐然说些什么。感谢么?亦或是别的什么。 ☆、053、羡慕嫉妒恨   尉迟娉婷小心的走到南宫斐然身边,而南宫斐然似乎却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还在侧耳倾听着墨墨的声音:这小家伙学乖了,尽然不叫笑了。   其实墨墨不笑了是因为看到尉迟娉婷和巧娘走了进来,墨墨刚要张口叫娘,却看到尉迟娉婷身后的巧娘在口上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头,示意墨墨不要出声。   尉迟娉婷刚刚靠近,南宫斐然却像抓住了好时机,一下了张开双手,结结实实把尉迟娉婷抱在了怀里。   尉迟娉婷经历过无数危难险境,却唯独没有再和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当下竟然被南宫斐然这一抱吓了一跳,莫名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南宫斐然感觉到自己怀中抱住的不像是墨墨,下意识的摘下手帕,却发现自己抱着的正是尉迟娉婷,心下也顿时吃了一惊。可是四目相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原来这种感觉,紧张中却带有舒服。   “喂,我说,你们不用在我们面前卿卿我我吧。”巧娘坏笑着拉着墨墨的手走了过来。   南宫斐然一下子放开了紧抱着尉迟娉婷的双手,尉迟娉婷脸上也抹上了一层红晕,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遥远,可是又真实而难忘。   “我不知道是你来了。”还是南宫斐然先镇定下来了,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帮巧娘挑完了珠花,便回来了。”尉迟娉婷也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   “娘,爹爹正在陪我玩躲猫猫呢。”墨墨兴奋的说着。   “是么,那墨墨玩的开心么?”尉迟娉婷问道。   “嗯,可开心了,娘亲,我好喜欢爹爹。”墨墨满脸真诚的说。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了你儿子的父亲,你不会生气吧。”南宫斐然从容的说。   “多一个人疼爱墨墨,我只有高兴,怎么会生气?”尉迟娉婷也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就好。”南宫斐然也摆出一个很绅士的笑容。   “哎呀,你们真是麻烦,我早就吩咐了厨房,今天多做些好吃的,那么,我们去吃饭吧,省的你们站在这里尴尬。”   南宫斐然抱起了墨墨,和巧娘说笑着朝饭堂走去,尉迟娉婷一直没有说话。她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这一切似乎发生的都太快了,但是又好像一切都恰到好处。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她觉得她,南宫斐然,墨墨真的是一家人,可是当她看到花凝眸和她的母亲的样子时又马上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花凝眸和花母看到尉迟娉婷和墨墨时还是有些疑惑的,这个女人不是得意洋洋的离开王府了么,怎么现在又腆着脸回来了,哼,一定是外面混不下去了,谁会放过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呢,尉迟娉婷,你装不下去了吧,花母愤恨的想着,可是世子一点也不待见你啊,世子眼里只有我们家凝眸呢。   花母得意洋洋的想着时却看到南宫斐然抱着墨墨的样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心下又有些疑惑。   还是花凝眸反应快,当下连忙起身走到尉迟娉婷面前,拉住她的手,亲切的说:“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我一个人在王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下好了,以后就可以常去找姐姐聊天了。”   尉迟娉婷表面上不动声色,也笑着说:“妹妹见外了,无聊的时候随时可以去聚仙客找我。”   “姐姐快来坐下。”花凝眸把尉迟娉婷让到自己身边的座位。   “娘,我去洗手。”墨墨说着卷起袖子朝外跑去。   “爹爹带你去。”南宫斐然连忙抱起墨墨朝外走去。   南宫斐然的这一句话让花母惊得险些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花凝眸虽然也有些错愕,但转瞬又笑着说:“我就知道姐姐宽宏大量,上次的事情不会放在心上的。”   “妹妹多虑了。”尉迟娉婷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有巧娘在一边看着花凝眸母女这幅嘴脸觉得有些恶心。   “女儿啊,你的身体好些了么?世子也太过有些粗鲁了,你跟他说说,床事也要温柔些才是。哎,也难怪,你这么年轻貌美,世子又是年少方刚,我看呀,喜事也快近了,等你给世子生个一男半女的,世子也就不必这么急着把随便的小孩都当成宝贝儿子看待了。”花母口无遮拦的说。   “噗”巧娘刚喝了一口水,生生被花母这番话给呛了出来。果然是没有见识的乡野村妇,什么话都不过过大脑,竟然想拿世子和花凝眸的床事来刺激尉迟娉婷,说出这种话,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娘,你快别这么说。”花凝眸毕竟是个姑娘家,被母亲这么说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尉迟娉婷嘲讽般的轻轻冷哼一声。真是愚蠢至极,想用这些事情来刺激我么?你们恐怕想错了吧,曾和我相恋五年的长孙无缺我都不放在眼里,尉迟素雪比起你们又心机如何?这些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被这几句闲言碎语刺激。   尉迟娉婷觉得可笑,竟轻轻笑了出来。可是转念想到,南宫斐然今天对墨墨很好,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正如花母所言,说不定哪天花凝眸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时他肯定不会对墨墨上心了。不行,如果那时候他冷淡了墨墨。墨墨就会再次受伤害,不行,我是不会让墨墨受一点伤害的。   “嫂子,别听她们胡言乱语。”巧娘在尉迟娉婷耳边小声的说。   尉迟娉婷笑了一下,没有答话。就在这时,南宫斐然和墨墨回来了,墨墨正坐在南宫斐然的肩膀上,张开双手高兴地笑着。   “哈哈,小家伙,我老远就听见你笑的声音了。”南宫斐卿从门外走来。看到这幅景象,又看到尉迟娉婷也坐在哪里,心中想巧娘还真是有办法。不仅让尉迟娉婷回来了,似乎还让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关系得以升华了。   “叔叔好。”墨墨看见南宫斐卿后乖巧的问好。   “儿子,以后要改口称呼为伯父,记住了么?”南宫斐然把墨墨抱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对墨墨说。   “哦。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要叫伯父呢?”墨墨眨巴着眼睛问南宫斐然。   “因为他是爹爹的哥哥,爹爹的哥哥墨墨就应该称呼为伯父。”南宫斐然耐心的给墨墨解释。   南宫斐卿听到南宫斐然的解释,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想到可能这也是巧娘的功劳吧。不由得对巧娘会心的笑了笑。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开饭吧。”南宫斐然说道。   “是啊,咱们一大家子人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多喝几杯才是。阿吉,把酒窖里珍藏的好酒拿来。”南宫斐卿也情绪高涨的说。   花母和花凝眸的情绪却没有南宫斐卿那么好,尤其是花母,皱着个眉头总是看尉迟娉婷不顺眼,总想说些什么来挖苦尉迟娉婷但总是被花凝眸使眼色制止,花母想想二位世子都在,就不说了,哼,下贱的女人,想回来和我女儿抢世子的爱,你恐怕想错了,再怎么说,你那个儿子都是野种,一旦女儿给世子生了孩子,你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我女儿的正室之日,只是指日可待。   而花凝眸心里也不好受,本来她奢望的不多,只是想和南宫斐然做一对平凡夫妻,可是在王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天,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浮华,越来越喜欢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她怕再次失去。可是每次看到南宫斐然对自己关心的样子,又觉得安心,没想到今天这个正室又回来了,而且南宫斐然一反常态的对墨墨那么好,莫非世子真的很想要个孩子么?也许母亲说的对,只有给世子生下儿女,才能更加巩固自己的地位吧,尉迟娉婷,你不要得意太久了,你那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表面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怎么可能不在乎世子和王妃的身份,在你自己的家里虽然你是郡主,可是你一点儿也不受大家待见,就想在这里作威作福么?不,我是绝对不会把世子拱手相让的。花凝眸想着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连指甲深深地掐进了皮肤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南宫斐然不住的给墨墨夹菜,一边还在哄墨墨吃那些他不喜欢的菜:“墨墨乖,不能挑食哦,多吃各种蔬菜才能长高,变得身强体壮。”   “会长爹爹这么高么?”墨墨认真的问。   “等那个然后会了,会长的比爹爹更高。”   “那我就能像爹爹一样上战场杀敌保卫祖国了么?”墨墨似乎对南宫斐然说的战争之事很感兴趣。   “是啊,我的小将军。”南宫斐然笑着回答,一边又夹了几颗青菜放在墨墨碗里,然后又夹了一些鱼肉挑刺,细致的举动让尉迟娉婷有些感动。   他还真是有办法,看来下次喂墨墨吃药的时候都得请他帮忙了呢。尉迟娉婷暗想。   花凝眸看到南宫斐然专注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马上给南宫斐然生个儿子出来。 ☆、055、诬赖构陷   两位公差被香芬的样子吓了一跳,当即厌恶的转过了身,上前抓住易逍遥说:“老兄,跟我们走一趟吧。”   另外一个则拉着素侧妃和香芬朝衙门方向走。   素侧妃上前把那些经她加工过的胭脂粉膏重新包好,一并带了去。   易逍遥很是郁闷,明明就是这个恶毒的妇人在陷害自己,可是却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易逍遥看了一眼香芬,心想,只有她能帮自己了。可是香芬一看到易逍遥的眼神却慌张的把目光转移开了。   定是这妇人从中使诈,易逍遥心想,虽然自己要摆脱这两个公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自己现在不能跑,一跑反而证明自己做贼心虚。   于是当下也不再多想,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可是他们也不能证明那些手脚是他易逍遥做的。   幻彩胭脂店的伙计看到老板被带走了,心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人们对自己的店里指指点点,心想这下生意也是做不成了,忙上了门板,关了大门,一路小跑朝聚仙客而去。   这个时候,墨墨正一个劲的缠着南宫斐然教他武功。南宫斐然正在院子里教他扎马步,突然门房进来通报说有人找尉迟娉婷,南宫斐然便让门房把人带来见他。   “咦,阿福哥哥,你怎么来了?”墨墨看见聚仙客的伙计阿福来了,便问道。   “小少爷,老板呢?老板在不在?”阿福看起来像是有急事。   “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娉婷出去了。”南宫斐然说道。   “嗯,跟我爹爹说也是一样的。”墨墨看到阿福疑惑的颜色便说道。   伙计听到墨墨称呼这个男人为爹爹,虽然很惊讶,但毕竟有要事在身,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忙说:“我们三当家的出事啦。”   “咦?逍遥叔叔怎么了?”墨墨一听睁大了眼睛。   “易逍遥么?他武功高强。出什么事了?”南宫斐然问道。   “有人诬陷他的店里的东西有问题,现在出事了,被人扭送到衙门了。刚才幻彩胭脂店的伙计过来告诉掌柜的,掌柜的让我来通知老板。”阿福一口气说完,脸上尽是慌张的神色。   幻彩胭脂店?南宫斐然虽然不知道这和易逍遥有什么关系,但一想就觉得肯定又是尉迟娉婷的一个店吧。   “爹爹,你要救救逍遥叔叔。”墨墨拉着南宫斐然的袖子。   “嗯,爹爹会的。”南宫斐然对墨墨说:“叔叔要去忙了,你先跟伯父玩一会儿好么?”   “不要,我要和爹爹一起去救逍遥叔叔嘛。”   “墨墨乖,听话。”南宫斐然想到如过一忙起来顾不上墨墨,出了什么闪失,他可承担不起。   “那好吧。”墨墨撅起了小嘴。   “你们去备车,在门口等我。”南宫斐然向门房的人说道,那人和阿福领命而去,南宫斐然则抱着墨墨朝大哥的庭院走去。   “大哥?你帮我带带墨墨吧,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南宫斐然对正在画画的大哥说。   “什么事情这么急?”南宫斐卿问道。   南宫斐然向大哥简要的说了说事情,南宫斐卿接过墨墨,对南宫斐然说道。“既然这样你快去吧。”   “那我走了。”南宫斐然说着转身要走。   “爹爹再见,一定要把完整的逍遥叔叔带回来哦。”墨墨冲南宫斐然做了个鬼脸。   他是怎么了?原来他什么时候能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南宫斐卿心里想着,感觉今天的南宫斐然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对尉迟娉婷,对墨墨的态度,都有很大的不同。   “伯父,你画画画的真好看,教墨墨画画吧。”   “嗯,好吧。”南宫斐卿说着把墨墨抱进了屋。   “告诉伯父,你喜欢爹爹么?”南宫斐卿问道。   “墨墨可喜欢爹爹了,墨墨长大要像爹爹一样成为厉害的大将军。”墨墨说道。   “哈哈,那跟伯父说说看,这些天爹爹有没有去聚仙客找过你娘亲?”   “嗯,伯父,你真的想知道么?可是,保密!”墨墨得意的说。   “哈哈,小家伙。”南宫斐卿说着拿过了点心给墨墨吃。   “伯父,我要是不说你还给我点心吃么?”墨墨天真的问道。   “你说呢?小家伙,伯父不为难你了,不问你了,你想吃什么自己随便拿吧。”   “墨墨也可喜欢伯父了。”墨墨笑着在南宫斐卿脸上亲了一下。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儿,怪不得你娘亲那么心疼你。”南宫斐卿说着铺开了画纸准备教墨墨。   再说易逍遥,被带到衙门后一下子引来很多人围观。   县太爷本以为是一桩很小的事情,本想草草判完了事,可是师爷来告诉他,堂下来告状的是恭亲王府的素侧妃,要告得那个男人虽然没什么特殊身份,但他的老板好像是恭亲王府的尉迟郡主。   这么一来,县太爷为难了,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啊。但又不能拖着,于是还是升了堂,开始审理。   素侧妃早已经被让到了大堂左侧坐下,香芬就站在她的旁边。   而易逍遥则挺胸抬头的站立在大堂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显得坦荡荡的。   “易逍遥,你的幻彩胭脂店卖的粉膏有问题,才导致素侧妃的丫鬟香芬毁了容,你可承认?”在师爷简单的向他陈述了事实后县太爷问道。   “我不承认,我卖的东西绝没有问题,更不可能让人毁容。”易逍遥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哎呀,你还不承认了,去你那买的东西,前前后后就一两个时辰而已,你的意思是香芬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把自己的脸毁了来栽赃陷害你?哼,可笑。”素侧妃没等县太爷开口就说到。   “香芬,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县太爷问到。   香芬怕的哆哆嗦嗦,知道自己毁了容已经心里乱作了一团,现在突然听到县太爷叫她,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回头便看到素侧妃对她使眼色,这才逐渐记起了素侧妃教她的那些话。   吞吞吐吐的说:“今天早上,娘娘吩咐我去买些胭脂粉膏回来,我……我就去了那家……可是,回来,娘娘不在,就胆大的自己先偷用了些,之后,之后就成了这样……”香芬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姑娘,你可想清楚再说啊,我早上卖出的东西很多,只有你的出了问题,我有什么理由去害你呢?”易逍遥说道。   “因为我和你有仇!”素侧妃见香芬吞吞吐吐,便立刻站起身子来抢白道:“我和尉迟娉婷有过节,而你和尉迟娉婷则不干不净的,谁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你肯定是为了帮她出气才下次毒手。”素侧妃用近乎喊得声音,指着易逍遥咆哮。   “哈哈,笑话,来买东西的是这位姑娘,我又怎么知道她是你身边的人?”易逍遥问道。   “那……那一定是香芬无意中说漏了嘴。”素侧妃不死心。   “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我又没有问过你是买给谁?”   “香芬,你说啊。”素侧妃严厉地问。   “我……我……”香芬犹豫不决,可是看到素侧妃的目光,马上痛苦的说:“有,这位公子问我是什么人用,我。我就说的我家夫人,这位公子还问了具体的,我就说了是恭亲王府的素侧妃……然后、然后这位公子就说稍等,从里面拿出了这些胭脂粉膏,回去我用了就变成了这样。”香芬痛苦的跪在了地上,违心的说着这些话。   “易逍遥,你还有什么好说么?”县太爷问到。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自然没什么好说,你这个毒妇,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些什么。”易逍遥目光看向素侧妃,那利如刀光般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既然如此,那把易逍遥收押到牢房中,择日宣判。”县太爷说道。   “慢着。”素侧妃喝到:“什么择日宣判,现在的事,现在就办好,你想拖到什么时候。”素侧妃怕夜长梦多,就算弄不死易逍遥,也要判他个充军。   “谋害侧妃,这罪名可不小啊,素侧妃,你还是让我仔细想想再做判决吧。”县太爷对于素侧妃的发号施令有些不满,但奈何自己官职卑微,没有办法,但也笼统判案,弄不好招惹了郡主,所以想先拖一下。   “您是大人,什么最您自然知道,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需要细想,那现在想就够了。”素侧妃一点余地都不留。   “那,来人,先将易逍遥杖责五十,再压入大牢,择日宣判。”县太爷知道现在不对易逍遥做些什么素侧妃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于是决定先将易逍遥杖责一番。   “慢着!”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声如洪钟,所有人都不觉转头去。   只见走进一个仙风飘逸的俊朗公子,满脸嘲讽与不屑的表情,来者正是南宫斐然。   易逍遥绝对没有想到南宫斐然回来,也顾不上想自己的处境,只是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是你,老大呢?墨墨呢?”   “你放心,他们都很好。”南宫斐然说罢转过身看着县太爷。   县太爷一下子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堂下,毕恭毕敬的对南宫斐然说:“不知世子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还望世子赎罪。”   “你回去,继续断你的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断这个案的。”南宫斐然说着看了一眼素侧妃,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素侧妃也决计没想到徽亲王府的二世子会插手这件事情,她听说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关系不好,所以她根本没想到南宫斐然会插手。但是转念又想到他之所以和尉迟娉婷成亲都还是拜自己所赐,皇上皇后现在都不待见徽亲王府,所以心下也并不惧怕,无论如何,你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易逍遥是清白的,当下得意的笑了笑。 ☆、054、毁容的胭脂   “墨墨,你爹爹对你可真好啊。”墨墨的可爱让南宫斐卿也忍不住笑道。   “嘻嘻,伯父可以和爹爹比一比,看看谁能对墨墨更好哦,我不介意的。”墨墨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哈哈,小机灵鬼。”南宫斐卿亲昵地点了点墨墨的鼻头。   “爹爹,吃完饭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墨墨扭头看着南宫斐然,一脸期待的表情。   “好啊,不过要问问你娘同不同意了。”南宫斐然说着看了一眼尉迟娉婷。   “娘,吃完饭我和爹爹在一起好么?”墨墨询问尉迟娉婷的意见。   “可以,不过你要听话不许闹哦。”尉迟娉婷犹豫了一瞬,不过再看见墨墨满眼期盼的样子,才点头应允了。   “嗯嗯,墨墨最乖了。”墨墨高兴地又张大嘴快快吃了两口饭。   “姐姐,那一会儿你不如去我那坐坐,我们好好聊聊吧。”花凝眸对尉迟娉婷说。   “哎呀,花姨娘,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刚刚已经和嫂子约好了去逛街,实在是不好意思哦。”巧娘抢先说道,脸上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尉迟娉婷自然是不愿意和花凝眸聊天什么的,她可没那份闲情逸致。正犹豫着找什么借口推辞,谁想巧娘却替自己找了个借口,而且正合心意,当下故作为难的说:“那,下次吧。”   “真是不凑巧啊,那只能下次了。”花凝眸说道。   “巧娘,你不会真的拉着我去陪你逛街吧。”吃完饭后,尉迟娉婷问巧娘。   “嘿嘿,嫂子,话都说去了。虽然是个小谎话,可也得做的像些才是嘛。”巧娘心想,和尉迟娉婷晚点再回来,这样就可以拖延她住下了。   “好吧。”尉迟娉婷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南宫斐然抱着墨墨走远的样子,墨墨在他怀里欢呼跃雀,心想,既然墨墨高兴,那就让他高兴个够吧。   “嫂子,我们去东市看看,你帮我选点布料做几件衣服,我总是选不好颜色。”巧娘说道。   尉迟娉婷答应了,但是心里却在想,看你穿的花枝招展的样子,你怎么就不会选了?但是想到巧娘恭维自己的真是恰到好处,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而就在同一天,易逍遥早上高高兴兴的来到店里,伙计已经店门打开开始迎接顾客了,易逍遥满心欢喜的想着能遇到几个美女就好了。   这一天,素侧妃也在侍女的陪同下早早的就出了门。自从女儿尉迟素雪去世后,她一直闷闷不乐,一心想找尉迟娉婷报仇,却苦于自己势单力薄没有办法。虽然还有外甥柳辜言,可是他害死了尉迟长熏的母亲烟姨娘,尉迟长熏一直不放过他,还在四处追拿他。若是这个时候联系,恐怕会出什么事情,也只得作罢。   今天看着天气好,她便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才走了不远,就看到易逍遥在幻彩胭脂店忙活,看样子他并不是那里买东西。于是使唤身边的侍女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那间店现在的老板竟然是易逍遥。   素侧妃眼睛一转,心上一计:哼,尉迟娉婷,就算我扳不倒你,也不让你和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好过。当下便在侍女的耳边吩咐着什么,然后自己则去了附近的一间酒楼要了一个雅间慢慢的喝茶等消息。   没过多久,侍女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个包袱。   打开之后,竟尽是些胭脂粉膏什么的。   “全是在那间店买的?”素侧妃问道。   “回娘娘的话,都是在那买的。”   “不错,那让你去找的另外一样东西,找到了么?”   “在这。”侍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   “不错,哼,尉迟娉婷,这下让你有嘴也说不清。”说着接过那个小瓶,把里面的粉末均匀的倒洒在那写买来的粉膏中。   然后阴沉的说:“香芬,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啊?”   “娘娘对我一直很好,香芬一直记得娘娘的恩德。”香芬哆哆嗦嗦的说,似乎知道了素侧妃想让她做什么。   “这件事情,我需要你帮忙。”   “娘娘,不要啊。”香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你听着,如果这件事情你做好了,我会大大的嘉奖你,赏你银子自是没的说,还会帮你找个好人家。”素侧妃的语气不容有一丝质疑。   “可是,娘娘,那样香芬也就完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   “不,娘娘,我不要钱,不要……”   “哼,你这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忘了,你在乡下的父母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可都等着钱用呢。你若再是这般不知好歹,我就派人收了他们的地,把你妹妹卖到青楼,弟弟派到前线充军,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到做到。”   “娘娘,求你千万别这样……”香芬听到素侧妃的一番话,吓得瘫软在地上,半晌才缓缓的说:“我,我答应就是了……”说着眼泪已经无声的划过面庞。   “你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素侧妃瞪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拿起被她在里面加了东西的粉膏,重重的涂抹在香芬的脸上。   “小贱人,别哭了,刚给你涂得妆都被眼泪冲花了。”素侧妃在她脸上使劲的掐了一下。   香芬赶快用衣袖摸了摸眼泪,强忍着不哭,心里却有苦说不出。   “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所以,一旦事情败露,我一定拿你是问。如果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情办好,我会重重的赏你。”素侧妃一边说着手下仍在忙活着。   “娘娘,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请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弟弟妹妹们……”香芬强忍着眼泪苦苦哀求着。   “只要事情成功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过上好日子的。”素侧妃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盘算,这件事情完了,一定得杀了香芬,不能留下她的活口,可是柳辜言不在身边,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才是,交给谁去做才好呢。   没多久,香芬在素侧妃的精心打扮之下简直像变了一个人,粉嫩清纯的模样忍不住让人爱怜。可是没过多久,香芬就觉得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用双手捂着脸。   素侧妃看在眼里,此刻她的脑中满是易逍遥被处决尉迟娉婷心痛的样子,一点也不去理会香芬的痛苦。   香芬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开始逐渐被一种钻心的疼痛取代,她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素侧妃看着香芬蜷缩在地上不动了,才慢慢的走过去。她捏住香芬的头歪过来,不看便罢了,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只见先前那个漂亮的脸蛋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满毒斑的脸蛋,那样子真是丑极了。   也许是用的毒药量太大了,素侧妃心里也突然有些不忍,可是转念想起自己的女儿,到死都是顶着那张恐怖的脸,都是尉迟娉婷害的。   素侧妃愤恨的想着,拉起香芬,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香芬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可是她能想象得到,当下只求这件事情赶快结束拿着钱回家。遂擦了擦泪水用身边的丝巾盖住了脸跟着素侧妃走了出去。   素侧妃气势汹汹的直奔幻彩胭脂店,看见易逍遥正在和一个买胭脂的姑娘搭讪,一把把手中的包袱摔在易逍遥面前。   易逍遥吃了一惊,但抬头看到是素侧妃,心想,找麻烦的来了。当下还是沉住气问道:“原来是素侧妃啊,干嘛这么气呼呼的?有什么事情么?”   “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知道你对我老婆子怀恨在心,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可是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吧。”素侧妃扯开嗓子吵吵嚷嚷,顿时四邻街坊都围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易逍遥被素侧妃这突如其来的一通骂弄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到头脑,他疑惑的问道:“你把事情说清楚。”   “你装的可真好啊。大家快来看看啊,看看这易老板卖的到底是胭脂粉膏还是毁容毒药。”素侧妃说着一把揭开了香芬头上的丝巾。   “啊!”   “这是什么啊!”   “真丑啊,丑死了。”   “真恐怖!”   顿时,围观的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声,显然是都被香芬的样子吓坏了。   “大家看看吧,这就是他卖的胭脂粉膏害的。”素侧妃说着竟装模作样的流下两把辛酸泪:“我知道你过去和我有仇,可是你们已经害死了我的女儿了。我一个老婆子已经无依无靠了,你们还要怎样,这般作弄我?要不是我这个丫鬟手贱自己先偷偷用了,那现在被毁容的不就是我么?你们是非要我死了才甘心么?”素侧妃越骂越高昂,声音越来越大。   街坊邻居见素侧妃如此,都信以为真,愤愤不平,开始纷纷指责易逍遥。   “我们的东西用的都是上等材料,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易逍遥说道。   “哼,东西我都带来了。”素侧妃说着上前抖开了包袱,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道:“东西都在这里,是不是我诬陷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正嚷着,两个公差走了过来。   “这里吵吵嚷嚷干什么?”一个公差问道。   “你们二位来的正好,这里有个无法无天的无良商人,看看,他卖出去的东西把我的丫鬟害成了这样。”素侧妃一把把香芬拉到二位公差面前。 ☆、056、情窦开   “这……易逍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县太爷伸手抹了一把涔涔冒出来的汗水,颤声问道。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如坐针毡。   “素侧妃一心想至我于死地,为此不惜牺牲一个少女姣好的容貌,可见心思带毒。哼,只是我易逍遥做事问心无愧,随便你怎么判我都无所谓,只不过这个罪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的。”向来就轻浮的易逍遥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少有的露出了坚韧和不容拒绝。   “素侧妃说是易逍遥故意下的毒,而易逍遥则说他没有下毒,嗯……双方证据都不足却又言之凿凿……这个,不好办啊……”县令看了一眼素侧妃,又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南宫斐然,犹犹豫豫的开口。   “大人,我们只是旁听而已,至于具体的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用有压力。”南宫斐然说的潇洒自如,却无形中给县令更填勒几分压力。   “证据不足,但又不能放人,先将易逍遥关押起来,待本府仔细审查之后再做定夺。”县令硬着头皮,说出口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大人,既然不能因此断定是我,那么也不能判断是不是香芬自己搞错了什么,所以我觉得把她也关押起来才对。”易逍遥转身望着瑟缩的香芬,不愿意退让。   “哼,我的丫鬟已经受你的毒害,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还不放过她,易逍遥,你是不是人啊。”素侧妃侧身护住香芬,指着易逍遥的鼻子又大骂起来。   可是南宫斐然是明白人,知道易逍遥绝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想让县令把香芬关起来解恨。而是他怕香芬被素侧妃杀人灭口,所以才出此下策。   于是南宫斐然当即开口附和说:“将两个当事人都关押起来,才不失为公平之举。”   县令听出了南宫斐然的意思,既然两边他都开罪不起,也只能先选这个折中的办法了。于是当即下令:“来人,把易逍遥和香芬都押下去。”   “不要啊,娘娘救我。”香芬不知深浅,以为被押下去就有了牢狱之灾,那些刑法也是少不了,当即吓得连忙呼救。   可是素侧妃也看出来了,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有,县令不敢因为她而得罪南宫斐然,于是只得小声跟香芬说:“别怕,咬紧牙关,按照我教你的说,我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南宫公子,告诉老大,别为我担心,没事的。”易逍遥对南宫斐然说。   “哼,那么徐大人,我就静候大人的审查结果了,希望不要让那种奸佞小人得逞。”素侧妃说罢后就走出了衙门,拦了一辆马车走了。   县令退了堂,把南宫斐然请到府中,又吩咐下人看茶,这才和南宫斐然攀谈起来。   “大人,易逍遥是我的朋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对此案秉公办理,不过在此期间,希望在牢中,没有人找他的麻烦才好。”南宫斐然说道。   “哪里哪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的。”县令忙回答道。   “那就好,徐大人,希望你能认真的彻查此案,需要人手的话随时跟我打声招呼就行,有什么麻烦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但是我一定要一个公正的结果。”南宫斐然义正言辞的说。   “那一定的,世子请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的。”县令忙抱拳拱手道。   “那就好,那么我就不再叨扰了,先告辞。”南宫斐然说罢也走出了县衙。   一踏出大门,南宫斐然就对身后的随从说:“你去县衙大狱看看,花点银子上下打点一下,易逍遥和那个香芬姑娘,都让他们照顾一点,不要有任何闪失。”   “是,世子。”随从领命而去。   尉迟娉婷和巧娘在东市逛了一下午,把所有的店铺几乎都扫荡了一遍,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尉迟娉婷和巧娘兴高采烈的回到王府时,到南宫斐然的庭院找他们却发现没有人,问了左右说墨墨在南宫斐卿处,南宫斐然有事出去了。   尉迟娉婷连忙到了南宫斐卿的庭院。   “娘,你回来了?”墨墨远远就看见了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看见南宫斐然正拿着一条毛巾给墨墨擦脸。   “娘,伯父帮我洗脸呢。”墨墨笑嘻嘻的说:“我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把墨水弄撒了,也弄到了自己的身上。”   尉迟娉婷这才看出,墨墨白皙的小脸上似乎还有墨迹,而南宫斐卿身上衣摆的地方有很明显的墨迹。   “墨墨,你又调皮了吧。”尉迟娉婷问道。   “没有,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墨墨很无辜的样子。   “呵呵,他没有调皮,很听话呢。”南宫斐卿说道。   “我来吧。”尉迟娉婷从南宫斐卿手中接过毛巾,把墨墨抱在怀里,自己坐在椅子上帮墨墨擦脸擦手。   “对了大表哥,二表哥呢?他去哪了?”巧娘说道:“我和二嫂可是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呢。”巧娘笑了笑。   “对了,娘,我都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墨墨突然恍然大悟:“逍遥叔叔出事了。”   “什么?”尉迟娉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弟妹,你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二弟已经过去了,应该能很容易打发的。”南宫斐卿说道。   “南宫斐然已经去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他怎么会亲自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尉迟娉婷有些担心。   南宫斐卿向尉迟娉婷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尉迟娉婷听完皱着眉头,然后说道:“素侧妃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我得去亲自看看。墨墨,你听话再跟伯父呆一会而,乖。”   “哦,知道了。”看到尉迟娉婷脸上凝重的表情,墨墨很乖巧的答应了。   尉迟娉婷安顿好墨墨后,急忙展开步法朝外跑去。因为跑得太快,都没注意到从门外进来的人,一下子就撞在了那人身上。若是一般的人,被尉迟娉婷这样撞一下,定会飞出很远,可是这个人只是稍微晃了晃,然后紧紧地扶住尉迟娉婷:“娉婷,你干嘛跑这么快,没事吧。”南宫斐然突然温柔的问道,“没伤着吧?”   “你回来了?逍遥呢?他有没有事情?”尉迟娉婷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南宫斐然之后,马上问道。   “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你先别急,回房我慢慢跟你解释。”南宫斐然说着拉着尉迟娉婷往屋里走。   就在二人往里走的时候,两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了他们的背影。   “女儿,看见了吧,我就说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回来就是来勾引世子的,你要多多小心才是啊。”花母尖酸的说道:“你看他们,多么亲密。”   “娘,你就别说了。”花凝眸表面上没什么,可声音却充满了酸涩。   “你还不让我说,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用了什么方法,让世子心甘情愿的把那个小野种当成儿子看待。”花母喋喋不休,说的满嘴吐沫星子。   “娘,你就别烦我了。”花凝眸委屈的抿住了双唇,半响之后,脑袋里面还回想着方才南宫斐然抱着尉迟娉婷的样子,“我不会让她抢走斐然的。”   “对,你私下里和世子在一起的时候,多说点什么,要让世子厌恶她,然后再休了她!”花母恶毒的说。   “尉迟娉婷,这是你逼我的……”花凝眸眼中闪着寒光,她喜欢南宫斐然,心底也只能装的下他一个人。所以他不能容忍南宫斐然的心底有别的女人。她要他的独宠,她要他的眼底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与此同时,在南宫斐然的房间,他把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像尉迟娉婷说了一遍。   “这么说就是这样?”尉迟娉婷秀眉一蹙,眼底闪出一抹寒光。自从五年前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她虽然变得无比的强大,但是也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虽说平时她老是帮着风轻语和墨墨欺负易逍遥,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是的,娉婷,你别冲动。”南宫斐然有些担心尉迟娉婷不管不顾就直接去把人就出来,到时候中了别人的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冲动?哼,我不冲动。”尉迟娉婷冷冷的说,是的,我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了。   “所有言论似乎都对易逍遥不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保出他。”南宫斐然面带愧意。   “我知道,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尉迟娉婷对南宫斐然说:“素侧妃要对付的人是我,哼,好啊,她想出这么个计谋来,也真是难为她了。”尉迟娉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你有什么办法帮易逍遥脱困么?娉婷,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南宫斐然诚恳的说。   “区区一个素侧妃,想和我斗?既然她这么急于寻死,那我就成全她。”尉迟娉婷不屑的说道。   看着尉迟娉婷这个样子,南宫斐然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个女人,跟普通人根本就不一样。这事若是摊到一般的女儿家家身上去,说不准就要被吓的花容失色了。   “麻烦你帮我照看墨墨,不管怎样,我得去狱中看看逍遥。”尉迟娉婷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听了这话,南宫斐然竟觉得胸中有些憋闷,他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天快要黑了,我陪你去吧。你在门口等我,我去牵马。”说着从自己床边拿过一间黑色的披风,本想亲自替尉迟娉婷披上,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复杂的表情,手又僵在了半空,只是递给了她。   尉迟娉婷接过了披风,向南宫斐然笑了笑。这一笑,恰如一朵初升的阳光,直射进南宫斐然的心中。眼神的交汇就在一瞬间,突然之间,二人仿佛相识已久的恋人般彼此深情注视着。   “你不用去牵马了么?”尉迟娉婷先开口。   “你等我。”回过神来的南宫斐然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尉迟娉婷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南宫斐然转身的瞬间,似乎脸红了:南宫斐然那个表情好可爱……   夜风中,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共骑一匹白马在街道上穿行,有那么一瞬间,尉迟娉婷恍惚间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能托付一生的男人了。   可是尉迟娉婷没有看到,王府门口花凝眸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057、探监   洛阳城县衙大狱,阴暗潮湿。丝丝寒意从牢狱深处冒出来,让人徒添几分阴森冰冷的感觉。里面不时传来了一阵阵受刑人员的哀嚎声,求饶声。   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的打点下才顺利进来,一走进来,就是铺面而来的一阵寒气夹杂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尉迟娉婷蹙眉,有些反胃的感觉。   “你还好吧?”南宫斐然察觉到了尉迟娉婷的不适,开口问道。   “没事。”尉迟娉婷答道。   “这里是大狱,可不比外面,多少人就是活活在这里被逼死,哼,要想好好地活下去,那就别犯什么事。”带路的狱卒不断地啰嗦着,不时扬起手里的皮鞭,吓唬那些还在嚎啕喊冤的人。   “到了,易逍遥,就是这间。”狱卒把他们二人带到易逍遥的牢房门口后说道,“二位,这是恭亲王府的犯人,咱们这些小的着实有些为难……”   看见狱卒吞吞吐吐的样子,南宫斐然了然他的难处。他们会来,那就代表素侧妃也会来。于是他对狱卒使了个眼色,塞给他一锭银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待太久。”   狱卒也不推辞,将银子接过来之后,便点头离去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易逍遥看见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来了,有些惊讶,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当然是来看你啊。”尉迟娉婷不动声色的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牢房都是木头的结构,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牢靠,劫狱的话一点都不难。   “老大,你不要乱想。”易逍遥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的想法,不赞同的道:“老大,我要是真想出去,恐怕你这会来根本就见不到我。”   “你的本事,我当然知道。”尉迟娉婷也笑了笑:“只是在这个地方,你不觉的委屈么?何况,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老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想出去,就是想看看那个素侧妃怎么死,我知道,她已经惹怒你了哦,嘿嘿,我很喜欢看别人惹怒我们老大的下场的。”易逍遥轻松的说,仿佛自己不是在狱中。   “呵呵,想看好戏的,我会满足他,自寻死路的,我也会成全她。”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哈哈,老大,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看你在这里过的挺逍遥自在的么,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既然这样,我可就先走了。”尉迟娉婷说着转身要走。   “哎,等等,老大等等。”易逍遥急忙喊道。   “怎么?还有什么吩咐?”尉迟娉婷戏谑的说。   “老大,你看。”易逍遥给尉迟娉婷指了指旁边一间牢房,里面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捂着脸,看起来毫无生气。   “她就是那个素侧妃的丫鬟香芬?”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就是她,从一进来就开始哭,我怎么劝都没用,恐怕现在是哭累了吧,老大,要想帮我,就得从他身上入手。”易逍遥说道。   尉迟娉婷听到意逍遥的话走到香芬的牢前,轻轻地喊了一声:“香芬。”   香芬明显的身子动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听到喊她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吧。只见香芬慢慢的抬起头,但依然用手遮住了脸,只露出眼睛来,等她看清了是尉迟娉婷后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香芬,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尉迟娉婷小心的说,她从香芬的指缝中看到脸上的毒斑,不禁心里大怒,素侧妃这个狠毒的女人,香芬正值青春年少,原本那么俊俏的脸蛋生生被她给毁了,这个禽兽,要是这次还放过他,我就不叫尉迟娉婷!   “郡主……”香芬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香芬,有什么你尽管告诉我,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顾忌素侧妃,可是你只有把真相说出来,我才有办法帮你。”尉迟娉婷肯定的说。   “可是……我……”香芬想到素侧妃用她一家人的性命威胁她,不禁又痛哭起来,然后怯生生的说:“我说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不要在逼我了,郡主……”   尉迟娉婷看到香芬这样恳求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当下也不再说话,跟易逍遥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和南宫斐然一起走出了阴暗的大牢。   就在转过过道的时候,尉迟娉婷仿佛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回头仔细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娉婷?”南宫斐然疑惑的问道。   “哦,没什么,可能我看花了眼吧。”尉迟娉婷说着和南宫斐然上了马。   “娉婷,你打算怎么做?”南宫斐然问道。她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尉迟娉婷,缕缕清香传入自己的鼻子,借着淡淡的月光,南宫斐然第一次发现尉迟娉婷很美。   “如果真的找不到一点证据的话,那么就来硬的,劫狱。”尉迟娉婷像是在说笑话一样说的轻松极了,顿了顿,她又开口说:“不过我不相信我找不到一点儿证据,我相信逍遥是清白的,他要是真的想要素侧妃那个毒妇的命,真是比吃饭还容易。这件案子的关键,就在那个香芬身上。她是唯一的知情人。”   “可是她似乎不太愿意说。”南宫斐然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棘手的。   “她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敢说,素侧妃把她毁了,她一定很恨素侧妃,可是她仍然不敢说,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害怕素侧妃,可是她都已经在大牢里了,对于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来说,能有什么比毁容更残酷地说,也许她宁愿去死,死都不怕,还能有什么让她怕。如果我猜的不错,一定是素侧妃那什么威胁她,而对于现在的她,能作为威胁的,恐怕只有她的家人的性命了。”   南宫斐然听到尉迟娉婷这番分析,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当下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明天派人去查查这个香芬的身世,看看她还有些什么家人。”   “不,要派今天就得派,一会回去马上就得派,这件事情马上就得办,越快越好,香芬现在不在素侧妃身边,她也一定寝食难安,弄不好,她会对香芬下毒手。”尉迟娉婷斩钉截铁的说。   “不错,你说的有道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南宫斐然由衷的说。   “呵呵,以后你会慢慢的越来越佩服的更多的。”尉迟娉婷毫不谦虚地说。心里却在想,怪不得易逍遥那么自恋,长孙无缺也很自恋,原来自恋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啊。   但是她这份毫不谦虚,在南宫斐然眼中却是一番别有风味的自信。他见过很多自信的女人,但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而已,而尉迟娉婷,她似乎对于那些女人家的长短从来不计较什么,但是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如此沉着冷静,镇定自如,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每一件事情,也许正如大哥所说,这个女人经历和承受过的,也许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   “你和易逍遥关系很好吧,看起来你们更像是亲人。”南宫斐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么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的。   “哈,这个你倒是说对了,他更像是我的弟弟,我们就如亲人一般。”尉迟娉婷想到自己这些年,若是没有风轻语和易逍遥,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熬。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样,你知道的,你也在王府住过,各种礼教,真的让人很苦恼,我不想什么事都那么循规蹈矩,可又不得不接受然后服从这种规矩。”南宫斐然真诚的说:“得知你们之前在风语山庄过的是那么的逍遥自在,真的很羡慕,可是……”   “可是你又了解自己,男儿志在四方,理应报效国家,生在战场,死在战场,对么?”尉迟娉婷说着微微笑了笑。   “不错……”南宫斐然一时间有些错愕,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就像自己多年的知己一样。   “其实,人有的时候大可不必去在乎太多世俗的眼光,不用顾忌太多,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做个真正喜怒哀乐正常的人,真正为自己活一回,这样才不枉来人家走一遭。”尉迟娉婷平淡地说,而这一切,是她被世俗抛弃后再参透的。   “做个真正的人?为自己而活?”南宫斐然自言自语,仍在品味尉迟娉婷的话。   “喂,到了。”尉迟娉婷看南宫斐然连到了徽亲王府都没有注意到,忍不住提醒他。   “哦,刚才有点走神了……”南宫斐然说着跳下了马,伸手去扶尉迟娉婷。   “怎么,我这么有魅力,这么轻易地就让你走神了么?”尉迟娉婷说着荡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南宫斐然竟有看的有些呆了。   尉迟娉婷则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王府,自己把马的缰绳交给了门房里出来的仆人,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去厨房看看吧,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南宫斐然说道。   “你一说,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呢。”   二人说着朝厨房走去。   “我就知道你们会一起回来的,特意让留了饭菜,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热一热哦。”巧娘看到二人一起回来了,愉快的说。   “哈哈,巧娘,你对我们这么好,表哥该怎么谢你呢?”南宫斐然笑问道。   “那简单呀,表哥,你看我整天这么无聊,可是有了墨墨生活一下都鲜活了,你和二嫂在努努力,加加油,给我添个小侄女吧,嘿嘿,一个小侄子,一个小侄女,一定会很有趣的。”巧娘打趣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说话没大没小。”尉迟娉婷听了这话,竟有些不好意思。   南宫斐然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笑容看着尉迟娉婷。尉迟娉婷发现南宫斐然炽热的眼神,转过头不再看他。   南宫斐然却觉得巧娘这个提议很有意思。今天墨墨让他有了做父亲的冲动,而且那种感觉很好,再有个女儿,不错,好想法。   “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嘻嘻。”巧娘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面前后笑着走开了。 ☆、058、情动时分   天上的月亮很圆,月色很美。王府里很安静,静到南宫斐然都能听见尉迟娉婷的心跳声。   南宫斐然不住给尉迟娉婷夹菜,心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从哪件事情开始改善的呢?好像第一次听说她的时候很厌恶,可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正是自己刚刚从马蹄下救下墨墨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她就是尉迟娉婷,但是看到她对墨墨的感情让自己觉得很温馨。而自她嫁入王府,两个人似乎是陌生人一样,甚至自己还因为误会冤枉了她,使她气愤的离开了王府。可是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一点尴尬,一切看似都是顺其自然,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而此时,尉迟娉婷的心理,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对南宫斐然这个男人,她不讨厌,甚至有一点难以名状的好感,难道自己是真的对他有感觉了么?   吃完饭,南宫斐然送尉迟娉婷回到自己的庭院。   望着尉迟娉婷的身影,南宫斐然禁不住轻轻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发笑?”尉迟娉婷停下了脚步,困惑的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像你所说的,高兴便笑,难过便哭,我现在高兴,便笑了出来。”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听话。”尉迟娉婷也不觉笑了笑。   “其实我是在想,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多年,但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条路上的夜色很美,我不知道是因为夜色美而显得佳人美,还是因为有了佳人夜色才美?”南宫斐然淡淡的说。   “佳人?你是说我么?”尉迟娉婷微微一笑。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佳人么?”南宫斐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既然你走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意识到直到今天才意识到,那么你说呢?”   “呵呵。”   “呵呵。”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今晚和你在一起,感觉格外轻松。”南宫斐然说道。   “原来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压力很大么?”尉迟娉婷情不自禁的回嘴。   “原来?原来貌似我们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一起过。”   “那你可以记住今天的感觉,再和下次的比较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这个女人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气场,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抗的,南宫斐然对自己说。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尉迟娉婷的庭院。   “世子请留步吧,太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了。”尉迟娉婷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的看向南宫斐然。   “哦。”这个女人是在拒绝我么?可是刚才和她的谈话分明可以感觉得到她并不讨厌我,如此融洽的气氛一起共度良宵岂不是很好,为何这么好的机会又拒绝呢?南宫斐然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很优雅的给了尉迟娉婷一个绅士的笑容。   欲擒故纵么?好吧,女人,我承认你这一招比我在战场上使得更巧妙。既然我已经对你有意思,那么你便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拒绝我?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的!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婀娜的背影转身走进了房间,这才转身朝自己的的房间中走去。   “主子回来了。”小桃和秀秀看到尉迟娉婷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嗯,墨墨呢?”尉迟娉婷问道。   “小主已经睡了。”小桃回答道。   “可是我还没有睡着哦,娘亲。”墨墨调皮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宝贝儿,娘去洗洗,然后来给你讲故事。”尉迟娉婷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说不出的欢欣。   小桃和秀秀打来了水服侍着尉迟娉婷梳洗后,也自退去休息了。   “娘,我等了你好久呢。”墨墨依偎在尉迟娉婷怀里。   “乖乖宝贝。”   “娘,逍遥叔叔怎么样了?”   “他没事的,娘有办法救他。”   “娘,你和爹爹不会再吵架了吧。”   “臭小子,你今天哪来这么多问题。”尉迟娉婷故作生气的样子。   “嘿嘿,看见你和爹爹在一起我高兴嘛。”墨墨吐了吐舌头。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尉迟娉婷问道。   “这样一来,就又多了一个人来保护娘啦。”墨墨眨巴着眼睛说。   “好儿子,乖了,该睡觉了。”   “嗯,娘给我讲故事。”   “好的。”尉迟娉婷把墨墨搂在怀里,一手轻轻在背上拍着,一边轻声讲着故事。   不一会儿,墨墨就进入了梦想,尉迟娉婷把墨墨放好,给他掖好被褥,自己也正准备睡,突然听到房顶上有一丝细微的声音。尉迟娉婷秀眉一蹙,连忙抓过一件披风披上就赶了出去。   可是当她立在半夜的冷风中,却瞧不见一丝动静。只见外面一片幽静,黑暗中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   尉迟娉婷刚准备回房,又听身后有动静,忙转身劈出一掌。   “尉迟老板,是我!”一个??挠白恿榛钌量??蜕?档馈 ☆、059、诈尸   翌日,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的陪同下早早便来到了衙门,不想素侧妃也早就到了。   “哼,贱人,你以为带着徽亲王世子来就能摆平这件事情么?”素侧妃冷眼看着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尉迟娉婷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容呢,只不过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笑的出来。自己找到的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杀手,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尉迟娉婷怎么跟鬼去斗……   几个人静静的立在在公堂上,等了老半响却只有一个师爷招呼他们,却迟迟不见县衙大人出来。   “师爷,你家老爷呢?为何还不升堂断案?”南宫斐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世子莫急,大人就来。”师爷笑着说,可是看得出他笑的很勉强。   尉迟娉婷看着素侧妃极力强压着得意之色,不禁觉得好笑,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得意,真是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县令徐大人才匆匆走了出来,顾不得升堂,直接走到几人面前,焦急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徐大人说着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   “徐大人,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不必着急。”素侧妃促狭的笑了一下。   “那个……香芬……她……她竟然自缚于狱中,已经……哎……”   “香芬死了?”南宫斐然大吃一惊。   “这……昨夜还好好的,怎么早上,狱卒发现的时候就……哎……这可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难办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毁了容貌,换了谁都活不下去,肯定是想不开才自杀的,大人,易逍遥那恶徒定不能轻饶。”素侧妃恶狠狠的说。   “这……”县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大人,香芬现在何处?”尉迟娉婷开口。   “回郡主的话,现在还在牢中,仵作正在验尸。”   “人都死了,验尸还有什么用,哎……可怜的香芬,多好的女孩子……”素侧妃假惺惺的留下了几滴眼泪:“这丫头跟着我没享什么福,倒是因为我才丧了命,我定要好好地安葬她才是。小萍,吩咐下去厚葬香芬。”素侧妃说着拿手帕抹了抹眼泪,同时吩咐身后的丫鬟。   “徐大人,我总觉得事出蹊跷,我可以去狱中看看香芬么?”尉迟娉婷问道,素侧妃的那一套是在让她觉得恶心。   “既然郡主想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县令说着在前面带路。   南宫斐然紧紧跟在尉迟娉婷左右,而素侧妃也忙跟上想看看尉迟娉婷还想干什么,一边骂骂咧咧:“她人都死了,你们还不让她清净,哎,可怜的人儿……”   几人走到狱中,易逍遥看见尉迟娉婷走过,但是却没有和他说话,而且他也听说香芬死了,香芬一死,恐怕就真的没有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虽说这个牢房根本关不住自己,自己随便想什么离开都行,可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郡主,就在这了。”县令指着香芬的牢房说道。   只见香芬此时正平躺在地上的一张毯子上,一个仵作模样的人正在旁边检查着什么,但却不断皱眉。   “尉迟娉婷,你看到了,人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素侧妃瞪了一眼尉迟娉婷,然后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可怜的香芬啊,你就这么白白死了,我不会让害你的奸恶之徒逍遥自在的,定让他拿命偿还。”   “世子,你看这事……”县令面露难色的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就算易逍遥是被陷害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想出办法救他出去。   “大人……这……”仵作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说无妨。”县令吩咐道。   “大人,此女子所有症状都以显示她死了,可是似乎又没有死……奇怪啊……”仵作慢吞吞的说。   “什么叫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你把话说清楚。”县令有些糊涂了。   可是素侧妃听到那句好像没死时心却不由得一紧。   “回大人的话,这女子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停止了跳动。自是死了,可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死人的变化,譬如尸斑。”仵作如实回答道。   “那人到底是死了没有?”县令不耐烦地问。   “回大人,自然是死了。”   “我看她八成是真心寻死,只是死的太冤阎王殿都不敢收吧。”尉迟娉婷说着看了看素侧妃,   素侧妃心下一惊,但想到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当下便不再害怕,又装模作样的说:“是啊,肯定死的冤枉,多好的女孩子啊,花容月貌,如花似玉,却被恶徒还成这样,哼,真是挨千刀的……”素侧妃越骂越凶,却没有看到仵作和县令的脸色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狰狞,就连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也表情凝重,皱紧了眉头。   “啊!!!”素侧妃身后的丫鬟突然惨叫起来,那声音听来像是遇到了及其恐怖的事。   素侧妃刚要张口大骂,却看到丫鬟小萍张大了嘴,脸上的神色及其惊骇,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素侧妃身后。   素侧妃疑惑的回过了头,也不禁大叫起来。那声音,比杀猪还惨。   刚刚还躺在地上的香芬,现在却已经慢慢站了起来,只见她一身素衣,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却越发映衬出她脸上的毒斑的丑陋。嘴角的一丝血迹使这狰狞的面庞变得越发恐怖。   “娘娘……”香芬张了张口,虚弱的发出这个声音,那声音,仿佛九天之外传来,虚无缥缈。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素侧妃惊恐的不住后退。   “我本是人,娘娘,是谁让我变成了鬼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么?”香芬一步步向素侧妃靠近,缓慢的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仿佛想抓住素侧妃。   原本就阴暗幽深的大牢此时显得更加阴森,连仵作和县令两个男人都在不住的颤抖。   南宫斐然在战场上见过无数残酷无情的恐怖场面,但此时也觉得慎得慌,可是看到尉迟娉婷面无表情,眼中似乎还带着一种戏谑的态度,心里便想,这事情,大抵和尉迟娉婷有关,可是这死人。还有昨天到现在,只是一夜的时间、她真的能安排这么多事情么?南宫斐然心里越来越疑惑。   “香芬……你……你不要找我……”素侧妃退了墙角,惊恐的蜷缩在了地上。   “娘娘,我已经死了,可是阎王殿不收,说我是在是太丑陋,怨气太重,娘娘啊,奈何我死了都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香芬,你、你别过来,我、我会给你多烧纸钱,你别害我啊。”素侧妃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娘娘,我做鬼都是这般丑陋,你让我如何安心?”那飘渺的声音听来格外的刺骨阴森。   “香芬,我,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吧。”素侧妃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因为香芬这句具骇人的尸骨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素侧妃突然感觉一直冰冷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顿时一阵寒意直逼进心里,她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不该逼你用下了毒的粉膏,害的你容貌俱毁……”   “还有么?我是怎么死的,娘娘你告诉我啊。”   素侧妃觉得香芬那冰冷的气息都喷到了自己脸上,忙尖叫道:“我不该派人杀你,香芬啊,你就饶了我吧,我年年给你烧钱让你在地下安生……”素侧妃一直说着好话,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知道渐渐感觉身边的凉意不那么重了,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香芬。   “她,她人呢?”素侧妃小心的问。   “娘娘,她走了……”丫鬟小萍也颤抖着声音说。   刚才等素侧妃说完这些后,香芬便慢慢的朝外走去了,几个狱卒愣是不敢上前拦着,等她走出大狱,几个狱卒追出去,四下张望,哪里有什么人影。都吓的说不出话来。   “徐大人,依你看,这件案子要怎么审呢?”尉迟娉婷不动声色的问县令。   “这……”县令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他做县令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事情,当下吞吞吐吐的说:“既然素侧妃都招了,我们还是回堂上再说,这个地方太阴森太瘆人了。”说着就大步朝外走去。   大堂上,素侧妃像是一摊软泥摊在椅子上,眼光懒散,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素侧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县令严厉的问道。   “我……我……”素侧妃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想到,这下完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吞吞吐吐的说:“我是,被逼的,刚才被吓傻了,才胡乱的说出了那些话……”   哼,尉迟娉婷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身着武将服装的人,径直走到南宫斐然身边说着什么。   “素侧妃,你下毒毁容在先,诬陷易逍遥在后,接着派人杀人灭口,这些事情,你承认不承认。”南宫斐然严厉的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哪里的事,笑话,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素侧妃勉强想笑,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哼,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认罪,真是愚妇。”南宫斐然摇了摇头,然后示意身边的副将:“把人带进来。”   “是。”副将说着朝外面挥了挥手,顿时一队兵士绑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那几个人尉迟娉婷都眼熟,都是王府的侍卫。   “你说说,你们的主子给了你们什么任务?”南宫斐然问道。   素侧妃看见这些人后不禁大惊失色。   “我们、娘娘吩咐我们去杀了香芬的一家老小。”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回世子,他们一动手我们就行动了,香芬一家老小没有一个死伤。”副将抱拳说道。 ☆、060、第一次亲密接触   “很好。”南宫斐然说道,然后转头看着县令。   “如此说来,人赃俱获,来人,把素侧妃押下去,打入大牢。”县令看了一眼南宫斐然,这个时候真相大白,自己就算想要袒护谁也是不可能的了。素侧妃本来就有错,两边又都是皇亲国戚,他现在也只能先素侧妃将素侧妃収监,到时候即便恭亲王来找麻烦,那也怪不到自己的身上去。   “是!”左右上前抓住素侧妃将她押了下去。   “尉迟娉婷,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尉迟娉婷,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素侧妃被人拉扯着,心底万念俱灰,仿佛只有将尉迟娉婷痛骂一顿,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大人,那么易逍遥……”尉迟娉婷上前一步,询问道。   “哦,现在就放,现在就能释放。”县令忙不迭的点头,吩咐左右去带易逍遥。   “世子,郡主,这件事情,还真是蹊跷,难道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县令心有余悸,狐疑的问道。   “哈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南宫斐然坦荡地说。   “那是,那是。”县令连忙点头赔笑道。   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士兵将易逍遥带了出来。只见他神色轻松,看来没有被人为难。   “老大。”易逍遥一看见尉迟娉婷便笑开了颜。   尉迟娉婷转过身,看到易逍遥正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虽然在牢里带了那么一阵,可是他貌似依旧将自己的形象维持的很好。   “老大,别来无恙?”易逍遥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想要维持自己一贯的美男形象。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便无恙。”尉迟娉婷也笑着拍了拍易逍遥的肩膀。   “徐大人,那么我们先告辞了。”南宫斐然见易逍遥也已经出来了,便抱拳说道。   “世子郡主请慢走。”县令送走了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整个人却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怪事中。   “老大,现在去哪?我有很多不解急需要问你。”易逍遥焦急的问,对,他脑中有太多疑惑了。   “回聚仙客,轻语他们在聚仙客等我们。”尉迟娉婷精神饱满的说。   “那,你们相聚,定有不少话要说,我就不叨扰你们了。”南宫斐然自然的说,但眼中却似乎闪过一点失落。   “南宫公子这是哪里话,显然我们老大不把你当外人么让我们也不会把你当外人。”易逍遥抢先说道。   小厮赶过了马车,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看南宫斐然,然后自己就上了车。   “南宫公子,请吧。”易逍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南宫斐然便不再推辞,一步跨上了马车。   一行人到了聚仙客,生意依然很好,几人径直上了楼上的会客厅,只见里面已经坐着雌雄双煞夫妇,二人正在面无表情的喝茶。   看到尉迟娉婷一行人走了进来,二人忙起身道:“老板。”   “二位请坐。”尉迟娉婷说道,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南宫斐然坐在尉迟娉婷的旁边,易逍遥则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哎呀,在里面都快发霉了,我得好好晒晒太阳。”易逍遥打趣的说道。   “轻语呢?”尉迟娉婷问道。   “她还在帮香芬解毒。”鬼影儿说道。   香芬没死么?解什么毒?南宫斐然也觉得自己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但他还是没有问出来,他想,既然尉迟娉婷示意他来,那么总会让他弄明白这一切的。   正想着,房间门又开了,走进一个穿着杏黄碎花长裙的女子,正是风轻语,她身后的女子似乎有些害羞,低着头,但依然可以辨认出来就是在牢中的香芬,她脸上的毒斑似乎已经退了大半,但还有些许红色印记在。   “老大,一切都好了。”   “郡主,谢谢你救了我。”只见香芬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   “起来说话。”尉迟娉婷示意香芬起来。   风轻语上前扶起了香芬,香芬还是哭哭啼啼,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泪。   “你们都是我的再生父母,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记。”香芬激动地泣不成声。   “我吩咐你的你可都记清楚了?”尉迟娉婷问道。   “都记住了。”香芬忙说。   “那么拿着钱和你的家人快快离开这里吧。”尉迟娉婷说到:“做个小买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多谢郡主。”香芬说着退了出去。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快迷糊了。”易逍遥说着。   “呵呵,不急,说说你都有什么不明白,我慢慢回答你。”   “那个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易逍遥问道。   “如此精湛的表要技术,你觉得此处除了香芬还有谁能胜任?”尉迟娉婷反问道。   “总是那个人肯定不是香芬,因为太过胆大,我想香芬就算真的成为了鬼,也是一个柔弱的温柔女鬼,哈哈这么说来,只有魅影儿了?”易逍遥笑着看了看魅影儿。   “看来我还是没有拿捏好。”魅影儿先说着,却没有任何表情。   魅影儿?不就是杀手榜上的那个高手么?怎么也是尉迟娉婷说下一员猛将么?如果魅影儿在这,那么另外那个男人恐怕就是鬼影儿了吧。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些什么身份?南宫斐然不禁暗自想到。   “不错,他们夫妇都是易容的高手。模仿香芬一点都不困难,只是素侧妃如果有你这份观察力,恐怕已经识破我们的诡计了。”尉迟娉婷说到。   “这么说?是一个移花接木的计策?你先让人换出了香芬,再留个假的在那里,自然没有什么破绽。”南宫斐然回想着,然后问:“可是那个仵作验过尸体了,说人确实是已经死了,而且据我所知,就算武林高手能闭气,也不能让心脏停止跳动。”南宫斐然疑惑的说。   “哈哈,武林高手做不到,自有药物可以做的到哦。”风轻语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瓶子。   “有通晓上万种药物的药师在这里,当然可以做到了。”尉迟娉婷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魅影儿假扮成香芬,服下了轻语的药,在狱中假死,装作鬼吓得素侧妃不得不说出实话?”易逍遥说道。   “不错。”   “可是去救香芬家人的是?”易逍遥看着尉迟娉婷。   “我想到了素侧妃可能会杀人灭口。但是还没有料到她居然丧心病狂到连香芬不知情的家人也不放过,不过还是多亏了世子,才得以救下那几个无辜的生命。”尉迟娉婷说着向那弄个斐然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素侧妃想杀香芬呢?如果她并没有派人去杀,你这个戏岂不是暴露了?”南宫斐然问道。   “呵呵,既然我怕敢,就说明我一定知道素侧妃会这么做。”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问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他们二人的身份了吧。”尉迟娉婷看了看雌雄双煞。   “莫不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雌雄双煞?”南宫斐然说道。   “不错,正是他们。”尉迟娉婷接着说:“也许是香芬命不该绝,连老天也可怜她,素侧妃偏偏让雌雄双煞去杀香芬,可是她并不知道,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杀手早已被我奉为座上宾。”尉迟娉婷说道、   “原来如此。”南宫斐然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她那个娇小的身体里面,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逍遥,你留下来,和他们二位谈谈上次我说的事情,我得回府去了,墨墨不在身边,我总是不安心。”尉迟娉婷吩咐到。   “好的。”易逍遥说道。   交代玩这些,尉迟娉婷便与南宫斐然一起走出了聚仙客。   楼上,易逍遥开始对杀手联盟做出部署。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坐在马车上,南宫斐然忍不住赞叹道:“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你竟然办的如此雷厉风行。”   “是不是吓到你了?”尉迟娉婷笑了笑。   “呵呵,还真有点儿,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多。”南宫斐然说完定定的看着尉迟娉婷。   “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是贬低我,你呢?”尉迟娉婷歪着头问道。   “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真的赞赏你。”   “哦,那过奖了。”尉迟娉婷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笑的如一个孩子般可爱,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了尉迟娉婷的如柳枝一样柔软的腰。   这样亲昵而大胆的触碰,在墨墨出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待自己。兴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也兴许是自己太过于放松,尉迟娉婷愣住了,她一双清眸撞进南宫斐然的眼底,浑浑噩噩的居然忘记了反抗。连自己都不知道,脸上已经镀上了一层红晕。   南宫斐然忍不住轻轻地凑过了脸,仔细的看着怀中的可人儿,心中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好好地怜爱她。   尉迟娉婷也突然觉得自己如一个怀春的少女,一颗心砰砰跳不停,这种感觉,竟和五年前初恋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她竟然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南宫斐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凑上了嘴唇,四唇相碰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像经过了一阵电流一样忍不住轻轻发颤。   可是就在这时,马车停住了,外面的车夫开口说道:“世子,到了。”   南宫斐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可是尉迟娉婷却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突然清醒一样,一把推开了南宫斐然,匆匆下了车。   南宫斐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跟着下了车,可是尉迟娉婷却径自走进了王府,没有理南宫斐然。 ☆、061、神秘礼物   尉迟娉婷径直走进了自己房中,南宫斐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桃,墨墨呢?”尉迟娉婷看到墨墨不在房中,便问道。   “大少爷领小主去玩了。”小桃回答道。   “哦。”尉迟娉婷应了声,便打算转身离开。   不过南宫斐然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一个箭步绕到了尉迟娉婷的身边,笑着开口道,“呵呵,怎么,一个吻竟然让你紧张成这样?”南宫斐然说的戏谑,俊俏的脸庞上似笑非笑。   “紧张?开玩笑,我儿子都有了还会因为接个吻而紧张么?无聊。”尉迟娉婷瞪了南宫斐然一眼,但是她自己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刚才那一幕,她确实没有讨厌的感觉,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尉迟娉婷径直朝南宫斐卿的庭院走去,远远就看到南宫斐卿在教墨墨雕刻。只见墨墨正拿着一块木头和一把小刀专心的学习。   “娘!”墨墨看见尉迟娉婷走来后开口喊道。   “弟妹,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样子事情办得很成功吧。”南宫斐卿问道,阳光的笑容和南宫斐然一样好看,只是脸上却少了些南宫斐然的刚毅。   “嗯,还好。”尉迟娉婷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   “娘,逍遥叔叔呢?”墨墨跑过来,伸出手要尉迟娉婷抱他。   “逍遥叔叔已经回去了,和轻语阿姨在聚仙客呢。”尉迟娉婷抱起墨墨,亲昵的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   “我就知道娘一出手,肯定能救出逍遥叔叔。”说着,墨墨便对一同跟来的南宫斐然笑了笑。   “乖乖宝贝,你在雕刻什么?”尉迟娉婷问道。   墨墨像是突然醒悟到什么一样,急忙把自己正在雕刻的东西藏在身后,然后说:“这是我的秘密,还不能告诉娘你哦。”   看到墨墨认真的样子,尉迟娉婷只是笑了笑便不再问了。   “娘,你回去吧,我还要跟伯父学习雕刻呢。”墨墨不满的说:“你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小兔崽子,你娘是关心你,我到成了打扰你的了。”尉迟娉婷顿时无语了。   “嘿嘿。”墨墨只是笑着,却用眼神告诉尉迟娉婷希望她暂时离开。   “那娘不管你了。”尉迟娉婷说罢就走了。倒是南宫两兄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墨墨,告诉爹爹,你雕刻的是什么啊,这么神秘。”看着尉迟娉婷走远后,南宫斐然凑过来好奇地问道,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儿童般的好奇。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帮我保密答应我你能不告诉娘么?”墨墨眨巴着眼睛问道。   “那当然了,爹爹答应你。”南宫斐然诚恳的说,不管墨墨用什么表情,总是能萌到他。   “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墨墨翻了翻眼睛。   “呃……”感觉被这小子耍了,南宫斐然有些伤心,自己怎么也是战场上的神话啊,居然连这个小子都不相信自己。当下只能耐心哄到:“爹爹给你买好玩的东西好不好,告诉爹爹吧。”   “娘给了我很多零花钱呢,除非……”   “除非什么?”   “爹爹,我有个小宠物,在聚仙客一个人很孤独的,除非爹爹答应我允许我的小宠物到王府,我就告诉你怎么样?”墨墨笑的很奸诈。   “好的好的,小事一桩,你现在是徽亲王府的小王爷了,这点小事你还是有权利决定的。现在能告诉爹爹了吧。”虽然觉得这似乎也太简单了点,但是南宫斐然还是没有多想,爽快的答应了,若是日后他见到墨墨口中的可怜的小宠物,他一定会吐血。   “你说的,不许告诉娘哦。”墨墨小心的说:“这是我送给娘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南宫斐然顿时心上一计,当下便问:“墨墨,你娘亲的生日是哪一天?”   “五天以后。”墨墨不经意地说。   “那你雕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南宫斐然问道。   “这是我娘最喜欢的东西。”墨墨咧着嘴高兴的说。   “你娘最喜欢的东西?”南宫斐然看了半天却依然看不出墨墨想地雕刻的是什么东西,向南宫斐卿投去求助的眼神,奈何南宫斐卿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他只让我教他怎么去雕刻,却不告诉我他想雕刻一个什么东西。不过他很聪明哦,我一说就懂。”   “墨墨,告诉爹爹吧,你雕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你好麻烦,早知道什么都不告诉你了,现在缠着我问这问那,我都不能专心干活了……”   南宫斐然一头黑线……   “听清楚喽,我只说一遍哦。”墨墨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娘从小就跟我讲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一种泥人,她说她小时候在市集上见到一个泥人,非常喜欢,可是那次她没有带钱,等后来再有机会出去到市集却再也没有买到,四下打听,说是那个做泥人的老板已经离开洛阳了,虽然市集上还能买到更好的,但是娘都觉得没有之前她喜欢的那个好。”   “可是,你怎么知道你娘喜欢的那个泥人是什么样子呢?你都没见过。”南宫斐然打趣的问。   “娘都给我形容过很多次了……”   “嘻嘻,好墨墨,那你好人做到底,告诉爹爹是什么样子吧。”南宫斐然这副样子要是让自己的部下看到必雷倒一堆人。   墨墨鄙视的看了南宫斐然一眼,然后悠然的说:“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完就跑到桌子前不再搭理南宫斐然了。   “这个小鬼……”南宫斐然无奈的说出这么几个字。   “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你从这个小家伙嘴里是不会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你要是真想了解些什么的话,我建议你从恭亲王府的老人身上下手吧,哈哈。”南宫斐卿说道。   “我倒是想试试。”南宫斐然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怎么突然间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南宫斐卿问道。   “感觉吧,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南宫斐然说着不由得会心的笑了。   与此同时,十一皇子的寝宫里,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正不怀好意的对面前的男人笑着。   “无缺,你说我这个计策怎么样?”十一皇子眼中流光闪动。   “你的意思是,你操办这么一场宴会,就为了羞辱一个女人?”长孙无缺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父亲押宝押到这个男人身上是不是明智之举,就他这种头脑和狭隘的气量,要争太子之位真的要费很大的劲呢。   “哼,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十一皇子不悦的看了长孙无缺一眼,然后慢吞吞的说道:“两位皇兄之死,父皇显然已经怪到徽亲王身上了,可是我朝兵权又尽在徽亲王一家父子手上。我要是想拿到太子之位,就必须有拥有兵权的人支持我。”   “可是我听你的意思,不是摆一场宴席,让尉迟娉婷出丑以报你的不解之仇么,再怎么说,她是皇上赐婚的小王妃,你这么做,不就是让南宫斐然脸上无光么,还怎么让他支持你?”长孙无缺冷冷的说。   “谁说要让他支持我了?”十一皇子急道。   “抱歉,那就是你的思维是在太具有跳跃性,我跟不上。”长孙无缺没好气的说。   “我不仅要让尉迟娉婷出丑,还有南宫斐然,谁让他总和八皇子走的那么近,加上父皇怨气未消,我要趁着这个时候削弱他们徽亲王家的兵权。”十一皇子的眼中写满傲气。   “你有办法么?”长孙无缺问道,他对南宫斐然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哼哼,当然有,你看着吧,一场好戏马上就开始上演了,我要让南宫斐然身败名裂,至于他手中的兵权,我已经找好了接替他的人,那个人,一定会忠心于我的。”十一皇子说着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谁?”长孙无缺问道,他倒是很乐意知道十一皇子能找个怎样的人。   “不必着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了。”十一皇子意味深长的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对他不满的人都被他踩在脚下的样子。   九月初三,一个和往常一样平常的日子。   尉迟娉婷起的很早,因为她答应了墨墨今天带他去聚仙客,也答应了易逍遥和风轻语今天去聚仙客,至少白天得在聚仙客。   因为,今天正是尉迟娉婷的生日。   尉迟娉婷和墨墨坐在驶向聚仙客的马车上,墨墨笑嘻嘻的对尉迟娉婷说,“娘,爹爹可是交代过我了,今天去聚仙客要领着你早些回家。”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呀?”听见儿子一口一个爹爹,叫的即亲切又温柔,她都忍不住有些不平衡了。   “哈哈,也没什么了,就是一块玉佩而已,我看上面的图案和小白的一样,觉得好看就要来喽。”墨墨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一块玉佩。   “我给看看。”尉迟娉婷不待墨墨同意,一把抢过来。   这间这块玉佩通体亮白,没有一丝瑕疵,放在手心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浸入心田,玉佩的上面精雕细琢着一只威武的雪獒,怪不得墨墨会喜欢,不过看来确实是个好东西。   “嗯,不错,你太小了,拿着这么珍贵的东西容易丢,娘先帮你收着。”尉迟娉婷说着已经把玉佩收入自己囊中。   “娘,你好阴险……”墨墨无奈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嘻嘻,墨墨小朋友,是你好天真哦,尉迟娉婷在心里暗笑。 ☆、062、生日惊喜   马车刚到聚仙客门口,风轻语和易逍遥就迎了出来。   一张帅气而略带慵懒的脸庞和一袭粉嫩而不失娇羞的媚态站在一起,令过往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老大,你们总算来了,等你好久了。”风轻语笑着开口,亲昵的靠了上来。   “老大,别听她的,我是正在睡梦中就被她拉起来了。”易逍遥很无奈。   “老大,快进来吧。”风轻语没有理易逍遥,而是上前挽上尉迟娉婷的手臂往里面走去。   一大早,来聚仙客喝茶的人就不少,谁让聚仙客占着这么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地方呢。尉迟娉婷看着生意很好,心里乐开了花。   “老大,都快中午了,已经不早了好不好……”风轻语真是服了尉迟娉婷和易逍遥,这两个人,真的是很能睡。   “逍遥叔叔我想死你了。”墨墨在易逍遥的怀里说道,脸上放着狡黠的光芒。   “嘿嘿,叔叔也想你呢,可是你这个小家伙,有了个世子做你爹爹,都不来看我们了。”   “可是你们可以来王府看我啊。”墨墨说道:“爹爹说了,像这种小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墨墨拍着胸脯说。   一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走进楼上的雅间,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哇,今天有口福了。”墨墨看到屋内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老大,生日快乐!”易逍遥和风轻语异口同声的说。   “嗯嗯,快了快了,看到你们的礼物我会更快乐。”尉迟娉婷走到桌前坐下。   “老大,你好歹矜持点儿吧。”风轻语虽然都习惯了她,可是还是忍不住说道,几个人纷纷坐了下来。   “娘,先给你看我的礼物。”墨墨得意的说着然后从随身的小包袱翻着什么,从早上一出门,他就把这个小包袱像宝一样背在身上,还不告诉她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过想起前几年的生日,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宝石翡翠,尉迟娉婷倒是很期待这一次的礼物。   “看,娘,你喜欢吧,祝娘亲生日快乐哦。”墨墨把他精心雕刻的东西摆在尉迟娉婷面前。   尉迟娉婷瞬间石化,然后弱弱的问:“儿子,你这是个什么东西呀……”   “木头呀,这都看不出来么?”易逍遥在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头呀,娘,你在好好看看。”   “……”尉迟娉婷拿在手里前后左右都看了个便,她都想到了会不会儿子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就差一掌劈开看个究竟了。   “娘,那是你最喜欢的小泥人啊。”墨墨顿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可这明明就是个木头吗,和泥人有什么关系……哎呀……”易逍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轻语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然后用眼神告诉他,你不说话会死啊。   “我用泥捏过了,可是捏不好嘛……我就让伯父教我雕刻……”墨墨低下了头。   尉迟娉婷突然心里一热,虽然她还是看不出来眼前这块奇形怪状的木头和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泥人娃娃有什么相似之处,可是就是突然之间觉得这件礼物异常珍贵。   “乖儿子,娘亲很喜欢你的礼物哦。”尉迟娉婷一把把墨墨抱进怀里,然后看到墨墨脸上露出喜色之后又不紧不慢的说:“不过下次你要是送娘珍珠娘会更喜欢。”   “哈哈,老大,我的礼物虽然比不上珍珠,可是比珍珠的效果却更好哦。”风轻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桃木小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六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药丸。   “这是什么东西啊?”易逍遥好奇地问道。   “珍珠呢,能让人显得雍容华贵,只是女人的附属品罢了,但我这个驻颜丹,可是我精心炼制的,能加快人的血液流通,并及时排除体内毒素,有助于女人青春美貌哦。”风情与得意的说。   “哇,这么好,给我一个尝尝。”易逍遥说着就伸手去拿。可是半路就被风轻语用筷子在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真的想要啊?”风轻语笑着问易逍遥。   “嗯嗯嗯。”易逍遥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嘿嘿,没门。”风轻语说着把小盒子递给了尉迟娉婷。   “逍遥,你呢?”尉迟娉婷笑着对易逍遥说。只见她粉面微红,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老大,我保证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易逍遥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径直的狭长的小盒子,然后轻轻地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珠花,通体金色,顶端镶着几片金叶子,每片金叶子上又嵌着颗宝石。顿时屋里似乎都笼罩在一阵金光之下。   “逍遥啊,礼物是很好,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尉迟娉婷说。   “老大尽管问。”看到老大一脸喜色,易逍遥自信满满的说。   “你买这个珠花的钱,是你自己的钱呢,还是我那些商铺的钱?”尉迟娉婷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跟墨墨一模一样。   “呃……这个问题,老大,我们稍后再讨论,快,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了。”易逍遥突然脸憋得通红,目光也移开了,赶紧给墨墨夹菜。   “嘻嘻,逍遥叔叔,你买了多少这样的珠花送漂亮的姐姐啊。”墨墨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笑嘻嘻的说。   “咳,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万一鱼刺卡在嗓子里就不好了。”易逍遥急于转开话题。   尉迟娉婷一听这话,脸更黑了。   “老大,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你就别为这些小事情气恼了,来来来,吃菜。”易逍遥又赶忙给尉迟娉婷夹菜。   “老大,我还是先跟你汇报一下杀手联盟的生意吧。”易逍遥灵机一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尉迟娉婷暂时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嗯。”尉迟娉婷瞪了意逍遥一眼,但是这也意味着她不在追究了。   易逍遥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加上雌雄双煞夫妇,我们的杀手联盟里共有三十八个人,其中杀手榜上的就有十二位,其他的虽然武艺平平,但是刺探消息的本事还是一流的,而且就这几天的情况看来,这真的一个不太平的世界,每天能接到的任务还真不少。”   “杀手联盟虽然冠以杀手的名,而杀手只是拿钱做事,但是我不想滥杀无辜,反正我也不缺钱。”尉迟娉婷平静的说,但是无形中却流露出一种威严:“既然有这么多能刺探消息的人,那么就得把他们充分利用起来,每一笔买卖,都要核实一下,真的有怨恨的才做,只是花钱就想买人命的,一概不做。”   “是,我知道了。”易逍遥答道。   “商会的生意呢,怎么样?”尉迟娉婷转头问风轻语。   “虽然换了主儿,可是商铺的生意却没有什么影响,全国各地的一百零六家铺子,盈利情况和往常一样,老大,这么下来,不出一年,我们就能挣个几千万两黄金。”   “哇,娘,这样你就是富婆啦。”墨墨惊呼道。   尉迟娉婷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朱唇轻启:“不错,很好。风语山庄就快名扬天下了。”   这顿饭吃的很舒服,尤其是和易逍遥风轻语在一起,让她更是舍不得回王府,这可苦了墨墨小朋友,天色刚刚暗下来,就开始一个劲的哄着尉迟娉婷,谁让他拿了南宫斐然的东西呢,孰不知拿人的手短啊。   “娘,你是世界上最美最温柔的娘了,我们就回去吧。”   “嗯,继续。”尉迟娉婷非常受用的听着。   “我的娘温柔又贴贴,武功高强又不凌弱,仗义又疏财,是墨墨心中的大英雄大偶像。”   “嗯,不错,还有么?”尉迟娉婷听的舒服极了。   “老板,楼下有个公子求见。”这是掌柜的上来通报。   “谁这么不长眼睛啊,这个时候来,我正在检验我儿子拍马屁的资质呢。”尉迟娉婷说着伸了一个慵懒的懒腰,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   “真的来的很不是时候么?”他的嗓音总是这么的富有磁性,柔而不腻。   尉迟娉婷转过身,只见南宫斐然正看在门上,双手交叉在胸口,面带微笑,俊朗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跳加快。   “爹爹你来啦。”墨墨高兴地跑了过去,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你来干什么?”尉迟娉婷似乎没有料到他回来。   南宫斐然把墨墨抱起来,然后笑着说:“我的小王妃还没有回家,当然是来接她喽。”   “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快走吧。”墨墨也撇着嘴说道。   这个小兔崽子,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被南宫斐然给收买了,哎,不过,他似乎确实对墨墨很好,这么多年,墨墨一直渴望有个父亲,也许现在,墨墨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墨墨,你不是有个小宠物想带到王府么?你去带你的小宠物,爹爹和娘亲在楼下等你。”南宫斐然温柔的对怀中的墨墨说,然后把墨墨放下,一举一动,任谁也不会怀疑墨墨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不是要我抱你下去呢?”戏谑的脸朝尉迟娉婷接近。   “我自己会走。”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然后快步朝楼下走去,看着墨墨兴致那么高,她怎么舍得让墨墨失落。   “爹爹,我们走吧。”墨墨骑着小白从里面走了出来。雪獒多日没有出来透过新鲜空气了,现在终于能出来了,此时格外高兴。   “呃……墨墨,这个是你的……可怜的……小宠物?”南宫斐然一头黑线。   “嘻嘻,爹爹,小白很可爱吧,你放心,他很听话哦,不会乱咬人的。”   “爹爹,你和娘亲慢慢回王府吧,趁着夜色渐黑,路上人少,我带着小白散散步,然后就回去啦。”墨墨说着骑着小白跑远了。   “别担心,他有那么个……小宠物,不会出事的。”南宫斐然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示意自己的侍卫跟着墨墨,保护他的安全。 ☆、063、心动难掩   “夫人,上车吧。”南宫斐然优雅的说,一边为尉迟娉婷揭开了马车上的帘子。   尉迟娉婷刚刚迈出脚步,还在想南宫斐然怎么对自己这么殷勤,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突然想到那天在马车里两个人情不自禁而发生的事情,想到两个人双唇接触的那幕场景,让她停住了脚步。   尉迟娉婷转身走到南宫斐然的白马前,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说道:“我还是更喜欢这个。”   “哈,也好。”南宫斐然笑了笑,看着这如诗如画般美貌的女子坐在自己通身全白而无一根杂毛的白马上,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心中似乎涌起一股波澜。南宫斐然交代车夫赶着空马车先回去,他也翻身一跃跳上了马背,伸过双手牵起缰绳,却是将尉迟娉婷紧紧拥入了怀中,淡淡的清香四溢开来。   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古老的街道上二人一马,缓慢的前行着。男人的长袍在夜风中摆动,墨色的长发轻轻飘扬。那刚毅的脸庞在月光下忽隐忽现,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琢磨不透。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男人的气息一下一下均匀的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心中无法平静。她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坐马车好了。   突然,男人开始轻声哼唱一些小曲,似是平常,可这些平常的曲调,在尉迟娉婷听来,却是心头一震。   因为男人哼唱的小曲,都是自己小时候母亲和乳母时常为她哼唱的,那熟悉的曲调,一下子让尉迟娉婷感到心头一阵温暖。   “这是给你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相信你会喜欢。”南宫斐然说着将一个物件塞进尉迟娉婷手中,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借着月光,尉迟娉婷看见一张娟白的手帕,手帕上的幽香一下子扑面而来。轻轻打开手帕,只见一尊彩色的小泥人展现在眼前。   惟妙惟肖的勾勒,精致的恰到好处,而且,这个根本就和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泥人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很喜欢却错过了,再去买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了,这件事虽然微小,可是在尉迟娉婷心头却一直是个遗憾,今天墨墨想凭着尉迟娉婷的描述而雕刻一个给她,可是其实他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可是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呢。   “哼,今天都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来忽悠我啊。”尉迟娉婷虽然心里很感动,可是嘴上却倔强的这么说,尖酸毒舌向来是她的强项。   “值钱的东西,我有很多,但是相信尉迟大老板你比我有的更多。”南宫斐然想到尉迟娉婷树手下的生意,恐怕要比自己知道的那几处多,而但是自己知道的那几处,已然都是很火的铺子,于是顿了顿接着说:“你不用掩饰内心的惊喜,我都感觉的到,我找到了你的乳娘,她告诉了我这些,还有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松仁粥,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用激动,我知道我做的很好。”男人的话语中透露出说不出的自信。   “可是这个泥人,恐怕不是乳娘做得出来的吧。”尉迟娉婷还是很好奇。   男人小儿不语,为了这尊泥人,他找遍了曾经在恭亲王府府上做过事的老人儿,所幸的是找到了尉迟娉婷的乳娘,一个在乡下静养的老态龙钟的女人,但是提起尉迟娉婷,却说得滔滔不绝。也就是这个老妇,告诉了他尉迟娉婷喜欢的泥人是哪一家的,是什么样子的,他又专门找人定做的,不得不说,这些事很麻烦,可是他似乎乐此不疲。   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根据那个老妇的说法,尉迟娉婷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大家闺秀,乳娘对她的描述和她现在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沾边,南宫斐然想,也许,这才是他对尉迟娉婷有种莫名冲动的原因吧,大家闺秀,男人都喜欢,但是尉迟娉婷这种腹黑精炼而冷艳的女人,才是男人真正想征服的。   虽然坐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尉迟娉婷感觉得到他一定在笑,而且是唇角微微上扬的浅笑。尉迟娉婷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什么。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冷峻如风,可是不管哪样,都是英俊迷人的样子,优雅而深沉,可爱而脱俗。想到这里,尉迟娉婷突然意识到,难道自己对他动心了?哈哈,怎么可能,只是感激他对墨墨的好吧。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南宫斐然闻着怀中女人身上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忍不住说道。声音如陈年美酿,清新醇厚。   没有一丝恭维的味道,不算诚恳,不是戏谑,但说的很真实,尉迟娉婷按耐不住轻微的动了动。这种气氛,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那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坐在一个正常男人的怀中就不要乱动。”南宫斐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有些压抑:“因为,柳下惠大抵只是个传说。”   尉迟娉婷突然意识到,男人喷洒在她颈子里的气息正越来越快,她明显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炽热,还有一根僵硬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腰上,这是一切炽热的源泉。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敏感,哎,没办法,谁让我天生如此有魅力。不过自穿越过来,四化还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看上眼并勾起她的兴趣。   南宫斐然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女人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似一只困住的小兽,做好了随时冲斗得准备。   “哈哈,怎么了,我让你感到紧张了么?”南宫斐然笑问道,脸上写满了自信。   “哼。”尉迟娉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如你所说,你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你还为这种事情感到羞涩呢?”南宫斐然觉得这样逗弄她实在是很有意思,忍不住玩兴大起。   “驾!”尉迟娉婷没有理会南宫斐然的油腔滑调,在马肚子上狠狠抽了两下,白马一下子奔驰起来。   男人把尉迟娉婷抱在怀中,力道不轻不重,一切都似乎恰到好处,可是南宫斐然心中却暗自叫苦不迭,胯下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征服这个女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并没有对他放松戒备,他,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二人到了徽亲王府时,墨墨已经先一步到了。墨墨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小白的背上左右张望。   “你们好慢唉。”看到他们回来后,墨墨不禁发牢骚。   门房里出来牵马的仆人看到墨墨坐在一只身无杂毛的雪獒身上,不禁吓了一跳。一个可爱天真的孩童,一个嗜血残暴的猛兽,这组合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二人刚刚走进王府,花凝眸就迎了上来。   “世子,姐姐,凝眸给你们请安了。”花凝眸脸上笑着,可是看到他们二人和墨墨站在一起,果然像极了一家三口,不禁心里恨得发痛,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   “二世子,十一皇子派人来了。”门房的前来通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看起来精明能干。   “拜见世子小王妃,侧妃娘娘。”男人躬身拜道。   “十一皇子?有什么事么?”南宫斐然皱了皱头,深邃的眼光突然变得复杂,他和这个十一皇子向来没有交情,而对他的作风多有耳闻,很是不喜欢这个人,何况徽亲王府现在上上下下支持的是八皇子,不知道他派人来有何贵干。   “回世子的话,十一皇子明天晚上将在仙侠阁举办一场宴会,届时会有很多王宫贝勒参加,希望十一皇子携小王妃是小少爷准时参加。”那人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凶光,然后用余光朝花凝眸看了看。   果然,听到十一皇子邀请的是世子,王妃,小少爷一家三口,顿时心中醋意大起,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宁静,可是眼神中透出的恨意却深深地出卖了她。   “什么样的宴会?”南宫斐然问道,说实话,他很不想去。   “只是一般普通的宴会,满朝文武的少爷小姐都会参加,二世子和小王妃不会不领情吧,十一皇子吩咐了,你们可是他的贵宾啊。”那人顿了顿又说:“十一皇子还说,让小王妃不要有所顾忌,就算带着小少爷,也没有人会敢说是非。”   好一个激将法,尉迟娉婷本来还在犹豫,她对十一皇子也是没有一点好感,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宴会,可是听到后面这一句,这不是摆明了十一皇子想要在这场宴会上让她出丑么?她若是不去,岂不让那个无耻皇子笑话,哼,我带要看看,你能玩出些什么花招。   尉迟娉婷笑了笑,说道:“你告诉十一皇子,我们会按时到的。”说完就领着墨墨甩袖离开了。   南宫斐然接过了请柬,让下人领那个来通报的人去喝茶。   这一切花凝眸看在眼里,却恨在心上,小王妃?哼,世子爱的是自己,可是在世子的这个圈子里,恐怕所有人都只认得小王妃而不知道徽亲王府还有她这个侧妃的存在吧。看来还是娘说的对,要想在这个王府里站稳了脚跟,就得跟着个受人唾弃的贱女人斗下去,南宫斐然的小王妃只能有一个,而那一个只能是我花凝眸。   花凝眸想着上前挽上了南宫斐然的手臂,可是看到南宫斐然的目光却还盯着尉迟娉婷消失的方向。   “世子,我让人煮了你喜欢的玉兰粥,我现在就去盛一碗给你。”   “啊,不用了,我不饿。”南宫斐然说。   “那我们回房吧,世子,今晚月光真好,而你,已经还几天没碰我了……”花凝眸说着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陪你回房。”南宫斐然说着,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可是花凝眸却明白,世子和原来的世子不一样了。 ☆、064、所谓的鸿门宴   仙侠阁,地处洛阳中心繁华地带,是迁客骚人,富家子弟常来的一家酒楼。   华灯初上,酒楼上热闹非凡。   此刻,仙侠阁楼下,一骑人马飘逸而来。   那马,周身通白透澈,没有一根杂毛,在月光下宛如一只皎洁的灵兽,而这并不是让往来行人叹为观止的目标。   只见马上那人,一袭金边紫貂裘,样貌俊朗,神情冷峻,墨色的头发被发髻高高竖起,两弯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宇宙天地万物。这样的一骑绝尘而来,让无数路人忍不住观望并赞叹。   不错,此人正是南宫斐然,他身后还有一辆缓缓徐行的马车。   白马停在了仙侠阁楼下,男人轻巧的从上跳下,店伙计忙上前来牵马。   “喂最好的饲料。”南宫斐然递给伙计一锭银子。   男人走到马车跟前,却不见里面的人下来,轻轻揭起柳叶帘,只见里面一个粉面白皙的可爱孩童正睡在一个绝世女子的怀中,女子也双目紧闭,这样一幅温馨的画片,让男人不由自主嘴唇微翘。   感觉到外面的风吹到了手上的凉爽感觉,尉迟娉婷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却正迎上一双饱含笑意的黑眸。   尉迟娉婷坐了起来,墨墨也惊醒了。   “爹爹,我们到了么?”墨墨揉着眼睛问道。   “嗯,到了。”南宫斐然说道,一张俊秀的脸庞似笑非笑。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们呢。”墨墨说着坐了起来,嘟起的小嘴圆鼓鼓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爹爹看你和娘亲睡得正香,舍不得叫醒你们。”南宫斐然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墨墨抱下了马车。尉迟娉婷也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走下了马车。   南宫斐然抱着墨墨,尉迟娉婷在其左侧,朝仙侠阁走去。   仙侠阁整个酒楼今晚都被十一皇子包了下来,而十一皇子的宴席则设在二楼。   二楼上此时人声鼎沸,十一皇子请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此刻人来的差不多了。此时十一皇子坐在主位,得意的看着他的宾客,不错,能把仙侠阁完完整整包下来的人在洛阳城也没有很多。而放眼当今的皇子之中,十一皇子更是无人能比,因为皇子平日的花销也是来自内务府,可是十一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关系有着多分生意,所以他自然比其他皇子要阔绰些,今日大摆筵席,也是要让这些王公贵族们知道他的钱财实力。   十一皇子旁边坐着的是长孙无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袭白衣,眉宇紧缩,目光依次扫过到场的每一个人。   似乎她还没有来,长孙无缺这么想着。可是他却不知道,已经有多少颗少女的心正为他砰然跳动。长孙无缺还在考虑着十一皇子的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欠妥,他是知道十一皇子不惜花费大笔钱财的办这场宴席的目的。   十一皇子想借此机会完成两件事,一是拉拢人心,为日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拉到一定的关系,这倒是不错,长孙无缺也自然是支持,所以邀请了所有的青年才俊,富家子女。第二件事则是让尉迟娉婷出丑,长孙无缺知道,十一皇子向来有勇无谋,心胸度量又极为狭小,他办这个宴会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报尉迟娉婷坑了他两次的仇。虽然十一皇子不说,可是他心里清楚,不过现在长孙无缺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十一皇子说了想要借这个事情收回南宫斐然的兵权而另外交由一个他新扶持的小将,可是夺回兵权这种事情,他十一皇子肯定是做不不了主的,这是皇上的权利。那么十一皇子哪里来的自信能和南宫斐然斗呢?唯独这个,十一皇子没有告诉他这个好朋友,看来果然是他的杀手锏,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希望他可以成功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长孙无缺开始逐渐不喜欢南宫斐然这个人,二人原本关系淡薄,但自从尉迟娉婷嫁到徽亲王府,他似乎更讨厌他了。   长孙无缺正在沉思中,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遂抬起头朝着惊呼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正从楼梯走上来的两个人,男的俊俏刚毅,一双清澈的眸子透出的寒冷让多少少女为之尖叫。女的粉黛朱眉,一双星目黝黑透澈,宛宛若水。一袭粉色紫金碎花鲛绡裙,一抹兰黛轻纱抹胸,把原本就美的她衬托的更加如诗如画。流苏般的美发只用了一个精致的玉簪子便轻轻别起,耳畔边的一双水晶珍珠透花吊,随着轻巧的步伐一下下摆动。   更绝的是,男人怀里抱着的孩子,粉嫩玉雕般水嫩可爱,虽然年龄尚小,可是满脸的稚气却难掩眉宇间透出的英气。   这要怎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啊,人群中忍不住有人惊呼。   此物只应天上有,这幅画面,真是美绝了,美到让人误了挑剔,像是一幅天公亲自雕琢的画卷。这一下子,让原本忪懒的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她终于还似乎来了,果然是和他一起来的。长孙无缺表面平静,内心却难掩狂澜,他不得不承认,一阵醋意,正由心间,蔓延开来。   “哼,他们装的还不错。”十一皇子暗笑了一下,在长孙无缺耳旁说道:“我早差人打听过了,他们关系一直不和,没想到今日能如此做作的同来做戏,哈哈,今日的好戏,可有得瞧。”十一皇子说的眉飞色舞。   长孙无缺却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南宫世子,他真的和传言中一样,不,要比传言更帅更迷人更有英气。”人群中有人不禁喊了出来。   “他就是南宫世子?那他旁边的就是那个破鞋尉迟娉婷了吧。”   “尉迟娉婷?我看不像吧,不是说尉迟娉婷一张苦瓜脸,又贱又骚么?”   “哼,尉迟娉婷那个贱人,先是负了长孙公子,和人厮混,连野种都有了,现在居然又攀上了南宫世子。”   “哼,谁知道那个贱人使用什么手段,不管狐狸精总是有魅惑人的法子的。”   “世子抱的那个孩子难道就是那个贱人的野种?”   “真是不要脸,世道变了,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尉迟娉婷这种人还好意思继续活下去么?”   “对,我要是她,早一头碰死了,还出来卖弄风骚,处处丢人?哼。”   “哈,这么说来,果然是天生一副狐媚胚子,处处勾引男人,玩弄过感情再抛弃吧。”   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有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尉迟娉婷会不会听到,其实不管他们用多小的声音尉迟娉婷都会听到,不过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且让他们先逞口舌之能,待会儿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尉迟娉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冷艳的面孔配上这么一个小人儿,真是让在场所有的人不觉间心头一寒。   南宫斐然闻言则脸色铁青,他原来也是听信了这些市井流言,对尉迟娉婷有了偏见,不过现在和尉迟娉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尉迟娉婷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东西在吸引他,可是他没有想到众多官宦子女竟然如此无礼,口没遮拦。当下怒目横扫一眼,顿时嘈杂的议论声音褪去了大半。   这时十一皇子才起身走过来说道:“哈哈,原来是徽亲王世子和世子妃啊,这边请。”说着把二人让到了离他的座位不是很远的一桌,正好这桌上恰巧坐着柳清风,柳若眉兄妹。   柳若眉忙坐到了尉迟娉婷身边:“姐姐,别听他们瞎说,她们是嫉妒你的漂亮呢。”   尉迟娉婷笑了笑没有说话。   墨墨坐在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中间,嘟着个小嘴,心想,哼,你们这些丑八怪,要是带小白来,非让小白咬你们不可。   尉迟娉婷像是看出了墨墨的不悦,亲昵的拍了拍墨墨的头,然后在墨墨耳边说道:“乖儿子,咱们是有内涵的人,不需要和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粗俗之人制气。他们的话,你权当放屁就好。”   尉迟娉婷说的轻巧,就连墨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整个这张桌子上的人似乎都听见了,柳若眉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听到尉迟娉婷肆无忌惮的在孩子面前说着不雅词句,忍不住脸有些羞红,可是心中却也觉得好玩。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心想,十一皇子摆明了是在作弄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不过既然来了,那么就奉陪到底,不管我与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起码名义上他们是我的王妃和儿子,谁敢作弄他们,得先得到我南宫斐然的首肯。当下端起了茶盏,吹了两口,静静品茶。   倒是在一旁的柳清风,听见尉迟娉婷对墨墨说的这番话,忍不住红唇轻卷,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柳清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尉迟娉婷,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打心眼里佩服。   倒是他炽热的眼神,引起了南宫斐然的注意,南宫斐然有些不悦,轻轻咳了两声,可是柳清风竟似不闻,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尉迟娉婷。不过看到尉迟娉婷只是专心的照顾墨墨,并没有和柳清风眉来眼去,南宫斐然才稍微安心了些。这感觉,从未有过,如此奇怪。 ☆、065、要你出丑   十一皇子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然后对众人朗朗说道:“今日请各位过来,谢谢大家给我南宫泉赫这个面子,别的什么话我就不多说了,还望大家吃好喝好,让我好以尽地主之谊。”南宫泉赫说完向站在一边的掌柜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几道热菜了。   “皇兄,我要去坐到那儿。”十一皇子的亲妹妹紫萱指着南宫斐然身旁的一个位子说道,接着也不等十一皇子回话就跑了过去。   十一皇子的这个妹妹和他同出一母,长的倒是水灵水气,就是自幼任性调皮,古怪刁钻。不过十一皇子还是很疼爱她的这个妹妹的。最重要的是她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嘴甜会说话,常逗得皇上合不拢嘴,所以圣上对这个女儿甚是宠爱。有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娇惯,加上自己又是一个公主身份,南宫紫萱平日里把谁也不放进眼里,赫然一个霸道小姐模样。但几年前在一次宫廷宴会上看到了南宫斐然俊朗飘逸的样子和深沉内敛的气质后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她告诉过自己的母亲多次想让皇上赐婚,可是那时皇妃只当她是个小孩,却并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   如今南宫紫萱已是生的落落大方的年方十八的大姑娘了,长得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转动几下,就能勾走很多男人的心。可是她这小姐脾气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越加骄横。   此刻看到了南宫斐然比之前见到的更加成熟稳重,全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心下越发的喜欢,想要得到南宫斐然,可是奈何他已经娶了尉迟娉婷为妃。   哼,尉迟娉婷这种破鞋怎么配得上这个战神,他的高贵,只有我南宫紫萱才能驾驭。   南宫紫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南宫斐然的心抓到自己手中,只要日后去父皇面前哭几回,父皇一定会下旨让南宫斐然休了这个贱女人,徽亲王府世子妃,尉迟娉婷,你做的起么?   当下便想着现在用什么手段能让尉迟娉婷出丑,好让南宫斐然讨厌她。就这么思量着,南宫紫萱想着已经坐到了南宫斐然身边。   “喂喂喂,你看,有人主动跑去跟南宫世子搭讪了呢。”人群中看到这一幕又开始骚动,所有的眼光都慢慢的转移到了尉迟娉婷这一桌。   “那可是皇上疼爱的紫萱公主,十一皇子的亲妹妹。”   “哎呀,看来我们又没戏了。”   “哼哼,就算我们没戏,先看看这两位美人的斗争再说。”   “斐然哥哥,你还记得我么?”南宫紫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南宫斐然说。   “紫萱公主?”南宫斐然看了一会才缓缓说出。   “我就知道斐然哥哥不会忘记我的。”南宫紫萱高兴地抱住了南宫斐然的胳膊。   “咦,哪里来的丑八怪缠着我爹爹不放。”墨墨嫌恶的说。   尉迟娉婷则像没有看见一样,给墨墨夹菜,说道:“墨墨以后找媳妇可不能找这么没有礼数的女孩子,上来就往男人身上钻的。”   “嗯,我知道呢,等我找了女朋友,肯定先带回家给娘亲看。”墨墨笑着说。   南宫斐然对于南宫紫萱这突然地举动本来就有些不悦,听到尉迟娉婷和墨墨都这么嫌恶这个公主,索性甩开了她的手。   南宫紫萱没有预料到南宫斐然会这么对她,错愕之余更加没有料到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小鬼都敢取笑她,当即把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倒了桌子上,然后等着尉迟娉婷说:“贱人,你再敢说一遍!”   在宫里,谁都知道皇上宠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公主,可是除了皇上谁都知道她是个爆脾气小心眼,谁都不敢惹她生气,几十受人这样嘲讽过。   尉迟娉婷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低声的说:“连话都听不清楚,你怎么发育的,天生残障么?”一边拿出丝帕替墨墨擦去嘴角的汤渍。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柳清风心里笑着,要说嘴上功夫,这个紫萱公主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尉迟郡主的,论真功夫,紫萱公主怕事连尉迟郡主碰都碰不到就得死于非命了吧,哈哈,可是偏偏这个紫萱公主在皇帝面前很乖,很机灵,他老爹可是皇上,满朝上下多少人被她恶作剧整过,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一句,这下精彩了。   柳清风虽然抱着观望看戏的态度,可心下却不禁为尉迟娉婷捏了一把汗,毕竟要是把这个小公主惹急了她到皇上面前告一状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这个就是你的杀手锏?”主席上,长孙无缺在十一皇子耳旁轻声说,似乎有一丝嘲弄的味道。他想干什么?让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得最紫萱公主,然后参他南宫斐然一本,削了他的兵权么?长孙无权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呵呵,你觉得呢?”十一皇子笑而不语:“这个只是个小插曲,与我的计划无关。”接着便不再说话,还是不愿意透漏他的那位小将是谁。   “你……你……”紫萱公主一时语塞,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敢这样说她,天生残障?往常在宫里,都是她欺负别人,哪有别人让她窘迫成这样的道理,当下一气之下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娘,你猜对了哎,果然天生残障,不仅听力不好,还连语言也有障碍呢,你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墨墨笑着说。   “你这个小杂种,竟敢来嘲笑我,你是个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下,紫萱公主顿时愣在了那里。   别人只是正听着紫萱公主在那里破口大骂,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听见啪的一声,接着郡主就愣在那里,看似又惊又气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怎么回事。   别人没看清楚,南宫斐然和同桌的柳清风这两个高手可是看得真切。尉迟娉婷起身,给紫萱公主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回到座位继续逗弄儿子,这一连贯的动作,简直就像瞬间发生的一样。   快,实在是太快了。南宫斐然心里暗暗想道,对于尉迟娉婷给了紫萱公主这件事情,南宫斐然倒是没有惊讶,她是那么宝贝她的那个儿子,他早料到尉迟娉婷迟早会出手的,可是,真的出手时,竟是如此之快。   柳清风一脸把玩的笑容也逐渐隐去了,这个女人,果然是不同凡响,紫萱公主,她说打就打,真的是,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妹妹被打,十一皇子南宫泉赫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正想发作,可是想到他的计划还在后面,于是先把这口恶气隐忍了下来,然后快不走到南宫紫萱跟前,朝众人不好意思的说:“哈哈,没什么,小孩子制气而已,大家还是尽兴吃好玩好才是。我今天特意请了宫中御厨,给大家炖了白玉莲子粥,马上盛上来,让大家尝尝这个宫中著名的御膳。”说着把南宫紫萱拉到了主席位上,坐在了自己身边。   “皇兄,难道你就看着你妹妹这个被欺负而放人不管么?”南宫紫萱一副哭腔,   “乖,先忍一下,我是你亲哥哥,我怎么会不管你,尤其是那个女人,皇兄不会放过那个恶妇的。说着嘴角竟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南宫紫萱见状知道皇兄定会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于是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朝着尉迟娉婷的方向望去,眼中竟是杀意。哼,尉迟娉婷,你的一不了多久了,就算皇兄治不了你,我也会去求父王,南宫斐然是我看上的男人,别的男人,谁都不要妄图跟我抢他。   而一边的南宫斐然,还在想着两个时辰以前的事情。   两个时辰以前,仙侠阁三楼的雅间里,南宫泉赫不怀好意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仙侠阁的掌柜。   “十一皇子,这,恐怕不好吧……”掌柜有些惶恐。   “怕什么,今日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来承担,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南宫泉赫把一个小纸包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掌柜的面前。   “这……”掌柜的头上竟是豆大的汗珠不住往下跌。   “你只需要在那白玉莲子粥里加那么一点就行了,只有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那一碗加就足够了。”南宫泉赫说这,连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   “可是,皇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仙侠阁里出了人命,我可担不起啊。”掌柜诚惶诚恐的说。   “哈哈,掌柜多虑了,你放心,不会有人命发生的,何况,我十一皇子做东,怎么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只是一个小恶作剧而已,所以请掌柜的配合一下。”   “这,可是殿下,到时候你请的人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下了药的那两碗要给谁?”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上来的时候你只要示意我身边的人自会有人示意你。”说着十一皇子有掏出一锭金子摆在掌柜面前,说道:“这是酬金,办完这件事情,不许传出去任何风声,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有你亲自去做,知道了么?”   “是,小的明白。我这就去准备。”掌柜的说着把那一锭金子和那个小纸包收好才退了出去。   哼,尉迟娉婷,过了今天,我会让你后悔你曾对我不敬胆敢得罪我。南宫泉赫咬牙切齿的想着。 ☆、066、为你挡剑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各自心怀鬼胎,但是有一点确实肯定的,她们知道这个尉迟娉婷不好惹,于是也不敢再对她品头论足。   这个时候,在掌柜的指引下,一个个妙龄女子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每一个人的托盘中放着六个碗,这道菜,正是南宫泉赫特意为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准备的。   掌柜的亲自给主席位上的人端上白玉莲子粥。   南宫泉赫清楚地看到,掌柜的经过他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向他使了个眼色,而掌柜的也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以示了解。   十一皇子心里得意极了,不禁朝尉迟娉婷看了看,仍旧是一副冷峻但不失光华的脸庞,哼,女人,你就装吧,我看你可以撑多久,过了今晚,整个皇城的人都会对你有新的看法。   掌柜的小心的把粥端到尉迟娉婷面前,惊慌的没有敢看尉迟娉婷一眼,然后依次给每一位主要的宾客上完之后,才长嘘一口气退了下去。   “娘,什么是御膳啊?”墨墨问道。   “就是皇上吃的饭菜。”   “哦,那个讨厌的叔叔吃的就是御膳是么?”   “嗯,来,小嘴张开。”尉迟娉婷说着舀了一勺粥,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小心的喂给墨墨。   柳清风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越来越抓狂了,天啊,这么可爱的儿子,如此惊艳的女人,可她偏偏是南宫斐然的,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柳清风心里腹诽着,转头看了南宫斐然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依旧是一副拽拽的模样,但是却用眼神告诉柳清风:这就是我的女人和儿子,羡慕死你。   “娘,我自己吃嘛,你也快趁热吃。”墨墨不让尉迟娉婷喂他了。   主席位上的南宫泉赫看着尉迟娉婷毫无设防的一口一口的喝下了汤粥,心里越来越激动了:哈哈,谁会想到这众多的白玉莲子粥有那么两碗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呢。   长孙无缺观察到了十一皇子脸上表情的变化,但是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安排,遂心下不断地猜测,只希望他不要做得太过分才好,现在的尉迟娉婷如果被激怒了,她恐怕是不顾及任何后果的。   可是最郁闷的还是南宫紫萱,皇兄说不是要帮她么,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行动,今天在这里尉迟娉婷让自己丢尽了颜面,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   十一皇子用余光一直偷偷看着尉迟娉婷,奇怪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呢,我明明看见她把整碗粥都喝下了,怎么迟迟不见反应。   这时大厅里却突然起了一丝骚动。   好几个说身上好痒,都纷纷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就在这时,南宫泉赫身边的南宫紫萱也忍不住对南宫泉赫说:“皇兄,我身上好痒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就开始挠了起来,可是全身上就像爬满了小虫子一样,两只手都挠不过来。   南宫斐然这在奇怪,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也痒了起来,不禁伸手去挠,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才跑出去的那几位和现在大厅里不断挠痒的人,好像都是刚才逞一时口舌的官家小姐,倒是也有几个男子,先前随着人潮骂过尉迟娉婷的,也面露痛苦之色。   而看向尉迟娉婷那边的时候,竟发现他们那一桌竟然都好好地,没有一个人出现怪异的举止。而再看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他们两个尤其正常。   明白了,十一皇子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想设计害尉迟娉婷,却反被尉迟娉婷害了,当下又羞又恼。但见长孙无缺也不住的抖动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看来长孙无缺也被她算计了。   十一皇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几步奔到尉迟娉婷跟前,狠狠地说:“都是你在搞鬼吧,快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尉迟娉婷一脸茫然的看着十一皇子。   “哼,你少装了,凡是刚才谩骂过你的人现在都被你算计了,身上瘙痒不止的人,不都是刚才对你出言不逊的人么。”   经十一皇子这么一说,大家左右看下,才发现十一皇子此言不假,毕竟刚才随着人潮对尉迟娉婷指指点点的人太多,所以这回整个大厅里大半部分的人都不顾窘态的在挠痒。   “哦,原来如此,那可能是老天都觉得那些人嘴太贱所以惩罚他们吧。”尉迟娉婷说的无辜极了。   南宫斐然和柳清风都在想,十一皇子所言极是,想来此事定和尉迟娉婷有关,刚才那些人如此说她,如果她不报复,那才是件怪事,但是这个女人真是太胆大了,一下子,把京城王公小姐得罪遍了。   “十一皇子,做人要讲良心,天地可鉴,我从进来就一直坐在这儿,我倒是想害他们,可是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动弹了还是我离开这里了?你的意思是我人坐在这里还一个一个去给你们下毒,十一皇子,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尉迟娉婷说的铮铮有力。   “你……”十一皇子一时语塞,尉迟娉婷说的在理,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证据,可是身上却瘙痒难止,哪里有功夫跟她胡搅蛮缠。当下拔出腰间宝剑,愤怒地指向尉迟娉婷,近乎疯狂的怒吼。“尉迟娉婷,我最后说一遍,解药呢,把解药拿来!”   在听见十一皇子的怒斥之后,周围顿时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身上没有瘙痒的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想着这个尉迟娉婷也实在是太狂妄了,都逼十一皇子以剑相逼了。可是众人也确实想不出尉迟娉婷是怎么一个一个去下毒的,所以只是疑惑的看着这场宴会该怎么收场。   而那些身上瘙痒之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仍在大骂尉迟娉婷,真希望十一皇子一剑劈了他。这些人里面吵得最凶的便是南宫泉赫的亲妹妹紫萱公主。只是她现在只顾得挠身上的瘙痒,根本顾不得全身心的投入数落尉迟娉婷。   长孙无缺也甚是疑惑,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为什么自己也全身瘙痒,但似乎稍微好些,不似紫萱公主那么强烈。   “怎么?十一皇子想用武力逼迫我么?”尉迟娉婷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依然是不动声色。   “尉迟娉婷,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十一皇子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后朝尉迟娉婷一剑劈下。   十一皇子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剑劈到一半却被一股强有的力量阻拦了下来。   顿时大厅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来。   尉迟娉婷面前,鲜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滴,瞬时间大厅里静的出奇,倒是墨墨先惊呼:“爹爹,你的手……”   原来十一皇子这一剑劈下,尉迟娉婷还未有所动作,南宫斐然便伸出左手狠狠地一把抓住了剑身。鲜血,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滴,可是南宫斐然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仍旧是镇定,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南宫斐然,你想找死么?”十一皇子说着双手一起用力,使劲想抽出佩剑,可这剑竟然像长在了南宫斐然手里一样,一动也不动。   南宫斐然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十一皇子,目光如炬,十一皇子顿时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你……你……胆敢对本皇子不敬。”十一皇子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不敬?”南宫斐然冷哼了一声,然后抓住剑身的手突然用力。反手一折,两根指头夹住剑身,轻轻抖动,宝剑顿时断成三截,其中的两截顿时擦着十一皇子的两旁飞过,铛铛两声插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十一皇子分明感觉到几根发丝自鬓角落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似乎连身上的瘙痒都忘了。只是浑身发抖,又惊又怕。   长孙无缺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瘙痒,忙几步过来,抱拳道:“世子莫急,殿下也是一时冲动。”   “哼?十一皇子?说话要经过大脑,在座的这么多人?谁说下毒的就一定是拙荆?”南宫斐然一点也不客气,盯着长孙无缺的眼神能杀死人。   柳清风好歹也是个人物,看这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恐怕就真的闹大了,于是也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对十一皇子说道:“我知道殿下也是急于求解药,也许和尉迟郡主之间有一点误会,又冲撞了世子,我们大家得静下心来寻求解决之法不是么。”柳清风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他故意称呼尉迟娉婷为郡主而非世子妃让南宫斐然感觉很不悦。   “掌柜,掌柜的哪去了?还不快出来!”柳清风喊道。   墨墨也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尉迟娉婷怀中拿了她的手帕小心的裹在南宫斐然的手上,然后包扎成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这让坐在一边的尉迟娉婷看的想笑,其实她现在心里乐着呢,她本来就是打算来看戏的,可是十一皇子那个脑残导演非想逼她演主角,尉迟娉婷一怒之下便擅自和他换了位,现在的戏,换她来导演,你南宫泉赫,好好地给我演下去吧,哈哈。   不过说起南宫斐然替她挡的那一剑,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身怀绝技,随手拿一件物件去挡了不就完了,非笨的用手去抓。   尉迟娉婷只是想到一时的痛快,比如把十一皇子海扁一顿,却没有想到南宫斐然当然想的更深远,毕竟南宫泉赫是皇子,自己若是拿什么物件去抵挡,被他按上一个刺杀皇子的名头可不好玩,而直接用手去抓,一来是阵势上能震慑住十一皇子,再者让他无话可说。 ☆、067、到底是谁下的毒   掌柜一路小跑过来,稍嫌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吃力,以至于他已经跪倒十一皇子面前了还在气喘吁吁。   “起来说话。”柳清风说道。   “是,谢谢这位爷……”掌柜心有余悸。   “这白玉莲子粥是怎么回事?”长孙无缺问道:“掌柜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好好说,有一句谎言,这可不是你这个店还不能不能开的问题,而是你的脑袋是不是要搬家的问题。”   掌柜闻言大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而尉迟娉婷却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还没开口就被威胁,哼,我倒是想看看十一皇子和长孙大人想从掌柜的这要个什么说法。”   “掌柜的,你不要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柳清风宽慰道。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掌柜小心的看了一眼南宫泉赫,头上的汗水又渗了出来。   “你不知道?好你个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身上怎么会这么痒,我看你想装到什么时候?”十一皇子说着就挥拳朝掌柜的砸去。   掌柜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下吃痛,不禁双腿一软,又瘫跪在了地上,然后惊恐地说:“殿下……我……我这不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么……在那位爷和郡主的白玉莲子粥里加了你给我的东西……你……你不是说不会出乱子,不追究我的责任的么……”掌柜的一惊之下全部说了出来。   “呦,这么说来是十一爷想要我们的命喽?”尉迟娉婷故作惊讶的说,嘿嘿,不错,这场戏和我想的一样精彩。   “你……你这……奴才,死到临头还敢乱说,找打。”十一皇子说着又冲了上去,柳清风连忙拦住了。   倒是长孙无缺心叫不好,十一皇子邀他来看的这戏恐怕是砸了,当下就出去轰掌柜的。   “慢着。”低沉的声音,却极具震慑力。南宫斐然看着掌柜的,问道:“十一皇子给你的是什么?”   坚定地口吻不容人质疑,那掌柜的早吓得魂飞魄散,纵使他这仙侠阁常有达官贵人往来,可是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王公小姐却还是头一回,现在又害怕犯了什么事丢了小命,只听南宫斐然一开口就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正是十一皇子给他的那个要放入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白玉莲子粥中的东西。   掌柜的伸手递出,长孙无缺忙伸手去接,心知十一皇子已经闯祸,这个证据更不能留着,谁料柳清风出手更快,依然把小瓶捏在了手里。   柳清风拔下塞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瞬间觉得全身发烫yu火攻心,大惊之下忙把瓶子移开,愤怒的骂道:“竟然使用这种东西。”   其余人等自然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几个贝勒便叫问是什么东西。   “哼,合欢散,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这能想的出来。”柳清风嘴里是骂着掌柜,其实映射出来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十一皇子面子上挂不住了,指着掌柜的大骂:“什么合欢散,你们别听这个小人的,他伙同别人来陷害本皇子。”“娘,合欢散是什么东西?”墨墨好奇的问尉迟娉婷。   “一种及卑鄙的毒药,只有无耻之徒才会用。”尉迟娉婷说到,但是想到合欢散所带来的后果,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原来,中了合欢散的毒的人,必须半个时辰内与异性同房合体,方能解毒,十一皇子就是想用这个办法让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当中出丑。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尉迟娉婷非但毫发无伤,自己的脸面却是丢了不少。   “殿下,你是说过的,只要我办好了这件事情就不会为难我了,这……”跪在地上的掌柜说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那枚南宫泉赫赐的金子,小心翼翼的说:“殿下,这金子我也不要了……不要杀我啊……”   “你还敢说!”十一皇子暴跳如雷:“你老实说,为什么会有人身上瘙痒,你到底,又加了什么东西。”   “小人真的什么都没加啊,殿下明察啊!”掌柜的冤枉的喊道。   “你再不老师交代别怪本皇子无情。”十一皇子狰狞的面目看来格外恐怖。   “哈,屈打成招,好主意。”尉迟娉婷笑道。   “殿下,我真的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殿下饶命。”掌柜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南宫斐然说到。   掌柜的像是听到了特赦的喜讯一样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长孙无缺强忍着身上的奇痒,心里暗自盘算,看这个店家说话的表情神态应该不会有假,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就是十一皇子的宴会搞砸了。现在该怎么收场呢,很多公子小姐都中了不知什么毒,在这里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大家得不到解药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他一边心里又在怒骂十一皇子这个脑残,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有脑残兄必有脑残妹,这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那边又闹腾起来了。   只见南宫紫萱一边两手不停地挠着身上,一边对身后的侍卫说:“你们给我看好了,我回宫去找父皇,让父皇带人来把那个胆大包天的敢给本郡主下毒的狂妄之徒抓起来,我没有回来,这里的一个人都不许走。”大小姐脾气一发作,那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   我的祖宗啊,你要是真把皇上请来你哥的前途就全被你给毁了。长孙无缺心下大惊,急忙上前拦着。   “郡主,这等小事何必劳您在跑一趟皇宫去惊扰皇上,我……”长孙无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小事?你说本郡主全身上下都被挠的又红又痛是小事?”南宫紫萱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满脸的怒意:“哼,我就不信父皇来了还是没有办法!”   “娘,有个大靠山爹爹可真好……”墨墨幽怨的童声传来,不禁令人忍俊不禁。   “墨墨宝贝乖,爹厉害很值得骄傲,可是有本事才是真的有本事。”南宫斐然淡淡的说着把墨墨抱进了怀里。   父子两这一往一来的对话还真让人南宫泉赫和南宫紫萱兄妹难堪,赤.裸裸的说他们是自己没有本事靠着爵位横行霸道之人。   紫萱公主再也淡定不了,没想到她心仪的人不但把别人的儿子当做个宝,还敢这么说自己,顿时又羞又恼,再也顾不了形象,暴跳起来:“到底是哪个混蛋敢下毒,赶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姑奶奶跟他没完!”紫萱公主的天真可爱的淑女形象在众公子的心目中就这么无情的被摧毁了。   尤其是柳清风,他发现妹妹柳若眉在对自己挤眉弄眼,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清楚地记得,他父亲柳丞相就是打算要向紫萱公主提亲的。因为皇上宠爱她,以后对他们一家的仕途绝对有帮助,现在柳清风真想把自己老爹拉到这里来看看这个泼妇耍泼的现场直播……   “哈……”尉迟娉婷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悠然的说:“哎,你们还有完没完,好累啊,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站起来要走。   “哼,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一个人都别想离开这里。”紫萱公主叫道。   这让很多没有中毒的公子小姐们不满,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走啊,就因为你爹是皇上?不满之声一下子又骚动起来。   “哼,尉迟娉婷,今天就算我和你杠上了,你快把解药交出来,别连累大家!否则我和你们尉迟家都没完。”南宫紫萱恶狠狠地说。   尉迟娉婷忍不住发笑,大姐,你就是威胁我也请你拿个我重视的,能吓的住我的来威胁我啊,什么叫别连累大家?开玩笑,我尉迟娉婷可没有那么大无畏,会为了一屋子和自己不相干也不关心的人被你威胁。于是只是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笑中满是讥讽和嘲笑的意味。   这时却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挡在了尉迟娉婷面前,落落大方的说:“姐,有人要和我们尉迟家过不去,你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来着正是恭亲王府那个原来活在尉迟素雪的阴影下,在恭亲王府里没有分量的尉迟长熏。   听说自从尉迟素雪死后,尉迟娉婷嫁入徽亲王府,恭亲王尉迟震倒是一下子关注起自己这个儿子来。加上他自己聪颖好学,很快就成了父亲的得力助手。   这时在这种时刻的挺身而出,让尉迟娉婷一下子对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了好感,况且她向来同情这个弟弟和烟姨娘的遭遇,而且他之前帮之过自己对付尉迟素雪。   长孙无缺知道要是在这么闹下去对十一皇子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连忙拉着南宫紫萱在她耳边低声说赶快让大家离开才能带她去看大夫等几句话,这才让南宫紫萱静了下来。   安顿好了南宫紫萱之后,他然后不好意思的抱拳说道:“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好端端的宴会竟然横起事端,让各位受了牵连,无缺不才,暂时不能找到真凶。但是无缺觉得各位还是应该尽快回去看大夫才好,恐怕这时间拖得越久反而不好。”   长孙无缺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那些身中奇毒的人,争先忙着离开,倒是那些好端端的人觉得实在是扫兴,一场好戏正看到gao潮竟就这么被长孙无缺给破坏了,也纷纷叹息着离开了。   长孙无缺让侍卫陪同十一皇子和紫萱公主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处理这后续事务。心里却在骂着十一皇子,他这个朋友,总是不断地惹麻烦闯祸,每次都是他来收拾残局,但看在他对自己的情谊倒也真切,又是皇子身份,以后怕事还有用处,只得咽下这口气。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离开的时候,长孙无缺忍不住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尉迟娉婷一眼,心想,这个女人真是狠。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要是说和尉迟娉婷没有关系鬼都不信,但愣是找不到一点证据,可恶,长孙无缺正和自己生着闷气,突然想到,对了,那个女人的两个贴身随从今天却没有露面,他想的正是易逍遥和风轻语。顿时连忙跑到尉迟尉迟娉婷面前,声色诚恳的说:“尉迟郡主,还是请你交出解药吧。” ☆、068、谋划报复   尉迟娉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怎么,长孙大人也觉得是我么?你是不是还想要搜身啊。”尉迟娉婷戏谑的说。   “尉迟郡主你不要这样把事情都做绝了,十一皇子虽然心怀鬼胎,但毕竟没有对你造成一点伤害,可是他就这样和紫萱郡主回去了,要是被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担不起。”长孙无缺似笑非笑地说。   “担不起的恐怕是下药之人吧,长孙大人,你要是想威胁恐吓我呢,建议你回去在好好修炼几十年吧。”尉迟娉婷说罢就走。   “我只要让人查查易逍遥和风轻语今晚的行踪,就一切真相大白了。”长孙无缺对尉迟娉婷的背影说。   尉迟娉婷转过身,报以甜美的一笑,然后朱唇轻启:“长孙大人这么喜欢调查别人的私生活就尽管去吧,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南宫斐然忍不住问道:“是你的杰作么?”   “你说呢?”尉迟娉婷没有回答,而是俏皮的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爹爹我也要骑马。”墨墨抱着南宫斐然的胳膊说道。   “好,爹爹教你骑马。”南宫斐然说着把墨墨抱上了自己的爱马。   回到王府,南宫斐然抱着墨墨送到尉迟娉婷的庭院,一进门却看到两个身影。   修长而帅气的正是易逍遥,此刻正坐在尉迟娉婷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个不停。而娇小柔美的正是风轻语,看着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走了进来后冲他们笑了笑。   “轻语阿姨,你来啦。”墨墨墨墨从南宫斐然的怀里滑了下来,快步跑到风轻语面前。   “阿姨想墨墨了,来看墨墨啊。”风轻语忍不住在墨墨婴儿肥的脸上轻咬了一下。   “讨厌,每次都弄得人家一脸口水。”墨墨擦了擦脸,不悦的说。   “臭小子,你还敢有怨言,你小时候尿我一身的时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风轻语在墨墨的鼻子上亲昵的刮了一下。   “看来我的王府真是养了一帮废物,你们来去自如都没有人还能查觉,看来我得换人了。”南宫斐然苦笑了一下。   “呵呵,你要是想找到能追的上他们行踪的高手,恐怕你的徽亲王府的家业都得让你败光。”尉迟娉婷笑道,但她说的确实不争的事实。易逍遥和风轻语在高手榜上都是排到前十名的任人物,他南宫斐然要是请到前十名的高手来给他看家护院,他如果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和尉迟娉婷一样富有。   “哈哈,老大,怎么样?今天这场戏精彩吧。”易逍遥迫不及待的说。   “嗯,还行吧。”尉迟娉婷懒洋洋的说。   “这么说,果然是你?”南宫斐然的语气显然是在肯定先前的问题。   尉迟娉婷笑而不答。   “你呀,还真是锱铢必较。那些谩骂你的人你害他们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那个掌柜的,恐怕十一皇子不会放过他。”南宫斐然说道。   “这场宴会这么重要,每一个环节他都亲自盯着,你觉得想避过他的耳目而在每一个人的碗中下毒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   “难道,自始至终,他都是装的?”   “哈哈,要是有比赛,我一定会颁一个最佳演员奖给他,他的表演很到位吧,让每个人都以为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商人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会冒着开罪皇子的危险来帮助你呢?”南宫斐然有些不解。   “他在那个店里不管想做什么事,总得经过他的老板的同意吧,尤其是当别人想害的正是他的老板的时候。”风轻语抢先说道,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这么说,仙侠阁,也是你的产业?”南宫斐然问道。通彻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嘻嘻,爹爹,娘的秘密多着呢,你得慢慢去探索。”墨墨调皮的说。   “臭小子,你这就想把你娘的老底都交代出去啊。”尉迟娉婷轻斥墨墨,但脸上毫无愠色。   “呵呵,爹爹很乐意挖掘这个秘密。”南宫斐然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看着尉迟娉婷,脸上挂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可是你这么做又不给他们解药,真的闹到皇上那里也不好吧。”南宫斐然有些担心,虽然他知道尉迟娉婷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闹大了毕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世子你就放心吧,这只是些普通的痒痒草熬成的汤药罢了,对人体无害,而且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逐渐退了,估计等他们回去请到大夫时也差不多就好了,哈哈。”风轻语笑道,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太好玩了。   “时候不早了,世子是不是也该离开了?”尉迟娉婷客气的说。   南宫斐然心里有些不悦,竟然赶我走?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颔首在墨墨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   “老大,你也太狠了吧,我看你们挺配的嘛,怎么老给他脸子看啊。”易逍遥咕哝道。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像这种又高傲又自恋又真的有本事的腹黑男,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尾巴翘上天,你要是时不时的虐一虐他,他反而很欣喜。”其实尉迟娉婷只是随口胡说。   “不是吧,老大你说的条件我也符合呀,可是我就喜欢温柔善良的。”易逍遥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那是因为你还没长大,还是个毛头小子。”   “什么?老大,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当着小墨墨的面说我是毛头小子?我告诉你,我经历过的姑娘那可是……”易逍遥看着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说:“算了,我不说了,少儿不宜。”说着别过了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毛头小子。”风轻语说道。   “你也来跟着瞎起哄。”易逍遥瞪了风轻语一眼后二人跟墨墨道别,之后便双双出去了。   尉迟娉婷则唤来了丫头小桃和秀秀,打来水为墨墨洗漱。   而与此同时,十一皇子寝宫中。十一皇子南宫泉赫与郡主南宫紫萱在青灯下说着什么。   两人回来没多久身上就渐渐不痒了,但却都还黑这个脸,显然沉浸在今天发生的事情里。   “皇兄,这口恶气你咽的下么?”南宫紫萱对南宫泉赫说:“不行,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要去找父皇。”说着她便要往外跑。   “等等。”南宫泉赫叫住了南宫紫萱,接着咬牙切齿的说:“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可是你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为什么啊,皇兄,我今天被那个贱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让我以后怎么在那些丫头们中抬起头啊。”紫萱郡主愤愤不平的说着。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尉迟娉婷那个女人在暗中捣鬼,我也不会就此罢休,可是妹妹,你现在还不能去找父皇,我还有会更好的计划。”十一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什么?”南宫紫萱忙问道。   “父皇宠爱你,你去求他的话一定会得到应允,就是因为这样,你这个特殊权利要保留在关键时刻中用,若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去找父皇,如果他在派人严加查访,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我们。”南宫泉赫分析道。   “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做才好?”南宫紫萱一脸期待的看着哥哥。   “除掉他们夫妻,只是我的计划中的一部分,你在父皇那里的宠爱,要留下来保留到支持我成为太子。”   “我当然支持哥哥你了,不然我还能支持谁。”   “而要对付他们夫妻,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们齐心协力,是很难撼动他们的,既然如此,就只有分散而击之。”   “那我们要怎么做?”南宫紫萱问道。   “这件事情,恐怕还得请姨妈出面帮忙。”南宫泉赫继续说:“紫萱,你明天就去姨妈家,恐怕到不了明天,我们兄妹在仙侠阁受辱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洛阳城了。你去姨妈家,好好哭诉一番,姨妈本来就疼你,这样一来,定会恨上尉迟娉婷那个贱人。”   “然后呢?”南宫紫萱不明白这件事情和姨妈有什么关系。   “姨妈做过一段时间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兄弟的乳母,现在我和他们闹成了这样,和我有关的人再去徽亲王府怕是不受待见,可是姨妈因为这个原因进出徽亲王府还是大受尊敬的。”   “可是让姨妈做什么呢?”南宫紫萱还是没有明白。   “如我所说,要将他们分开,就得在他们夫妻之间制造一点矛盾,这种事情,姨妈应该很拿手的。”南宫泉赫不怀好意的笑着:“当初姨妈也是有意促成你和南宫斐然的,只要你现在向她哭诉你是多么爱慕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那个贱人是多么的可恶,剩下的相信姨妈自会对付。”   “皇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保证让姨妈尽快的亲自跑一趟徽亲王府。”南宫紫萱也似乎看到了尉迟娉婷那个贱人被南宫斐然唾弃的样子,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送走皇妹,南宫泉赫想着自己的计划应该再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今天虽然在仙侠阁的宴会搞砸了,但也不是全部不尽人意,有一件事情,还是有想象中的效果的。可是想到尉迟娉婷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南宫泉赫就气得发抖,当下又开始好好计算自己的计划的每一步,以后的计划,关乎他的太子之位,每一步都要很小心,如果再犯下今天这样的大错,恐怕以后丢的就是面子这么简单,而是自己的小命。 ☆、069、心有所属   翌日早晨,尉迟娉婷正在看着墨墨写字,忽见丫头秀秀来报。“主子,丞相府的小姐找你玩来了。”   “若眉?快请她进来。”尉迟娉婷说道。   “娘亲,我不想写字了,你和柳姑姑去聊天,让我出去玩一会好不好嘛。”墨墨央求道。   “哎,好吧,谁让你娘亲我这么善良呢。”尉迟娉婷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玩性很大,很少能坐下来好好学习,可是他要是真学起来,却也学的很快。   “不许带着小白出去吓人,在花园里玩会就行。”尉迟娉婷冲墨墨的背影喊道。   “知道喽。”声音传到尉迟娉婷耳边的时候墨墨已经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说话间柳若眉已经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姐姐。”看见尉迟娉婷,柳若眉先上前打招呼。   “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了?”尉迟娉婷问道。   “原来你在聚仙客的时候,我常去那喝茶赏花,可是姐姐现在深居王府,就算去了聚仙客,也没有人能陪我说一说心里话,今日在家实在闲的发慌,便来找姐姐了。”   “我们不妨去花园走走,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向我说好了。”   “哎……真是一言难尽啊……姐姐和世子……还真是般配啊。”柳若眉欲言又止。二人说着慢慢朝花园走去。   “呵呵,是不是想找一位夫君了?”尉迟娉婷问道。   “只是不知那人身在何处……”柳若眉一副怅惘的样子,柳眉下清澈的眸子里写满淡淡的忧伤。   “你真的不知道么?”尉迟娉婷早就看出柳若眉对南宫辅仪有好意,可是二人似乎不来电。   “我……”柳若眉微微红了脸,她心里想着谁,她是最清楚不过,本以为昨天晚上会在十一皇子的宴会上见到他,因为十一皇子声称所有的青年才俊都会去,可是去了以后却深深地失望了。殊不知,向南宫辅仪那样一介白衣,怎么进了十一皇子那双眼。   二人正说着,经过南宫斐然的庭院,正好看到院子里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喝茶。   看起来沉着稳重的当然是南宫斐然,而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却恰是南宫辅仪。原来早上南宫辅仪接到南宫斐然身边小厮的消息,说南宫斐然在昨日的宴会上受了剑上,便连忙收拾上自己的医药箱就赶来了,这会儿刚给他包扎好伤口,两人一道品茶呢。   看见南宫辅仪也在,尉迟娉婷突然心生一计,柳若眉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撞上了南宫辅仪,难道这不是天意么?想着便拉着柳若眉的手走进了院子。   听到身边下人给世子妃请安的声音,南宫斐然和南宫辅仪才同时转过头来看到两位美人正并肩走来,他们,一个冷艳如霜,一个恬淡如花,却都是绝色的女子。   “见过嫂嫂,柳大小姐。”南宫辅仪起身向二人问好。   “哎呀,听你叫我嫂嫂真别扭,还是别那么生分了,就叫我姐姐吧。”尉迟娉婷说到。这南宫辅仪比南宫斐然小好几岁,也比尉迟娉婷小些,叫她姐姐也自是没有问题。   “这……”南宫辅仪不觉间竟有些脸红,转头看向南宫斐然,但见南宫斐然只是颔首微笑,便知道他也是欣然统一的。便怯生生的叫了声“姐姐。”   “世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柳若眉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碍。”南宫斐然淡然的说,神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神医在此,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柳若眉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呀,柳大小姐,快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神医。”南宫辅仪似乎也有些窘态。却不知这二人心中,窘迫有着同样的原因,但是确实不同的对象。   柳若眉爱慕南宫辅仪,姑娘家在爱慕的男子面前,自是会娇羞的。   可是南宫辅仪却不谙其意,看不出柳若眉对他的暗送秋波,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尉迟娉婷,就会不知不觉的心跳加快,面目微红。总觉得见到时窘迫,可是不见时又会想念……   与此同时,徽亲王府花园中。   眉心湖畔上的凉亭中,坐着三个女人,花凝眸和花母正在招待南宫家两兄弟的乳母,也就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的姨妈北湘夫人。   只见这北湘夫人五十上下的年纪,眉宇间却透漏出一股干练精气。按理来说这北湘夫人与花氏母女本是不认识,更是没有交情的,可是她今天早早来了王府后连二位世子都没见就让管家带来引荐花凝眸花侧妃和她的母亲。   “夫人尝尝这个点心。”花母递给北湘夫人一块点心,心里还在盘算,这个女人突然找上门来而且上来就找到我们母女两,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聊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觉她有什么恶意。   “哎,二位世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的为人脾气喜好我都最清楚不过。”唠家常唠了有一会了,北湘夫人觉得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那正好,那我可有很多关于二世子问题想请教夫人呢。”花凝眸一听北湘夫人这么说,双眼放亮。若是能清楚地了解南宫斐然的喜好,那投其所好,一定会让他喜欢的吧。   “呵呵,我一眼就看的出来,花姨娘对世子,那是真心相爱,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世子身上了。”北湘夫人赞叹道:“你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真是好啊,我就希望二位世子的世子妃都如侧妃这般,可是,哎……”北湘夫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听出了北湘夫人话语中的意思,花凝眸和花母对视一眼,然后花母说道:“夫人说的不错,我家丫头,就是对世子一门心思,可是不知道夫人何故叹气啊。”   “哎……他们兄弟两人就如我亲生儿子一般,可是偏偏世子的世子妃,确实那么的不尽人意……”北湘夫人看起来满面愁容。   “对对对,那个尉迟娉婷真是……”花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凝眸在桌下踩了一脚,她偷偷瞪了母亲一眼,然后笑道:“夫人何来此话,姐姐可是王府郡主,论起来,她和世子可谓是门当户对。论才情,姐姐出身名门,定也不差。”   北湘夫人想,这个小丫头果然反应机敏,办起事来应该很会动脑子。   而花母这时才醒悟,还是女儿反应快,毕竟她们和这个北湘夫人不熟,她什么来历尚且不知,倘若她是世子或是尉迟娉婷派来试探她们的,刚刚就因为花母准备的那番话,肯定没有好下场,幸亏被女儿及时制止了。   “呵呵,出生名门?她可是给恭亲王府丢尽了颜面,被那恭亲王爷逐出了王府,在外面厮混了这么多年,她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北湘夫人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我们世子呢?帅气俊朗,文武双全,自是全洛阳城中闺中少女的偶像,可是竟被那尉迟娉婷抢了先,谁知道这个王府以后会在她的管理下变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北湘夫人越说越气愤。   “那依夫人的意思呢?”花凝眸小心的问道。   “哼,那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尤其是她的那个小野种,更是应该和她一起浸猪笼。要我说啊,世子就不该要这种女人,让别人看笑话。”   “可是这是皇上赐婚,世子也没有办法的。”花凝眸此时已经确定不管这个女人什么目的,但是在对待尉迟娉婷的态度上,她们是一条线上的人。可是提起这个赐婚花凝眸心里就有气,当初听世子的意思,世子妃这个位子就是她花凝眸的,可是突然冒出了个皇上赐婚,看得出当时南宫斐然因为这个事情对自己很歉疚,但是赐婚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无奈,而且她当初认定了世子不喜欢这个赐婚的王妃,心里只有自己,所以什么也不计较。可是没想到进府不久,不知道这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的法子,让对她厌恶的世子竟渐渐地迷上了她,尉迟娉婷的存在,越来越成了她的威胁,所以原本对权力没有野心的花凝眸,如今也开始慎重的考虑怎么才能取代尉迟娉婷的位置。   “对啊,皇上赐婚,世子也很无奈,可是又不能休了她惹怒圣上。”花母插嘴道。   “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道你们用不用的好。”北湘夫人故作神秘的说。   “夫人但说无妨。”花凝眸像是下了狠心。   “既然世子不方便休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主动地离开世子。”   “让她主动离开世子?”花凝眸有些迷茫,纵使不喜欢,可是徽亲王府二世子小王妃的名号还是很吸引人的,恐怕尉迟娉婷不是那种会主动离开的人吧。   “这要怎么做啊?”花母也好奇的问道。   北湘夫人笑了笑,招呼了一下花凝眸,花凝眸便把耳朵凑上前,北湘夫人在花凝眸耳边说着什么,只见花凝眸不禁脸色变的通红。   “这……”花凝眸有些犹豫。   “花姨娘,你可想清楚了,等他们日久生情了你就是再用这一招恐怕都没有用了。”北湘夫人看到花凝眸有犹豫之色,不悦地说。   “谢谢夫人提醒,我会试试的。”花凝眸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论任何事情,只要是能得到南宫斐然全身心得爱,不管她的威胁有多大,她都愿意不惜一切去排除万难!   “这就对了,这深宫后院中,本来就是女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地方,万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啊!”北湘夫人趁热打铁,果然坚定了花凝眸的决心。 ☆、070、咬你   正说话间,北湘夫人的余光突然看见一只白色的灵兽从余光中掠过,但是抬头四下张望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夫人,看什么呢?”花母见状问道。   “奇怪,我刚才似乎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从那边跑过去,可是怎么抬头又什么都没有了呢。”北湘夫人说着还在四下寻找。   “啊,夫人说的可是一只白色雪獒?”花凝眸问道,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狡猾之色。   “对对对,正是。”北湘夫人忙说。   “哦,那是尉迟娉婷的那个小野种带来的,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吓过,不过好在那个畜生倒也听话,不伤人性命。”花凝眸说着便想起了那日见墨墨带来的雪獒后自己失声尖叫的失态之举。   北湘夫人听说是雪獒,又想起十一皇子又一次在自己府中和老爷聊天的时候似乎提起过一只雪獒,十一皇子和老爷都甚是喜欢,如果自己跟南宫斐然开口,恐怕他定不会拒绝,等自己带回这只雪獒,老爷肯定会欣喜不已的。   这北湘夫人因着妹妹进宫做了皇妃,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氏族的人也都跟着沾了光她更是有幸能做了徽亲王府世子的乳母,而后来她也被许配给了北湘王,只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再加上一只没能为北湘王生个男孩,所以在北湘王那里并不受宠,要不是因为自己妹妹是皇妃的原因,恐怕早都让北湘王休了。现在得知北湘王喜欢的灵兽恰巧徽亲王府就有,而且还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的,那么自己跟世子开口的话一定会很容易要到手吧。   北湘夫人想到这有些得意,当下吩咐一旁的王府侍卫去把那只灵兽雪獒带来。   一旁的侍卫似乎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北湘夫人竟然会去招惹一只凶恶的野兽,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么?”北湘夫人怒道。   “是……”几个侍卫这才支支吾吾的前去找小公子,说起这个小公子可真是让他们头疼。王府里那些地方危险去哪里玩,更何况有那么个凶悍的母亲和如此恐怖的灵兽,根本没人敢说,何况世子待他如亲生骨肉一般,这位小爷实在是不好对付啊。可是北湘夫人现在是花姨娘的座上宾,花姨娘向来受到王爷的宠爱,也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可是这样一来,为难的是这些受命的侍卫。   几个侍卫一番好找,才总算跟上尉迟墨的脚步,只见他骑着雪獒窜上跃下的,侍卫们费了好大得劲才拦住他。   可是墨墨以为侍卫们是和他玩,正开心的笑呢。   “小主,可算……可算找到你了。”一个侍卫头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嘻嘻,再来追我呀。”墨墨说着又要跑。   “哎呀,小主,等等,属下们找你有急事啊。”怕他真的再跑了,一个侍卫忙上前拦着。   “咦?什么急事?”墨墨好奇地问道。   “花姨娘和北湘夫人想邀请你去花园赏心亭说话。”   “丑八怪和一个不认识的人邀请我?我才没有兴趣呢。”墨墨翻了翻眼睛。   “哎呀,小主,你就发发善心给我们去一趟吧,你不去,奴才们又要受罚了。”侍卫头领想不论怎样先把墨墨骗过去再说,他们想要雪獒,自己跟小主要去。   “这样啊,那好吧,我就好心跟你们去吧。”墨墨说着跳上了小白的背,跟着几个侍卫往花园方向走去。   当墨墨和小白出现在北湘夫人面前的时候,北湘夫人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尉迟娉婷竟然能生出这个好看的孩子,简直和世子小时候一样好看,尤其是看到雪獒那周身两百的毛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更是看得两眼发直。   小白虽然对墨墨很温顺,但是看到这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还是低声怒吼了一声。   “小白,别怕。”墨墨摸了摸雪獒的头。   花凝眸和花母自是知道墨墨定然不会把雪獒拱手送上,北湘夫人想要,恐怕免不了要和尉迟娉婷再争斗一番,但是她们母女心照不宣,谁也不说,等着看这场好戏。   “小杂种,把你的雪獒带过来。”北湘夫人轻蔑的对墨墨说,在她认为,小孩子总是好控制的。   谁料墨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点心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喂,长辈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还真是没有家教。”北湘夫人翻了翻眼睛,厌恶的说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墨墨故作恍然大悟状,然后转头对小白说:“小白,你有听见那个老太婆跟我说话了么?我怎么只听见有人放屁呢,真是丑死了。”墨墨说着用胖乎乎的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真是……果然贱妇就教不出像样的孩子来。”北湘夫人听到墨墨竟然跟自己这么说话,连侍卫都在忍不住笑,觉得自己一下子丢了面子,忙怒道:“好个顽劣不逊的小野种,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也难怪,自己就是个野女人。”   墨墨平日里最讨厌别人对尉迟娉婷不敬,先下心中一股怒气,也不再跟北湘夫人多说什么,只是对身边的小白说:“小白,这个疯婆子竟敢说娘的不好,去咬她。”然后又在小白耳旁小声说着什么。   墨墨话音刚落,只见雪獒一声咆哮,纵身一跃就跃至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花凝眸,花母,还有北湘夫人一下子大惊失色,顿时尖叫着逃开。   雪獒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北湘夫人咬去。   北湘夫人受了惊吓,竟瘫坐在地上吓得动弹不得,见雪獒张口咬来。忙本能的举手一档,顿时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登时吓得晕了过去。   几个侍卫一看事情不好,忙去南宫斐然处禀告。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南宫辅仪还有柳若眉正聊天聊到兴致,突然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来,来不及站稳就说:“世子,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的灵兽咬到北湘夫人了……”   “墨墨怎么了?”尉迟娉婷忙问道,眉宇间一下子透漏出担忧之色。   “小少爷,小少爷没事,王妃不必担心。”侍卫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尉迟娉婷不等南宫斐然说话就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乳娘来了却没有来看自己,反倒去在花园干什么,当下站起身向柳若眉和南宫辅仪道:“二位在坐一会,我去看看什么事。”说着走了出去。   柳若眉眼见只剩下他们二人了,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又紧张又兴奋。   “柳姑娘,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过去看一下,有人受伤的话我正好带了止血的药过来。”南宫辅仪说着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准备过去。   “南宫公子……”柳若眉眼看南宫辅仪要走了,忙叫住了。   “怎么了?柳姑娘?”南宫辅仪站住脚,回过头冲柳若眉笑道。这一笑,比阳光还要灿烂,比花儿还要好看,柳若眉脸颊上突然飞上两朵红霞,顿时羞得低下头,小声的说:“没……没什么……你去吧。”   南宫辅仪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快步朝花园走去。   此时的花园已经罗做一团了,雪獒仍在怒吼,只是已经回到了墨墨身边。   “哼,看你们以后敢不敢说我娘亲的坏话,谁说我娘亲的坏话,我就让小白咬他。”墨墨两手叉腰,大声地说。小小的身板儿却不失威严。   侍女们早已吓得不敢动弹,就连侍卫也都站在离墨墨很远的地方,怕他的宠物一下子大开杀戒。花凝眸和花母也都吓傻了,躲在侍卫身后不敢出来。她们虽说都见过墨墨的这个神兽,虽然样子可怕,可是看到它对墨墨温顺的样子以为是只吓唬人的玩物而已,没想到刚才那一声怒吼,和他扑向北湘夫人的样子是那么的可怕,更没有想到墨墨一个小孩自竟然有这么大胆子,一时吓得谁也不敢说话。   尉迟娉婷几步飞奔而来,看见这样子也无心过问,只是紧紧把墨墨搂在怀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才紧张的问道:“宝贝儿子,你没事吧。”尉迟娉婷她是清楚自己的儿子的,虽说小孩子顽劣,可他不是那种万全没有分寸的小孩,如果不是别人惹怒了他,他是不会发脾气的。   “娘,我没事,她们骂你,我才让小白咬他们的。”墨墨撇了撇嘴,像是快要哭了。   “嗯,娘知道,不怪墨墨,宝贝儿没事娘就放心了。”尉迟娉婷说着心疼的把墨墨抱在怀里,小白温顺的趴在了尉迟娉婷脚边。   南宫斐然刚才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凭他对墨墨的了解,他知道这个男孩子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小孩,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听到他说是因为她们骂了尉迟娉婷所以他才生气的心下不由得气恼。   转头又看到花凝眸和花母也在这,看着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酒菜,心想,这母子两个什么时候北湘夫人混熟的?看了看还晕倒在地上的北湘夫人,当即不动声色的说:“还不快来人把北湘夫人抬到厢房中去。”   花凝眸和花母看到南宫斐然来了,不禁心中暗喜,心想这下墨墨闯了祸,世子定会不再那么喜爱他,哼,尉迟娉婷母子,在世子心中的位置又退了一步。 ☆、071、护内   厢房中,南宫辅仪替北湘夫人清理了伤口,然后对缓缓醒过来的北湘夫人说:“夫人,并无大碍,我已经帮你止了血,稍后我帮你开点安神镇痛的药物,你让人抓来煎了吃了便好。”   北湘夫人睁开眼睛,看见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都在厢房中,花凝眸和花母则坐在较远的地方。   “世子啊,你要替我做主啊。”北湘夫人一下子眼泪就留了出来。   “辅仪,你帮我带墨墨出去。”尉迟娉婷向南宫辅仪说道。   “好的。”南宫辅仪很清楚这种深宫后院的斗争,于是没再多少什么,抱着墨墨走了出去。   “你呀,小淘气鬼。”走出院子,南宫辅仪在墨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嘻嘻,神医哥哥,那你带我去玩吧。”墨墨笑着说道。   南宫辅仪笑了笑想到,真是个小孩子,都不知道自己闯了怎样的祸,还是只想着玩。   房内,南宫斐然淡淡的说:“夫人,你先别动,小心伤着伤口。”南宫斐然自小就对这个乳娘没什么好感,她在徽亲王府的时候,总是欺负下人,顺手牵羊。虽然那时候南宫斐然还很小,但是后来连王妃也对她没好感了,觉得再让这样的人带自己的儿子不好,便和徽亲王商量着把他说给了外姓王北湘王做了妾室。   “世子,难道我老婆子就活得没有一点尊严,连一个野小子都可以随便欺负我么?”北湘夫人哭哭啼啼的说。   “我警告你。”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眼光顿时变得阴冷:“如果再敢说出对我儿子不敬的话,恐怕你今天都没法活着离开徽亲王府。”尉迟娉婷的声音冷如霜,但却如一根根针一样扎在北湘夫人心头。   “世子……”北湘夫人有些惊讶,因为尉迟娉婷说出这样的话,南宫斐然竟然没有一点呵斥阻止的意思,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夫人,犬儿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负责到底,我已经派人去给你抓药,后续的所有费用也都由我承担,我在这里向你说声抱歉。”南宫斐然的一席话说得平淡无味,听不出一点真挚诚恳之色,但是任谁都听得明白,南宫斐然在袒护着尉迟墨。   “世子,连你也要来气我老婆子么?”北湘夫人顿时又抹开了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难道世子觉得我们北湘王府就没有银子么?世子啊,你小时候可爱的模样,一直深深地可在我心里呢,可讨人喜欢啦……”北湘夫人说着,申请看起来落寞而伤感。   南宫斐然则不经意间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之色,这些年,北湘夫人没少求他办过事,每一次都是这番话,他早听的烦腻了。当下问道:“那么夫人想怎样?要犬儿以性命相抵么?”南宫斐然声音低沉,眼睛看着北湘夫人,眼中透漏出一股寒意。   “我……我……”北湘夫人听南宫斐然就完全把尉迟墨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忙回道:“那……那倒不至于……只是……那雪獒终是猛兽,留着定是祸害。如此畜生,还请世子早日除了才好。”北湘夫人不怀好意的说。   “哼,畜生倒是比人好多了,畜生忠诚,可是有时候说着人话却做着畜生事情的人才是真正的连畜生都不如。”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北湘夫人听出了尉迟娉婷言语中影射她是畜生不如的意思,“你算个什么东西!”北湘夫人一起之气喊了出来。   啪的一声,只见南宫斐然把端在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倒了桌子上,然后抬眼看着北湘夫人说:“夫人说话尊敬点才是,你说说皇上赐婚的世子妃是算什么东西?”语气冰冷。   北湘夫人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不管怎么样,尉迟娉婷是名正言顺的徽亲王府世子妃,当下忙说:“哎呀,老婆子一时糊涂了,还望世子莫怪。”   南宫斐然确实是因为北湘夫人刚才的话有些生气,但是他更多的其实是想保住北湘夫人的命。昨夜在仙侠阁发生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呢,那些说过尉迟娉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况且尉迟娉婷刚才已经撂出了狠话,说恐怕她不能活着离开王府,南宫斐然当然清楚尉迟娉婷的脾气,知道她这话可不是说着吓唬北湘夫人的。虽然他讨厌北湘夫人,但是自己毕竟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况且她也是北湘王的妾室,如果真的死在自己的徽亲王府,这可不好。   南宫斐然当下悠然地说:“对犬子怎么处置就不劳夫人费心了,夫人还是在此歇歇,我派车宋夫人回去吧。他日我定会登门谢罪。”说罢起身便要走。   “世子……”北湘夫人眼睛瞪的极大,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南宫斐然至始至终好像都在偏袒着尉迟娉婷母子。   “夫人还有事么?”南宫斐然站住了脚,缓缓地回过了头,眼中却透着极度的不耐烦。   “没……没有什么了。”北湘夫人像挨了当头一棒。没想到这一趟徽亲王王府之行竟然会受如此耻辱,本来昨日在哭哭啼啼的紫萱郡主面前自己还打了包票说二世子世子妃的位子包在她身上了,没想到世子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南宫斐然甩袖离开后,尉迟娉婷冷冷的说了句“不管是谁,敢对我儿子有一丝歹意的话,死!”也离开了,但是她那句话却令在场的几个人心头一震。   “竟然……竟然由着这个野女人撒野……”北湘夫人像是不可思议的拍着胸口。   “夫人,你没事了吧。”花母连忙上前过来给她递水。   “花姨娘,你一定要想办法治治这个女人,这也……太没有王法了吧。”北湘夫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夫人好好休息吧。”花凝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笑脸相迎的劝她休息。   “哼,我哪里还休息的下去,这个王府,迟早败坏在那个女人手里。”北湘夫人气呼呼的说:“算了,我要回去啦,花姨娘,跟你说的事,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世子好,也为了这个王府好。”北湘夫人说着下了床要走。   “夫人小心。”花凝眸忙上前搀着,然后吩咐人去备车。   送走北湘夫人后,花凝眸和花母心事重重的回了房。   “女儿啊,我觉得这个北湘夫人是真的想帮我扳倒尉迟娉婷。”   “娘,你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我们跟她素无交情,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这……也许是她做过世子的乳母,太溺爱世子,对徽亲王府有感情,不喜欢尉迟娉婷吧。”花母不断猜测着。   “娘。”花凝眸瞪了一眼母亲,然后说道:“难道从世子的态度上你还看不出来么?世子根本不待见他这个乳娘。而且不管怎么说,她和我们徽亲王府谁做世子妃都扯不上关系。”花凝眸还是想不通北湘夫人今天来的目的。   “女儿,那你的意思是?”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花凝眸顿了顿说:“尉迟娉婷这个人,必须及早让世子讨厌她。而且,我得想办法尽快帮世子生个孩子。”   “这就对了,女儿,你要是给世子生一个大胖小子,估计世子就再也不正眼看那个小野种了。”   花凝眸没有说话,像是在专心策划这什么,眼中偶尔有嫉妒之色闪过。   “娘,你帮我把表哥找来,我得让他帮我去买点东西。”花凝眸冲母亲说道。   “好,我这就去。”花母说着走了出去。   花凝眸的表哥宋经云曾经和花凝眸是青梅竹马,可是花凝眸高攀上了世子,如今在表妹的关照下来王府做事,跟着大总管管理府中事务,做的很是认真,很受大总管的赏识。   北湘夫人没有直接回北湘王府,而是辗转到了皇宫求见十一皇子。   “姨妈,你怎么来了?”十一皇子听到北湘夫人来了忙出来迎接,以为她来向自己报告好消息来了。   可是出来一看,北湘夫人竟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而且一只手还被包扎过,十一皇子忙问道:“姨妈,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你要为老身做主啊。”听到十一皇子问了起来,北湘夫人一下子哭了起来。   “姨妈,你别哭,别急,坐下来慢慢说。”十一皇子把北湘夫人让到座位上,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殿下,老身这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一听到殿下和郡主的吩咐,马上刻不容缓的去办,可是……可是……”北湘夫人泣不成声。   “姨妈,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兄妹好,是不是徽亲王府的人欺负你了?”十一皇子问道。   北湘夫人这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向十一皇子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世子,老身是听到你和你姨夫谈起雪獒时说很喜欢,才不惜一切想要为你要来的,没想到,竟然……”说着又抽泣起来。   “姨妈,你放心吧。”十一皇子煞有其事的说:“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得罪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不为姨妈,我也也要迟早办他们。姨妈莫在伤心,所有的事情,外甥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072、父子情谊   再说徽亲王府内,此时南宫辅仪和柳若眉都已经离开了,巧娘听说了这事,此时正和尉迟娉婷在房中聊天。   “嫂子,墨墨呢?”巧娘问道。   “缠着你二哥去陪他玩住迷藏了。”尉迟娉婷说到。   这几天她一直猜不透南宫斐然到底在想什么。一开始他不是讨厌自己的么,嫌自己败坏了他徽亲王府的名声。而上次发生误会时他也是毫不留情的耻笑自己,可是最近他是怎么了,先是暗中帮自己在生意上出的事情,然后跟自己说奇怪的话。十一皇子的宴会上还为自己挡了一剑,而今天甚至为了墨墨不惜得罪他的乳娘,如果他想找借口和自己分开,那么今天这件事情绝对是个很好的由头。可是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做的意思,何况他对墨墨一直是那么好,究竟是为了什么,男人,都是这么难懂的么?   而墨墨此时正躲在一个假山的洞里四处张望,看着南宫斐然在别处找他的背影偷偷发笑。   娘不让他领着小白到处玩了,只允许他他和小白在自己的庭院里玩,所以他才央求南宫斐然来陪他捉迷藏的。   南宫斐然想着自己这十几年来,日夜苦读兵书,修炼武功,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加上常年的战场磨练,的确把他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可是这种欢愉的时光却似乎自童年就一去不复返了,而现在的墨墨,让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几乎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可爱调皮,尤其是每次陪他玩的时候,都让自己精神倍爽。他常常看着墨墨发呆,真的怀疑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却对那个子落山翠竹林没有一点印象。   忽然听见身后的花丛中有响动,南宫斐然收回了思绪忙跑过去,结果只是一只小猫,并不是墨墨,当下笑了笑,继续啊寻找,心道,自己什么时候连玩游戏都这么入迷了。   倒是他的那些侍卫们,一个一个在心中惊讶,二世子什么时候变了性子,那个冷若寒霜的二爷如今为了陪一个小孩正玩捉迷藏玩的不亦乐乎,这完全和在战场上的二爷是两回事嘛。   墨墨看到南宫斐然的脚步朝自己接近了,嘻嘻笑了一下忙侧了个身从旁边的一个小狭缝里钻了出去。   墨墨一边回头注意这南宫斐然的脚步,一边低身弓腰朝一个庭院跑去。   墨墨没有注意跑进了哪间庭院,只看见一个青袍老者正当中立在一颗槐树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只见这老者大约花甲之年,但却目光如炬。墨墨没顾得上看是谁就匆匆跑了进来,然后说道:“老爷爷,我藏在这里了,我爹爹来了你不要告诉他哦。”说着向老者眨了眨眼睛,然后低身一钻像只灵巧的小猫钻到了桌子下面。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徽亲王府的主子徽亲王南宫雄。   只见南宫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墨墨朝他笑时也慈祥的朝墨墨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好一个俊俏粉嫩的孩子,不过,长得和斐然小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南宫雄想,这大概就是尉迟娉婷的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吧。   想到尉迟娉婷,徽亲王不禁有些皱眉,但南宫雄一生征战沙场,是一个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所以皇上赐婚把尉迟娉婷嫁到他徽亲王府的时候,他知道这是皇上对他的惩罚,虽然也知道尉迟娉婷会给徽亲王府蒙羞,但却丝毫不怪尉迟娉婷。当年尉迟娉婷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得知尉迟娉婷是被强人掳走并坏了她的贞洁时他只是深深地同情这个孩子。   而徽亲王一向深居简出,时常住在校场几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没有过问过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之间的事情。如今看到尉迟墨竟是个这样可爱的孩子时,不禁也对这个孩子产生了疼爱之心。   果然没过多久,南宫斐然就走了进来,看到父亲今天居然在家他也有些意外,他一边向父亲请安,同时眼睛却在到处观察。   “你在找东西?”南宫雄问道。   “呃……呵呵,没什么,那父亲大人先休息,儿子晚一点再过来。”说着就往外走去。   墨墨蹲在桌子下面,看着南宫斐然的步伐逐渐往外移动,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意识到后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南宫斐然的脚步停住了,开始慢慢往后退,然后停在了小桌子跟前,突然弯下腰,清澈的眸子迎上了墨墨期待的充满笑意的目光。   “出来吧,小家伙。”南宫斐然的声音中充满疼爱的味道。连徽亲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开始怀疑这个孩子真的是尉迟娉婷带来的那个么。   “嘻嘻,爹爹,你好厉害。”墨墨拍着手说道:“真好玩,墨墨还要玩。”   “呵呵,你叫墨墨?”南宫雄问道。   “嗯,我叫尉迟墨。”墨墨一点也不认生。   “尉迟墨?”徽亲王轻声念着,心想看来是尉迟娉婷的孩子不错。   “墨墨,叫爷爷。”南宫斐然对墨墨说。   “爹爹,他是谁呀?”墨墨问道。   “他是爹爹的爹爹,墨墨要叫爷爷。”   “爷爷。”墨墨甜甜的声音叫的老人家心花怒放。   “墨墨,你先一个人去玩,爷爷有些话要对爹爹说好么?”徽亲王亲切的对墨墨说。   “嗯,好。”墨墨乖巧的一个人跑了出去。   “父王,有什么事情?”南宫斐然从南宫雄眼中看出了他定有什么心事。   “哎……”徽亲王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说:“边关狼烟又起,奈何廉颇老矣……”说着一脸怅惘的样子。   “边关又起战事?”南宫斐然问道,眉宇间似乎透出一些烦扰。   “正是,今日兵部收到折子,大辽犯境,在永安关一代大肆烧杀劫掠,圣上的意思是即日准备大军出征。”徽亲王说着竟有些无奈的样子。   父亲是三军主帅,从来都是听到战火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立马变得精神起来,而这次,说的这些话,让南宫斐然有意思不好的感觉。廉颇老矣?   “父王,是不是皇上这次准备换主帅?”南宫斐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错,今日有人上折子,说我廉颇已老,该让新的将领好好历练历练了,皇上竟然准了这折子,哈哈,看来皇上还在为上次两位皇子的事情生气,也许我真的是老了,还是安稳在家里领领孙子吧。”徽亲王说着别过了头,南宫斐然分明看到父亲眼中有什么在闪烁。   南宫斐然知道,他们徽亲王府自太祖皇帝一来,就手握兵权,自己的祖辈,都是能征善战者,都曾在沙场上上立下显赫战功,徽亲王府在朝廷上的实力,都是祖辈们拿命拼出来的。父亲也是生于沙场,一生的愿望恐怕也是为国捐躯死于战场吧,可是现在皇上竟然就这么换了三军主帅,连一点过渡都没有,实在是让徽亲王难以接受。不然一个死都不怕的男子汉真英雄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因为上不了战场而落泪呢。   南宫斐然也不觉有些心酸,可是他不是一个轻易善于表露自己感情的人,他知道,两位皇子的死让皇上很愤怒,要想让南宫家重新在朝廷站住脚,得到皇上的重视,唯有在建战功。   “父王,别难过了,许是进犯者只是不起眼的小部分,皇上也是不想这么点小事就惊动您吧。”南宫斐然不善于安慰别人,可是看到父亲的落寞,心头也不舒服。   “斐然,你大哥自小就不喜欢舞刀弄枪,对于你们两个儿子,我向来是尊重你们自己的喜好,我知道斐卿一心只想逍遥自在,所以也从未要求过他从军,如今我们徽亲王府想大振雄风的话只有靠你了。”徽亲王说着拍了拍南宫斐然的肩膀,脸上尽是不敢之色。   “父亲大人放心,斐然定不负所望。”   “嗯,那就好,皇上虽然不派我出征,可是他不会同时冷淡我们两个,那样的话朝堂上又会有话说了,所以你一定会随军同行,别忘了你肩上的使命。”   “父亲请放心。”南宫斐然语气异常坚定。   “哈哈,好啊。”徽亲王顿了顿说道:“那个孩子,很是可爱。”   听到这句话,南宫斐然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十一皇子府中,长孙无缺看着十一皇子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解地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哼,支持八皇子的人当中,属徽亲王府最为有实力,也最衷心,既然他们为我所用,我当然要瓦解他们。”   “这么说,让徽亲王回家歇着的折子是受你指使喽?”长孙无缺问道。   “哈哈,那当然,徽亲王手中的兵权已经被收回一半了,南宫斐然的那些兵,也迟早给他收回来。”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长孙无缺对于南宫泉赫做的这件事情还是很赞赏的。   “接下来,哈哈,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你甚至不知道,这次辽军进犯,其实就是我策划的一处开幕式。”十一皇子得意地笑着。   “什么?”长孙无缺顿时警觉起来。   “其实去边界永安关烧杀劫掠的,不是辽国正规军队,只是辽人的一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受了我的唆使才做的事,然后我吩咐边界哨所把折子写的夸张一点,到了京城就变成辽军犯境,哈哈,有意思。”   “你这么做,到底意欲为何?只是为了夺南宫雄的兵权的话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吧。”长孙无缺说道。   “当然,我还有更好的计划,与辽国交战,那时迟早的事,而真的交战了,我需要上场的将军都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但是这些新人必须需要时间历练一下,或者说得在父皇那里混个脸熟,这次犯境是很容易评定的,回来后,我会找几个御史为他们大颂功绩,等到真正的交锋开始,他们才能轻松被派上战场。那时候,我的把握才比八皇子更大些。”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长孙无缺一时却说不上哪里不合适。   “我不能再小心翼翼无所行动了,我从皇上身边的几个内侍那里打听过了,皇上有意立八皇子为太子,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必须要有所行动为自己争取些机会。”十一皇子显得有些激动。   长孙无缺从他父亲那里也听到过,类似消息,皇上似乎是有意立八皇子为太子的,但是受到国舅和其他几个支持十一皇子的大臣的反对,所以这件事情就又单的下来了。如此说来,十一皇子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长孙无缺便不再多说什么。 ☆、073、就要离别   是夜,尉迟娉婷哄着墨墨睡着之后,自己却怎么也难以入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仿佛不知不觉间对南宫斐然有了一点难以名状的感觉,仿佛心中最深处那层小心呵护的东西又被触及,尘封多年的感觉又逐渐清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但是又很舒服。   想来想去还是辗转反侧,而且想的越多似乎越乱,尉迟娉婷索性斗气似的坐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走到院子里,轻轻一跃就上了房顶。   晚风吹过,暖暖的感觉,尉迟娉婷觉得很舒服,于是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怎么,在数星星么?”突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尉迟娉婷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尉迟娉婷有些惊讶的神色,南宫斐然笑了笑说:“哈哈,别惊讶,一定是你数星星数的太入神了,你才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打断你数数了。”南宫斐然的脸上一丝奸邪的笑容一闪而过。   “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陪着佳人睡觉跑这来抽什么风。”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   “哈哈,那你呢,大晚上的不好好在房间想我干嘛到房顶来数星星?”戏谑的笑容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   “神经。”尉迟娉婷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这么的自恋么,简直无药可救。   “哎……我过些天可能要出征了。”南宫斐然说着伸长了手躺了下来,看着尉迟娉婷纤弱的身影,想着刚才从外面经过时看见坐在房顶上发呆的她,在夜色中是那么的可爱,于是悄无声息的从后面绕了过来,看起来她的确是在思考什么,连自己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哦。”尉迟娉婷似乎并不关心。   “喂,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好歹关心一下吧。”南宫斐然打趣的说道,平日的他并不善于和别人多少什么,却不知为何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和尉迟娉婷在一起总是觉得很轻松,所以似乎想什么就什么。   “夫君?”尉迟娉婷语气夸张。   “哎……”南宫斐然答应道。   “想得美。”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呵呵,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南宫斐然居然留露出平日里少有的伤感:“记得上一次随父王出征大辽时,也是这个季节,将近年关,记得新年之时,白天将士们都在战场上厮杀,心里只抱着一定要活着回去见见家乡的亲人的愿望,而晚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枕戈待旦,难以入眠……”南宫斐然顿了顿说道:“没想到回来不久,又是在这个将近年关的时候去征战,哎……葡萄美酒夜光杯,遇上琵琶马山催,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南宫斐然不知不觉念起诗来,自说自话,也不在乎一边的尉迟娉婷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倒是尉迟娉婷,看到此时的南宫斐然,竟然有些奇怪,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和往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真不知道人的这一生到底是要追求什么?生在王侯家,吃着帝王饭,忠心耿耿做着皇家的劳力,可是不经意之间就轻易地失去了一切,官场,尔虞我诈,竟然比战场还要险恶……”南宫斐然想到父亲的遭遇,不禁又感慨起来。   “其实,你也可以不这么想……”尉迟娉婷看他似乎心情不好,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不计较功名利禄,有几人能看破如此,你只要问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既然你的生命就是在战场上绽放光辉,又何必计较战争背后的尔虞我诈。”尉迟娉婷淡然的说。   “哈哈,想不到冷若冰霜的尉迟郡主竟然也会安慰人。”南宫斐然的脸庞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有型,一双眸子在夜晚中格外明亮。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弯恬静的月亮,虽然她表面上显得无所谓,可是刚才南宫斐然说起要出征时她明显的感觉到心头上痛了一下,这,究竟是为何……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解开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给尉迟娉婷披上,然后静静地坐在尉迟娉婷身边一言不发,也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想着心中的烦扰之事。   翌日,尉迟娉婷的寝房中。   “主子,您看这样子可以吗?要不要把侧髻梳的更高一点?”秀秀将手中的黄杨木雕花梳放在镜台上,随手拿起一边的铜镜举至尉迟娉婷身后左照右晃了下,选好角度把尉迟娉婷脑后的发式反射到镜台的镜面里,好让尉迟娉婷看清楚。   尉迟娉婷侧了侧头,满意的撇了眼镜中女子齐整的垂柳髻,扬了扬唇角,道:“就这样吧,我不喜欢女子发髻梳的太高。”   “主子颈项白皙纤长,这般梳理发髻更有垂柳之态,将这女子的柔弱美尽数都显出来了,依奴婢看这全洛阳城再没女子更适合这垂柳髻。”小桃一面说着,一面从镜台上琳琅满目的小盒中找出个巴掌大的掐丝珐琅桃木盒子打开。   “柔弱美?呵呵。”尉迟娉婷笑了笑,她还是阁中姑娘时洛阳城里的男人就受皇城中王公贵族的影响,男子开始喜欢身姿窈窕,瘦弱纤纤一副柔弱之态的女子,那时候,她的前身好像为了长孙无缺还特意减少了每餐的量,以保持婀娜的身姿。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为了男人让自己瘦弱,那真是最傻的行为,什么柔弱,哈哈,吃过尉迟娉婷亏的男人哪个会说柔弱这两个字能配得上尉迟娉婷。   秀秀净了手,这才用指尖从盒中挑了黄豆大小的杏色头膏在手上匀开,轻轻地涂在了尉迟娉婷的发髻上,屋中马上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而尉迟娉婷的头发也登时变得乌黑发亮,齐整非常。   尉迟娉婷仔细瞅了瞅镜中美人,这张脸要说艳丽生机那倒是十足,可柔弱美……那还真是不沾边。心知小桃这是说讨喜话哄她开心,便也咯咯一笑。   尉迟娉婷一面笑着一面就着靶镜又照了照发髻,见秀秀已将妆奁盒打开,便将目光投了过去细细在满匣子的首饰看了个遍,最后视线落在一只样式精美的凤头步摇上。   小桃即刻便将那只步摇拿起给尉迟娉婷插在了头上,尉迟娉婷晃了晃头,步摇上的蓝宝石在光影下闪烁出绚丽夺目的流光,让人眼前一亮。   尉迟娉婷平日里也不是很注重打扮,都是随便的梳妆一下,简约而不失高雅,只是今天,一大早花凝眸房里的丫鬟玉兰便过来说二世子今天中午在花园设宴,只有他和花凝眸还有尉迟娉婷三人,说是在出征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即日出征,在出征之前和他们一起吃顿饭,尉迟娉婷也不知为何自己竟如此重视。   小桃给尉迟娉婷披上一件银红撒白玉兰花的白绫披风,尉迟娉婷对着床角一人高的檩木雕花座的穿衣镜轻盈地转了一个圈,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心想,时光催人老,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年轻了呢?哈哈,自恋的感觉果然很好。她只是不知道,她的美,一直都在,只是前世的她太过柔弱,而今世的她,骨子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自信和高贵,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气息,才让南宫斐然侧目于她。尉迟娉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抬步便向外走,一面不忘回头对小桃交代着:“你留在院子里,一会去厨房看看,有墨墨最喜欢的白玉兰花粥,记得多给他加糖,等他晚回来要喂他吃了。”   “是,奴婢记住了。”小桃应道。   见春小桃点头应是,尉迟娉婷这才款步出了屋。   尉迟娉婷刚走出自己的庭院,便见花凝眸的母亲匆忙地迎面走来。看见尉迟娉婷,花母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尚未让人细察便又换上了恭敬的笑。   “呦,世子妃你可算好了,世子让我来催了呢。世子和姨娘已经去了观荷亭,让我来看看你,你也快过去吧。”花母笑道。   “哦”了一声,尉迟娉婷不禁暗想,这个老婆子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她的女儿和世子单独在观荷亭她应该高兴才是,她心里应该巴不得自己不去才对,怎么现在是这副嘴脸。   虽然心下生疑,但是尉迟娉婷还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花园走去。   所谓的观荷亭建在花园中一片碧水湖心,是一间木制的小阁楼,夏日在亭中纳凉赏荷最是便利风雅。   尉迟娉婷走至曲桥入口,便见阁中轻纱微浮,隐约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心想虽然自己不喜欢花凝眸和她的母亲,但今日就看在南宫斐然的面子上不与她们计较,经过昨夜,她和南宫斐然一起在屋顶观星,虽然言语不多,但二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又在无形中增加。   尉迟娉婷提裙步上曲桥,却见一个身着绿缎褙子的窈窕女子迎了过来,正是花凝眸的贴身大丫头玉兰,早间便是她来报的信。   玉兰迎上来便拦住了尉迟娉婷和身后的秀秀,笑着道:“王妃,世子让我来迎您,世子说是今儿难得和你们二位在一起,便一家人好好赏赏荷说说话,就不让丫头们跟着了吧,您看是不是请秀秀姐姐在此稍候?”   尉迟娉婷一愣,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舒服来,总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可她随即又觉自己多想,能有什么不对经呢,这对母女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尉迟娉婷回头冲着秀秀摆手,吩咐道:“你回去和小桃看着点墨墨吧,不必跟着伺候了。”说罢尉迟娉婷接了秀秀手中的绸布伞顶在头上,遮住火辣辣的阳光便快步朝观荷亭走去。心里还在想,都快进年关了,这太阳还是这么毒辣。 ☆、074、荷亭春色起   74、   走的近些,观荷亭里传出“砰”的一声闷响,似是什么东西被撞倒在地,还伴有一声奇怪的闷哼声传来。   不知为何尉迟娉婷骤然停下了脚步,方方安宁下的心又不安的跳动了起来,心里有一丝不安无措地蔓延开来,让她蓦然觉着奇怪。似是前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自己一般,不过她尉迟娉婷可不在乎这些,只是这无端的不安,却着实让她有些心慌。   那一声响后亭中便恢复了宁静,耳边只余微风吹过树梢的响动,尉迟娉婷猛然甩了甩头,自嘲一笑,重新挂上笑容向亭中而去:是啊,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区区一顿饭心慌呢。   约莫还有十步远,便有丝丝熏暖甜味茉莉香自亭中飘出,萦绕鼻端。尉迟娉婷再次止步,尚未理清微乱的心神,还在想着自己会有这种心情,难道和南宫斐然有关?便听一声娇笑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娇喘清晰地从漂浮的纱幔后荡出了亭子。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有些不悦和厌恶,瞪大了眼睛看向被风吹起的幔帐,但见阁中一张软榻上,一对半裸男女正动作激烈地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那女子粉脸微红,一双眼睛妩媚的似要滴出水来,雪白的双腿紧紧缠在男人的腰上,并随着男人的动作将曼妙的腰往上一送,涂着蔻丹的十指牢牢捧住男人的脸,挑衅地迎上尉迟娉婷不屑的双眸,勾唇一笑,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那男人背对着尉迟娉婷,丝毫不知亭外之事,压抑着闷哼一声,汗湿罗衫,似是不耐烦女子的磨蹭,低吼一声,一把扯住女子的发髻将她的头推开,随即头颅凑上,一口咬在了女子雪白丰腴的右乳上,女子夸张地尖叫起来,不甘示弱地将缠在男人腰上的双腿又向他肩头攀了攀,“扑哧扑哧”的冲击声立马便清晰地传了出来,着实让人恶心。   从始至终,那女子的眼角都瞟着亭外站立着的尉迟娉婷,唇角都挂着讽刺的讥笑,可是心里却有些发怵,那个女人,似乎连表情都没有变。   尉迟娉婷只觉身在戏院,浑浑噩噩地看着女子讥讽的眼,但那都与自己无关,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别人做戏一样不关心。   那是花凝眸,怎么,精心策划邀请自己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做戏么,还用这种恶心的手段,还真是低级啊。而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个正抱着花凝眸使劲宣泄着的男人,正是那个和他仅有一纸婚约,也曾鄙视嘲讽过她,却又在暗中帮过她多次,在面对十一皇子的威胁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肯为自己抵挡一剑,把自己的儿子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一样好,昨夜还陪自己在屋顶发呆,还小心为自己罩上披风的战神南宫斐然。   尉迟娉婷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却又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愠怒。长孙无缺和自己的妹妹尉迟素雪在自己面前亲热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心中生气,便登时把手中的绸伞狠狠地仍在地上,让自己暴漏在阳光下,嗯,很暖和。   许是绸伞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动作中的男人,南宫斐然蓦然停下动作转过头来,他俊美的面孔顿时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眉如墨画,面如冠玉,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钳在完美俊逸的脸上,那常常温润的眉宇间此刻还带着些激情的飞扬,略显凌乱的发,有几缕自发带里掉了下来覆在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衣领也有些散开,露出了一小片肌肤,起伏的肌里性感而魅惑。   这般的美景看在尉迟娉婷眼中却是异样的恶心,哼,其实不管男人表面上有多风光,但只要在这件事上,都是一样的龌龊,许是心中的气恼,让她忽略了南宫斐然的眼神,迷离而恍惚。   南宫斐然明显没有想到会看到尉迟娉婷,眸中闪过惊诧,瞬间便归为平静,只是向来舒展的眉宇却微微蹙了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像是失了心智?突然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不知为何,迎上她的目光,南宫斐然竟觉无法面对,一阵难以名状的痛和无比的难堪让骄傲的他几乎不能站立。脑中一片空白,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苍白无力。   尉迟娉婷看二人停止了动作,想是精彩的已经表演完了,那么在待下去有什么意思?哼,花凝眸,南宫斐然,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原因想让我看到这一幕,你们终究失败了,怎么,想看到我哭么,想看到我叫么,想看到我失去理智大跳大脑么?呵呵,恐怕你们想错了,尉迟娉婷鄙视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平静的转身,离开。   尉迟娉婷表面冷静镇定,可是心里却无端的痛了起来,像是受到了羞辱,怎么会,不管你们做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尉迟娉婷不禁疑惑,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久违,像是曾经有过,但是又那么陌生,似乎从未有过。走了几步却闻身后传来花凝眸娇柔的声音:“姐姐,我们……我们还没有用餐呢,今日实在是妹妹情难自禁,坏了姐姐的雅兴,你不要生气啊!”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没有转头,还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高贵的离开。   走出曲桥,尉迟娉婷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却显得格外高贵。却是花母与玉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相望一眼,笑了起来。   “姨娘这回终是得偿所愿了。”玉兰说道。   “这个尉迟娉婷这些日子里都踩在我们母女头上,哼,她有什么了不起,世子本来喜欢的就是我们家凝眸。本来世子妃之位就是她的,都是这个女人,哼,我女儿有哪点不如她?不就是她多了个皇上赐婚么。那要说起来,再就是她比我女儿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儿子,哈,凭什么我们母女就得一直瞅着她的眼色过日子,没有这样的道理!”花母喋喋不休的骂着。   却说观荷亭中,南宫斐然转过头来只来得及看到尉迟娉婷那精致的面颊,她今天似乎打扮的格外好看,但是脸上却写满了不屑与鄙视的厌恶。接着便见她转身而去确实那么的孤傲。她身上那件十幅石榴红绮罗长裙在空中划下的那道飞弧线,上面绣的茉莉花瓣似要飞洒出来,那孤傲的身影似要却深深地印在南宫斐然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抹去。   知为何那傲然远去的柔美身影竟让他一阵发愣,胸闷闷的发堵,但是思绪却慢慢恢复过来了,想起适才花凝眸说要请他和尉迟娉婷吃饭,在自己出征前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他便和花凝眸早早过来等着尉迟娉婷和墨墨,后来花凝眸让他看她新绣的香包,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他突然觉得yu火攻心,然后便好像失去了理智,和花凝眸缠绵起来。   想到这里,南宫斐然抬手推开伏在怀中的娇躯,他迅速地整理了凌乱的衣衫,方才还潮红的脸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退开一步,他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发髻微乱,衣冠不整,露出大片雪白,正匆忙收拾衣衫的花凝眸。这个他心中的温婉女子,他本来想娶来做世子妃却没成就一直宠爱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南宫斐然心里又是一种莫名的痛,感觉被人背叛,他对花凝眸的所有的信任瞬间被她自己敲的粉碎。   “是你在香包上做的手脚?”他的声音已是带着冰冷和疏离,冷峻的脸庞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花凝眸从未在温润的南宫斐然脸上见到过这般阴沉的表情,一下子便白了脸,迅速地低头又飞快地抬头,急忙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世子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我……我又岂敢不从……”说着梨花带雨的啼哭起来。   她的话尚未说话便被迫中止,因为方才还站在三步开外冷冷盯着她的南宫斐然此刻已逼在近前,右手正五指成山紧紧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手指慢慢收紧。   花凝眸惊恐地瞪大了眼,呼吸已然不畅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南宫斐然会这么对她,纵然想到南宫斐然可能会生气,但是仗着南宫斐然对自己的娇宠,她本是有恃无恐。   “别跟本世子耍心眼,纵然我喜欢你,但你记住,她是这徽亲王王府的世子妃,只要她一日是我的妻你便不该如此羞辱于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对你娇宠有加,就是想弥补这个名分上的遗憾,但是我怎么做,却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给予你的不少,你若不知足大可向我说出来,但是多余的心思,你最好少动!”南宫斐然在花凝眸面前向来都是温润儒雅闻,休说这般疾言厉色,便是沉着脸的样子也是极为少见的,何况此刻他向冰冷无情的的面上分明带着狠厉,加之呼吸越来越困难,花凝眸早已吓得泪水涟涟,只能不停地眨眼表示明白。   “只此一次!”南宫斐然言罢松开手,转身便出了亭子。花凝眸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南宫斐然走出观荷亭,心中极为恼火,一来,这么一来,他该怎么跟尉迟娉婷解释?花凝眸自然也是他的妻室,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解释,可是不解释,总觉得对不起尉迟娉婷,他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被人误会的感觉竟然是这样难受。二来,本来花凝眸在他心中一直是温顺恬静的小家碧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和那些宫廷之斗扯不上关系,他当初喜欢的就是她的天真单纯,但是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天真单纯毫无心机的女人竟也城府如此深,他不喜欢花凝眸的母亲,也暗中发现宋经云将王府的东西偷偷摸摸拿出去卖,但是顾忌到花凝眸,他都不计较这些事情,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让他深深地失望了。 ☆、075、能不能原谅我   华灯初上,洛阳城似乎是笼罩在一层悠悠的彩雾中。   聚仙客内灯火辉煌,显然是生意很好。   尉迟娉婷在二楼阳台处凭栏眺望,远处山峰的轮廓忽隐忽现,好像偶尔有颗流星滑落,尉迟娉婷都没有注意。尉迟娉婷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回来洛阳城,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陷在这些繁荣的事物中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又有了这种伤感惆怅的情怀呢?   “娘,你在看什么?都好了好久了。”墨墨在一边摆弄一个小玩意一边问道。   “没有,娘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娘,你和爹爹到底怎么了么?中午回房后就慌慌张张的带我回来聚仙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墨墨似乎很不满意尉迟娉婷不告诉他原因。   “没什么,只是娘很不愿意再住在那里……”尉迟娉婷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   “娘,是不是爹爹惹你生气了。”墨墨问道,圆圆的脸蛋上充满了好奇。   “好啦,儿子,不用担心娘。”   “肯定是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回来就告诉福叔凡是所有来找你的徽亲王府的人你都不见。”墨墨嘟着小嘴说。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的确,这么生气易怒,不是她的作风,她的情绪,理应不受影响才对。   “老板。”聚仙客的伙计阿福上来说道:“那位公子已经站在楼下好久了……”   尉迟娉婷斜眼看了一眼站在聚仙客门外不远的南宫斐然,一袭紫貂裘,在夜色中伟岸的身躯却格外清晰,发丝随着晚风轻轻飞扬。那身影,此时看来却如此的孤独,落寞,陌生。   “不用管他,你去忙吧。”尉迟娉婷吩咐到。   阿福转身离开,墨墨也趁机跟着他往下面跑。   “墨墨,回来。”尉迟娉婷喝到。   “娘,爹爹站在外面会冻坏的。”墨墨撅起了小嘴。   “又没有人让他站在外面,是他自作多情。”尉迟娉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娘,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墨墨说着过来张开小手,要尉迟娉婷抱他。   “乖,”尉迟娉婷抱起儿子,说道:“看到你,娘没有什么还不好受的。”说着在墨墨脸颊上亲了一下,便回到了房间。   南宫斐然自观荷亭出来后就想去追尉迟娉婷,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一向稳健的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乱了方寸,正在房间里犹豫徘徊的时候忽然听到尉迟娉婷的丫鬟小桃来报,说尉迟娉婷已经领着墨墨离开了。   那一瞬间,南宫斐然心里突然有种刀割般的难受,这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战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用刀割开。南宫斐然不再犹豫,即刻驾马追来,可是伙计却说尉迟娉婷不见任何徽亲王府的人。   凭自己的身份和本事,南宫斐然想闯进来见尉迟娉婷一眼并不难,可是他知道,以尉迟娉婷的脾气,除非她决定要见自己,否则不会有结果。   南宫斐然像一个执拗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尉迟娉婷,修长的身影,似乎动都没有一动。   “娘,爹爹还在下面呢。”墨墨不断地往返于阳台和房间中。他很想下去抱抱爹爹,可是他知道那样会让尉迟娉婷不高兴,所以不断去看看爹爹走了没有,然后在跑道尉迟娉婷房间告诉她,希望娘可以心软改变主意见爹爹一眼。   可是尉迟娉婷似乎铁了心肠,只是专心看书,似是对墨墨的话充耳不闻。   而这个夜里,难以入眠的不止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   花凝眸独自在院中对月喝着闷酒。   “姨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丫鬟玉兰说道。   “休息?没有世子,我怎么能安心休息?”花凝眸心里也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按道理来说,她按照自己的计划成功让尉迟娉婷看到了她和南宫斐然的好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尉迟娉婷会是那样的平静和不屑,而南宫斐然又是那样的反常激动。   当她听说尉迟娉婷已经离开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着实高兴了一会,想到北湘夫人的话果然不错,既然皇上赐婚的人世子不能休,那么就让她自己主动退出,而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的办法就是让她看到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于是她让表哥宋经云去买了和合香,放在荷包内,和南宫斐然先一步来到观荷亭,再把荷包香囊拿出来给南宫斐然闻到,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就连尉迟娉婷进来的时候也恰到好处。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她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南宫斐然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让她所有的得意消失不见。   尤其是听说世子去追尉迟娉婷时,她的心算是一点一点的碎了。   “姨娘,你不要再喝了,你都喝了不少了,小心身体才是啊。”玉兰提醒道。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跑了进来,此人正是宋经云。   “表哥,世子呢?还在那里么?”花凝眸看到宋经云回来,迫不及待的问。她和宋经云在外人面前主仆相称,可是私下里还是表兄妹相称。   “表妹,你还是别想了,早些睡吧。”宋经云有些暗淡的说,看到表妹如此伤神,他也有些心疼。   “表哥,世子一直都在聚仙客门外么?”花凝眸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嗯。”宋经云点了点头,说道:“世子一直站在外面,那个女人似乎不愿意见他。”   “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狐媚的妖法,竟把世子迷得这般神魂颠倒。”花凝眸眼中喷出嫉妒的火焰。   “表妹,你放心吧,世子明日就出征,这一出征,定少不了一两个月,既然她不见世子,那不是更好,等出征回来,你一定要先见到世子,随着时间的生疏,世子自然会冷淡她,那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也自会识相的离开,世子妃之位,迟早是你的。”宋经云安慰道。   十一皇子的寝宫中,南宫泉赫设宴款待长孙无缺。   “今日此宴,又是为何?”长孙无缺有些不解,因为今日朝堂之上有人提起了立太子之事,显然是八皇子党更有希望一些,不明白为何一向因此事会大发雷霆的十一皇子怎么现在情绪似乎格外好。   “长孙兄,我有一事相求啊。”十一皇子说着,脸上却并无苦恼之色。   “你我之间,干嘛还这么生分,说就是了。”长孙无缺有些疑惑。   “你且听我慢慢说。”十一皇子顿了顿接着说:“大军明日出征,两月后,胜利凯旋,那时候,归来将领有一大半是我的人,而八皇子最得力的助手南宫斐然,那时候恐怕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十一皇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接着说:“我要你帮我的,只是在这两个月之内,不要让父皇立太子,我知道,皇上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我不好的传言,更加喜欢那个温润如玉的八皇子。如果这个时间立太子,父皇定会立他,所以我要你想办法,让国舅在朝堂之上制止那些呼吁立太子的人,我也会让皇后姑姑在父皇面前多说我的好话,只要等到大军归来,一切就有结果。”南宫泉赫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有家父和皇后的帮助,大军出征内这段时间不立太子倒是可以做得到,可是你得告诉我,你这件事情有没有把握。”长孙无缺已经不太相信他的这个总是惹麻烦的好朋友了。   “哈哈,无缺,恐怕到时候你会谢谢我。”南宫泉赫笑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不要再让我猜。”长孙无缺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如果这次出征,南宫斐然能活着回来,哈哈,那么这个太子之位,我自是拱手相让于八皇子。他不会活着回来,那么你就又有机会追求那个泼辣的女人了。”南宫泉赫说着对长孙无缺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说这次出征南宫斐然会死?”长孙无缺有些吃惊:“你不是说这次要镇压的,不就只是些南蛮毛贼么,不是正规的军队,即便是正规的军队,那南宫斐然也不一定会死在战场上,莫非?”长孙无缺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   “哈哈,没错,敌人确实是伤不了他,不过我派了一个他根本想到的人去办这件事情,就算那人失手,南宫斐然能苟延残喘的回来,那么,我有更大的罪名等着他。”长孙无缺狠狠地说:“横竖都是死,他若是回来,肯定会后悔自己没有死在战场上!”   长孙无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了一杯酒,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任何差错。” ☆、《天才宝贝腹黑娘》今天上架,请各位宝贝亲们继续支持哦!   《天才宝贝腹黑娘》今天上架,请各位宝贝亲们继续支持哦! ☆、076、我想见你   翌日,花凝眸似是一晚没睡,看起来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辛酸。   “他已经走了么?”花凝眸有气无力的声音问着站在她面前的宋经云。   “不错,一早就走了,在聚仙客外等了一晚,可是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一早便去了城外校场,大军就要出发了。”宋经云小心翼翼的说,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她表妹的打击不小。   “他竟然都不会来跟我道别,就离开了。”花凝眸的目光有些涣散,声音透出无限凄凉:“他就这么离开了,甚至连道别都没有。”说着,眼泪已经不由得划过脸庞,轻轻地打落在颤抖的手上。   “表妹,你别伤心了,要知道,保重身体要紧啊。”宋经云有些心疼。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花凝眸有气无力的说。   “要不要我吩咐人去给你煮些粥?”宋经云小心的问。   “出去!都滚出去!”花凝眸歇斯底里的喊道,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全扫在地上,顿时,霹雳巴拉的破碎声传来。   宋经云给两个早已吓得颤抖的侍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们都出去,然后自己也退了出来,把门带上了。   宋经云苦恼无聊之极,便打算到外面走走,谁料刚刚出了府门穿过半条街要转弯的时候突然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拦在他面前。   “你们干什么?”宋经云有些意外。   “我们的主子想见你。”一个壮汉开口。   “你们主子是谁?”宋经云问道。   “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哼,那要是我不想见他呢?”宋经云觉得这两个人有些无赖。   “那也由不得你。”两个壮汉说着上来架住了宋经云。   “你们……你们有话好好说么。”宋经云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跟你们去还不行么。”他心里很害怕,但又很好奇,不知道幕后人是谁。   阳光很好,尉迟娉婷起来的时候聚仙客已经开张迎客了。   尉迟娉婷刚走出房间门就碰到正在干活的阿福。   “对了,老板,昨天那位在门外等了一宿的公子让我带话给你。”阿福说道。   “等了一宿?”尉迟娉婷倒有些惊讶。   “是啊,那位公子等了整整一晚,我早上打开店门的时候他还在外面。”   “他说什么?”尉迟娉婷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一点情绪。   “他说他必须得走了,如果不是今日出征,他会一直等到你出来见他为止。”阿福挠了挠头接着说:“他还说,有些事情,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就这些?”尉迟娉婷问道。   “嗯,就这些了。”阿福又想了想才说。   “好了,你去忙吧。”尉迟娉婷吩咐到,然后自己则坐在一个刚好晒到阳光的位子,开始细想南宫斐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尉迟娉婷轻声念着,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错,从一开始,她就隐隐觉得事情在哪里有些不对,当下又把所有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因为南宫斐然要出征,所以设宴请她和花凝眸同去,可是前来通报的确实花凝眸的贴身丫鬟。那丫鬟还说只要她一个人去就好,不需要带着墨墨,可是南宫斐然似乎很喜欢墨墨,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还有她刚刚出门碰到花凝眸的母亲前来催她时脸上有奇怪的笑容,只是她当时没有细想。再加上她在观荷亭中看见南宫斐然和花凝眸欢爱时他转过头竟是那么迷离恍惚的眼神,有问题,果然有问题,之似乎她当时心中气愤,都没有仔细的去想这些破绽,现在梳理一遍,才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想到了花凝眸脸上得意的嘲讽之色,尉迟娉婷顿时明白,这一定是花凝眸的诡计。   如果不是花凝眸的诡计,是南宫斐然的意思的话,他又何必再来聚仙客外面等她?何必想要给他一个解释?尉迟娉婷心里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她急切的相见南宫斐然,和他说清楚很多事情。   于是起身疾步向外跑去,却没有注意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老大,你干嘛呀。”易逍遥揉了揉肩膀说:“对了,我刚从城外回来,看到了出征的军队,哇,好壮观呀。”   “出征的军队?他们到哪里了?”尉迟娉婷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刚刚出关不就吧,怎么了?”   “阿福,去马棚里牵匹马来。”尉迟娉婷吩咐到。   “老大,你真的要去追部队啊。”易逍遥有些疑惑。   “你帮我上去看看摸摸,醒了就陪他玩一会,我一会就回来。”尉迟娉婷说完这句话看见阿福牵着马来了,便几步上前跨上马飞奔疾驰而去。   “老大这是吃错药了么?还没走就又去找。”易逍遥打趣的上了楼。   尉迟娉婷一路上快马加鞭,心里一个劲的祈祷还能再见南宫斐然一面。   尉迟娉婷顾不得这些年精心培养出的这幅处事不惊的心态和不动声色的面容,此刻她来不及细想这些,只是想尽快见到南宫斐然,哪怕一面也好。   总算看到部队的影子,尉迟娉婷又惊又喜,忙加鞭追了上去,很多士兵看着尉迟娉婷清新脱俗的样子,都心头为之一震。   “姐,你怎么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尉迟娉婷转过头,看到尉迟长熏那张成熟的脸庞。   “长熏,世子呢?他在哪里?”尉迟娉婷急切的问道。   “世子和几个先锋去探路了,恐怕已经走得远了。”尉迟长熏看到尉迟娉婷脸上的失望之色,心中猜到了几分。   “姐,你要是有什么话我可以带你传给世子。他是左路将军,我正好做他的副将。”尉迟长熏说道。   “哦,没什么。”也许是因为尉迟长熏第一次上战场,脸上还有几分期待之色,想到那日在仙侠阁十一皇子的宴会上,尉迟长熏站出来说和她在一起,她还是有些感动,便说:“长熏,好好保重。”   “姐,你放心,我会为我们尉迟家赢回荣耀的。”说着调转马头,跟上了部队。   尉迟娉婷望着远去的部队,直至连最后一个人也看不见了,这才调转马头,失落的往来的方向走去。   “娘,你见到爹爹了么?”看到尉迟娉婷走了进来,墨墨追上去问道。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耐心等到爹爹回来。”尉迟娉婷内心突然一阵冲动,如果南宫斐然回来,她要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和这些无法说出的话。   “娘,那我们还回王府么?”墨墨问道。   “回,当然回。”尉迟娉婷坚定的说道:“我们不但要回去,还得好好地做徽亲王府的主子。”尉迟娉婷说着眼中有闪出了往日的光彩。花凝眸,想这样就结束么?呵呵,你妄想,我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尉迟娉婷想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花凝眸,你我本无冤无仇,是你自己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尉迟娉婷心狠手辣。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啊,墨墨说你和世子?”易逍遥欲言又止。   “没什么,对了,你不去好好打理你的生意,乱跑什么?”尉迟娉婷问道:“刚刚你说你从关外来,你去干什么了?”   “老大,近年关了嘛,我当然是去收我们的店铺的盈利啊,虽然你把这些商铺的事情交给了二当家,可是发号施令她说了算,这些跑腿的事还是我干吧。”意逍遥说道。   尉迟娉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小子什么时候知道疼人了。”   “我一直都知道啊,难道老大一直没有感觉到么?”易逍遥不服气地说。   “哈哈。不错,再接再厉。”尉迟娉婷知道这个家伙向来吃软不吃硬,还是多些夸奖的好。   “老大,拿这些钱?”易逍遥拍了拍身上的小包袱,任谁都想不到,那个小包袱里面有上百万两银票。   “继续去做这件事情啊,钱要不断地运动才能在生钱,放在家里只是废纸一堆。”不错,她现在不缺吃不缺穿,实在是不需要这么多钱。   “老大,我想那这些钱却投资钱庄,我们的店铺很多了,可是钱庄我想完完全全由自己人去做。”确实,他手中这些钱做钱庄的买卖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你看着半吧,这些小事就不要来问我了。”尉迟娉婷说到。   与此同时,被两个壮汉带走的宋经云被带到至尊赌坊的二楼雅间内,看着当中坐着的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正在喝茶。   “见到十一皇子还不快跪下。”一个侍卫喝到。   “十一……十一皇子?”宋经云有些懵了,怎么皇子会找上自己呢。但是已经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跪倒了。   “你就是徽亲王府的二管家,花姨娘的表哥宋经云?”十一皇子问道,但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在逗弄一直笼子里的金丝雀。   “是……小人正是。”宋经云声音哆哆嗦嗦。   “刚才外面的景象你已经看到了,你觉得生意怎么样?”十一皇子问道。   “当然,当然是好得不得了。”宋经云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在徽亲王府,一个月给你多少俸钱呢。”十一皇子漫不经心地问。   “这……十两有余……”宋经云更摸不着头脑了,十一皇子的这些问题,让他迷惑不已。   “我知道你是穷苦人家出生,一定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生活。”十一皇子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这赌坊的利润抽二成给你。”十一皇子不在意的说。   虽说宋经云在王府拿的并不是很多,但比起自己原来打柴为生的生活,已经是好上了百倍,而且自己的身份是花姨娘的表哥,所以比一般的下人要好很多,只是现在听到十一皇子竟然会把这间赌坊的钱抽二成利给他,顿时激动不已,可是转念又想,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便小心的问道:“殿下想让小人做什么?”   “哈哈,果然是聪明人,聪明人好办事。”十一皇子悠然地说:“我要你做的事情并不是很难,只要你答应了,往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他日我必有办法整死你,所以你想清楚,要不要答应。”十一皇子说的漫不经心,却听得宋经云心惊肉跳,这不是强逼着他答应么,可惜他并不知道,十一皇子就是这样一个无赖。   但是想到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什么自己要拒绝呢,况且得罪了皇子一点好处也没有,当下心一横,说道:“请殿下尽管吩咐,鞍前马后,经云愿意效劳。”   “哈哈哈哈……”十一皇子得意的笑了出来。   尉迟娉婷正和易逍遥说这话,突然听见墨墨的声音:“神医哥哥,你来啦。”   遂抬眼望去,只见南宫辅仪走进了聚仙客。南宫辅仪一身淡色山水渲染白袍,头上的发髻高高竖起,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与世无争的淡然。   “老大,那我就先走了,你有空的时候也来看看我们才是。”易逍遥说着离开了。   墨墨拉着南宫辅仪的手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南宫辅仪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有些羞涩的样子,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姐姐。”   南宫辅仪坐下后,尉迟娉婷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嗯,斐然走时派了个小厮来告诉我的,让我想办法把你接回王府……”南宫辅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尉迟娉婷带着墨墨回去。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劝我们回去呢?”尉迟娉婷看见南宫辅仪这样子就忍不住逗他。   墨墨也在一旁咯咯的笑着。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斐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可是,我还是希望都能好好的生活。”   听见南宫辅仪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尉迟娉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姐姐,我不会说话,可是你也别笑我呀。”南宫辅仪脸更红了。   尉迟娉婷想南宫辅仪真是太可爱了,就像个孩子一样。   “嘻嘻,神医哥哥,娘亲本来就是打算要带我回王府的呀。”墨墨笑嘻嘻的说。   “是么?那……那太好了。”南宫辅仪说道,可是眼中的表情似乎很复杂。   徽亲王府中,花凝眸正在母亲的劝慰之下吃了点东西。   突然丫鬟冬梅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姨娘,世子妃和小少爷回来了。”冬梅慌张的说。   “什么?她居然回来了?”花母有些不可置信。   “哼,世子刚走她就回来了,还真是不要脸。”丫鬟玉兰在一边说道。   “女儿呀,你打算怎么办?”花母问道。   “世子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赶出这个王府的。”花凝眸放下手中的碗筷,气定神闲的说:“这个王府中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绝对是我花凝眸。”花凝眸的眼中透出层层恨意。   “主子,她的马车差不多到了。”冬梅说道。   “哼,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丫头们,打起精神来,和我一道儿出去迎她。”   “神医哥哥,爹爹不在都没有人陪我玩,你有空的时候来陪我玩好么?”墨墨对抱着他的南宫辅仪说。   “好啊,我来陪墨墨。”南宫辅仪愉快的说。   尉迟娉婷面带微笑,一行人刚走过二门,刚一转角就看到了花凝眸和她的母亲带着几个丫头迎了上来。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花凝眸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客气。   “怎么,难不成妹妹不希望我回来么?”尉迟娉婷面无愠色。   “哦,我还以为姐姐很潇洒地走出这道门槛就再也不回来了呢。”花凝眸俏脸上没有往日的胆小怯懦,似乎平淡了许多。   “哼,就是没如果是我,就是为了尊严也绝不会来。”花母插嘴:“可惜啊,有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尊严可言。”那样子看起来神气极了。   南宫辅仪似乎没有想到一回来就这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得打圆场:“哎呀,两位夫人就不要再争吵了,大家生活在一起,彼此都留点余地吗。”   “我回来了,回来就是看看你想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尉迟娉婷看着花凝眸,先前慵懒的目光突然变得精锐,和气的面孔还是没有一丝愠怒之色,但是语言却在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然后缓缓说:“有的人,想要在世子出征这段日子里惹是生非,尽管去做,我尉迟娉婷从来不怕麻烦找上门,不怕死的,尽管来。”说着扫了一眼花凝眸一行人。   花凝眸几个竟然骇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被尉迟娉婷扫那一眼的时候,更是觉得瞬间有一种被压迫感,竟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尉迟娉婷说完冷哼了一声就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那些丑八怪真讨厌,烦死了。”墨墨不满的说。   “姐姐,她们不会找你的麻烦吧。”南宫辅仪有些担心的说,世子不在,花凝眸她们人多势众,要是真的合起伙来欺负尉迟娉婷,那该怎么办呢。南宫斐然托自己照顾好她们母子,自己要想想办法才好。   “呵呵,找麻烦?她们尽管来好了,我还怕她们不来呢。”尉迟娉婷笑笑。   “这,这是什么意思,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么?”南宫辅仪问道。   “哎呀,神医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们若是不来,娘亲怎么会有机会收拾他们呢?”墨墨得意的说道。   小桃和秀秀见尉迟娉婷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嘘寒问暖。   而此时,花凝眸却在房间里紧紧地捂着胸口,半晌才慢慢的道:“真是太过分了……”   “女儿,别怕,娘和你表哥都在你身边呢,哼,我就不信那个那个女人有天大的本事。”花母说道。   这时宋经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把几个丫鬟支使了下去,然后朝门外四处望了望,这才关上门,神秘的对花凝眸说:“表妹,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见过谁了。”   “谁啊。”花凝眸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十一皇子。”宋经云一脸神奇的说。   “十一皇子?”花凝眸和花母异口同声的问。   “正是,十一皇子找我去喝茶,还谈了谈生意。”宋经云得意的说。   “表哥,你老实说怎么回事,十一皇子怎么会认识你,又怎么可能和你谈什么生意?”花凝眸正色道。   “这……咳……十一皇子让我帮他做事,把他名下的一间店的利润让两成给我。”宋经云有些不好意思。   “十一皇子身边怎么会少了为他献殷勤的人而偏偏找你做事?”花凝眸并不了解十一皇子这个人,但是多少有些耳闻。   “是这样啊,十一皇子说有些事情,大部分是生意上的事情,他的人去处理不方便,所以他想找一些外面的人帮他做事,但是又不让别人怀疑而且同样是在官宦家中做事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他看中了我。”宋经云说的神采飞扬。   “表哥,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你快去回绝了十一皇子啊。”花凝眸说道。   “哎呀,表妹,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找我办事,现在我去回绝他,你觉得他会很有面子么?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么?更何况我已经收过他的钱了。”宋经云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不去看花凝眸的眼睛。   “什么?你这么轻易地就收了人家的钱?”缓凝眸有些生气。   “表妹,你表哥我以后也得娶妻生子,难道你希望我以后我的很凄凉么?你在王府里做了世子的侧妃,就一点都不在意我了么?”宋经云为花凝眸一直责怪他有些生气。   “可是王府有发给你俸钱啊。你怎么能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表妹?你知不知道王府里的俸钱有多少?那些俸钱够我以后过上好日子么?你现在是穿金戴银,吃喝不愁了,可是我呢?何况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帮十一皇子办事,也许以后会有出人头地之日,你希望一直这么庸庸碌碌么?”宋经云有些激动。   “经云,怎么跟姨娘说话呢。”花母喝到。   “是,小的不该冲撞姨娘。”宋经云在花母的一声呵斥下冷静了不少,忙向花凝眸赔不是。   花凝眸听到表哥说的在理,加上自从和南宫斐然成亲之后就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花母说道:“女儿啊,虽然你在徽亲王府里贵为姨娘,可是我们家境不好,达官显贵之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虽然你现在是和世子恩爱,可是谁也保不准以后的事情。”花母看了看女儿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能攀附上一个皇子也是好事啊。”   花凝眸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坏处,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经云啊,你定要在皇子面前好好表现,什么时候你发达了,我们母女也好有个靠山,就不会任什么样的贱人都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姨妈教诲的是,经云谨记。”宋经云顿了顿又说:“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几个下人说尉迟娉婷又回来了?”   “可不是嘛,不但回来了,而且似乎气势汹汹,就是冲我们而来,你表妹啊,被气得不轻,真不知道那个贱女人到底要不要脸。”花母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表妹,你还好吧。”宋经云关切的问道。   “哼,放心吧,我好得很,没把那个贱人赶出去,我可不敢让自己有事。”花凝眸说话的声音似是恨不得气死尉迟娉婷。   “表妹,以我之见,既然她敢回来,那定是做好了准备和我们一教高下,不过我觉得,我们似乎没有必要和她硬碰硬。”宋经云不怀好意的说。   “你的意思是?”花凝眸似乎突然受到了领悟。   “我的意思是,现在表面上先不要和她闹得太硬,毕竟她是正室,但是暗地里嘛,我们可以给她设些圈套,让她自己去钻,表妹,虽然暂时我还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宋经云说的真切。   花母听了,连忙叫好,花凝眸看着宋经云含情脉脉的双眼,微微对他笑了一笑。 ☆、077、巧遇美男   尉迟娉婷这几日在王府中无所事事,倒是花凝眸不知怎么了,像是突然变了性子,不仅没有她想象中那样来大吵大闹,而且前几日还客客气气的来向她道歉示好。   “主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哦。”小桃端水进来正看见尉迟娉婷坐在窗前发呆,有些不解的问。   “啊,没什么?墨墨呢?”迷蒙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尉迟娉婷轻声问道。   “小主去花园后山玩了。”小桃说着把水放在尉迟娉婷面前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便退了出去。她知道,一般尉迟娉婷想事情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打扰。   尉迟娉婷看着窗外随风摆动的树枝,一丝愁云又上心头。   明日是她父亲恭亲王尉迟震的六十大寿,她不知道到底是该去还是不去。她对那个父亲,早就失望,对那个家,也没有一点留恋。   可是想想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也像所有父亲般对自己很好。童年美好的画面又浮上心头,尉迟娉婷向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可是现在似乎却拿不定主意,心烦意乱之下便走出了房间,朝花园走去,想散散心,顺便看看墨墨。   尉迟娉婷走进花园快接近假山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人影,便听到了墨墨兴高采烈的笑声,当下生疑,因为王府中除了南宫斐然二兄弟以外,没有人会和墨墨玩的这么好。可是眼下南宫斐然去出征,南宫斐卿今天也不在府中,所以心下更是好奇。   当下快走几步,刚刚转过假山,便看到了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正在放风筝。   那老者正是徽亲王爷南宫雄,只见此时他正和墨墨一样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拉着线看着风筝一边逗墨墨。   这个就是在战场上叱咤乾坤的徽亲王爷么?尉迟娉婷不禁有些怀疑。此时的老人,在她眼中就像个孩子一样。可是当她看到徽亲王两鬓的白发时心下竟有些温暖,是的,人都会老的,不管再怎么铁面无私的人内心也有温婉的一面。尉迟娉婷没有没有在多想,当下决定明日回去亲自向父亲祝寿。   “娘,你看,我和爷爷放的风筝,好高呀。”墨墨看见尉迟娉婷后远远喊道。   “参见王爷。”尉迟娉婷笑着走过后向徽亲王请安。   “免礼免礼。”徽亲王似是顾不上尉迟娉婷,还在专心的放风筝。   看到这一幕,尉迟娉婷突然觉得很温馨,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风语山庄后,还是有这么多人会喜欢墨墨。   徽亲王把线轴交给墨墨,然后告诉他该要怎么做,看着墨墨已经掌握要领后这才走到尉迟娉婷身边,缓缓的说道:“这孩子,和斐然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很可爱,我很喜欢。”语言爽快简练,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王爷抬爱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我大概有二十年没有和小孩子玩过了,斐然斐卿小的时候,我对他们很苛刻,总是对他们有各种要求,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哈哈,没想到现在重温这种感觉,竟是这么好。我以为,这辈子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上战场杀敌呢,哈哈,现在看来有了新的乐趣了。”徽亲王说着,苍老的脸庞上却有一丝无奈和苦笑。   尉迟娉婷虽然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可是那天晚上和南宫斐然在屋顶段行的时候还是听他说起过,徽亲王因为没有照顾好皇上的两个儿子,加上性情刚烈,在朝廷上对弹劾他的人一向都是无畏无惧,但却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以至于现在闲赋在家,英雄迟暮,又不得重用,自然是有一丝无奈的。   尉迟娉婷看他们老少玩的开心,便不再打扰,先行回到了房中,换了身一衣服就要出去。   尉迟娉婷向来独来独往,平日出门也不喜欢有丫鬟陪着,所以向小桃和秀秀吩咐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她打算去古玩店看看,挑几幅像样的名作明日带回去就当做是给父亲的礼物。虽然她的戒指空间中就有很多,可是她还是打算去古玩店里看看,谁让自己闲着没事做呢。   墨缘古迹,是整个古玩街乃至整个洛阳城里最大也最出名的一家书画古玩店。   尉迟娉婷款款走进店后,在四周环视一遍,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不禁有些失望,怎么偌大的洛阳最著名的字画店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呢。   正蹙眉时一个中年人看是掌柜模样的走到尉迟娉婷面前,乐呵呵的说道:“看小姐好像对小店中的东西都不太满意啊。”   “墨缘古迹,洛阳城中最大的字画古玩店,就这么点能耐么?”尉迟娉婷嗤之以鼻:“真不知道你们靠什么撑到现在。”   “呵呵,小姐觉得这满屋子的作品当中都没有一副喜欢的么?可有很多是名家手笔呢。”掌柜对尉迟娉婷的话并不在意,仍是笑嘻嘻的说。   “名家?哈,哪个名家?我看都是仿名家还差不大多。”尉迟娉婷有些嫌恶的说。不错,屋中是挂着很多名家落款的书画,而且看起来都像是真的,可是尉迟娉婷从小在恭亲王府,出自大户人家,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有研究,所以仔细一看,还是很能看出里面的破绽,虽然都是仿得,但却仿得确实很有水准。   那个中年老板听到尉迟娉婷这番话却没有一丝怒意,却突然两眼放光,像是看见什么宝贝一样。然后试探地问道:“小姐,你说都是仿名家?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你来你来。”掌柜突然拉着尉迟娉婷走到一副山水画前,然后激动地说:“你好好看看,这可是著名大家杨关的作品,你怎么能说都是仿得呢?”掌柜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   尉迟娉婷看着画,冷冷的说:“难道不是仿得么?”   “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了。”掌柜问道。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不屑的说:“这幅画,从整体上来看,确实难辨真假,可是你看这落款。”   “落款怎么了?”掌柜有些不解:“我们店里有几幅杨关的真迹,落款不都是这样么?”   “哼,所以我说你是仿得,因为这些你所谓的真迹里面,没有一个是真的。”尉迟娉婷毫不含糊的说:“杨关的真迹,你到底见过多少?杨关此人,落款有个习惯,从来不用同样的字体,可是你看看,你所谓的这几幅真迹里面,所有落款都是一样的,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模仿的人只见过一次杨关的真迹,然后就开始学他的风格仿,不过这个人倒仿得倒是真的不错。”尉迟娉婷说到。   “如此说来,姑娘怕事见过杨关的真迹?”掌柜有些吃惊地说。   尉迟娉婷笑而不语,心想,戒指空间里面的杨关的真迹倒是数不胜数,和别的那些名家的比起来,空间里面杨关的都算排在末尾的。   “哈哈,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掌柜似是换了一副面孔,恭敬的说:“姑娘请跟我来,这边走。”说着带着尉迟娉婷朝后厅走去。   尉迟娉婷到是一下子起了兴趣,遂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掌柜把尉迟娉婷带到后厅转过一个屏风后面是一个书柜,然后掌柜转动了一下书柜行的一个花瓶,书柜瞬间从中打开,一道亮光顿时射了出来。   “小姐,请。”掌柜恭敬的说。   尉迟娉婷虽然有些疑惑,但看掌柜的脸庞似是没有看到什么恶意,遂没有犹豫一闪身走了进去。   进来顿时感到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四下打量,布置和前厅没什么区别,但是唯一的不同的是,这里挂的画,才是真真正正的名家手笔。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姑娘且听我慢慢说。”掌柜笑着背起双手轻轻踱步,一边说道:“我家老板呢,是极喜欢书画之人,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附庸风雅的俗人,所以这墨缘古迹才有了前后厅之分,不过这后厅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哦。”掌柜说道。   “哈。这么说,那些附庸风雅之人便只能在前厅买到假货喽?”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我们老板说了,既然他们喜欢附庸风雅却又不愿真的用心去鉴赏这个东西,那么就活该被人宰了。”掌柜笑着说道。   “你们这个老板还真是有意思。”尉迟娉婷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赞赏。   “哈哈,姑娘,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至今为止,有资格进入这个后厅的人,可并没有多少哦,而且能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前辈老者,像姑娘这么年轻的,还真是头一回,哈哈。”   “我说,你们那个老板在前面坑人骗人,这种昧良心的钱赚的舒服么?”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姑娘此言差异,我家老板说了,要寻得并收藏这许多真迹,可着实得花费一笔不小的费用啊,既然那些附庸风雅之人这么愿意为了自己不懂不爱的东西砸钱,就当是为这个行业做贡献了吧。”掌柜说的头头是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她确实是对这个掌柜口中的老板越来越感兴趣了。   “姑娘随便看,喜欢哪幅可以随便挑。”掌柜说着退到了一边去整理什么东西。   尉迟娉婷也不推辞,当下仔细观赏起来。   这后厅里面,果然是藏宝之地。尉迟娉婷看了一会就不禁暗自称奇,心想这个老板还真不是小人物,收藏的这些名家手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尉迟娉婷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墨缘古迹在外面传的那么神秘。的确如那个掌柜所说,能进来这个后堂的人,不说拥有其中的几幅,就是能一饱眼福也是很好的。   尉迟娉婷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对书画古玩都很在行,如今置身于这个后厅中觉得全身在这种书香的包围下很是舒服。   尉迟娉婷看了一半,却被眼前一幅百子拜寿图吸引,当下就决定要这幅,也不再往后看,向掌柜招呼道:“掌柜,我决定了,就要这幅了。”   掌柜听到声音后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等看到尉迟娉婷指的是百子拜寿这幅时突然面露难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尉迟娉婷问道   “这……姑娘,不如你在看看,这幅画已经有主了。”掌柜为难的说。   可是尉迟娉婷偏偏也是一个执拗的人,她认定的东西就非要得到才行,当下说道:“既然有主了就不该在挂在这里,既然挂在这里就是让人买的。我不管,我就要这幅了。”   “这,姑娘,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啊。”   “我付你现钱你就不为难了。”尉迟娉婷说着去拿画。   “哎,等一下。”掌柜忙拦住,说道:“这幅画我们老板已经决定不卖了,可能是伙计忘了拿下来。要不这样,姑娘在这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   “也好啊。”尉迟娉婷说到,心里却想,原来是你们老板的。不管你请示谁,这幅画我都要定了。   尉迟娉婷在趁着掌柜外出的时间赏遍了剩下的画,果然这个后厅里都是真迹,没有一个仿得,而且每一幅都是出自名家手笔。真不知道这里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能收藏到如此多的真迹的人定不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尉迟娉婷越来越期望见见这个老板是何方神圣了。   想到父亲也是对书画尤其热爱,父亲如果看到那幅静悟道人的百子拜寿图一定会很开心的。   尉迟娉婷意犹未尽的欣赏完最后一幅的时候转过头却看见两张笑意盈盈的脸。   “姑娘可都看完了?”掌柜笑问道,然后说:“这位便是我们老板。”掌柜指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只见这个男人柳眉星目,清爽俊朗,高挑的个子被一袭金边刺绣蓝褂衣衬托的庄严华贵,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尉迟娉婷认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府大少爷,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柳清风。   “尉迟郡主,好久不见。”柳清风优雅的开口,然胡对身边的掌柜说:“你先去忙吧,我来和尉迟郡主谈。”   “是。”掌柜说完便走了出去。   “哈,想不到这里的老板竟是你。”尉迟娉婷说到。   “我也没有想到,郑掌柜跟我说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子就是你。”柳清风笑道。   “怎么,柳大人身为御前侍卫,每日为何都这么清闲呢?”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皇上也会有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时候。”柳清风笑着岔开了话题:“怎么,尉迟郡主看上了那副百子拜寿图么?”   “正是,不过听掌柜的说那是你的私藏品喽?”   “郡主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就好。”柳清风说的很是爽快,这个女人似乎对他有着某种的吸引力,她周身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是别人所比不了的,柳清风想着。   “既然柳公子肯割爱,那么开价好了。”尉迟娉婷不动声色的说到。   “郡主真会开玩笑,我说了,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就好,又何必提钱呢?”柳清风似是有些不悦,可是脸上却满是愉悦之色。   “那怎么能行,柳公子那个前厅的目的就是用来敛财的,我又岂能拿了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不给钱呢?”   “外面那些,不懂的人自然会上钩去买,对于一个不懂不爱的人来说,就是把真的名作给了他,在他眼中也是提升身价的象征,他并不会真心实意的去爱一副作品,可是对待尉迟郡主这样懂得人,即使一文不取,也能知道郡主定会好好爱惜它。”柳清风说的头头是道。   “柳公子若是执意相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还是不能收。”尉迟娉婷也毫不退让,在她看来,不能莫名其妙的淫威一些小便宜而欠人家的情,淫威她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上,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既然郡主这么坚持,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价钱嘛,郡主看着给好了,你认为它值多少,便给多少。”柳清风脸上始终挂着一缕微笑。   “也好,我还真怕你漫天要价我不好拒绝呢。”尉迟娉婷坦白的说:“我心中已有价格,一会儿我就会差人前来送钱取画。”说着就要走。   柳清风也是见识过尉迟娉婷的脾气的,所以不再推让,和尉迟娉婷一起走出来后礼貌的说道:“不知郡主是否肯赏光让我做东请郡主吃顿饭?”   “哈,那就不必了。”尉迟娉婷谢绝道:“我还有事,柳公子,先告辞了。”   看着尉迟娉婷远去的身影,柳清风嘴边浮起一丝微笑。心里暗道:尉迟娉婷,果然有个性,我喜欢。   尉迟娉婷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身来到风轻语的药铺。   “老大,你怎么来了?”风轻语惊喜的问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   “老大,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风轻语高兴的说,但是瞬间又阴沉下来:“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   “不管好坏,你说就是了。”尉迟娉婷平淡的说。   “经过这些天的多方查阅资料,我查到了有几种记录和墨墨的情况极为相似,按照那个情况的话我是可以配制出解药的。”   尉迟娉婷听到这番话,突然觉得心下大喜,高兴地问道:“真么的?”尉迟娉婷向来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深,从不轻易流露出来,可是现在一听到墨墨有救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是马上想到风轻语说还有一个坏消息,于是马上又平静的问:“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风轻语为难的说:“要配置这种解药,却必须用到翡翠冰蟾蜍,这是最重要,也是最难找的一种药?”   “翡翠冰蟾蜍?”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整个皇城的药店里都没有么?”   “翡翠冰蟾蜍。”风轻语解释到:“就是将极夏时出生的蟾蜍冻成冰块,然后把它放在一块被掏空的翡翠里,再将外表打磨,还是一样的蟾蜍样子。”   “那么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尉迟娉婷耐心的问道。   “因为蟾蜍自身的皮肤里有毒,但是又有分泌解百毒的系统,极夏时出生,冻在冰块中让其冰火两重天,最后将其裹在翡翠中,玉的温润将其体内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在放上个七七四十九年,就可以食用,其功效不可想象,所以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不过相传这只是个传说,可是我看得那些书籍里都有提过,我想此物应该有。”风轻语说道。   “可是现在没有现成的,就算要自己做一个,还得等到来年开春打夏,做了还得再等七七四十九年?”尉迟娉婷似乎受了打击,很是失望。转而又问道:“它的作用,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代替,比如它的毒我们找来相应的毒,其他功效找来想用的具有别的功效的药材来代替?”   “老大,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了,行不通的。蟾蜍自身本就是毒素与解毒素共存,只有在同一个可以使他们变得和谐的生物体内,才能驾驭它,代替的办法,掌握不好量,也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这个办法行不通的。”风轻语解释道。   “哦,这样啊。”尉迟娉婷脸上写满了无助。   “老大,你别难过。”风轻语安慰道。   “我没有难过,有个办法总比一筹莫展的好,无论多么艰难,我都要做到,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我儿子难受。”尉迟娉婷说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坚强:“我会马上吩咐下去,让整个杀手联盟的人动作起来,不管花多少钱,付出多少代价,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个翡翠冰蟾蜍挖出来。”尉迟娉婷坚定的说,的确,好不容易抓住一线生机,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老大,你不要太着急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病根和解除的办法,我一定还能发现其他的办法的。”风轻语信誓旦旦的保证。   “轻语,我知道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担心,可是你也不要太操劳了。”尉迟娉婷发自内心的说。   “老大,放心吧,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会陪在墨墨身边的。风轻语给了尉迟娉婷一个坚定地眼神。” ☆、078、疑云重重   尉迟娉婷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王府,脑中还在想着到底哪里才有翡翠冰蟾蜍的踪迹。   “小桃,古玩街有个叫墨缘古迹的店铺知道吧。”尉迟娉婷问道。   “嗯,知道。”小桃点头。   “你和秀秀跑一趟,我在那里看了一幅画,你们带着钱去取就好,告诉他们是徽亲王府的就好。”尉迟娉婷说着拿出了几张银票让两个侍女带去。   “是,娘娘,对了,小主还在王爷那儿呢,王爷好像很喜欢小主。”小桃说完就和秀秀出去了。   尉迟娉婷起身向王爷的庭院走去,半路却正巧碰上了也要往王爷庭院去的南宫斐卿。   “弟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南宫斐卿兴高采烈的说。   “哦?什么事情?”   “听说南征大军打了胜仗,这次南蛮的战斗力好像不强,大军一到,没进行几次战斗便四散奔逃了。看来这次交战成功的很容易,不过也是一件好事啊。”南宫斐卿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尉迟娉婷心有似乎感到有块石头落了地。不由得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南宫斐卿看了尉迟娉婷一眼,悠然地说道:“我就是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他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担心,但是我知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关心的。”   “哦,我是去看看墨墨。”尉迟娉婷说到。   二人便在月光下漫步,不急不缓的朝王爷庭院处走去。   傍晚,尉迟娉婷喂墨墨吃完饭后,两个侍女还没有回来,尉迟娉婷正有些担心,南宫辅仪却来了。   “神医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墨墨问道。   “呵呵,哥哥早就来了,只是去给王爷检查身体。”   “王爷有什么不舒服么?”尉迟娉婷问道。   “啊,也没什么,只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你应该知道的,身上难以避免的会有很多伤口,有些伤势由于当时没有及时治疗或者治疗不彻底,总是会有病根留下的。王爷就是这样,这几天他总觉得身子大不如前,这才差人叫我来看看。”   “那你看后怎样呢?爷爷有没有事情?”墨墨问道。   “哈哈,爷爷身体好得很,就是可能上了年纪,身子虚是正常的。”南宫辅仪顿了顿说道:“可是好像有一点奇怪啊。”   “怎么?”尉迟娉婷问道。   “王爷的身体向来硬朗,可是今日我检查的时候感觉王爷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又不像是中毒,总之很奇怪,我还没有想明白。”南宫辅仪说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感觉。   “神医哥哥你吃饭了么?饿不饿?”墨墨问道。   “哈,小家伙,你一说还真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吃饭呢。”   “那我去给你盛碗饭好了。”尉迟娉婷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了,姐姐,还是我自己去吧。”南宫辅仪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己去了。   就在这时,小桃和秀秀两个丫头才回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尉迟娉婷问道,方才一直在担心她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看两个丫头神情很好,似乎没有出什么状况。   “回主子,倒是遇见了一件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小桃说道。   “我们刚去墨缘古迹便遇上一位公子,似乎他正在看这幅画,而且还看了很长时间,我们催了掌柜很久,他才把画包好给我们拿来。”秀秀说道:“所以本来很快的行程就因为这个公子看画耽搁了。”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小桃递过来的画,拆开外面的护绢,把画在桌子上平铺展开。   “哇,真好看。”小桃在惊声说。   “嗯,就是,画的好生动啊。”秀秀也跟着说。   “主子,怎么你皱着眉头啊?”小桃问道。   尉迟娉婷的确皱着眉头,而且心里很火大。因为眼前这幅画,虽然内容和落款以及装裱样式,都和她在墨缘古迹后厅中看的一模一样,但绝不是同一幅画。柳清风这是怎么回事?尉迟娉婷正准备亲自去找柳清风问个明白,可是转念又想柳清风是知道她对书画的了解的,应该不会拿个假的来糊弄自己,那个掌柜是受柳清风命令的,所以应该也不敢,那么到底是谁呢?   “小桃,你仔细想想,你们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或者是和某些人有过身体接触?”尉迟娉婷问道,她现在很是气愤,这五年以来,从来都是只有她坑别人,那些敢坑她的钱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对了。主子。”小桃说:“我们回来的时候和一个走路走的很急的人撞了一下,当时我们还把他怀里的东西撞到了地上,还帮他捡东西呢。”   是了,如此说来应该就是这个人趁机使了掉包计,手法极快,敢糊弄她的人,哼,我一定会找到你是谁。尉迟娉婷想着,温和的表情中却射出眼中不满的光芒。不论是谁,你都死定了,除非你马上从人间蒸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姐姐,府中有人病了吃药么?”南宫辅仪端着碗粥走了进来,这么问道。   “吃药?应该没有吧,有么?”尉迟娉婷转过身问小桃。   “回主子,没有的,煎药的活一直都是荣妈做的,可是这几天荣妈常和我们在一起,没听说谁病了。”小桃回答。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尉迟娉婷疑惑地看着南宫辅仪。   “啊,也没什么,我在厨房炉子旁看到有人倒得药渣里面有乌头,有些奇怪,便随便问问。”   “用无头的话很奇怪么?”尉迟娉婷问道。   “乌头一类药物属于温经同样之品,常用来治疗痹症。但是这个药物有制毒性,服用量大或是长期服用的话,会出现中毒的情况,甚至会死亡。因为有这样的毒性,所以平常医正开药的时候都是尽量避免这个的,除非必须要用到是时候采用。”南宫辅仪说道。   尉迟娉婷本来没伤心,因为谁病不病,死不死的都和她没有关系,她的墨墨身上这种奇怪的的病就足够让他烦心了。可是突然想起南宫辅仪刚才说王爷有一种很奇怪的症状,便问道:“那么这个乌头中毒是怎样呢?”   “毒发后可能会出现身体抽搐,肌肉强直,身体发硬,牙关紧闭,大小便失禁,呼吸困难,甚至窒息,严重的话会导致死亡。”南宫辅仪正说着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手中端着的碗也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到底怎么回事?”尉迟娉婷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但还是冷静的问。   “身体发硬,呼吸困难,这都是王爷的症状啊,王爷正在服用乌头,可是却是少量的,但是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后果……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南宫辅仪说道,浑身在发抖。   “可是谁会想要害爷爷呢?”墨墨问道,似乎很气愤。   是啊,在这个王府内,两位世子和王爷的关系都似乎很融洽的,有谁会想害王爷呢?害死王爷而对自身有利的人,尉迟娉婷还是在想不出来这个王府有几个。   “小桃,吩咐你一件事情。”尉迟娉婷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你在厨房暗中察看,看看给王爷负责膳食的是什么人,最好能弄明白是什么人给王爷的食物中放这种东西。”   “是,主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尉迟娉婷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王府中,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谐,似乎暗中有一场阴谋正在酝酿。   花凝眸的庭院中,花凝眸和宋经云正在商量着什么。   “表哥,你说得到消息说世子应该快回来了?”花凝眸问道,脸上的表情却由惊喜转为惊恐。   “是啊,听说我们打了胜仗,将士们都准备着班师回朝了,估计不出七八天,世子就要回来了。”宋经云说道。   “可是……如果在世子回来之前,我还没有把那个女人想办法赶出去的话,等到世子回来就更不好办了。”花凝眸急切的说。   “表妹你放心,我从十一皇子口中得知,十一皇子好像也不太喜欢那个女人,十一皇子说,适当的时候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宋经云得意的说。   “对了,你上次说十一皇子安排给你一个任务,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呢。”花凝眸好奇地问道。   “这个……这个嘛,表妹你就别问了。”宋经云急忙心虚的岔开了话题。   “到底是什么啊表哥,你快告诉我。”花凝眸娇嗔道。   从小到大,宋经云都经不起表妹向他撒娇,当下小心翼翼的在花凝眸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瞬间缓凝眸的脸色变得惊恐。   “表哥,你怎么敢……”花凝眸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经云捂住了嘴巴。   “这件事情不可声张啊。”虽然房间里四下无人,可是看得出宋经云还是很紧张。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花凝眸担心的问。   “不会的,表妹,你放心,我知道你要的只是南宫斐然这个人,甚至都不是世子妃的名分,我知道,你只想让南宫斐然一心一意的属于你,表哥一定会帮你的,十一皇子也会帮你的,十一皇子很赏识我,常夸赞我呢。”宋经云神气的说。   “话是那么说,可是世子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怎么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花凝眸姣好的脸蛋低垂,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无尽的失落。   “表哥一定会有办法的。”宋经云看着眼前的女人,自己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女人,偏偏被一个世子给横刀夺爱,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他知道,乱来的话他不会有好下场,只能忍耐,等待,总会有机会得到花凝眸的人和心。   十一月初九,天气有些阴沉,像老天爷憋着的怨气,一不小心就会发作。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去了恭亲王府,今天是他父亲恭亲王尉迟震的六十大寿。   恭亲王府张灯结彩,看起来分外热闹,只是尉迟娉婷心里清楚,如今的恭亲王府已经大不如前。烟姨娘和尉迟素雪都死了,尉迟长熏又随军出征,唯一的素侧妃也因为想要陷害尉迟娉婷而被关到了牢里,虽然后来还是被王爷保了出来,但是已经在王爷面前失宠,整天只在自己的秋院中不出来,一日三餐都是丫鬟给送去。   下人都在忙碌,忙着准备晚上的寿宴,而尉迟娉婷早早来就是为了能在中午和父亲一起吃顿午饭,慰藉这个孤独的老人的心。   尉迟娉婷早就从戒指空间里重新选取了一幅画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父亲,尉迟震喜欢的爱不释手。   午饭的时候,只有恭亲王尉迟震的尉迟娉婷还有墨墨。   “外公,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墨墨嘟着嘴,双手抱拳的说道。   “哈哈,好孩子,过来让外公抱抱。”尉迟震看起来心情很好。   倒是尉迟娉婷有些诧异,恭亲王曾经因为这个孩子不认自己,后来也曾羞辱过她,以这个孩子为耻,可是如今却性情大变,想是近来发生的事情让这个老人想通了一切吧。   恭亲王把墨墨放在自己腿上,夹菜给墨墨,那细致慈祥的样子,让尉迟娉婷的记忆里翻出了自己小时候被父亲疼爱的情景。   事情也确实如此,恭亲王现在上了年纪,可是看到身边的亲人却一个一个离自己远去,曾经热闹的恭亲王府如今只有他和下人们忙碌的身影,让他感到很孤独。所以今天尉迟娉婷带着墨墨来他心情很好,很是开心,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出身,可是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外孙。   “娉婷啊,父王老了,也看透了很多事情,父王曾经做了很多对你伤害很大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再怪我。”恭亲王的表情看起来悲伤。   “若不是您那么对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谁的人生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只有经历了各种感情,这才是完整的生活,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尉迟娉婷由衷的说。   “只要你不记恨父亲就好,我现在时常想起你和素雪小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好像还没有长熏,别人都喜欢有个儿子,可是我就喜欢女儿,那时候,常常会想你们长大了会怎样,可是现在……哎……”恭亲王说着竟不觉间眼睛湿润了。   “外公,不哭。”墨墨用手背帮恭亲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在尉迟娉婷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英姿勃发,虽然有时候会发脾气,可是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想办法解决,就连当年狠心要尉迟娉婷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不从要赶她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而如今这个孤独的老人却情不自禁的哭了。   尉迟娉婷突然觉得心里很同情自己的父亲,也许很多事情,都是等老了以后回想才能想明白吧,尉迟娉婷想着,思绪万千。   下午的时候,前来贺寿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王公贵族来了不少,就连皇上也赐了恭亲王一碗长寿面。   可是就在十一皇子前来贺寿的时候,他的贺礼让尉迟娉婷眼前一亮。   原来十一皇子的贺礼不是别的,正是一幅画,一幅百子拜寿图,恰是昨日尉迟娉婷在墨缘古迹后厅中看到的那幅真迹。   难道说,派人在路上和小桃她们调了包袱的是十一皇子?尉迟娉婷觉得不太对劲,十一皇子虽然不聪明,可又不是傻子,如果是半路上掉包的,他当然知道调包的对象是尉迟娉婷。既然这样,他就应该好好收藏这幅画,干嘛还拿出来让尉迟娉婷知道是他在捣鬼。就算他是想让尉迟娉婷没有发现把那幅假的画当做礼物送给恭亲王,然后等他的真迹一到借机让尉迟娉婷出丑,这样虽然有可能,可是尉迟娉婷似乎觉得现在十一皇子好像不会这么做,他已经闯了很多祸了,听说皇上已经对他印象不好了,估计一心想当太子的他暂时不会惹是生非了。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做的,那么现在把他的真迹展示出来后他会习惯的看上尉迟娉婷一眼,用挑衅的眼光,可是今天好像没有。   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尉迟娉婷有些头疼:这几天的事情还真多哎,而且样样让人理不出头绪来。   “娘,那个讨厌的叔叔来找你了哦。”墨墨扯了扯尉迟娉婷的手给她示意。   尉迟娉婷转过头看到长孙无缺朝她走来。   “娉婷,好久不见。”长孙无缺看尉迟娉婷有意走开,忙上前说道。   “那不是很好么?我们有必要常见么?”尉迟娉婷不耐烦的说,她真的很无奈,觉得这个就是那种有被虐倾向的的变.态。原来尉迟娉婷的前身对他千依百顺的时候也不见他这般殷勤客气。而且现在似乎尉迟娉婷越是对他不客气,他反而越是乖巧,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娉婷,怎么,还是一直对我有成见么?”长孙无缺俊美的脸庞上透出些许无奈。   “成见?可笑,长孙公子,你还真能想呢。”尉迟娉婷实在是觉得他很无聊。   “娉婷,我知道你和南宫斐然看上去仿佛一对佳人,其实你们是貌合神离。这些从你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我知道你陷入爱恋的时候是怎样的眼神。”长孙无缺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眼神,对你很烦啊。”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叔叔,你就不要再来纠缠我娘亲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没戏的,我爹爹打胜仗回来后就会天天陪着娘了。”墨墨很拽的说。   尉迟娉婷很明显的看到长孙无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不怀好意,但是一闪而过,尉迟娉婷没来得及解读他就恢复了平静。   “是么?”长孙无缺笑了笑说:“那我倒是拭目以待。”然后甩袖离开了。有没有搞错,一个野男人的孩子都来警告自己,长孙无缺甚至有些恨自己,这个女人真的让自己很没面子。可是偏偏自己又控制不了心绪。   长孙无缺刚走开柳清风又迎了上来,而且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郡主,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那幅画,又到了十一皇子手上?”   “柳公子不知道么?我还想问问柳公子是怎么回事呢?”尉迟娉婷看着柳清风的双眼,没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震惊,平淡,似乎,还有一些柔情。   “郡主问的好奇怪啊,我听郑掌柜说昨天郡主派了两个丫头去拿画,怎么现在成了十一皇子的贺礼?”从柳清风的眼中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样啊,既然柳公子不知,那我一定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尉迟娉婷笑道。   “哥,你在这里呀。”柳若眉看见二人后也走了过来。   “尉迟姐姐,你见天看起来好美呀。”柳若眉忍不住说道。   “你怎么跑了过来?”柳清风皱了皱眉头:“爹爹不是让你和那个谭公子好好认识一下吗。”   “已经认识过啦,那个人真是无趣啊。”柳若眉撅了撅嘴。   “怎么,你爹爹给你找到了夫婿?”尉迟娉婷打趣道。   “那,就是那个。”柳清风说着指了指一个穿着朱红袄的男子,看起来长得倒是不错,现在正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人。   “哥,你还说。”柳若眉拉着柳清风的袖子娇嗔道:“哥,你往这边过来一点,遮住我啊,别让他看到了。”   “哈哈,你这么讨厌他啊?”尉迟娉婷问道,想来那个谭公子的父亲应该是个大官喽。   “他说起话来就像鸭子在叫,哎呀,听着难受死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还以为有好玩的呢。”柳若眉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心中却想到,要是南宫辅仪也来就好了。   “姐姐,我带你去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跟我来。”墨墨说着就拉起柳若眉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往后院方向跑去。   “听说出征将士就要回来了,你很高兴吧。”柳清风问道。   “呵呵,你觉得呢?”尉迟娉婷从来都不会轻易表达心中的感觉。   “大军打了胜仗,而且是我朝和南蛮交战以来最快的的一次战役,前后才一个月左右,将士们可以在家乡过年了,赶上龙颜大悦,定会犒劳三军将士。”柳清风滔滔不绝的说着。   是啊,将近岁末,每个人都盼着全家团聚过个好年。听了柳清风这番话,虽然不知道他用意为何还是故意瞎扯,但是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希望这个年,和南宫斐然在一起,不管之前他和花凝眸在观荷亭都发生过些什么,她都不想再追问,因为,她突然觉得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那个男人。 ☆、079、南宫斐然之死   这日,尉迟娉婷正在运功修炼,突然听到一个很细微的声响,像是有物轻飘飘的落地之声,然后便感觉到一个人到了房中,忙睁开眼睛却发现一袭白衣的易逍遥正笑眯眯的坐在桌前。   “你长这么大都没有人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么?”尉迟娉婷沉着脸问。   “嘿嘿,老大,这不能怪我啊,实在是进来王府一趟还真不容易,又得通报,又得等待的,还真是麻烦啊,所有我就擅自闯入了,你不会生气的,对吧。”易逍遥厚着脸皮说。   “你来有什么事么?”尉迟娉婷问道。   “老大,上次跟你说的开钱庄的事情我已经筹划好了,开张的时候你会去么?”   “这种小事还得我去一趟么?”   “老大,你是老板哎。”易逍遥有些无语。   “你知道我的,一切低调行事就好,我就不去了,但是我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你做。”尉迟娉婷很严肃的说。   “什么事情啊,搞这么严肃。”易逍遥很少见尉迟娉婷这么严肃的时候。   “杀手联盟里,现在没有接活的人,叫他们全部行动,打听一种叫做翡翠冰蟾蜍的药材。”尉迟娉婷若有所思地说。   “哦,这个我好像听过,很珍贵的。”易逍遥说道,他看尉迟娉婷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东西对她一定很重要。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跑一趟。”尉迟娉婷说到。   “说啦,反正我就是给你跑腿的。”易逍遥撇了撇嘴。   “恭亲王过寿那天,十一皇子的贺礼是一幅画,叫做百子拜寿图,你帮我打探清楚他这幅画的来历。”尉迟娉婷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的,放心啦,那你安心修炼,我先闪了。”说罢就飘出了窗外,他还真怕再呆下去尉迟娉婷没完没了的给他任务。   “主子,好消息啊。”秀秀喊着跑了进来,粉红的小脸上红扑扑的。   “什么事情啊,慢慢说。”   “主子,听说南征的部队,明天就会回到京城了。”秀秀兴奋的说:“也就是说,世子明天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尉迟娉婷平静的内心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南宫斐然,明天就会回来了?   尉迟娉婷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出一抹弧度,脸上的高兴却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主子,我这也有事请要向你汇报。”这是小桃也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惴惴不安的样子。   “怎么了?小桃?”尉迟娉婷问道。   “主子,你让我盯着厨房那边,我现在总算弄明白了。王爷的膳食一向由金师傅负责,可是这几天换了人,换成了新来的唐师傅,不过据我观察似乎他没有暗中动手脚,倒是宋二管家,他每天下午都会亲自煮碗粥然后派人给王爷送去,我捡到了他丢在垃圾里的汤料,里面的那个东西和那天南宫太医捡到的一样啊。”小桃一口气说完。   “宋经云?”这个答案似乎不在尉迟娉婷的意料之中。他是花凝眸的表哥,他有什么理由去害王爷呢?尉迟娉婷久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打草惊蛇而且还不能让王爷再继续吃这个粥。当然,让王爷停止这件事情只有南宫辅仪去办比较好,至于宋经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一定会弄清楚的,尉迟娉婷想着,同时差小桃去请南宫辅仪过来。   其是尉迟娉婷心中一开始怀疑的人是南宫斐卿,因为她觉得如果王爷出什么事情,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两兄弟。而现在南宫斐然有不在,所以极有可能是南宫斐卿想利用这个机会制造点什么,可是现在得知是宋经云,尉迟娉婷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宋经云一定是为花凝眸做事,可是王爷死了对花凝眸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对她没有好处,那么宋经云就不是受命花凝眸,如果不是受命于花凝眸,那还能受命于谁呢?这么说来,在她没有确认之前,这个事情她还不想向任何人透漏,看来只有让南宫辅仪先找个合适的借口让王爷停止每天下午喝粥的习惯,而自己则要尽快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姐姐,你找我?”南宫辅仪很快来了。说实话,也只有尉迟娉婷找他的时候他能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   “辅仪,那日ni说的那个乌头,是有毒的,是吧。”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啊,怎么了,找到想害王爷的人了么?”南宫辅仪好奇的问。   “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尉迟娉婷拿过了小桃捡来的乌头,想让南宫辅仪在确认一下。   南宫辅仪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肯定的说:“是乌头没错,我每天这这些东西打交道,肯定不会弄错的。”   “看来和你猜测的不错了,果然是有人想害王爷。”尉迟娉婷意味深长的说。   “谁?”南宫辅仪问道。   “我想,我知道的,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幕后的指使人是谁,还一无所知,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尉迟娉婷自信的说。   看到尉迟娉婷仔细的样子,南宫辅仪就有点心神荡漾。然后缓缓的说:“既然已经知道一个下人了,那么把他抓起来,仔细盘问不就知道了么?”   “不行,我还不了解那个人的为人,如果他是一个忠心的奴仆,会为了保住主子不惜一切,那样,不仅我们断送了唯一的线索,还把王爷置于危险的境地,所以这件事情,现在绝对不可以声张。”尉迟娉婷说的铿锵有力。   南宫辅仪不禁心生佩服,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尉迟娉婷这样的女人,什么情况下都能镇定自如,运筹帷幄。   “所以说,辅仪,我请来你是想让你去王爷面前说说,不管你怎么说,总之让王爷放弃每天下午喝粥的习惯,我想正餐的话,别人很少能插上手吧。”尉迟娉婷想,在她找到幕后主使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我明白了,我有办法的。”南宫辅仪笑了笑,明白了尉迟娉婷的用意,然后告辞之后朝王爷的庭院走去。   南宫辅仪来拜见王爷的时候,南宫雄正和墨墨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看到这一老一少童稚的样子,南宫辅仪突然觉得很温馨。   “辅仪来啦。”王爷知道南宫辅仪和南宫斐然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待他如自己的儿子一般,从来不需要哪些繁复的礼节。   “神医哥哥。”墨墨看见南宫辅仪后也从院子深处的一棵古槐后跑了出来,伸手要他抱。   “王爷,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南宫辅仪小心的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真的是老了,觉得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王爷无奈的说。   “王爷,我上次回去仔细的想了想你的情况,我记得你每天下午都会喝一碗枸杞八宝粥吧。”   “哈哈,是啊,习惯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徽亲王有些好奇。   “啊,这是这样的,这枸杞八宝粥确有健脾养胃,安神补血的作用,但是王爷几年来从不间断,这样容易导致上虚火,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长久以来,却对身体有不小的损伤。”南宫辅仪说的头头是道。   “这……”徽亲王像个孩子般放不下他喜欢的八宝粥。   “哈哈,王爷,只是暂时放弃一段时间而已,不是说你再也喝不到八宝粥了,我给你开的药中就已经有这些功效的养生丸了,补太多,反而不好。”   “嗯,我明白了,一会我就吩咐下去,暂时不吃也罢。”   “爷爷,既然神医哥哥是怕你上火,那墨墨给你煮银耳汤,我跟娘学做的,很好吃哦。”墨墨神气的说。   “哈哈,是么?我们的宝贝墨墨会做汤么?”   “不信我一会去煮给爷爷喝。”   “哈哈。”徽亲王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比打仗更有意思的事情。   尉迟娉婷下令让下人们把王府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似乎是为了欢迎南宫斐然回来。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这么做,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她知道,南宫斐然这次出征,却证实了长久以来她心中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离不开南宫斐然了,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爱,只是两个人不需要太多语言,彼此对望一眼,便知道语言都是多余,这是一种怎样的默契与信任,尉迟娉婷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件事情,恐怕是她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她也决定,等到南宫斐然回来,她不会再逃避长久以来被自己压抑在心中的感觉,她,一定要弄清楚对于南宫斐然的情愫,到底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   而别院中的花凝眸看到尉迟娉婷吩咐下人做的这些事情似乎很讨厌。世子明天就会回来了,不知道他还不会计较观荷亭中那件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些天来她一直想抓住尉迟娉婷的一些把柄好在南宫斐然回来之后大肆宣扬,可是尉迟娉婷却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什么都做的一丝不苟,让她根本无迹可寻。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把她赶出王府?花凝眸恨恨地想,连手中正在刺绣的针已经深深地扎在手上也没有感觉。   倒是宋经云,正在为王爷吩咐的说不吃八宝粥了这件事情烦扰,这样一来的话,就不能按时完成十一皇子的任务,可是自己已经拿了钱,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看来只能另外再想别的办法了。   北乌山,南华道。   南宫斐然正带着自己的骑兵营在此处视察军情。   大军在永安关外一举打了胜仗,可是南宫斐然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太过简单,大军所面对的敌人和边关将领呈上的折子上所描述的似乎不一样。不过后来也一直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所以南宫斐然渐渐放下了一开始的戒心,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取得胜仗的时候皇上还派来两个尚书传圣旨嘉奖将士,现在终于能班师回朝,南宫斐然不自觉的开始想念尉迟娉婷。   可是大军说后方有几股辽军偷袭,派人去应战的时候他们又会躲开,看来是想扰乱大军后方劫掠一些粮草。   正在为打了胜仗而飘飘然的总将盛安正在得意,他知道他这次能出征并成为总将是十一皇子的功劳,但他却不知道就连他打了胜仗都是应该归功于十一皇子,可是他现在无心去想这些事情,只是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片锦绣前程。   所以直到有人来报后方受到骚扰的时候他才突然记起行军之前十一皇子给他的交代。于是当即传令下去让左将南宫斐然带一队骑兵去扫清这些顽寇。南宫斐然领命前来,却发现大概只有数十人在捣乱,但这些人专挑大军晚上驻扎的时候偷袭,只是偷粮草,牲畜,趁机放把小火,一旦有人追上去他们又马上逃跑,所以让后方将领很是烦扰,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了,还得时时刻刻提防。   南宫斐然当即向属下部署,决定让大军先行,他带领的那队骑兵则等消灭了这十几个顽寇后再跟上去,谁知这一路追上来竟然已经脱离大军数千里,一直追到了北乌山,上次徽亲王出征时就是在这北乌山的时候发生了山崩,导致两位皇子丧命,所以此处是个山势险恶,一毛不拔的荒芜之地,易守难攻,南宫斐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既然已经在总将面前保证了要荡清这些敌寇,就一定会做到。   “左将,此地山势险恶,我恐有诈,我们真的要追下去么?”副将丁峰前来问道。   “那是当然,左将已经在总将面前保证过了,当然要知道扫平这些贼寇才能回去。”副将尉迟长熏据理力争。   “可是那些贼寇只有数十人,看得出他们无心恋战,此刻又朝山上跑了去,况且将士们已经很累了,现在都想着回家,这种情况下再作战是极为不利的。”丁峰说道。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放弃追敌,灰头土脸的回去?让别人笑话?”尉迟长熏冷哼一声:“在作战之时总将就是让右军做了先锋,而我们左军,当时基本是在观望,根本没有机会对敌,就这一点,已经让将士们被右军和中军耻笑,难道作战一次却要背负这样的耻辱回去么?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在回去之前洗刷这耻辱。”尉迟长熏说的铿锵有了。   “别吵了!”低沉而又具有威严的声音。南宫斐然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尉迟长熏的话确实让他心痛,这次出征,真的是他最耻辱的一次,他以战神的名号曾令多少敌军闻风丧胆,可是不知总将盛安何意,硬是把他左军放在了最后,生生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就看到右军和中军已经取得了胜利,不错,这样回去的确太窝囊,太耻辱,可是这个地方确实是容易设陷阱的好地方,想在这里扫清那些顽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必须有个清楚地计划。南宫斐然说道:“先派两个人上山探查,其余人等再次就地待命。”然后即开始想对策。   是夜,山中的风呼啸起来格外恐怖,但是对于常年在边关作战的南宫斐然来说,这种声音才更让他觉得亲切。将士们都枕戈待旦,南宫斐然在帐中独自思考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如果对方是大部队,大可以摆开阵势真刀真枪斗上一斗,可是敌人现在偏偏只有十几个人,不理他,他来捣乱,理他吧,他便跑。实在让人头疼,不管南宫斐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等明日天亮后稍作布局便定能那将那一伙人一举拿下。   将自己的计划又仔细想了一遍了后,南宫斐然有些倦意,便吹熄了案头的烛光,准备伏案休息一会。   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很轻微,但绝对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南宫斐然全神贯注听到声音的去向,然后一个箭步跃出,看见有个黑影朝山上奔去,南宫斐然忙悄悄尾随。   只见前面的那个人影步伐稳健,身轻如燕,似乎不像是一般的辽军。南宫斐然心下生疑,但还是小心的紧紧跟随。   南宫斐然看着前面的身影似乎又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是谁,正疑惑间,见那人纵身一跃,闪进了一个狭小的洞口。   南宫斐然没有犹豫,也侧身钻进了洞口,顿时一股湿潮之气迎面扑来。南宫斐然知道这蛮荒之地的沼气有毒性,当下用袖子掩了口鼻,往里钻去。   先前那个个人已经没了踪影,但南宫斐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尤其随着一股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南宫斐然越来越好奇,一定想探出个究竟。   越往里走,先前狭长的道路似乎越来越开阔,就在转过一个弯后,南宫斐然突然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石洞里,石洞很大,但怪石嶙峋,让人觉得很神秘,石洞拐角处有一个水池,上面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南宫斐然刚要上前探个究竟,突然有人闷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南宫斐然抬起头,发现上面吊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根钟乳形的石柱上。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副将尉迟长熏,此刻尉迟长熏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只是闷哼着拼命摇头。   南宫斐然心下大惊,但同时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尉迟长熏会被绑在这里,从大军出发以来,他就看在尉迟娉婷的面子上对尉迟长熏很是照顾,现在更是没有过多考虑的几步跃起挥了挥手中长剑便将那些绳子瞬间割断,尉迟长熏重重的摔了下来,被南宫斐然顺势接住。   “长熏,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斐然拿下了塞在尉迟长熏口中的东西,一边问道一边四下观察。   “左将,我、我先前独自来探路,在山洞口发现了人影,便追了进来,不料着了他们的道儿,被绑了起来。”   “他们现在人呢?”南宫斐然稳而不乱的问道,但是还是没有放下戒心。   “他们已经离开了,但是这个山洞十分脆弱,而他们要炸了这里,引发山石滑落,让将士们丧命。”尉迟长熏焦急的说道。   “有这种事情?”南宫斐然闻到浓烈的火药味,便心知不好,忙说道:“长熏,起来,我带你出去。”   “嗯。”尉迟长熏应道,顺势起来的时候却又突然无力的跌倒,惨叫一声,然后说:“左将,我恐怕是方才与他们打斗的时候受了伤,姐夫,你先走。快走啊,别管我了。”尉迟长熏喊道。   “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南宫斐然本来就不是会丢下自己的部下独自贪生之人,何况听到尉迟长熏叫他姐夫,心头一热,更是不会放任在不管,当下宝剑回鞘,匆忙上前伸开双手去扶尉迟长熏。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尉迟长熏却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照着南宫斐然的胸口插曲。   南宫斐然一点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当冰冷的匕首插进胸膛的时候,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尉迟长熏。   “姐夫,对不起了。”尉迟长熏拍了拍手,轻松地站起来,假惺惺的说:“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回去后,我定会向圣上陈述你是如何英勇的杀敌而战死于沙场。”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眼中的惊愕转瞬即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平静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十一皇子么?”说着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姐夫,我们各为其主,你已一个战死沙场的英雄牺牲可远比你回去后的下场好得多,你也已经是要上阎王殿的人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尉迟长熏说完就匆匆朝来路折去。   南宫斐然感觉胸口很疼,低头看看,湿红的血已经浸湿衣服,匕首插得很深,南宫斐然无奈的笑了笑,想不到一代战神竟要丧命于此。   南宫斐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子跪倒在地,英俊的脸庞上浸出豆大的汗珠,嘴角一丝血色残留,苍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南宫斐然轻声说道:“上天啊,如果这一次,我南宫斐然能够大难不死,那么我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告诉她,我爱她。”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觉得很可笑。   南宫斐然觉得自己快要虚脱,吃力的挣扎着站起来,心想,要死,一定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个地方!   抬眼,居然看到尉迟长熏还没有离开,而是在慌乱的摆弄什么东西。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告诉南宫斐然,尉迟长熏正要已经引燃了火药,想到还在山下的那些将士,南宫斐然觉得心很痛,比尉迟长熏把匕首刺进他的胸口那一刻还要痛。 ☆、080、捉奸在床   南宫斐然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还不想死,尤其是不想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死,于是用尽全身的所有力量朝山洞深处的那个水池跑去,有水就一定有源头,他一定得撑到回家才能死。   南宫斐然迈着艰难的步伐,听到身后的爆炸声已经开始,头上的石柱不断往下落。就在他全力跳进水池的时候身后的洞壁也瞬间倒塌。   徽亲王府,尉迟娉婷一大早起来,为自己和墨墨都换上鲜艳的彩衣。   美丽的样子令一旁的小桃和秀秀都赞不绝口。   “主子,你真是太好看了,你这个样子,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你心动呢。”小桃赞美道。   “就是就是,世子今天回来后一定会很惊讶的。”秀秀也说道。   徽亲王府今日看起来格外喜庆。大军今日凯旋,皇上还设了宫廷大宴,南宫斐然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斐卿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暗淡。   “世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尉迟娉婷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军凯旋,但是二弟、没有回来。”南宫斐卿说道。   “你说斐然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尉迟娉婷很是惊讶,听说这次战役获胜的很轻松,死伤都不是很严重,既然这样,战神南宫斐然怎么会出事呢。   “听说凯旋途中,二弟奉命去清缴一部分残敌,但是遇上了山崩,他所率领的那个队伍,无一幸免、都死了……”南宫斐卿说话的声音简直低沉的不能再低,整个人不住的颤抖:“没想到二弟一世英名,竟然就这样断送在一次山崩。”   “伯父……”墨墨扯了扯南宫斐卿的袖子,撇了撇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卿双眼通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自知南宫斐卿一定也很伤心,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瞬间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伯父,我要爹爹……”墨墨不住的哭号。   “乖儿子,不哭,爹爹可不希望见到小男子汉哭泣。”   “可是娘,我想爹爹,我要爹爹回来吗……”   尉迟娉婷自己也已经心乱如麻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说。   “这个消息我还没有告诉父王,我、我真怕他老人家受不了。”南宫斐卿说着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然后正色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去告诉父王,弟妹,你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南宫斐卿说着就转身出门。   “大哥……这,这是真的么?”尉迟娉婷还是忍不住问道。   南宫斐卿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援军到达的时候他们驻扎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那他的尸体呢?”尉迟娉婷不死心的问道。   “盛将军已经下令将尸体就地掩埋了。”南宫斐卿的声音中也是无限凄凉。   顿时,早先还喜气洋洋的徽亲王府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与此同时,十一皇子寝宫中。   十一皇子正高兴地大摆筵席宴请归来的将领们。   “盛将军,这场仗打得漂亮啊,父皇也对你赞不绝口呢。”十一皇子端起一杯酒对总将盛安说:“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一言而尽。   盛安笑着说道:“若没有十一皇子的提携,也不会有我盛安的今天,十一皇子,你对盛安的栽培,盛安永生难忘。”说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十一皇子宴请的宾客中,大到总将盛安,小到粮草监管,都是他悉心安插进去的,不说这些人,就连这场冲突到战争,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如今盛安打了胜仗,皇上大喜,各路将领加官进爵,最重要的是,南宫斐然依然除掉,这下一来,八皇子党中,最有实力有兵权的南宫家已经倒了,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将领们对于十一皇子的款待和提携都是赞不绝口,一个一个的表忠心,誓死要追随拥戴他,这就是十一皇子的目的,看来这场仗,他赢得很彻底。   宾客尽散后,长孙无缺看了看喝的醉醺醺的南宫泉赫,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看他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又决定作罢。   “无缺,无缺你总说办不成事,怎么样,这次你看到了吧,哈哈,好啊,哈哈哈。”十一皇子迈着东倒西歪的步子走到了院子里。   “只见事情,确实是漂亮,不过南宫斐然,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无缺也跟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宫斐然?战神?哈哈,战神又怎么样,空有一身力气又怎么样,哈哈,权谋,还得靠脑子。南宫斐然,不是我的对手,八皇子,不是我的对手。”十一皇子得意极了。   长孙无缺把他扶到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坐定后,又问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山崩啊……哈哈,山崩……”十一皇子口齿不清的说。   长孙无缺看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又担心他已经太醉,正要扶他进去休息,十一皇子又晕晕乎乎的说:“我没醉,无缺,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南宫斐然,我有杀手锏……”十一皇子说道:“就算他回来,也会死的很惨。”   “什么杀手锏?”长孙无缺问道。   “尉迟长熏,尉迟娉婷的弟弟,南宫斐然的副将,哈哈。”   “长熏?”长孙无缺不太明白。   “山崩?哈哈,你以为山崩总是那么巧,总是帮我砸死一个又一个的劲敌?哈哈,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可是长熏也没有回来,他也在为国殉难者的名单里。”长孙无缺说道。   “会回来的,迟早会回来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十一皇子说道:“东方灵月,哈哈……”   东方灵月?十一皇子可能真的喝太醉了,长孙无缺是知道东方灵月这个人的,她是大辽过国君最宠爱的小女儿,生的天生丽质,十足一副美人胎子,两国为交战时,那东方灵月曾来过洛阳城,与长孙无缺和十一皇子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不知道为何十一皇子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再看十一皇子时,他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长孙无缺前去把他扶进屋放在床上后又吩咐下人一声后就离开了。   徽亲王府中,花凝眸的寝房中。   两个丫鬟被花凝眸打发去买纸钱,她想帮南宫斐然烧些纸钱,本想做个法式的,可是管家告诉她这些乡下的风俗在王府里面是不允许的,便只好作罢。而宋经云正在安慰他那个伤心欲绝的表妹。   “表哥,世子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走了?我的命好苦啊。”花凝眸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伤心的表情任谁看了都心疼。   “表妹,别哭了,世子虽然不在了,可是表哥会对你好的。”宋经云说着轻轻地搂住了花凝眸的肩。   花凝眸似是没有感觉到,仍是一个劲的哭,全身轻微的颤抖着。   宋经云看着表妹伤心难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与此同时,心里似乎却有另外一个声音说,只有南宫斐然死了表妹才可以和我在一起。其实一听到南宫斐然已死的消息,宋经云就有些暗自高兴,的确,他爱慕表妹已久,若不是南宫斐然,二人恐怕早就做了夫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南宫斐然已经死了,自己可以带着表妹离开。   于是宋经云小心翼翼的说:“表妹,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世子已经不在了,你再伤心难过也没有用,你应该为未来考虑考虑才对。”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花凝眸问道,同时侧身一甩,把宋经云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了下去。   “表妹,你看。”宋经云说着从怀里大把大把的掏出银票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花凝眸疑惑的说道,同时仔细的一张一张的拿起看了看,花凝眸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顿时一下子惊讶的张大了嘴。   “表哥,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花凝眸问道。   “表妹,你就别管了,我只要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既然世子已经不在了,而我又有这么多钱,那么我们走吧,我们私奔吧,表妹,让我带你走,我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表妹我们私奔吧。”宋经云激动地说道。   花凝眸一下子楞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南宫斐然之前,她确实是和宋经云青梅竹马,可是南宫斐然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爱的感觉,现在宋经云突然这么说,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私奔?她从来没有想过。   “表妹,你就答应我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洛阳城这个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然后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宋经云激动地手舞足蹈,恨不得现在马上拉着花凝眸离开这里。   “表哥,你别这样,世子尸骨未寒,我、我不能跟你走。”花凝眸果断的说。   什么?这个女人竟然宁愿守着一个死人也不愿意和自己走?他今天一得知南宫斐然已死这个消息后就产生了带花凝眸私奔的念头,甚至去至尊赌坊以分成老板的身份拿了大笔银票,就是想马上带着花凝眸离开。他冒着生命危险拿出来的钱在花凝眸的眼中竟似一文不值,她竟然不愿意跟他走。   宋经云开始愤怒,他所有为花凝眸做出的努力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个女人的承认,看着花凝眸看他鄙视的眼神,宋经云在也受不了,大叫一声后就一把把花凝眸拽入怀中,他已经决定了。事已至此,也许会被十一皇子杀死,也许做了这件事情花凝眸会心软跟他走,无论如何,他都要做一次,让生米煮成熟饭,让花凝眸再也没法拒绝他!   “表哥,你干什么啊。”花凝眸感觉到了宋经云强烈而火热的气息,一下子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惊恐地喊道:“表哥,你住手啊,你在不停下来,我就要喊人了。”   宋经云一把扯开了花凝眸身上纤弱的裙子,听到她要喊人,倒是让他的手松了一下。   花凝眸趁机抽出了身子想逃,表哥虽然对她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她心底和身体爱的都只有南宫斐然。她不是一个坏女人,所以绝对不会做背叛自己相公的事情。   刚跑到门口,宋经云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面目狰狞的说道:“喊人?你喊啊,你喊人进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世子出征,姨娘按耐不住寂寞勾引表哥,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呢?”   看着花凝眸谦和有度,玲珑有致的身子,宋经云的胸口又是一阵激荡。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心仪花凝眸,只是有碍于花母的阻挠,他才没有得到她。如今鱼死网破,自己的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夺走,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让自己如愿以偿,他岂不是白活了。如此想着,宋经云费了力气,说着又把花凝眸拉到了床边。   花凝眸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反抗的了,只能苦苦挣扎并哀求:“表哥,你放了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宋经云现在yu火攻心,尤其是看到花凝眸现在身上的衣服大半已经被他扯下,白皙粉嫩的皮肤就在他的面前,他觉得体内自腹部涌上一股热意和冲动让自己再也停不下来,心想,今天就算是死也值了!   花凝眸看到宋经云没有一丝想放过她的意思,而且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当身上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宋经云把大部分的衣服都扯下了。   “表哥,我求你了,不要这样……”花凝眸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眸子里充满了恐惧。   越是看到缓凝眸这样,宋经云越是觉得生气,和我在一起就令你这么痛苦么?宋经云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用一只手把花凝眸的双手紧紧按在床上,像个钳子一样,花凝眸怎么也使不出力气。然后宋经云用另一只手开始在花凝眸的身上游走。   表妹的身体,我今天终于要得到了,   宋经云露出猥琐的笑容,看着身下的人因为痛苦而哭泣的脸庞已经快要变形,越是觉得兴奋和激动,谄笑着解开自己的衣衫,不管花凝眸的苦苦哀求,纵身挺入,那极致柔软紧致瞬间包裹住自己,让他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宋经云的所有理智都一丝不剩被这种美妙的感觉所取代,心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开始恣意驰骋……   逐渐的,身下女人痛苦的哀号渐渐被诱人的呻吟声所取代。南宫斐然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了,独守空阁的女人也很渴望。心底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身体却不受意志力的控制,居然柔软顺从的从反抗到欲拒还迎,最后迎合起来。那激烈的撞击让花凝眸神智也开始涣散,眼前的男人模糊不清,花凝眸浑浑噩噩只觉得身上的男人犹如南宫斐然一般的勇猛。   一双玉腿情不自禁的攀上男人精壮有力的腰,跟随着身体的欲望,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云雨几回,此刻,花凝眸正舒服的枕在宋经云的臂弯。   “表妹,跟我走吧,我们去天涯海角,永不分离。”宋经云搂着花凝眸精致的身子,闻着女人身上的芳香,久久不能回味,仿佛置身的梦境中一般。   “表哥,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你让我再想想……”花凝眸嗲声嗲气的说。   “好,好,你考虑,只是你要快一点。”宋经云实在是担心,他知道十一皇子什么时候会查账,若是查到他拿走了一大笔前,定不会轻饶他。可是转念又想,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想着不安分的手又滑上了花凝眸胸前傲人的双峰。   “哎呀,表哥,你坏死了……”花凝眸受不了宋经云的挑逗,娇嗔道。   “表妹,你也很喜欢表哥这样吧,来让表哥亲一个。”说着把嘴凑到了花凝眸面前。   宋经云觉得体内的那团火又开始烧了起来,猛地翻身压上花凝眸,二人再度共赴巫山。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   激情中的二人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被这一声吓的顿时软在了那里。   回头一看,竟是徽亲王南宫雄黑着脸站在门口,眼中写满了愤怒与惊愕。   宋经云连忙起身穿上了裤子,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花凝眸早已羞得用被子蒙住了头,心想这下完蛋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真是、成何体统。”徽亲王顿时被气的觉得有点头晕,连忙扶住了门框,一手按着胸口。   原来,徽亲王听到儿子已经殉国的消息后伤心欲绝,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他只是替儿子遗憾,作为一名武将,要死也应该死在沙场上,而不应该是别的事情,可是现在人都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何等的悲哀。   所以徽亲王不要人陪,独自在王府中漫步,就在经过花凝眸别院的时候他看到雪獒跑进了院子里,还以为墨墨也在,想到墨墨可爱的样子,顿时心情似乎好了些,于是前来找墨墨,可是进了院子发现没有下人在,也没有墨墨,甚至连雪獒小白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徽亲王叹息一声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房中的声音,心下生疑,便走到门口直接的推开了门,却看到宋经云和花凝眸正在床上翻云覆雨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愤怒之下才大喝一声。   “王爷,您,您别气坏了身子……”宋经云看见徽亲王手掌按上了胸口,忙这么说道:“世子已经过世了,求王爷把表妹许配与我。”宋经云说着眼光瞄向院子里,很好,院子里没有人,王爷身边没有随从,十一皇子上次交代的事情就没有办好在,自己正不知道跟皇子解释呢,看来那笔钱暂时不用急着还给十一皇子了。宋经云嘴上漫无目的的乱说着,只为岔开徽亲王的注意力,自己则跪在地上慢慢向徽亲王靠拢。   “你们做下这等不知羞耻之事,还想让我原谅你们?还想让我成全你们?”徽亲王气急攻心,顿时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快,还夹杂着大声的咳嗽,便忙用手拍着胸脯。   宋经云想,事已至此,如果徽亲王不同意他们两个,那么他和花凝眸就是死路一条,老家伙,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找死。想着突然起身抱起身边的一个花盆用力朝徽亲王头上用力砸去。   只听得“嘭”一声脆响,花盆的碎片洒了一地,徽亲王也重重的倒了下来,脑袋上还有鲜血不断涌出。   宋经云心惊肉跳之下先跑去门外看了看,并没有正好经过的人,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没有人看到,宋经云想着关上门从里面插好,然后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徽亲王。   花凝眸用被子蒙着头缩在墙角,突然听见这声巨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小心的探出脑袋来,却发现徽亲王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连忙惊得叫出声来,可是看见宋经云的表情又连忙用手捂住了嘴。这可怎么得了。王爷死了,还死在自己的房中,恐怕自己也会跟着受牵连吧。想到这里,花凝眸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徽亲王虽然倒在地上,但是还并没有死,瞪着眼睛看着宋经云,虽然手不出一句话来,但是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人。   宋经云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然后心惊胆战的说:“王爷,对比起了,你不死我们就得死,你已经这么老了,一辈子也够了,而我们还不想死啊。”说着蹲了下来,两手用力的掐上了徽亲王的脖子。   “王爷,你别怪我,我是迫不得已的……”宋经云颤抖着声音说着,手下还在不断地用力,却不知王爷早就断气了。   “表哥,现在怎么办?我不想死啊。”花凝眸带着哭腔。   “没事的,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的。”宋经云看着地上的死人,让惊恐慌乱的自己渐渐地平静下来,然后说道:“你赶快把这里打扫一下,我想办法处理这个死人。还有,你晚上不是要去给世子烧纸么?别忘了,多烧一点……”宋经云说完就出去找布袋子,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灭尸的计划。   “失火啦,失火啦……”   尉迟娉婷正在房中发呆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道失火,忙走出来察看,尽是王爷的别院失火,此时火焰已经将整个庭院吞噬,火势十分严重。   待到大火扑灭之时,王爷的庭院已经是一片废墟,整个徽亲王府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南宫斐卿正瘫坐在地上,手里抱着已经烧焦的王爷的尸体痛哭。的确,一天之内听闻两个亲人丧生的消息,恐怕铮铮男儿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吧。   “娘,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墨墨也红着眼睛晃了晃尉迟娉婷的手。   “怎么了,墨墨?”尉迟娉婷把儿子抱到了一边问道。尉迟娉婷已经是心乱如麻,任他平日怎样的无情冷酷,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更可况看到儿子伤心欲绝的难过,是啊,徽亲王和南宫斐然都对墨墨很好,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承受打击呢。   “娘,我知道是谁害死了爷爷。”墨墨坚定的说。   “什么?害死?”尉迟娉婷心下大惊。   “就是那个宋管家,那个丑八怪的表哥。”墨墨在尉迟娉婷耳边小声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尉迟娉婷虽然知道儿子从不向她说谎,但是还是想探个究竟。   “小白看见的,小白告诉我的。”墨墨说道。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她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可是她能告诉别人么?告诉别人是一只雪獒看见的,然后雪獒告诉他们的?何况尉迟娉婷已经知道给王爷粥中下药的人就是宋经云,所以现在更加疑惑这个宋经云为什么非要害死王爷呢?   “娘,你告诉大家,让他们惩罚坏人。”墨墨义正言辞的说。   “乖儿子,现在还不能说,现在还是不是时候。”尉迟娉婷摸了摸墨墨的脑袋,然后跟他解释:“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单凭小白看到是不够的,没有人会相信的,所以,墨墨,这件事情你不可以再告诉别人,千万不能乱说。”尉迟娉婷不死和一个做事莽撞的人,她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做,做,就一定要成功,所以她决定再让宋经云苟且偷生一阵子。 ☆、081、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洛阳城边关城墙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沧桑凄凉,城墙上的满目疮痍让人不忍注视,经历了风吹日晒的历史似乎只有这饱经风霜的城墙才能明白。城墙上的一个人,在萧瑟的秋风中静默,歪歪斜斜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洛阳城关的守关将领今日得到手下来报,说是有个女人要出关,原本太阳落山以后关门是不再打开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守将当然没有答应,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谁都不能行方便,所以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不答应那个女人出关,那个女人竟似幽灵一般自己飞过了雄关,然后坐在远处的老城墙上像是在守候着什么,就在那里静坐着,一动也不动,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像极了一尊雕像。   不多时,又一个青衣影子艰难的爬上城墙的走到了先前那个女人的身边。   女人柔媚,男子俊朗,在这苍茫荒芜大地之间还能有如此动人的画面,任是谁都会为这幅夕阳下的美画卷神往,守关将领只当是一对闹了情绪的情侣,便不再紧紧盯着。   “姐姐,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吧。”南宫辅仪开轻轻口,他白皙的脸庞上飞上一层红霞,不知道是被夕阳镀上的红妆,还是因为心跳加快而脸红。   “辅仪,你怎么来了?”尉迟娉婷有些诧异,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我去过王府,你不在,墨墨说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想到了。”南宫辅仪没敢告诉她他已经在一边等了多时,偷偷地看着她好久,只是看尉迟娉婷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她那样子样子,虽然静美,但实在是让人心疼,这才怎不住走过来。   “夕阳无限好……”尉迟娉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姐姐,太阳落山了,城关风沙大,太阳落山后就凉了。我们回去吧。”南宫辅仪说道。   “辅仪,你说人为什么会如此奇怪,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在一起时毫无察觉,等到天各一方时才后知后觉……”尉迟娉婷没有一丝起身的意思。   “爱一个人的感觉?”南宫辅仪看尉迟娉婷并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也淡然的坐到了尉迟娉婷身旁,看着远处的大漠,心想尉迟娉婷一定是很想再也无法回来的南宫斐然,没想到,他们看似不合,竟有如此轻易,当下有些失落而静静地说:“看到她时就会心跳不止,有所期待,又有所紧张。望着她笑,自己也高兴,看见她伤心,自己也心碎,在一起时,每时每秒都觉得过的飞快,不相见时,心中又满满的全是她……”南宫辅仪转头看了一眼尉迟娉婷,氤氲的晚风中她的发丝随风飞扬,柔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内心,但是注视着远方的双眼中,却写满哀伤,南宫辅仪苦笑一下,心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坚强的她就连内心柔弱时都此如此迷人,可是这般迷人,却不属于自己,但是也许大抵是因为不属于自己,所以才显得更加珍贵,更加圣洁吧。接着说:“真的希望可以替她承担下所有的苦楚,只愿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尉迟娉婷以为南宫辅仪说的是柳若眉,却不知南宫辅仪的心中却在不断期盼尉迟娉婷可以像往日一样不再忧伤。   南宫辅仪第一次和尉迟娉婷坐的这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南宫辅仪不禁有些黯然伤神,正鼓足了勇气准备要向尉迟娉婷说出自己的心声,尉迟娉婷却先开口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站起了身。   可是看了一眼南宫辅仪,又奇怪的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没什么,风大,迷了眼睛。”南宫辅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如此失落的感觉,心在瞬间疼痛,不是因为自己没能表白出来,而是尉迟娉婷根本不懂他的心,也是,尉迟娉婷心中最爱的,是斐然,是那个对待自己如亲生兄弟一般的南宫斐然,他在临行之前,还托付南宫辅仪照看她们母子,自己又岂能对兄长的爱人有不轨的想法,可是南宫辅仪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所以每日被这种矛盾的想法折磨。刚才和尉迟娉婷并肩坐着的时候,他多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尉迟娉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不是现在才有,而是一听到南宫斐然的消息时就产生了,只是现在才刚刚做好决定而已。   王府中到处挂着孝,前几日还是张灯结彩的迎接二世子回来,没想到今日便是如此凄凉,王府内瞬间死了两个主人,坚强的徽亲王府现在就想一尊摇摇欲坠的高楼,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分崩离析。   生命是如此短暂,又是如此脆弱,所以,一旦要决定做什么,就要毫无保留的去做,有生之年,绝不留下遗憾。尉迟娉婷这么想。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径自来到风轻语的药铺。   “轻语,王府里面最近出了大事,有些事情我要去查清楚,所以,墨墨先由你来照顾几天。”尉迟娉婷说道。   “老大,你要去哪?”风轻语有些诧异,原来不管做什么,尉迟娉婷都不会让墨墨离开自己的身边,除非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现在尉迟娉婷要把墨墨托付给她照顾几天,难道她是要去做十分危险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想集中心思去找些线索,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   “娘,那你要早点来带我回去。最讨厌药味了。”墨墨皱了皱鼻子。   尉迟娉婷慈爱的看了看儿子,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无限辛酸。   冬日的太阳总是不像夏日般那么强烈刺眼,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尉迟娉婷一人一马在关外驰骋,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冲动,但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南宫斐然,就算只是他的尸骨。她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尉迟娉婷突然觉得,自己自从从风语山庄回到洛阳城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大阴谋,自己已经被命运之手推进了这个阴谋的漩涡里。从圣旨指婚给南宫斐然,到凯旋的大军却只死了南宫斐然一个将领,而况这个人号称百战不殆的战神,从战神的遇山崩而亡到徽亲王的死,这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和证据,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甘心罢手的,南宫斐然,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带着你的尸骨回来。尉迟娉婷胯下的骏马跑得飞快,但是也不及她心中的思绪变化。   中午的时候,尉迟娉婷觉得有些饿了,便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打算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   尉迟娉婷把马牵到河边,然后自己则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块干粮吃了起来。这让尉迟娉婷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吃干粮,恐怕还是在五年以前了,刚刚从恭亲王府逃了出来,还怀有身孕,那时的自己身无分文,偶尔能有人给自己施舍一顿干粮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着过去的事情尉迟娉婷很快吃完了,起身正打算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尉迟娉婷耳中:“老大,你就这么走么?丢下我们么?太不够意思了吧。”   尉迟娉婷抬眼望去,广阔的戈壁滩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而这声音确实如此的真实,对了,千里传音,来者是易逍遥。   尉迟娉婷笑了笑,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易逍遥和风轻语,就是怕他们担心,何况此去她极有可能要深入大辽打探消息,最主要的是,她总得把墨墨托付到一个她信任的人手中,所以三思后决定不告诉他们,独自去。看来,他们还是追来了。   再次放眼望去的时候,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两匹枣红的骏马和一只通身雪白的雪獒。   易逍遥的马前坐着墨墨,很快三人便出现在了尉迟娉婷面前。   “娘,你一个人去玩都不带上我,哼,我生气了。”墨墨像样的撅起了小嘴,把头偏了过去,不看尉迟娉婷。   “老大,跟我们你也见外么?”易逍遥也有些不满意。   “不仅墨墨生气,我也生气。”风轻语也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和最疼爱的儿子,由衷的笑了笑,她知道,她不需要说什么了,这些人都会明白她的意思,虽然脸上有气愤,但是严重写满的确实关心和坚定地诚恳。   “那还等什么?”尉迟娉婷笑道,然后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后快马加鞭。   三匹马上,四个俊美的人影在广袤的荒原上奔跑,似乎,他们去面对的不是困难,只是相偎相依的真挚。 ☆、082、沙漠山庄   塞外的风沙肆无忌惮的漫天飘洒,洋洋洒洒的飘尘似天空在下沙。尉迟娉婷一行人在孤独的风沙中愈加快马加鞭,没有一丝松懈。   永安关外,凄凉异常,壮阔异常。尉迟娉婷一行人出关后,面对这孤独广阔的大漠,内心一阵激昂感慨。   “娘,好壮阔呀。”墨墨忍不住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出关见识如此广阔的景象,虽然荒凉,但是心中顿时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似乎第一次萌生了些什么。   “想这永安关,百年以前很是繁华,这里水草充足,是畜牧的好地方,这里原来有好几处皇家马场,普通百姓则以养殖畜牧为生。”易逍遥若有所思的说道:“直到两国交战以后,这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百年来,两国战事不断扩大,原先在边关的居民迫不得已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向关内靠拢。如今边关的部分居民只能靠各自交换贸易为生。想我二十年前来过这里一次,那是正值春天,还有绿油油的一片,还是充满生机的……”易逍遥满面写满难以读懂的情绪。是啊,现在的永安关外,满目疮痍,一片凄凉,战火一起,又是生灵涂炭。   “逍遥,你说的贸易可是这里著名的金雕玉砌幽暗场?”尉迟娉婷闻言问道。   原来,正如易逍遥所说,关外原来生活的两国人民很多,但由于战火的原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在这里了,但是这样一来,却使得很多绿林人士出没于此。尤其是一些身负重案的在逃犯大多在此,但是这些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又不肯在此处吃苦,所以便干起了刀尖上舔命的勾当,多是去繁华城市抢掠各种宝物,然后再拿到此地来卖出,常此一来,这种黑色交易越来愈大,整个地下黑市也越来越明目张胆,的确,两国都不曾出关来追捕这些人,所以他们更是为所欲为,所以现在这个市场规模极大,被人称为“金雕玉砌幽暗场”。   “正是,原来老大对关外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可是以前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易逍遥笑道。   “只是听过而已,并没有真正的来过,道听途说,便不好常挂在嘴边。听说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由一个神秘的家族掌控,但不知是谁。”尉迟娉婷说到。   “不错,这件事情极为神秘。”易逍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外界只知道负责这间市场交易的人和一干相关人士,都是武林中有本事的人,但具体幕后主人是谁,却一直不知道。”   “要不是另外有事,我还真想去这个幽暗场看看呢。”尉迟娉婷微微笑了笑,恰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为这广阔凄凉的大漠增添了一抹色彩。她承认,她对于这种新气古怪的事务,一直很感兴趣。   “老大,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们要在这茫茫大漠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么?”风轻语问道。   “我要去出事的地方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尉迟娉婷坚定地说。   “北乌山,听说山崩的地方是北乌山南华道,我们往这边走。”易逍遥说着指了指远处一座光石嶙峋的山,几人扬鞭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南华道,是北乌山南端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由于前几天的山崩,山道上全是乱石,使得原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不好走。   “听说出事的将士被就地掩埋了,我们找找看。”尉迟娉婷说到,但是漂亮的脸上却蒙上一丝忧愁,她不知道是否能从几十个人的尸体中找到南宫斐然,还有他那个在仕途上刚刚起步的弟弟尉迟长熏,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她,南宫斐然一定还活着,就是靠着这个直觉,她才坚持要出关来寻找。   “让小白帮忙好了。”墨墨说着转头对跟在尉迟娉婷身边的雪獒说:“小白,去找找看这里埋着几十个将士尸体的地方,找到给你糖吃哦。”   墨墨话语刚落,只见雪獒一个箭步跳起,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就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一样,尉迟娉婷几人连忙策马追上。   雪獒在一处地势略显平坦的地方停下了,看着急速追上的几人,轻微的低吟。   “坏小白,干嘛跑这么快,哼。”墨墨说着撅起了嘴,转过头不看雪獒,小白却像个撒娇额孩子一样后腿站立,竖起上半身想去够马上的墨墨。   “老大,你看。”易逍遥指了指面前一个突起的土包,然后说道:“看得出来,这里的土是新翻过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老大,我们还真的要挖坟掘墓啊?”风轻语轻声问道,她不知道尉迟娉婷这个决定是不是合适。   “挖,不挖怎么能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南宫斐然。”尉迟娉婷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易逍遥来时便带着了铁锹,可是真的要这么做时还是犹豫了一下。   尉迟娉婷则毫不犹豫的铁锹铲起深深的一铁锹土,然后抛向一边,对还在犹豫着的易逍遥说:“怎么,连杀人都不怕的一剑逍遥难道怕死人?”   “开什么玩笑。”易逍遥脸上一红,也马上开始行动起来,风轻语见尉迟娉婷已经坚定了决心,也不再犹豫。只有墨墨带着雪獒在一边快乐的奔跑着。   “老大,你看。”易逍遥叫着,他已经翻出一块白骨。   “大家小心一点,慢慢挖。”尉迟娉婷说着,手下已经减轻了力气。看来那些掩埋这些遇山崩而亡的将士的时候并没有很仔细,因为这个坑挖的很浅,盖在上面的土也不厚。很快,一幅满是白骨的恐怖画面便出现在几人眼前,顿时,一阵恶臭传来。   易逍遥接过风轻语递给他的手帕,把口鼻蒙了起来,然后大胆的跳进坑里,小心的翻着尸体,这些尸体如今成了白骨,看起来都一样,很不容易区分,唯一能区别的恐怕就是他们身上的衣物了。   “老大,这里有一个副将。”易逍遥说着指了指一具尸骨,只有他的衣物与别人不太相同,易逍遥又说道:“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尉迟长熏。”   “不是。”尉迟娉婷很肯定的说:“长熏个头比这个高,这个肯定不是长熏。”   “老大,其他的看样子都是士卒,官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个副将了。”易逍遥说道。   “逍遥,看看一共有多少人?”尉迟娉婷说道,她心头的疑惑已经越来越重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大,只有三十四具尸体,等等,奇怪啊……”易逍遥一个人自言自语。   “三十四?怎么回事?”尉迟娉婷也皱紧了眉头。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她看过那张烈士名单,除了死在战场的十几个人人以外,其他的死者都是因为这场山崩,而因山崩而死的人,应该有三十六个才对,现在怎么才只有三十四个?而且没有南宫斐然的将领模样的人。   “逍遥,你发现了什么?”风轻语问道。   “这里,有两个人好像不是因为山崩而死的,倒像是被人被人用刀砍死的……”易逍遥说道。   “抬上来看看。”尉迟娉婷闻言说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不简单。   易逍遥费力的把两具尸体一一搬了上来,风轻语忙走到跟前仔细查看。   “老大,果然有问题。”风轻语看完后对尉迟娉婷说到。   “是横死?”尉迟娉婷沉着脸问道。   “不错,这个人双足均断,看来是在重压下受的伤,应该是山崩时被巨石所压,但这不是死因,致死的原因是胸口中剑,这,恐怕是人所为吧。”风轻语说道。   “老大,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世子呢?”易逍遥问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踱步,易逍遥和风轻语见状便知道她正在思索,于是二人将挖开的墓穴重新盖好。   “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尉迟娉婷肯定的说,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慌,说明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老大,你是说这场战争,有问题?”易逍遥不解。   “不错,你想想,原来两国交战,每一次作战都会持续至少三个月,长则甚至一年,双方死伤不计其数。可是这次,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我朝大胜,死伤屈指可数。这难道不奇怪么?”尉迟娉婷继续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定有隐情,我想,我们这趟南行,恐怕要多花些时日了。”尉迟娉婷心想,既然被自己盯上了,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她都要揭开。   “老大,我们现在要从何查起?”风轻语问道,不管怎么说,在这两国边界,要找到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这大漠之上,有一个镇子,是么?”尉迟娉婷问易逍遥。   “不错,沙漠山庄,来往商旅都会在那里歇脚,而那个金雕玉砌幽暗场也在那里。”易逍遥说道,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时候跟随师父至此,去过那个沙漠山庄和幽暗场,但是已经时隔二十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我们先去那里歇脚,等安顿下来再做部署。”尉迟娉婷说着把墨墨抱上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老大,这个沙漠山庄你了解多少?”易逍遥问道。   “听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主人君天行是个怪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人真的了解他的身世及过去,他就像是神话一般突然就到了这沙漠山庄中并成为了主人。”   “不错,这个君天行深居简出,很是神秘,他的所有事物由他的弟子万通打理,这师徒二人,都是身怀绝技,但都视功名如粪土,在这沙漠中做起了生意,沙漠只此一家,所以生意竟然越做越大,把原先一个山庄发展成了一个镇子,虽说这个君天行就像个土皇帝,但是从来没有人说他不好。”易逍遥说着想起了二十年前,和师傅在沙漠山庄中的事情。   “听起来很是吸引人,沙漠山庄,金雕玉砌幽暗场,越来越有意思了。”尉迟娉婷说着不由得笑了笑。   “可是这深山荒原我都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哪里有什么镇子?”风轻语问道。   “这个沙漠山庄,就在这北乌山的后面,我们如果再快一些,那么天黑以前就能到达那里了。”   言罢,三人挥鞭驱马,在山间小道上奔驰起来。   沙漠山庄,顾名思义。   这两国之间的地带,甚是惊奇,先是广阔平原,而东北处是连绵的山脉,山地之后,又是广阔的沙漠,这出了沙漠,才能到达辽国。   沙漠山庄早先就是一间庄园,接待过往商旅,但是后来来此的人渐多,庄园里也无法安置,这些人便在庄园附近开始修屋造房,如此一来,很多居无定所的人都来此,是的这个地方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镇子,但是名称还是叫沙漠山庄。这些人并不是一般普通老实安分的百姓,都是身怀本领的人,只是他们在此的意图各异,但也相安无事。   此时的沙漠山庄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唯一的一间酒馆里聚满了人,正在比试掰腕,赢的人可以得到店家珍藏的一坛美酒。   尉迟娉婷一行人自走进这个有人烟的地方时就不时有人侧目看他们。   的确,尉迟娉婷一行人,看起来都是显贵之人,何况女的美貌,男的俊秀,唯一的孩子墨墨又生的可爱俊美。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盯着与他们同来的雪獒。   “娘,这些人目光好凶恶啊。”墨墨说道。   “不要管他们,不要乱看。”尉迟娉婷说到,她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不怕麻烦,但是现在不想惹麻烦,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老大,我们去大漠飞鹰投店吧。”易逍遥说道:“沙漠山庄,只此一家客栈。”   “也好,我不想多生事端,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去沙漠山庄的老庄园去投宿,见识见识这个君天行。”尉迟娉婷的脸上充满自负的神情。   “大漠飞鹰,据说就是沙漠山庄主人君天下的弟子万通开的,虽然他们不掌管这里,但是来往的商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易逍遥说道。   “也好,也许我们此时正需要人手帮忙呢。就去这个大漠飞鹰。”尉迟娉婷说道。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自然是很好,可是,那恐怕不容易。”易逍遥说道,他深知,这里住的这些亡命徒,要么是肯为了钱卖命,但是于他们来说可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谁出价高就为谁卖命,而还有一些不为钱所驱使的,都是一些性情古怪之人。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一家客栈外面。   从外面看,这家客栈有三层,门外的一面杏黄大旗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上面“沙漠飞鹰”四个大字倒是写的龙飞凤舞。没有小二出来牵马或者是迎客,一切显得都很冷淡,但是尉迟娉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很强的生气。   易逍遥自牵着马朝马棚走去,尉迟娉婷拉着墨墨的手和风轻语一起走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还真是不小,一层全是桌椅板凳,显然是酒家模样,二楼三楼是客房。   尉迟娉婷扫了一眼,一层大厅没有多少人,大厅深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青袍人,正悠闲的吃菜喝酒,并没有抬起头来看看这几个进来的人。另外靠近火炉的一桌,三五个桌子拼在一起,一共坐着十几个人,看来是过往的羌人,正在用尉迟娉婷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直到尉迟娉婷和风轻语走里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停住了手中的酒杯朝她们看来,看得出她们眼睛一亮,接着笑眯眯的相互说着什么,充满了猥亵的声音。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凑上来问道。   尉迟娉婷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身着胡服,显得粗犷豪放,但是眉宇间不失少女的灵气与活泼,两个深深地酒窝镶嵌的在脸上,此刻正笑着问他们。这时易逍遥也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尉迟娉婷走了过来。   “吃饭,也住店。”尉迟娉婷说道。她分明看到这少女看到易逍遥后眼中放出了奇异的色彩。   “几位请跟我来。”那少女说着领他们往楼上走,眼神却不时朝易逍遥身上飞去,一边走一边说:“几位是第一次到这里吧,我看着眼生。”   尉迟娉婷“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小姐姐,我叫墨墨,你叫什么名字。”墨墨拉着少女的手问道,他似乎对少女身上的奇异的饰品很感兴趣。   “我叫蓝凝儿,你们叫我凝儿就行,这店里面,除了老板,就我一个伙计,所以有什么事情你们找我就好了。”蓝凝儿笑着说。   蓝凝儿把几人带到三楼,易逍遥独自一间,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带着墨墨一间,几人把随身行李放好后便转身去楼下吃东西。   三人选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后,尉迟娉婷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也不小,怎么却只有一位伙计。   “老大,这里果然是奇怪,胡莽之地,客栈酒楼更是容易生是非的地方,却只有一个伙计,还是个小女孩。”风轻语说着又朝正在忙活的蓝凝儿看了一眼。   “嘻嘻,逍遥叔叔,我觉得那个小姐姐喜欢你哦。”墨墨坏笑着说。   “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不许乱说话。”易逍遥故作正经的呵斥道,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则笑而不语。   “逍遥叔叔脸红了,害羞了。”墨墨拍着手说。   “哪有!”易逍遥说着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好像确实有些发烫,正要狡辩,却看到蓝凝儿端着酒壶过来,便不再做声。   “这是小店的自己酿制的酒,几位尝尝,这里可不比关内,所以酒也会烈些。”她银铃儿般的声音十分动人。   “宁儿姑娘,前几日两国开战,开战时,会不会波及到这里呢?”尉迟娉婷问道。   “那倒不会,姐姐怎么问这个?”蓝凝儿倒是显得很亲切,直接开口称呼尉迟娉婷为姐姐。   “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个人……”尉迟娉婷欲言又止。   “哦,看样子你们是从梁国来的吧,你们是要去辽国找人么?”蓝凝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告诉你你会帮我们找么?”墨墨笑嘻嘻的问道。   “不会,我要是走了,老板一个人还不得忙死,不过我倒是听说战争以后确实有个梁国军队中的将领同辽军一起回了辽国。”蓝凝儿随意的说道。   可是她这随意的话语,却让尉迟娉婷心头一震,南方到南宫斐然,已经被俘了?不会的,以他的个性,就是死,也不会等到被俘。   “此话当真?”尉迟娉婷忙问道。   “我只是说起过而已,真不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蓝宁说着走开了,因为那个坐满羌人的桌子招呼她去上酒。   “老大,你觉得有可能是世子么?”风轻语问道。   “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尉迟娉婷说到,的确,她现在没有一丝线索,一切都是一筹莫展,只有去试试。   “逍遥,明日ni我去辽国打听打听。轻语,你带着墨墨留在这里,一切小心行事。”尉迟娉婷吩咐到。   “娘,我也要去辽国找爹爹。”墨墨不满。   “墨墨乖,你和轻语阿姨在这里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得到别的消息。”尉迟娉婷哄着墨墨。   正说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端着菜走了过来,一边上菜,一边笑着说:“蔽店地处偏僻,菜肴有限,还望各位将就一下,我呢,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吩咐要喝一声我便到。”   尉迟娉婷打量这个老板,倒和那个蓝凝儿不同,老板身着朴素,不同于蓝凝儿那华丽的胡服。不过两个人似乎都很爱笑,而且笑容都很诚挚,尉迟娉婷想,能在这种地方安身,这两个人,定不是普通人。   风轻语有些担心的说:“老大,你们两个人去辽国,可要万事小心啊。”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易逍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说:“要我说呀,倒是你得小心才是,我看那几个羌人可是不怀好意。”易逍遥压低声音说。   风轻语朝那边瞄去,的确还有几个汉子的目光不时朝她们这边看来。   “那我就和小白保护轻语阿姨。”墨墨学着易逍遥的样子也拍了拍胸脯。   “倒是那个人可真奇怪。”易逍遥示意那个坐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青袍人:“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个姿势,除了偶尔动动手喝酒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没有动过,活像个死人。”   这一点尉迟娉婷也注意到了,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蓝凝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南宫斐然被辽军擒住,自己该怎么去救?如果是假,那么不见尸体的南宫斐然又在什么地方?尉迟娉婷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很难再过会像在风语山庄时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轻语,你在这里也多方打听,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尉迟娉婷向风轻语叮嘱,然后对墨墨说:“乖儿子,你要好好听阿姨的话,不要淘气好么?”   “嗯。”墨墨应道。   尉迟娉婷端起酒杯,说道:“自从离开风语山庄,我就没能和你们好好地喝过酒,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们干一杯。”尉迟娉婷说道。   “老大,干么说的像分别似的,又不是再也不见,我和墨墨等你和逍遥的好消息。”风轻语也端起酒杯,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谁知道他们这一去辽国,又会遇到些什么。   “就是,老大,不要那么伤感,我们会带着世子一起回洛阳城的。”易逍遥也举起了酒杯。   烈酒划过舌尖,果然清香,果然凛冽,尉迟娉婷知道,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行,怕是会有不少事端。   翌日,尉迟娉婷和易逍遥稍作打扮,扮成辽人模样,很容易混进了辽国。   “老大,不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吧?”易逍遥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尉迟娉婷问道。   “辽军有三大阵营都在这里,现在刚刚撤了兵,估计不会很快回都城,不如,我们去军营看看。”易逍遥说道。   尉迟娉婷唇角上扬,易逍遥说的和她想的一样,于是说道:“三大阵营,飞龙,烈火,猛狼。你去猛狼,我去飞狼,中午时分在那间酒楼会和。”尉迟娉婷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酒楼。   “好!”说着二人便分开行动。   飞龙军营在城西,尉迟娉婷驾马在人群中飞快的穿梭。   到了跟前时,她才发现飞龙军营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本以为辽军在战场上失利,将士兵卒会很失落,但她惊奇的发现,这些将士各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样子,难道打了败仗还很值得开心么?尉迟娉婷想着,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纤纤玉指一点,这个士兵就应声倒地。   不多会,尉迟娉婷装扮而成的士兵便已经穿梭于飞龙阵营了,而那个可怜的头一次值班就碰上这种事的辽军士兵,此刻正被绑在军营附近的树林深处的一棵树上。要不是尉迟娉婷宅心仁厚,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搬过去,只为留他一条小命。   尉迟娉婷趁机找过了所有关押人的地方,可是几乎都是空的,正在犹豫间,突然有人叫他。   尉迟娉婷看了看那个人的装束,应该是个将领。然后小心的问道:“大人,什么事情?”   只见那个人头都没回的说:“马上通知五路先锋官到我帐里来。”说罢神气活现的走进了中军帐。尉迟娉婷现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如果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这飞龙营的总将。   五路先锋官?有没有错,本姑娘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尉迟娉婷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尉迟娉婷走到一个帐篷门口,对站在那里的士兵说:“将军让你去通知五路先锋官,到他的帐里去集合,快点。”尉迟娉婷神气地说,煞有其事的表情让那个士兵有点莫有奇妙,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找他做事,但是头脑一热,也顾不得多想,听命马上去通知。 ☆、083、尸变?怎么会是你   尉迟娉婷笑了笑,则闪身到了中军帐外,从缝隙里往里看看,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还有两个人证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尉迟娉婷想将军找五路先锋,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当下大摇大摆的走到守在将军帐外的卫兵面前,煞有其事的说:“将军要和五路先锋谈重要的事情,你们几个去四下看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几个侍卫方才确实看到将军对这个小巡逻兵说了什么,当下也信以为真,便纷纷撤开,分散在距离中军帐有一丈外的地方把守,不让人靠近。   尉迟娉婷则大摇大摆的紧紧贴着帐篷站着,看到五路先锋先后走进中军帐后,里面传出了声音,尉迟娉婷如今的耳力能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那个方才和尉迟娉婷说话的人声音,也就是将军。   “回禀将军,一切部署按照计划进行。”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很好,听说大梁的徽亲王南宫雄已经死了。”将军说道,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兴奋。   “天助我也啊,不过南宫雄的儿子南宫斐然也不容小觑啊。”一个尖锐的声音。   听到他们提起南宫斐然,尉迟娉婷听的更加仔细了。   “听烈火那边说这个南宫斐然不用去考虑,如此看来,大梁能构成威胁的将领都已经不是威胁了,这一战,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拿下洛阳城!”   尉迟娉婷心下一惊,好大的口气,战役刚刚结束,怎么听他们的口气仿佛才正要准备作战呢?尉迟娉婷虽然疑惑,可是想到他们说南宫斐然的消息是从烈火营传出来的,心想恐怕应该去趟烈火营。当下小心的退出来,临走还不忘拍拍那几个侍卫的肩膀,说:“将军们的重要事情已经谈完了,你们可以回到原先的岗位了。”   那几个侍卫纷纷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着尉迟娉婷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军营。   迎客酒楼,尉迟娉婷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了一杯辽国的酒,心想,还是梁国的美酒更醇香些,不过这辽国的酒乍到口中时,凛冽不能入喉,但划过五脏六腑后,又有一种幽香自喉头回味。   正想着一个人影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老大,我打听到了重要的事情。”易逍遥匆匆地说。   尉迟娉婷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拿起一个酒杯摆在易逍遥的面前,然后拿起酒壶给易逍遥斟了一杯酒,自得的说道:“先品酒。”   易逍遥笑了笑,便端起了酒杯,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知道,老大去飞龙营,肯定也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空手而归,但老大往往越是要面对重要的事情,就越发的镇定自若,易逍遥不由自主的说了声“好酒”。   “现在说说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尉迟娉婷怡然自若。   “猛狼营在准备备战,的确有一个梁将,但在烈火营,还有,烈火营的主将是华少荣。”易逍遥不慌不忙的说完了自己探听来的结果。   “华少荣?”前两个尉迟娉婷也得知了,可是这个华少荣,她不知道。   看到尉迟娉婷疑惑的眼神,易逍遥接着解释道:“这个华少荣,是大辽最年轻有为的猛将,此人出身名门,爱才如命,这一次的战争,大辽方面他是主将,他比另外两大营的主将都年轻,但是却手握这次十万大军的虎符。”易逍遥说道。   “就是说,这个人很会打仗喽?”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   “还有十万大军整军待发?”尉迟娉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老大,你不觉得奇怪么?两军刚刚息火不久,怎的这辽军却整装待发,像是战争才开始一样?”   易逍遥想的和她想的一样,可是答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于是说道:“这,恐怕要等我走过烈火营后才能知道。”   “老大,我们同去。”易逍遥的语气不容拒绝。   尉迟娉婷便笑笑,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的酒后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桌子上便站起身来要走。易逍遥也忙跟上。   烈火营,他们先前分别去的飞龙营和猛狼营似乎有很大不同。二人在营外观看了一番形式后,觉得很难混进去。于是二人耐心的等着天黑。   入夜,军营中灯火通明,二人几个跃起身轻如燕的落入营地柴草堆。   尉迟娉婷做了个手势,易逍遥点了点头,二人同时朝一间极大的帐篷奔去,这么大的帐篷,一般是中军帐才对,可是二人放倒帐外的守卫并把他们拖到暗处时走进帐篷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帐篷里面点着灯,所有物件一应俱全,而且从布置上来看,这里住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对望一眼,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尉迟娉婷示意易逍遥出去到外面接应她,自己则闪身藏在了一个柜子后面,易逍遥虽然担心,但在情急关头还是听从了尉迟娉婷的吩咐,一个闪身,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尉迟娉婷听到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宏亮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将军是我的贵客,这间帐篷便是你的休息处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华将军何出此言,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帐篷疼给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尉迟娉婷不禁心头大震。   “尉迟将军,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哈哈,华将军所言极是。”几个人大笑起来。   尉迟娉婷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他就是尉迟长熏!   “尉迟将军,你觉得什么时候起军最合适?”华少荣问道。   “依我看,越早越好,大梁的将领现在还沉浸在上次那个小战役的胜利中,我们现在出手,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让他们措手不及。”尉迟长熏狠狠地说。   “将军所言极是,以将军看,大梁会派谁为主将?”华少荣又问。   “南宫斐然死了,南宫雄皇上不会用他,但是我听说他也死了,这样一来,在朝中那个人的力争下,一定会派出盛安将军。”   “盛安的用兵我已经看出来了,不值一提,这么一来,我大辽十万铁骑,踏上梁国指日可待。”华少荣狂傲的说。   “将军,可不要忘了约定啊。”尉迟长熏提醒道。   “呵呵,尉迟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将军,现在还有一事……”尉迟长熏说着朝尉迟娉婷藏身的柜子示意。   华少荣看到柜子下有一条人影,当即抽出腰间佩剑,嘴中说道:“不错,这件事必须先处理。”脚下则缓缓朝柜子靠近。   尉迟娉婷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却看不见他们的行动和表情,正在想为何感觉二人的语调有些不同时,猛然间看到了地上自己的影子,心下暗叫不好,却猛提一口真气,看准了时机,猛地往外一窜,便感觉一柄利剑自脸庞划过,那冰冷的感觉犹在,人以一个箭步窜出了帐外。   华少荣和尉迟长熏还有几个人一并追上,刚追了没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   华少荣回头看去,只见随军粮草失火,当下让自己身边的副将去追,自己则转身去救火。   尉迟长熏见状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军中,刚才那个人,虽然他没有看到正脸是什么样子,但是背影,却让他觉得很熟悉。   尉迟娉婷展开步法,一身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岂是那两个副将能比得上的,很快便无影无踪了,两个副将见没有踪迹了,也只得作罢。   中军帐里,华少荣大怒,对着手下若干将士一顿怒斥:“你们这些饭桶,让人跑到了我帐中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当差的侍卫呢?拖出去斩了。”让别人跑到自己的帐中偷听自己谈话,还把粮草烧毁,对于华少荣来说,这是耻辱。   “回禀将军,当差那两个已经找到了,只不过是让人发现在在粮草仓的后面,而且是昏迷的。”一个副将上前说道。   “华将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尽早行军,倘若昨夜那人是梁国的探子,就算禀报回去到点兵启程,也有段时日,我们现在时间可贵啊。”尉迟长熏说道。   华少荣听了尉迟长熏的话,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训斥身边的人,开始部署战局。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则在回沙漠山庄的路上。   “逍遥,那火是你放的?”尉迟娉婷问道。   “我看只有做点别的什么事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才能让你趁着混乱跑出来。”易逍遥洋洋得意。   “虽然火很快被扑灭,但是不得不说,放的还真是时候。”尉迟娉婷笑道。   “老大,原来那个回到辽国的梁人是尉迟长熏啊?”易逍遥有些意外。   不仅易逍遥意外,尉迟娉婷也很意外,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弟弟会有一番作为,岂料却是通敌叛国,不过听他的话,好像幕后另有其人。   “三十六个死人,三十四具尸体,我们已经找回一个了。”尉迟娉婷说道。   “希望世子也获得好端端的。”易逍遥说道:“我打听过,这次辽军并没有抓到俘虏,而大家说的梁人便是尉迟长熏,所以世子应该不在辽国。”易逍遥说道。   “那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呢。”尉迟娉婷说到,的确,不在辽国,那么他又在哪里呢?他到底是生是死,要去哪里寻找,五年以来,第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   “老大,看样子他们会发动一场战争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该怎么做?”易逍遥问道。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发动战争,真是再好不过。”尉迟娉婷说道,这么一来,为什么上次的战役梁军轻松取胜就很容易说得过去了,辽军是故意要输的,以此麻痹梁军,现在梁军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各个将士都还在京城受赏,这时边关突然出现辽军十万,梁国边关肯定会措手不及,那时候,两国又要展开一场厮杀了。   “我们回去。”尉迟娉婷说到。   “我们这不正在回去的路上么。”易逍遥说道。   “我是说即日起程,回梁国,告警边关,及时呈奏朝廷。”尉迟娉婷表情很复杂。   “那世子?”易逍遥问道。   “顺其自然吧。”尉迟娉婷说到,她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让朝廷知道发兵,虽然她不关心别人的生死,但她也无法装作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   “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到沙漠山庄了。”易逍遥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要结束,似乎还很早。   “不,你回沙漠山庄,去接轻语和墨墨,我直接去永安关。”尉迟娉婷的语气很坚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必须抓紧时间。”   “老大,还是让我去吧,你这几天,太辛苦了。”   “不,只有我去,你一介布衣,他们不见得会相信,起码我是个郡主身份,他们不会失礼。”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易逍遥说道:“老大,你要小心,我接了墨墨和轻语会及时去找你。”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朝易逍遥自信的笑了笑,然后调转马头,朝永安关个方向疾驰而去。   易逍遥连夜赶回了沙漠山庄,才进入镇子没走几步,就听见有打斗的声音,易逍遥循声而去,只见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和一个女子缠斗,只见那女子一条软鞭使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两个汉子一个使刀,一个使板斧,现在面对这个女人,却似乎有些吃力。   易逍遥却在暗叫不好,因为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风轻语,易逍遥不假思索抽出腰间长剑,卷入缠斗之中,易逍遥挥挥洒洒几剑,就把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易逍遥问风轻语。   风轻语还没开口,倒是墨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抱住易逍遥的腿说:“逍遥叔叔,他们这些坏蛋偷走了小白。”墨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伤心。   “有这种事?”易逍遥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像小白那样的灵兽雪獒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一件无价的宝贝,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喂,是我们兄弟偷的,我们已经承认了,可是告诉过你们了,我们已经出手了,不然我们把卖的钱给你们,别再来纠缠了。”那两个汉子里一个年长的说道。他深知他们兄弟两个若继续和风轻语斗下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想在又来了个易逍遥,他只几剑就能把他们分开,可见他的武功更在这个女子之上,他们兄弟是万万对付不了的,而这个沙漠山庄中亦不会有人帮他们,因为在这里的人都一样,自扫门前雪,只要事不关己,没有人会为别人出头。   “我不要钱,我就要小白。”墨墨哭着闹着。   “哼,我也说过了,只要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一遭,去找到那个买主,姑奶奶就饶你们不死。”风轻语也正色道。   “这、我们真的不能说啊,大姐,说了以后就没法混了。”年轻的那个汉子说道。   “哼,既然反正都是混不下去,那么就去死吧。”易逍遥说着剑已出鞘,宝剑如一道寒光般直射向那个年长的汉子。   “好汉手下留情!”那个年轻的汉子连忙喊道,顿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再看时,易逍遥的剑尖已抵在那个年长的汉子的喉咙上,易逍遥冷冷的说:“还有什么遗言么?”   “也罢,谁让我们技不如人,今日告诉你这件事情后,我们兄弟便离开这里,不再做这鸡鸣狗盗之事了。”那年轻的汉子说道。   “买主是谁?”易逍遥厉声问道。   “买主便是前几日来的那些羌人。”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好汉,好汉,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求好汉手下留情。”   “别相信他们的话,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风轻语说道。   易逍遥抬眼看向被剑尖抵住喉咙的年长的汉子,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去,那汉子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还是颤抖着说:“好汉,我们,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   易逍遥手中的剑突然回转,入鞘。   “先回客栈再说。”易逍遥在风轻语耳边说道,然后抱起墨墨朝大漠飞鹰客栈走去。   “老大呢?”风轻语问道。   “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去永安关,老大在那里等我们,路上我在跟你们解释,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易逍遥说的很紧急。   “逍遥叔叔,那小白怎么办?”墨墨用手背摸了摸眼泪问道。   “墨墨乖,小白是灵兽,那些人不会伤害它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小白的。”易逍遥这么说,只是哄哄墨墨而已,至于雪獒能不能找到,易逍遥真的没有把握,他知道,像小白那种灵兽,被人视为珍宝,何况现在是被那些羌人买走了,他们回去哪,还真的不好说。   易逍遥和风轻语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抱着墨墨准备走的时候,蓝凝儿却突然过来扯了扯易逍遥的袖子,风轻语发现这些天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羞涩与一件事情。   “逍遥哥哥,你以后还会回来沙漠山庄吗?”蓝凝儿问道,脸上却已飞上了两朵红霞。   “也许……会来吧……”易逍遥总是自诩很会和女孩子搭讪,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在女孩子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嘻嘻,你说的哦。”蓝凝儿笑着跑开了,然后突然停下回头对易逍遥说:“那些羌人,往永安关的方向去了。”   易逍遥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抱着和风轻语一起上马赶去永安关。   尉迟娉婷一路不敢歇息,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北乌山,只要过了北乌山,再往西行进半个时辰就能到达永安关了,正想着总算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永安关,希望自己可以顺利的说服边关守将。   就在这时,尉迟娉婷听到山林中有刀剑相交的声音,想来又是那些江湖草莽人士在争斗什么吧。   尉迟娉婷无暇顾及这些,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死伤总是少不了的,而她现在要做的是救下大部分枉死的人,所以她没有理会林中的打斗。   可是刚行了几步,突然震天动地的虎啸声响起,瞬时间,整个夜晚显得更加诡异。   可是尉迟娉婷惊奇的是,这个虎啸声,怎么如此像小白的,当即勒住马缰绳,再去听的时候除了那刀剑相交的打斗和一些听不清的话语又没什么声音了。   尉迟娉婷心里的好奇心彻底被唤起,当即调转马头,想看看这个能和小白发出一样声音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策马在林中奔跑,风声在耳边虎啸,尉迟娉婷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边仔细辨听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多年以来,她已经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   隐隐约约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闪烁,尉迟娉婷当下下马把马拴在身边一棵树上,然后展开轻功轻身向前约去。   渐渐地接近了,只见大概有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圈子,圈内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缠斗。只见那条白影身轻如燕,轻巧敏捷的把那个汉子耍的团团转。   尉迟娉婷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飞鹰客栈遇到的那伙羌人么?尉迟娉婷再往四周看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大车上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雪獒,纯白的皮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尉迟娉婷心下一惊,这部就是小白么?那么风轻语和墨墨怎么样了?   尉迟娉婷当下再也镇定不起来了,再往那个圈子里看去,只见原先那个大汉已被打倒,现在重新站出了两个来对付那个白衣男子。   尉迟娉婷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但是觉得很是熟悉,那身影,那步法,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个白影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已经远远不如先前灵巧了,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伤,看得出来他的底盘总是露出破绽,好几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险为夷。   突然那人身上中了一刀,手臂上的衣袖瞬间被浸成鲜红色,而那几个羌人纷纷甩着手中的火把叫好,就在几个火把甩过的时候,尉迟娉婷才看清楚,那个男人有着一张怎样好看的脸。   只见那个男人脸庞轮廓分明,刚毅俊俏,只是此时显得有些苍白,一双黑眸如夜晚的星星一样闪亮,但是此刻却充满了杀机。   尉迟娉婷激动地心脏快跳不止,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南宫斐然。   眼见南宫斐然在两人的夹击下渐落下风,背后那个人一剑朝南宫斐然背心刺去,南宫斐然本来就就受过大伤,元气大伤,此时在这些人的车轮战下更显得体力不支,眼看着一剑就要洞穿他的后心。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直朝南宫斐然而来,就在身后那一剑剑尖接触到南宫斐然的衣服的时候,却应声而端,执剑者只觉得虎口大振,又麻又痛,连剑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都回过头来往尉迟娉婷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暗箭伤人。”羌人中一个中等身材的头领模样的男人说道。   “哼,以多欺少,车轮之战,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做得出来,还敢说别人暗箭伤人?”冷冷的声音,让这南蛮的冬夜显得更加神秘。   那些羌人听了这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当下有些发怵,但是南宫斐然听到这声音,却欢喜交加。   只见黑洞洞的树影背后,款步走出一个女人,柔美的身影与她那犀利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反差。顿时关在铁笼中的雪獒又开始高吟。   那些羌人看见尉迟娉婷时也有些惊奇,这不就是那个在大漠飞鹰客栈里的女人么?那个首领想,看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不过看来她似乎只有一个人,我们这边有十几个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喂,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必出手伤人?”那个首领发话,他似乎忘了他买来的雪獒正是这个女人的爱子的。   “无冤无仇?你说的倒轻巧,我儿子的爱宠怎么会在你这,还有,敢打我的男人,你们活腻了吧。”尉迟娉婷冷冷的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战,但是南宫斐然却一头黑线,她的男人?嘿嘿,不错。尉迟娉婷没有看见,南宫斐然嘴边闪过一丝坏笑。   “你、你的男人?”那首领不禁惊讶,本来还想着可以敷衍她雪獒是他们另外抓来的,但是这个男人,总不能说是他们另外找来的吧。不过想到己方人多势众,便硬着口气说:“哼,随便看见一个野男人就是你的男人么?你要是存心找茬,便说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好了。”首领淫邪的说着,引来手下其他人的大笑。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尉迟娉婷没有恼怒,但是心里却做好了决定要怎么处置他们。倒是南宫斐然听那首领的话后心中大怒,挥剑说道:“你说话小心点,不要等我割下你的舌头喂了狗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声音不大,但充满震慑力。   “我说,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和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呢?”首领毫不收敛,转而对尉迟娉婷说:“美人儿,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哈哈,大梁的女人,我好久没有享受过了。”说着露出淫邪的表情。   “找死。”尉迟娉婷低声说道,同时伸手一挥,几片树叶应声而出。 ☆、084、谁说女子不如男   那首领见尉迟娉婷动手,心知不妙,方才已经见过她的暗器功夫,立马挥刀闪避,此人刀法也当真不赖,当当当三声击落了尉迟娉婷掷出来的三片树叶,但他不够快,所以当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慢慢低下头看到打进胸口的竟然只是树叶时,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其他几个羌人看到尉迟娉婷这一手,不禁心下发怵,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厉害,当下都握紧了手中武器。   南宫斐然也是第一次看见尉迟娉婷出手,虽然他感觉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武功一定不弱,但尉迟娉婷这一手也着实让他吃惊。   “怎么,还有谁想死,站出来?”尉迟娉婷说着一步步逼近,十几个羌人竟都不自主的后退。   那首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起刀挡在胸前,看着尉迟娉婷一步步逼近,拿着刀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你连刀都拿不稳,还怎么杀人啊?”尉迟娉婷走到那首领面前笑问道。   “女、女侠,饶了我们吧,你的宠物和你的男人你都带走,我们定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那首领乞怜道。   尉迟娉婷却没有搭理他,而是越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了铁笼跟前,厉声问道:“钥匙呢?”   那首领向一个瘦高个男人使了眼色,男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小心的打开铁锁。   小白一下子跳窜出来,扑在尉迟娉婷怀里。尉迟娉婷蹲下身爱抚的摸着雪獒的头。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已经举起了刀,正要砍下,南宫斐然大喊一声“小心”,然后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尉迟娉婷回头只见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举着刀,嘴角有鲜血流出,胸口的利剑贯穿整个身体,这人顿时如一棵枯树般倒下,挣扎了几下后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了。   那首领一见自家兄弟死了,顿时气血攻心,也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大喝一声:“弟兄们,并肩子上。”然后就挥着刀朝南宫斐然砍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操着家伙朝二人涌来。   尉迟娉婷随脚踢出脚下的石子,狠狠地打在几个羌人的身上,南宫斐然刚把手中长剑掷出,见那首领提刀向自己砍来,当下沉住气,打算从他手中夺刀,但还没有行动,小白却抢先扑上。   一双厚实有力的巨掌将那头领按倒,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进他的皮肤,那首领岂能不知道雪獒的厉害,当下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身上的伤口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拿刀的手被雪獒的一只爪子按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使劲的推着雪獒的头,不想把自己送进它的血盆大口。   南宫斐然见状便上前从那个已经死的瘦高个身上抽出长剑,挥剑朝围着尉迟娉婷那几人刺去。   尉迟娉婷一双彩袖耍的潇洒自如,使那些人根本进不得身来,彩袖像是一双加长的手一样受尉迟娉婷控制,时而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时而缠住一个人的手脚。   南宫斐然若不是身上受了伤,又岂会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伤口被拉动,他也只能专心对付一个人。   没过多久,数十个人被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打倒在地,尉迟娉婷心下仁慈,都没有使杀招,但是一场下来,被她教训的人不残也得失去武功。而再看那个首领,已经只剩下了一副残骸,其他的部分估计都在小白的肚子里。   “你们这些人渣,还不给我滚。”尉迟娉婷对着地上几个能喘气的说。   几人闻言心知今日算是保下一条命,连忙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开,连马也顾不上骑。   “你很好。”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边,郑重的说,苍白而俊俏的脸上写上了几分宁静,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柔情。   “我很好。”尉迟娉婷也是平淡的说,尽管内心已经波澜汹涌,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南宫斐然,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必须要把这次死里逃生的事情跟你说一遍,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赶去永安关,以为有件事情更重要。”南宫斐然正色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现在很想把尉迟娉婷深深拥入怀中,可是看到尉迟娉婷那冷峻的脸庞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他知道,他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尉迟娉婷会来这个地方。   “正好,我也是去永安关,看来我们顺路。”尉迟娉婷淡淡的一笑,比月光还要柔美。尉迟娉婷明显的感觉到,一直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情,现在要做的,便是一起抗御外敌。   尉迟娉婷将那几匹马放了,然后牵一匹给南宫斐然,可是却看见南宫斐然的眸子里突然挂上一丝忧伤。   “想念追风了?”尉迟娉婷问道,追风就是南宫斐然的坐骑,通身纯白无一根杂毛,尉迟娉婷发现南宫斐然是看见马才露出这忧伤,便猜测他定是想念他的坐骑了。   “哎,我真是没用,战马,宝剑,都丢了。”南宫斐然想着自己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丢了,有些伤感。   “这么说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你没丢。”尉迟娉婷说完还没等南宫斐然回味过这句话便跨上了马。   南宫斐然听见尉迟娉婷的话,心下很是欣喜,转念想到战马可以再买,宝剑可以再打,自己能捡回这条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实属不易,当下微微一笑,将左手两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号,这个口号,正是他呼唤爱马的口哨,他现在只是想一次纪念他的爱马,接着也转身跨上马,对尉迟娉婷说一声“走吧”。   二人并肩没走几步,突然听得山林中有马嘶鸣,南宫斐然顿时勒住了马,凝神静听,似乎有个大家伙自林中由远而近狂奔而来,南宫斐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身下马,直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出神。   尉迟娉婷看他模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当洁白的追风冲出树林见到南宫斐然时,不住的嘶鸣。   南宫斐然也很是吃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爱马。仔细查看,追风身上的皮毛已经没那么光亮,原来常被他梳理的很顺的鬃毛也纠结在一起,追风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二流浪的宠物重新见到主人一样,也很是激动,不断地舔着南宫斐然的手。   南宫斐然没有想到,自己大难不死,今夜见到了最想念的人,心爱的坐骑也失而复得,顿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你急着赶去永安关有什么事?”二人并肩在月光下奔驰,尉迟娉婷问道。   “大辽有阴谋,正统筹了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我必须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必须即刻调遣兵马。”南宫斐然说道,心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牵绊,他一定能和尉迟娉婷共同度过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可是身为战神的他,神经时刻为战争紧绷。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尉迟娉婷有些意外:“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原来,那日南宫斐然受到总将盛安的派遣去剿灭那些流寇,带着他的人马驻扎在了北乌山南华道上,夜晚被尉迟长熏引到石洞中,被他用匕首刺入胸口,后尉迟长熏引爆炸药,致使整个山洞崩塌,紧急关头南宫斐然尽力跃入石洞中的一个池子。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池子竟然深不见底,池水温暖怡人,南宫斐然觉得泡在池子中很是舒服,但是不断落入池中的石块迫使他不断向下游。   南宫斐然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往下游,直到在池底看见一丝光亮,朝着那光亮游出去竟然是一个洞穴,洞穴似乎很深,但南宫斐然无心探究,只是朝着有光线射来的方向走去,终于走出去,出口却是在北乌山的另外一头。这时南宫斐然才发现胸口的伤竟然差不多好了,他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是那池水的功效吧,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南宫斐然靠着脚力在山中转悠,重新回到南华道时,却发现自己的将士都已经被埋了,想来可能是在山崩中遇难后被大军埋的吧。   南宫斐然本想去追上大军,可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离奇,尤其是尉迟长熏,为何要想方设法的杀他。这让他很费解,所以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本来这场战争就让他疑惑重重,于是他决定暂不回去。   南宫斐然乔装打扮后混入大辽,在那刺探军情,得知大辽正准备真正的攻打梁国,当时就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想马上赶回永安关让守将通知朝廷。   谁知到达北乌山的时候,遇上了那伙羌人,本来是没有冲突的,但是南宫斐然看着关在笼子里的雪獒很像墨墨的小白,便上前试探,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谁知那伙人想到的是在大漠飞鹰里风轻语带着墨墨,以为这人是来抢雪獒的,当即不再跟他啰嗦,便动上了手。   那伙人一开始还算讲江湖规矩,一对一的打,可是当南宫斐然轻松地打败了两个后他们急了,便用上了车轮战想拖垮南宫斐然,南宫斐然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可能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会丧于此地。   谁料后来竟然有人救了他,而且救他的还是他朝思暮想的尉迟娉婷。现在宝马也失而复得,南宫斐然很是欣慰。   “你怎么会出关来?”南宫斐然问道。   “来找你的尸骨,我买好了棺材,打算带回去下葬。”尉迟娉婷漫不经心的说,要她说出是因为想你才来这里么?不,她真的说不出口。   南宫斐然笑笑,不管什么原因,他已经很满足了,接着又说:“小白在此,怎么不见墨墨呢?”   这个问题,也着实让尉迟娉婷心烦,雪獒都被人给捉了去,不知风轻语和墨墨怎么样了,一笑要找到他们了么?当下坚定地说道:“他们会稍后到永安关的。”   南宫斐然听出尉迟娉婷的口气有异,也大抵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于是便不再问。   倒是尉迟娉婷犹豫着,要不要把徽亲王已死这件事情告诉南宫斐然,就算告诉了他,怎么跟他解释凶手是宋经云呢?他相信还好,如果不相信便以为自己是在绕着弯子挑拨他和花凝眸的关系,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不告诉的好,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需要足够的集中精力来应对一场挑战,徽亲王的事情,等大辽退兵后在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吧。   “娉婷,其实……其实我出征之前……在观荷亭的那件事情……”南宫斐然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尉迟娉婷解释:“我在聚仙客外等了一晚,只是先跟你解释清楚。”   尉迟娉婷看了一眼南宫斐然,他正在用诚挚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告诉她,他希望尉迟娉婷可以相信他。   “哪件事情?我都已经忘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说,她希望南宫斐然能明白,她不在乎这件事情了,因为她也不是蠢笨之人,也许就像南宫斐然要告诉她的一样,有时候,亲眼所见的未必是事情的本质吧。所以,她不在乎,就是因为她不在乎了,才能不管关外的形势就敢孤身深入,之位之位找到当时还不知生死的南宫斐然。   听到尉迟娉婷这么说,南宫斐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计较了。南宫斐然深深地知道,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她这般善解人意,和他如此默契……   “到了永安关你打算怎么办?”尉迟娉婷问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军要十日左右才能到永安关,而永安关大约有两万屯兵,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到大军到来。”南宫斐然说着。   不知不觉间,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这旷野上的雪,一下就没完没了,顿时鹅毛大雪不止,四下里染上了一层白装。   “如果这雪能持续几天,那么我便可多拖他几日。”南宫斐然说道。   “这雪花好美……”尉迟娉婷说到,像是没有听到南宫斐然的话一样。尉迟娉婷在风语山庄生活五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壮观的雪了,简直就像是九天银河里洒落的珍珠一样晶莹透明。这场漫无边际的大雪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娘在雪中玩耍的情景。   南宫斐然看向身边的女人,只见她正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花,充满笑意的脸庞上泛起丝丝红晕,平日冷淡无情的眼眸,顿时徒生无限温暖柔情,捧起的纤纤玉手,像一双玲珑剔透的艺术品,南宫斐然看的有些痴了。   好一会儿,尉迟娉婷才从遇上这壮观的大雪而兴奋不已的情绪中恢复平静。   “你冷么?”南宫斐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尴尬,若是在往常,他不会问这种问题,而是会直接拿披风披在心爱的女人身上,可是现在他手边什么也没有。   “我说冷的话你打算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么?”尉迟娉婷反问道。   “那有有何不可?”南宫斐然说着解开了外衣。   “呵呵,算了吧,我可不想看见你冻死在这荒原,那样我还得费力把你拖回去,所以,你要是想死,还是自己走回去躺在棺材里好了,我直接给你下葬。生了不少麻烦。”尉迟娉婷笑着说,眼中却闪烁着不可告人的兴奋。   南宫斐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毒舌,但他偏偏又觉得她的话让他心头暖洋洋的。   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二人也刚刚到达永安关。   “娉婷,无论如何,这一战,我都会坚持到最后,我希望,如果到最后,我们胜利无望的时候,你可以带着墨墨离开……”南宫斐然在永安关下对尉迟娉婷说。   “到时候再说吧。”尉迟娉婷淡淡的说。说着骑马进关去。   这永安关的守将名唤金大成,乃是吴举人出身,只因在朝中得罪了上司,便被调到这荒芜之地为副将,此人虽身为武将,却心机颇重,一心想再度调回朝廷,可是一直苦于没有门路,直到去岁年终进京受到十一皇子的款待,被十一皇子奉为座上宾,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经过十一皇子的一再提携,终于成了这永安关的守将,一心想跟随十一皇子飞黄腾达。   此刻,金大成的帅府中,来了两个不俗的客人,便是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夫妇。初见此人时金大成着实吓了一跳,不是说这个南宫斐然已经死了么,怎么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了也不知此人来这何意,便先客气的接待。   “金总兵,永安关现在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南宫斐然问道。   “大概……两三万吧……”金大成不知道南宫斐然想干什么。上次上报朝廷大辽挥军的事情,他就是受了十一皇子的指示,虽然他不知道十一皇子的完整计划,但是他猜都可以猜得到,十一皇子的用意是除掉这个南宫斐然,提拔那些他拉拢的将士,但是对于十一皇子与辽国的亲近,他并不知情。   啪的一声,南宫斐然一章拍在桌子上,让无力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然后南宫斐然阴沉着脸说道:“到底是两万,还是三万。”他最讨厌的就是含含糊糊,身为一个总兵,连自己手下能调动的将士有多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在总兵这个位子上。   金大成一直都这个主儿不好伺候,但是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也能发火,当下小心翼翼的说:“现在马上就可以调动的有两万,还有一万分散在各个关口。”   “让这一万人打起精神来原地待命,剩下的这两万人,我要你马上做好动员工作。”南宫斐然说道。   “世子……不知道,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听南宫斐然的意思是又要开战了,可是刚刚停火怎么会又开战呢,所以金大成小心的问道。   “这是我马上要向你说明的。”南宫斐然顿了顿说道:“你马上写奏章呈报圣上,大辽十万大军即日就到,让圣上派出大将前来御敌。”南宫斐然吩咐道。   金大成顿时犯怵了,于是说道:“世子,大辽刚刚吃了败仗,又怎么会再次发动战火呢。”   “吃了败仗?哼,大辽什么人吃了败仗,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南宫斐然冷笑一下,冷冷的看着金大成,上次大军来战,可是对手显然不像正规军队,可是这边关守将金大成奏报朝廷说大辽有十万士卒,虽然南宫斐然还没有想明白他意欲为何,但是他对这个守将,一点好感都没有,国家边关重任,岂能交在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身上。   金大成听南宫斐然这么说,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上次来进犯的,确实不是辽国正规军,而是一些乡野之间的毛贼,但由于人数众多,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金大成便把这件事情上奏朝廷,不知怎的奏折到了十一皇子手中,十一皇子连夜派人来到边关,让金大成另写一封奏折,说是辽国十万正规军进犯,请求朝廷派增援来,金大成自然是照做了,事后在十一皇子的打点下,他也受到嘉奖,可是现在南宫斐然说有真正的十万大军进犯,他根本没有接到哨兵的消息,不敢写这样的折子,弄不好,那可就是欺君大罪啊。   于是金大成小心的说:“世子,我看再等几天,等接到风声之后再上报朝廷如何?”   金大成说完抬头看南宫斐然的脸色,只见南宫斐然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可怜与不屑。   南宫斐然确实觉得这个金大成真的是很可怜,身为边关守将,却没有一点儿大将的作风,于是缓缓的说:“我会与你一同联名上书,我会向皇上说清楚有什么责任我南宫斐然一个人负责,但是如果你为了自己的前程耽误里军情,就怕你都没命去享受你的前程。”   “这……”金大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十一皇子一心要除掉的人,如果让十一皇子知道了他们在一起,那还了得。   “金总兵,你觉得我们夫妻是吃饱了撑着到这来逗你玩的么?”尉迟娉婷不留情面地说:“倘若辽军攻破城池,这个杀头之罪,你背负得起么!”尉迟娉婷厉声问道。   金大成心头一惊,想想他们二人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没有不实的消息,他们又岂会无聊到来消遣自己,何况南宫斐然还要和自己联名上书,当下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缓缓说道:“那劳烦世子与我同去书房起草奏折。”   南宫斐然向皇上呈奏了军情后又附上书信一则解释自己的死里逃生,派人送出去然后开始和金大成讨论辽军到达之后怎样合理利用手中的两万大军。   尉迟娉婷则一个人站在城关上看着远方,还是没有易逍遥他们的影子,也不知道墨墨和风轻语有没有事。大雪还在持续,一望无际的银白上没有一点活力。   南宫斐然和金大成商议完后,看到尉迟娉婷还伫立在城楼上,便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走到尉迟娉婷身边为她披上,然后在尉迟娉婷耳边说:“城楼上风大,还是进去吧。”   尉迟娉婷却坚决的说:“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原路折回去找他们,他们理应早到了。”尉迟娉婷心中很是不安。   “也许是因为风雪的原因耽搁了行程。”南宫斐然宽慰道,他现在离不开,但是他也不放心尉迟娉婷一个人去找。   “郡主,不然我派出一队人去接应公子。”金大成上前说道。   几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前来通报,说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连同他们的哨兵一起回来了。   金大成连忙让把人带上来。   果然,易逍遥和风轻语还有墨墨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尉迟娉婷面前。   “娘,我想死你了。”墨墨看到尉迟娉婷一下子扑进了尉迟娉婷怀中,尉迟娉婷更是喜上眉梢,心中担忧的担子总算放了下来。   “咦,爹爹,怎么你也在这里。”墨墨看见一旁的南宫斐然后惊呼道。   “墨墨和娘亲想念爹爹,爹爹就来这里看你们啊。”南宫斐然笑着说。   金大成看着满身是伤的哨兵,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总兵,我,我们探得大辽十万大军即日出发来攻打永安关。”那探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的说:“可是我们被人发现,被辽军追杀,与我同去的四个人都死了,在危难关头是这位公子和姑娘救了我。”那探子顿了顿又说:“辽军这次的主帅是华少荣,听说辽军中有梁国奸细。”   待探子说完后,金大成让人扶那个哨兵进去休息,自己则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已经和南宫斐然上了书,但他心里还是一直希望这不是真的,而现在自己的探子探得的消息竟然证实这个消息时真的,永安关只有三万人,怎么对付辽军十万之师呢,当即头上急得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世子,你说,这、这该如何是好啊。”金大成向南宫斐然投去求救的眼神。   “金总兵,马上召集各个关口的守将,我要见他们。”南宫斐然说完意味深产地个看了尉迟娉婷一眼,然后和金总兵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尉迟娉婷一行人。   “老大,这么说世子果然安然无恙了?”易逍遥问道。   “不错,我来的路途上尽让遇到了他,对了,轻语,你和那些羌人是怎么回事?小白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尉迟娉婷问道。   “那日ni和逍遥离开后,我带墨墨在镇子上走了一圈,回去的时候那些羌人已经走了,而后才知道小白也被人偷走了,我在小白睡觉的地方闻到了强烈的迷药味,向来是被人迷倒的,后来被我查出是两兄弟干的,正好那个时候逍遥赶了回来,追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已经把小白卖给了那伙羌人。”风轻语说着还是一副自责的表情。   尉迟娉婷笑笑说:“这就是巧合吧,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伙羌人,世子就是与他们缠斗,而我又发现小白居然在他们手上,所以这才出手的。”   “咦,娘,这么说小白现在就在这里喽?”墨墨激动地问道。   “娘带你去看小白。”尉迟娉婷说着抱着墨墨朝后院走去。易逍遥和风轻语紧紧跟上。   “老大,你觉得这场战役,会是什么结果?”易逍遥问道。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不管表面上是哪一方取得胜利,实际上,只是两败俱伤罢了。”尉迟娉婷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如今只是想帮助南宫斐然在这场战争中取得所谓的胜利。   但是尉迟娉婷依然很头疼,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江湖上的高手之间的决斗,而是十几万人在哪里斗争,她自己力量绵薄,但她已经做了决定,她会陪着南宫斐然,直到最后。   永安关共有五个关口,南宫斐然让原先五个守关口的将领各各领五千人马守住自己的关口,还有五千他亲自统领,以备不时之需,哪里需要人手他就往哪里走。   大辽的军队转眼间已经驻扎在永安关外距城门三十丈左右的地方,他们没有马上进行攻打,而是驻马扎营,开始在外面观望。   金大成看南宫斐然临危不惧,把一切吩咐的有条不紊,打心底佩服他。   “世子,朝廷的大军,多久才能抵达?”易逍遥问道,他知道,不管南宫斐然安排的多么井然有序,他们要面对的可是十万大军,没有后续援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辽军的。   南宫斐然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果不出任何差错的话,大军先锋部队十日左右就可以到达。”南宫斐然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和总兵的奏折顺利到了皇上手中,而且皇上马上发兵的话,十日左右先锋部队就能到达,而要他将这十万辽军拖个十日,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就不敢保证了。 ☆、085、神机妙算   “不出意外?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不出意外,恐怕很难……”尉迟娉婷说到,她隐隐能猜到幕后是谁在捣鬼,如果那个个人在朝中稍作手脚,那么整个永安关,怕是撑不到援军到来。   南宫斐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说道:“我马上给家父写封信,让他知道事情的紧急,一定要力谏皇上马上发兵。”   尉迟娉婷一听这话神情大变,但随即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淡然的说道:“我觉得不应该让徽亲王禀报这件事情,应该由一个和你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力谏皇上最好。”尉迟娉婷打算先对南宫斐然把徽亲王已死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他现在必须得全神贯注的面对眼前的事情,不希望别的事情来分他的神,所以这么说。   南宫斐然没有多想,只觉得尉迟娉婷说的有理,当下想了一会儿说道:“也好,我这就给八皇子写信说明情况。”   “那么我先去准备了,有我去送信,你们大可放心。”易逍遥自告奋勇。   “一剑逍遥去,我自是放心不过了,如果你见到八皇子,让他想办法让皇上马上发兵,告诉他,我最多能撑十天。”南宫斐然笑笑,走到案前,开始提笔写信。   尉迟娉婷则转向金大成问道:“金总兵,城中的粮草,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这……大概只有十二天左右吧。”金大成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如今辽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真的是没有办法镇定。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这么紧迫,粮草只有十二天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拖到十二天,她可不觉得辽军会在城外乖乖就这么等十多天等到你援军到了再开战。   尉迟娉婷本想让风轻语带着墨墨回洛阳去,奈何两个人都是死活不肯走,一番说辞让尉迟娉婷也为之动容。所以尉迟娉婷让风轻语带着墨墨到城中安抚人心,不让他们轻易地上城楼。   “世子,你看着辽军已经摆好了阵势,你觉得他们会先攻打那个城门?”金大成问道。   南宫斐然款步走到城楼之上,仔细的看了看辽军排兵布阵之势,然后说道:“他华少荣先打哪个我都不怕,怕就怕在他十万大军一起进攻,如果同时攻打五个城门,那么就有危险。”南宫斐然说着突然声音冷酷的对金大成说:“现在把五名守将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们。”   金大成连忙亲自去叫,而南宫斐然则转身对金大成的副官高进悄声吩咐了些什么。   “大人,这……这不好吧。”高进听到南宫斐然的命令后很是惊慌。   “高进,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式么!”南宫斐然喝到,这个高进,南宫斐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高进也对这个战神很是钦佩,但现在听到他的命令不觉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个人。但是南宫斐然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当下便叫了几个人郁闷的走了出去。   尉迟娉婷对于南宫斐然的这个举动也很是好奇,不知他说了什么让先前很是崇拜他的高进竟然有那种眼神,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这十万大军。   不一会儿,金大成带着其余四名守将进来了,几人均脸色沉重,对于这场战役,他们都没有把握,而且在他们看来,实力悬殊,胜负很明显。   “各位将军。”南宫斐然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城外的情况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也不骗你们,说援军很快就到是假的,但是我不仅和金总兵联名上书,而且有亲自给朝中皇子写信,援兵肯定会有,所以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们给我咬紧牙关撑足十五天。做得到么?”   尉迟娉婷听了南宫斐然的安排,听他先前跟易逍遥说道对八皇子说只能守十天,而现在让这些守将守十五天,觉得他真是用心良苦。   几个守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么一个破城怎么可能守得住,对方可是十万大军啊,别说十五天,恐怕五天都难。   南宫斐然见大家面露难色,没有人开口回答,便又说道:“你们几位守将的本事我都见识过,我相信只要你们拼了命的守,没有受不住的城关。”南宫斐然说着突然脸色变得无情,声音也更加冷酷:“我现在就立下军法,不管辽军攻打哪个城门,出城迎战的将士一出关门就马上关上关门,要想进来,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击退敌人,二是你还活着,我说的你们都挺清楚了么?如有不从者,杀无赦。”南宫斐然声音不大,但却冰冷的让人害怕。   几个守将心中愤愤不平,明知道敌众我寡,出关就是送死,还不给开门,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送死么。   可是南宫斐然似乎还没完,只见他狡诈的笑了笑,对刚走进来的高进示意了一下,高进便点头示意手下兵卒带进十几个人来,都是老幼妇孺。   顿时,站在那当中的五个守将一下子变了脸色,原来,高进奉南宫斐然致之命是去把这些守将的家眷带了来。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大成连忙问道。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战火一起,几位将军都得全身心的投入到各自的岗位上,恐怕无暇照顾各自的家人,那么就由我南宫斐然来照顾就成,你们,只要给我死死地守住关口就好,十五天后,我自会把各位家眷送回到府上。”南宫斐然说着眼中像是喷出一把火。   几个守将是敢怒不敢言,尉迟娉婷也看出来了,南宫斐然这是以他们的家眷相要挟,让他们以命守关。那几个守将当然明白南宫斐然的意思,先前还对守关抱有怀疑态度,但现在只是想着拼死守过十五天。   “世子……要是……要是十五天以后援军未到呢?”一个守将大胆问道。   “那你们便带了家眷跑,我南宫斐然给你们断后!”南宫斐然肯定的说。   尉迟娉婷看这南宫斐然认真的样子,觉得此时的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一种王者的尊贵。   接着南宫斐然让守将们回到各自的岗位,让高进安置好那些将士家眷后,就又上了城楼,观察辽军的形势。   “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尉迟娉婷走到南宫斐然身边问道。   “华少荣此人,生性多疑,他今日按兵不动,应该只是想窥探虚实。”南宫斐然看了看阴霾的天空,然后说道:“如果这个天气一直持续,倒是对我们有利,但我想华少荣会在晚上发动攻击。”   “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尉迟娉婷有些心疼的说道,自那日到了永安关,除了让风轻语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稍作停歇外,一直在忙忙碌碌,抚慰将士,观察战场,制定战略……想到现在才刚刚中午,不妨让南宫斐然去休息一会,晚上的时候,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南宫斐然却诡异的笑笑说,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说着让高进去牵自己的战马,然后自己则去换战甲。   尉迟娉婷见状心知他定是要出战,也不加阻拦,只是上前帮他穿好战甲。   南宫斐然心中却更多的是感激,他不是不知道,多少女人在自己的男人要上战场之前总是百般劝阻,可是尉迟娉婷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帮自己穿好战甲,他觉得,尉迟娉婷就像是一个和自己相识已久的红颜知己。南宫斐然适时的收回了自己随意游走的思绪,轻声对尉迟娉婷说到:“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么?等我出城后,我会下令关上城门,除非我击退敌人,否则不予开门。”南宫斐然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容置疑。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这么说,但心里似乎却不是这么想的。   南宫斐然穿戴好后,点了三千骑兵,去北头的泉门,叮嘱守泉门的守将张得等他出城后就立刻关门,然后回头深情的望了尉迟娉婷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率着一众士卒冲杀出去。   尉迟娉婷在心底不断地说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然后便冲上了城头去看。   “世子这是何意?这又何必呢?”金大成很是不解,在他认为,南宫斐然这就是去送死。   金大成不懂,可是尉迟娉婷明白南宫斐然的意思。   正如南宫斐然所说,华少荣此人老练沉着,疑心颇重,看到南宫斐然出兵会痛击,但定不会追赶,所以尉迟娉婷猜想南宫斐然此举只是想给辽军带来一个小小的骚动,同时让己方军心大振,所以他不会恋战,定会很快归来,当然,尉迟娉婷要想期待南宫斐然平安归来,前提是华少荣不追,华少荣一旦派兵追赶,南宫斐然便只有死路一条,南宫斐然实在拿命赌博……   尉迟娉婷站在城楼上,看到南宫斐然带着的三千骑兵犹如猛虎下山般朝辽军侧翼袭去,那些辽军谁也没有想到永安关内竟然会突然冲出这么多的骑兵。   骑兵本来就具有很强的机动性,加上双方只有三十丈的距离,那些坐在地上等待命令的辽兵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   城楼上每个关口的将领都看的清楚,不禁暗自佩服南宫斐然的胆识与气魄,但是心里又都为他捏着一把汗。而普通的士兵,看到这个战场上的神话不顾自己安危带兵先冲了出去,也不觉间士气大振,有此将领,就算是拼命誓死也要守住永安关。   尉迟娉婷看到一干将士脸上的表情,各个满腔怒火,磨掌擦拳,心知南宫斐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   而辽军中,总将华少荣正在和身边的谋士们策划着该怎么部署,万全没有想到永安关内的人竟然敢出来,可是当看到那些骑兵势如破竹的压倒了自己的右翼,顿时心中大惊,忙指挥几个大将带人去周旋。   华少荣早先听尉迟长熏说这永安关的守将也是十一皇子的人,而且此人没有什么大抱负,很容易对付,所以华少荣才敢命令大军在永安关外三十丈的距离驻扎,本来是想利用大军的气势震慑住永安关的守将没让他们自行出城投降,想不费一兵一组拿下永安关。   他做了无数种设想,可是不管哪种设想他都想不到永安关内竟然会有人敢出来。在放眼看去,先前被南宫斐然的骑兵冲散的右翼现在总算反应过来了,开始在将领的指挥下进行反击。   但是他们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是南宫斐然却无心恋战,他知道,兵贵神速,他就是想用这出乎意料的一击给辽军一个下马威,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击,极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以及他身边三千士卒的性命,可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作为一个军人,他必须牺牲千千万万个小我来成就大我。   南宫斐然发现敌人已经开始反击了,便召唤人马调转马头往回跑。   这时,华少荣身边的谋士建议华少荣用大军堵截,但是华少荣沉吟一会后拒绝了,只是看着右翼的先锋丁冲追了上去,并没有下令其他人去追,他要利用丁冲去探探虚实。   华少荣现在已经不相信尉迟长熏的话了,尉迟长熏说永安关没无猛将,可是在他看来,这个带着骑兵横冲直撞的就是一员猛将。尉迟长熏还说永安关内驻兵只有二万余人,但是他现在已经不相信了,他生怕有埋伏,也许这一队骑兵只是个幌子,是个诱饵,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坏他的阵势,然后他在轻易地派兵追上,一旦中了埋伏就会损失惨重,不打无把握的仗,这时他华少荣的一贯作风。   右翼先锋丁冲紧紧追着南宫斐然不放,因为南宫斐然之前有命令在先,有追兵的话不许人打开关门,所以只得在关外周旋。   看到这样华少荣更是起疑了,他可不相信永安关内的人会轻易放弃这一员猛将故而不肯开关门,所以他更见坚信定有埋伏,也许关内有数万之众,就等他一声令下辽军冲上之时从四面八方涌出。   可是站在城楼上的尉迟娉婷却心如火燎,眼见辽军中发生的这个小骚乱已经渐渐平复了,但是由于后有追兵是不能打开城门的,金大成也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急切的对尉迟娉婷说:“郡主,现在追兵尚少,不如我派出一队人马去接应世子?”   “万万不可。”尉迟娉婷坚定的说。   “可是郡主,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世子凶多吉少啊。”金大成担忧地说。   凶多吉少,尉迟娉婷又何尝不知,但是她知道,不可打开城门,这是南宫斐然自己定下的规矩,如果就这么打开了,纵使他活着回来,也会脸上无光,所以对于金大成的请求不予答应。   南宫斐然胯下的追风似乎和主人心意相通,尽量带着丁冲兜圈子,自己带出来的士卒则和先锋官丁冲的人马厮杀在一起,南宫斐然想,也罢,就算死在这里,一来能给城中的士卒们做个表率,二来也不枉自己要战死沙场的心愿。   南宫斐然想着突然猛地调转马头,抽出腰间佩剑,朝着正冲来的丁冲刺去,丁冲只道南宫斐然在一直逃,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转身拔剑朝自己刺来,忙举起手中画戟一挡,虽然是挡过了一剑,但是虎口被震得生疼,而画戟也似乎要断裂。   丁峰心下大惊,不知与自己交战的是何人,竟是如此勇猛,就在心下迟疑的一瞬间,南宫斐然的第二剑又到,丁冲还没反应过来,项上人头已经落地。   顿时永安关上的士卒守将们一片欢呼喝彩声。   华少荣心中大惊,丁冲的勇猛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竟在这个人手下走不过三招,当下又恨又怒,喝到谁人出战。   右翼左先锋应声而来,挥舞着手中两把钢刀朝南宫斐然冲来,南宫斐然还是骑在马上稳稳没有动弹,冷笑着看朝自己冲来的人,轻轻说了一句“不自量力”后用手中长剑一挑地上丁冲的画戟,然后勾着画戟在半空中画个圈后朝来人方向甩过去。   那人看到南宫斐然朝自己掷出的画戟后忙提刀去挡,怎奈手下还是慢了一拍,钢刀举到胸口的时候,画戟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胸口。   华少荣黑着脸向自己身边的副将示意,副将得令纵马奔来,来着使得也是长剑,南宫斐然不但没走,反而提马也朝此人冲过去。   两剑相交,当当的擦出火花来,南宫斐然剑走游龙,不出三招,华少荣的副将便被打翻在地。   华少荣见状又羞又恼,取下身后弯弓,捏起一支花翎箭,瞄准了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正专心致志与那个副将缠斗,怎么会注意到华少荣的动作。但是华少荣的这一举动却逃不过在城楼上观看的尉迟娉婷的双眼。   尉迟娉婷暗叫声不好,知道华少荣要使阴招了,也忙接过一旁一个弓箭手手中的弓箭,瞄向了华少荣。   说时迟那时快,华少荣的箭刚离弦,尉迟娉婷也放出了崩在弦上的箭。两道利箭竟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分别朝后弹回,华少荣看到自己的射出的箭被反弹回来,忙抽出宝剑挡开,而另外一根箭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华少荣朝城楼上看去,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散发着无限尊者气息的女子挥了挥她手中的弓,似乎在挑衅。   华少荣心下气恼,尉迟长熏可没有告诉过自己永安关内有这么号人物。而再朝空地上望去的时候,南宫斐然已将长剑刺入了副将的胸口,华少荣心中痛恨,这一会功夫,自己就折损了三员大将。   另一副将见状正要冲出去,被华少荣拦下了,他不想做这样的争斗,他要的是这座城池,他带来的是十万大军,不是几个猛将。   南宫斐然见无人敢出来应战,那些他带出来的士卒也已经先前丁冲的人马杀的片甲不留后聚集在关下等着进城。   看到再无追兵,南宫斐然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到城门下,示意守将开门。   金大成忙令人开门,一边让弓箭手放箭掩护。   高进忙迎上去接过南宫斐然手中的马缰绳和他刚刚摘下的头盔。心里却对这个世子佩服极了。   南宫斐然看看自己带出去的三千人折损不大,至少有两千六七跟着自己回来了,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挂了彩,但是都觉得很光荣。   “世子,你可真不愧是战神。”金大成连忙端上了一碗茶,又说道:“那些辽军,十万之众,竟然没有人敢出来应战,世子,你真是再世关云长啊……”金大成赞不绝口。   “金总兵,你不需要去守着你的关口么?”南宫斐然不耐烦的说道。   金大成听到南宫斐然的话讪讪地走开了,但是心中仍是对南宫斐然极力赞赏的。   南宫斐然喝了一口金大成递给他的茶,抬眼看到尉迟娉婷正站在城楼拐角处朝他微微笑了笑,心下顿时觉得欣喜,也很满足。   “大恩不言谢,你替我格开了华少荣那一箭,让我又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南宫斐然煞有其事的说。   “你心里记着就好,往后慢慢还我。”尉迟娉婷轻松的说。然后缓缓地开口:“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嗯,也是,我去休息一会,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叫醒我。”南宫斐然说着走进了后厅。他可不是那种迂腐刻板的人,他知道,很多大将在这种关头都会正气凛然的说将士没有休息他又怎么能够休息的话,话是不错,可是他更明白,面对这场战争,指挥者靠的是脑子,必须有一颗清醒冷静的头脑才能指挥并赢得一场战争,而他要保持清醒,就得有必要的休息,所以他一点都不推辞,他之所以不推辞,是因为他知道,经过他这场小骚动,辽军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举动的。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辽军不仅没有一点儿进攻的举动,反而还拔营后撤三十丈,华少荣可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就可以把自己的右翼搞的鸡犬不宁,还力斩自己的三员大将,那个人,连同那个在城头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查清楚。 ☆、086、夫妻同心   尉迟娉婷和城上的守将们看到辽军拔营撤退,顿时一阵欣喜,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欣喜只是暂时的,更大的冲击,还在后面。   尉迟娉婷看辽军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便去后院看墨墨。   走进院子,却发现墨墨还没有睡,正穿着一件厚重的紫色短绒袄在堆雪人。一旁的风轻语则则一边替小白梳理身上的毛一边笑盈盈的看着墨墨。   “娘亲,你看我堆得雪人,这个是逍遥叔叔哦。”墨墨笑的很开心,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大雪,小孩子天性.爱玩,自是很开心。   尉迟娉婷看着墨墨冻得红彤彤的脸蛋,显得更加可爱。   “多好看的雪人啊,可是太阳一出来就会融化。”墨墨若有所思的说。   “那你可以做冰雕哦,冰雕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呢。”风轻语笑着对墨墨说。   冰雕?尉迟娉婷听到风轻语这么说,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似的,猛地站起身来朝城楼跑去。   “娘这是怎么了?”墨墨奇怪的说道。   风轻语却迟迟没有说话,她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有墨墨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能无忧无虑了。   尉迟娉婷直接找到金大成,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金大成就开始指示手下去做。   辽军大营,华少荣的帐中。   华少荣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刚刚回来,告诉他永安关内的奇人便是南宫斐然夫妇。华少荣心下大怒,怒的是尉迟长熏居然告诉他南宫斐然已经死了,如果知道今日出关力战的那个人是南宫斐然,华少荣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生擒。如果现在尉迟长熏在他身边,他一定将尉迟长熏大卸八块。至于尉迟娉婷,他不知道,没有听说过,但是看她射箭的气魄和无形的威严,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不简单。他想,也许这个永安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也许他的计划,得因为这个永安关大作调整了。   这时,又有人进来报。   “将军,永安关那边似乎有动静。”前来报的是中军右将。   “哦?什么情况?”华少荣问道。   “他们似乎在不断从城墙上往下倒水……”右将说的很犹豫,因为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倒水?”华少荣疑惑道,然后亲自走出帐外,远远看去,果然永安关城头上人头攒动,似乎都在忙着倒水。   “他们这是干什么?”华少荣很是奇怪。   “这……”右将不知道,支支吾吾连个合理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凛冽的寒风吹了一夜。   南宫斐然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城头上时看到撤退的辽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但是看到城墙和城下的银光闪闪,也有点疑惑了。   南宫斐然没有多想,只是到各个关口巡查了一番,这才回到中门城头,辽军不动最好,对于他来说,任务就是拖延时间,守住这个永安关,不管有多艰巨。   南宫斐然看辽军迟迟不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然后缓缓踱步到客厅,却见尉迟娉婷一个人站在一盘棋局前独自落子。   南宫斐然不动声色的走过来,仔细观看了一番,是一盘很巧妙地棋局,他看到尉迟娉婷落了黑子,便很自然的从手边的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稳稳的放了下去,然后说道:“一个人下棋多闷啊,是在等我么?”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世子还如此淡定自若么?”尉迟娉婷并没有回答南宫斐然的问题。   “哈哈,管他十万二十万,我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也不能凭空变出与之抗衡的十万大军,不淡定自若,难道要带着人马出去跟他们决一死战么?”南宫斐然说着轻轻笑笑,他说的是实话,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他没有把握,但是他会认真的尽力去做。   “人生如这棋局,变化万千,战争亦然,也许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而如果有精妙的步法,以少,照样可以胜多。”尉迟娉婷说着把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盘上大部分的白子被黑子围了起来,尉迟娉婷用不多的黑子,轻松过的吃掉了南宫斐然之前形势一片大好的白子。   南宫斐然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回过神来,笑道:“果然精妙。”然后将手中攥着的几枚棋子放回棋盒中,朱唇轻启道:“看来在棋艺上,夫人还是更胜我一筹。”说着打趣的向尉迟娉婷作了个揖。   “你要是拜我为师的话,我会考虑一下。”尉迟娉婷心情很好,很希望以后能和南宫斐然长久如此,在她心里,南宫斐然也如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熟悉,一样可亲。   二人目光相遇,顿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世子,世子,辽军来攻城了。”高进慌慌张张的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的惊慌。   南宫斐然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的很惊慌,辽军回来攻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若是不来攻城,那才令人费解,他可不相信华少荣会带着十万之众跑到永安关外驻扎在这荒漠,风吹雪打十多天然后撤军。   “遇事不惊慌,是大将应有的风度。”南宫斐然经过高进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尉迟娉婷听到这个消息也随南宫斐然一起上了城头。   只见辽军兵分三路,都朝永安关本来,走在前头的队伍纷纷举着云盾,护送身后扛着云梯的人。   见敌人走的近了,南宫斐然下令开始投巨石。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令辽军头痛的问题,永安关城墙和关下三米的范围内,都是厚厚的一层冰,根本站都站不稳,云梯更是很难竖起来。好不容易竖起的几个云梯刚爬上几个人来,但是墙上实在是滑的像一面镜子,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辽军还没有考虑到怎么下手,就被头顶坠下的巨石砸的血浆崩裂。   看到这种情况,南宫斐然才知道之前看到的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一层厚厚的冰,南宫斐然正在疑惑怎么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多的冰,就听到一旁的金大成大笑着说:“郡主的这个法子果然是妙极,看看那些辽军屁滚尿流的样子,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南宫斐然回过头,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睛,脸上带着一副难以捉摸的笑意,似乎在说“原来是你。”   而尉迟娉婷也毫不示弱的回了他一个眼神,似乎是说:“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南宫斐然四下看去,发现五个城门的外面都是一样的情况,绵延的永安关现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冰雪城堡,南宫斐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却在想,得一如此夫人,比我拥有十个军事还要划算。   辽军阵营中,华少荣看到攻城将士们的惨状,这才明白了先前永安关内的士卒在墙头倒水的意图了。华少荣没有想到出师如此不利,但是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他知道,这些办法都是投机而已,真正的残酷,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既然这些办法都行不通,想不费一兵一组拿下永安关是不行了,那么既然如此就来个硬碰硬,南宫斐然,我倒要看看你又多大的能耐,有多少人来与我叫板。   就在这时,南宫斐然却下令五大关口齐齐大开关门,五位将领分别带着一千士卒杀将出去。   顿时,城下乱作一团,各种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因为南宫斐然早已吩咐,只是歼灭这些妄图攻城的士兵而已,让大家不要恋战,所以五位将领带着士卒冲出来对着这些还想在云梯上做功夫的人一通砍杀,大部分辽军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华少荣的身边,以为副将跃跃欲试。   “将军,让我带兵冲过去吧,可能能冲破一道关门。”   “南宫斐然之前已经做过这样的事了,上一次没有埋伏,这次怎么会故技重施呢,小心有埋伏。”华少荣的意思很明确,不让副将带人冲过去救那些攻城的士卒。   “可是那些士兵……”副将欲言又止。   “大丈夫要有所作为,有时候就得狠下心来,不踩着他们的尸体,也许我们根本没法进永安关。”华少荣狠狠地说。这个南宫斐然的名声果然不是虚的,计谋倒是有两下子,但是他华少荣不吃这一套。   五位将领带着士卒一通砍杀后就匆匆进城了,进城后纷纷呼道大快人心。   “世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是怎么知道华少荣定不会派兵来就的?”高进用一种崇拜的口吻问道。   “兵不厌诈,像华少荣那种疑心很重的人,必然会想的很多,他定不会想到我两次都是鲁莽出兵,根本没什么埋伏。”南宫斐然淡淡的说:“这个把戏,我还会玩,哈哈,看看他何时能识破。”南宫斐然脸上闪过一丝把玩的神色。   尉迟娉婷笑笑,她想也许她明白了一个她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她到底喜欢南宫斐然什么,也许便是南宫斐然的这份自信,这与易逍遥和长孙无缺的自恋不同,这份自信,是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临危不乱,大地临近仍能淡定的运筹帷幄,挥斥方遒,这是天生的王者才具有的品质,这是与生俱来的,也许就是这份与生俱来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尉迟娉婷吧。   小战初捷,虽然辽军的损失不是很大,毕竟他们的主力实力保留完整,但是对于梁军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尤其是在各位将士,瞬间恢复了信心,原先对于十万大军只是觉得可怕,现在才知道十万大军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他们坚持到最后,就算守不住永安关,也一定能为大军争取时间。   到是南宫斐然,却突然沉下了脸,金大成见状,忙宽慰道:“世子,你怎么了?辽军攻城失利,怎么你反而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接下来会强攻?”尉迟娉婷问道:“利用少数人攻城,他们占不到便宜,你担心他们大军一举而上,是么?”   南宫斐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辽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时间越拖会对他们越不利,而之前的小胜利对他们来讲并不是什么大损失,所以恐怕他们不会再派出小股兵力试探,而是会大军齐上。”南宫斐然沉着地说:“金总兵,吩咐下去,让每个关口将领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接下来的进攻。”   果然正如南宫斐然所料,没过多久,辽军就开始进行全面攻城,华少荣将十万大军兵分五路,每一路攻克一道关门。   南宫斐然以及其他五名守将则率众死命抵抗。   “这样下去撑不了十天的。”尉迟娉婷说到。   “我又何尝不知,除非能有一队人马从辽军后方夹击,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南宫斐然内心也已经开始有些焦虑,但是表面上依然平静。   需要一队人马后方夹击?尉迟娉婷听了南宫斐然这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南宫斐然说道:“我有个主意,但是需要你掩护我出城。”   “不管你有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同意。”南宫斐然想都没想的说道:“那太危险。”   “与其我们在这里无计可施,倒不如让我去试上一试。”尉迟娉婷也语气坚决。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斐然问道。   “穿过北乌山,有一个沙漠山庄,那里的人不多,但对付辽军,皆可以以一当十。”尉迟娉婷解释到。   “沙漠山庄?”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我倒是听说过,可是那里的绿林人士愿意出手相助么?”南宫斐然对沙漠山庄有所耳闻,觉得那些人似乎不会帮助他们。   “沙漠山庄的中的人皆是梁人,我想诚心相求得话,他们也许会答应出手。”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南宫斐然的语气第一次变得犹豫。   “喂,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不愿意掩护我也出的去。”尉迟娉婷说完这句话就去牵马。   留下南宫斐然一个人错愕的站在那里,这个女人,竟然说自己婆婆妈妈?真是奇了怪了,只是告诉我一声?她就是这么跟丈夫说话的么!   南宫斐然看尉迟娉婷决心已定,便不再阻挠,带了一队士兵给尉迟娉婷做掩护,让她突围。   尉迟娉婷本来就轻功不弱,加上南宫斐然的掩护很容易就就从辽军侧翼中突围出来。   辽军侧翼的将领看见只是一个人跑了出去,而且是向没有救兵的方向跑了出去,也没在意,并没有向华少荣报告。   尉迟娉婷马不停蹄的在雪地里奔驰,经过北乌山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侧耳静听了一会后笑道:“阁下还要继续跟着么?”   雨来尉迟娉婷一突出辽军包围,便感觉到有人跟着她,起初以为是辽军阵营中的高手,所以一路上都在小心提防,但是都到了北乌山,那人却还是不采取行动,心中便疑惑到可能此人并非辽人,顾才客气的说话,否则自己早已出手。   “哈哈哈,老大果然好耳力。”声音未至,一条黑影就飞到了尉迟娉婷面前。竟是鬼影儿燕小三。   “怎么是你?”尉迟娉婷看到是燕小三也很是惊讶。   “我在半路上遇到了易公子,他有要事前往洛阳城,告诉我边关告急,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燕小三说道。   “那魅影儿呢?你们雌雄双煞总是形影不离的。”尉迟娉婷笑问道。   “我让小翠去联络杀手联盟中的其他人,我们虽然人不多,但是也能和辽军对抗一阵子。”燕小三说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尉迟娉婷也渐渐快马加鞭,心道鬼影儿果然名不虚传。   “老大,你打算去沙漠山庄?”鬼影儿问道。   “不错,我要想办法让那里的人来帮忙。”尉迟娉婷说着,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老大,沙漠山庄的人,大都杀人不眨眼,他们心中可没有仁义王法这个概念,你想好怎么收服他们了么?”鬼影儿说道。   尉迟娉婷摇了摇头,她确实还没有想到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来收服那些人。   “我看不如用钱好了,沙漠山庄的人,都是视财如命,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应该能请得动他们。”鬼影儿说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但是她觉得如果在到达沙漠山庄之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的话,这就也算一个办法了。   二人马不停蹄的在最快的时间里到达了沙漠山庄,但是尉迟娉婷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似乎镇上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友善。   “你在外面观察一番,我先去最初的沙漠山庄找君天行。”尉迟娉婷对鬼影儿说。   “老大,君天行那个人性情古怪,你要小心啊。”鬼影儿叮嘱道。   尉迟娉婷嗯了一声后就朝君天行的沙漠山庄走去。   这个真正的沙漠山庄,从外面看起来古朴典雅,朱红的大门色彩已经变得斑驳,白色的墙上也到处是裂痕,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从墙外可以看到院子内茂密参天的大树。   尉迟娉婷早先只是听说过君天行这个人,但是对他并不了解,只是从传言中可以得知这个人武功修为很高,如果能得到此人的鼎力相助,相信这个沙漠山庄上的其他人就很好解决了。   想到这里,尉迟娉婷还是上前扣动了朱红色的大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打开门后用不太灵光的眼睛盯着尉迟娉婷上下打量,尉迟娉婷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迹象。   “大叔,我是来拜访君庄主的。”尉迟娉婷客气的说。   那老者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侧示意尉迟娉婷可以进来。   尉迟娉婷走进庄园,环顾了一下,庭院很宽敞,布局也很严谨,左右各一条曲廊通向后院,两边则是一个一个的小庭院,尉迟娉婷想起了易逍遥对她说的原来这里只有这个沙漠山庄的时候,过往商旅都是借宿在这里的,向来是因此才有这许多庭院房间的吧。   院子里种着很多树,以胡杨居多,而且都长得很高大茂盛,整个庭院给尉迟娉婷的印象就是简单,严谨,干净。庭院如此,想来君天行也是这个样的人吧。   尉迟娉婷想着,见那个老者已转身朝左边的曲廊走去,便连忙跟上。只见这个老者虽然身材佝偻,但是步伐稳健,但从步伐上,根本没法想象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木讷,似乎还有些厌恶。   穿过曲折环绕的曲廊,尉迟娉婷在这个老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一间会客厅。   “你就在这里等吧。”那枯木一样的老者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走的时候嘴里好在骂骂咧咧:“都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没事打什么仗,要打就打你自己的,何必跑来麻烦主人。”显然那老者声音大到尉迟娉婷就算没有过好的耳力也能听得到。   尉迟娉婷笑笑不予理会,这才转头开始大量这个大厅,上座两张太师椅恭恭敬敬的放在那里,下手有四张椅子放在左右两边,左右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字画,四周也都摆满了花花草草,大厅内淡雅的馨香,可能就是这些花草散发出来的。尉迟娉婷想不知道是谁摆放的,这样的设置,雅而不俗,温馨怡人。   这时尉迟娉婷才注意到墙角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正在观赏墙上的一副书法。   尉迟娉婷仔细大量这人,服饰很明显暴漏了他的身份,应该是辽人,而且从他的锦衣玉袍可以看得出,这人身份地位的显赫,此男子倒是生的俊俏,但此刻正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尉迟娉婷,让尉迟娉婷觉得很不舒服。尉迟娉婷在这个时刻来找君天行的,估计也是辽军派来的人来拉拢君天行吧,当下开始盘算对策,要怎么向君天行说才好。   着想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贵客到访,君某有失远迎,抱歉抱歉。”声音自身后响起,虽然言辞是抱歉,可是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歉意。   尉迟娉婷转过身,发现一个男人已经自院子走进了大厅,尉迟娉婷心下大惊,这个男人一路走来她竟然都没有察觉,要不是他说话,恐怕她都还是没有听见他靠近的声音,心中不禁错愕,江湖上轻功好的雌雄双煞就算得上顶尖了,而那鬼影儿燕小三都说到尉迟娉婷的轻功自己自愧不如,但是现在这个人才真的让尉迟娉婷自愧不如。 ☆、087、说服出手   87、   那人径自坐到上首右边那张太师椅上,尉迟娉婷这才能仔细的打量他。   这见这个男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一张国字脸上五官镶嵌的恰到好处,脸上写满了沉着与不羁。脸庞棱角分明,像是上苍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袭滚边金丝烫花白锦袍,一双黝黑登马靴,再配上他高大颀长的身材,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二位请坐。”那人轻声道。   尉迟娉婷便走过去坐在左边的椅子上,抬眼却迎上了君天行的一双藏匿着琢磨不透的神情的眸子,那双黑眸,又一个黑洞漩涡,把尉迟娉婷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了过去。尉迟娉婷感觉到,君天行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包涵着很多感情。   “君庄主,请允许在下做个自我介绍……”坐在尉迟娉婷对面的那个辽人抱拳说道。   “东方公子,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君天行说着,嘴上挂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   东方公子?尉迟娉婷一下一惊,此人姓东方,莫非是大辽皇室之人?如果他是皇室之人,那么眼前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烦。   “尉迟郡主,你的情况我也很了解。”君天行继而转头对尉迟娉婷说道,脸上仍是深不可测的笑容。   尉迟娉婷心中更是惊奇,她进来之前并没有通报姓名那个老者就带她进来了,而这时君天行知道他们的名字,也许他知道的更多,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不容小觑。   这时,一个略年轻男子端着一个托盘来上茶,先将一杯茶盏恭恭敬敬的放在君天行手边,然后毕恭毕敬的说声“师父请用茶”后才给尉迟娉婷上茶,尉迟娉婷观察到这个男子看到她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但那惊讶转瞬即逝。最后他给那个东方公子上茶的时候明显的看见他和那个东方公子相视一笑,原来二人认识,然后就听见那个东方公子说道:“多谢万大哥。”   万大哥?尉迟娉婷琢磨着,这个上茶的年轻男子大概就是君天行的弟子万通了。心里又开始嘀咕,如果这两个人是认识的,那么自己此行的胜算就大大减少了。   这个东方公子,正是大辽皇室的九皇子东方玉峰,他的剑术师父与君天行的徒弟万通是好朋友,故而现在他的师父已经倾囊相授后自去云游,而他任然是常来看望万通,但是这个君天行,他也是第一次见。本来这次两国交战,他也随军同行,但早先南宫斐然率骑兵冲杀一番后回去,还有尉迟娉婷向华少荣射的那一箭,都让华少荣意识到永安关内有高手,不好对付。而他是知道九皇子与沙漠山庄的交情的,于是当即便派出九皇子来拉拢沙漠山庄的人。因为华少荣想到了,永安关一时半会是等不到援兵的,但是他们依然死守,所以大概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想到向就近的人求援,而就近的人,就只有沙漠山庄了,所以他要让九皇子赶在梁人前面拿下沙漠山庄,但是他没有想到东方玉峰虽然比尉迟娉婷出发的早,但是尉迟娉婷和鬼影儿丝毫没有休息竟然一先一后到了沙漠山庄。   “怎么,二位都不动弹,是嫌沙漠山庄的茶不好喝么?”君天行淡淡的说道,脸上似乎一只挂着那钟让人难以揣摩的笑容。   “不是,自然不是,君庄主的品味天下皆知,这茶当然是很好了。”东方玉峰说道。   尉迟娉婷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而是轻轻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顿时茶香四溢。   “尉迟郡主觉得呢?”君天行问道。   “这茶乃是南国的顶上红,自是茶中好茶,只是……”尉迟娉婷顿了顿,没有继续说。   “只是什么,尉迟郡主但说无妨。”君天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喜。   “据说这南国的顶上红一年四季都会开,但是只有同时经历了四个四季的风霜日晒的茶花才会在顶端的部分变红,也就是说四年才能采摘一批,继而这种花的茶叶才能称得上真正的顶上红,顶上红的原味清新淡雅,苦而不涩,入口清凉甘甜,咽下一后阵馨香仍能由腹部传到喉部,整个体内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所以这种茶,有健胃疏肝,以及保养的功效。”尉迟娉婷顿了顿继续说:“可是这碗顶上红,虽然口味与四季顶上红差不多,也是苦而不涩,但是显然已经缺少了一丝淡淡的甘甜,所以我推测,这株顶上红,是由秋日种下,春季收获的,少经历了一季,虽然它仍然是顶上红,但却不完整。”尉迟娉婷说完后轻轻地放下了茶盏。   然后朝君天下看去,只见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但是依然令人琢磨不透。   “哈哈,尉迟郡主果然是让君某明白了什么叫做闻名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才知道尉迟郡主果然博学多才。”君天行毫不吝惜的称赞道。   倒是东风玉峰,却不屑的看了尉迟娉婷,用眼神告诉尉迟娉婷,不就是会品茶么,那有怎样。   尉迟娉婷回以一个笑容,告诉东方玉峰她尉迟娉婷根本不把他放到眼里。   “君庄主,我想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东方玉峰抱拳说道。   “正事?”君天行有些不悦,眉毛微微扬了扬,然后说道:“我的正事就是品茶,东方公子,如果你如果你有你自己的正事那就去做吧。”说罢则不再看东方玉峰而是转过头来问尉迟娉婷:“尉迟郡主对这顶上红如此了解,可是喝过真正的顶上红?”   尉迟娉婷笑着说道:“家父酷爱喝茶,所以我自幼在家父的熏陶下对茶略懂,皇太后六十大寿的时候御宴上招待百官的就是进贡的顶上红,所以我才有幸得以品尝。”尉迟娉婷说道。   “原来如此,等我们攻下洛阳,恐怕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喝什么鸟茶了。”东方玉峰不屑的说。   “东方公子,如果你无心品茶的话就请先回吧。”君天行蹙了蹙眉,很不悦的说道。   “君庄主!”东方玉峰激动地站了起来,抱拳道:“庄主,我可是奉皇上之命来请你的。”东方玉峰虽然知道君天行此人孤傲不羁,但是料他也不敢与朝廷作对。   君天行“哦”了一声继续和尉迟娉婷谈论花茶,并没有把东方玉峰的话当回事。   东方玉峰几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当下怒道:“君庄主,我敬重你今天才回到贵庄请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不识抬举,大辽攻打下梁国,那时迟早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和梁国的勾结,免得惹祸上身。”   “东方公子好走,我就不送了,我怕你再留下去我会失手杀了你,那样我的下人还得费力抬你出去,所以你请自便吧。”君天行看都不看东方玉峰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在他君天行的眼中,东方玉峰连下人都比不上。   东方玉峰憋着一肚子的火,可又无处发作,心知自己决计不是君天行的对手,但是他此刻想的是大辽一举攻下梁国后再挥军灭掉这个沙漠山庄的景象。想着狠狠地挥袖离去。   东方玉峰刚一出了庭院,便看见了正在一边的万通,万通看到东方玉峰的脸色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上前宽慰道:“玉峰,没事吧。”   东方玉峰狠狠地说:“君天行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连大辽皇室的面子也不给,哼。”   万通虽然一直疼爱自己好朋友的这个徒弟,加上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关系一直很好,可是此时听到他对师傅出言不逊,便不悦地说:“玉峰,你怎么说话呢,如果你再这么出言不逊,那可别怪我万通翻脸不认人。”   东方玉峰看到万通是真的生气了,便换了副笑脸说:“万大哥,我只是一时生气,君庄主竟然都不让把事情说清楚就赶我出来了,他一心偏着那个女人。”东方玉峰委屈的说。   万通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一看到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你铁定赢不过她。”万通叹息道。   “万大哥,这是为什么?”东方玉峰追问道。   “好了,玉峰,你快回去吧,师傅不会轻易地去帮一个人的,对你如此,对那个女人亦如此。”万通正色道:“祸端一起,不知道又是多少生灵涂炭。”说罢转身径自走了。   东方玉峰自知拉拢君天行无望,但是想到外面还有很多是钱如命的草莽之士,这些人,也断不能为梁国所用,所以当下加快了脚步。   而万通,却还在揣测,不知道师傅会怎么对待这个女人,原来尉迟娉婷长得与他的师娘极为相似,不仅是外表形似,就连言谈举止,都很是神似,所以万通初见到尉迟娉婷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他知道,师傅就是为了师娘放弃了整个武林。当初君天行年轻之时,为了得到当世武林秘籍与四大高手于巫山决斗,他虽然胜出,高兴地带着回到家中,却发现怀了孕的妻子却被人掳做人质要交换他的秘籍。   就是因为当时君天行多多顾虑了一下,面露难色,他的妻子知道君天行爱武如痴,便不想他难受,所以他正要决定交出秘籍的时候他的妻子却挣开抓着她的人朝另外一人朝外的剑尖跑去,一尸两命,当场毙命。君天行大怒之下大开杀戒,把凡是和掳他妻子有关的人统统杀死,然后放了一把大火把房子烧了,连同那本秘籍,从此开始云游此生,不问江湖事。直到后来收了万通为徒,师徒二人在外游历十年有余,最后君天行才决定在这个地方修了一座庄园,潜心悟道。   所以万通见到尉迟娉婷的时候便知道不论怎样,师傅都会偏向尉迟娉婷的,因为君天行向来如此,性情怪癖,不会为了迎合什么人而故作清高正直,而他也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以东方玉峰看出了君天行明显是在偏袒尉迟娉婷,而不把他一个堂堂皇子放在眼里,所以才恼羞成怒。   客厅中,尉迟娉婷也感觉到了君天行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异,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为何君天行要如此,但是她已经于君天行谈论花茶有段时间了,她心中还在挂念永安关上的南宫斐然,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所以当下决定,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虽然她看见了刚才东方玉峰打断了君天行的雅致是怎样的结果,但是她仍然决定要冒犯了。   于是尉迟娉婷缓缓地站起身,然后可气的说道:“君庄主,娉婷此番前来,实在不是和庄主谈论琴棋书画诗酒茶的……”   “那是来做什么的?”君天行往后靠了靠,眯着眼睛盯着尉迟娉婷,表情复杂。   “大辽无端出兵攻打梁国,现在永安关边形势紧张,庄主既然知道并了解我,那么也一定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那么你想我怎么做呢?”君天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希望君庄主可以带领沙漠山庄中的各位强人替永安关上的梁将解围。”尉迟娉婷诚恳的说道。   “我只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至于外面那些人听不听你的,我可说了不算。”君天行说道。   尉迟娉婷听得出君天行的语气知道有戏,心道如果君天行都能前来帮忙,外面那些人定是可以轻松搞定,当下便说道:“只要庄主肯出手,其他的人定会望其项背。”   “呵呵。”君天行笑着说道:“我早看出来了你无意与我谈论花茶,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先说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不说,别人永远无法知道,不管对方想不想听,你都要试着说出来,就像东方玉峰,他说了,虽然我不愿意听,可他还是尽力了。你不说,你就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听,而我,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君天行老气横秋的说,然后轻叹一声,感慨的说:“人世间很多事情亦如此,一定要抓紧时间,切莫犹豫,因为,一时的忧郁,恐怕就能让你失去一切。”君天行说着眼中竟然透漏出几分伤悲。   “庄主教诲的是。”尉迟娉婷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殊不知,这些话,这些年君天行不知道已经对自己说了多少遍,他一次次的为自己当年短暂的犹豫后悔,但是却没有补救的办法……   “好了,现在我们该来谈谈条件了。”君天行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思绪,然后优雅的笑了笑,对尉迟娉婷说:“我答应你去帮助南宫斐然的话,你答应我什么呢?”君天行看着尉迟娉婷,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尉迟娉婷感觉有些心慌的感情。   君天行早就调查过她了?知道她此番是为了大梁,却亦是为了南宫斐然,因为她不确定,如果她和南宫斐然没有关系,她是不是还会插手管这件事情。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君天行会和她谈条件,于是沉着的问道:“不知道庄主需要什么?”   “你。”简短而有力的回答。   尉迟娉婷一时间有些错愕,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当下疑惑地问道:“不知庄主何意?”   “听不懂么?”君天行耐着性子说道:“我去帮你替南宫斐然解围,而你,则留下来在沙漠山庄中陪我,我不会亏待你。”君天行一副戏谑的表情。   “想不到江湖上盛传的久负盛名的君天行也不过如此。”尉迟娉婷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君庄主,你确实很让我以外,我就不再叨扰了,告辞。”尉迟娉婷说完这番话便冷冷的甩袖离开了。   君天行看着尉迟娉婷的背影,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笑容,心里暗自说道:果然连脾气都是一样,哈哈,有趣,有趣。但转瞬眼神中又弥漫上一种淡淡的忧伤。   尉迟娉婷没有想到君天行会提出那种无礼的要求,但转念一想,她早该料到,因为从一开始到君天行答应她出手,一切似乎都太简单太顺利了,显然,出乎预料的顺利往往是不可靠的。尉迟娉婷心想,就算我和南宫斐然没有关系,也断然不会答应君天行这样的要求,那一城的将士,与那城池之后的皇权,与她有什么关系,不管谁当皇帝她过得都是一样的生活。   尉迟娉婷气愤的想着已经到了大漠飞鹰客栈外,她和鬼影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蓝凝儿远远就看见了尉迟娉婷,高兴地几步跳过来,还不住往尉迟娉婷身后张望,看到尉迟娉婷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失望的问:“尉迟姐姐,逍遥哥哥呢,怎么他没来?”   尉迟娉婷坐定后,告诉蓝凝儿易逍遥有要事在身,所以来不了,然后让蓝凝儿给她上一壶酒后便独自等待鬼影儿燕小三。   “老大。”尉迟娉婷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鬼影儿已经坐在了尉迟娉婷身边。   “情况怎么样?”尉迟娉婷问道。   “老大,城中有辽人,似乎在收买人心,传言说他们今晚在酒飘香酒楼设宴,摆下流水席宴请镇子上全部的人。”鬼影儿神色凝重,的确,这对尉迟娉婷很是不利。   “这么说,他们是打算用钱收买人心喽?”尉迟娉婷问道。   “看样子是这个意思,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鬼影儿问道。   “你再去打探清楚,这些人不是君天行,对他们辽军没用,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尉迟娉婷吩咐到。因为他知道,如果镇子上的这些人可以被钱驱使的话,那么就无信誉可言,无信誉可言的家伙,自然就不必出重金,她明白这个道理,相信那个东方玉峰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尉迟娉婷觉得这里面事情有异。   鬼影儿问道:“对了,老大,说起君天行,他那边怎么样了?”   尉迟娉婷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乖张,我们此行,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尉迟娉婷遗憾的说道。   “老大,你先别失望,我先再去打探打探,也许事出有变。”说着就嗖一声没影了。   尉迟娉婷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拉不回一点救兵,那么就把那个大辽的九皇子东方玉峰掳走,作为人质。不过后来的事情证明尉迟娉婷实在是想多了。   因为不一会儿,蓝凝儿就嘟着嘴进来了,一边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尉迟娉婷就是出于好奇随便问了她一下怎么了。   蓝凝儿不服气地说道:“哼,不就生意火爆吗,用得着这么奇人么。”   “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给你评评理。”尉迟娉婷笑道。   “尉迟姐姐,你说那个酒飘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蓝凝儿翻了翻眼睛,继续说道:“不就今晚被一个富商给包下来了嘛,刚刚有人来跟我们说他们的酒不够,要买我们的酒,哼,他们的地窖里藏着多少酒,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呀,这不是过意来跟我们显摆来了嘛。”蓝凝儿愤愤不平。   “咦,他们的酒窖里有多少酒为什么你会清楚呢?”尉迟娉婷故作惊讶状,想都想得到一定是蓝凝儿去过那里,而且一定是偷偷摸摸去的。   听尉迟娉婷这么一说,蓝凝儿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酒飘香,他们的酒窖里真的有很多酒么?”尉迟娉婷认真的问道。   “是啊,我前天才去过呢,还喝了他们的陈酿,哪有我们的好喝。”蓝凝儿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连忙又小声的说:“地窖里的酒够他卖大半年呢。”   尉迟娉婷心想这就奇怪了,如果自己的酒很多,干嘛还要去买别人的呢?于是说道:“酒是你们的你们可以不卖嘛。”   “这才是气人的地方,尉迟姐姐。”蓝凝儿气愤地说:“我们说了不卖,谁知道他们拿出大辽国要灭了我们做威胁,哼,大辽很了不起么,我就非得卖酒给他么?” ☆、088、解药在哪   “等等,你说前来买酒的人用抬出了大辽?”尉迟娉婷问道:“钱来买酒的可是酒飘香的老板?”   “不是,是酒飘香的伙计和几个两个生面孔的人,听他们说话就是辽人,听说今晚包下酒飘香的老板就是个辽人。”蓝凝儿絮絮的说着。   东方玉峰在酒飘香办宴会,却买大漠飞鹰的酒,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尉迟娉婷开始思考,他确定今晚这个宴会不会太平。   “尉迟姐姐,我不陪你了,得去酒窖里准备了,他们一会儿来拉酒。谁让他们给的银子多,老板已经收下了人家的银子呢。”蓝凝儿说着走开了。   “老大,有消息。”不多时鬼影儿就回来了。   “什么情况?”尉迟娉婷问道。   “老大,我刚才查到这一伙人一行一共七人,领头的是个年轻少年,我听别人称呼他为九皇子。”鬼影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们是把酒飘香包了下来,但是我看到酒飘香的老板被他们制住了,锁在酒飘香楼上的房间里,几个伙计不知道这事。”   鬼影儿正说着,就看见有人来拉酒,真是几个辽人和酒飘香的伙计。   尉迟娉婷低声问道:“为什么锁起来?”   “好像是因为那个老板原本是不打算把酒飘香包出去的,而且他坚持不交出酒窖的钥匙。”鬼影儿说道。   “鬼影儿,你说,这个沙漠山庄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人间明明花钱包他的酒楼他却不干,为了美酒不惜自己的生命,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尉迟娉婷笑盈盈的说。   “这沙漠山庄中,有鸡鸣狗盗之徒,也有落魄英雄,但是有一点必须承认,他们中的很多人爱钱,但是也许不会为了钱做任何事情。”鬼影儿说道。   尉迟娉婷说:“好啊,在这里吃碗面,然后我们也准备去酒飘香凑凑热闹,哈哈,有免费的酒为什么不喝呢。”尉迟娉婷笑道,同时招呼蓝凝儿给他们上几道菜,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尉迟娉婷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底。   太阳一落下山,天气就骤然冷了下来,不过雪已经小的多了,像是要停,尉迟娉婷的心里有些着急了,如果天气转晴的话,永安关外的辽军攻城将有力得多。   尉迟娉婷和鬼影儿一前一后先后进入了酒飘香,在尉迟娉婷的指示下,鬼影儿藏得很好,所以那几个辽军只是紧紧地盯着尉迟娉婷,而没有注意到鬼影儿。   沙漠山庄里的人本就是整日无事可做,所以太阳落山后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在此喝酒消磨时间,今日有人请客喝酒,人自然是特别的多。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但是人手一壶酒确实不争的。   东方玉峰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感谢各位的赏脸,小弟今日路过贵宝地,想和大家做个朋友,再别无他求,大家尽管喝,玩高兴才对!”说着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东方玉峰看见了尉迟娉婷,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这一桌,向在座的人一一敬酒,只是他每次倒酒,都是从自己随手拿着的酒壶里倒酒,尉迟娉婷看着他的这个酒壶和其他桌子上的酒壶都是一个样,心里笑了笑。   四下里一片哄然,不多时,猜拳声,吆喝声,各种声音传来,尉迟娉婷还在奇怪东方玉峰怎么没有说拉拢他们同去永安关的事时,突然想起了楼上的酒店掌柜,便给隐藏在角落里的鬼影儿示意了一下,然后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楼。   楼上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老板的卧室,还有两个是伙计休息的地方,此时,老板的寝房门口站着两个辽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但是他们的讨论还没有得出结果,就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鬼影儿点住了穴道。   鬼影儿和尉迟娉婷一人拉了一个人,躬身进了房间,只见老板还被绑在床头,口中塞了毛巾。   鬼影儿示意老板给他解开穴道后不要大喊大叫,老板拼命地点头,鬼影儿这才动手,解开了老板身上被封住的几处穴道。   “妈的,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暗算老子。”老板说着就要往出去冲。   鬼影儿连忙拦住了老板:“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总得跟我们说明情况吧。”   “那伙辽人要害人,想在酒力下毒,被我识破拒绝,便趁机暗算老子,妈的,要不是他们玩阴的,老子一手捏死一个。”说着朝躺在地上的两个辽人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尉迟娉婷暗道一声“遭了”就冲了出去,鬼影儿和酒店老板也连忙冲了出去。   老板冲出来一看,发现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而且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见状忙喊道:“大家快停下来,酒里有毒。”   这一声,让正在喝酒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已经有了三四分醉意的人马上清醒了过来,开什么玩笑,酒里有毒?   顿时四下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嚷嚷了起来。   这老板平日是有几个仇家的,但是和大部分处的还不错,何况他觉得宁可让仇家活下也不和辽人为伍。   东方玉峰看到这个老板已经跑出来了,而且后面跟着尉迟娉婷,便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的目的已经促成了,当下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已经身中剧毒了,如果不想死掉的话就得听命于我。”   一个性子烈的汉子大怒,一下子跳上前来朝东方玉峰扑来。   东风玉峰身边的两个侍卫将此人拦住,并与之缠斗起来。   “放开他。”东方玉峰命令道,然后两个侍卫就分别撤剑回到了东方玉峰的身旁。   “不怕死的你就拼命运真气吧。”东方玉峰狂傲的说:“我这个毒药,不会让你们马上毙命,只要你们臣服于我,我就给你们解药,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拖得时间越久,中的毒越深,则越不好解。你们自己考虑吧。”   少顷,东方玉峰见众人出了对他骂骂咧咧,没有别的行动,怒喝道:“怎么,以为本公子没事消遣你们么?你们看看自己的手掌,是不是有发黑的迹象?告诉你们,毒从手心开始,会一直浸入心脏,到了那时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东方玉峰不屑的看着众人。   “大家伙并肩子上呼,杀了这个小王八蛋抢解药。”人群中有人喊道。   “哼。”东方玉峰冷笑一声说道:“来收服你们这些恶霸土匪,你以为我会把解药带在身边么?笑话,我不妨告诉你们实话,我要你们跟我去永安关帮助我大辽军队攻克永安关,解药就在华将军那里,你们如果想活命,就把这个疯女人先拿下。”东方玉峰指了指尉迟娉婷。   “喂,臭小子,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手掌呢?”尉迟娉婷冷笑着看着东方玉峰。   东方玉峰听见此话连忙摊开手掌,只见自己的双手发黑,显然是已经中毒的迹象。顿时心中又惊又怒。   “所以说呢,你还是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得好。”尉迟娉婷悠闲自得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东方玉峰尖叫着。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也中毒了,他明明计算的很准确的,不可能出什么差错,尉迟娉婷更不可能事先知道他的计划,而他自己喝的那壶酒,根本就没有离开自己的手心。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快点把解药交出来才是上策。”尉迟娉婷说道。   原来,尉迟娉婷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事出蹊跷,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这个九皇子非要用酒,那么他一定在就上做了手脚,所以尉迟娉婷看到他自己也拿着一壶酒时便在暗中给他掉了包,只是她的手法极快,东方玉峰没有察觉罢了。   怎么会这样,东方玉峰很是惊讶,但是并没有乱了分寸,他仔细的想了想,这个毒是有时间的,他的时间足够他跑回军营了,于是喊道:“需要解药的都跟我来,拿下永安关,包你们不死。”东方玉峰不断地喊叫确实让人群起了不小的骚动。   可是东方玉峰不想再等了,说罢就朝门外跑去。   尉迟娉婷大喝一声“哪里走”,然后纵身跃起,跳在东方玉峰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几个侍卫见状,纷纷前来捉拿尉迟娉婷,可是还没怎么行动,几个侍卫就觉得一个黑影在他们周围转了几转,然后就感觉身上的穴道被制住,便动弹不得了。动手的,正是鬼影儿。   东方玉峰见自己的侍卫让一个黑影几招之内就全部打趴下了,不觉得惊愕极了,心知自己今天是遇上高手了,更严重的是,这个高手还是尉迟娉婷的人,然而他并不知道,尉迟娉婷要比他眼中的这个高手更加厉害,他要是知道这一点,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招惹尉迟娉婷了,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东方玉峰又急又气,忙抽出腰间佩剑,朝尉迟娉婷砍来。尉迟娉婷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反手一夺,剑就到了自己手中。东方玉峰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今看见自己的佩剑已经在尉迟娉婷的手中,而且剑尖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尉迟娉婷这反手一夺,让在场的很多人叫好,几乎没有几个人想到这么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东方公子,交出解药吧。”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我……我说了,解药真的不在我这里,在辽军大营,华将军的手中。”东方玉峰慌慌张张的说。   “哦,这么说,我们想要解药的话,只要找华少荣就行了是么?”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不、不错。”东方玉峰还是结结巴巴的,身为皇子的他,几十有人拿剑指着他这样逼问他,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他莫大的耻辱。   “那也就是说……”尉迟娉婷慢慢说着抬起头看了看东方玉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只需要问华少荣要,那么你对我们就没用了是么?”   东方玉峰顿时后背上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人的逻辑,真是不可理喻,但是口中却忙说:“你放了我,我一定会向华将军拿到解药的。”东方玉峰已经感到手臂自手掌方向逐渐有疼痛感传来,而且渐渐变得麻木,不想和尉迟娉婷再拖下去,毕竟尉迟娉婷没有中毒啊,她当然不急了。   而其他众人也有了逐渐有了这种感觉,都开始骂骂咧咧,后悔因为一时的贪小便宜贪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各位别慌!”尉迟娉婷朗声说道:“各位中毒都是以我而起,更是因为而过的纷争而起,但是我尉迟娉婷保证,就算拼死,我也会为各位从华少荣那里拿到解药!”尉迟娉婷说道铮铮有理,让所有人动容。而尉迟娉婷也想,大不了再闯一次大辽军营而已。   说罢又正色对东方玉峰说道:“既然对于我而言你活得已经毫无价值,那么我就送你一程。”说着手下用力,剑尖刺入了身体……   “慢着!解药在我这!解药在我这!”东方玉峰忙大喊道。然后低头看胸口的剑尖,已经刺入一部分了,鲜血正汨汨不断的往外流。   东方玉峰连忙拿下头上的帽子,然后从帽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朝尉迟娉婷晃了晃,乞求地说道:“解药在我这,求你别杀我……”说着竟全身颤抖着跪了下来。   尉迟娉婷一把抢过那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放在手中让后把手伸到东方玉峰的面前。   东方玉峰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用两个指头捏住药丸放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关注着东方玉峰的双手,只见他的双手黑色都已经蔓延到手肘的部分了,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情况。   过了一会儿,只见东方玉峰双手上的黑色开始渐渐消退,众人纷纷叫好,长吁出一口气来。   尉迟娉婷想,东方玉峰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想是不会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这解药,应当不会有假,于是交给鬼影儿让他给大伙儿分了。   不一会儿,看到大家方才布满愁云的脸上逐渐疏散开来,尉迟娉婷问道:“这个人,大伙儿说要怎么处理?”   “杀了他!”   “杀了这无耻卑鄙的东西!”   主张杀了东方玉峰的声音一下子响起。   “哼,这种人,留着他无益。”酒飘香的老板满腔怒气的说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们去归顺大辽?哼,卑鄙无耻之徒!”说着狠狠朝跪在地上的东方玉峰踢了一脚。   尉迟娉婷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交给各位处理。”然后转身对鬼影儿说:“我们也该走了,也许这番来打搅各位本来就是错的。”说着转身欲走。   “喂……”人群中有声音响起:“这位女侠,你不是来找我们去帮助永安关的梁军解围的么?”   尉迟娉婷站住了脚步,朗声说道:“可是看到各位无意关心国家大事,这一趟,还给各位带来这么多的不方便,差点让大家惹上杀身之祸,我看……解围之事我还是再找找别人吧。”尉迟娉婷说话的时候头也没回。   “女侠,这方圆百里,或者说千里,根本就在没别人,我们不帮你的话,你又能去哪里寻求帮助呢。”   “不错,你就我们一命,我们大伙儿都欠你一条命,我们沙漠山庄的人科不愿意欠着别人什么,尤其是性命这回事儿。”   “对,我们便跟你走一遭,老子好些日子没有杀人了,手早就痒了,这下能好好过瘾了。”   顿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大家热血沸腾,纷纷张罗着要跟尉迟娉婷同去永安关。   鬼影儿算是看出来了,尉迟娉婷早就知道东方玉峰会下毒,但是她没有一开始就说破,而是到最后关头演了这么一出戏,这出戏,东方玉峰配合的真是好,也许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从那一时刻开始把主演的角色交给尉迟娉婷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鬼影儿在尉迟娉婷身边轻声问道:“老大,你怎么东方玉峰真的有解药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解药在华少荣身上呢?”   “呵呵,像东方玉峰这种胆小狂妄又谨慎的人,身边不会没有解药,再说,如果解药真的在华少荣手中,那么我会鼓动大家和我一起杀入辽军大营。”尉迟娉婷说着脸上闪烁着得意的神色。   此刻,她的身后跟着百十号人操着武器,纵马狂奔,这些人的勇猛和战斗力,是士兵所比不上的,这一次,他要让华少荣吃一闷棍。   “可是老大,东方玉峰的死,大辽迟早会归罪在你的身上。”鬼影儿说道。他很清楚的记得东方玉峰的脑袋被一个人一板斧就砍了下来,而这伙人拥着尉迟娉婷走出酒飘香的时候,东方玉峰的两个侍卫偷偷地溜了出去。鬼影儿本来正要上前去解决掉他们两个,但是被尉迟娉婷拦住了,尉迟娉婷当时说:“就算是杀手,也不要滥杀无辜。”   “那他们可得好好费一番心思来抓我了。”尉迟娉婷听了鬼影儿的提醒后笑着说,脸上闪过得意的神情。   夜色下,近百人的马队,正浩浩荡荡的往永安关奔去。   永安关的城楼上,南宫斐然正在拼命地指挥着手下的人马,辽军从昨夜开始突击攻城,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双方的士兵都很疲惫了,可是南宫斐然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自从尉迟娉婷离开去了沙漠山庄,他就没有合过眼,整日站在城头,时而眺望远处,时而观察城下辽兵的部署情况。   金大成请求了他好几次,要他去休息,可是他都婉言拒绝了,已经过了六天了,将士们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确实是很累了,可是南宫斐然不敢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不知道易逍遥给八皇子的书信送到了没有,大军现在是不是就在路上了,南宫斐然心里没有底,这两日,尉迟娉婷也不在身边,他觉得格外烦躁。或者说,心里老是在牵挂着什么,让他心浮气躁。   眼下,辽军的攻势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猛烈了,但是己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他们再全面的来一轮猛烈地攻击,南宫斐然觉得胜负可能就出来了。   辽军阵营中的华少荣又何尝没有看出这个问题,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将士一夜未眠,一直在拼命地攻城,大军在这城下已经六日了,可是连个小小的城关都攻不破,还谈何直取洛阳。何况自己的大营只能驻扎在这冰天雪地中,每日饱受寒风的肆虐和冬雪的侵袭,将士们的信心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华少荣已经下令做最后一次攻击了,可是将士们似乎已经没有劲头了,看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将军,攻城攻了一夜了,加上这气候恶劣,将士们恐怕到极限了。”一个参谋在华少荣身边建议道:“不如收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再次攻城。永安关的势力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的确只是有两三万人而已,现在整个城楼已经残败不堪了,让将士们调整一下再做攻击可能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华少荣沉吟里一会,反问道:“你说说,如果你是南宫斐然,你现在最期待的是什么?”   “这……当然是我方退兵,给他一个喘息时间。”   “那你这个蠢货还给我提这样的建议,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帮他!”华少荣大怒道。   “是、将军息怒,是末将考虑不周。”那参将连忙给华少荣赔不是。   “传我的令下去。”华少荣低沉的说道:“全军进行最后一次攻击,攻下永安城,我们进城喝酒吃肉!”   “是,末将这就去。”参将连忙去传令。   永安城上,金大成惊慌的对南宫斐然说:“世子,你看,辽军刚刚弱下去的攻势好像又强劲起来了。”   南宫斐然一言不发的看着辽军再次进行进攻,心中大呼不好,但是仍然沉着冷静的对金大成说道:“传我令下去,各个关口严加防守,就算死,也要射完最后一支箭,也要给我把关口守住了!”   南宫斐然看着辽军大攻势较先前几次要强劲,尤其是攻打安门的那一支队伍,格外突出。   “攻打安门的是辽军哪个阵营的?”南宫斐然问道身边的高进。   “烈火营,华少荣的嫡系军队。”高进回答道。   “你看找这种阵势,安门还能坚持多久?”南宫斐然神色严肃的问。 ☆、089、用我的命换他   “世子……我觉得安门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安门是这个关口中最易攻难守的一个关口……”高进犹豫地说道。   “去告诉守安门的许蒙。”南宫斐然突然朝高进喊道:“他的家人还在我这里,他要不想家人惨死在辽军的铁蹄下,就给我把安门牢牢守住!”南宫斐然有点歇斯底里的喊道。看着城头上不断倒下去的士卒,南宫斐然心中很是气愤,虽然他是冷酷的战神,见惯了战场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让他这么憋屈的守城,还是头一回。他历来都是带兵当先锋的,每一场战役,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但是现在自己手下只有三万人马,精壮之士不过两万,而且不是他以后带出来的兵,根本无法带出去冲杀与辽军叫嚣。   此时仓中粮草也还只有三日左右的,但是援军却没有一点消息,南宫斐然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拼到最后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英勇壮烈的死在战场上,可是提到死,他并不怕死,相反死在战场上是他一生的归宿,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有点什么东西放不下,他才刚刚和尉迟娉婷坦诚相见,他不想就这样死。   这时,高进已经折回,对南宫斐然说道:“世子,我把你的原话告诉了许蒙,他,他现在竟然带兵出城了。”   南宫斐然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子,从城楼上往下看去,果然,只见许蒙带着三千将士冲杀了出去,就在许蒙身后,城门已经紧紧地关闭了。   高进看着南宫斐然,看着这个自己心中的偶像,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到底可不可取,正想着却听南宫斐然对他说:“你在想我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卑鄙了,对么?”   高金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战场上就是这样,六亲不认,手段残忍。”南宫斐然冰冷的说:“如果我不逼他们,不拿他们的家眷做威胁,你觉得这些个老爷会拼死了守城么?不会的,他们会象征性的和辽军发生一点摩擦然后卷铺盖跑人。”南宫斐然说道:“然后把我朝的门户大开,尽情的由辽军铁骑践踏。”   高进想反驳什么,可是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看看,你什么见过许将军这么勇猛么?”南宫斐然看着城下卖命厮杀的许蒙和他的将士们,轻轻地说道。   高进看在眼里,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确实没有没有见过这些守将们几时这么拼命过,这个年轻人原来总自负的以为自己的智谋在那几个老头子之上,因为他眼中的他们整日在逍遥快活,可是这几日,在南宫斐然的软硬兼施下,这几个老头子却展现出了他们不为认知的一面,骁勇善战,足智多谋。   可是眼下,实在是实力悬殊,许蒙带着他的手下猛地冲出去在势头上确实占了优势,段时间之内斩杀了很多辽军,但是不一会儿,焦军便奋起反击,许蒙很快陷入一个包围圈中。   “世子,这样下去徐将军会丧命的。”高进担忧地说。   南宫斐然由何尝不知道许蒙现在深处险境,可是他能怎么样?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打开城门去接应,就在他犹豫之时,突然几条人影卷入城下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那几条人影,有的如一条白练,有的飞快如影,南宫斐然竟然一时看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他看的很明白,这些人是在杀辽军,只要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世子,这些高手是什么人?”高进惊讶地问道。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说:“反正不是敌人。”但是他心里在想,这些人,多半和尉迟娉婷有关。   不错,这十几个人就是尉迟娉婷的杀手联盟中最得力的主干,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可是两军交战并不想两位武林高手对决那么简单,虽然他们武功高强,但是没法与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士兵周旋。所以十几个人虽然无法改变战局,但是一时间足以让许蒙及其部下脱困,顿时间,辽军没有人敢上前来。   华少荣当然看到了这一切,他真是气的牙痒痒,不知道哪里凭空来了这么十几个高手,上来就把自己的士卒当成靶子一样练习砍杀,但是这边的气还没有生够,忽然有人来报。   “禀报将军,大军后方遭人突袭,有一部分粮草被烧毁。”   “什么?”华少荣此时的样子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暴跳如雷。怎么好端端的后方又被人突袭了呢?华少荣实在是想不出,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好像只有百余人,但是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混账,给我把粮草看好了,百余人你们都解决不了么,告诉那些个将领,连百余人都解决不了,就让他们自行了断。”说着就把前来报的士卒赶了出去。眼下在攻城的节骨眼上,怎么能出这种事情,前方已经大乱了,偏偏后面也不得安生,华少荣觉得自己此次出师相当的不利。他现在无暇去顾及后面,他只希望他的士卒能一鼓作气攻下永安关,他深知南宫斐然此时是强弩之末,他根本经不起这一轮的攻击了,不然不会有一个守将带兵迎了出来,这说明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就是拿下永安关的时候,可是,这还需要一个时机。   永安城头的南宫斐然看到辽军后方似乎有骚动,心下一动,想到也许是尉迟娉婷回来了,回来的可真是好时候啊。而再看城下,在那是几个人的介入下,辽军的攻势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各个关口,可以暂时的小松一口气了,尤其是安门守将许蒙,他和手下这三千死士真真正正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现在看到暂时没有辽军攻上前来,利用这个空挡,连忙带着士卒回了城。   而那十几条人影,则突然都朝辽军后方扑去。   南宫斐然端了一碗酒,亲自来到安门,恭恭敬敬的给许蒙呈上,说道:“徐将军,辛苦你了。”一句话,七个字,却包含着千言万语。   许蒙看到南宫斐然,依旧黑这个脸,但是却一把接过了碗,将酒一饮而尽后使劲的把碗摔在地上,顿时瓷碗被摔成了碎片。   “哼,这个安门,一个辽军也进不来,世子你就放心吧。”许蒙粗犷豪放的声音整个安门的将士都可以听到。   “那一切拜托将军和各位将士了。”南宫斐然抱拳朝各位说道。看到许蒙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指挥中,然后才转身离开。   南宫斐然看到辽军后方越来越混乱,心想一定是尉迟娉婷回来了,而且她肯定是带领了沙漠山庄的人在辽军后方制造骚乱。但是毕竟辽军人多势众,虽然尉迟娉婷一行都是练家子,但是他还是很担心尉迟娉婷的安危,便对高进说:“去牵我战马。”   高进当然知道南宫斐然心里在想什么,忙劝阻道:“世子,现在是危急关头,你不能离开啊,辽军的攻势此刻虽然弱了,但是一旦再强劲起来,我们还需要你坐镇指点啊。”高进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实情。   南宫斐然犹豫了,他当然知道高进说的是事实,辽军已经攻击了一整晚了,在这么攻击下去肯定受不住,可是华少荣偏偏像疯了一样,不断地下令攻击,他虽然知道辽军也是在死撑,但是他可不确信辽军会不会再次进攻。可是他又是在不放心尉迟娉婷。正犹豫着,忽听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那就由我吧,我去最合适不过。”   南宫斐然转身,只见一袭劲装的风轻语正拿着自己的软鞭站在他后面,用不容南宫斐然拒绝她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能去,墨墨现在需要你。”南宫斐然心烦意乱的说道。   “墨墨我已经托付给一位嬷嬷了,她自会照看好墨墨,何况,墨墨现在最需要的是他的母亲。”风轻语顿了顿说道:“世子,你是主帅,当然不能离开,就让我去接应老大吧,高副将,麻烦你为我准备马匹。”   “就乘我的追风去吧。”南宫斐然说到,他知道风轻语内心和他一样焦急,也知道就算自己阻拦也没有用。   风轻语骑着追风,马不停蹄的朝辽军后方奔去,一路上,凡是想阻拦她的辽军都命丧她的软鞭之下了。   辽军后方的骚乱确实是由尉迟娉婷一行人引起的,他们兵分五路,分别去袭击后方的几个粮草营,如此一来,确实很快起了作用,后方顿时乱作一团,但是马上有人来支援,尉迟娉婷他们则且战且行,他们这一小小的举动,却给前方的辽军送去不小的打击。   很多正在前方拼命地将士听说遇到骚乱,粮草被烧,更有甚者,说他们已经被梁军的大军包围,所以前方将士也无心恋战,可是主将华少荣却迟迟不肯鸣金收兵。   尉迟娉婷只见前来围追堵截他们的辽军越来越多,怕连累到那些沙漠山庄的人,便叫他们四散奔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走,反而像是上了瘾是的和辽军越斗越勇。   就在尉迟娉婷她们形势危急的时候,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影,一看都是自己自己杀手联盟中的精英,顿时信心倍张。雌雄双煞夫妇相互一笑,便像有默契般的展开他们的阵型。   南宫斐然见辽军的攻势越来越弱,但是他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命令弓箭手一轮又一轮的射击,辽军如败军之将一退再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老嬷嬷闯了进来,哭喊道:“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这一声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把南宫斐然吓了一跳,墨墨不见了?那还了得,南宫斐然直冲到嬷嬷跟前,急切的问道:“怎么会不见了,才一会工夫,怎么会不见了!”   老嬷嬷惊恐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低着头带着哭腔说:“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和小白玩,我去给他做汤,可是才做好出来,发现院子里就没了小公子的踪影。那个、那个小白也不见了。”墨墨说完竟然吓得哭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南宫斐然狠狠地骂道,当下却心急如焚。   “世子,你快来看!”高进站在城楼上突然对南宫斐然喊道。   南宫斐然桑拿部并作两步,奔到城楼,顺着高进只得方向看去,只见一头雪白的雪獒上正坐着一个可爱的娃娃,朝辽军后方奔去。   原来,墨墨一个人和小白玩,想到轻语阿姨去接应娘亲了,自己闲着无聊,也可以去接嘛,于是叫上了小白想要出去却发现所有城门紧闭,城门下都有很多人,而且那些人看起来都很凶,于是说道:“小白,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娘亲。”   雪獒听了墨墨的话便带头往后院跑去,墨墨紧紧跟了上去。原来后院的围墙下竟然有一个洞口,大小刚适合他和小白钻过去。   一钻出围墙,墨墨和小白就像撒了缰绳的小马一样自由的奔跑,他听轻语阿姨说娘亲就在辽军大后面,所以他要穿过前面直接去最后面找娘亲。   南宫斐然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疯。心道,我的小祖宗呀,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出点什么差错,别说我没法向你娘交代,就是对我自己我都没法交代。于是当即让高进去给自己牵马,他就是拼上命,也不能让墨墨有事。高进知道这回是拦不住了,便不再劝阻。   华少荣正为前面和后面的事情烦的焦头烂额,突然看见一个小娃娃骑着雪獒在自己的军队中乱撞,当时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心念,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但是随即他意识到,既然这个娃娃不是他们辽军中的,那么拿下他就一定对自己有用处,当即果断的让中军分出一个队来捉拿这个小娃娃。   “将军,让一个队去捉拿一个小娃娃,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边上的一个副官说道。   “哼,等你骑上了雪獒去闯梁军的队伍我在告诉你是不是小题大做。”而就在这时,华少荣看到南宫斐然竟然也骑马出了城朝那个小娃娃的方向追去,心下高兴地不得了,暗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又重新下达了一则命令,让中军全体捉拿那个小娃娃和南宫斐然。说罢自己也纵马朝墨墨的方向追去。   尉迟娉婷一双水袖舞的活灵活现,让周围的士卒根本进不了身,就在身后的一个将领举剑正要偷袭她的时候,尉迟娉婷正要出手,却见那将领的脖子上缠上了一道软鞭,接着被使劲一扯,整个人便摔下了马。   尉迟娉婷一猜就知道谁到了,转过身和风轻语默契的笑笑,二人左右逢源的杀将开了一条血路。就在尉迟娉婷手中水袖挥洒的淋漓尽致的时候,突然看到整个中军都在骚动,便感觉到那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当她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双目眩晕,觉得快要晕倒。   风轻语忙上前扶住尉迟娉婷关切地问道:“老大,怎么了?”然后朝尉迟娉婷眼睛盯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墨墨骑在小白的背上,正在人群中穿梭,不断有刀剑朝他们砍去,好在每一次都被雪獒闪过,墨墨紧紧地抱着雪獒的脖子,似乎被这些凶恶的人吓坏了,样子像是快要哭出来。   风轻语脑中也咯噔一声,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一样,这时她万分的自责,要不是自己擅自出来,墨墨也不会跑出来啊。   尉迟娉婷像是丢了魂一样,拼命地朝墨墨的方向跑去,此时的她对于挡她路的人格杀勿论,再也不像先前那么仁慈。   墨墨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一个一个的人都想鬼一样呲牙咧嘴,舞刀弄枪的朝自己刺来,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刺他,也不知道娘亲在何处,只是潜意识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于是只是拼命地抓进小白,催促着小白赶快带他离开,墨墨心里害怕的要死,他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可是还是一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一直记得尉迟娉婷跟他说过,墨墨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是不可以流眼泪的。   南宫斐然不断被追兵阻击,他胯下的马不似墨墨骑得雪獒,飞奔很快,眼见墨墨跑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围攻自己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为自己的抽不开身恼怒不已。   雪獒的身上逐渐有红色的血迹渗出,可是它似乎也清楚了小主人的处境,只是一味的奔跑,却又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奔跑才对,所以只是在辽军队伍中绕着圈子。   雌雄双煞夫妇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于是他们也从后军中抽身赶到尉迟娉婷左右为她开路,可是一波又有一波涌上的人潮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此刻前方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辽军的前军已经溃不成军。永安关上的五个将领像是约好了一样各自带了三千人马冲杀出来,并且让高进答应他们如果有追兵便不放他们进来,如果他们战死沙场就让高进撑到援军的到达,高进看着几位将军带着人马冲出去后含着泪让人关上了城门,他不知道永安关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但是他知道无论怎样,南宫斐然的硬汉形象和这几位将军的所作所为都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目光放远,看到雪獒跑得越来越慢了,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高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辽军四万前军溃不成军,此时已经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了,看见永安关内五位将是一起带兵冲杀出来,还没来得及逃跑,就成了这些骑兵的刀下鬼。   华少荣看到前方已经彻底的失利了,便传令让四万中军一定要捉拿到南宫斐然和那个身份奇怪的娃娃。   墨墨逐渐被困在一个包围圈里,他紧紧的抓着小白不敢放手,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不断扫视着周围。小白的嘴部已经染成了鲜红,他不知道咬了多少人,但是身上的伤势也加重了,不知道还能护小主人多久,但是它可以肯定,除非它死,否则谁也别想伤害小主人。雪獒瞪大了双眼,充满怒意的看着拿着刀枪一步步朝他们逼近的人,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突然之间,天地为之颤动,这一声,饱含无限凄凉与不屈,这一声,让不少辽军不敢再上前。   华少荣见墨墨已经被控制在了包围圈里,便快马加鞭往过来赶,以便吩咐三路中军去迎敌,他可不希望五位将军的人马杀到中军来,此时的华少荣得意极了,为了这一个娃娃,南宫斐然都亲自出来了,一直龟缩不前的五位将领也肯带兵出战了,他想,这个娃娃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赐给他在最后的成败关头来对付永安关的,他知道,只要捉住了这个娃娃,永安关不用他再派人攻打,南宫斐然会为他打开,后军的粮草他不用担心,南宫斐然会为他备上。   尉迟娉婷不断被辽军阻拦,眼看墨墨被困在了辽军的一个包围圈里,自己却无计可施,此时的她,快要发疯了,风轻语又何尝不是,发了狂似的拼命抽动手中的软鞭,好在还有雌雄双煞前来帮忙,而其他个人,也都是泥菩萨过江,一百多个人陷身于几万人的大军中,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得小心谨慎,要是逃跑脱身还可以,可是现在尉迟娉婷他们几个是必须孤军深入啊。   南宫斐然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五位带兵冲出来的将领根本就冲不到他身边,南宫斐然暗想,这样等自己冲到墨墨跟前,恐怕也为时已晚了,于是当下佯装被一枪刺中,滑下马来,很快几把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南宫斐然没有再反抗,而是很顺从的被辽军绑起来押到了华少荣身边。   华少荣就站在包围圈外,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士卒便会冲上前去捉拿墨墨,可是他没有下令,因为他已经看见手下正押着南宫斐然往这边走来。   尉迟娉婷也看见了南宫斐然被押到了华少荣身边,心下大惊,她马上猜到了南宫斐然的想法。她知道,南宫斐然号称战神,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让敌人活捉,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他想用自己交换出墨墨。 ☆、090、让你做真正的世子妃   果然,南宫斐然见到华少荣的第一句话就是:“放了那个孩子,我带你进关。”南宫斐然当然不会带着辽军进关,他只是想让华少荣放了墨墨,然后自己在与他同归于尽而已。   “哈哈哈哈,南宫斐然,你现在只是我的俘虏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华少荣傲慢地说。   “哼,那你就看看,你不当应我的条件我会不会让城内将士开门。”南宫斐然也一副高傲的姿态,完全不像个俘虏。   “你不让他们开,我自己会带兵攻打进去。”华少荣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哈,华将军,你已经损失了有三万前锋吧,你取得了什么成绩呢?你觉得你还有好久能攻打下永安关,你觉得你被烧毁的粮草能吃多久?你该不是打算到时候损失你的人马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到永安关一日游吧,你觉得你的按照这样的状况,你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洛阳,你别忘了,永安关没有防备,可是其他的关口都做好了准备,援军的到来,指日可待,华将军,你考虑清楚吧,等援军来了,恐怕是你没资格跟我谈。”南宫斐然一番话正说到华少荣的痛处,华少荣怒喝道:“南宫斐然,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华将军,你觉得我南宫斐然是贪生怕死之人么?既然你不想进关,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一刀来个痛快的,你看我南宫斐然会不会皱一下眉头。”南宫斐然越说越有气势,竟然怔住了几个辽兵。   但是华少荣也渐渐换上了一副诡异的笑脸:“好啊,南宫斐然,不愧是战神,既然你这么急于求死,那我一定成全你。”   “慢着!”尉迟娉婷一声怒喝,人已经冲到了包围圈跟前,风轻语和雌雄双煞紧紧跟在她身后。   “娘亲!”墨墨看到尉迟娉婷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先前一直像个男子汉一样忍着没哭,可是现在看到了母亲,竟然控制不住鼻子一酸就哭出声来。   尉迟娉婷的心揪在一起,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刀割一般难受,南宫斐然和墨墨都在华少荣手中,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可能就他们出来。   看见这个女人后,一个士卒突然凑到华少荣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华少荣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鬼影儿燕小三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跟华少荣耳语的士卒,正是在沙漠山庄酒飘香的里跟随在大辽九皇子东方玉峰身边的侍卫,尉迟娉婷出于仁慈没有让燕小三杀他们,但是看样子,他们可不会让尉迟娉婷好过。   “你就是尉迟娉婷?是你害死了九皇子?”华少荣狠狠地问道,目光如炬。   “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了他们。”尉迟娉婷冷冷的说道。   “哈哈,贤伉俪还真是夫妻情深啊,不过你们一家三口现在都在我手上,你们的生杀大权握在我手里,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你们说话得分。”华少荣咆哮道。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那么华少荣现在恐怕已经被尉迟娉婷的目光杀死一百回了。   “你害死了九皇子,你,必须得死!”华少荣决绝的说道。   尉迟娉婷猛地抽出了身边一个辽军要上的钢刀,架在脖子上说:“我以我的一死,请你放了我的儿子。”   “娘,你不要死,墨墨不要你死。”墨墨哭喊道。   “好啊,我答应你,只要你现在自裁,我便考虑放过你的儿子。”华少荣随便的说。   “老大,不要这样啊。”风轻语忙上前拉住尉迟娉婷的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墨墨就不会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两串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风轻语的脸庞。   尉迟娉婷一把推开风轻语,笑着对她说:“我死后,带着墨墨回风语山庄,好好生活。”然后目光转向南宫斐然,深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情仇。可是南宫斐然全都明白,而南宫斐然眼中跟多的是不舍和依恋。   “华少荣。”尉迟娉婷转而正色道:“你一个大男人,身为三军统领,要说话算数!我死后,你马上放了我儿子,否则,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索你的命。”说完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引刀割颈。   突然,凌空传来一声凄厉的响声,然后尉迟娉婷就感到手腕上一麻,不由自主的把刀丢到了地上。然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条白色的人影自包围圈中抱走了墨墨,而南宫斐然只觉得身上被滑动了几下,低头看时,身上的绳子已被割开,而用刀押着自己的两个辽军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一个人影抱着墨墨出现在尉迟娉婷身边。   尉迟娉婷转眼看去,不由得心头大惊,但又有几丝感动,   男人成熟刚毅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散开的发髻在风中飞扬,此人正是沙漠山庄主人君天行。   而此时又有几个人从后面赶来,尉迟娉婷看去,却是君天行的徒弟万通和大漠飞鹰的小伙计蓝凝儿,只见蓝凝儿朝尉迟娉婷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着说道:“尉迟姐姐,怎么逍遥哥哥还没有来么?”   君天行瞪了蓝凝儿一眼,蓝凝儿朝君天行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师妹,你应该庆幸你的心上人不在这儿,不然一会儿看到你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你的形象就全没了。”万通打趣的说道。   原来蓝凝儿竟是君天行的徒弟。   尉迟娉婷上前急切的从君天行手中接过墨墨,还没来得及对君天行说声谢谢,墨墨就先一头埋在尉迟娉婷的肩膀上哭诉道:“娘,那个坏蛋欺负我和小白,呜呜……”   尉迟娉婷心疼的拍了拍墨墨的背,亲昵的哄着墨墨。   华少荣见自己万全被晾到了一边,觉得很没面子,这个刚才出手的人,华少荣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身手在这里所有人之上。于是狠狠地问道:“你是谁,竟然敢来管我们大辽国的事情。”   “拿一个小孩子威胁别人的卑鄙小人,你没资格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蓝凝儿骂道。   “哼,小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华少荣说着却慢慢的扯动马的缰绳往后退。   “你们快退,我来断后。”君天行在尉迟娉婷耳边小声的说道。   尉迟娉婷此刻心里乱极了,只是朝君天行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便抱着墨墨上了马,风轻语见状把胯下的追风还给了南宫斐然示意他去保护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抽动马肚,飞快的跑了起来,南宫斐然连忙跟上,而小白在墨墨的一声口哨下也跟了上来,大辽军中,竟然没有人敢拦这几个人。   顿时,先前停下的厮杀又开始了,五位将领看到南宫斐然已经脱险,便且战且行,也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撤兵,毕竟辽军的人数还是很多的。   而那些沙漠山庄的人看到君天行都来了,便无所顾及,顿时又是一片厮杀声。   永安关城楼上的高进看到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朝这边奔来,忙下令弓箭手放箭掩护他们。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母子安全的护送到城楼下,示意高进打开城门,将二人送进城后,又重新返回到战场,耳边一直回响着墨墨冲他喊的那句:爹爹小心。   尉迟娉婷上了城楼,高进忙出来迎接,尉迟娉婷什么都顾不上,把墨墨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后才有重新把墨墨紧紧地搂在怀中。   “娘,我想去看爹爹。”墨墨还带着哭腔。   尉迟娉婷心里也牵挂着南宫斐然,于是带着墨墨一起上了城楼,只见下面厮杀成一片,只是现在的辽军根本无心应战,一直在撤退,追了数十里之后,南宫斐然便下令停止追击,他们以少胜多能有这个战况已经实属不易了,他不想去追穷寇。   尉迟娉婷看到君天行并没有带领沙漠山庄的人同来永安关,而是跟南宫斐然说了什么后就带着沙漠山庄中的人离开了。   而南宫斐然则与五位守将及他们各自的兵马,凯旋归来。   这一仗,辽军输的很惨烈。   回到永安关城内,众将士都为这次胜利喝彩。   南宫斐然急不可耐的冲到尉迟娉婷身边,看到尉迟娉婷也正在用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顿感宽慰。   “爹爹,你的手臂上在在流血。”墨墨惊呼道。   南宫斐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由于刚才收到的刀伤,伤口上鲜血还在汨汨不断的往外流。   尉迟娉婷把墨墨交给风轻语,然后关切的走到南宫斐然身边帮他脱下战甲,撸起袖子,开始小心的替南宫斐然擦拭伤口。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认真仔细的样子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都是值得的,心下很是舒服,想说点什么,可是又开不了口,于是只是安静的看着尉迟娉婷帮自己处理伤口。   “老大,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这么冲动鲁莽的话,墨墨就不会陷入危险中了,也不会连累大家。”风轻语自责的说道。   “你说的哪里话,没有人怪你。”尉迟娉婷说到,虽然她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怕,也曾有一瞬间的生气,埋怨自己,除了自己,她似乎不敢再把墨墨交道任何人手里,可是看到南宫斐然和风轻语为了救墨墨都是奋不顾身,就连五位将军也带兵出城替他们解围,她便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了。   “娘,是墨墨不乖,我不该乱跑……”墨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说着也低下了头。   尉迟娉婷虽然很心疼儿子,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下次要是在这么不听话娘索性不要你了。”尉迟娉婷阴沉着脸。   “娘……”墨墨跑了过来抱住了尉迟娉婷的腿,开始撒娇:“娘,墨墨以后一定怪怪的听话,墨墨再也不乱跑了,墨墨不要做没有娘要的小孩……”   尉迟娉婷最受不了的就是儿子这样缠着她,当即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娘不怪你,不过一定要长记性哦。”   “嗯。”默默愉快的答应道,然后拉着风轻语的手朝小白走去,小白受的伤似乎不轻。好在雪獒的伤都是皮肉伤,并不怎么要紧,今天要是没有雪獒,是墨墨一个人跑出去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风轻语把自己特制的药丸混合到水里后让墨墨哄着小白喝下了。   尉迟娉婷替南宫斐然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用尽量平稳的口气说道:“谢谢你。”只是三个字,却似乎蕴藏着很深的感情,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斐然竟然会为了墨墨不惜自己的生命,她知道很多人都很喜欢墨墨,那时因为墨墨生的可爱,可是愿意为了墨墨而付出生命的人,实在不多,所以,尉迟娉婷现在知道了,南宫斐然,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至少于墨墨来讲是这样。   “墨墨也是我的儿子,当爹的拼命救儿子,这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你这么说,太见外了吧。”南宫斐然脸上有些不悦,可是心里还是很温暖的,他也知道,他和尉迟娉婷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可是在永安关的这些日子,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尉迟娉婷,他心想,尉迟娉婷有一千面,也许他还得慢慢的去了解,可是不管哪一面,都让他着迷。   “君天行都跟你说了什么?”尉迟娉婷问道。   “他说等我大退了辽军之日,他在沙漠山庄为我们摆宴。”南宫斐然笑道。   “你答应了?”尉迟娉婷问道,她想,要不是因为君天行救了墨墨,她可能再也不会见那个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的人了。   “不错,而且约定好了,十日内赴宴。”南宫斐然自信的说。   “我觉得你应该更快些才对,你别忘了,粮草只能维持三天左右了。”尉迟娉婷提醒道。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踱步到城楼,他知道尉迟娉婷说的是实情。   “世子,辽军在城外约一百二十的地方驻扎下来了。”高进看南宫斐然来了,忙对他说道。   南宫斐然往远处看去,果然见辽军大部队驻扎在远处,从最初的三十里,到现在的一百二十里,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世子,你说辽军为什么还不撤军呢?”高进问南宫斐然。   “辽军收了重创,可是还是有实力的,好在他的粮草也已经被烧了一部分,军中定会人心大乱。”南宫斐然说道:“华少荣此人,极为自负,他不会就这样罢手的,十万大军到现在的六万有余,自己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他不会就这么回大辽的。”南宫斐然说着皱了皱眉。   “世子,你是说他还会带兵攻城?”高进吃惊地问道,他知道,在辽军几番猛攻之下,城墙已经很脆弱了,将士们也很劳累,如果再有几次大面积的攻城,恐怕是撑不下来了。这也正是南宫斐然担心皱眉的原因。   “世子,你为什么不把君天行以及沙漠山庄的人留下来呢?他们都是高手,可以帮我们的大忙呢”高进不解。   “他们已经尽力了。”南宫斐然说到:“今日一战,沙漠山庄中的很多壮士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他们本就是不为名不为利的来帮我们,既然解了眼前之围,便再不方便留下他们。”南宫斐然说道。   “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会来……”高进有些失望。   “高进,你要记住,在战场上,不要指望任何人,作为一个将领,尤其不能指望援军,要在现有的情况下,想办法克服困难。”南宫斐然正色说道。   “是,世子教训的是。”高进说道。   “你传我令下去,让受伤的将士们休息一下,其他人,依然给我打起精神来做好应战的准备。”南宫斐然吩咐道,心里想着,华少荣,想从我南宫斐然手中拿下永安关,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看辽军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尉迟娉婷走到南宫斐然身边,淡淡的说。   “是因为她们认定是你杀了什么九皇子么?”南宫斐然问道,脸上的英气不减。   “不错,此战华少荣没有捡到一丝便宜,还让一个皇子丧了命,恐怕他回去也没法交代。”   “那个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你傻的?”南宫斐然问道:“还有,你去沙漠山庄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快好好跟我说说。”南宫斐然本来早就想问尉迟娉婷了,可是见到尉迟娉婷的时候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而回来后大家都忙做一团,一时忘了问了。   尉迟娉婷把到沙漠山庄后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从见君天行,到酒飘香的九皇子投毒,全部跟南宫斐然说了一遍,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太强了。不过尉迟娉婷略去了在沙漠山庄君天行向她提出的要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南宫斐然知道并且担心。   “和雌雄双煞在一起的那十几个人,都是你的人吧。”南宫斐然说道,表情上却还是透出一点不可相信的样子,他看得出,那些人各个身怀绝技,雌雄双煞他是知道的,其实其他人的名号说出来他也是听过的,但是回到永安关后,雌雄双煞和那一伙人就匆匆去了后院,说是要运功疗伤,但是他知道,那些人,似乎只是不想见他而已。因为那些人的名号说出来,随便几个就都是官府的通缉要犯。他们可不想和朝廷命官扯上什么关系。   “呵呵,你说他们呀,他们都是易逍遥的朋友,说是遇上了逍遥,赶来帮忙的。”尉迟娉婷可暂时还不想让南宫斐然知道她的杀手盟,总是要保留一点自己的秘密的嘛,但是为了防止南宫斐然继续问下去,她马上转移话题:“你说逍遥去找八皇子求援兵,会不会有结果,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   提到这个问题,南宫斐然也很无奈,其实他心里面也盼望着援兵快来,这样他才能放开一切的带兵去冲杀,这才是他想要的。   远处的辽军帐中升起了青烟袅袅,看了看歪歪斜斜的挂在天边的夕阳,南宫斐然第一次在战场上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他想,大概是因为有尉迟娉婷在身边的原因吧。   “娉婷,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回到洛阳城,我会让你做真真正正的世子妃。”南宫斐然很认真的说。   “哦?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假的世子妃么?别忘了,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尉迟娉婷笑道。   “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的。”南宫斐然肯定的说道:“过去我对你不够好,还误会你,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侧脸,认真的说。夕阳的映照下,尉迟娉婷的脸上蒙着一层暖暖的色彩,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让南宫斐然忍不住想亲一下。   而尉迟娉婷却似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没想到边关的夕阳,竟会这么美。弱受没有这烽火狼烟,恐怕别是一番景致吧。”尉迟娉婷淡淡的说。对于南宫斐然的那些话,她听了很舒服,但是仅此而已,因为她知道,情话总是醉人的,而醉人的情话,她又岂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她能感觉到南宫斐然的真诚,但是,她不敢动心,也许是因为受过的伤太深,有些怕了吧……   即便如此,不管南宫斐然的话是不是让她感慨,现在的她,只是觉得,就这样和心爱的人看夕阳西下,是一件很温馨,很美好的事情,只是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远处好驻扎着敌军,南宫斐然,恐怕是没有和她一样的心思吧。 ☆、091、惊闻死讯   入夜的时候,尉迟娉婷刚刚哄墨墨睡下,就见风轻语急匆匆的走进来,面带喜色地说:“老大,逍遥回来了。正在正厅和世子说话呢。”   尉迟娉婷易逍遥回来的消息,心下很是欢喜,对于她来说,有没有带回援兵都不重要,今天在战场上是实情让她意识到,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墨墨是她心中最放不下的宝贝儿之外,恐怕最亲近的人就是易逍遥和风轻语了。   尉迟娉婷本想出去看看,可是看到刚刚睡着的墨墨,又犹豫了。   “老大,你去吧,我来哄着墨墨。”风轻语说着走了过来,然后又小声的说:“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看得出来,她还在为墨墨的事情自责。风轻语对墨墨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墨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良心不安的。   尉迟娉婷听出了风轻语的不安,便不再推辞,说道:“你累了一天了,也早些睡吧。”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老大,哎呀,几天不见,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变帅了!”易逍遥看到尉迟娉婷走了进来后便笑嘻嘻的问到。   “那倒没看出来。不过你这副没正行的样子倒是越来越夸张了。”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南宫斐然笑了笑,拉过旁边的椅子,示意尉迟娉婷坐到他的身边。   尉迟娉婷没有推辞,心想,就给你个面子吧,爽快的坐了下去,然后向易逍遥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太顺利,可是在八皇子和大世子的据理力争下总算是发兵了。”易逍遥说道:“现在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两日之内就到。”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尉迟娉婷问道。   “我亲自押送粮草来的。”易逍遥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怕生万一,所以本公子亲自押送粮草,现在粮草充足,和辽军对抗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对了,你刚刚说。一开始不太顺利,是怎么回事?”南宫斐然神色凝重的问道。   “听八皇子说世子你和金总兵的折子到了兵部,但是让人给扣押了下来,八皇子接到我送到的书信后,让人向兵部施压,才把折子递到皇上手中,朝中大臣一边倒的支持马上出兵,可是还是为何拖了很长时间才得到皇上的准许,这不,圣旨一下来,我马上就出发了。”   “到底从中作梗的人是何居心。”南宫斐然自言自语。   尉迟娉婷想起了在辽军军营中见过尉迟长熏,听他和华少荣说话的意思他应该有个幕后主人。同时想到了南宫斐然在石洞中也是被尉迟长熏暗算的,便说道:“这其中,定和尉迟长熏有关,可是长熏背后一定有个靠山,虽然我怀疑此人为十一皇子,但是却想不出理由。”   “我也想过是他,可是确实找不到他要投敌叛国的理由。”南宫斐然愤怒的说:“好像这次辽军中他并没有来,否则一定要生擒他。”   “老大,你说这么一来,长熏的事如果让朝廷知道了,会不会连累到你和恭亲王。”易逍遥问道,其实恭亲王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只是担心尉迟娉婷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娉婷与我一同抗敌,如果圣上真的问起,我便如实禀报,想来皇上也不会乱杀无辜。”南宫斐然正色道,但是此时的他恐怕想不到,回到朝中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过这是后话,现在的南宫斐然,得到了粮草和援军,信心倍增,不仅他如此,整个永安关上的将士都信心倍增,士气高涨。   与之相反的辽军大营中,华少荣在帐中走来走去,边上的侍卫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他们清楚这位爷的脾气,知道此时正在气头上,如果说的不顺他心,脑袋搬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华少荣此刻心中气愤极了,这一仗,恐怕是他带兵以来输的最惨烈的一仗,他在辽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年少有为的将领,而在尉迟长熏的说服下,才力争十万将士前来攻打梁国。朝中本就人不服气,皇上本来也是要给他二十万将士的,但是他自负的认为梁国死了南宫斐然后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将军了,所以他认为十万足矣。尉迟长熏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南宫斐然已经死了,他便没有多少顾及,不曾想却在永安关上看到可南宫斐然,他恨不得现在就劈了尉迟长熏。   手中十万将士现在死伤的不计其数,还有六万余人却都垂头丧气的,今天这一战让将士们士气大挫,而在这冰天雪地中驻扎了快十天了,却还连永安关内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他真是郁闷极了。但是他知道,不能就这么回去,这么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但是反击么?梁军现在士气大振,况且不知道他们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华少荣此时左右为难,回去,定会被朝中同僚看扁,而攻打,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永安关。   思考了良久,华少荣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继续坚持下去,他不信他以成倍的人马竟然攻不下一个永安关,他一定要成功!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大辽皇上身边的秦公公来了,华少荣心中有不好的感觉,但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出账相迎。   “秦公公,这冰天雪地的,让你亲自跑一趟还真是辛苦了。”华少荣客气的说。   “华将军言重了,皇上的命令,我们做奴才的不来传达谁来传达呀。”秦公公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   华少荣心中是十分憎恶这些太监的,他认为身为男儿,不能为国效力已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了,可是这些人竟然还自毁身体,男不男女不女的,可是同时他又知道,这些人日夜和皇上在一起,尤其是这位秦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的一句话,随时可以轻易地影响到一个官员的前途,所以虽然厌恶,他还是很客气的对待。   “秦公公的意思是有圣旨?”华少荣惊愕道。   “华将军,听旨吧。”秦公公傲慢地说。   华少荣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身后的一干人也都连忙跪倒。   秦公公清了清嗓子,这才念起:“骠骑将军华少荣,今闻卿攻打永安关不利,然天意也,非将军之过错,奈何皇九子命丧他乡,华少荣即刻撤兵归来,国事丧事,一辱具辱,待他日重整旗鼓,再踏遍梁国之山河。钦此。”   华少荣听完后,心有不甘的接过圣旨,皇上说的很清楚了,他在边关的战事皇上都了解了,九皇子的死他也担着责任,皇上以此为耻辱,要他回去,打算他日以更多的兵士在卷土重来。   华少荣知道这些消息这能这么快的传到宫中,绝对不是偶然,有多少人想抓着他的把柄不放,他知道,他为人向来狂傲不羁,看他不顺眼的人有很多,可是偏偏他又位高权重,功绩不菲,而这次,输的这么狼狈,自然有人等着看他的好戏。华少荣难为情的来下面子对秦公公说道:“秦公公,我已经有了一个绝好的计划,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再宽限几日如何?”   “华将军,这个我可做不了主,皇上不是说了嘛,即日撤兵。”秦公公一点面子都不给。   “所以少荣才恳请公公帮忙,只要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少荣迟回去几日也无妨。”华少荣绝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接着说道:“等会朝后,少荣自会去亲自拜见公公。”华少荣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会在回朝之后亲自送上孝敬秦公公的东西。   秦公公一想,让他拖延几日倒也无妨,能攀得上朝中第一将领也不是一件坏事,于是当下故作为难的答应了。   永安关内,易逍遥连夜赶路,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自行先去休息了,南宫斐然则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辽军,揣摩着华少荣的想法和思量着宫中那个一再作梗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修长和健美的背影在夜风中显得孤独而傲立。心中也不禁惆怅,徽亲王去世的消息,她该怎么跟南宫斐然说呢。   尉迟娉婷想的有些出神,竟然连南宫斐然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直到南宫斐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猛地抬起来头来。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是我么?”南宫斐然笑着说:“我就在你眼前,不用想的那么出神。”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去睡吧。夜很深了。”南宫斐然温柔的说。   尉迟娉婷“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南宫斐然说:“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南宫斐然觉得尉迟娉婷有些奇怪,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总是果断决绝。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尉迟娉婷吞吞吐吐,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当下长吁一口气后,严肃的说:“斐然,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不要太过悲伤。”顿了一下接着说:“恭亲王南宫雄,已经去世了。”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刚才还一脸笑意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然后笑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愤怒,还有一种不可思议,明亮的眸子里顿时布满阴云。   “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南宫斐然用尽量平稳的口气问,虽然他的胸口的起伏变化已经很明显,虽然他知道尉迟娉婷不可能骗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大军凯旋的时候。带去了你已经阵亡的消息,就在当日夜里,恭亲王书房起火,大火被人扑灭的时候,恭亲王就……”尉迟娉婷说不下去了,虽然她相信儿子的话,她相信恭亲王是被宋经云杀害的,可是现在她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而且她也不想说太多,这样必然会分开南宫斐然的心智。   南宫斐然猛地扶住桌子,以免自己跌倒,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讲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怎么会啊,他还满心欢喜的想打赢了这场以少胜多的仗后跟父亲好好说说呢。可是,居然,人说不在家就不在了。   南宫斐然目光中的惊慌逐渐扩散开来,尉迟娉婷从来没有见过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目光,就是在大军在为难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是冷静沉着的,没有一丝惧怕和慌乱,可是此时,尉迟娉婷第一次在南宫斐然的眼中看到了慌乱,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支柱没有了。   “大火?我绝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大火能奈何得了父王。”南宫斐然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奇怪。”尉迟娉婷说到:“所以你先不要惊慌,回到府中后自会查清此事。”尉迟娉婷附和南宫斐然的意思只是想回去便于她搜找证据,倒是如果南宫斐然就这么相信了徽亲王是葬身于火海中的话,她才觉得不正常。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尉迟娉婷,刚才眼中的柔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大敌当前,你不能分神,而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援兵快要来了,而你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尉迟娉婷总觉得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却都有着某种联系,像极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却瞒着我这么久?”南宫斐然有点歇斯底里的喊道。   要是在往常,尉迟娉婷才懒得理他,可是现在她了解他的心情,所以迁就他的脾气。   南宫斐然说着往外走去,尉迟娉婷忙跟了出来,她看到南宫斐然去解开追风的缰绳,连忙拦住南宫斐然,说道:“难道你要弃永安关于不顾了么?”   南宫斐然一把推开尉迟娉婷,狠狠地说道:“父亲死了,做儿子的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拼命地为别人卖命,却连父亲的最后一眼都看不到。”说着跨上了马。   “你不是战神么,你不是才起誓要与永安关共存亡么?”尉迟娉婷也喊道。却挡在了马前。   南宫斐然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说道:“你让开,不要阻拦我,你也阻拦不了。”   “斐然,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现在除了打胜仗以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外,还能做什么呢?”尉迟娉婷温婉的说,看到南宫斐然这个样子,她竟然有一丝心痛。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可是尉迟娉婷借着月光却清楚地看到,南宫斐然深棕色的脸上,两道泪痕深深地划过。   尉迟娉婷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她素来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像是南宫斐然这样的热血男儿,怎么会轻易流泪呢,她了解南宫斐然心中的疾苦,便轻轻地走到南宫斐然身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握住了南宫斐然的手,顿时,冰冷的寒意透过手心传来。   南宫斐然感觉到尉迟娉婷那细嫩的酥手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心中觉得有些冰冷的感觉被逐渐融化,她知道尉迟娉婷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也知道她说的话都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过不去心中那倒坎。   “斐然,你冷静下来好么。”尉迟娉婷说着轻轻拽了拽南宫斐然的手,南宫飞日安叹了一口气后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在尉迟娉婷的劝说和陪伴下,南宫飞日安才同意回房休息去休息一会儿。   第一次,尉迟娉婷像照顾墨墨一样照顾一个已经成熟的男人,看着南宫斐然睡得安稳,她的心头也觉得很舒服,今天这一仗实在是太激烈了,而她不知道,她没有回来的这些天,南宫斐然担心着她的安危夜夜难眠,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尉迟娉婷坐在床头,握着他的手,让他觉得心里很踏实,长久以来,一种归属感让他渐渐忘了一切烦扰,放下了所有的担子,安心的好好睡一觉。   而这一夜,辽军帐中的华少荣也彻夜难眠,他还等一个人,他把最后胜利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希望这个人不会让他失望。   翌日,天气很好,连续了多日的大雪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南宫斐然醒来后想起了昨天晚上,他依稀记得尉迟娉婷握着他的手,他在那种温暖的包围中沉沉的睡去。不由得抬起自己的手掌,似乎上面依然有尉迟娉婷的余温。   看了看外面太阳已经升起了,南宫斐然下床开始更衣。他心中依然悲痛,因为父亲的去世,可是睡了一晚上后,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着,不再似昨夜般冲动。而冷静的他,却依然惦念着永安关的安危。   门,轻轻地开了,一阵清淡的麦香扑鼻而来。尉迟娉婷正端着一碗小麦莲子粥婀娜的走了进来。看到已经起来的南宫斐然,尉迟娉婷淡淡的一笑,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南宫斐然身边,帮他整理着装。顿时,一阵馨香沁人心脾,南宫斐然似乎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这种味道。   “趁热吃点东西吧。”尉迟娉婷说到,这是她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要是你喂我的话我会更加开心。”南宫斐然像个孩子般的淘气撒娇。   “我是要去喂一个人。”尉迟娉婷也报以甜美的一笑,然后接着说:“不过不是你。”说着优雅的走了出去。想让我喂你?开玩笑,你是我儿子么?哼,能给你端来都不错啦。尉迟娉婷想着到了墨墨的房间,看着墨墨自己拿着勺子吃的正香,心想,你还不如我儿子让我省心呢。   南宫斐然吃完早餐,觉得神清气爽,他不知道,尉迟娉婷怕他还是因为丧父而冲动,所以让风轻语在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草。   南宫斐然款步走到中门城楼,高进和金大成正在说着什么,看到南宫斐然来了,二人忙起身问候。   “世子,你来看看,辽军似乎没有撤退的迹象,而且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散漫凌乱,他们还会再次发起攻击么?”高进疑惑地问道。   “你觉得呢?”南宫斐然没有急于回答。   “我觉得他们昨天已经打败,而且粮草也被烧了大半,何况我们的援兵快到,正如世子所说,华少荣一定知道,这么拖下去对他们更是不利,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撤军呢?他已经损失了几万大军了,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不会笨到把剩下的几万人也赔上吧。”高进分析道。   “不错,所以我们要小心提防,他肯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不过这个把握对于他来讲,也许是必胜,但是对于我来讲,哼,根本什么都不是。”南宫斐然自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盯好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报告,我要其他关头看看。”说着拂袖走开。   南宫斐然朝东门走去,中门和东门之间的城楼处在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此地易守难攻,如若敌军要攻城的话,肯定不会选这个地方,所以这一带,南宫斐然派了极少的兵士把守。   但是南宫斐然经过这里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因为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安排是这段距离每隔五米有一个士兵,那么这里至少应该有十个士兵才对,可是南宫斐然乍看时觉得人少,仔细数了数,竟然只有八个,于是问跟前的一个士兵:“这里每天把守的有几个人?”   “禀告世子,有十个。”士兵恭敬的说。   “那为何现在只有八个?”南宫斐然严厉的问道。   “还有两个……他们是作业值班的,大概……大概还没有起来吧……”那个士兵胆怯地说。   “什么?”南宫斐然怒道:“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找来。”   “是。”士兵领命匆匆跑开了。   不一会儿,那个士兵一脸惊慌的跑回来,看着南宫斐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世、世子……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南宫斐然心下大惊,连忙让士兵带路。   到了哨兵的休息寝房,只见两个人直挺挺躺在床上,南宫斐然走到跟前,却发现这个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092、觊觎你的美貌   南宫斐然仔细的检查了这二人身上,却没有发现一处伤口,于是差人去请风轻语。   尉迟娉婷在院子里陪墨墨玩了一会儿,看到厨房里的嬷嬷从她院前走过,便说道:“张嬷嬷,大军粮草已到,将士们这些天累坏了,中午便做些好的吧。”   “是,郡主。”张嬷嬷回到:“不过今天还真是奇怪啊,那五位将军的夫人们额丫鬟今天竟然都没有带拿吃的,是不是郡主已经派人给他们送去了?”   尉迟娉婷心下生疑,那五位将领的家眷被南宫斐然请到了一所别院中,实为被南宫斐然软禁了起来,五位将领可以轮流去别院中看望他们的家眷,但是不能一次都去,也不许里面的人踏出院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将领们才拼了命的守城。   平日到了饭点的时候,院子里五位夫人的丫鬟可以一次去厨房拿吃的,可是今天早餐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所以张嬷嬷以为是大军粮草到了,尉迟娉婷另外做了安排。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让张嬷嬷回去准备午餐。然后安顿好墨墨,自己去了别院。   这个院子是永安城内最大的一间院子,里面有十几间房,外面有两个士兵把守,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尉迟娉婷先走到北屋,这里住的是总兵金大成的夫人和孩子。   尉迟娉婷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回答,也没有人来开门,然后贴上耳朵仔细倾听,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尉迟娉婷心知不妙,便一把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金夫人和他的丫鬟都被反手绑了起来坐在床上,嘴里塞了毛巾,她们看到尉迟娉婷走了进来,只是拼命地眨眼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尉迟娉婷忙上前为她们解开绳索,然后大喊“来人”,院外的两个侍卫听到呼唤后跑了进来,尉迟娉婷让他们去别的屋看看,自己则忙问到金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夫人显然是吓坏了,被解开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丫鬟也跟着起哄,哭了出来。   尉迟娉婷见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急匆匆的赶到其他几间屋子,只见都是一样的情况,那些将领的夫人小妾孩子丫鬟们都被绑了起来,塞住了口,尉迟娉婷将他们解开后,差人去请世子,然后自己问许蒙许将军的夫人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许夫人吞吞吐吐的说:“昨天半夜,有人闯了进来,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尖叫喊人,便被对方制住了,嘴里被塞上了毛巾,然后双手被反绑……”   许夫人还没有说完,尉迟娉婷就听见院子里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尉迟娉婷忙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张得将军的小妾正不顾众人的拉扯拼命的哭喊。   尉迟娉婷走上前去,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天杀的带走了我的宝贝儿子,我的儿子要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他拼了。”说着眼中闪出愤怒的光芒。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儿子,所以才得到了老爷的宠爱,正房夫人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她这个小妾在张得将军年过半百的时候才给老爷生了个儿子,所以格外受宠。现在要是儿子没有了,她往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想到她原来是怎么欺负正房夫人的,现在她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   “跟他拼了?你是到是谁干的?”尉迟娉婷问道。   那妾室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男人,身材极高,动作很快。”其他的她便什么也说不上了。   这时听到张将军的小妾这么说,陆风左将的夫人竟然也抽噎起来,说道:“郡主,我那小儿子也被带走了。”   冯夫人也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的也是。我那孩儿才四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啊。”   尉迟娉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仔细询问之下她们却都连那人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被算计了,尉迟娉婷心想这人一定是个高手。正巧这个时候南宫斐然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院子里乱作一团,路上也大致的听前去找他的侍卫跟他说了说怎么回事,于是沉着脸先让各房的丫鬟扶着她的太太们进屋去。   那徐将军的小妾却还依依不饶的跳着叫着。南宫斐然不想这个时候让那些将军们乱了方寸,便让侍卫把那个妾室拉回了房间,然后向她们保证一定会找回丢失的孩子,那些富人才肯进屋。   “看来永安城内来了高手。”尉迟娉婷说到,不知来者何意,心中甚是担忧。   “还有一件事情,你跟我来。”南宫斐然拉着尉迟娉婷的手朝那两个死去卫兵的寝房跑去。   房内,风轻语正脸色凝重的检查着这量具尸体。看到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走了进来,迟疑地说:“这两个人,是被人从背后一章震碎了内脏而死的。”风轻语顿了顿接着说:“一掌毙命,所以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但是内脏已经粉碎。”   南宫斐然低头不语,眼下发生的两件事情似乎都是一人所为。   尉迟娉婷也没有说话,她脑中正在飞快的闪过一张张脸孔,和一个个名字,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君天行,当世还有谁有这样的好武功。不过她倒确实想出了那么两三个,但又觉得都不可能。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这是不是辽军在捣鬼?”尉迟娉婷看向南宫斐然。   “极有可能,抓走那些将领的孩子,无非是做为要挟,但又没有杀他们的亲人,显然是还不想激怒那几位将领。”南宫斐然分析道:“现在有三个将领的孩子被抓走了,如果真是辽军所为,这会儿他们以此相要挟,我可没有把握能让那三位将领不顾自己的孩子继续坚持守城。”南宫斐然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的心中非常混乱,眼看辽军大势已去,怎么突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尉迟娉婷知道南宫斐然的担忧是正确的,不说那几位将领,昨日墨墨在战场上的时候,南宫斐然都乱了心智跟着冲了出去,何况墨墨还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那几位将领要是被人要挟,肯定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们的儿子。尉迟娉婷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告诉那几位将领?”   “一定得告诉,现在告诉他们,还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南宫斐然说着差人去请长得,陆风,冯中原三位将军。   尉迟娉婷也和风轻语去后院找易逍遥,他在江湖走动的比较多,看看他能不能想起谁。   议会厅里,被南宫斐然叫来的三位将领听到南宫斐然告诉他们的事情后不禁大吃一惊。   “世子,如果小犬真是被辽人掳走,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冯中原将军焦急地说。   “如果他们让我们打开城门,放弃抵抗,我们该怎么办?”陆风也急迫地说。   “三位将军,倘若事情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那么我南宫斐然没什么好说的,尊重你们的选择,对于没有保护好各位的家眷,我真的很抱歉。”南宫斐然朝三位将军抱拳欠身说道。   虽然这几位将军对于南宫斐然一开始的以他们的家人相要挟的做法十分愤怒,可是通过后来和南宫斐然的相处,也看到南宫斐然对于他们的家眷照顾的十分好,就在大军救援的粮草未到之前,南宫斐然曾下令要省吃俭用,但是对于他们家眷的饭菜,全没有一丝偷工减料。就是因为顾虑了这许多,所以才坚守住了永安关,而在此之前,要不是南宫斐然如此逼他们,他们自己根本想不到会和辽军十万大军周旋至此。   可是国事归国事,他们可不愿意以自己的孩子为守住永安城的代价。   这时,高进匆匆进来,对他们说道:“各位将军,辽军有行动了,正在列阵朝这边走来。”   三位将军闻言脸色大变,南宫斐然抱拳朝三位将军道:“不管各位做何选择,我南宫斐然定不好阻挠。”说着便和高进一同去了中门城楼。   果然,只见辽军正快速的朝这边移动,看起来,他们士气正旺。   后院里,尉迟娉婷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易逍遥,问他:“你走动江湖已久,对于一章能震碎一个人内脏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易逍遥自言自语道:“对于一掌能要人命的人,倒却是有不少,但是不留下伤口痕迹的不多,而一掌能震碎一个人内脏,而且不留伤口的人,这偌大的武林也绝对不超过三个,一个是君天行,一个就是老大你,还有嘛,便是……”易逍遥迟迟不说。   “喂,到底是谁呀,你想急死人啊。”风轻语催到。   “可是我觉得不可能是这个人的。”易逍遥双眉紧锁,缓缓的说道:“十年前,江湖上有个金银夺命双钩你们知道么?”   听到这个名字,风轻语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而尉迟娉婷也惊讶不已。这个人尉迟娉婷是听过的,十年前凭着一对夺命双钩不知道要了多少武林豪杰的命。   这个金银夺命双钩,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师承何处,只知道他像个幽灵一样就出现在了高手榜上,他向来对人冷淡,不喜言谈,所以没有人了解他。   此人最初是个杀手,而且没多久就坐上了杀手榜第一把交椅,但是后来竟不知为何,他突然不再做杀手的买卖,而且又像个幽灵一样从人间蒸发,不再问江湖事,不管出价多少他都没再做过,所以虽然他不做杀手了,但是杀手榜第一名的位置却还是给他留着,而且向来争强好胜的武林上也从来没有人去争这个杀手榜第一。可是后来,不知何故,这个人人突然又重现江湖,而且这一次的出现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将天下第一大山庄护剑山庄于一夜之间满门屠杀,然后便又消失了,直至今日。有人传言说他死了,也有人说这个夺命双钩去了海外。但是真实的情况,却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事情是夺命双钩做的?”风轻语问道,不禁暗自捏紧了拳头,她知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她们好像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不能确定,近几年江湖上有很多后起之秀,可有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人做的,但是我觉得是这个金银夺命双钩的概率却不大,他这个人,不为名,不为利,十分孤傲,绝对不会为辽军做事。”易逍遥肯定的说道:“他一出江湖的时候就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那时候好几个国家的国君都纷纷拉拢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这个人。”   “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你知道么?”尉迟娉婷问道。   “呵呵。”易逍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听说过此人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据说,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尉迟娉婷暗道,看来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还真是个大麻烦。   易逍遥似乎猜到了尉迟娉婷的心思,忙劝慰道:“老大,放心吧,我觉得像这种人是不会为辽军做事的,所以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一个后起之秀所为。”   “可是不管是谁所为,眼前的事情都表明此人十分了得,小觑不得,这下,三位将军恐怕不会拼死护城了。”尉迟娉婷忧心的说。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风轻语说道。   尉迟娉婷点点头,风轻语则去抱上墨墨,和易逍遥跟着尉迟娉婷一起上了城楼。   城楼上,南宫斐然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矗立在寒风中。   辽军在距离永安关外三十里的地方停住了。看他们摆得阵型,又不似要攻城的样子,可是他们停在那里便再无其他行动,这样南宫斐然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尉迟娉婷走到南宫斐然身边,问道:“他们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他们的这个阵型,一点都不是像要攻城的样子,完全像是要接受检阅一样,没有一点行动的迹象,真是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南宫斐然脸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心中很是焦急,他知道,和他一样焦急的还有三位被带走孩子的将军,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何打算,但是自己既然已经说了,不管他们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成全,所以他不会再去干涉,他知道,他现在完全可以撤了他们的职把他们暂时先关押起来,换他们的副将接替他们,如此一来,永安关完全可以被保住,至少可以撑到大军的到来。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人心都是肉长的,昨天墨墨在渭南关头他也是不顾一切的去救,而那些将军们也都尽了绵薄之力,现在,轮到他们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比他更焦急,南宫斐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华少荣真的以此相要挟,那么便只有开城迎敌了,他把歼敌的希望,寄托在了援军身上,但是他知道,辽军不退兵,他是很不会回去的,就是战死,他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还是希望掳走三位将军之子的人另有其人。可是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辽军中间逐渐让开一条路,主将华少荣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三个侍卫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以刀相抵在脖子上,三个孩子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   尉迟娉婷心中一紧,很是不舒服,她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很清楚自己的孩子被虏做人质会是怎样的心情。   “南宫斐然,不打开城门的话我就以这三个孩子的血祭我的将士们了。”华少荣不怀好意的笑着。   “华少荣,两国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何必如此卑劣的用几个孩子作为人质!”南宫斐然狠狠地说,他向来最讨厌被别人威胁,而现在拿来威胁他的,还是几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金大成和高进也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握拳,纂的很紧,但是又无计可施,他们不知道南宫斐然会不会因为这三个孩子放弃永安关。   “哼,胜者为王败者寇,南宫斐然,你无需多说,我要的只是胜利,才不会计较什么手段。”华少荣轻蔑的说。   三个孩子早已哭的嗓子嘶哑,但还是在拼命地嚎叫,而城头的陆风,张得,冯中原三位将军心中更是难受。紧紧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   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耳边轻声说了声“坚持住,别轻举妄动。”然后就纵身一跃跳下了城楼,然后轻轻落地。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奇不已,尤其是南宫斐然和易逍遥还有风轻语,忍不住轻呼了出来。   南宫斐然亦是怒不可揭,心中怒喝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这疯狂的举动岂不是将事情越闹越遭嘛!她是不要命了么。   城楼上其他几位将领看到尉迟娉婷如此,心中亦是大惊,不知道尉迟娉婷意欲何为。   只见尉迟娉婷走到华少荣面前,几个侍卫拔剑拦住,华少荣笑了笑,让侍卫退下,然后问道:“怎么,尉迟郡主想弃暗投明了么?”   “华将军,两国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进这几个小孩子,不如换我做你的人质,你觉得如何,三个吵闹的小孩,只不过是三个将领之子,你不是不知道南宫斐然号称战神,你觉得他会为了三个与他无关的孩子来让你得逞么?”尉迟娉婷从容的说。   “哼,尉迟郡主,如果南宫斐然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会来呢。”华少荣不屑的说。   “不瞒将军,我是擅自跳下来的,作为一个母亲,我知道她的孩子对她的珍贵,孩子都是纯洁善良的,我想华将军一定不愿双手沾满这些年幼无知的纯洁的孩子的鲜血吧。”尉迟娉婷甚至面带笑意。   华少荣看着尉迟娉婷如此,心中不禁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独闯他的军营而不乱,现在面对他的几万大军依然镇定自若,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几万士兵,要她的命,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但是华少荣还不想这么做。   城楼上,易逍遥在南宫斐然耳边说:“世子,老大这番举动真是煞费苦心,她这么一来,肯定让那三位将军进退维谷。”易逍遥所言非虚,南宫斐然虽然不知道他们本来打算是不是要投降,为了各自的孩子而开城门,但是现在,尉迟娉婷这么一来,肯定让他们很为难,至少他们不好意思马上投降,尉迟娉婷为了他们的孩子自己以身犯险,肯定会让他们觉得内疚。   事实也确实如此,三位将领此时看到尉迟娉婷孤身面对大辽几万大军,让他们再次开始犹豫不决。   而城下,尉迟娉婷却没有一丝惧意。   “怎么样,华将军,这个交易应该很合适吧,三个无名小将的孩子,和一个梁国恭亲王的郡主,徽亲王世子的夫人,选择哪个对你更有好处,你该很容易判断吧。”尉迟娉婷说道。   华少荣犹豫了,她知道尉迟娉婷所言极是,但是他也知道,尉迟娉婷一身好功夫可不好对付,但是转念想到军中有那个人在,估计一个尉迟娉婷,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于是奸诈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尉迟郡主,你不怕死么?”   “死?我当然怕,有谁不怕死的,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三个可爱又无辜的孩子被国事牵扯而丧命,我可做不到。”尉迟娉婷正色说道。   “好,佩服!”华少荣拍了拍手,淫邪的说道:“尉迟郡主,如果你不是梁人,我还真不介意娶你为妻呢。”说着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 ☆、093、我的女人不用你操心   尉迟娉婷心里怒骂着这个无耻之徒,脸上却面不改色,笑道:“那么华将军,放人吧。”   南宫斐然站在城头上,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华少荣的手下放开了那三个孩子。   “我去接。”易逍遥说着也飞身下城。   只见易逍遥从那几个辽军侍卫中接过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华少荣也下令手下人把刀架到了尉迟娉婷的脖子上。   高进连忙让身边的侍卫放下了绳索,易逍遥把绳索紧紧地绑在三个孩子腰上,然后示意高进可以拉动了。   华少荣看着尉迟娉婷已经被自己的人包围,前面不远处,易逍遥正站在城楼下看着三个被吊到半空的孩子。   华少荣笑了笑,嘴边闪过一丝狡猾,哼,南宫斐然,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了他们么?要不是他们的父亲誓死守城,自己手下的将士,又怎么会死伤那么多,既然现在尉迟娉婷已经被自己控制了,那就送他们归西吧。想着向自己身边的副将示意,然后只见这个副将取下身后的弯弓,从箭筒中摸出三支花翎箭,同时搭上弓弦,此人是大辽第一弓箭手,他这三根箭,照准了三个孩子的后心。   尉迟娉婷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自己被人包围,已经来不及冲过去,只见瞬时三支箭离弦飞去,尉迟娉婷大喊一声:“逍遥小心。”   易逍遥刚听到尉迟娉婷的喊声,就听见身后的箭破风而来,当下一个后翻,踢开了一支箭,但他这时才发现竟然有三支箭,而且刚才踢开那第一支的时候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箭上的力道很强劲。易逍遥来不及多想,只是飞快的身手朝离自己最近的那支箭抓去,还有一支他顾不了了,但是先抓下这支再说。   这支箭力道如同第一支箭一样凌厉,易逍遥伸手抓住的时候自己的手竟然感觉有丝疼痛,原来是那箭上满是倒刺,易逍遥的手掌中顿时流出一道鲜血。   他来不及察看自己的伤口,再回头看那最后一支箭的时候,已被一个人影手中的长剑一剑劈开。   原来尉迟娉婷喊了那一声的时候,城楼上的人都看得清楚,华少荣身边的那个副将手中三支箭已经离弦,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一把汗,尤其是那三个将军,心中想到,儿子命不久矣。   南宫斐然听见尉迟娉婷的声音后也一个纵身,从城头跃下,他看见易逍遥已经踢洛了一支,此时已经伸手去抓另一只,自己则挥剑斩断了第三支。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同时落到地上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被安然的救生城楼,高进连忙吩咐侍卫把孩子带下去。   然后命令将士做好准备,他在等待,只要南宫斐然一声令下,他便下令冲出去去辽军大战。   但是南宫发给然却迟迟没有下令。   华少荣心中大喜,没想到南宫斐然竟然会自己出来,现在永安关的主将在此,他只要一声令下,可以轻易地拿下南宫斐然,就算梁军冲出来,也无所谓,在人数上,他还是占优势的。   显然南宫斐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会让华少荣得逞,只是声音宏大的朝身后喊道:“金总兵,无论如何,不许开城门,不许出城迎敌,不管我会不会死,都待援军到来再做打算。”声音犹如猛虎之势,使所有人都为之一动。   城楼上几位将领都不禁为之动容,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形式,切不可意气用事,金大成只得答应领命。   尉迟娉婷心中不禁暗骂着华少荣这个卑鄙小人,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把南宫斐然和易逍遥都拉了进来,就算他们三个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这千军万马的对手,如果城上的将领一时沉不住气,开城迎敌,那倒正中了华少荣的下怀。当下看着华少荣得意地笑,心中气急,心想,反正是要一拼的,什么时候已经无所谓了。   本来尉迟娉婷打算以自己来换三个孩子然后向凭着自己的这身功夫逃开,大不了和辽军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没想到现在成了这种状况,于是当下不再多想,暗自运起真气,然后朝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侍卫一掌拍去,那侍卫还在看着前面的南宫斐然,对于尉迟娉婷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没有一点防备,但是瞬间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被震飞。   尉迟娉婷这一掌着实不轻,震得那侍卫一下子飞出好远,然后重重的落在一队人马上,压倒了好几个人。   尉迟娉婷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纵身朝马上的华少荣一掌劈去。   华少荣自知尉迟娉婷好身手,但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没用,尉迟娉婷袭来的一路上所过之处兵士通通倒地,看到尉迟娉婷直奔自己而来,华少荣也不逃,他知道逃也没用,只是抽出腰间佩剑,打算和尉迟娉婷斗上一斗。   尉迟娉婷不断变化招式,上来想要拦截下尉迟娉婷的人都被自己的掌力震飞,但是她还是在看到快要靠近华少荣的时候才用上了所有的内力,狠狠一掌朝着华少荣的脑门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一掌就要劈到头上,华少荣正睁大了眼睛被尉迟娉婷强大的气场所震摄住,而就在这时,自华少荣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个凌空翻,然后迎上尉迟娉婷的双掌。   四掌相接,尉迟娉婷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排山倒海的朝自己袭来,便也不断再次输入自己的真气。   易逍遥和南宫斐然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都是不觉一惊。   只见此人身材瘦高,南宫斐然就已经很高大了,但是这个人肯定比南宫斐然还要高很多。只见他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个斗笠压的很低,斗笠里面还有一张脸纱垂下,把他的脸牢牢遮住,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但是此人的斗笠下,一双眼睛也闪过惊讶之色,很久了,他没有遇上过这样的额对手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的,但是不管男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于是嘴角微扬,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尉迟娉婷感受到透过手掌越来越强大的力道,知道在这么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一旁的南宫斐然也很是着急,不禁对易逍遥说道:“这个人什么来头?”   易逍遥摇摇头,无奈的说:“不知道,能和老大对掌这么久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南宫斐然想,尉迟娉婷,既然我不能允许打开城门让兵士来救你,那么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与你一起战死这沙场了。想着挥剑迎上。   华少荣刚刚受了惊吓,但是看到这个人出来救了自己,不免又得意起来,这个人出手,恐怕他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华少荣身边的副将看到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也冲了上来,便问道:“将军,出手么?”   华少荣傲慢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人自然会收拾他们,就算他收拾不了,也等到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副将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人意识到又有两个人朝他袭来,便双手一扯,尉迟娉婷便被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而那人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又朝易逍遥、南宫斐然、尉迟娉婷拍出了三掌,顿时,三人各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分别跳开往旁边闪过去。顿时,三人打打斗圈子内,飞沙走石,乱作一团。   “阁下是何人,如此好掌力着实让易逍遥佩服,但是也请阁下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下。”易逍遥站稳后抱拳说道。看到此人如此生猛,他猜想去永安关打死那两个守卫并抱走三个孩子的就是此人了。   谁料那人并不说话,只是把双脚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尉迟娉婷也心下疑惑,她虽然不敢说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但是她觉得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岂料今日和这个人斗掌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方才易逍遥和南宫斐然分了他的神,恐怕此刻自己已经被他的内力震伤。   尉迟娉婷与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纵身又朝那人袭取,只是此刻她已不敢贸然以一双肉掌攻击,而是换做水袖。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也都分别挥动长剑朝那人袭去,顿时,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而所有观战的人,不论是辽军还是永安关内的梁将,都为这旷世难见的一站而叫好,但是梁人更多的是为易逍遥,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担心,因为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这三个人围攻黑衣人一个,双方才刚刚维持平手……   渐渐地,尉迟娉婷一行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因为这个黑衣人一双肉掌,掌风所到之处,都是凌厉的力道,把三个人紧紧逼住。   而这时,那人也大概是因为三百余招下来有点体力不支,下盘竟然露出一个破绽,易逍遥岂可会放过这个破绽,挥剑朝那人膝盖刺去,那黑衣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回招去挡,但是刚挡开易逍遥这一剑,南宫斐然凌厉的一剑又紧接着刺来。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膝盖,却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长剑被什么东西挡了开来,珰的一声,顿时火花四射,南宫斐然只觉得虎口被震得发麻,握着长剑的手不住的颤抖。   而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黑衣人手中多了两把武器,右手中一把金钩,左手中一把银钩,在太阳地下明晃晃的发亮。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不禁惊呼道:“金银夺命双钩!”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死在金银夺命双钩的手下,我易逍遥死不足惜。”易逍遥生性宽广,能和金银夺命双钩比试一番,他确实觉得搭上性命也值。   很多人虽然不识得此人,但是听到易逍遥唤出他的名号,还是惊讶了一番。   而那金银夺命双钩心中却暗自懊悔,此次,他本来是不愿意让别人识破他的身份,但是刚才为了避开南宫斐然的一剑,却不得已使出了武器。于是当下双目瞪向南宫斐然,都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又暴露了身份,于是挥起左手银钩朝南宫斐然击去,而右手金钩则挡开易逍遥的剑。   华少荣看到这阵势不觉高兴,心想,方才金银夺命双钩还未使出武器的时候就让这三人处于下风,而现在露出了武器,这三个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而城楼上几位将士心中过的想法也是如此。   “金总兵,我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吧。”高进说道。   “我知道呀,可是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兵,现在辽军离得这么近,如过此事他们发兵,我们便根本来不及关上城门,那世子和郡主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金大成说道。   “哎!”高进叹口气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报!”只是有哨兵匆匆来报。   “什么事?”金大成问道。   “回禀总兵,援军已到,此刻正在外面等待。”哨兵说道。   “什么?太好了!”高进喊道。   “高副将,你叮嘱下去,准备好开城迎敌,我去迎接援兵。”金大成吩咐着离开了,心里还在想,这援兵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而城下的四条人影还缠斗在一起,在说夺命双钩那一击,一条银钩直直朝南宫斐然袭去,南宫斐然扬起手中长剑去挡,竟然被银钩生生打断。而易逍遥已经被另外一个金钩缠住分不开身。   尉迟娉婷见状,忙朝南宫斐然的方向扑去,同时摸出怀里的那把自戒指空间中拿出的削铁如泥的匕首朝银钩挡去。   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只见夺命双钩手中的银钩已经断成两截,前半部分已经滚落在地上,而握在手里的那部分,却已经刺入尉迟娉婷的左肩,尉迟娉婷在危急关头把南宫斐然一把推开,而自己却受了伤,可是不过不是这样,恐怕现在那截银钩已经深深地刺入南宫斐然的心口了。   “娉婷!”   “老大!”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飞快的跑到尉迟娉婷身边。   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抱在怀中,用手按着伤口,心疼的不知所措。   而易逍遥则一脸怒意的挡在他们和夺命双钩的中间。   “天娇?”只听那人轻轻说道,但是声音中却透出无限的惊恐。此人的声音空灵悠远,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夺命双钩,今日就算是拼死也不让你伤害我们老大。”易逍遥恨恨的说,易逍遥的脾气很好,很少有发火或者是生气的时候,而此时,他的声音犹如寒冬下的冰雪。   华少荣被眼前这一幕弄迷糊了,夺命双钩杀人无数,从不见他为杀了谁而心慈手软过,为何此刻竟然住了手,现在,他要尉迟娉婷一行的命,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就在华少荣疑惑的时候,却看见永安关上不断增加人马,大旗也越竖越多,而就在此时,五道城门,同时打开,梁军顿时如泻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着冲了过来,喊杀声盖天。华少荣心知不好,但是顾不得再看尉迟娉婷一行,而是连忙指挥人马作战。   易逍遥听见黑衣人嘴里念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楚。   但见那黑衣人一个箭步就越过了易逍遥蹲到了尉迟娉婷面前。   易逍遥只感觉到身边像是刮过了一阵风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黑衣人越过了自己。   南宫斐然抱着尉迟娉婷半蹲在地上,看到这个黑衣人蹲在了尉迟娉婷面前,心下大惊。喝到:“你想干什么!”   易逍遥也急忙转身把剑顺势夹道了夺命双钩的脖子上,愤怒的说道:“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你命。”   夺命双钩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头都没有转,伸手再易逍遥的剑上弹了一下,顿时易逍遥的软剑竟然被震开。然后黑衣人拉过了尉迟娉婷娉婷的手,看到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这个东西,你是哪里来的?”夺命双钩问道。声音依然空灵遥远。   “我捡到的。”尉迟娉婷虚弱的说,心想,惨了,这个戒指不会就是这个夺命双钩的吧,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这个戒指确实是奇异,里面的空间里更是有无数的宝贝,所以她当时就猜肯定是一个高人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金银夺命双钩的东西。心里念道,尉迟娉婷啊尉迟娉婷,早就告诉你了,不要贪这些小便宜,贪小便宜吃大亏啊,现在这个东西的主人找来了吧,这下要倒大霉了吧,哎……真是衰死了。   “你在哪里捡到的?”夺命双钩的语气越来越奇怪,似乎,透着些兴奋。   “呃……我记得是在风语山庄附近的树林里。”尉迟娉婷希望这个夺命双钩可以相信她的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声音越来越兴奋诡异了……   “呃……有五年了吧……我真的是捡到的……”尉迟娉婷怕他不相信又重复一次。   “喂,你们两个过去一下,我有秘密的话要问她。”夺命双钩轻轻的说,但是语气中却透出不容质疑的力量。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互看一眼,默默地退到了旁边,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这个夺命双钩真的是不怀好意想要杀人的话,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心思,只需稍微动手,他们三人立时毙命,但是现在看到夺命双钩似乎没有杀人的意思,于是他们便暂且退开了。   “这个戒指的秘密,你发现了吧。”夺命双钩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和先前跟南宫斐然和易逍遥说话的口气完全不一样。   “什么秘密……不知道呀……”尉迟娉婷装糊涂,她想,要是被夺命双钩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戒指的秘密,那一定会杀她灭口吧。   夺命双钩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不知道,那个匕首怎么会在你手中?”然后又温和的说:“我不会杀你的,至少暂时不会,还有,我杀你的话会告诉你一声,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又狂妄,什么叫你杀我的时候会告诉我一声啊,但是想到毕竟人家武艺高强,于是低着声音说:“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不过里面的东西,除了这个匕首,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动过啊。”尉迟娉婷真是吹牛从来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她居然好意思说其他的东西她什么都没动过,貌似不少名贵药材她已经给墨墨下药了,还有一本秘籍已经送给易逍遥和风轻语了,还有一幅名画也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老爹了,不过她想,里面的宝贝那么多,就算他检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现什么吧。   但是紧接着一个让尉迟娉婷,还有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大跌眼镜的举动出现了。   只见这个黑衣的夺命双钩竟然单膝跪地跪在尉迟娉婷面前说道:“参见尊主,属下不明原因得罪尊主,还望尊主恕罪!”   什么什么?什么尊主?尉迟娉婷有些纳闷,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武功无人能敌的金银夺命双钩就给自己下跪并且称呼她为尊主了呢?不仅她如此,站在旁边的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的目光也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们,看到这一幕也都觉得非常惊讶。   不过尉迟娉婷反应还是很快的,只见她做足了一个尊主的样子,神奇的说:“哦,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她想,反正成为这个绝世高手的尊主没什么坏处,便不如索性顺着他的意思,这样不仅能让他们几个保住性命,而且还能拉拢此人,收为己用,一箭双雕,妙极妙极,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尉迟娉婷不禁有些自恋。   尉迟娉婷因为肩膀上受了伤,一时之间行动不便,刚要往前走突然觉得喉间泛上一股腥味,顿时把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南宫斐然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手抱住了尉迟娉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夺命双钩见状说道:“尊主,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为你运功疗伤。”   尉迟娉婷还没说话,南宫斐然就喝到:“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语音刚落便一把横抱起尉迟娉婷,朝永安关飞奔而起,夺命双钩和易逍遥紧紧跟在其后。只有躺在南宫斐然怀中的尉迟娉婷一头黑线,他的女人?嘿嘿,不过感觉好像也不坏……心中竟然泛起一丝甜意。 ☆、094、空间戒指的来历   而就在他们穿梭的人群中,此时两国军队正在拼命砍杀,辽军士气本来就低落,现在看到了梁军来了援兵,更加的没有底气。而梁军则相反,看到他们的主帅奋不顾身的去救那三个小孩,心里本来就恨死辽军,何况这永安城内,住着他们的亲人家眷,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怎么可能不拼命,尤其是现在来了援军,更加的士气大振了。   可是作为主帅的南宫斐然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要马上治好尉迟娉婷。这个女人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身犯险境,为什么一看到她受伤害自己就心痛的不得了。南宫斐然心急如焚,一冲进永安关就高呼风轻语的名字。   风轻语抱着墨墨早就下了城楼,不是她不关心尉迟娉婷和易逍遥的生死,就是因为她关心,而且她更不愿意墨墨看到看到那些拼杀的景象,便把墨墨带到了寝房暗自的替他们祈福,墨墨也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也不吵闹,安静的坐在床上,抱着小白不说话。   直到大军援军到来,冲杀的声音响起,加上外面一片骚乱,风轻语便抱上墨墨打算出去看看,小白也一个激灵跳下了床跟在她身后。   风轻语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听见南宫斐然喊她的声音,而当南宫斐然冲了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正是老大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升起了一阵凉意。   南宫斐然示意风轻语跟着他来,便径直把尉迟娉婷抱进了寝房。   风轻语把墨墨交给易逍遥后,把所有人赶出了房间,关上门后自己开始替尉迟娉婷处理伤口。   尉迟娉婷意识清醒,笑着对风轻语说:“看见有你我就放心了。”   风轻语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说道:“老大,你放心吧。”再多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来,这样已经让她很是害怕了,她看到那伤口,就在左肩膀附近,如果再往下移些,上到心脏的位置,她就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救她了,她甚至后怕的不敢去想。   尉迟娉婷只是觉得伤口处很痛,整个肩头似乎都麻木了,但是看到南宫斐然那么紧张她的样子,她又有些感动,在她的记忆中,就是和长孙无缺热恋的时候,也没有为她那样,而至于她穿越之前的特工身份,更是没有时间去真正的爱过,况且她也从来不相信爱情,但是现在她觉得奇怪,她竟然会为了南宫斐然而替他挡下这一招,她以为她只会为了墨墨奋不顾身呢,没想到在当时情况下,情急到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去救一个男人,我到底是怎么了,尉迟娉婷不断的问自己,思绪却被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打断,风轻语正在给她擦拭伤口。   墨墨站在尉迟娉婷的床尾,看着娘受伤如此眼中,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他怕打扰到风轻语。这个孩子,这一次永安关游,似乎长大了不少。   站在门外的三个男人,南宫斐然焦虑不安的走来走去,他的脑中乱极了,看到尉迟娉婷的胸口被一片血色浸染,他的心是那么的痛,他现在一点都不关心城外的战况,什么输赢胜败都不重要了,他第一次发现了除了胜败以外,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关心一个人。   而金银夺命双钩站的比较远,他看出了门外这两个男人眼中流露出的对他的恨意,虽然他不怕他们,但是暂时也不想再生是非。心中却懊悔不已,他差点就亲手杀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可是她为什么不早点亮出那个匕首呢,或者说还是怪自己,他应该早一点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的。   而易逍遥则站在夺命双钩的不远的地方,谨慎的提防着他,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还是怕这个男人突然做出什么事情,毕竟他是辽军的人,毕竟是他伤了老大。   不多时,门开了,风轻语刚走了出来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就马上围了上去,问道怎么样,就连夺命双钩也有些担忧,想上去问问,但是他很有自知之名的知道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欢迎他。   看到风轻语的表情,他们就知道尉迟娉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南宫斐然跨过门槛的时候,抬起头正看见尉迟娉婷半倚在床上,墨墨围在她的旁边,把小脑袋在尉迟娉婷的胳膊上蹭来蹭去,一脸可爱的样子在撒娇。   南宫斐然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把墨墨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关切的问道:“还疼吗?”   “怎么,我说疼你能替我受着啊。”尉迟娉婷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心里怎么想,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哎,主要是习惯问题……   南宫斐然一下子错愕,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毒舌啊……但是看到她已经有心思斗嘴了,心下就有些放心了,于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的笑,心里不禁惊呼,天啊,怎么一个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妩媚,况且他还是个如此阳刚的男人。   “咦,爹爹,你笑起来和我一样好看呢。”墨墨歪着头笑道。   “所以我是你爹爹,你是我儿子嘛。”南宫斐然在墨墨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什么嘛,搞的跟真的似的,尉迟娉婷心里想,不过如果是真的,那似乎也不错。   “世子,我没什么大碍了,你就不要赖在这里了,外面还在打仗呢……”尉迟娉婷提醒道。   “呵呵,放心吧,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南宫斐然说道,却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正在这时,金大成和高进匆匆跑了进来,看他们乐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打了胜仗。   “世子,我们赢了,辽军大败,已经溃不成军,四散而逃了。盛将军已经下令去追了,这永安关的麻烦,算是解决了。”   金大成喜悦的说。   “我们抓到俘虏五千,其中有好几个将领,世子,你真是永安关的大救星啊。”高进也无不敬佩的说。   南宫斐然这才知道,原来援军的主将是盛安。当下说道:“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应该去跟盛将军禀报。”他知道,自己在永安关抗敌只是自发的,而盛安,才是皇上钦点的,他们这样,也许会让盛安不悦,南宫斐然知道,盛安此人,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大之人。   恰如南宫斐然所想,盛安下令几路将军去追敌寇的时候,正想找到永安关的总兵金大成问话,却听手下说金大成和高进去向南宫斐然禀报了,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而金大成和高进在南宫斐然的提点才意识到,这些事情,是应该先向盛安禀报,两个人便忙向南宫斐然告辞然后退了出去,经过夺命双钩身边的时候,夺命双钩突然开口:“华少荣死了么?”   “没有……让他给逃了……”高进说道。   夺命双钩没有说话,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老大,那个人刚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像转了性一样,本来要杀我们,却又给你下跪,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易逍遥脑中,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尉迟娉婷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她确实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他的口气,看他的行为,全都是和这枚戒指有关,但是似乎又不是这枚戒指的主人,想着这些尉迟娉婷又看了看戒指,顿时觉得这枚戒指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发出神秘的光芒。   “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那好吃的。”墨墨摇着尉迟娉婷的胳膊。   “嗯,好的。”尉迟娉婷朝墨墨笑道。墨墨高兴地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房间。   “你们能不能都离开一下,我好困,想要休息一下。”尉迟娉婷说道。其实她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这些事情的头绪,他们围在身边总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没完没了,让自己都没有时间去思考。   南宫斐然悻悻的走了出来,他倒不是非想赖在这里不可,他只是不想去见盛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盛安一点好感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条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把抗在肩上的一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是夺命双钩把华少荣摔在了地上。   “你没有信用,答应我的事情居然反过来暗算我……”华少荣看样子身上受的伤不轻。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朝夺命双钩说道。   “哼,你再请我之前就应该打听清楚,居然敢骗我,若不是你对尊主有用,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掌劈了你。”夺命双钩的声音阴森森的。   华少荣还是不服气,心抱一丝侥幸心理,喊道:“我哪里骗你了,只要你替我杀了他们,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在哪。”   夺命双钩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不必了,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一样扎在华少荣的心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多面双钩,但是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夺命双钩一脚把华少荣踢到了南宫斐然面前,然后大踏步走进了尉迟娉婷的房间。   他和华少荣的对话,让所有人生疑。   南宫斐然忙跟了进来,怒道:“你已经把她害成了这样,还想干什么!”   夺命双钩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道:“我要是想杀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走。”说着碰的关上了门。   南宫斐然忙上前推门,竟然像被锁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而尉迟娉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事的,我们有事要谈……轻语,你去看看墨墨。”   听到尉迟娉婷的吩咐,几个人才离开,因为他们知道,夺命双钩说的很对,他要是想杀人的话,他们都留下来也没有用。而他也就不会把华少荣也带来了。   南宫斐然让人把华少荣带下去严加看管,自己则和易逍遥一起走出了院子,嘴里还在嘀咕:“有事要谈?谈什么事情还得锁上门?”   “哈哈,世子,你是不是吃醋了?”易逍遥斜了南宫斐然一眼,打趣的说道。   “吃醋?开玩笑!本世子除了武功不如那个怪胎,他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我,他有我这么帅么?哼,我吃醋!”南宫斐然不满的说道。   “武功不如他,已经是个很致命的弱点了,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欢被男人保护么?我看世子你总是被老大保护唉……”易逍遥觉得和南宫斐然谈起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何况,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你帅,也许人家就是因为太帅而不想走到哪里都被女人围起来尖叫所以才把脸蒙住的。”   南宫斐然不说话了,易逍遥确实说到了他的痛处,似乎一直都是尉迟娉婷在保护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易逍遥却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当中:“这么说来,我也该找个面罩蒙着脸了,哎,走到哪里都是一堆爱慕者,我都不好意思了……”   南宫斐然瞪了易逍遥一眼,然后闷闷的走上了城楼。而易逍遥则走出了城门,随军打仗于他来说,倒是第一次,他的人生,倒是越来越精彩丰富了。   尉迟娉婷的寝房中,尉迟娉婷已经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夺命双钩则站在她的面前。   “呃……那个什么,你还是坐下吧,你站着我有压力,你那么高……跟你说话脖子疼……”尉迟娉婷说到。   “谢尊主赐座。”夺命双钩恭敬的说道,然后也坐了下来。   “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娉婷不解的问。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遥远……”夺命双钩缓缓的说。   “那遥远的一会儿再说吧,你能不能摘下你的斗笠让我见识下你的庐山真面目……”尉迟娉婷小心的问,虽然她知道既然对方把脸遮起来总是有原因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见识见识,不然她会好奇的睡不着觉。   “这……”夺命双钩有些为难的样子。   “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尉迟娉婷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更何况对方是一个绝顶高手。   “也罢,要跟尊主你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必须从我的样子说起。”夺命双钩说着缓缓地拿下了斗笠,揭开了面纱……   顿时,尉迟娉婷看到这张脸惊讶的张大了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孔啊,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呢?奇丑无比?不,不仅仅是丑,还是恐怖!   尉迟娉婷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下。   “呵呵,对于人们的反应,尊主这样已经算是对我比较尊敬的了……”夺命双钩说到。   尉迟娉婷有些不好意思,她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因为她很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道理,可是眼前这个人,一张脸孔像是被烧焦了一样,皮肤都是炭黑色的,想到这里尉迟娉婷问道了一股焦炭的味道。   本来就恐怖的脸上,偏偏一双眼睛又小又亮,极不协调的安在脸上让整个脸孔看起来更加奇异,而嘴巴出奇的大,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扯到了耳根下,这副样子,要是晚上出去一定可以吓死人的。   “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尉迟娉婷先打破了沉默。   夺命双钩不紧不慢的蒙上了面纱,戴好了斗笠,轻声的问道:“尊主可听过飘渺庄?”   “飘渺庄?”尉迟娉婷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江湖上传言的蓬莱仙岛飘渺庄?”   “正是。”   说起这个飘渺庄,尉迟娉婷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这个山庄在蓬莱仙岛,里面住着仙女,有宝藏无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去,所以它是属于神话那一类的。   “那么尊主可曾听过宝剑天娇?”夺命双钩又问道。   天娇,听说是护剑山庄世世代代守护的一把剑,据说当年这个夺命双钩将护剑山庄满门屠杀也是因为这把剑,便问道:“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么?”   “既然尊主知道这些,那么我便开始说了……”   尉迟娉婷便闭上了嘴巴,开始专心的听这个勾起了她好奇心的故事。   夺命双钩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尘封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多年,现在重新提起,又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飘渺山庄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样神秘,也没有那么多财富,年轻貌美的女子倒是有很多,至于她们算不算仙女,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心地,却如仙女般善良……”夺命金钩说着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一个从不曾在他心中逝去的身影,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接着说:“而护剑山庄,之所以叫护剑山庄,确实是因为他们一家自古以来就在守护着一把剑,这把剑名字就是叫做天娇。”   “天娇此剑其实是两把,是子母剑,长剑为天娇母剑,如今不知其下落,虽然我打探到一点消息,但是不知是不是真的。而短的,是一把匕首,天娇子剑,便是尊主所有的这一把。”   听到夺命双钩的话,尉迟娉婷又不自觉的把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拿了出来,放在手心观看,却越看越是神秘。   夺命双钩接着说:“护剑山庄守护的这把天娇子母剑,蕴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护剑山庄的人只是护剑,而飘渺山庄的人,才知道秘密为何。”   “那护剑山庄的人只要闯入飘渺山庄逼问之下不就可以得知这个秘密了嘛,护剑山庄的人有利器在手。”尉迟娉婷忍不住说道。   “尊主所言极是,相传这天娇子母剑是由上古时期神匠所打造,而神秘的宝藏,也是由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至于所谓的宝藏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尊主的顾虑上古之时就考虑到了,所以这才有了飘渺山庄,飘渺山庄顾名思义,讲究的就是飘渺,虽然传言在蓬莱仙岛,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识过,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飘渺山庄外人根本进不去,而里面的人都是弱女子,自不会想到去抢了天娇来。所以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等等。”尉迟娉婷打断:“我想问问,如果飘渺山庄中外人进不去,而里面都是弱女子的话,是怎么传下来的呢……”尉迟娉婷不好意思问的太直接,他们是怎么传宗接代的。   “尊主莫急,这个问题稍后我自会提到。”夺命双钩说到:“二十多年前,这护剑山庄的庄主名唤上官镇南,是老庄主的独生儿子,所以格外受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造就了他顽劣不羁的性格。这个上官镇南,有个远房表兄叫做莫君言,一直寄宿在上官家。上官镇南和他的这个表兄莫君言二人关系甚好,极为亲密,但是就在老庄主夫妇归西后,莫君言在和上官镇南喝酒的时候下了毒,本来是致命的毒,但是也许上官镇南命不该绝,因为他那天机缘巧合的服用了一些在山上发现的奇食,竟然让他侥幸逃过一死,但这是后来的事情了,当时的上官镇南倒地气绝身亡。”夺命双钩的声音越来越悲愤:“上官镇南的表哥丧尽天良,尽生生的剥下了上官镇南的脸皮,然后制作成了一张人皮面具,莫君言本来的身形本来就和上官镇南极为相似,加上对上官镇南的脾气习性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这护剑山庄的庄主。而把他的表哥交给手下心腹去处理。”   “那个心腹想烧了尸体,于是把尸体运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点了一把火,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尸体居然活了过来,带着一身的火跌下了山崖。那个心腹虽然惊恐,但是料定跌下山崖的人活不了,于是回去交了差,自此,护剑山庄的任务便不再单单是护剑,而开始多了一个找寻飘渺山庄的任务。”夺命双钩说着,声音却透出无限的凄凉。 ☆、095、回到洛阳   尉迟娉婷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说道:“但是那个上官镇南没有死,对么?”   夺命双钩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上官镇南摔下山崖,四肢俱断,命不久矣,但是强烈的求生的愿望支撑着他爬到了河边想去喝点水,却不慎跌到河中,随着河流飘向了大海,他就像是死神的玩具,总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但总是不让他真正的死去,而也正是如此,才让他见识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他在大海上飘了三天三夜,被冲到沙滩上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在他闭上了眼睛的前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时间最美最善良的脸庞……”夺命双钩想起了那张脸庞,他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不,他觉得这些都不够……   夺命双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是一个仙女,心地比外貌更加美貌的仙女,她不仅给了上官镇南重生的机会,还给了他完美无瑕的爱……”   “可是上官镇南重生后看到镜子中丑陋的自己,一度想到轻声,那个时候,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用她最真挚,最无暇的情谊融化了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不敢奢求她的爱,但是她却一直默默地付出着,直到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个仙女般的女子,竟是飘渺山庄的主人。”夺命双钩接着回忆:“但是上官镇南对那个神秘的宝藏一点也没有兴趣,于是那个女子决定尽快重新选择一位庄主,以继承她的任务,而她愿意随他仙游。上官镇南虽然看透尘世,但是始终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也不想让莫君言得逞,于是他在一个夜晚去偷剑,可是费尽心机却只偷出了天娇子剑,如果他知道偷剑的后果,他想,打死他他都不会去偷吧……但他还是偷了,并且把天娇子剑交给了他最爱的人。”   “飘渺山庄的庄主的确定,都是去外界选择,大部分是选择初生的女婴,但也有可能会选择成熟的人,但是那个成熟的人,也一定具有新生生命的。而选择的标准则是尊主手上的那枚戒指。”夺命双钩说着又看了看尉迟娉婷手上的戒指,熠熠夺目的光彩让他心痛,但是他还是接着说道:“上一任主人会把它随意的丢弃,它自会被有缘人拥有,而上一任主人会通过她独有的方法找到这个有缘人,把她带回飘渺山庄,并告诉她一切。所以,尊主这枚戒指如果真是无意中捡到的话,我相信尊主在那个时候一定是死而重生,灵魂的重生。”夺命双钩肯定的说。   尉迟娉婷倒吸了一口冷气,不错,多面上钩说的一点都不错,那个时候,她刚刚穿越来到这个尉迟娉婷身上,便想当于一次重生。   “这么说,我成了飘渺山庄的主人?”尉迟娉婷问道,她觉得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尊主且听我说完。”夺命双钩继续说:“可是上官镇南没有想到,天娇两把剑是有感应的,君莫言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天娇子剑的丢失,但是他手持天娇母剑,很快的感应到了天娇子剑的地方,于是他带着人去追寻。而那个时候,上官镇南最爱的人却因为要寻找继承人,于是她必须一个人去放逐那枚戒指。”夺命双钩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悲伤的说:“所以君莫言找到了她,他用霸气孤傲的天娇刺进了她柔弱善良的胸口,而她在死前把天娇子剑封进了戒指中便如一叶秋叶般静美的死去。君莫言得到了戒指自是大喜,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戒指只有认定了主人才会为主人打开空间,所以戒指在君莫言身上,就如同一件废物,尽管他参不透这个秘密,但是他还是把戒指奉若珍宝的保存着,但戒指是灵物,本就不属于他,又怎会受他驾驭。所以,尽管他保存的很小心,一直随身携带,但戒指还是丢了。”   “所以你为了寻仇血洗护剑山庄是么?”尉迟娉婷轻启朱唇,问道。   “不错,我是那么想的,可是却不是那么做的。在我赶到护剑山庄的时候,山庄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死了,但唯独不见君莫言……”夺命双钩愤恨的说。   “君莫言,他早就知道那把天娇子剑是你盗取的吧。”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护剑山庄上上下下视这宝剑为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果不是了解护剑山庄的情况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盗走宝剑。也许那时候,我被愤怒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考虑这些。莽撞的盗走了宝剑,但也让君莫问知道了上官镇南并没有死。从血流成河的护剑山庄走出来后,我便决定从此隐姓埋名,只为替她报仇,守护她的一切。”夺命双钩认真的说。   “尊主,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夺命双钩问道。   “等等,你让我理一下头绪……”尉迟娉婷说到,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摊上这么一件事情呢,她还是有很多疑问,但似乎又无从问起,便说道:“你说天娇子母剑可以感应,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把匕首已经在我这很久了,而且如果真有感应,为什么那个莫君言不来找我呢。”尉迟娉婷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猜测是,天娇子母剑从打造出来后就交由护剑山庄保管,虽为宝剑,但是却从来没有出鞘伤过人,而莫君言却用天娇母剑刺死了一个圣洁的灵魂,一个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灵魂,我觉得,从那时候起,天娇子母剑便失去了感应。”夺命双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呃,好吧,我勉强接受,如果我就是什么飘渺山庄的主人的话,那么我该怎么知道这个惊世宝藏的秘密?”尉迟娉婷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已经有了天娇子剑,如果能在知道秘密,那么得到天娇母剑后便发了。   “这个……”夺命双钩暗淡的说:“这个秘密已经随着她飘逝了……”   呃,衰,不是一般的衰……尉迟娉婷无奈的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飘渺山庄?”   “自她死后,飘渺山庄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我在没有进去过,我只记得,原来都是在她的带领下,乘船在大海上不知不觉就会身处其中……”他又想起了那些和她一起泛舟的回忆。   “那好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恭敬?貌似我又不是你的主人?”尉迟娉婷说到。   “她曾经似乎预见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所以让我发誓效忠飘渺山庄的下一个主人。”   “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情,和你帮助辽军华少荣有什么关系,他又欺骗了你什么?”尉迟娉婷问道。这是让她见到他的第一刻起想问的问题,如此高手,怎么会为华少荣办事。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了我的下落,似乎还对我略有了解,说他有我想要的东西的下落,他说知道戒指在谁的手中,但是要我先帮助他拿下永安城。”夺命双钩接着说:“我又怎会是受他威胁的人,于是答应他只要他先告诉我,我一样会帮他完成心愿,他起初当然不愿意,但是在我要走的时候说戒指在君天行手中,我听过君天行此人的名号,心想像君天行那样的高人拥有这戒指倒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于是轻易地相信了他,但直到和尊主你交手,你亮出天娇子剑我才知道,眼前的人才一直是我要找的人。”   “那得感谢你在那之前还好你没要了我的命……”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到。   “尊主,你信不信,任何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夺命双钩认真的说。   冥冥之中?定数?也许吧,尉迟娉婷想,这个东西,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可是眼下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无法用常理解释,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说成是定数,最合适不过了吧。   “那么,关于那个莫君言,你有什么消息?”尉迟娉婷问道。   “说来奇怪,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夺命双钩失落的说。   “呃……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说声抱歉啊。”尉迟娉婷不好意思的说:“破坏了你的银钩,便是破坏了你的名号,真是……很不好意思。”   “哈哈,我说过,所有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我的武器被自己的家族一生守护而自己又在拼命寻找的天娇子剑所断,一件武器有什么大不了呢,名号也不过是江湖上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夺命双钩根本不在乎这些。   “如此我便能安心些。”   “尊主,我的模样太显眼,不能时时伴在你左右,但是我会在暗中关注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夺命双钩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安心的去做你的事情,我不会有事的。”尉迟娉婷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的生命也许都会花在追寻君莫言的身上,虽然她不赞成,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理由去做一些事情,她也许不解,但是他尊重,所以她觉得让夺命双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尊重他。   “多谢尊主。”夺命双钩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我已经习惯了孤僻,实在是不喜欢人群,如果尊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么在下告退了。”   “嗯。”尉迟娉婷看着夺命双钩的影子消失后,坐在那里定定的想了很久,她还在回味夺命双钩跟她说的这个奇异冗长的故事,久久不能释怀……   晚上永安关内大摆筵席庆祝胜利。每个人都很高兴,很激动,尽情的喝酒,畅快的大笑,可是尉迟娉婷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夺命双钩的影响,总觉得内心有些不愉快。   翌日,大军启程回朝,但是南宫斐然没有随军同行,他答应了君天行,要在大胜之日去沙漠山庄喝君天行为他摆的庆功酒。   于是,南宫斐然、尉迟娉婷、易逍遥和风轻语,还有尉迟娉婷可爱的儿子墨墨一行决定前往沙漠山庄告别,这一别,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这个地方,所以这个告别,很有意义。   他们要出发的时候,永安关的高进。金大成以及其他四位将领出关送行,依依不舍,之前一心想攀附十一皇子高升的金大成,现在由衷的被南宫斐然折服,不仅他如此,其他四位将领和高进亦是如此,他们和南宫斐然同生死,共进退过,这份情谊是任何东西都不能衡量的,但更重要的是,南宫斐然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战神,意识到了身为一个边关将领的责任。而南宫斐然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些天的行为替他以后的事情帮了多大的忙。   这一路上,他们几个人心情都很好,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包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沙漠山庄看起来仍然是一副极有生气和活力的样子,他们没有直接去君天行的沙漠山庄,而是先到了大漠飞鹰。因为尉迟娉婷说既然易逍遥答应过蓝凝儿会再来,就用该去看看。   所以当他们一行人走进大漠飞鹰的时候,蓝凝儿银铃般的声音就传来了,不过她似乎只看见了易逍遥一个人:“逍遥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答应了我总会来的。”说着过来就拉着易逍遥的手往里面让去,直接无视其他人……   “咦,逍遥叔叔,你是不是脸红了哎……”墨墨拍着手叫道:“嘻嘻,蓝凝儿姐姐都不知道脸红,逍遥哥哥居然脸红了。”   “臭小子不许胡说!”易逍遥拼命地用眼神示意墨墨不要乱说,但是墨墨直接无视他,而是对身边的小白说:“小白呀,哥哥改天也却给你找个年纪小的雪獒妹妹,让你体会一下逍遥叔叔嫩草吃老牛的感觉……”   顿时,这句话让所有人一头黑线,凌乱在风中……   没多久,君天行的大徒弟万通便来接他们,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敲一下蓝凝儿的脑袋:“你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师傅叫你来接人,你把他们霸在客栈不放人,找罚啊!”   蓝凝儿眼泪汪汪的看着万通说:“大师兄帮我在师傅面前美言几句吧。”   “哼少来,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万通装作生气的说,但眼中却充满了一种疼爱,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嘻嘻,你是小丫头片子……”墨墨叫着跳着。   “小屁孩,不许你这么叫,你给我站住!”蓝凝儿怒吼道。   “嘻嘻,就叫就叫,小丫头片子……”墨墨笑着跑开了,蓝凝儿也撒丫子去追。   “真是一对活宝。”易逍遥松了口气,蓝凝儿跑开了,就不会来骚扰他了。   沙漠山庄中,君天行早已令人摆好了宴席等着他们的到来。   大家畅所欲言,痛快喝酒,豪情壮志,好不快活,而尉迟娉婷先前对君天行的讨厌,也渐渐随着气氛消散了。   酒席过后,君天行将他们留宿在沙漠山庄中,但是临行前却把南宫斐然交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事情要和南宫斐然谈。   “老大,自从离开风语山庄,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易逍遥问道。   尉迟娉婷想了想,自从离开风语山庄,似乎就一直在缠上麻烦,好像还没有真正的快活过。但是她又想起了原来在风语山庄的时候,虽然过得很舒服惬意,但是那种感觉却不似这般舒服畅快的通透,当下不禁又想起了夺命双钩的话,拿到,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冥冥中都已注定的么?   尉迟娉婷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却迟迟想不出个答案来。   而至于那次君天行在书房里跟南宫斐然说了些什么,尉迟娉婷一直不得而知,在他们回洛阳的路上,尉迟娉婷旁敲侧击的南宫斐然,但都被他巧妙地绕过去了,他只说,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尉迟娉婷一行人由于在沙漠山庄耽搁了两天,所以没能赶得上大部队。   但是他们到达洛阳城的时候,南宫斐卿和皇上身边的太监张全安已经在城外摆了接风酒迎接他们了。   兄弟见面分外激动,尤其是南宫斐卿曾一度以为南宫斐然已死,现在看到兄弟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且还立了大功,别提有多高兴了,当下举起手中酒杯,朝众人说道:“我们兄弟今日能团圆,也多亏了各位的鼎力相助,这杯酒,我要敬大家。”南宫斐卿说着转过头面向尉迟娉婷说到:“弟妹,尤其是你,我们南宫家还没有给你什么,却让你如此费心……”南宫斐卿说不下去了,端起手中酒一饮而尽。   “二世子,皇上召你入宫面圣呢。”张公公说道。   南宫斐卿替南宫斐然带上徽亲王南宫雄的孝,然后说道:“二弟,你先进宫吧,我们在回王府等你。”   南宫斐然向众人告辞后,翻身上马和张公公一起朝皇宫奔去。   易逍遥和风轻语也向尉迟娉婷和南宫给清告辞后回到了聚仙客,易逍遥说在大漠冰天雪地里都快被冻成雪人了,说要回去好好泡个澡然后去找几个美女凭栏观景最是惬意不过。   墨墨冲他做鬼脸然后说道:“逍遥叔叔,你就不怕我向蓝凝儿姐姐告你的状么?”   易逍遥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小破孩,想告状你就去吧,小心被沙漠妖怪给吃掉。”   “你以为我告状还要跑到沙漠那么远啊,蓝凝儿姐姐送了我一只信鸽,她让我监督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就派小鸽子去告状哦。”墨墨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信鸽口哨。   “什么!!!”易逍遥凌乱在风中,看着其他人笑着离他远去,久久不能走出这个打击。   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母子回到徽亲王府,刚一进了第一道门花凝眸就满面笑脸的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她的母亲和几个丫头。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妹妹我想死你了呢。”花凝眸上前拉住了尉迟娉婷的手,还做出一副让人恶心的笑脸。   尉迟娉婷不客气的抽出了手,没有回答,心想,你还真是虚伪的可以,心里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脸上却做出这幅表情,哎我真的还是宁愿和那些江湖草莽打交道。   倒是墨墨,忙用手捂住了嘴,然后委屈的说道:“娘,我差点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尉迟娉婷微笑着摸了摸墨墨的头说道:“乖儿子,习惯就好。”   身边的南宫斐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要笑出来,花凝眸也意识到了尉迟娉婷和墨墨这一唱一和说的是自己,当下脸憋得通红。花母看到女儿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但是确实又那他们没办法,只是狠狠地瞪了墨墨一眼,心里想,。没有教养的小杂种。   小白看到花母瞪墨墨,不满的低声咆哮,双目怒视花母。花木见状怯懦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敢说什么。   南宫斐卿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弟妹,这些天你也累坏了,我们不再叨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花凝眸看着尉迟娉婷傲慢的从自己身边走开,心想,这些天,世子都是和她在一起么?他们真的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了么?想着不禁目光黯淡了起来,但是更多的是闪出了几丝愤怒和仇恨,尉迟娉婷,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破鞋,我和世子才是真正的一见钟情,彼此爱慕,你竟然如此狐媚的什么都不顾跑去边关勾引世子。缓凝眸心中的愤恨很明显,所以花母很容易就看到了也添油加醋到:“这个贱女人,真是不要脸,女儿啊,现在世子回来了,你要抓紧他的心啊。” ☆、096、另有打算   “我一定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花凝眸说道,手中不断地揉捏着那条可怜的手帕。   “就是,女儿,你想想,世子真正喜欢的是你,你多在世子耳边吹吹枕头风,让世子休了她。”花母一边和花凝眸朝庭院走去,一边说道。   “娘,你就别这么说了,她现在救了世子,又陪伴在世子身边打了胜仗,世子定不会一时半会抛弃她的,而且一定对她心存感激,我必须先忍辱负重,和她搞好关系,然后慢慢来。”花凝眸狠毒的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出徽亲王府。”   “哼,世子活着,是命不该绝,谁知道是不是她救得,她出去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和野男人鬼混。”花母轻蔑的翻了翻眼睛,接着说道:“女儿,你必须抓紧,世子这次在边关长达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你晚上要做好准备,好好伺候世子,女人啊,就是要靠床上功夫留住男人的心。”花母毫无顾忌的说,万全没有看到身后的几个丫头听到花母这么说都羞得红了脸。   花凝眸听到母亲这么说,觉得确实有理,可是马上又想起了世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自己被表哥宋经云奸淫,他不但没有放过自己,还三番五次的来纠缠她,可是后来,她竟然有点愿意了,可是最重要的是,就是宋经云害死了徽亲王,如果这件事情被南宫斐然知道了,恐怕她和表哥宋经云都得死,当下心中骇的直颤抖。   “哎呀,女儿,你怎么了,怎么手冰凉还在不住的颤抖啊。”花母问道,看到花凝眸脸色苍白,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花凝眸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她和表哥知道,而且谁也不能说出去,否则就得死。   “女儿,你别怕,那个女人也不是妖魔鬼怪,母亲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斗跨她。”花母以为女儿是因为尉迟娉婷的回来才这样的,还在喋喋不休的说。   花凝眸不知道,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并不是只有她和她的表哥宋经云知道。   墨墨也知道,是因为小白说的,所以尉迟娉婷也知道,但是她没有证据是不会说的,而她回到徽亲王府,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证据。   但是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他之所以知道是宋经云亲口告诉他的。而此刻,徽亲王府上上下下都在喜庆二世子的凯旋归来之时   那天,战神徽亲王府二世子南宫斐然战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宋经云闻言到十一皇子的至尊赌坊拿了几千两银子的银票,想带花凝眸私奔,虽然十一皇子把他收为己用,并且答应他要给他抽两成的利,但是他还从来没有替十一皇子真的做过什么,所以他知道他拿了钱除非远走高飞,否则都得给十一皇子吐出来。   但是宋经云没有想到的是,和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花凝眸竟然不愿意和他私奔,她的男人都死了也不愿意跟他走,他出于各种极端的想法才忍不住将花凝眸强暴,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被徽亲王南宫雄发现,刚刚承受了丧子之痛的徽亲王看到花凝眸和宋经云苟合的场景气急攻心,丧尽天良的宋经云为了保命竟趁人之危将徽亲王杀害。   后来宋经云左思右想决定主动地去找十一皇子,告诉十一皇子他拿了钱是因为已经完成了十一皇子交代给他的命令。他依然记得那天的场景。   至尊赌坊二楼雅间中,十一皇子高高在上的坐在上座,不屑的看着宋经云,说道:“这么说,你终于肯放弃用那些娘们的办法了,什么慢性毒药,我早就说了行不通。直接给他一刀,这才够男人。”   宋经云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   “可是……”十一皇子傲慢的开口:“就算你完成了任务,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敢擅作主张拿我的钱!”   看到十一皇子大怒,宋经云心中直发怵。   最后,他把拿了十一皇子的几千两还给了他,十一皇子却只赏给了他五百两,后来宋经云才知道,这笔买卖真的是做亏了,十一皇子根本不会分给他什么两成的利,而且还事事拿他杀死了徽亲王这件事情来威胁他不断地帮他做事,否则便要告发他。宋经云是后来在酒楼里和别一群酒客无意中聊天得知的,如果找杀手去刺杀一个皇室王爷,没有十万两是下不来的,而自己只得到了五百两,却还被十一皇子抓住了把柄,心中虽是懊恼,但也无可奈何,好在十一皇子并没有为难他,而且表妹花凝眸在自己屡次三番的骚扰下也渐渐从了他,他本来心中另有一番打算,决定合适的时候搞垮徽亲王府然后从中获利自立门户。   但是就在他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世子还活着的消息居然传来,说他正在边关率领将士抗击辽军,起初他不信,一个死怎么说死就死了,说活就活了呢。可是直到这些事情逐渐被证实的时候,宋经云才逐渐心慌,尤其是今天,世子回来了,听下人说他已经进宫去参见皇上,宋经云心中很是害怕,但是他自信表妹为了妇贞之念是不会向南宫斐然张扬这件事情的,那么他杀了徽亲王这件事请,世子自然也无从查起。他知道十一皇子和二世子向来不和,更不会告诉二世子了。所以仔细的分析一番后,觉得自己处境还不算十分糟糕,便又渐渐地镇定下来,自求多福。   尉迟娉婷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后,随意的把自己扔在床上,摆了一个舒服惬意的姿势,回到家的感觉真是好啊,这里舒服的床可比边关的条件好多了。尉迟娉婷想着闭上了眼睛,等等,为什么自己有了家的感觉呢,对于自己来说,聚仙客才是家,这里只是个客栈而已,高兴就住,不高兴你请我我都不来,可是怎么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呢。尉迟娉婷奇怪,但是很快她就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因为墨墨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肚子上。   “小兔崽子,你想谋杀亲娘啊。”尉迟娉婷装作很生气的说:“虽然在你很小的时候,娘很喜欢把你放在我的肚子上,可是你现在已经五岁了哎,你要还是把娘当做你的人肉垫子,你迟早变成孤儿。”   “嘻嘻,娘亲抱抱我。”墨墨充耳不闻,而是爬到尉迟娉婷的臂弯,淘气的说。   尉迟娉婷把墨墨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小桃和秀秀见状忙拿来毯子盖在尉迟娉婷和墨墨的身上,然后就安静的退了下去。   尉迟娉婷闭上眼睛,脑中却不断闪过这些天的画面,君天行,华少荣,莫君言,蓝凝儿,像放电影似的一个一个从她眼前走过,这段时间真的是经历了很多,很危险,但是却很值得。   与此同时,十一皇子的府上,十一皇子正在气的乱摔东西,长孙无缺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发疯有什么用。”长孙无缺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气恼。   “混蛋,白痴,废物,都是饭桶!”十一皇子怒骂道:“连一个南宫斐然都搞不定,尉迟长熏根本就是个废物,废了我那么珍贵的炸药,却炸不死一个南宫斐然,让他帮着华少荣攻克永安关,他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十一皇子气恼中将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顿时墨水四溅。   “等等。”长孙无缺问道:“你说的华少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辽军暗通来往。”长孙无缺责问道:“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就是死路一条啊。”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十一皇子没好气的说道:“大辽的公主东方灵月已经与我私定终身,但是我告诉她,除非她住我登上皇位,否则我不可能对她明媒正娶。”十一皇子笑道:“所以,华少荣,只是个幌子而已,我只是想让华少荣攻克一两个关口,然后亲自带兵破了辽军,以此便有了战功,而我把尉迟长熏安插在辽军中,就是让他暗中监视,辽军一旦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也好有所准备,谁知道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南宫斐然不仅没有死,还抢光了战功。”十一皇子狠狠地说。   “这次确实对我们不利,南宫斐然因功已经被皇上封为游骑将军,手执三大营虎符军令,而八皇子力谏他,也力谏出兵,如今打了胜仗,又必然增加皇上对他的信任……”长孙无缺说着,心知助十一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越来越难了。   “不过没关系,我从来都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南宫斐然,要真的是战死该有多好啊……”十一皇子阴险的说道:“现在,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南宫斐然,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十一皇子说着让人去找宋经云,自己则对长孙无缺说要亲自去一趟盛安将军的府上。   长孙无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做错什么事情,对于这个十一皇子,他觉得他和他的父亲押错了宝,但是他们还有一张王牌,但是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动用这个人的关系。长孙无缺说的这个王牌,便是他的姑姑皇后,他父亲的亲妹妹。皇上和皇后的感情素来好,本来大家都认为皇上一定会自皇后的两个儿子中选一位继承人,事实也确实如此,皇上让两个儿子跟随他信任的兄弟徽亲王南宫雄去战场上历练历练,谁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遇上了山崩而死。皇上因此疏远了徽亲王,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从其他儿子里面立一个储君。   徽亲王府中,尉迟娉婷在房间里等一个人的到来,所以把两个丫头都支使了出去。   不多时,她就感觉到一个声音自窗外响起,等她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鬼影儿燕小三站在她的身后。   “老大,你找我?”鬼影儿开口。永安关一战,让他们十几个杀手见识了他们这个老板的气魄,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嗯,有件事情我要交给你做,这件事情也只有你做合适。”尉迟娉婷低声说道。   “老大尽管吩咐。”鬼影儿说道。   “我要你暗中监视宋经云的行踪。”尉迟娉婷说到,国事处理完了。她现在要开始处理家事了,任何事情,她不管则罢,要是她决定要管,就会管的彻头彻尾。   “宋经云?”鬼影儿迟疑了一下,问道:“就是那个姨娘的表哥,如今徽亲王府的二管家?”鬼影儿不知道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也引起了尉迟娉婷的注意。   “不错,就是这个人,我觉得这个人背后有个老板,你要严加监视,一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马上向我报告。”尉迟娉婷吩咐到。先是给徽亲王的粥中下慢性毒药,然后是亲手杀他,到底此人和徽亲王有什么深仇大恨,尉迟娉婷心想,但是她觉得宋经云此人受命与他人的可能更大些,如果是受命于人,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宋经云,我一定要揪出你背后的这条大鱼来。   “你的轻功功夫很好,办事有小心谨慎。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尉迟娉婷对鬼影儿说道。   “属下知道了。”他没有问尉迟娉婷让她监视宋经云的乐团因,他知道,尉迟娉婷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做的事情,一定有原因。他不需要知道,至少现在不需要。   鬼影儿刚走,小桃就进来禀报说南宫辅仪来看她了,想到南宫辅仪,尉迟娉婷就想到了他那天真单纯,阳关灿烂的笑容,在他心里,真是把南宫辅仪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尉迟娉婷走到院子里,看到南宫辅仪正蹲在院子里逗墨墨玩,一大一小两个人正都把袖子卷起,两手在泥巴堆里掺和。   看到尉迟娉婷走了出来,南宫辅仪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看到两手上沾满了泥巴,忙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娘,神医哥哥和我做小泥人呢。”墨墨高兴的说,小白也在旁边附和的叫了叫,看到小主人这么高兴,雪獒的心情也很好,只是比起在王府的生活,它还是更喜欢在关外狂野上纵横驰骋的感觉。   尉迟娉婷朝儿子笑了笑,小桃也端过来了一盆水让南宫辅仪洗手。   南宫辅仪觉得很窘迫,但还是很快的洗完手,接过秀秀递过的毛巾擦干净双手,这才仔细看了看尉迟娉婷,他觉得尉迟娉婷这番回来看起来更加的精神饱满而活泼可爱了,娇艳中带着几分洒脱,实不愧是女中豪杰,可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加快。   尉迟娉婷让南宫辅仪坐下,然后又让小桃给南宫辅仪上茶。   南宫辅仪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玉色的瓷瓶,递给了尉迟娉婷,说道:“姐姐,我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伤,我知道姐姐身边有能人,看样子你也已经并无大碍,这瓶软凝脂,是我自己研制的,涂抹在伤口上可以让疤痕褪去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尉迟娉婷接过了瓶子,让秀秀收好,然后疑惑地问道:“我受伤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辅仪笑了笑,佩服的说道:“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你呢,说徽亲王府出了一位女将军,和战神并肩保护着我大梁子民的安危。”   尉迟娉婷听到南宫辅仪说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说起来,与她来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五年前,她的事情就在整个洛阳城闹得满城风雨,那时候,她也是被大街小巷议论呢,不过那个时候,她是被人骂做不要脸的贱妇。想到这里。尉迟娉婷无奈的笑了笑,心想,无知的人真是可笑。   “姐姐为何发笑。”南宫辅仪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尉迟娉婷淡淡的说到。   “姐姐,其实,我还得跟你说实话。”南宫辅仪搔了搔头,说道:“虽然人们都在夸赞你,但是知道你受伤这件事情,其实是二世子说的。”   “他不是一来就被皇上召去了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尉迟娉婷的说道。   “主子。”秀秀在尉迟娉婷耳边说道:“世子早已经回来了,也来看过你,只是你和小主都睡得香,世子便没有吵醒你们,说晚些再过来。这功夫,他和大世子去老爷坟前上香了。”   原来如此,尉迟娉婷心想,我睡得有那么死么?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进来我都不知道了……   正在郁闷,南宫辅仪又说:“他让小厮来向我要这瓶软凝脂,听说你回来了,我便亲自送来了。”南宫辅仪笑着说。   “娘,爹爹很关心你呢。”墨墨一边玩着泥巴,听见他们的谈话,转过头来对尉迟娉婷说。   “尉迟墨,娘告诉过你多次了,做事要一心不已,不要三心二意,所以你玩的时候就不要分心偷听大人谈话,还有就算你偷听了,大人讲话的时候,也不要插嘴好不好。”尉迟娉婷不满的说。   哼,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想不听见都不行,哪里有偷听啊,小墨墨极度的不满,但是他知道,要吵架的话,他肯定吵不过这个女人的。   倒是南宫辅仪,看着他们母子,竟有点出神。 ☆、097、一夜春情   097、   晚饭的时候南宫斐然都一直没有出现,尉迟娉婷猜得到,他一定是还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中,心情沉闷,不愿意见人吧。   晚饭以后,巧娘拉着尉迟娉婷聊天聊了很久,不断地问这问那,还很八卦的问她和南宫斐然在关外有没有发生浪漫的事情,尉迟娉婷无奈的告诉她我们是在打仗,对抗辽军,又不是在谈情说爱。   末了,巧娘非要带着墨墨去她的房中睡觉,说是好几天没见到墨墨小可爱了十分想念,见到墨墨也不反对,尉迟娉婷便欣然同意了。   尉迟娉婷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到了后院的香堂,这里供奉着南宫斐然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没见过的人的灵位。而此时,南宫斐然只是神色颓废的矗立在大殿里,让人看着心疼。   尉迟娉婷步伐轻巧的走了进来,走到南宫斐然身边,轻轻的说:“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我说了没用,可是我还是想说,你不要太难过了。”声音温婉动人。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些奇异的光彩。然后一双性感的薄唇轻启:“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会过去。”语气霸道而强硬。   尉迟娉婷怔了一下,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因为,南宫斐然此时的语气,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受老公管制的小女人,心里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南宫斐然来到尉迟娉婷的庭院的时候,夜已深,房间里。尉迟娉婷已卸妆,一头丝滑的长发,带着沐浴过的清香正临风而立,一袭简洁的雪色寝衣,倚在窗前望着月亮,素手轻轻的摩娑着,心里则在思量:他让我等他?莫不是他要来,可是今晚上才回到府中,难道他不应该先去花凝眸的寝房中么,可是想到南宫斐然去花凝眸的房中,尉迟娉婷心中又有些醋意丝丝泛起。   听到推门声,尉迟娉婷回头看时,就见一身黝黑玉袍的南宫斐然抱着胸,麦色的脸孔泛着红潮,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进来。   侍在房里的两个婢女忙行礼问安。   南宫斐然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直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尉迟娉婷轻轻吁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穷紧张个什么,她觉得自己心里想的很奇怪,好像她和南宫斐然拜堂成亲的那天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纠结……尉迟娉婷伸手随意挽了挽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锦红罗裙,看起来得体而不失娇媚。尉迟娉婷上前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福礼:“恭迎世子!”语气不咸不淡,波澜不惊。   三步远,一阵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   尉迟娉婷心想,他喝酒了,晚饭后去香堂的时候他还没有喝酒呢。   原来南宫斐然自香堂出来后和南宫斐卿好好的喝了两杯,这才来到尉迟娉婷寝房。   对于尉迟娉婷的行礼。南宫斐然没有理会,心道,这个女人,在王府快半年了,也从不曾见她向自己行礼,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他无暇细想这些,因为他今天来,是来做弥补的,他要给她弥补一个洞房夜,所以他才会提前指示巧娘把墨墨带走,然后径自往花厅的扶手椅上坐下,   尉迟娉婷不明南宫斐然今夜来此的目的,但是她心里隐约像是有些渴望什么,毕竟现在的她,和南宫斐然已不似起初那样。可是想到要在这样一个夜晚应付一个男人,似乎不是很容易,而且如果墨墨在的话还能拿墨墨当挡箭牌,可是那个小子居然今天这么听话的就跟别人走了。   尉迟娉婷心中七上八下,她觉得她面对劲敌的时候心中都没有这么乱过,虽然如此,她还是回以淡然一笑,点点头,目光盈盈然。   房内静悄悄,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穿进来,她笑着走上去给南宫斐然斟了一杯茶水奉上心想,看在你今日深受丧父之痛的份上,且迁就你些,于是说道:“世子是不是累坏了,来,喝杯茶吧!”   南宫斐然靠在椅背上,阖着那一双剑眸,眉尖轻锁,依旧置若未闻。   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爱摆谱。   尉迟娉婷盯着手上的茶盏,心下开始腹诽。   洞房里静的诡异,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他的表情诡异,他今夜到底想做什么……   尉迟娉婷当然无从知道,吃瘪的站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把茶盏重重的放在南宫斐然身边的桌子上,说道:“爱喝不喝。”   “有你这么做妻子的么……”   这一回,他倒是搭理了,只是开出口来,语气极冷淡,但却又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可她到底打断了他的思绪。   南宫斐然抬了头睨看,眼前的女人已换下了外衣,另着一身很显妖娆的枣红束腰裙,发髻微斜,美眸闪动,生出几分慵懒妩媚之色。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王妃,可是在洞房夜却狠狠的羞辱了她,是啊,洞房夜对于女人来说,丈夫没有来,那是怎样的羞辱。而一起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却逐渐发现他的这个有名无实的夫人似乎越来越美丽,妩媚,迷人……   窗半敞着,有夜风悠悠吹进,一缕缕暗香飘浮散开。   南宫斐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野菊香,极淡极淡,来自她身上——这女人,有种宁静悠然的美,五官如此精致,身材如此的曼妙,未见得是有绝色的倾城之姿,倒也耐看。怎么自己先前却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   南宫斐然重新转过头,倚在扶手,瞅着这女人,这是他的女人,他却冷淡她太久。   尉迟娉婷有些沉不住气,心想南宫斐然今日大抵是喝多了吧,也好,醉酒的男人只要扶到床上就会昏昏大睡了,于是素手纤纤,轻轻的去解他的衣带,近身过去,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酒气,薰得让人晕眩,心不自觉的突跳起来。可是,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号称战神的男人,千杯不醉。   极快!   快到指尖发颤。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去解他的衣裳,真正的像个妻子一样去服侍他,可是不然自己该怎么做,晾下他不管么?丫头们都被他给支使了出去,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心里无形中,是关心南宫斐然的。   “在想什么?呆成这样?”   用手拍拍她楞楞的脸孔,南宫斐然他眯着眼瞅着身下这张很养眼的脸孔,一双乌黑乌墨的眼珠子盈盈有几丝紫色,非常的漂亮。   尉迟娉婷这才回过神,才不会跟他说自己心头在想什么,而是皱起弯弯的柳眉看他:“回世子话,我就是在想世子是不是专诚跑这里冲我撒酒气儿来了……”   声线儿有些脆,又有些儿娇,带着一丝了悟,直勾勾的看他,目光亮的夺目。   她的确有极特别的地方,深邃的明眸深深的吸引着他。   想到这里,他扬眉自嘲一笑,劲健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滑滑的,就像丝,嘴上道:“撒酒气儿?你倒说说看,本世子有什么气儿要冲你撒?我想好好爱你还来不及……”南宫斐然借着酒气说出了心中话。   尉迟娉婷的身体明显的僵了起来,干一笑,想避开:“世子这是强人所难!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还有,世子你确定你没有跑错房间?”尉迟娉婷怎么都觉得南宫斐然很奇怪,殊不知她自己亦是很奇怪。   尉迟娉婷一双纤纤玉手抵在他厚实的前胸,竭心想阻止他的亲近,但是透过手掌,一股热流向自己袭来。   她在欲迎还拒吗?   南宫斐然扬眉看着,手已抚上那玲珑曲线——这副身子挺香,不知不觉就已勾出了他的兴趣。   他忽然有了上床的冲动,自永安关回来后,他就觉得自己非常有这个需要,但是他确定,他心中想着的,绝对不是花凝眸,而是这个与自己有名无实的妻子尉迟娉婷。今日如此良宵,自然不能辜负了。   “不错,本世子是生着气儿……”男人的语气似乎像是个制气的孩子。   “哦?所谓何事?倒不如说来听听。”尉迟娉婷才没心情关心他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但是她现在又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拼命的和他说话,一会儿把他拖到床上,酒醉自然睡得快,那样自己就省了一个大麻烦了,真是的,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啊。   “我心情不爽,却无人问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心疼我……”南宫斐然语无伦次的说,倒真似喝醉了一般。   尉迟娉婷顿时无语了,差点就喊出:“我凭什么要关心你,心疼你,你关心我心疼我了么。”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千辛万苦跑去永安关把你带回来这叫不关心你,南宫斐然,你今天真的是很欠抽哎。   但是尉迟娉婷现在不想跟一个醉汉理会,她知道,喝醉的人就像孩子一样,得哄,千万不能和他们叫板,一哄就好了,于是趁机跟上话:“那我得怎么做,才能消了世子的气啊?”尉迟娉婷就疑惑这句话怎么会自己口中说出。但是如果听到南宫斐然的回答后,她一定会活生生把这句话吞回去。   尉迟娉婷没有察觉到南宫斐然眼中滑过的一丝狡猾之色,只见他气定神闲的说:“想要本世子消气,也不难,好生服侍好本世子就好!”   雷!天雷滚滚啊!尉迟娉婷都愣住了。但是南宫斐然似乎还没完。   男人伸手,熟稔的扯落了她的衣带……引来她惊臊的一喘,到这会儿,她才终于淡静不了。   看到手底下那一片粉绯之色,他发出低低一笑,很是痛快,“咦”的一声,调侃道:“原来你也会害臊,本世子还以为你天生就这么不惊不乍的呢!”   这么一说,越发的来闹她。   尉迟娉婷咬唇,又气又好笑,心跳急快,思绪也飞快,推拒几下没推开,只得急找了个由头叫起来:“世子先别急着上床……要不我先侍候您沐浴去?说老实说,这满身酒气的……怪的很,醺的让人难受……”   居然还敢嫌他?   “不需要……本世子等不及了……”   衣裳凌落,露出半个酥胸,在夜明珠柔软的光华底下,现出粉嫩的色泽。   他看在眼里,眸光一深,手掌毫不客气的抚上那凝脂,裙子也在他的手上散落!   颀长的身子重叠在她身上,某个硬硬的物件正顶在她的私密处,一个个细吻,带着灼灼的酒气,落到她锁骨上,并不断的往下而去……   这种对峙让人又臊又窘,尉迟娉婷真的很想把这个家伙打飞了过去,她知道,只要她出手,打飞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不能,至于为什么不能的原因,她竟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她娇喘一声,定下心神,决定最后一搏。   下一刻,一双玉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凑上去,咬上他那凉薄的唇,嘴里,很快便尝到了淡淡的酒味,这令她有些发怵,本来是想这一吻让他清醒些的,没想到自己却有些失了心智。尉迟娉婷虽然几年前和长孙无缺有过一段恋情,但那时候他们再一起时中规中矩的,就连牵手,也只是少有的几次而已,更别说接吻或者是更亲密的接触了,直到后来自己被歹人奸淫,从那以后,更加没有男人碰过她了,或者说,也没有男人能勾引起她的兴致来。虽然尉迟娉婷一贯表现出的作风是在什么事情上都像个老手,但是在这件事上,她的确稚嫩的很。   南宫斐然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而热情的吻过来,香软的朱唇,滋味极佳——   一阵莫名的恍惚袭上心头:这张唇吻起来的味道很熟悉。   好像,这样的亲近,并不是第一次。   潜意识中烙着某些很固执的记忆。   他想了想,起不起来,心下暗笑自己真是太久没碰女人,男人的本能居然这么容易被挑起,更忘了自己从不吻女人的习惯。   是,他从不吻女人的唇,以前是觉得脏,后来曾尝试吻过一个女人,结果感觉很糟,糟到从此令他不怎么爱招女人来暖床。   她的吻却让他相当有感觉,令他整个人精神一振。   然后,他反被动为主动,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侵入她的唇齿,勾住那突然生怯欲逃的丁香舌,疯狂的纠缠起来,往她的嘴里不断的鼓捣,吸吮着她甘甜的唾液。   唇,胶黏在一起,尉迟娉婷在男人强悍的攻城掠地中,头脑发晕,半阖半合,半推半拒之间,他深深如海水般汹涌的眸就在咫尺,将她吞没,尉迟娉婷不知所措起来,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宁愿不做这个大胆的尝试。   在男女之事上,她到底还是个雏儿,哪及他经验老到。   现在这个吻,吻的非常之彻底,吻得她心直发慌!   她极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的唇。   刚才那一吻,真是好大的杀伤力。   尉迟娉婷捂上被他吻的生疼的唇,眼神复杂的低头看枕在身上的男子,那双如曜石般幽暗的眸子浅浅的阖闭着,俊眉凌厉,眉心轻舒,鼻高而秀,唇薄而削,下巴上有一些隐约可见的青髭!   这人既有南江男子的俊美,又有北地儿郎的坚忍不拔,而心思则一天比一天的深不可测。也让自己一天一天的改变了最初对他的看法。   原来尉迟娉婷真的是怕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至少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于是趁南宫斐然疯狂的自她口中吸取蜜汁的时候她伸手点上了他的昏穴。   尉迟娉婷把南宫斐然推到了床的一角,她还想睡呢,而且她自信被她点了昏穴的男人,在明日她起来之前是不会醒来的。   于是尉迟娉婷安心的躺在了南宫斐然身边,夜夜睡在大漠,还得担心很多事情,今日终于可以安稳了,尉迟娉婷愉快的闭上了眼睛。   尉迟娉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的脸庞,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尉迟娉婷昏昏沉沉的想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屋中,然后昨夜的一幕幕逐渐浮现在了脑中。   等等,他不是被自己点了昏穴,应该还在昏迷中才对啊。   尉迟娉婷心里大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看到南宫斐然正倚坐在床头,冷冷的看着她。   “呃……世子,你醒的好早啊。”尉迟娉婷不自然的说。   “是么,是不是比你预计的早多了……”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世子,你昨晚喝醉了,我以为你会睡到很晚呢。”尉迟娉婷找借口。   “是么?”南宫斐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我是被人点了穴呢。”南宫斐然是天微亮的时候醒的,看到身边的尉迟娉婷睡得很香,他很想欺身压上去,但是又不忍心,于是一直坐在床头等尉迟娉婷醒过来。   至于他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他当然清楚,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昏睡。   “呃……世子,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什么穴让你误以为是我故意的呢。”尉迟娉婷越来越心虚。   “有这样对待夫君的妻子么?”南宫斐然才不管她扯什么瞎话。   “那……大不了往后我好好补偿你不就行了么。”尉迟娉婷这句话出口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又嘴贱了,然后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让她不惊不乱的,但是唯独和这个男人独处时,她总会失去正常的理智。   他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深一笑,手指拂到她娇嫩的唇瓣,唇色还是那么鲜艳,尤其是那尝起来的滋味,他记的清楚。   “嗯,这句话,本世子喜欢,来日方长,本世子会给你机会补偿的……只怕你这心里另怀鬼胎,正想竭力避之惟恐不及吧……娉婷,你好像挺喜欢跟本世子玩心眼是吧,很好,本世子最近闲的很,乐意奉陪到底……”   他凑的很近,几乎要吻到她的唇,尉迟娉婷僵硬的脖子想要避开,却被他生生扣着下巴,如此的近距离,她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强烈兴趣。   完了,惹上他了?   这是好事?   还是坏事?   弯弯的细眉儿皱了起来——烦啊,唉,这一定是他的呼吸在骚扰她的缘故吧!   她不觉生恼,伸手一把将他的唇给捂住,瞪大眼看着:“世子,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哪敢跟您玩心眼?”   “你就装吧!”   他斜睨着,扯掉她柔柔软软的玉手,哼,迟早他会把她的坚强外套全部剥掉,他不急,而且还会慢慢享受这个过程,也会让她享受这个过程。   尉迟娉婷摸摸发痒的鼻子,气氛有点尴尬而宁静,他的神情有些喜怒难辩——说恼不恼,说喜不喜,那双眸子就像一千瓦的电灯泡,耀的让人睁不开眼。   但愿事情发展下去,不会演变得不可收拾。   就这时,尉迟娉婷的肚子很不识趣的响了起来,昨夜,她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后来再没有吃过什么,经过南宫斐然一阵的闹腾后就沉沉睡下,现在精神爽了些,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她咳了几声,一丝红霞飞上脸颊,她不好意思摸着肚子,转开话题:   “呃,我说,亲爱的二世子,能不能先拜托你一件事?”   说着,她眼眸眨啊眨啊,盯着她直瞧,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这个小动作,有一股子俏皮的味儿,吸引住了南宫斐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样,或者说,他没有见过任何女人这样俏皮的对他。他早就说了,这个女人有一千面,他要慢慢剖析。   “嗯,看在你陪本世子睡了一夜的份上,只要要求不过份,一定满足你……”   今天,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她想玩,他乐意逗上一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倚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就像在欣赏一只刚刚得到的“珍奇动物”一样,饶有兴趣。   尉迟娉婷知道自己就是那只“动物”,心里觉得无奈,却又觉得好笑,尤其是对于他的那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暧昧,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个。   “你笑什么?”   又一重大发现,她笑起来的模样儿,很阳光,很生机勃勃,看着让人觉得舒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成了摇尾乞怜的宠物狗……女人做到这个地部,真是太失败了……呀……你做什么?”   他突然伸手将她揪进怀里,她撞到他厚厚的胸膛上,鼻子生酸,抬头时,看到他似笑非笑,一双手抓着她的一把青丝在玩弄。   “你不是说你是宠物狗么?本世子突然想摸一摸狗狗的长毛——不准动……”   床榻之上,帐帷之间,一只铁臂没有预警的箍紧了她的腰肢,男子衣冠楚楚,一脸玩味的用一撮发梢扫她的脸颊,女子罗衣半解,苍白雪颊飞起一抹红晕,白里透红,亮晶晶,很美。   男人越看越尽兴,女人越来越懊恼。   “别抓了,会痛的,而且会痒……南宫斐然,你……真是个怪物……还真把我当狗狗了吗?”   尉迟娉婷白眼,没好气的叫,一边懊丧的去救自己的头发,小手抓那只到处祸乱的大掌。   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那么顺溜,顺溜的就好像她从来就是这么叫他的。   可,自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带着一神奇的力量,让他心头一跳,这种随意扯淡的口气,很奇妙,他甚至觉得她骂他“怪物”的语调里渗着一种类似撒娇的情愫在里头。   有种奇异的砰然而动在感觉在心头如波纹一样的漾开。   挺有意思,挺有趣。   他唇角一场,趁势松开头发,转而握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他的手,又粗又大,常年拿兵器,手上长满茧子,她的手纤秀净白,十指葱葱,修长好看,不似很多大空闺秀一样,尽染丹蔻,有种省净的美。   就这样随意的握在手把玩,她的脸孔奇异的涨红起来。   他一碰她,她就脸红,就想逃,这个现像好像挺让人心动——他知道自己碰其他女人,她们也会脸红害羞,但他从没有心动沉得好玩的时候,而她,是个奇怪的例外。   “喂,放开我……”   “不放……”   南宫斐然扯起唇角笑起来,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儿,另一手挑起她的下颌,见她似羞似嗔似无奈的咬唇瞪着人,他冲动的凑过去,衔住了她的唇咬了一口——嗯,他好像对这个地方上了瘾,以前,他可不会去碰女人这个位置。   尉迟娉婷呆了一下,玉脸通红通红,想推开他,却觉得整个身子都像是软了一样用不上力气:“喂,你什么意思?一会儿又凶又骂,一会儿又亲又抱……”   “爷我乐意!”   四个字,很轻快的调调,顺便把人抓得紧紧的,又软又香的身子,抱着很感觉。   “喜怒无常!”   尉迟娉婷白眼,挣不脱,不挣。   “尉迟娉婷,你敢骂本世子……”   他低头,挑眉看。   “不是骂,而是摆事实讲道理!”   两双眸子两两相对。 ☆、098、情动十分   南宫斐然想自己是有些怪,没事尽在这里瞎闹腾了,而且还觉得这样的闹腾挺滋润,挺享受,嗯,看在她将他逗的挺高兴的份,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说吧,你刚才想求本世子什么来了?   尉迟娉婷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还没有说完。   “我肚子饿了,想吃饭,能不能请世子让底下的人都进来服侍我起床,梳妆打扮……”   说着,肚子还挺有默契的叫了一声。   这一场叫得那个响,响的让她非常非常的难为情,他眼里的笑又深了几分,她眸里的羞恼与无奈又浓了几分。   “不准笑。真是的,什么好笑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是你先脸红的!”   他一本正经的指出,今天的他很有闲情逸致。   “那是正常的条件反射……喂,南宫斐然,我这里事先提醒你一下,现在的我,肚子饿的着实快不行了,再不吃东西,估计见人就会扑上去咬上几口……嗯,为了您帅帅的脸蛋着想,我觉得出去避一避比较妥当,要不然饥不择食的我,极不可能忍不住扑上把你生吞活剥当点心吃了……呃!”   又嘴贱了,居然出言调侃上人家。   她忙把自己的嘴捂上,眼睛也忙从他薄唇上移开,她竟然也有去咬他的念头——呃,那纯粹只是想回敬,也想让他尝尝咬痛的滋味……好吧,她承认,这种可笑的报复想法很幼稚,嗯,她也承认,南宫斐然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感。   南宫斐然微微一怔,手去揪她丝滑的黑发,一阵阵清莲的淡香迎面扑来,他淡道:“娉婷,你说话很有趣……这样的撒娇,本世子还是第一次领教,很有新鲜感……”   尉迟娉婷再次被“撒娇”两个字眼给雷到,同时噎到。   “奇怪,我哪有撒娇——我的意思是说,我肚子好饿,想用膳,世子,到外头坐坐,容我的小婢服侍我穿衣梳妆——他们说女人蓬头垢面的,最容易让男人反胃了……为了我的后半生的福祉着想,爷就容我妆扮妆扮吧!”   “本世子不介意蓬头垢面的女人……”   他一戏笑着去弄乱她的发,真是很无所谓。   她哭笑不得:“喂,你再扯我的头发,小心我把你的头发也给扯下来……”   “嗯,你想扯便扯,待会儿帮本世子绾好就成……”   话倏然而止,他的目光忽落到了她胸口。   尉迟娉婷低头一看,才发现罗衣全散开,已露出半个全是吻痕的身子,另外肩膀上一大片淤青赫然呈现在眼前。   她忙把拢起领襟,面红耳赤起来。   南宫斐然瞟一眼,淡笑的用手滑过她羞郝的玉颊,终于放开她,站起进高声大叫一声:“来人,给世子妃梳妆……”   但是瞥到尉迟娉婷的肩膀上的伤痕后声音一顿,又叫道:“先把软凝脂取来……南宫辅仪那个小子应该送来了吧。”   小桃和秀秀两个婢女一直守在门外,是被南宫斐然赶出去的,听到吩咐,忙走进来,去把昨日南宫辅仪亲自送来的软凝脂取了出来。   南宫斐然接过药箱,往里头取出那瓶治外伤害奇药,一边说着:“南宫辅仪那个臭小子真不够义气,有这么好的药却从来不给我用,害的我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的痕迹,还跟我说什么男人身上没点疤显不出霸气来,什么时候我也让他霸气霸气。”说着重新坐回床榻上。   尉迟娉婷警戒的看着,顿悟了他的意图,忙往里床退去,嘴里急叫:“世子,不用麻烦您了,就让月儿帮我上药吧……”   “一点也不麻烦!既然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本世子总得意思意思,亲自给爱妃上药,也算聊表寸心!”   他挑眉而笑,倾过了身子,很轻松的将她一把拎到自己膝盖上坐着,手脚麻利的扯去了锦被。   “……”   尉迟娉婷一头黑线,顿时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恨,但是突然一下瞪直眼,那个登徒子已然去剥她的衣裳,粗健的手指抚上她光裸的香肩上。   “啊,世子,真不用麻烦您了……我消受不起……怎敢惊动爷的大驾……”尉迟娉婷的声音有些慌乱。   “没关系,爷我乐意!”   又是那轻快的四个字。   衣服已被他解落,尉迟娉婷的脸孔唰的通红——又一次名副其实的通红,边上,小桃和秀秀两个丫头还正呆立着呢!   尉迟娉婷窘迫着,结巴的想推掉他:“南宫斐然……”   声音发颤,奇怪的变的很娇,心里则在火冒三丈。   能不能立马把这色狼打飞?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奇妙,竟然有些贪恋……   眸光流转,是羞是恼,也是无措,尽显着女子特有的媚色。   她不习惯被他碰触,也不喜欢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的碰着。   南宫斐然看到了,含羞带慌的神色很养眼,原来逗弄她竟是这么有趣儿的事,心情变的极为舒畅,他很和气的对身后傻站着的人丢去一句话:   “这里用不着你了,出去吧!本世子会好生服侍我的爱妃的!”   不知道是不是尉迟娉婷想歪了,总觉的他的话带着某种邪恶的味道,但是这大白天的,这男人应该不会拿他如何如何,但她还是往那种不良的方向想了过去!   嗯,就算他没有那种不良想法,光是亲亲她,抱抱她,就能让她发疯!那种感觉,实在是……   怎么办?   尉迟娉婷心思直转,但是没有一点儿办法,还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侍女红着脸出去了。   南宫斐然倒真是像模像样的把软凝脂倒在手掌上,然后仔细的在尉迟娉婷的肩部受伤处擦着。掌下力道正好,不轻不重,带着几丝温柔,还有几丝怜爱。   尉迟娉婷只觉得浑身都泛上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南宫斐然毕竟只是在做些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总不能因此发飙吧。   尉迟娉婷的娇羞媚态被南宫斐然尽收眼底,这个女人,往日都是一副孤傲冷淡的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表现的竟然像个娇羞的女孩一样,但是南宫斐然可是肯定,她这是本能的反应,而不是装出来的。   南宫斐然粗糙的大手抚上尉迟娉婷光滑细腻的肩膀是,便觉得一股热浪自丹田升起,尉迟娉婷无意间勾起他最原始的欲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南宫斐然再一次肯定,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尉迟娉婷感觉到刚才还老实为自己上药的大手正顺着脊背往下滑,动作很轻,轻到那手掌划过的地方有点痒痒的,很舒服,但是当大手自背后袭向她傲人的双峰时,尉迟娉婷竟然尖叫一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喂,不就是给我摸一下嘛,你至于那么紧张么。”南宫斐然不屑的说:“反正昨天晚上看你睡得沉,该摸的我都摸过了,也没什么新奇了,你不让摸便作罢吧。”然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他居然说昨夜已经吃尽了自己的豆腐,怎么会这样,她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呀,尉迟娉婷心中大惊。   但是她不知道,南宫斐然却在心里偷笑,他可不会趁人之危,虽然他一心要得到尉迟娉婷,但是他一定会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进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道缝子,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从门缝中透了进来。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吗你。”墨墨好奇的问道。   看到墨墨来了,尉迟娉婷有些惊慌。自己还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被儿子看到可不好,正一边忙着系上衣扣,一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娘亲正在为穿哪件衣服好看而发愁,爹爹帮她做选择呢。”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的窘迫后上前抱起墨墨说道。   然后抱着墨墨走出屋子吩咐两个丫鬟去为尉迟娉婷梳妆更衣,自己则开始逗弄墨墨。   直到南宫斐然走了出去,尉迟娉婷这才安下神来,真是个要命呃男人,尉迟娉婷长吁一口气,要是下次他在说要让晚上等他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尉迟娉婷恨恨的想,不行,但是这个样还是不行,我还要把庭院的大门锁起来。对,就这么做,今日起,每晚睡觉要把大门锁起来!   想到幸好儿子的到来才给自己解了围,尉迟娉婷觉得被南宫斐然逗弄的四肢无力,真是丢人哎。但是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的奇妙,而且似乎内心深处,好像在渴望着什么,尉迟娉婷不敢多想。   花凝眸的丫鬟冬梅早上进来准备替主子更衣梳妆的时候才发现花凝眸竟然一个人坐在床边流泪,乌黑的头发散在肩膀上,明媚的大眼睛此时一票通红,冬梅见状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主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花凝眸没有回头,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世子……不要我了么……”   冬梅听了花凝眸的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花凝眸早早的便沐浴熏香,一直等着南宫斐然,她想南宫斐然刚刚回家,晚上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可是等了大半夜,却没有一点休息,于是便让丫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丫头回来说南宫斐然去了尉迟娉婷的庭院。如果说南宫斐然是因为打仗太累,不想那方面的事情的话,她也能接受,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去的是尉迟娉婷的庭院。   花凝眸心有不甘,愣是一夜没睡,一直坐在床头,想不通南宫斐然为什么会看上那个下贱的女人,会把那个小野种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来疼爱……   想着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的轻纺中一夜承欢,她心中就不是个滋味,可是她只是个姨娘,又能怎样……   “娘娘,大概是世子喝醉了的缘故吧,我听他们说昨夜世子喝了不少酒,也许是他不想醉醺醺的来惊扰娘娘您吧。”冬梅宽慰道:“这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二世子喜欢的人是娘娘您。”   花凝眸苦笑了一下,心想,莫非,他还在计较自己用和合香算计他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打死她也不会那么做的,可是现在,事已至此,难道南宫斐然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讨厌她?还是他和尉迟娉婷再边关的时候,就发生了什么?也是,花凝眸恨恨地想,孤男寡女,在荒凉的边关,白天面对战火,晚上岂能没有事情发生?就算他们之前再怎么相互讨厌,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还是会没有选择的在一起吧。花凝眸越想越气,都是尉迟娉婷那个贱人太犯贱,世子根本就不待见她,可她竟然厚着脸皮跑到边关去找世子,一点也没有个女人的样子。   “娘娘,我听说,今日两位世子上朝都会正式受到封赏呢。”冬梅说着扶起了花凝眸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帮她梳头。这时又进来了两个丫头帮忙。   “封不封赏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贱女人一定会说是在她的帮助下世子才会取胜的,现在城里不是都传开了么,说那个贱女人辅助世子打了胜仗。”花凝眸酸酸的说:“也许她就是用这种方式想讨得世子的欢欣呢。”   “娘娘,你放心吧,是狐狸啊,就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冬梅说道。   “你们说谁是狐狸呢。”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花母正从外面走来。   看到花凝眸虚弱的样子后,不怀好意的笑问道:“女儿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是不是被世子折腾了一夜没睡?哎,我就知道,刚刚从边关回来嘛,肯定会是这样,可是这个世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花母自顾自地说:“单元这番能给世子怀上个大胖小子。”   花凝眸本来就不高兴,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顺手将梳妆台上的一个凝脂盒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花母和丫头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呦,女儿,怎么了?”花母这才注意到花凝眸的脸色苍白,满面怒意。惊恐地问道:“莫不是和世子拌嘴了?”   “世子根本就没有来。”花凝眸咬牙切齿的说:“他昨夜在那个贱女人的房里。”   “什么?”花母也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这时,一个王府上的仆人稳步走进院子来,在门口恭敬的说道:“拜见姨娘娘娘,世子为娘娘买的雕花翡翠金步摇,还有七八件首饰,让小的一并给娘娘送来。”   听到这话,花凝眸欣喜的让冬梅去接,这么说,世子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   冬梅还没行动,花母就一个箭步抢先上去,把一个沉重的盒子抱在怀里,掂了掂里面的重量,心里乐得喜滋滋的。   “不知姨娘娘娘还有什么吩咐?”那仆人问道。   “世子呢?”花凝眸脱口问出,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会为了那个女人连朝都不去。   “回姨娘娘娘的话,两位世子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行了,没事了,你退下吧。”花凝眸吩咐道,哼,看来狐狸精也没有办法把世子死死地勾住嘛,花凝眸竟然有些高兴。   “女儿,你看,这些东西该有多值钱啊。”花母打开首饰盒子后惊异的叫了出来。   花凝眸看了一眼,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七八件首饰,样样都是精雕细琢的华丽艺术品,大大大的翡翠,锃亮的夜明珠,还有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光闪闪的黄金制品,丫鬟们都禁不住轻轻地赞叹起来。   花凝眸看了一眼,并没有很热衷,她这里的饰品有很多,而且都是世子送的,世子送她的东西,都是价格不菲,这她知道,可是总送她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她想要的,是南宫斐然的人和心啊。   “女儿啊,别胡思乱想了,世子心里是还有你的,没有你心里哪会点击着给你买东西。”花母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喜笑颜开,一边说道:“你的饰品已经有那么多了,我看你用都用不完,就给娘两件吧。”说着不待花凝眸回答,便抓了两件最大最值钱的玉簪往怀里塞去。   花凝眸心不在此,只是皱了皱眉,也不多说什么。   尉迟娉婷一边看着墨墨写字,一边想着昨夜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她依然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恶,他竟似知道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似的,不管他的手触碰到哪里,她都觉得异常敏感,看来以后真的得处处提防这个男人了,可是想到他霸道的语气,暧昧的眼神,偶尔带着几丝撒娇的神情,还有那温热的呼吸和灵巧的大手,无一不让她心跳脸红。   “娘,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哎……”墨墨奇怪的看着尉迟娉婷。   “呃……可能是娘有点热了……”尉迟娉婷慌乱的找了个借口。   “热?”墨墨呆住:“娘,这个三九冻死人的天气里你觉得热么?”然胡又恍然大悟的说:“娘,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伸过小手往尉迟娉婷的额头探去:“哇,娘,你的脸好烫哎……”墨墨惊呼道。   “呃……没什么啦,你赶快好好写字,娘喝点水叫好了。”尉迟娉婷心乱如麻的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到了一杯水。   “娘,我一个人好无聊哎……”墨墨故作惆怅的说:“你和爹爹在努力一下,赶快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吧……”   “噗……”尉迟娉婷刚喝到口中的水一下子全吐了出来,而且还被呛到,一边咳嗽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个……小屁孩……好好写字……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切,我就是说说而已嘛,你干嘛激动……”墨墨吐了吐舌头,赶快低下头写字。   尉迟娉婷咳嗽了好久,才终于缓过神来,没好气的说:“我哪里激动了,你这个小破孩,有你一个我都够头疼的了,还想让我再生一个?们都没有……”尉迟娉婷大胜喊道,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孩子,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没有男人值得她为他生个孩子。   “呃……你一点都不激动,就是反应有点过于激烈而已……”墨墨一头汗,心想你都快暴跳如雷了,这还不叫激动么,汗……   “想要小孩子以后你长大自己找个老婆生去,生多少我都不管你。”尉迟娉婷不悦的说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跟这个小子杠上了,可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小小的激动了哎……反应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于激烈了哎……   可怜的墨墨不知道老妈今天怎么了,和往常有很大不同,便不再说话,讪讪的写字,心想,自从昨晚我没有陪她,她今天早晨就开始有点不对劲,天啊,是不是昨晚又妖魔鬼怪附了她的身,说着又用余光偷偷瞟了瞟尉迟娉婷,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呀,但她为什么如此的心神不宁。   小墨墨怀着极大的疑惑怪怪的写字,却不知道尉迟娉婷正是因为自己的不在被南宫斐然吃了豆腐还不觉得难过而犯神经。   尉迟娉婷猛喝了几口水,心中不断的默念:“我要静下心来,我要静下心来,我要静下心来……”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飘过,尉迟娉婷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当下说道:“乖儿子,你好好写字,娘去外面看看。”说着就顺手关上了里屋的门到了正厅里。 ☆、099、私通的大罪   正厅里,两个丫头正不知说着打趣的话相互逗趣,看到尉迟娉婷走了出来,忙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吧,有人来的话要记得通报。”尉迟娉婷吩咐道。   “是,主子。”两个丫头说着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老大。”门刚刚关上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在尉迟娉婷的耳边响起。   “你查到了什么?”尉迟娉婷问道,看了看鬼影儿燕小三,心想,他是不是一直都是一套黑衣服。   “宋经云这个人,果然不简单,不是他表面的那么老实巴交,他背后,的确有个大人物。”   “谁?”   “十一皇子。”   尉迟娉婷大惊,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宋经云背后一定有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十一皇子,那么这么一来,为什么他要害死徽亲王就不难推测了,徽亲王府支持的是八皇子,而十一皇子和南宫斐然素来不和。   尉迟娉婷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想了一遍,十一皇子在仙侠阁的宴会上,她让十一皇子和他的妹妹南宫紫萱郡主出丑,十一皇子甚至都拔剑相向了,但是南宫斐然替她挡了一剑。   南宫斐然在大军归来途中被尉迟长熏暗算,而她在偷闯大辽军营的时候偷听到了华少荣和尉迟长熏的谈话,这么说来,尉迟长熏背后的主人也极有可能是十一皇子,难道,十一皇子竟然和辽国私通?   徽亲王是被宋经云害死的,这个是不争的事情,但是自己却苦于没有证据,看来这个十一皇子的爪牙还真是遍天下啊。   “那你这几天的监视有没有发现什么?”尉迟娉婷又问道。   “这个宋经云只见过十一皇子一次,看得出他们都很小心谨慎,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重要,所以现在赶来向老大汇报。”   “什么?”   “昨天夜里,宋经云鬼鬼祟祟的溜进了二世子的书房,把一封书信夹在了世子的众多文案中,没多久就出来了,我觉得事情有异,便打开了那封书信,一看之下,不由得毛骨悚然。”鬼影儿说道。   “那里面是什么?”   “是一封二世子与辽国互通的书信,里面说辽国既然已经帮助二世子取得了胜利,那么二世子也该履行他的承诺了。”   鬼影儿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和感情,但是尉迟娉婷却听得心惊肉跳,这封信,足以让徽亲王府灭族了。   与此同时,洛阳城的皇宫内。   金銮大殿上,年过半百的皇帝正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悦的注视着厅下的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   原来,皇上刚刚封了南宫斐卿为世袭徽亲王,而封南宫斐然为游骑将军,赐他三军虎符,赏金万两。   兄弟二人谢过后退回到自己位置。   皇上虽然曾因为徽亲王南宫雄没有照顾好自己的两位皇子而迁怒于他,但是徽亲王毕竟是他的弟弟,而且现在他人都已经死了,便不想再计较什么了,况且这两个侄儿,一文一武,都很是不错。   这时,另外一位大将军盛安恭敬地走了出来,说道:“皇上,末将有本所奏。”   “何事?”皇上问道。   “皇上,末将带人前去永安关救援的时候,看到南宫将军身先士卒,以二万之众挡下辽军十万铁骑于永安关外,末将心下好生佩服。”   “哈哈哈,南宫斐然骁勇善战,是我大梁当之无愧的战神,盛将军所奏何事呢?”皇上问道。   “回皇上,可是末将听手下所报,发现南宫将军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末将怀疑,南宫斐然在私下通辽。”盛安毫不客气的说。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马上炸开了锅,南宫斐然心下大惊,怎么这个盛安上来就说他通辽?其余人等也是莫名其妙,但唯独十一皇子心中暗笑,南宫斐然,你就等着进入这叛国的万劫不复的深渊吧。   皇上也收起了笑脸。   八皇子马上站出来说道:“这绝不可能,南宫将军此人的为人朝堂皆知,他绝不可能是通辽之人。”   朝堂上马上想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盛将军,你倒是说说看,南宫斐然怎么就通辽了。”十一皇子说道,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掩盖不住的得意。   “禀告皇上,首先,南宫斐然的奏报在报到兵部的时候,同时修书一封递到了八皇子府上,可是那时候永安关的将士并不知道辽兵要攻击,这件事情,永安关的几位将领通通乐意作证,也就是说,永安关的哨兵还没有发现一点异样的时候,南宫斐然就向朝廷上了奏报,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其次,就算他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既然他已经向兵部上奏,为何还要给八皇子在修书一封?再次,这场战役,实在是疑点众多,南宫斐然与其夫人常与一帮江湖流寇厮混,曾被困于辽军阵营,但是却能全身而退,若不是辽军有意放人,试问,两个人怎么可能陷身与十万大军还能全身而退?最后,大军凯旋的时候,南宫斐然和夫人并没有随大军一起返程,而是擅自往辽国方向去了。皇上,难道这些事情的疑点还不够多么?”   南宫斐然一腔怒气,说他暗通辽国也就罢了,居然还连八皇子也扯了进来,盛安是十一皇子一党的,这他是知道的,看来他们今天是想要连带着将八皇子也牵扯进来了。   皇上听完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沉着气问道:“南宫将军,你还有什么可说?”   “回皇上,盛将军所说的,都是以偏概全,断章取义,如果皇上可容末将禀报的话,我倒是可以将盛将军的疑点解释清楚。”   “说。”皇上冷冷的说。   “首先,关于为何哨兵不知辽军进犯而我知道的事情,我要说的是,我在奏报中已经说明了我是如何幸运的躲过了山崩没有死,也说过了,我是因为从大辽中刺探到的消息。其二,我为何既上奏朝廷又修书于八皇子,是因为我曾在兵部工作过,知道处理奏章的程序,如果一道道审核再递到皇上手中,恐怕已延误时日,于是才修书于八皇子请他帮忙照看尽早的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并派出大军。其三,我与夫人尉迟郡主的确陷身于辽军中,可是盛将军为什么不告诉皇上陷身于辽军中的并不止我们两个,还有众多的我大梁义士,还有各位沙漠山庄的英雄好汉?”南宫斐然瞪了盛安一眼,盛安顿时觉得一道杀气射过。   南宫斐然接着说:“本来我和夫人恐怕的确会丧命于辽军中,但是多亏了沙漠山庄的主人君天行出手相救,才幸得死里逃生。可是有的人却非要把这些不为功名不为利的义士叫做流寇,诋毁他们,不知是何居心。最后,我和夫人确实没有随大军同来,那是因为永安关这场战役,我们不是完全靠的自己,我们承蒙沙漠山庄的各位义士出手相助,大军胜利后我们同去沙漠山庄谢过的原因。我南宫斐然自问无愧于天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宁战死沙场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南宫斐然义愤填膺,说的铿锵有力。   “不错,南宫将军断然不会做种事情的。”   “对,坚决相信南宫将军。”顿时,私下里一片哗然,多时八皇子的支持者。   “各位爱卿且静下来。”皇上说道:“盛将军,你不要凭着这些无端的猜疑怀疑南宫将军,你们都是军中同僚,倘若自己相互猜疑,日后如何共事?”   “回皇上的话,末将有证据。”盛安坚定的说。   “证据?在哪里?”皇上问道。   南宫斐然也不禁疑惑,证据,通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些什么花样。   “回皇上,证据有二,其一,昨天夜里,辽军俘虏大将华少荣被人劫狱救走,如若不是位高权重者,也不可能将人自兵部大牢救走,说明此人与兵部有极大的联系。”   “那也不能说明人就是南宫将军救走的啊,你也是兵部的人,是不是你放的也不一定呢。”不知谁喊出这么一句。   盛安脸上一片通红。   “回皇上,就算这个证据不能足够证明,但是末将还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南宫斐然和辽军一直有书信来往,如果不信,南宫将军,你书房中的信件是怎么回事?我的下人是无意中和徽亲王的仆人聊天中无意得知这件事情。”盛安狠狠的说。   书信?什么书信?南宫斐然有些迷惑,他们这究竟是唱的哪出。   “嗯,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便交由刑部调查处理吧。”皇上摆了摆手,很是心烦意乱,自以为有了一员可以信任的大将,但是竟然没有想到会通辽,当下不耐烦的说。   “皇上。”南宫斐然抱拳说道:“既然有人有意要诋毁南宫斐然,那么还请皇上派人去徽亲王府我的书房中把所有东西都带来,也好让各位都知道我南宫斐然是不是通辽之人。”南宫斐然义正言辞的说。   “也好。”皇上点了点头,他打心里还是相信南宫斐然的,也想马上知道这个结果,于是对身边的柳清风说道:“你带几个人去徽亲王府,把南宫斐然书房中的文案都带来,让朕也了解一下我们这位南宫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是。”柳清风领命而去。   此时的朝堂上,大家都是各自心怀鬼胎。   八皇子党当然都希望南宫斐然没有事情,这样的话他们就多了一位手握实权的将军。   而十一皇子党当然希望南宫斐然就是通辽之人,这样一来,南宫斐然就完了,那么盛安就成了朝廷上最具潜力的将军,而盛安是十一皇子党,他们当然高兴。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人,就是支持其他皇子的,只希望他们这两党越闹越大,越闹越乱,最好牵扯到八皇子和十一皇子两位皇子本身,让皇上讨厌他们,这样,他们自己支持的皇子才会更有希望。所以这些人,纯粹就是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而当下最有把握的,莫过于十一皇子,因为他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看皇上怎么处理南宫斐然了,如果不出他的所料的话,南宫斐然一家都会玩完,而八皇子也一定会受到牵连。所以此刻他心中很是得意。   长孙无缺知道这出戏是十一皇子安排的,而且看他父亲国舅的脸色,似乎很是满意,但是长孙无缺却不由得担忧起来,他并不是在位南宫斐然担心,他一点也不关心南宫斐然的死活,他只是在想,如果南宫斐然通辽的罪名成立,那么他是必死无疑了,至于他家里的其他人,就得看情况了,可是尉迟娉婷也去了战场,听盛安的意思,是要把他们两个置于死地,如果尉迟娉婷真的要死,自己会不会伤心呢,长孙无缺觉得脑中有些凌乱。   南宫斐然虽然自信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看到盛安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一丝惊慌。但是南宫斐卿和八皇子,很是替南宫斐然担心。   徽亲王府中,尉迟娉婷刚刚和鬼影儿燕小三处理完了书房中的那封信回到房中,就看见巧娘惊慌的跑来。   “二嫂,不好啦,出大事啦。”巧娘喊道。   尉迟娉婷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两个丫鬟忙上前扶住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巧娘。   尉迟娉婷问道:“巧娘,怎么了,慢慢说。”   “大嫂,宫里来了侍卫说是二表哥有通辽的嫌疑,他们要去搜查他的书房。这会儿刚刚进来,管家正陪着他们呢。”   “去看看。”尉迟娉婷说着起身往外走,巧娘和两个丫头连忙跟上。   南宫斐然的书房前,大管家忠叔正拦着几个侍卫不让他们闯入。   宋经云正在跟忠叔说:“忠叔,他们是朝廷的人,奉了圣旨,我们拦不得啊。”   忠叔瞪了一眼宋经云,说道:“朝廷的人怎么了,我们家王爷拼了半辈子替朝廷打仗,落了个什么下场,现在二世子差点又为朝廷丢了性命,竟然被人说成是暗通辽国,还有没有天理!二世子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他的书房,没有二皇子的允许,我谁也不让进。”忠叔说道。这个忠叔年轻时曾经跟着徽亲王南宫雄打过仗,是南宫雄忠心耿耿的手下,后来因为受了腿伤没法再上战场,才退了下来,但是一心要跟着南宫雄,所以便到这徽亲王府做了大总管。   尉迟娉婷过来的时候,花凝眸和她的母亲也闻声赶来了。   “柳大人,这是干什么?”尉迟娉婷优雅的问道。   柳清风看到尉迟娉婷后,眼中马上有一丝奇异的光芒闪烁,但是转瞬即逝。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妖娆妩媚了,柳清风心想,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精明能干。   柳清风抱拳说道:“世子妃,南宫将军被怀疑暗通辽国,我是奉了圣旨前来搜查他的书房的。”   “呸,我们家公子忠心耿耿为国,怎么可能暗通辽国。”管家忠叔骂道。   柳清风没有理会,只是对着尉迟娉婷说:“世子妃,我们是奉了圣旨在身,还请行个方便。”   “柳大人,既然你都抬出圣旨来压我们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尉迟娉婷轻蔑的说。   花凝眸母女一听世子通辽,虽然他们对朝廷上的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但是还是知道这个通辽绝对不是什么小罪,她们此时担心的是世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便没有了靠山,但是还不知道如果罪名成立,他们都是要被处死的。尽管如此,现在又听到这些人奉圣旨而来,一下子以为世子通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花母当时惊得嚎了起来:“哎呦,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出了这种事,我们母女以后要怎么办呐。”花母叫嚷了起来。   柳清风无奈的笑了笑,对尉迟娉婷说:“吓我昂费,我们也不是拿圣旨压人,还请行个方便,早些办完差事,你们方便,我也方便。”   尉迟娉婷没有看他,而是径自走到管家忠叔身边说道:“忠叔,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们进去看看吧,他们要是不进去看看,也不能证明世子是清白的。”   忠叔听到尉迟娉婷这么说,也不再多说,气愤的走到书房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锁,然后气愤的说道:“门打开了,你们想看就看吧,但是不要破坏我们家世子的东西。”说着气呼呼的站在一边。   “如此甚好。”柳清风说着让手下几个人进屋去搜查,自己则站在外面,忠叔连忙跟了进去,盯住那些人。   尉迟娉婷目光看向了宋经云,只见宋经云正不安的用袖子擦着额头,显得很紧张的样子,眼神也躲躲闪闪,迎上尉迟娉婷的目光的时候也惊慌的闪了过去。   宋经云的这一点点的动作都被尉迟娉婷尽收眼底,哼,我看看你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招!   而一旁的花凝眸和花母还沉浸在这个噩耗中不能平静,尤其是花母,像是遭受了什么灾难一样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喊着:“老天啊,我们母女的命怎么苦啊……世子这下前程尽毁,我们母女又该怎么办呢……”   巧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道:“喂,你哭丧啊,他们说了我二表哥只是被怀疑,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花凝眸也觉得母亲有些过分了,便连忙把母亲拉了起来。   “世子妃。”柳清风在尉迟娉婷身边说道:“看来世子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你和世子都被牵涉到其中,说你们都有通辽的嫌疑。”   柳清风语音刚落,花母一下子又嚷嚷了起来:“我说呢,世子前程似锦,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扫把星连累了世子。你暗通大辽就暗通大辽吧,你暗通男人也不少了,谁管你,可是你为什么来连累世子啊。……”花母惊慌之中口无遮拦的说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巧娘喝到:“喂,你这个老婆子,有没有一点尊卑的意识,就冲你这番话,早该被掌嘴了!”巧娘实在是替尉迟娉婷不平,但是看到尉迟娉婷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花母的嚷嚷。 ☆、100、反将一军   花凝眸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多讲话,她记得第一次母亲就是乱讲话被尉迟娉婷打了一耳光。   尉迟娉婷早已习惯了别人各种各样的言语讽刺,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像花母这种人活得很可怜但是她现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南宫斐然身上,她当然知道南宫斐然是被陷害,但是她不知道十一皇子究竟下了多少套子。   于是听到柳清风的话后并没有太在意,随便地说了句:“拿到证据后再说怀不怀疑的事情吧。”   柳清风看到这个女人不慌不乱,脸上仍然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很是佩服,若是一般的女人,早都哭闹的不行了,就想花凝眸一样,可是尉迟娉婷,真的很不一般,柳清风心想,听说这个永安关外大捷,尉迟娉婷功不可没,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容小觑,南宫斐然娶到这样的女人,当真是幸运啊。   “世子妃就一点都不紧张么?”柳清风问道。   “紧张?我干嘛紧张?做过的事情我会感到紧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干嘛穷紧张。”尉迟娉婷不屑的说,心里却在想,是啊,为什么自己不关于上什么危难都没有觉得紧张,但是昨夜和南宫斐然独处,还有今天早晨在他的都弄下,自己竟会那么紧张呢?难道,那个男人,竟然比这些危难都可怕?   “既然世子妃这么肯定,那么我想世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柳清风说道。   尉迟娉婷听到柳清风这话后,冷冷的说:“柳大人这话不对,世子会没事,那时肯定的,不是因为吉人自有天相,而是因为事实却是如此,哼,天?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一向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天要真的公道,又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冤屈。”   柳清风闻言,心中万分惊骇,尉迟娉婷这个子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强人大概忘了,在古代,天地为大,可是她此时竟然这么说。那时对天神的大不敬啊,可是惊讶归惊讶,柳清风还是觉得尉迟娉婷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着迷了。   就在这时,那几个去书房搜查的人走了出来,向柳清风汇报:“柳大人,是有几封书信和几道折子,确实是有一封大辽的信,其他都是一些平常的书籍。都带回去么?”   “不错,把那些书信和几道折子都带回去回去,圣上要亲自过目。”柳清风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先前只是说怀疑,所以想到进去搜查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是现在竟然说真的有一封与大辽互通的信,大家都惊愕极了。   忠叔像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样,一把扶住身边的一棵树,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花凝眸和花母也当场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有宋经云,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但是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怀疑,也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柳清风的眼神很复杂,但是他心里竟然有些高兴,这么一来,也许尉迟娉婷又会成了寡妇,而且也许还会赔上性命,但是自己会救她,一定会的,这个女人,他想要。   然后向尉迟娉婷抱拳道:“世子妃,今日叨扰,还望见谅,我们告辞了。”   尉迟娉婷气场十足,客气的说:“忠叔,送客。”然后就和巧娘转身走开了,两个丫鬟忙上前跟上了。   只留下花凝眸母女还愣在那里。   看着尉迟娉婷走远了,宋经云上前小声的对花母说:“姨妈,赶快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吧,别带太多杂物,带好值钱东西就行。”然后就匆匆走开了。   宋经云心里正在盘算,如果世子真的被定罪的话,八成是要死的,那么自己就得带着花凝眸走,无论如何,他也要和花凝眸在一起,于是当下也回去收拾东西。   花凝眸听见了宋经云对花母说的话冲到了宋经云面前,痴痴地问:“你的意思是世子一定要死了?”   “我的好表妹,他肯定是要死了,通辽,这罪名可比杀人还大,不但他要死,也许我们都会跟着遭殃,所以,听表哥的话,回去收拾好值钱的东西,表哥带你远走高飞。”   若是往常,花凝眸一定会拒绝,也许还会鄙视他,但是现在。她的身子早已给了宋经云,而且正如母亲所说,世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确实没有人可以依靠,于是当下也没有说话,只是心情沉重的和母亲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难道真的要跟表哥走么?真的抛弃世子么?不,我没有抛弃世子,我是爱着世子的,只是因为他命不久矣,我也是无奈而已……   而尉迟娉婷这边,巧娘也像是听到了噩耗似的一个劲得问尉迟娉婷该怎么办。   “二嫂,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啊,表哥怎么可能通辽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巧娘真切的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睛,希望她同意自己的观点。   尉迟娉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巧娘,你相信的的表哥是通辽之人么?”   “当然不相信了。”   “那就好,我也不相信,而且你表哥也确实真的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一些本来就是假的的事情担心。”尉迟娉婷说到。   “可是他们说搜到了表哥和辽军的书信。这可怎么是好。”巧娘记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不用太担心了。”尉迟娉婷宽慰道:“我们只要坚信你表哥不是通辽之人,他就一定会没事。”说着和巧娘走到了庭院外。   “二嫂,我一个人心烦意乱的,可不可以先和你在一起,等表哥的事情有结果了我再离开?”巧娘嘟着嘴对尉迟娉婷说。那样子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尉迟娉婷笑了笑,欣然同意。   而柳清风一行人很快就回了宫,各位大臣都在耐心的等待,这等大事,他们都很有兴趣观看。   “皇上,南宫斐然书房里的书信和一些文案都已经取回来了。”柳清风把取回来的东西呈上,然后说道:“里面却是有一封辽国字迹的信。”   柳清风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有表示不可信的,也有辛灾乐祸的。   但是最惊讶的,要数南宫斐然本人了,他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辽国的信,他想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可是就算自己矢口否认,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尽管心里波澜层起,南宫斐然还是冷静的没有一点惊慌失措,他要等皇上的意思后在说话,或者说,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话可说。   倒是十一皇子,听到柳清风的话后,心下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得意,南宫斐然。你要完了,你的牵连之下。徽亲王会被满门抄斩,而八皇子可能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哈哈,太子之位,迟早是我南宫泉赫的。十一皇子顿时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想到自己被尉迟娉婷戏弄的那些事情,这下都不重要了,因为你们就要都死了。   十一皇子看着金銮殿上的龙椅,眼中泛出贪婪的目光,心想,这张龙椅,要坐上去的人迟早都是我,八皇兄,你是没有机会了,想着,十一皇子似乎看见了自己坐在龙椅上君临天下的感觉,似乎看到了文武百官在他脚下臣服的画片,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南宫斐然,你别怪我,要怪只怪你站错了队。想着朝南宫斐然看去,南宫斐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目光经过八皇子的时候,看到八皇子的表情似乎很紧张,垂在胯间的两手握成拳却在不住的颤抖着。   十一皇子轻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在看此刻龙椅上的父皇,正倚在龙椅上翻阅那些信件和南宫斐然还未呈上的奏章。   满朝文武此时都屏气凝神,安静的看着龙椅上的皇上。   可是皇上似乎看了很久,然后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要说到:“东西朕都看完了,这封大辽的书信,张德全,你来给大伙儿念念。”皇上把一封信递给了身边的太监张德全。   “是,皇上。”张德全答道,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南宫斐然,你竟敢与我大辽作对,斩我精兵,掳我良将,你最好自祈多福,待我大辽铁骑踏上洛阳之时,第一个就是要将你徽亲王府满门杀光!”没有写信人,也没有时间,只有一些不认识的辽文。   这下,殿上大臣更加疑惑了,这……这是什么东西,赤.裸裸的威胁信嘛。   南宫斐然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这,这和自己通不通辽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要陷害自己的人,就只写出这样额栽赃信么?这个人不管是谁,都是个脑子进水的人。   十一皇子一下子凌乱了,不对啊,这不是自己交给宋经云的那封信啊。怎么回事,莫非宋经云这小子吃里扒外,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揭露他杀了徽亲王的事情么,南宫斐然可定不会绕他吧。但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一皇子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刚才那种飘飘然的君临天下的感觉,瞬间消失了,而此时的他,倒像是从云端一下子跌入了低谷。可怜的十一皇子,就他这么下去,迟早得心脏病。   “这……这……”盛安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正准备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要说,怎么突然就和预先排练的不一样了呢,傻傻说不出话来。   “怎么,有人感到奇怪么?”皇上冷冷的说:“还没完呢,这里还有一封南宫斐然没有呈上的奏折,是朕让他写的,朕让他把此次战役的详情写好了给朕呈上来,张德全,你再来念念这个。”说着又把折子扔了过去。   张德全小心的接住,然后打开折子,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念了起来:“……十二月初十,向朝廷发出了奏折,希望得到朝廷的救援,同日夜晚,永安关哨兵侦探到辽军袭来……”   “拣后面的念……”皇上说道。   “是皇上……后辽军全面攻击,五个城门同时受敌……”   “不是这里。”皇上不耐烦的说:“后面,最后请功那一部分。”   “是,皇上……”张德全声音颤抖的说。   “此次永安关一役,斐然只尽微薄之力,说道功绩,当属永安关金总兵及其部下四位守城将领,此五人不顾家人安危,奋力抗敌,宁愿牺牲自我也绝不投敌。再次便是援军将领盛安,盛将军于十二月十九到达永安关,虽车马劳顿,但却未有半刻休息就带领将士们冲杀入战场,永安关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都是因为盛将军的大振士气,故末将恳请皇上嘉奖这些心系边关安危的将领,斐然则无所求……”   “好了,就到这里吧。”皇上打断了张德全。   “各位爱卿,你们都听见了吧。”皇上问道,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威严。   “父皇,南宫将军为人如此,断然不会是通辽之人的,还望父皇明察。”八皇子看到事情有转机,连忙上前抱拳说道。   “盛安,你听见了么?”皇上又问道,没有理会八皇子。   “末将……末将,听见了。”盛安声音很小。他知道事情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了,这下完了……   “听见了?听到南宫斐然是怎么说你的么?”皇上不依不饶。   “听……听到了”盛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那你是怎么诬陷南宫斐然的?啊?朕这里还有一封你给朕呈上来的奏折,张德全念来听听也是念最后请功那部分。”   张德全找出盛安的折子,开始念道:“……兹南宫斐然只是龟缩城内,从未出城迎战,直至我大军所至,杀的辽寇片甲不留,方大获全胜,然,南宫飞日安带领永安关五位将领守关,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好了,别念了……”皇上看着站在殿上颤颤巍巍的盛安说道:“盛安,我这里还有永安关五位守将联名上书的奏折,还需要念念么,还需要听听他们是怎么赞扬南宫斐然的么?”皇上怒道。   盛安听出了皇上话中的怒意,连忙跪倒在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十一皇子心中不断怒骂,盛安这个白痴,早告诉他了,不要邀功,这些事情我自会替他去做,早就跟他说过他吃在会死在他这个性格上,他却偏偏不听,现在希望不要连累到自己。   众十一皇子党虽然对这件事情的转变有些不安,但是看到盛安这样的为人,也都开始鄙视他。   “永安关上,所有将士都在高唱南宫斐然是我们的战神,盛安,你为何却如此排挤他,你是嫉妒他的功绩么?”皇上喝到:“还是你根本就嫉妒他的才能,所以想置他于死地?身为一个大将,心胸如此狭窄,如何能担得起朕寄托于你的重任?来人,把他的虎符撤下,今天起,你就去佳林关守关吧。”皇上不客气的说。   盛安吓得说不出话来,瘫跪在大殿上,不舍的交出自己的虎符,这枚虎符,他还没有真正的用过,现在却要交上去了,心中多有不甘。   十一皇子气的闭上了眼,为了这枚虎符,他费尽了多少心机,从扶植盛安上位,到让大辽莫插手边关剿灭山贼之事,他小心的安排了所有,可是现在,一切全完了,他辛辛苦苦设计好的计划,瞬间又都灰飞烟灭。   “盛安,还有一件事情,朕要问你。”皇上阴着脸说:“南宫斐然的折子上写到,大军到达永安关之日,是十二月十九,是么?”   盛安心中大惊,他记得很清楚,大军出发前,十一皇子跟他说过,让他尽量路上拖延行程,让南宫斐然抵挡不住辽军的攻势,等辽军攻破永安关后,他在像样的和辽军打几场,辽军自会佯败退去,那时他在凯旋,定会受到嘉奖,自己的地位也会加以巩固,所以他在路上拖了好几天。当时就为这个事情朝堂上还大作争议,因为八皇子要先派人让粮草上路,但是十一皇子不许,说没有大军护送,粮草很危险,但是后来皇上允许了八皇子,让粮草先行。   听到皇上的问话,盛安心虚的答了声是。   “兵贵神速,朕记得朕要求过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赶到永安关,你却拖了这么多天?”皇上龙颜大怒:“盛安,你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盛安缩在地上瑟瑟说不出话来。   “来人。把这个盛安押下大牢,以延误军情处置。”   “皇上……饶命……十一皇子,救我啊……”盛安喊道,果然是说话不经过大脑。   十一皇子的支持者中的一个听到盛安如此,忙怒喝道:“盛安,你如此这般自作孽,谁都救不了你了!”   十一皇子气的牙痒痒,盛安若不是那般诋毁南宫斐然,那般邀功,恐怕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真是蠢货。十一皇子不搭理盛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听到他被拖下去,心想,为了防止他在刑部大牢受不了把自己招供出来,看来自己得先一步下手把这个人解决了。   皇上朝十一皇子看了看,没有说话,问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堂下鸦雀无声。   南宫斐然心中依然疑惑,显然盛安是受了十一皇子的指示,但是为什么那封辽军的信中写的内容那么诡异呢,而且看盛安和十一皇子的表情,就知道那封信肯定是被人给换了,如果是让人换了,为什么自己书房中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个人谁,南宫斐然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尉迟娉婷的影子,这个女人,总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救自己,这一次,是不是也会是她暗中相助呢。   “大梁有南宫斐然这样的良将,乃我大梁之幸。”皇上朗声说道:“可就是如此良将,被辽国威胁企图迫害,不贪功不贪利,却还要被我朝自己人诬陷,难道大梁没有天理了么!难道你们都当我这个皇上好欺骗么!”皇上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拍在面前廷案上。   文武百官顿时齐齐跪下。   “南宫斐然,你上前来。”皇上开口说道。   南宫斐然上前一拜。   “朕赐你金甲,要知道,这是我大梁拥有最高荣耀的将军才能获得的,你的父亲将一生奉献给了战场,却没能终老,你们父子一心。现在,朕将金甲赐予你,朕相信,有你在,我大梁的领土就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谢皇上厚爱!”南宫斐然说道,心想,今天这一切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让人来不及理清思绪。   八皇子和八皇子党心下大喜,他们阵营中的这位将军,万全受信任于皇上,以后八皇子登临太子位,还得多多靠他的帮助,而八皇子继位的话,南宫斐然亦可攘外安内。   十一皇子党的心情则刚刚相反,各个垂头丧气,知道八皇子此番又会因为南宫斐然的原因而深的皇上信任,但是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人格外气愤,尤其是十一皇子,他知道,这一次,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惨烈。   至于那些等着看八皇子党和十一皇子党两党相斗的人,他们也是有所收获的,十一皇子经常在外面恃强凌弱的风声早已传到皇上耳朵中过,皇上也提醒过他,看来这一次,使原本就对十一皇子不满的皇上将会更加疏远他了。   下朝后,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一起回府。   “斐然,这件事情很诡异啊,你知道到底是恩么回事情吗?”南宫斐卿问道。   南宫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背后有人,暗暗相助于我。”   “我也这么觉得,可如果这事情是十一皇子精心策划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南宫斐卿心中也很是疑惑。   “哈哈,我倒是要庆幸出的这个大岔子了,要不是这个岔子,恐怕我现在已经背上了暗通辽国的罪名,你们,都得被我的连累而杀头呢,哈哈,不断的去阎王殿前巡逻的感觉可真好。”南宫斐然笑道。   哈哈,兄弟二人笑着上了马,朝王府走去。   南宫斐然知道,八皇子和十一皇子的斗争,还没有结束。 ☆、101、再要一个女儿也不错哦   南宫斐然无罪,而且大获封赏的消息是随着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兄弟二人平安归来一起传到徽亲王府中的。   巧娘正愁眉不展的在尉迟娉婷房中不停的踱步,小桃进来通报说两位已经安然回到王府中,而且没事的时候,巧娘激动的欢呼,但这时她才注意到,尉迟娉婷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似的,一直没有着急,而是像往常一样安然自若的陪墨墨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直到小桃来通报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巧娘不禁心下生疑,但是她更多的是佩服自己的这位二嫂,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尉迟娉婷表面上虽然一直很平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和十一皇子打过几次交道,她已经深知此人心机虽重,但是做事却很纯粹,不会绕很多弯子,所以虽然她知道十一皇子可能只是准备了这一个计谋,但心中还是不免担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关心一个男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回到府中,南宫斐卿疑惑地问道:“二弟,今日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盛安要污蔑你之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能将计就计,这件事情做的可真好啊。”   南宫斐然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对盛安此人虽然有些反感,但是确实找不到他要害我的理由,所以自然不知道此事的始末。”俊俏的眸子里充满疑惑。   “哦?这么说不并不知情?”南宫斐卿也惊愕道。   “不错,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盛安显然是十一皇子安插的爪牙,想趁势扳倒我们徽亲王府。可是那封信的内容显然出乎十一皇子和盛安的预料,这就是说,有人动过了那封信,那会是谁呢?能清楚的知道十一皇子的意向,但是却又暗中保护你?”南宫斐卿仍在思索着这个人。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当即往书房方向走去,南宫斐然心想,不管是谁,只要在他的书房中停留过,他一定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南宫斐卿看见南宫斐然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跑去,心知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自己也没有打搅他,而是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南宫斐然的书房里,整齐的书案显然已经被管家忠叔整理过了。   南宫斐然仔细的大量着书房中的每一件东西的摆放,小心的一步步走在熟悉的书房里,然后缓缓的拉过椅子,轻轻的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一阵不太明显的馨香渗入心脾。   南宫斐然猛然睁开眼睛,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对,再熟悉不过了,昨夜他还伴着这个味道睡了一夜!   这么说,救自己的果然又是尉迟娉婷,这个女人,看来还真是对府中的一切实情了若指掌啊,南宫斐然嘴角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便朝尉迟娉婷的庭院中走去。   刚走出书房没有几步,却迎面碰到了朝自己走来的花凝眸母女。   花凝眸母女正在房中收拾金银细软的时候,听说了世子已经安然回来,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花母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撺掇花凝眸梳妆打扮来亲自找世子。她说既然世子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现在便必须得主动出击,花凝眸一个多月未见南宫斐然,心中自然是想的紧,可是想到南宫斐然也许还在为上次她用和合香迷了南宫斐然这件事情而生气,另外南宫斐然自打回来都没有来见过她,这让她很是失落,但是还是禁不住母亲的说道,于是便简单的梳妆打扮了一下,听丫头说南宫斐然在书房,便朝书房这边走来。   南宫斐然远远就看见了花凝眸母女,只见花凝眸一袭杏黄长裙,婀娜如春风里的柳叶眉目含春,一脸娇羞又带笑意的朝自己走来。   “参见世子!”花凝眸和花母还有几个侍女走的近了,恭敬的说。   “免礼。”南宫斐然面无表情,他虽然不是心胸狭窄记仇之人,但是花凝眸在他临行之情做的事情他依然记得,而他,又恰是最讨厌女人争宠的不择手段,所以就此一件事情,让原本在他心中小家碧玉的花凝眸变得像一个心机颇重的女人。   “世子安然归来,奴家特来相迎。”花凝眸娇羞的说:“世子,我已经摆了一桌酒菜,特来给世子接风。”花凝眸这桌酒菜昨日便摆过了,但是南宫斐然却没有像预料中的去找她,于是她此刻直接说了出来,希望南宫斐然能赏光。   “噢,迟些再说吧,我已经用过膳了。”南宫斐然不忍直接拒绝。   “对了,世子。”花母见女儿面露失望之色,心知南宫斐然心中必是想着尉迟娉婷那个狐狸精,于是说道:“今日宫里柳侍卫来的时候说世子此事的因起是因为尉迟娉婷通辽才牵扯到世子身上的,那个女人本来就……”花母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花凝眸在使劲的扯她的袖子,然后看到南宫斐然用阴沉的眼神看着她,眼中竟是鄙夷之色,当下惧的不敢再多说。   南宫斐然本来就对花母甚是反感,现在又听到她是如此口没遮拦,当下更是厌恶,于是严厉的说道:“尔等妇人,管好自己,切勿再乱嚼舌头。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对世子妃指指点点,不管在哪里,你最好分清尊卑!”南宫斐然声音不大,却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震摄。   花母自是不知道南宫斐然说这些还是客气的,因为在南宫斐然心里,一直记得自己身受重伤时是花凝眸救得自己,所以他心里尽管对花母甚是厌恶,但是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这花母不知好歹,想在南宫斐然面前诋毁尉迟娉婷,殊不知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在边关早已共度生死,已经不是她几句话就可以离间的了的。   花母不知,花凝眸却知道这王府里的尊卑之分,就算尉迟娉婷不受南宫斐然待见,她们也断不能乱说什么,何况现在似乎南宫斐然对尉迟娉婷的态度大有转变,所以花凝眸听到母亲说的时候便心知不好,她这个母亲就是这样,总是什么都不顾,自说自的。   “世子息怒。”花凝眸忙说道:“母亲也是一时心急口快,断没有对世子妃不敬的意思。”花凝眸小心的说着。   南宫斐然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们回去吧,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说罢便径自挥袖离开了。   看着南宫斐然朝尉迟娉婷的庭院方向走去,花凝眸埋怨的瞪了母亲一眼,说道:“没事乱说什么!”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花母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但她却没有想到南宫斐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想起刚才南宫斐然的表情,她还有点发怵。   花凝眸感觉心中一阵一阵强烈的醋意,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依然记得南宫斐然迎娶她的那一天,南宫斐然亲口告诉她尉迟娉婷只是因为皇上赐婚的缘故没有办法推辞,她还记得南宫斐然说过他爱的只是自己,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花凝眸知道也许自己上次那件事情是做错了,可是为什么南宫斐然现在对自己如此冰冷……   其实为什么,连南宫斐然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尉迟娉婷的感觉,是无形中一点一点增加的,而且这种感觉似乎愈演愈烈,让人无法自拔。   “女儿啊。”花母小心的叫着:“那准备好的一桌酒菜可怎么办呢?”   “倒了喂狗。”花凝眸冷冷的说。她知道,今夜,世子还是不会去的。   巧娘还在尉迟娉婷耳边谢天谢地的时候,丫头秀秀进来通报,说是南宫斐然来了。   墨墨一听急忙几步跳了出去,巧娘也拉着尉迟娉婷的手往外走。   二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南宫斐然怀里已经抱着墨墨了,一边亲昵的刮了一下墨墨的鼻子,一边一口一个“乖儿子,好儿子”的叫着。   尉迟娉婷心想,也许正是因为南宫斐然对墨墨很好,所以她才会这样关心爱护南宫斐然吧。   “嘻嘻,游骑大将军表哥,今天的事情真是把我们吓一跳呢。”巧娘说着,一脸笑意。   “我自己也是云里雾里……”南宫斐然说着看了尉迟娉婷一眼,眼神很是复杂,尉迟娉婷却视而不见。   南宫斐然把墨墨交给巧娘,巧娘心领神会的带着墨墨走出了院子。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有人想诬陷我与大辽私通的证据信件被人做了手脚替换了……”南宫斐然说着慢慢的走近尉迟娉婷,眼睛却一直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睛。   尉迟娉婷被这种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她觉得她越来越讨厌和南宫斐然独处了,因为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怎么知道,没人告诉我,我去哪里听说。”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书房中还有夫人出浴的芙蓉香……”南宫斐然说着把头凑近尉迟娉婷,闭眼轻嗅,然后说道:“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尉迟娉婷可没想到这香味也能被当做“证据”的,当下有点不知所措。   南宫斐然却不再说这个事情,转而笑笑,然后伸手去扯尉迟娉婷的上衣,口中却理直气壮的说道:“夫人的伤口好了么?让我看看。”   “无聊!”尉迟娉婷打落了南宫斐然的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屋。   南宫斐然紧紧跟了进来,却把两个侍女支使了开来。   “喂,给我看一下嘛,南宫辅仪那小子吹嘘他的灵丹妙药有多好,还说什么不留下伤疤,我才不信呢。”南宫斐然说着又上前欲把尉迟娉婷环入怀中。   尉迟娉婷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窘迫,好在后来点了南宫斐然的昏穴才得以摆脱,但是显然今天似乎不能再那么做了。于是说道:“世子,皇上今日一定对你大加封赏吧,你跟我说说吧,都赏你什么了。”尉迟娉婷才不关心这些事情呢,只是眼下急于打破这个尴尬,她才不想让南宫斐然再吃豆腐。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本世子的仕途了?”南宫斐然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但是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他看到了尉迟娉婷眼中的惊慌,他喜欢逗弄她,可是却不想让她反感,而他知道,她一定是深受过男人的伤害,所以他必须慢慢来。   “我知道说些枯燥的事情你也不一定有兴趣。”南宫斐然接着说:“本世子不妨说点你感兴趣的吧。”   尉迟娉婷看了南宫斐然一眼,眼神深表怀疑。   什么眼神啊,南宫斐然心中暗想,本世子的话至于让你那么怀疑么,南宫斐然有点不悦,但是口中还是郑重地说道:“昨夜天牢被劫,华少荣被人救走了。”   尉迟娉婷心下一惊,她知道天牢重地,都是派重兵把守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当下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没有,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南宫斐然也觉得事情不简单:“看守侍卫今天早晨才发现华少荣的牢房中没有人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会不会是……”尉迟娉婷本来想说会不会是十一皇子,但是没有说,因为她就是这样,再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是不会乱说话的,譬如宋经云,就算她深知是宋经云杀了徽亲王,但是她没有证据,所以她现在不会告诉南宫斐然,还有,宋经云是十一皇子的爪牙在南宫斐然书房中私藏信件的事情,她也没有证据,所以她不会说,因为如果她告诉南宫斐然她命令鬼影儿监视着徽亲王府,南宫斐然一定不会高兴地,而且她知道,仅仅除掉宋经云一个爪牙是不够的,要想彻底的宁静,就得让十一皇子吃点苦头,不再乱动心思想着祸害他们。   “我知道你是在怀疑十一皇子。”南宫斐然顿了顿说道:“我也觉得他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没有证据,皇子通辽,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南宫斐然小心的说。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看来这宫廷中的斗争还真是无休无止啊,本以为永安关一役的胜利可以让她暂时轻松一下,没料到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打了胜仗尚且如此,如果打了败仗,看来南宫斐然只有自刎于战场的分了。   “你该把那份通辽的罪证交给我了吧。”南宫斐然自若地说,眸子里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尉迟娉婷心知南宫斐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也不再隐瞒,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接过信,麻利的拆开信件,待看完里面的内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封信,真是的要人命,如果今天呈到皇上面前的是这封信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没法完整的站在这里和尉迟娉婷说话了。   信中详细的说了南宫斐然是如何和辽军联手假装在永安关取得了胜利,实则是为了拿到实际的军权,以他日联合辽军挥军大梁,赤.裸裸的陷害,赤.裸裸的要命,南宫斐然心想,十一皇子这一招可是够狠,这封信,足以让徽亲王府灭门,足以牵连朝中甚多关系,南宫斐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中却对自己说:“南宫泉赫,你自己找死,便别怪我不对你手下留情。”   南宫斐然心想,虽然往日十一皇子和他也有一些过节,但都不足以让他怀恨在心,他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现在人家把刀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反击是不行了,南宫斐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十一皇子既然已经对自己挑衅,那么他也不甘示弱,你要战,便作战!   “你有什么打算?”尉迟娉婷问道。   “什么?我的打算是要好好的奖励一下我的可爱的夫人。”南宫斐然笑眯眯的看着尉迟娉婷,说道:“若不是夫人暗中相助,恐怕我南宫斐然此刻已经做了刀下冤魂。”南宫斐然是从心底感激尉迟娉婷,但同时又有些怀疑,为什么自己书房里的事情,他毫不知情,这个女人却什么都一清二楚呢。   “哦?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尉迟娉婷问道,报以甜美的一笑,但是南宫斐然的回答,让她恨不得把这句话吞回去。   “嘿嘿,那今夜赐夫人一个孩子怎么样?”南宫斐然坏笑着说:“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墨墨小宝贝,但是再要一个女儿也不错哦。”南宫斐然笑着随手捻起尉迟娉婷的一缕黑丝放在手中把玩。   “去死!”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然后往外走去,她知道,再和这个男人在这间屋子里带下去,她就越来越危险。   “喂。尉迟娉婷,你竟然咒骂你的夫君,你这是大逆不道啊!”南宫斐然追着出来喊道。   可是南宫斐然才走出房门,便发现已经看不到尉迟娉婷的影子了,他知道尉迟娉婷身怀绝技,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一边懊悔自己应该再快一点追出来,一边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不知道尉迟娉婷以后是不是常会和自己玩这捉迷藏的游戏,便笑着回房了。   远处粗壮的槐树上的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走远,这才渐渐的放宽了心,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早上墨墨就对她说要让她再生一个孩子,而现在这个妖孽自己居然也跑来说要和自己生孩子,开玩笑,不过尉迟娉婷心里除了有丝慌张,却没有一点反感。   南宫斐然回到房中,仔细的把那封信看了好几遍,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谁放进去的,可以自由出入他的书房的,只有忠叔,可是他坚信忠叔不会做这种事,如果是十一皇子派的高手,那么自己的护院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而且今日盛安在大殿上也说了,他的消息来自于一个自己府上的下人,莫非这徽亲王府中已经安插了十一皇子的人?南宫斐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他决定是该好好彻查一下了。 ☆、102、居然有了身孕   尉迟娉婷看南宫斐然走远,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却远远看见南宫辅仪在丫头的带领下朝南宫斐然的庭院走去。而墨墨和巧娘看见南宫辅仪后墨墨便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窜到了南宫辅仪的怀中。   尉迟娉婷便向巧娘交代几句后便匆匆出了门,她有些事情要安排下去做,而南宫辅仪和巧娘,应该可以照顾好墨墨。   好久没有来聚仙客了,尉迟娉婷看到生意依然和好,想到风轻语说过其他的店的生意也很好,心下有些小小的得意。   “咦,老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风轻语看见尉迟娉婷走进来,便笑着问道:“墨墨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墨墨在王府,我是来跟你们说件事情的。”尉迟娉婷严肃的说。   “那去楼上吧,正好逍遥也在。”风轻语说着引着尉迟娉婷朝楼上走去。   二楼上,易逍遥正在给几个年轻女子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夸夸其谈,而几个年轻女子皆抿着嘴淡淡的笑着。   风轻语朝易逍遥白了一眼,然后干咳了一下,便径自走进了一间雅间。   易逍遥回头看见风轻语和尉迟娉婷,便匆匆跟几个女子告辞然后也跟着走进了雅间。   “哈哈,没想到那些女子们竟然也对塞外沙漠那么感兴趣,非缠着我要我下次出关的时候带着她们……哎,魅力呀,真是没办法,伤脑筋……”易逍遥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老大,你有什么事情要说?”风轻语像是没有听见易逍遥的话,完全无视他。   “华少荣被人自天牢中劫走了。”尉迟娉婷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十一皇子的人,应该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尉迟娉婷说到。她想了很久,觉得不会是十一皇子派人去牢中劫走华少荣,因为就算十一皇子再鲁莽,再没脑子,也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举动,她担心的是,在这一切背后,有人在暗处酝酿着另一个阴谋。   “如果不是十一皇子派人并买通天牢守卫的话,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呢?”易逍遥琢磨着。   “老大,我总觉得那个夺命金银双钩有问题。”风轻语担忧的说道:“他一开始就和华少荣是一个阵营的,虽然华少荣是他抓来的,可是他并没有杀他,而且凭他的身手,自由进出天牢,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风轻语思忖道。   “夺命金银双钩么?”尉迟娉婷轻轻说道,然后略微的摇了摇头,她觉得不是上官镇南。   在边关的时候,夺命金银双钩把事情的始末都向她说清楚了,但是尉迟娉婷并没有万全把这些告诉其他人,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尉迟娉婷不说,他们便知道定有她不说的理由。尉迟娉婷知道,如果这些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么定会有不少的人觊觎她手中的神奇戒指和天娇子剑,那么一来,她身边的人恐怕得陷入无端的杀戮中了,所以她决定暂时不说,如果真由上官镇南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尉迟娉婷知道,至少她可以不必去时时提防什么。但是对于夺命金银双钩说的那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她无从考证,但是她感觉上官镇南没有骗她,她觉得夺命金银双钩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有如此好的身手,而且恐怕不是梁人吧。”易逍遥说道:“至于大辽军中有几个这样的高手我不清楚,可是如果真有的话,也不至于在战场上眼睁睁的让他们的主将被生擒吧。”易逍遥分析道。   “我想,此人大概不是军中之人,他救华少荣,也许不是为了军务……”尉迟娉婷慢慢的说。   “可是老大,华少荣被人救走这件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风轻语问道:“永安关大捷,我们只是作为一个梁人而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就算华少荣被救走,他也不会是想着报私仇吧,就算他想报私仇,我们几个人也不见得会怕他。”风轻语不在乎的说。   “我担心的是,如果不是军务,那么华少荣还有什么身份?”尉迟娉婷想起了在永安关夺命金银双钩说过他之所以会帮助华少荣,是因为他告诉夺命金银双钩他有天骄神剑的消息,而华少荣作为一个军中大将,对江湖上如此隐蔽的事情竟然了解的这么多,那就不可思议了。虽然她自己不怎么过问江湖之事,但是易逍遥却常在江湖走动,但是易逍遥如此,对蓬莱飘渺庄和护剑山庄也只是知道一些而已,对于这二者之间的关系都并不了解,那么华少荣如何知道上官镇南就是护剑山庄庄主,并知道他正在寻找天骄神剑并以此要挟他?   尉迟娉婷觉得这个华少荣,似乎不是他们所看到的仅仅是辽军大将这么简单。   “就算他有别的身份,我们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易逍遥说道:“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   “不错。”尉迟娉婷说到:“我来告诉你们,就是要你们提高警惕。”然后转向易逍遥说道:“让组织里没有任务的人去查查这个华少荣,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尉迟娉婷吩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眸中却深邃悠远。   “对了,老大,还有一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易逍遥说道:“你让我查的那幅画,在其中做手脚的不是十一皇子,而是柳清风。”易逍遥肯定的说。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在她去永安关之前,恭亲王大寿,她曾去柳清风的店里买了一幅画,准备当做寿礼送给父亲,谁知后来让丫鬟去取回来的时候她发现画被掉包了,却在晚宴上发现被十一皇子当做礼物送给了恭亲王,于是尉迟娉婷让易逍遥去查这件事情,但是后来没几天几人就去了永安关探查南宫斐然的下落,谁知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现在易逍遥说起这件事情,尉迟娉婷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   可是,为什么是柳清风,柳清风明知道画是她买的,她也识画,却又为何转卖给十一皇子?柳清风如此,到底是何居心?   看出了尉迟娉婷脸上的疑惑,易逍遥接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深入的了解了柳清风这个人。”   易逍遥顿了顿接着说:“此人与其父亲柳丞相都是极有心计之人,但是二人连同朝上其他几人支持的都是九皇子,我觉得,他此举意在让老大你和十一皇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如此世子就不会坐视不管,而世子一旦牵扯进来,势必牵扯到八皇子,如果八皇子和十一皇子二虎相争,那么得利之人恐怕是其他的皇子,我想着才是他真正的意图。”易逍遥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么说来,这皇宫中还真是人人都居心叵测啊。”风轻语不屑的说:“这些个王公大臣,整日不思量如何国泰民安,却彼此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要我说,还是咱们的风语山庄来的逍遥自在。”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她知道,易逍遥分析的在理,而风轻语说的也是她的心声,她就是厌倦这些勾心斗角才会安心在风语山庄做个世外高手,可是若不是为了墨墨的病不得不重回洛阳,她是绝对不愿意再和这些奸诈之徒打交道,谁知道,这一出来,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而来,实在是让人伤脑筋,但是她更清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胜败,而为了儿子,不管被卷入怎样的漩涡,她都会斗上一斗,因为,她尉迟娉婷,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知难而退的人。   “老大,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易逍遥问道。   “如你所说,静观其变。”尉迟娉婷朱唇轻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尉迟娉婷的声音中透出一种威严。不错,她此行回到洛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墨墨的病,而她已经得知她需要的是冰火翡翠玉蟾蜍,而且她已经让杀手联盟中的人四处打听这个罕见稀有的冰火翡翠玉蟾蜍的下落,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至于别的事情,她只有这一个宗旨,倘若侵犯到她,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三人又聊了一会,尉迟娉婷向二人交代一些事情后,便起身回了王府。   徽亲王府中,南宫辅仪和南宫斐然正在花园中对弈,墨墨则趴在桌子上用两只手支着脑袋聚精会神的盯着棋局,巧娘则坐在一边给墨墨剥着小坚果的皮。   花凝眸听表哥说尉迟娉婷出去了,世子在花园中,便不甘心的又匆匆换上光彩照人的衣衫,戴上南宫斐然送她的首饰后朝花园走去。   花凝眸早就让丫头看准了南宫辅仪和南宫斐然在花园中是对弈,于是吩咐下去了让泡了两杯茶,然后让丫头端着随自己同来。   “世子,南宫公子,请用茶。”花凝眸粉面红唇,微带笑意,恭敬而轻柔的给二人端上了茶,南宫斐然只是嗯了一声,南宫辅仪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姨娘。   花凝眸见二人都专心于下棋,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了南宫斐然的身边,看着南宫斐然发呆,心里却在想着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也要留住南宫斐然去自己的寝房。倒是巧娘,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看这个花凝眸和花母不顺眼,眼下看着花凝眸花痴的样子看着南宫斐然,心中甚是鄙夷。   花凝眸想着想着竟觉得有些头晕,感觉身体不听使唤,顿时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要倒下去,不由自主便伸手去抓住南宫斐然的胳膊。   南宫斐然正在专心下棋,他知道花凝眸坐在他身边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花凝眸的炽热的眼光一直在看向自己。没多久,余光便看到花凝眸身形晃了晃,然后伸手来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整个人忽然间便晕了过去。   南宫斐然和南宫辅仪都很是惊奇。   南宫斐然忙伸手横抱起花凝眸,朝她的庭院走去,南宫辅仪也抱起墨墨紧紧跟上,巧娘则心里说着一定是花凝眸在惺惺作态,但也还是跟了上去,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南宫斐然把花凝眸放在她的床榻上后就一把拉过了南宫辅仪,让他给看看。   南宫辅仪把墨墨交给巧娘,然后走到花凝眸身边,伸出两根指头放在花凝眸凝脂般柔滑的手腕上搭脉。   “姑姑,她怎么了?”墨墨好奇的问巧娘。   “哦,谁知道她在玩什么呢。”巧娘没好气的说,她心里却在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想装柔弱博得表哥的怜爱吧,但是碍于人多却没有说出来。   院子里,花母那尖利的声音早已传来:“女儿,我的女儿怎么啦……”说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见花凝眸躺在床榻上,也不顾南宫斐然就扑过去,哭丧般的喊道:“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花妈妈,你别喊了,姨娘她没事……”南宫辅仪安抚道。   “这、这要是没事怎么会好端端的晕过去了……”花母怀疑的看着南宫辅仪。   南宫辅仪却含笑说道:“姨娘身子太虚弱,眼下又有了这样的大喜,可能是一时身子吃不消,才会晕过去的,只要多加调养,好好休息,即日便好了。”南宫辅仪耐心的说着,眼光却瞟向南宫斐然,面带笑意。   “你说大喜?是什么意思?”花母迷惑的问道。   “怎么,姨娘已经有了身孕,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南宫辅仪说道,看着南宫斐然的目光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显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南宫斐然,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但是花母闻言却喜笑颜开,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叨着:“送子观音,真是太感谢你了……”   墨墨眨巴着眼睛问巧娘:“姑姑,她也要生小孩了么?”   巧娘却迟迟没有说话,她知道,虽然南宫斐然对墨墨很好,但是毕竟墨墨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花凝眸有了身孕,那么她的孩子才是南宫斐然真正的血脉,这么一来,大概二嫂的地位又会动摇了吧。   听到墨墨的问题,南宫辅仪也不禁皱了皱眉,心中开始为尉迟娉婷母子担心,豪门中的这些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这下子,徽亲王府又不平静了。   倒是南宫斐然,还怔怔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花母欠身走到南宫斐然面前,合不拢嘴的说道:“世子,王府上要添丁了,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真好前几日我才拜过送子观音娘娘,依我看,过几日我得去还原了呢……”   南宫斐然没等花母说完便径自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花凝眸渐渐转醒,伸手把花凝眸的手握在自己厚重的手掌中,没有说话,只是深情的看着花凝眸,今日,自己终于要真正的当父亲了,心中的感觉很奇妙,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巧娘悄然转身,抱着墨墨出去的样子。   倒是南宫辅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也悄悄的退了出来,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但是,本来慢慢踱步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南宫斐然奉命出征,从生死不明到活着苦守永安关,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两个月,可是他刚才探过花凝眸的脉象,显然这个孩子才一个月,如此说来,便不应该是南宫斐然的,可是南宫辅仪知道,此时事关重大,他不能随便的猜测乱说,正在犹豫间,却看到尉迟娉婷回来的身影。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辅仪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关心的问道:“神医这是怎么了?”   南宫辅仪正在盘算怎么委婉的告诉尉迟娉婷,他想,如果尉迟娉婷知道花凝眸怀孕的事情一定会不好受吧,正踌躇间,还没有开口,就听一个人扯着嗓子冲尉迟娉婷说到:“呦,世子妃啊,我女儿怀上了世子的孩子,老身特来向世子妃通说一声。”   南宫辅仪看去,只见花母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语气似乎是在向尉迟娉婷挑衅,南宫辅仪觉得这个老婆子实在是很招人烦。   尉迟娉婷看了花母一眼,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鄙视的说:“世子刚刚远征回来就怀孕,还真是时候啊。”然后说完便转身走开了,她实在是很讨厌花凝眸的这个母亲。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似乎看到了某个晴朗的午后,南宫斐然带着花凝眸的孩子在游戏时墨墨只是远远的看着的失落,这幅画面一闪即逝,但是尉迟娉婷还是很不舒服,尽管她知道,就算南宫斐然有了别的孩子,也许还是会对墨墨很好,可是她很明白小孩子的感受,她可不允许她的儿子受任何委屈。   花母看到尉迟娉婷气急败坏的走开,正和她意,只是心中甚是得意,甚至都没有仔细去揣摩尉迟娉婷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即将要成为这徽亲王府中的女主人了,心中越想越激动,心里又开始祈求一定要是个儿子。   南宫辅仪却听得清楚,这么说,连尉迟娉婷都马上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南宫斐然本身却没有注意到呢?难道别有隐情?南宫辅仪觉得他得好好问问南宫斐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他觉得自己隐隐希望,这个孩子不是南宫斐然的,这样尉迟娉婷母子才会好过,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太自私了,豪门大院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孩子众多,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在意尉迟娉婷的处境,他觉得自己内心十分矛盾……   花凝眸的房中。   花凝眸醒来后,早就听见母亲咋咋呼呼的声音,得知自己怀孕,心下大喜,尤其是看到南宫斐然关切的眼神,心中感觉暖暖的,仿佛像是在做梦一样。可是她突然又想到,这个孩子,也许不是南宫斐然的……   想到这里,花凝眸的脸色越发苍白,手心中不觉渗出汗来,整个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宫斐然看出了花凝眸的这一点细微的动作,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凝眸。”   花凝眸勉强笑了笑,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有些太激动了吧……”   南宫斐然也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自己就要做父亲了,也很是激动,这种激动持续了没多久,就被南宫辅仪打断。   南宫辅仪扯着南宫斐然的衣袖把他一直拖出了花凝眸的庭院,然后在站住。   “喂,你到底要干嘛呀……”南宫斐然整了整衣衫,不悦的看着南宫辅仪。   南宫辅仪左右看了看,然后才严肃的问道:“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仔细的想清楚再回答。”   “什么事情,搞的这么严肃。”南宫斐然来了兴趣,因为他很少看到南宫辅仪这样严肃的样子。   “你上一次与姨娘同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南宫辅仪思忖了良久,还是坚定的问了出来。 ☆、103、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嘛   “你问这个干嘛?”南宫斐然收起了笑意,眯着眼睛看着南宫辅仪,然后便想到了南宫辅仪问他这个问题的用意,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离开家近两个月了,花凝眸怀孕的事情,确实值得怀疑。   “喂,你该不会是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南宫辅仪看南宫斐然不说话,便催促道。   南宫斐然没有搭理南宫辅仪,只是认真的理了理头绪,想起了在出兵之前,与花凝眸亲近的一次便是她设计在花园观荷亭中对自己用了和合香,正在与她亲热之时被赶来的尉迟娉婷看到了。但是他依稀记得,那一次他似乎并没有尽兴,好事才进行到一半时,尉迟娉婷便闯了进来,而之后他便清醒了过来,对,那一次他绝对没有播种。   想到这里,南宫斐然觉得有些恼怒,但是他又想到虽然花凝眸嫉妒自己对尉迟娉婷的做法,但是他敢肯定,花凝眸对自己绝对是一往情深,他对花凝眸的冷淡,只是在惩罚她上一次的自作聪明,同时也想让花母安分一点,不要仗着他对花凝眸有感情,就在王府里目无尊卑。   但是在永安关和尉迟娉婷的相处让他对尉迟娉婷越来越着迷,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对于花凝眸只是感激多于爱慕,对,他只是感激花凝眸曾救过他一命,但是他却明白花凝眸对自己的用心,所以说花凝眸背着他红杏出墙,他是不信的。可是现在这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又不禁觉得迷惑,难道上次的事,是因为自己中了和合香的魅惑而记不清楚了么?南宫斐然觉得脑中有些乱。   “喂,你干嘛一直都不说话?”南宫辅仪问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南宫斐然淡定的反问道,他知道,现在在孩子未出生之前,除非花凝眸自己承认,否则是没有办法证明的,也许,只能等到孩子出世以后,再滴血认亲,才是唯一的办法吧,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么他会好好地补偿花凝眸,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会亲手杀了花凝眸和那个小杂种。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那么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得回去了,回春堂没有我会忙死的。”南宫辅仪故作轻松的告别。   南宫辅仪心中是很想去看看尉迟娉婷的,可是他又觉得也许现在这个时候,他去不合适,于是便作罢。只留下南宫斐然一个人还在那里思量着什么。   是夜,格外的安静,月亮似乎有些昏暗,被乌云遮住了光亮,整个黑夜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尉迟娉婷心事重重的哄着墨墨睡觉。   “娘,那个丑八怪要生小孩了,爹爹会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喜欢我了呢?”墨墨依偎在尉迟娉婷怀中说道。   尉迟娉婷爱昵的抚摸着墨墨的头,嘴上说着不会的,心中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说,她只是想,也许该尽早些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后便离开这里,不对,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需要什么,也许现在就应该离开了吧,尉迟娉婷想着。   南宫斐然陪花凝眸用过晚饭后便离开了,一个人在书房里静坐想事情,可是尉迟娉婷的影子却不断的钻到脑海中,他似乎还能闻得见她身上浴后的馨香,他想,花凝眸怀孕的事情尉迟娉婷一定也已经得知了吧,不知道她心中会有什么想法,她会为自己吃醋么?南宫斐然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朝着尉迟娉婷的庭院走去。   走到庭院门口,南宫斐然习惯的伸手推了推院门,竟然纹丝不动,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竟然把院门锁了起来!!!   南宫斐然不觉心中恼怒,也懒得再去敲门,只是轻轻一跃,已经翻过不高的院墙,然后拍了拍身上,这才款款朝屋中走去。   尉迟娉婷早已让丫头们下去休息,墨墨也已经熟睡,便把墨墨放好在床上后,帮他掖好被子,自己却毫无睡意,便起身朝外屋走来,才打开门,却迎面撞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   要不是尉迟娉婷定力好,早就惊声尖叫出来。   等看清是南宫斐然,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世子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却跑来这里装鬼吓人,实在是不知道世子竟然有这种嗜好……”尉迟娉婷心想明明吩咐了小桃锁了院门,没想到南宫斐然还是厚着脸皮进来了,看来明日连这屋门也得锁起来了。   呃……装鬼吓人?南宫斐然有些郁闷,是你自己猛地打开门撞在我身上,把我也吓了一跳好不好……   但是南宫斐然没有这么说,只是轻轻地咧嘴笑笑,俊俏的脸庞更加添上了一道邪魅。   但见南宫斐然微微张口,说道:“没有夫人暖床,我怎么睡得踏实呢?”   “这么说世子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说。   “嗯,是啊,昨夜伴着夫人的体香才让我真真的感受到了和佳人同床共枕的魔魇,真是太美妙了……”南宫斐然毫不介意的笑着说,明亮的眸子里透出让人捉摸不定的神采。   尉迟娉婷顿时无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啊,但是尉迟娉婷想也没想就说到:“世子昨夜睡得那么熟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么?”   “哦,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我是为何会睡那么熟的。”南宫斐然的脸上一副戏谑的表情。   呃,遭了,一时嘴急,尉迟娉婷眼珠提溜转了一下,笑着说道:“世子真是健忘,你昨夜不是喝多了嘛,所以睡得沉。”说着移开了眼光,走到桌前去给南宫斐然倒茶。   南宫斐然却径直走到花厅坐在太师椅上,霸道的说:“那你快去铺床,我今夜要看看是否还能睡那么沉。”   尉迟娉婷一惊,这个男人不会是今夜又来祸害自己吧,她真恨不得在茶水中加入迷药。   尉迟娉婷把茶盏端到南宫斐然面前,柔声说道:“世子请用茶。”   南宫斐然懒洋洋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尉迟娉婷则客气的继续说:“世子,今夜你该去陪着花姨娘才对,她现在格外需要人照顾。”   “咦?我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意哎……”南宫斐然脸上挂着一丝坏笑看着尉迟娉婷:“你是吃醋了么?”   尉迟娉婷听到这句话,差点说出“你这个脑残,你是吃屎了么,我怎么可能吃醋!”但还是忍住了,心中怒骂着这个无聊的男人,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会呢,世子多心了。”哼,承认吃醋就是承认在乎你了,我才不承认呢,尉迟娉婷心里赌气的想。   “那就好。”南宫斐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地说:“本来还想着要是你吃醋了该好好哄你一番,嘻嘻,看来现在不用费脑子了,我呀,最头痛哄女人了。”南宫斐然笑嘻嘻的说。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的表情,突然有一种把他生吞活剥的感觉。   “其实呢,本世子今天来是向你表白的。”南宫斐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上战场作战时本世子的强项,想女人表白本世子却没有经验,所以今天到你这来练练手。”说着又冲尉迟娉婷笑了笑,邪魅的笑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一样妖媚。   尉迟娉婷再一次的被这个让人无法捉摸的男人给雷到了,只是黑这个脸没有说话,我竟然是你用来练习的!   “那个……我有必要说一下,我和花凝眸呢,是因为她救过我,本世子欠她一条命,所以娶了她做我的姨娘……”南宫斐然缓慢地说。   “哦,可是我记得婚前我和世子说起的时候您说的很清楚,如果不是皇上赐婚的原因,她本是正室的。”尉迟娉婷毫不留情的戳穿。   “呃……那时候不是因为没有你在身边,没有体会过真正爱的感觉嘛……”南宫斐然有些为难的说。   尉迟娉婷听清了他说的话,然后惊讶的抬头,分明看到南宫斐然眼中闪烁的炽热,似乎还有一些小小的紧张。他的意思是,现在有了我,所以有了爱的感觉?   尉迟娉婷不动声色地说:“世子表白的水平果然不是一般的烂,的确得多多练习了……”   “尉迟娉婷,你别太过分!”南宫斐然有些小小的恼怒,让他说出这些话来本来就有些难为情了,可是她居然取笑自己。   “哦,世子还是跟我说说花姨娘是如何救你一命的吧。”尉迟娉婷急忙说道,她只是急于岔开话题,并不想和南宫斐然就向自己表白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她害怕自己忍不住为他的坦诚动心。   “大概半年前,我随父亲出征,大军取得胜利凯旋之时,遇到伏兵,我便带人去剿灭那些伏兵。”南宫斐然打开了记忆,想起了那次与父亲同上战场的事情,忍不住有些心酸。   “后来我们中了圈套,我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冲杀出了包围圈,总算是逃了回来,但却在龙首山时再也支撑不下去倒了下去,醒来后便是花凝眸救了我,所以我一直感恩于她。”南宫斐然说着。   “哦,世子总是大难不死,看来是有天神庇护啊。”尉迟娉婷随口说着。   “呵呵,也许吧,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在龙首山腰昏倒的,但是后来花凝眸告诉我她是在龙首山下的官道上发现的我,这么说来,也许真的是有神人庇护吧,要是在龙首山上,恐怕早被豺狼野兽填了肚子吧。”南宫斐然淡笑着。   尉迟娉婷却隐约记起了什么,然后试探地问道:“世子到达龙首山那日,可是八月初九?”八月初九正是她母亲的祭日,她记得那天他们去龙首山给母亲祭祀之时的确是救过一个人,看他无大碍后把他带下了龙首山放在了附近的官道上。现在想想,那个人似乎和南宫斐然确有几分相似,之时当时那人脸上满是泥浆鲜血,她也记不清了。   南宫斐然听到尉迟娉婷这么问,心中推算一下,肯定的说道:“不错,正是八月初九。”但转而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就是世子口中的神人便有些高兴,世子,你看在我是你的天神的份上,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说着配合的伸了个懒腰。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她似乎很可爱,因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做的女人,她是第一个,恐怕就算在将来,也是唯一一个。   但是南宫斐然现在可没有心思打趣,而是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   尉迟娉婷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南宫斐然使劲的回忆,似乎记起了点什么,他似乎记得隐约中有个人为他运功疗伤,但是又不太肯定,后来看到花凝眸,只当是她精心呵护下自己才得以痊愈。这时他才又想起,他痊愈后自花凝眸家中回到王府时,南宫辅仪曾替他检查过伤口,南宫辅仪也说是有高人运真气替他疗伤的,他只当是自己幸运大难不死,却未曾多想。   当下惊呼道:“难道那日在龙首山运真气为我疗伤的便是你?”   尉迟娉婷微微颔首,心里却又想起了那日夺命金银双钩对自己说的,一切皆是注定。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倘若那天他没有救下南宫斐然,那么便不会有所谓的圣旨赐婚了吧,如果没有圣旨赐婚,那么她大概不会卷入这么多的事情中,也许,真的是一切早已注定,注定她会和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吧。   南宫斐然心中很不是个滋味,想起起初他对待尉迟娉婷的态度,心中着实懊悔,尤其是现在已经要了花凝眸的身子,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子,看来自己是不得不永远的对她负责了。   “哎……事情总是这样捉弄人……”南宫斐然忍不住轻声说道。   “世子这种强调,可不像叱咤战场的战神哦。”尉迟娉婷说到,心中却发出和南宫斐然同样的感慨。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南宫斐然说着看向尉迟娉婷,眼神中透出一种深沉的爱恋。没想到,自己深深感激的人,应该是尉迟娉婷才对,这个女人,救过自己多少次了?可是为什么她口中却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对自己的感情,却三番四次的风不顾身的帮自己脱困?南宫斐然突然再次觉得眼前的尉迟娉婷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熟悉,不同于他和尉迟娉婷在一起的任何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遥远,但又似乎很真实,南宫斐然有些恍惚……   “世子,夜深了,你还是请便吧,我真的要休息了……”尉迟娉婷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嗯,对,我们是该休息了。”南宫斐然对尉迟娉婷话中的意思置若罔闻,然后站起身来大踏步朝里屋走去。   尉迟娉婷真是彻底的无言了,心中却开始思量今晚该怎么提防这个男人。   “夫人,你傻啦,干嘛傻站在那呀,快来帮本世子更衣。”南宫斐然奸笑着说。   尉迟娉婷心中咒骂这却还是无奈的走了过来,看着这个男人霸道的把自己当佣人使唤,一边心里又对古代的女子叫苦不迭。   尉迟娉婷一双纤纤玉手缓缓触碰到南宫斐然胸口,小心的帮他脱下外衣,南宫斐然却趁势把尉迟娉婷搂在怀中,紧紧抱住不放开。   尉迟娉婷没想到南宫斐然会突然偷袭,一边怒视着南宫斐然一边小声的说:“你快别闹了,墨墨还在睡觉呢。”她怕惊醒墨墨看到自己这样窘迫的样子。   南宫斐然把头凑过来,闻着尉迟娉婷身上的味道,沁人心脾,令人很是舒服,然后在尉迟娉婷耳边轻轻的吹着气,厮磨着说:“亲爱的夫人,你不要乱闹哦,否则我可保不准会不会吵醒墨墨小宝贝。”说着竟把嘴唇贴上了尉迟娉婷的脸庞,轻柔的吻在脸庞游走。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要挟我,尉迟娉婷怒视着南宫斐然却又没办法,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总不能一掌拍飞他吧,尽管她已经这么想了很多次了,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来吵醒墨墨……可恶,他的吻让自己全身都感觉酥酥麻麻的,尉迟娉婷只是手中用力拼命的想推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双铁臂像是钳子般牢牢箍住尉迟娉婷,任怀中的可人儿挣扎,吻却没有停止,经过额头,脸庞,耳朵,脖颈,最后停留在半裸的肩头上。看着尉迟娉婷惊慌的眼神和绯红的脸庞,南宫斐然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迷上了尉迟娉婷的味道。   尉迟娉婷被南宫斐然轻柔的吻弄得手忙脚乱,甚至有些觉得身子发软,半瘫在南宫斐然的怀中。   可是,尉迟娉婷明显的感觉到,南宫斐然的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游走,光是这深情的吻就让她有些慌乱了,现在又加上一双熟稔的大手,尉迟娉婷觉得自己要沦陷在南宫斐然的温柔中了。   尉迟娉婷虽然处处强势,可是对于这种事情,自己真的是没有经验,虽然自己有了墨墨,但那也是在昏迷中被人强暴的,说起来,她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这种感觉。   南宫斐然也早就发现了尉迟娉婷的生涩,禁不住想到,莫非这个女人只是被人强暴有了墨墨而并没有一点经验?因为她实在是一点都不懂的迎合自己,可是南宫斐然看得出,她的生涩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当下有些兴奋,一双湿热的薄唇贴上了尉迟娉婷的朱唇。   柔软的唇瓣,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又是这霸道的强吻,让她很是不知所措,尤其一双大手不断试图侵犯自己胸前的柔软,尉迟娉婷觉得自己一双手根本应付不过来南宫斐然,但是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却如此刺激……   南宫斐然灵巧的解开了尉迟娉婷的长裙衣带,听着怀中人儿的喘息逐渐慌乱,扔不慌不忙的爱抚着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万全被这雄性的气息包围,而自己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吗……”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突然像是触电一样分开。   尉迟娉婷慌忙地说:“没什么……”   “乖儿子。”南宫斐然说着走过来抱起墨墨说道:“爹娘当然是准备睡觉呀,娘正在宽衣而已,马上就来哄墨墨睡觉。”南宫斐然说着拍了拍墨墨的屁股。   尉迟娉婷瞪了南宫斐然一眼,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和自己这手足无措的惊慌,有些埋怨自己。   “真的么?爹爹和娘亲今天一起陪墨墨么?”墨墨兴奋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嗯,当然了,爹爹以后每天都来陪墨墨好么?”南宫斐然笑着说道,眼光却透出一丝狡黠看着尉迟娉婷。   “太好啦,太好了!”墨墨高兴的拍着手,万全不顾某人黑着脸在一边一头黑线…… ☆、104、着手调查   “太好啦,太好了!”墨墨高兴的拍着手,完全不顾某人黑着脸在一边一头黑线……   南宫斐然乐呵呵的看着尉迟娉婷,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完全不在意尉迟娉婷那快要喷火的眼神。自顾自宽衣解带搂着墨墨自行上了床躺下。   碍于有墨墨在,尉迟娉婷不好说什么,而且墨墨还在一个劲的催着尉迟娉婷,显然在墨墨幼小的心理,和爹娘同睡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似笑非笑的脸,无可奈何的也自脱去外裙躺在墨墨另一边,看着墨墨粉嫩的脸上透露出无比的兴奋,扑闪这大眼睛,心中便又不再那么怨南宫斐然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总是能让墨墨喜出望外。   尉迟娉婷躺在墨墨身边,一手轻拍着墨墨的胸口,很快,耳边就想起了墨墨轻微的鼾声。蓦地,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玉手,尉迟娉婷本能的一缩,却没有抽出来。   黑暗中,她和南宫斐然中间隔着墨墨,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透过厚重的手掌,她能感受到手心的温热,她想,他一定是在微笑着吧,对啊,他没有烦恼的事情,而且又刚刚得知了自己要做父亲的喜讯,心情定然是格外的好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莫名的有点怅惘!   这怅惘,来的诡异,就像夜里忽起的薄雾,轻轻袅袅就缠上心头,怎么拨也拨不散。   她不该情绪低落的。   他有子嗣,很正常,关她什么事来了?   他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人女人,给他生数不尽的孩子,也不关她的事,只要他不怕弹尽人亡,他爱什么去风流,全是他自个儿的家务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一个墨墨宝贝就够了。   她只要安安稳稳的在王府中生活,尽快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就好!之后便回风语山庄,和他再没有一点关系。   千万不可以有依恋感!依恋?难道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的感觉么?开玩笑,怎么会,我尉迟娉婷是何等坚强自立之人,几时会去依恋别人,可是,为什么,心头会这般难受……   尉迟娉婷还是忍不住提醒自己,并且很努力的甩开来自心头上的失落,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过是契约夫妻而已,自己屡次救他是因为他对墨墨好,而且他也曾暗中帮过自己的生意,她只是不想欠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吧,不要再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尉迟娉婷猜的不错,黑暗中的南宫斐然的确是面带微笑的,他也觉得奇怪,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是觉得心情很舒畅,看着她不愿意与自己同床却碍于墨墨的哀求不得不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表情时,他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的确,女人特有的一些小脾气,他向来没有领教过,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取悦他,唯恐他有一丝不满,从来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流露出本性,但是尉迟娉婷总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逗弄她,欲罢不能。   闻着阵阵馨香,南宫斐然不禁又把手握的更紧了,两只手放在墨墨的身上,她不敢太用力的挣扎,只是偶尔抽动一下,但南宫斐然偏偏不放手,像一只钳子一样把尉迟娉婷的玉手紧紧握在手中,只是他渐渐感觉到尉迟娉婷的手有些冰凉,而且似乎在轻微的颤抖。   南宫斐然心头不禁一怔,莫非自己弄疼她了,于是忙松开了手,那凝脂般的纤纤玉手便很快的抽了回去,南宫斐然不知道,并不是他真的弄疼了她。尉迟娉婷只是心头怅惘,因为一些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   窗外的月光不甚明显,但是透过薄薄的窗纸,还是悠悠的洒在屋里,给一切事物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色,朦胧而妖娆。不知几时起了风,大风吹过树梢而沙沙作响,这沙沙的声音像是恼人的声音让人好生烦闷。   尉迟娉婷静静地看着黝黑的屋顶发呆,毫无睡意,耳畔的男人厚重的鼾声牵扯着她的思绪不断的飘远,飘远……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同在徽亲王府中的花凝眸也迟迟不能入睡。   今天的事情来的太快,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花凝眸靠在床栏上发着呆,看着母亲还在忙里忙外的准备着什么,说是要开很多单子让下人去买,大概是补药一类的吧。   花母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着,她的声音在花凝眸听来已经越来越渺远。   她的确是一直很想给南宫斐然生个孩子,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南宫斐然的,其实在她心里,她还是隐隐觉得孩子大概是宋经云的吧,如果这种事情让南宫斐然知道了,那么势必会牵扯出徽亲王的死因,南宫斐然一旦知道了……   花凝眸不敢往下想,心下骇的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花母看见女儿反常的举动,也不禁迷惑起来,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一直盼着想给世子生个孩子嘛,可是今天一得知自己怀孕的这个消息后,便有些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花母忙放下手中的动作,走到花凝眸的身边,疑惑地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可不敢乱生气,肚子里有咱们的未来呢,有了他,你的地位才能巩固。”花母越说越得意:“我就不信世子有了亲身骨肉还会去亲近那个小杂种,哼,女儿啊,你一旦把孩子生下来,你就成了这王府中的女主人了。”   花凝眸没有说话,她不能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   花母却没完没了:“大世子和二世子迟早会分家的,等二世子有了自己的府,那个女人虽然是皇上赐婚的又怎么样,世子还是会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他的亲身骨肉身上的。到时候,世子休了她就是迟早的事情……”   “娘,你别说了……”花凝眸有些心烦,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忌能不能成为正妃,她知道,不管是和宋经云的奸情还是关于徽亲王的死,任何一件,都足以让南宫斐然要了她的命,她已经不敢再奢求太多,只要这些事情能顺利的隐瞒,不被南宫斐然发现,她愿意且甘心只做个姨娘,对于她这样平凡出身的女子,已经足够,可是现在这两件事情整日萦绕在心头,让她日夜担忧,生怕哪天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南宫斐然怒气冲冲的脸。   花母不知花凝眸烦忧为何事,只道是因为今夜世子又没有来,于是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世子一个人,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世子怕是不忍这个时候与你同房,所以才去了那个贱人的寝房。”花母顿了顿接着说道:“男人啊,都是这样,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呢,自然是雨露均沾,但是你放心,只要你的孩子一出世,你在王府中的地位便不可撼动,这样的地位是长久的,而靠年轻美貌取得的欢欣只是一时的,所以说,女儿啊,你要忍耐。”   花凝眸根本没有仔细听母亲说了什么,只是随便的嗯了一声。   “不行,我看我明天得去找找张婆子,问问她如何才能生的出儿子,她对这个很在行的,你一定要生儿子,你一旦有了儿子,那个贱女人和她的小杂种在这王府里便如乞讨一样的身份,哼……”   花凝眸索性躺了下来,把被子蒙在头上,不听母亲的絮絮叨叨。   在这样平静的夜里,总是有人不平静。   十一皇子面对长孙无缺的质问,恼的不想说一句话。   “你说,华少荣是不是你放走的,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别说太子,你这个皇子之位都难保。”长孙无缺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十一皇子说话,虽然他们是好朋友,但毕竟南宫泉赫毕竟贵为皇子,他还是很清楚尊卑之分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华少荣的被擒和被劫走,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十一皇子只觉得头痛,这件事情和他计划的偏离太远了。本来计划让南宫斐然死,朝中兵权尽在盛安手中,尉迟长熏可以协助华少荣攻破永安关,而自己亲自请命征讨,大胜而归。   可是现在大胜而归的却是南宫斐然,他不仅没有死,还抢尽了风头,手握重兵,而且朝堂之上让自己颜面尽失,谁不知道盛安是他的心腹。   “如果不是你那就好,事情总算还不是太糟,家父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便安心于公务,平静一段日子,不要再皇上面前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十一皇子有些不服气,但是没有说话。   长孙无缺顿了顿接着说:“想必现在皇上已经收到了很多弹劾你和盛安的折子,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父亲会帮你权衡这些事情的。”长孙无缺安顿道。   “知道了。我会低调一点的。”十一皇子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怏怏不乐地说:“真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被我查到,一定不会给他好看……”   “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做事情总是不和我们商量。这几次的事情都搞砸了,父亲很是生气,纵使他是国舅,可压不能总是偏袒你,拜托你下次行动之前动点脑子,起码跟我们商量一下。”长孙无缺不悦的说,他想起了父亲跟他交代过的话,父亲似乎不愿意在继续支持十一皇子了,如果父亲这么做,那么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是皇上对十一皇子有了成见,但是作为朋友,他只能说尽力帮他而已。   翌日,尉迟娉婷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问前来帮她更衣的丫头,说是南宫斐然已经带着墨墨去吃早餐了。   尉迟娉婷起身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便站在窗前往外看。   花窗外,迎面有柔软的春风惬意吹来,东升的旭日朝霞四射,一层晕眼的金光铺在花圃上,春花正艳,千娇百媚,舒枝展叶,点头频舞。   尉迟娉婷看到庭院的外面此刻人来人往,王府里的内外总管皆在那里忙碌,正带足劲儿的吆喝,叮咛着几十个奴婢做事,悠扬喜庆的吉乐似乎是从花凝眸的庭院中传出来的。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边在做什么。   小桃抢先说:“花老太太一下子让管家又请了十几个丫头老妈妈去服侍花姨娘,花姨娘呀,现在像个祖宗一样被供着,什么都不做。”小桃的语气里面充满不屑。   “那怎么还有奏乐的呢?”尉迟娉婷问道。   “听那边的秋环说是花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法子,说是天天奏乐让姨娘保持好心情,有助于她生儿子,听说她找了一大堆能生儿子的法子呢。”秀秀说道。   尉迟娉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这是什么逻辑,对于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来说,她自然很清楚花凝眸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真不知道这个花母是多想让花凝眸生个儿子。   尉迟娉婷不再理睬,径自坐在梳妆台前让小桃替她梳头。   没多久,她就听见了墨墨的声音,正“驾、驾”的喊着朝这边来。   等墨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尉迟娉婷才看清楚,墨墨正骑在南宫斐然的脖子上,煞有其事的挥动着小手像是在鞭策一匹马。   等他的孩子出生了,他还对墨墨这么好么?尉迟娉婷不禁暗想。   “娘,爹爹来给你送吃的啦。”墨墨说着指了指南宫斐然手中的篮子。   自从徽亲王去世以后,每个庭院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的庭院里吃,往常都是下人来送食物的,没想到今天南宫斐然竟然亲自去拿。   尉迟娉婷站起身来,款款走到南宫斐然面前,身子微欠,向南宫斐然问安。   小桃和秀秀也分别向南宫斐然请安,然后自南宫斐然手中接过竹篮,放在了外厅的桌子上。   南宫斐然把墨墨抱下来,这才打量眼前的佳人。   尉迟娉婷如一朵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绯色的百褶长裙,迤逦拖地,高鬟,珠玉压鬓,薄施胭脂红,打扮的格外精致。南宫斐然看的心神荡漾。   “真是有劳世子了,还亲自麻烦您来送早餐。”尉迟娉婷说的十分客气,她想和这个男人保持关系,和他在永安关的事情,就让它成为回忆吧。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尉迟娉婷,眼神没有半刻离开,然后几步走上前,自然的牵起尉迟娉婷的手,淡淡的说:“不麻烦,就是亲自喂你吃,本世子也不嫌麻烦。”说着拉着尉迟娉婷往外厅走去。   尉迟娉婷没想到一大早的他就打情骂俏,还在两个丫头和墨墨的面前,当下脸上飘上了一层红晕。   “嘻嘻,娘,爹爹也喂我吃呢。”墨墨拍着手说。似乎很想见识一下尉迟娉婷也被南宫斐然喂着吃饭。   南宫斐然牵着尉迟娉婷走到桌边坐下,端起一碗粥,说道:“夫人,你可以享受一下本世子的特别服务哦。”说着便舀起一勺粥往尉迟娉婷嘴边喂来。   墨墨在一边吃吃的笑着。   尉迟娉婷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他这么做确实让自己很窘迫。   当下从南宫斐然手中接过勺子,慌张的说:“还是不劳世子大驾了。”然后又从南宫斐然另一只手里端过碗,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南宫斐然懒洋洋的双手抱胸,笑着看着尉迟娉婷,然后突然站起来,说道:“既然夫人这么不好意思,那我我晚些再过来吧。哈哈。”笑着往外走去。   墨墨几步跑过去,说着:“爹爹,带我去玩。”   尉迟娉婷看见南宫斐然抱起墨墨朝院子外走去,心下才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现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真是如临大敌,不对,就算如临大敌的时候她也不会如此紧张。而且墨墨似乎越来越爱粘着南宫斐然了,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南宫斐然陪墨墨玩了一会便吩咐身边的小厮继续陪墨墨玩捉迷藏,自己则朝书房走去。   南宫斐然走进书房后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宫斐然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确是早就知道有人在书房等他。   那人看到南宫斐然进来后便向南宫斐然行礼,南宫斐然挥了挥手示意他坐,然后自己也绕到桌案钱坐在太师椅里。   南宫斐然的书房一向不允许别人进来,书房门上的钥匙只有他的官家忠叔有,而这个人能进来,是因为南宫斐然也给了他一把钥匙。   此人名唤景东,这个人是南宫斐然的侍卫,说是侍卫,却又不常在南宫斐然身边,身手十分了得,南宫斐然待他如兄弟一般,常派他替自己打探各种军务上的事情,办事很有效率,深的南宫斐然的信任。但是就连徽亲王府,也甚少有人知道这个景东的存在,因为他替南宫斐然做事,但却总在暗处。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南宫斐然低声问道,他知道既然他来了,就一定不会空手而回。   “辽军信件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姨娘的表哥宋经云做的,此人和十一皇子有来往。”景东说道,语言干脆利落。   南宫斐然稍微皱了皱眉头,他早就想到了能放书信到自己书房的人肯定是王府中人,他也怀疑了宋经云,但是不愿意真的是他,但是此时听景东这么一说,那就很肯定不会有错,心下对这个宋经云产生了几分厌恶。   景东接着说道:“此人好像有什么把柄被十一皇子捏在手里,这个把柄具体是什么还没有查清楚,但似乎也和徽亲王府有关。”景东看了看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把信件替换从中保全世子的正是世子妃。”景东肯定的说道。   南宫斐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他也确实想不出来会这么做且有能力这么做保全他的第二个人,当下不动声色,但是嘴唇却微微上扬,眼眸中多了一份柔情。   这个女人,当面的时候对我总是很冷淡,像是想和我撇清关系一样,但是暗中却屡次保全自己。她孤身闯入沙漠救自己,永安关上的鼎力相助,直到现在的这件事情,可是即使是她做的,她却装作不知道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很不同。   “还有一件事情。”景东接着说:“我仔细询问了几个那天值夜的天牢守卫,华少荣是被一个人救出去的,这个人像是空气一样救出华少荣就失踪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景东说着眼中却有些自责的神色。他每每查探事情,总是满载而归,但是关于这个救走华少荣的人,他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南宫斐然笑笑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么看来,这个人应当不是十一皇子的人,而且,也应该不是辽军军中的人。”   “世子何以见得?”景东疑惑的问道。   “以十一皇子的为人,他手下若是有这样的强人,他是绝对不可能不显露的,而且十一皇子就算再傻,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去救华少荣的。”南宫斐然继续分析:“此人也不是辽军中人,若是辽军中人,他定不会单单救走华少荣,既然他能自由出入天牢,还让人查不到一点身份,那么此人若是辽军中人定会在洛阳城闹上一番,搅乱皇宫绝对没有问题。”南宫斐然没有继续说,但是景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确,这样的高手,要是想取皇上的首级,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对了,世子,还有一件事情,盛安死了。”景东严肃的说:“是被毒死的,十一皇子干的。”   南宫斐然点了点头,关于盛安,他早料到了他会死,从皇上把他打入大牢而他在朝堂上喊出“十一皇子救我”时南宫斐然似乎就看见了他会被十一皇子灭口。他延误军情,想必是受十一皇子指示,十一皇子现在为了自保,定不会留他。   “关于那个救走华少荣的神秘人,继续去查他。”南宫斐然吩咐道。   “是。”景东领命,然后说道:“世子,世子妃身边,真是能人无数啊。”景东敬佩的感叹道,他能查出宋经云在南宫斐然书房中做手脚,便能查出是谁相助,他自然不会忽略为尉迟娉婷办事的人。而当他意识到为尉迟娉婷办事的人是鬼影儿燕小三时很是诧异,他早就听说了尉迟娉婷的一个得力助手是一剑逍遥易逍遥,有这些人为她卖命,想必世子妃也是大有来头的人,这,不仅仅是一个身份高贵的郡主而已。   南宫斐然表情复杂,对景东说道:“你做事的时候小心些,尽量不要和她的人照面,我不想她误以为我是在查她。”南宫斐然知道尉迟娉婷很不简单,虽然好奇,但是他不愿意派人细查,不是不想,只是知道她手下也有很多能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在查她,这恐怕不好,她处处替自己着想,没有一丝恶意,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翻她的底呢。   景东领命后退出,南宫斐然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思考。 ☆、105、懒得理你   尉迟娉婷着实被花凝眸的庭院中的喧闹吵得心烦,于是便带着墨墨打算去聚仙客看看,好久没去了,风轻语和易逍遥定又暗地里说她了。   聚仙客中人头攒动,还不到午饭时间,就已经坐满了人。   尉迟娉婷来的时候,只有风轻语和几个伙计正在忙活,易逍遥却不在。   尉迟娉婷径自上了二楼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处。而墨墨则扑在风轻语的怀里撒娇。   尉迟娉婷喝了一口水便把目光头向外面,等再次收回的时候身边竟然已经多了一个人。   尉迟娉婷心下一惊,身边多了一个人自己竟然毫无知觉,担当发现是金银夺命双钩的时候才稍有些安心。   “尊主,天娇母剑有消息了。”金银夺命双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没有一丝感情se彩。   尉迟娉婷打量了一下金银夺命双钩,还是一身黑衣,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脸上还有一层黑色的面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愿闻其详。”尉迟娉婷说道,对于天娇子母剑的一切,她还是有些兴趣的。   “四月十五,金雕玉砌幽暗场,鉴宝大会。”金银夺命双钩动了动嘴唇,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尉迟娉婷早就听过金雕玉砌幽暗场,只是一直无缘一见。而且她也听说过,金雕玉砌额幽暗场是由一个神秘的家族在幕后操作,平日往来的一些生意都是小打小闹的。而每年一度有一次鉴宝大会,是由这个幕后神秘家族组织的,这个鉴宝大会为期一个月,由各路人马自行出售自己的宝物,这些人只要像那个幕后神秘家族出钱便可使其保自己平安。但其中会有一天由这个神秘家族出售自己的宝物,通畅这一天是随机的,而且宝物也是江湖上炙手可热的物件,所以这一天是整个为期一个月的鉴宝大会的最gao潮的一天。   “你要去夺取天娇母剑?”尉迟娉婷问道。   金银夺命双钩只是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尉迟娉婷知道,像上官镇南这样的人,恐怕早已把自己下半辈子的生命同天娇联系在了一起,他不去才不正常。   尉迟娉婷思量了一下,担忧的说道:“天娇母剑已经多年没有消息,现在横空出世,会不会其中有诈?”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看。”金银夺命双钩坚定的说,的确,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会错过,查到天娇子母双剑的下落和杀了那个让自己失去最爱的人的莫君言,是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华少荣被人救走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么?”尉迟娉婷问道。   金银夺命双钩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两件事情有联系……”尉迟娉婷说到,神情严肃。   金银夺命双钩明白尉迟娉婷的意思,知道天娇子母双剑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其中秘密的却没有几个人,尤其是知道他上官镇南和天娇子母双剑的关系的人就更少,可是华少荣似乎知道,他就曾用这个作为诱饵要求金银夺命双钩帮助他。   上官镇南曾以为华少荣是找到了拥有戒指的人,因为天娇母剑在君莫言的手中,而君莫言此人他还是很了解的,被他当做生命的天娇母剑,他是不会让与别人的,所以华少荣说是有了天娇的消息,他很自然的以为是天娇子剑,可是子剑只有拥有戒指并且是被飘渺庄选定的继承人才能拥有。   可是直到和尉迟娉婷交手并出手伤了她他才看见使用天娇子剑并且戴着的戒指,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被华少荣愚弄了。   上官镇南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也没有什么不妥,便捉来了华少荣并交给南宫斐然处理,但是后来平静之后才觉得奇怪,华少荣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天娇子母剑的关系的。他觉得华少荣此人有问题,于是便上洛阳来,路上听闻了金雕玉砌幽暗场在今年四月十五举办鉴宝大会的传闻,而且还有天娇母剑的消息,他便更觉得奇怪,天娇子母双剑没有消息多年,他多方打探都没有一点结果,得知鱼翅平提高拥有天娇子剑是一个偶热的机会,可是为什么天娇子剑一现世,母剑的消息便接而传来呢?   上官镇南赶到洛阳却得知了华少荣已经被救走的消息,所以坚信此事和华少荣定然有关,但他不管是不是有诈,一定要去看看。   尉迟娉婷想的和金银夺命双钩是一样的,她深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甚至连南宫斐然,易逍遥和风轻语曾在永安关向她问起金银夺命双钩的事情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他们,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些,所以由此可见,华少荣绝对不是简单的辽军大将,他背后,也定有什么秘密。   可是偏偏尉迟娉婷不怕麻烦,就爱冒险,眼下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尤其是现在住在王府里真是无聊透了,一旦想到花凝眸即将为南宫斐然生下孩子,她心中就很不爽。   “现在距离四月十五时间还早,你先行打探,我随后便到。”尉迟娉婷对上官镇南说道。   “属下明白。”金银夺命双钩恭敬的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属下先行告退了。”   看到尉迟娉婷点了点头,夺命金银双钩身形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尉迟娉婷向来自负轻功极高,可是看到上官镇南的步伐,也不禁心中暗自佩服。上官镇南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她和南宫斐然连同易逍遥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就是这样的人,也甘愿为了爱情而听命于人,尉迟娉婷不禁暗想,古往今来,也许爱情都是一个人最难把握的吧……   “老大,他来有什么事么?”风轻语抱着墨墨过来,她早看见了夺命金银双钩,但是看到他和尉迟娉婷在认真的谈论着什么,于是没有前来打扰,但是由于之前上官镇南错手伤过尉迟娉婷,所以她对金银夺命双钩还是有点不好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那一次上官镇南是因为误会。   “看来,我们来一趟沙漠山庄之行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哦,太好了。”墨墨很是高兴,对于小孩来说,去外面玩总是比呆在家里好得多,尤其比住在一个死气沉沉的王府里。   “为什么呢?”风轻语疑惑地问道,她知道尉迟娉婷的这个决定自然归功于金银夺命双钩。   “自然是有有趣的事情。”尉迟娉婷诡异的笑道,她心中萌生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天娇母剑并不是她的目的,她想要的是,去那个宝物横生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她想要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风轻语问道。   “收拾一下,就这几天,我在王府里可是闷得很。”尉迟娉婷说道,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最求冒险和刺激的激动。   “嗯,那我让逍遥把其他店铺安顿一下。”风轻语说道,其实她也安奈不住想出去,她和易逍遥都是一样,天生就不是过平稳安逸的生活的主儿。   “那还要告诉二世子么?”风轻语不满的问道,提起南宫斐然,她就不爽,因为她刚刚听墨墨说了花凝眸怀孕了,她想不论尉迟娉婷对南宫斐然到底有没有真情,这都是一件很让人气恼的事情,他们老大,怎么能这么任他南宫斐然欺负。   “我看不用了吧。”尉迟娉婷轻轻的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瞬间的,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提起南宫斐然后自己本能的这个反应,但却让风轻语看的清楚。   “要我说,我们就不应该去什么永安关找他,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不救他,天下便少一个祸害。”风轻语愤愤不平。   尉迟娉婷只是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说什么呢?本来以为她觉得自己和南宫斐然彼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可是他的姨娘,花凝眸,现在怀孕了,这件事情让尉迟娉婷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作为由现代穿越而来的她,还是没法忍受这样的男人,所以她知道,不管心中有怎么样的感觉,都必须抑制住,不能让它继续萌生……   风轻语看到尉迟娉婷波澜不惊的眼神下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她知道,这必与南宫斐然有关,于是当下便不再提起南宫斐然。   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尉迟娉婷还和风轻语一起去别的铺子看了看情况,她其实并不在乎别的铺子生意怎样,她知道风轻语和易逍遥两个人绝对会让她放心,她只是百无聊赖打发时间而已。   傍晚的时候,尉迟娉婷才带着墨墨乘马车回徽亲王府,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碰见南宫辅仪也正要进院子。   “神医哥哥。”墨墨看见南宫辅仪就叫了起来。   南宫辅仪看见尉迟娉婷母子,脸上就立马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看你刚才凝重的表情,什么时候你来徽亲王府居然是这样的表情啊?”尉迟娉婷打趣的问道。   南宫辅仪是因为花凝眸才来的。   原本他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可是南宫斐然的小厮小东子来找他,说是花姨娘身体不舒服,让他来给看看。南宫辅仪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一方面他不想驳了南宫斐然的面子,另一方面,他还想再仔细问问花凝眸,他总觉得从花凝眸怀孕的时间来看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但是现在尉迟娉婷问起,他又不想说是因为花凝眸的原因,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有开口回答尉迟娉婷,小东子便抢先了。   “回世子妃,是二世子让我去请辅仪少爷的,花姨娘好像有些不舒服。”小东子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跟在南宫斐然身边已经有三四年了,为人倒也聪明伶俐,可是对于这些深宫女人之间感情的事情却不甚了解,所以想都没想就说了。   “其实我是想过来看看墨墨,陪墨墨玩的,几天没见,还着实有点想小家伙了。”南宫辅仪瞪了小东子一眼,然后从尉迟娉婷手里接过了墨墨,抱在怀里,爱昵的抚摸着墨墨的脑袋。然后又接着说道:“顺便去帮花姨娘看看……”只是南宫辅仪显得有些不自然。   尉迟娉婷注意到了南宫辅仪的不自然,觉得很好笑,她没有一点嘲笑南宫辅仪的意思,只是南宫辅仪在她看来就是一个阳光而又容易害羞的大男孩,和南宫斐然那个厚脸皮有有心计的腹黑男比起来自然是单纯可爱的多,于是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小东子:“世子呢?”她很关心南宫斐然此刻在哪里,做什么,并不是他真的关心南宫斐然本身,只是这个男人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想着法子来折腾她,让她这个自诩面对千军万马仍临危不乱的人在他面前总是紧张兮兮的,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偷袭,要么就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吻,要么就是一个让人浑身战栗的拥抱,可是她又不能真的一章把他拍飞,所以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让她很是恼火。   “回世子妃的话。”小东子恭敬的说:“世子去了八皇子府上,八皇子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世子商量。”小东子还是不知道刚才南宫辅仪为什么要瞪他一眼。   尉迟娉婷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很好,有重要的事情,那么他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过来烦我了吧,尉迟娉婷心中暗喜。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中厅。   “墨墨,神医哥哥还有事情,你先跟娘回去吧。”尉迟娉婷说着从南宫辅仪说中抱过了墨墨。   “神医哥哥,你一会一定来找我玩哦。”墨墨眨巴着眼睛说,有些不舍。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墨墨放心吧。”南宫辅仪说着却有些不太好意思。在他心里,是更宁愿陪着墨墨玩,远远的看着尉迟娉婷的。   “拉钩钩。”墨墨伸出了小拳头,翘起小拇指,天真的看着南宫辅仪。   南宫辅仪也伸出手和墨墨勾了勾小指,然后有些不情愿的在小东子的带领下朝花凝眸的庭院方向走去。   尉迟娉婷则抱着墨墨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徽亲王府中的走廊曲曲折折,尉迟娉婷抱着墨墨刚走过一道回廊,就在转弯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花凝眸的母亲和两个丫头,两个丫头手里都端着瓷碗,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两个丫头呀看见尉迟娉婷后都纷纷行礼作揖,花母看四下里无人,便没有行礼,但是看到尉迟娉婷强大的气场和威慑的眼神,竟然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小声的道了句:“给世子妃请安了……”   尉迟娉婷懒得和花母纠缠,抬步便走,谁料花母竟然不识好歹的叫住了她。尉迟娉婷便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花母。   “世子妃,我让人炖了汤,红枣黑豆炖鲤鱼,厨房里还有剩的,要不要我让人给你也盛一碗呢?”花母得意的说:“这鲤鱼啊,可不是一般的鲤鱼,是二世子亲自钓来的呢。对了,厨房里还有酸梅汤,世子妃要是想喝的话我这就让人去给你端来。”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不屑的看着花母,谁都知道那红枣黑豆炖鲤鱼是给孕妇吃的,花母这是又以花凝眸怀孕这件事情怀来激她,不过她想错了,尉迟娉婷从来就不是别人能激起的人。   花母仍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哎,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了,最近就是爱吃酸的,都说酸儿辣女,但是依我看,就是养个女儿也好,反正都是二世子的亲生骨肉,不过谁让她的肚子就是这么争气,第一胎就怀个儿子,哎呀,世子终于有了继承人了……”花母激动的说着不时偷瞟一眼尉迟娉婷。   可是尉迟娉婷脸上写满了不屑,甚至连眼神都是波澜不惊毫无感情毫无怒意的,对,甚至有意思同情的意味。花母本来是激怒尉迟娉婷的,谁知她竟然没有一丝反应,只得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哼,一定是装的,等小世子出世,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装下去,到时候你就等着住冷宫吧,哼,贱人!”   看花母说完了,尉迟娉婷微微一笑,然后从容自若的说道:“说完了么?要我看,这只有红枣黑豆炖鲤鱼还不够吧,要是姨娘身子是在虚得很,我这还有人参灵芝等各种补药,姨娘如用得着,记得差人来跟我说一声。”尉迟娉婷说完转身欲走。   这是墨墨却又补上一句:“嗯,记得来要哦,反正我的玩具多得很,大不了以后不拿人参灵芝去喂小狗狗了……”   尉迟娉婷已经转身优雅的朝自己庭院方向走去,但听见儿子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笑的浑身乱颤。   花母看着尉迟娉婷母子渐远的背影,恨得牙痒痒,黑这个脸,却只能心里暗自说道,哼,贱人,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尉迟娉婷和墨墨回到厢房,小桃和秀秀忙迎上来。   “花姨娘这一怀孕,到像是花妈妈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一样,没完没了的到处宣扬。”小桃一边帮尉迟娉婷换上素服,一边抱怨道。   “就是,恨不得让满洛阳城的人都知道,至于么……”秀秀也帮腔。   尉迟娉婷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她爱怎样那时她的事情,你们何必这样愤愤不平。”   “就是看不惯她那种人。”小桃说道:“真是失利极了……”   “这些话自家说说倒也无妨,在外面可不许乱说。”尉迟娉婷嗔道。   “知道了,主子,我们可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秀秀说着和小桃嬉笑起来。   “对了,小桃,一会儿去收拾几件衣裳,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尉迟娉婷吩咐到,眼下这刚刚开春的季节,天气还冷得很,想必沙漠山庄也好不到哪里哪里去,自己倒是无妨,既然要带着墨墨,就免不了要带不少物件。   “主子,这次要去哪里呀?”秀秀问道,她还记得上次尉迟娉婷自关外回来后墨墨向她绘声绘色的描绘沙漠的奇观,让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丫头很是羡慕。   “也没什么,就是出关去看看。”尉迟娉婷简单地说。   “这关外现在乱哄哄的,两国交战,恐怕关外不太平吧。”小桃担忧的说道。   “咱们主子可不是普通人,怕什么。”秀秀笑嘻嘻的说道:“主子,也带我们去看看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呸,你想的美。”小桃说道:“关外战乱,让主子这么贸然的出去,那可不是有危险么,你来瞎凑什么热闹。”小桃说着白了秀秀一眼。   “上次真正的战乱都不能把我们主子如何,还助二世子取得了胜利,何况现在并没有战乱呢。”秀秀不甘示弱地说道。   尉迟娉婷想了想,她出行向来是不愿意带太多的人的。上次去的仓促,而且她一人前往,并没有想着带上墨墨,风轻语和易逍遥,是他们放心不下自己追上去的,可是这次难免回去关外个把月,有人一同前行照顾墨墨也好。于是便道:“也好,你们若是想去,我便带你们一同前往,不过这关外可不比洛阳城。”   秀秀一听尉迟娉婷有带她们去的意思,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去,我去。”   小桃其实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当下也有些兴奋的说:“那我也要去,我一会就去收拾东西。”   不多时,南宫辅仪就满面春风的前来,一直陪墨墨玩了很久才离去,而月亮挂上枝头的时候南宫斐然还没有回府。   尉迟娉婷松了一口气,这才叫丫头锁了院门上床休息。   她想她得费心好好想想,怎么能在南宫斐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两个丫头出去。而且这一出去恐怕就得一两个月,南宫斐然知道后定会不高兴吧,嘿嘿,不过那是她回来以后的事情了。 ☆、106、全家出动   翌日,春光明媚,在这刚刚开春的寒冬季节是个少有的好天气。   尉迟娉婷和两个丫头在收拾着准备外出的东西,墨墨带着小白去花园玩了。   尉迟娉婷已经决定就在今夜,趁着全王府上下的人都在熟睡之际,带着墨墨和两个丫头出行,风轻语和易逍遥会在聚仙客等她。   还在盘算着计划,尉迟娉婷就听见了庭院外面墨墨童真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南宫斐然爽朗的声音。   不好!尉迟娉婷暗道,无论如何不能不让他知道,否则自己就出不去了,这只是感觉,如果她真的要走,自然是没有能拦得住他,只是她直觉要是南宫斐然知道后似乎会有很多麻烦。   “你们呢把这里收拾收拾,不要让世子起疑心。”尉迟娉婷吩咐到,然后就自己亲自迎了出去。   尉迟娉婷走出房门,看到南宫斐然抱着墨墨刚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俊俏的脸庞上写满的欢愉。若这个男人真是墨墨的亲生父亲,似乎倒也不错,如果他不是现在即将又有一个孩子的话。   尉迟娉婷出神之际,二人便已走到尉迟娉婷面前。   “娘,爹爹陪我玩了好一会呢。”墨墨腻在南宫斐然怀里淘气的说道。   尉迟娉婷只是淡淡的笑笑,说句:“有劳世子费心了。”   南宫斐然满不在乎的说:“夫人就是这么喜欢跟我客气的话那么就尽管客气好了。”   尉迟娉婷总觉得南宫斐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而且表情上也似乎有些不悦,英气的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满,这是一进庭院就有的,看来他心中有什么不爽。   南宫斐然直往屋里走,尉迟娉婷倒是想拦,里面的小桃和秀秀正在收拾衣物,任谁也一眼就看得出,可是尉迟娉婷哪里拦得住。   南宫斐然像是看出了屋里有什么秘密似地,铁青着个脸直往里走。   “世子,今天天气挺好,倒不如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尉迟娉婷从南宫斐然怀里接过墨墨,一边心虚的说道。   南宫斐然倒真是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如一把出鞘的宝剑般锋利的注视着尉迟娉婷,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谁料尉迟娉婷面对他这样的眼神一点也不慌乱,而且是挑衅的迎上她素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看着南宫斐然。心想,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奇怪,不对,他每天都很奇怪,只是今天好像格外奇怪,莫非他知道了我计划?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尉迟娉婷脸上一点也不流露出别样的色彩,整个面庞的表情平静的如一潭池水。   到是南宫斐然先转开了眼神,听到尉迟娉婷的话竟然真的转身踏步走到院中石椅上坐下,说道:“也好,我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听夫人去沙漠山庄的计划。”声音很平淡,但却无形中透出一股怒意,尉迟娉婷感觉得到,他这股怒意就像一根导火索,就差一个火种便可以引爆心中的满腔怒火。   尉迟娉婷虽然有些惊讶,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尉迟娉婷已经了然。   尉迟娉婷看看怀中的墨墨,墨墨东张西望不敢看尉迟娉婷的眼神,然后跐溜如个泥鳅一般从尉迟娉婷身上滑了下来,朝尉迟娉婷吐了吐舌头,然后心虚的跑进了屋子。   尉迟娉婷知道既然南宫斐然已经知道,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因为这个消息儿不高兴,那么便得小心说话了,尉迟娉婷遂移步至南宫斐然身边,坐了下来。   才开春的天,依然很凉,石凳上的寒意透了上来,倒是南宫斐然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尉迟娉婷刚刚做下去的时候便一把抓住尉迟娉婷的胳膊,然后顺势一提,尉迟娉婷猝不及防,整个人便顺势倒在了南宫斐然怀中。   南宫斐然重新把尉迟娉婷扶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揽住尉迟娉婷的玉腰,这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一对亲密的恋人。   尉迟娉婷没有想到南宫斐然会来这一手,但见他只是如此后便再无其他行动,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心中竟有股暖流缓缓流过,加上太阳懒散的照在身上,让她觉得这一刻,是如此惬意,如果不是迎上南宫斐然那饱含深情又带有怒意的双眸的话,   南宫斐然闻着尉迟娉婷身上的淡淡兰香,有些心猿意马,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可恶,如果不是墨墨告诉自己,恐怕等他再来时这个庭院中变已没有她的身影了吧。   南宫斐然气恼的不是她想出去,而是她要出去竟然不告诉自己,当心沉着声音说道:“夫人不是有个完美的计划么?不妨说来听听夫人打算怎么瞒天过海不让我知道呢?”   尉迟娉婷干笑了一下,然后轻柔地说道:“哪里有什么瞒天过海的计划,呃,我本来打算马上就去告诉世子你的。”尉迟娉婷一向如此,吹牛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是么?这么说倒是我多心了。”南宫斐然没好气的说。   “也不是啦,都怪我考虑不周,亲爱的世子,你就不要生气啦,我不过是出去散散心,玩几天就回来啦。”尉迟娉婷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她知道,面对此时的南宫斐然,只能好烟哄着,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是都要出去的。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脸上灿若桃花的笑容,板着的脸慢慢放了下来,但还是很不爽,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收不住心呢?现在她已经嫁作人妇了,而且还是堂堂徽亲王府的世子妃,怎么还能这么随便,南宫斐然深知她这一出去,便是几个月,哪有王妃独自一人跑出去几个月不会来的,不对,她不是一个人,那个易逍遥也定然会去,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斐然心中竟然有些酸意,有些恼怒,心想,总是想让她对自己产生醋意,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是自己先安奈不住。   “总之今晚不许走!”南宫斐然气呼呼的说:“明天一早,我陪你前行。”   尉迟娉婷愣了一下,她原本不想告诉南宫斐然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他也去,谁知道现在还是成真了。   “世子,你就在家好好陪陪花姨娘,好好勤于政事就好,我就只是出去玩几天散散心而已。”尉迟娉婷一个劲的想把他推开。   不想我去么?南宫斐然心中火更大了,于是冷冷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公务政事,不但我要去,还有很多人要去。”   尉迟娉婷这下是真的愣了一下,公务?很多人?什么意思?   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略带惊异的眼神,遂解释道:“圣上得到消息,上古的藏龙宝藏的藏宝图现世,据说会在这一次金雕玉砌幽暗场出现,所以命我还有三位皇子以及一些其他的人共同前往,一旦有这个藏宝图的消息,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带回来。”南宫斐然说着记起了昨夜八皇子邀他去八皇子府上深谈此事,南宫斐然倒觉得这一切,更像是一个阴谋。   藏龙宝藏?尉迟娉婷暗忖,她是听说过的,传说这个宝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前朝有人打开过,的确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但真正能引起帝王的兴趣的还在于传说里面有统一诸国的方法,所以各国其实都在暗中打听着这个宝藏。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还在思量这这件事情,一下子这么多诱人的东西,是巧合?还是阴谋?想着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你能不能不要动!”南宫斐然低沉的声音似要喷火。   尉迟娉婷这个要回几句,却感觉到身下的男人似乎逐渐像个火炉一样越来越热,而且身下似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自己腿上。尉迟娉婷虽然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经验,但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羞红了脸,顿时像触电般从南宫斐然身上跳了下来。心底还在鄙视,这个男人,到底是多饥渴……   南宫斐然也觉得很没面子,只是坐在他的腿上,只是这么轻易的举动便勾起了他的欲望,难道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碰女人的原因了么?南宫斐然不禁暗想,自上次随军出征到现在,的确是有差不多三个月没有与女人肌肤相亲过了。虽然这几夜与尉迟娉婷在一起,可是这个女人除了能很容易的挑拨起他的欲望外并没有其他的好处,对,她总是轻易的把他惹火但是并不负责。南宫斐然心想,大概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些天他竟然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征服她,真正的征服一个女人。想着便抬眼看尉迟娉婷,只见尉迟娉婷本就镀上一层红晕的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娇羞可爱,水嫩艳美,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色迷迷的眼神,几步跑进了屋子,只留下南宫斐然一个人在院中,心中不是个滋味……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色迷迷的眼神,几步跑进了屋子,只留下南宫斐然一个人在院中,心中不是个滋味……   南宫斐然在院子里平静了一下思绪然后也款步走进屋子,尉迟娉婷正坐在花厅那张有波涛细纹的太师椅上喝着茶,看见南宫斐然进来,并没有抬眼。   墨墨则早早躲进了里屋和两个正在收拾东西的丫头在一起。   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面前,来回踱步,一边继续说着:“皇上让六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还有柳清风和长孙无缺同行,势必要得到这藏宝图。”南宫斐然的声音中还能听出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歉意。   尉迟娉婷只是哦了一声,心想,这藏宝图谁人不想要,只是听到这么一个传闻,皇上就一下子派出了三个皇子,三个得利臣子,看来皇上对这个藏宝图势在必得的决心,但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藏宝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明日我们一并出行。”南宫斐然接着说道,他必须得叮嘱,他可不想这个女人自行先跑了。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愿意与十一皇子同行,还有长孙无缺,虽然对于此人她已毫无感觉,但是看见他还是不免觉得很烦,至于柳清风,她觉得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但从上一次他擅自换了画想让她和十一皇子结仇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此人并非善类。   而另外的两位皇子,尉迟娉婷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对他们一样没有兴趣,而且她觉得皇族中人必不是真诚坦率之辈,她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南宫斐然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的心思,又说道:“我们佯装做洛阳的商人,人虽然众多,但是会分为三批。”   “不过想必他们不会带家眷吧。”尉迟娉婷对着南宫斐然甜美一笑,然后眼神转的飞快,接着说:“为了不让他们暗地里说世子我想我还是与世子分开的好吧。”尉迟娉婷不怀好意的说。   “呵呵,要是你也前去却不与本世子同行,才会让本世子更没面子。”南宫斐然也冷笑着说:“此事不需要再多言语,就这么定了,要么一路和本世子同行,给本世子暖床,要么就干脆就哪里都不要去,哼……”南宫斐然语罢便拂袖离去。   尉迟娉婷着实无奈,因为她分明看到了南宫斐然已经派卫士把守住了院子周围,看来是铁了心不让她单独行动。   尉迟娉婷只得差人前去聚仙客通知易逍遥和风轻语明日再做打算。   花凝眸已经听说了世子明日要奉公出远门的消息,而且听说尉迟娉婷也会同行,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已经怀孕,世子却只有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欢喜,后来却在没有过问过,虽然她自己清楚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南宫斐然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刻,她是多么的希望南宫斐然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南宫斐然不是没有深思过南宫辅仪对他的提醒,但是现在没有一点证据,他不想轻举妄动,他只想等花凝眸生下孩子后再作打算。有时候想去看看花凝眸,但是想到这个孩子不确定的身份,他就觉得很是别扭,心里很不得劲,所以干脆便不去看了,尤其是想到他和花凝眸在一起本事因为他念在花凝眸救过自己的份上,可是现在知道真正救自己的尉迟娉婷,但是自己已经要了花凝眸的身子便得对她负责,心中很是不痛快。心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若真是他的,便对她好些,若不是他的,他自然会用他的方式处理。   前往沙漠山庄的队伍实在是不小,单是三个皇子就带了各自的侍卫以及使唤丫头就各七八人,而十一皇子的亲妹妹紫萱郡主南宫紫萱在吵吵嚷嚷的情况下也得到了皇上的准许前行,再加上随行还有皇上派出的一干侍卫,几个太医,在南宫斐然的力谏下,南宫辅仪也以太医的身份前行。   而柳清风也不得不带着她的妹妹柳若眉同行,柳若眉是得知南宫辅仪会随性才死缠烂打的要哥哥带着她,柳丞相本是不同意的,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到处乱跑算什么,但是柳丞相疼爱女儿,禁不住柳若眉的软磨硬泡,只得同意。   长孙无缺自然是与十一皇子在一辆马车上,但是尉迟娉婷清楚的记得,他看见尉迟娉婷的那眼神,让尉迟娉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南宫斐然似乎也看见了,她不知道南宫斐然是不是故意,就在那时轻轻的把尉迟娉婷揽入怀,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上了一吻,然后才扶着尉迟娉婷上马车。   八皇子南宫泉盛和六皇子南宫泉逸尉迟娉婷并没有见过,但是看二人也都是器宇轩昂,颇有风度之人,皇室的皇子们,相貌本就不凡,就连十一皇子,也生的相貌堂堂,奈何眼光就有些短浅,而这八皇子眉宇间更透出一丝权谋之色,而六皇子显得更见文儒。   八皇子和六皇子同乘一车,柳家兄妹同乘一车,南宫斐然自然和尉迟娉婷还有墨墨同乘一车,其他人则是骑马或在其他马车中,一支不小的队伍朝永安关口沙漠山庄前行。   易逍遥和风轻语是在队伍行进之时赶到的,二人骑着马连同墨墨心爱的宠物雪獒小白伴在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马车左右。   为首的几辆车中,各人都是各怀心事。   皇上一下子派出三个皇子,显然是对这件事情很是看重,而三个皇子自然也知道,他们同时还知道,既然是诸国都想要的宝物,自然不是轻轻松松靠银子就能买来的,而不论谁得到,自然对于自己都是很有帮助的而且依着皇上派出的人手,不难看出,南宫斐然自然是会帮助八皇子的,长孙无缺则是十一皇子的好友,定会鼎力相助,至于六皇子,柳丞相支持的人就是他,那么柳清风就是他得利的助手,显然皇上这么安排是有意的。   可是十一皇子却不这么想,因为同南宫斐然前往的有尉迟娉婷,而尉迟娉婷又怎样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何况她还有两个厉害的助手——风轻语和易逍遥为伴,只怕要是皇子之间真的要争夺的那藏宝图的话,恐怕八皇子胜算最大。   十一皇子不禁开始盘算要使什么手段才能对自己最有利,但是和他共处一车的长孙无缺却并不言语,长孙无缺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自从尉迟娉婷自风语山庄回来后,万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现在的这个人,却让自己深深的着迷,他不知道他究竟是遗憾自己失去了尉迟娉婷这个得利的助手,还是心疼自己真的深爱着尉迟娉婷。因为看到她和南宫斐然之间亲密的举动的时候,他分明感到心口有些疼痛。   而至于柳家兄妹,柳若眉自是不必说,一直伏在窗口朝后偷看骑在马上的南宫辅仪。   “呵呵,妹妹,你这份痴心告诉爹爹,你说爹爹会同意么?”柳清风打趣道,他自然知道妹妹的意图。   柳若眉听到柳清风这么说,粉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愁云,他知道,要想和南宫辅仪在一起,他爹是第一个不会同意的。   “妹妹,要我说啊,你我都清楚你和那个白面小子是没有可能的,你就干脆忘了他,爹爹定会为你寻个好人家的,上次说过的李太傅家的公子就不错……”柳清风说道,柳若眉只是白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柳清风心头也有很多事情,这次三个皇子同行,他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六皇子突显出来呢?可是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心头不是飘过尉迟娉婷的倩影,柳清风看着妹妹痴心的笑容,不禁苦笑了一下,心想妹妹爱上的起码还是一个单身的男子,只要据理力争,凭着爹爹对她的疼爱,也许她和那个南宫辅仪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自己呢?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女子当中,只有尉迟娉婷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也只有尉迟娉婷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一个人的冲动,可是他的这份感情,似乎永不会有出头之日……   至于尉迟娉婷本身,她去金雕玉砌幽暗场的目的不同于这些皇子大臣,她是因为金银夺命双钩的消息才打算去看看,但是她对天娇母剑以及天娇背后的谜团并不十分感兴趣,她真正期盼的,是能够在这次鉴宝大会中发现冰火翡翠玉蟾蜍,希望老天给她这个惊喜。 ☆、107、我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   至于尉迟娉婷本身,她去金雕玉砌幽暗场的目的不同于这些皇子大臣,她是因为金银夺命双钩的消息才打算去看看,但是她对天娇母剑以及天娇背后的谜团并不十分感兴趣,她真正期盼的,是能够在这次鉴宝大会中发现冰火翡翠玉蟾蜍,希望老天给她这个惊喜。   “在想什么呢?”南宫斐然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自背后圈住她那柔软的腰。   南宫斐然说话的热气打在脖子上,尉迟娉婷不觉心中一震,连忙伸手想推开南宫斐然,却没有什么好结果,南宫斐然却将她抱的更紧。   “嘻嘻,墨墨也要爹爹抱抱。”墨墨奶声奶气的说着也凑了过来。   南宫斐然松开手,把墨墨抱在怀里,打趣的说道:“墨墨,娘亲刚才在出神呢,你猜娘亲在想什么呢?”说着看着尉迟娉婷,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   “嘻嘻,我可猜不到,娘亲总是那么的神秘,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了,爹爹,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墨墨故作深沉的说。   不仅是南宫斐然,就连尉迟娉婷也被墨墨这番话给雷到了……   墨墨看着两个大人看他的眼神,无辜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南宫斐然随后哈哈大笑,然后又笑着对墨墨说:“爹爹告诉你哦,娘亲是在为到底给墨墨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而发愁。”南宫斐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南宫斐然,你去死!”尉迟娉婷没好气的瞪了南宫斐然一眼。   “墨墨,你看,娘好凶哦。”南宫斐然强忍住要笑出来,依然打趣的说道。   “要我说,还是小妹妹吧,小弟弟没有小妹妹好玩。”墨墨严肃的说。   “尉迟墨,你也活腻了是吧。”尉迟娉婷从南宫斐然怀中抱过墨墨,没好气的说:“你个死孩子,竟然联合外人欺负你娘!”   “咦?爹爹可不是外人哦。”墨墨摸着头疑惑的说。   “呃……还有小妹妹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疼爱和呵护的。”尉迟娉婷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弄得哭笑不得。   南宫斐然当下得意的说:“墨墨,听见了么?娘要打算再给你生个小妹妹呢,不过你要好好爱华小妹妹哦。”说着朝墨墨眨了眨眼睛。   尉迟娉婷顿时无语,她是看出来了,尉迟墨这个小兔崽子现在和南宫斐然是一路上的,于是索性不再搭理二人,径自闭目养神。   春风得意马蹄疾,浩浩荡荡的车队中不时传出南宫斐然爽朗的笑声的墨墨这嫩的同音,让别的马车中的人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车队一路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只是毕竟一下子这么多人,在衣食住行上都不好安排,虽然皇上派了内侍大臣左成安排这一切,但左成还是被这几位爷弄得晕头转向。不过还好,按照计划,他们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可到达永安关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车队刚刚过了赤峰岭,左成和两个侍卫正迎面赶来,对三位皇子说道:“前面有一间客栈,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便在那间客栈过夜,明日再赶路。”   “这赤峰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烟稀少,而且向来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怎么突然会有一间客栈呢?左大人,你可大探清楚了?”八皇子南宫泉盛谨慎的问道。   原来,这赤峰岭最早叫鬼风岭,因为这里曾发生过一起政变,但是被及时镇压后叛军全部被活埋于此地,故而阴气很重,时常闹鬼,前后几个村庄的居民是在受不了便先后都搬走了,所以对于人际荒芜的此地突然出现个客栈八皇子怀疑是有道理的。   “回八皇子。”左成恭敬的说:“微臣已经打听清楚了,因为此地近年来成了过往商旅的必经之地,所以会有客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鬼风岭才又被换做赤峰岭,这里已经请人做过法事,不想以前一样恐怖了。”左成口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没有底,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是为了安下这几位爷的心,但另一边心里却在埋怨,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在白天经过此地,天黑以前可以到达前面的一个镇子,在镇子上休息的,因为就算此地近几年来好了很多,但是他还是不敢拿几位皇子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没有鬼怪,遇上几个拦路打劫的也不好玩,可是谁知道几位爷一路上挑挑拣拣的,根本没有办法按照他预先做的安排进行,导致此时只能在赤峰岭附近的一个小客栈住下。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今夜小心点,一切谨慎些,将就一夜,明日早些上路吧。”六皇子南宫泉逸说道。   此时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一行人只得在赤峰岭下的这个平安客栈住下。但是提起这个赤峰岭,人群中就开始有声音抱怨,也有声音嘀嘀咕咕自己听到的传言,总之,要在赤峰岭下住一晚,在人群中起了很大的反响。   尤其是紫萱郡主,一听此地闹鬼,便吵吵嚷嚷的不住,在十一皇子和左成的好一番劝说下安稳。   这个平安客栈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黑洞洞的墓穴,偶尔映照出的几丝烛光,更像是幽暗的鬼火,为这个原本就荒芜的客栈更平添了几丝恐怖。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下了车,南宫斐然抱着墨墨,秀秀和小桃两个丫头赶紧凑了过来,尉迟娉婷明显的感觉到二人颤抖着的身体,原来,刚才在几个侍女的马车里,有人讲了关于此地的恐怖传闻,把这几个胆小的丫头吓得不轻。   客栈的老板倒是和店小二马上出来迎接,老板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小儿倒是看起来年约二旬,很是壮实,看起来二人都很憨厚。   老板先前已经接受了左成的定金,知道前来投店的是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而左成是他们的管家,所以这才忙出来迎接。   可是看到众人后,不禁面露难色,悄悄的走到左成身边说道:“左管家,这……这么些人,小店恐怕住不下呀。”   而十一皇子却先开口了:“看来这店里还住了别人?”说着眼光看向客栈一侧的马桩,那里拴着三匹健壮的马,正在吃草。   左成闻言,忙说道:“回十一皇……公子的话,我来之时他们已经住下了,店里其他的房间我已经包下来了,只是恐怕不能一人一间了,得委屈几位爷,二人一间房,其他的下人们则要挤挤。”   十一皇子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满意,六皇子南宫泉逸忙打圆场:“只是一晚上而已,十一弟,我们便将就些吧,路上的人都不容易,大家相互通融一下,何况他们是嫌我们住进去的,总不能让店家把人赶走吧。”   于是当下在左成的安排下,几位爷先进店休息,其他的下人在小儿的带领下安置马车。   老板带领一行进店坐下后,亲自给几位爷倒茶,一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此地的一切。   进店后尉迟娉婷才发现,这个店看上去也不小,一楼有十来张桌子,二楼三楼看样子是客房。   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男人,在他们进来时朝他们扫了几眼,尉迟娉婷仔细打量这两个人,均穿着厚厚的斗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身边带着刀,看样子是江湖客,想想像赤峰岭这种地方,一般人怎么会来这里呢,虽然说是商旅必经之地,但是一般的商人都是计算好了白天就经过这里,不再赤峰岭一带过夜,而只有一些胆大的江湖客不在乎这些。   那两个汉子不远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因为此人带着斗笠,蒙着面纱,只是独自喝着酒,一身莽红的衣服让人会误以为是个男人,但是看他端着酒杯的几根纤纤玉指又雪白如霜,典型的葱指柳掌,又会让人以为是个女的。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柳家兄妹也坐到了他们这一桌,长孙无缺则和三位皇子以及紫萱郡主坐在了另外一桌。   易逍遥和风轻语连同尉迟娉婷的两个侍女坐在他们的旁边,南宫辅仪则和其他几个太医坐在了一起。   姓季的老板连忙招呼着厨房里赶快上菜。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交换了一下眼神,从易逍遥的眼神中也看出,这店里其他的三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依尉迟娉婷看来,这个叫平安的客栈,今夜绝对平安不起来。   “听说这赤峰岭不仅有鬼怪,还有强人,不知道今夜我们会碰上什么。”柳清风淡淡的说。   “咦?真的有鬼么?”墨墨好奇的问道。   “遇佛杀佛,遇鬼杀鬼!”南宫斐然坚定的说。他向来是不信邪的,而且他的经验是一切的鬼怪都是人在装神弄鬼,而对于这装神弄鬼的人,他更是讨厌。   “哈哈,游骑将军果然够好爽。”柳清风笑道。   这时店家拿着酒过来说道:“几位客官尽管放心,小店开张至今,还未见发生过什么怪事,那些鬼怪什么的,不管他是真是假,我每日给他们烧纸钱,保我这生意兴隆,人财平安,所以,几位客官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烧烧纸钱。”说着已经给各位盛上了酒。   尉迟娉婷看去,果然在店门正对着的地方,墙上支着一块板子,上面供奉着关公像,关公面前的香炉里还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显然是点燃没多久。   听老板的这番说辞,十一皇子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就偏不信这个,我倒是想看看,这赤峰岭上有什么?六哥哥,八哥哥,你们可有兴趣去探个究竟?”说着眼光瞟向二人。   六皇子和八皇子都只是笑了笑,显然并未把十一皇子的提议当回事。   紫萱郡主怒视着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对于尉迟娉婷,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恨她,而对于南宫斐然,她更多的是因为得不到这个人而产生的怨恨,尤其是看到他和尉迟娉婷亲密的样子,还把尉迟娉婷的那个小野种当真如儿子般抱在怀里逗他,更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出门之前十一皇子就交代过她了,此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许她随意使性子才答应带她出来的,于是她只好暗自忍着。   紫萱郡主自从上次在仙侠阁十一皇子的宴会上被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羞辱后,便想放弃南宫斐然,但人大抵都是一样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觉得珍贵,但是她知道南宫斐然对她没有兴趣后,现在转而喜欢上了柳清风,这个柳侍卫是父皇身边的红人,一身武艺高超不说,文采也是出众,相貌自然无可挑剔,又是出自相府,越想越觉得和自己般配。   紫萱郡主便不由得朝柳清风多看了几眼,可是发现柳清风一手端着茶盏,目光却时而游走在尉迟娉婷身上,而且目光中似乎还透露出滚滚秋波,紫萱郡主又独自生起闷气来。   注意到柳清风这个眼光的不止紫萱郡主一个人,还有很会吃醋的南宫斐然。   他也看出了柳清风看尉迟娉婷的眼神暗含款款深情,好在尉迟娉婷只是在喂墨墨吃点心,并不搭理他,所以心中的盛怒才不至于发作。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今日倒是不像前几次,那几位爷倒也再没有挑剔,许是在这么个荒蛮阴森的地方,大家都是想将就一下快快的熬到天明吧。倒是南宫斐然,夸张的给尉迟娉婷和墨墨夹菜示好,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个模范丈夫好老爹,但是尉迟娉婷却被他这夸张的殷勤吓到,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神当即明白,他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于是只是欣然享受着,并不说什么。   待用过餐后,左成便前来分房间,八皇子和六皇子一间,十一皇子和长孙无缺一间房,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一间房,尉迟娉婷和风轻语一间房,紫萱郡主则和她的侍女一间房。   分罢季老板便带着几个人上楼,原本尉迟娉婷和风轻语的房间就在易逍遥和南宫斐然的房间对面,左成指给他们看,尉迟娉婷抱着墨墨一脚刚踏进房间,南宫斐然便先风轻语挤了进来。   然后咧嘴笑道:“左大人这不是存心要拆散我们我们这队鸳鸯夫妻嘛。”说的极肉麻,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毕竟南宫斐然在外的名声是冷血的战神,冷酷而无情,对于女子并不热情,但是他一路上对尉迟娉婷的表现足以让人看出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但只有尉迟娉婷自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在抽风,装腔作势。   左成被南宫斐然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便说道:“这……易公子……”   易逍遥忙说道:“左管家不必为难,我好说,让小桃和秀秀与我们二当家的住这间房,我随便和哪个小厮挤挤就行。”说着眼光朝小东子投去   南宫斐然旁若无人的对意逍遥说:“嘿嘿,易公子,不好意思啦,实在是夫人没有我的话夜不能寐啊。”说着也不顾众人看他的惊异的眼神,已经搂着尉迟娉婷的腰走进了房间,用脚踢上了门,还潇洒的朝后摆了摆手。   屋外的众人都被南宫斐然这句话雷到了,尤其是紫萱郡主,冷冷的摔上了门,而听到这句话的柳清风和长孙无缺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长孙无缺暗自把拳头攥的生疼。   易逍遥和风轻语面面相觑了一下后也各自离开了。   八皇子只是有些诧异,他和南宫斐然相交多年,从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但是唯独对于尉迟娉婷,似乎有些特别,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原来南宫斐然曾跟他说过,他是不喜欢情侣在外人面前秀亲密的,因为他觉得很做作,可是就是说这些话的这个男人,现在在他们面前大秀亲密,八皇子淡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也许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他还没有上心的情人吧。   南宫辅仪是在上楼的时候看见南宫斐然的动作和听到他说的话的,虽然他和南宫斐然是好朋友,他也很敬重尉迟娉婷,并且心中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再对尉迟娉婷产生什么非分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受他自己的控制,总似乎不由自主的去想起她的身影,她的音容,她的笑貌。而现在看到他们夫妻是这么恩爱,他不知道是应该为他们祝贺,还是应该为自己伤心……   这其中最郁闷的,当属尉迟娉婷了,在听到南宫斐然的那句话后,她惊讶的没把下巴掉下来,而就在南宫斐然搂着她的腰进门的时候,她就笑嘻嘻的在南宫斐然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她自忖力道不小,但是南宫斐然躲都没躲,也没有发出一点不适的声音。   倒是墨墨,奇怪的看着两人,然后贼笑着说道:“爹爹,那你会不会嫌我也碍事呀……”说着大大的眼睛中还闪着促狭的光。   南宫斐然笑着不说话,倒是尉迟娉婷一听墨墨这话恨不得把这个小子生吞活剥了,本来和南宫斐然独处一室就很危险,自己唯一的挡箭牌就是这个小家伙了,谁知道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看到尉迟娉婷喷火的眼神,墨墨悻悻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悠然的说道:“既然娘亲都恨不得我离开成这样了,那么我去找轻语阿姨了,对了,你们要记得给我造个小妹妹哦。”说完还没等尉迟娉婷反应过来,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并且大声喊道:“轻语阿姨,爹爹和娘亲嫌我碍事,让我跟你睡。”这一声,让整个三层的人都可以听到并且想入非非……   南宫斐然不禁心里暗想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会配合啊,和我这么有默契,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儿子,其实这个问题南宫斐然已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了,但是由于他十分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去过那个尉迟娉婷失身的翠竹林,所以他也只能替墨墨的生父感到遗憾,多好的一儿子啊。   南宫斐然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可是看到尉迟娉婷憋成猪肝的脸色,硬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只是干咳了几下,快要憋成内伤。   “南宫斐然,我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尉迟娉婷恨恨的说出这句话,不对,是咬牙切齿。   嘿嘿,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南宫斐然暗想,就是要让那些还对你垂涎着的人知道,你只是我的女人,南宫斐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故作严肃的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嫁给我都大半年了,难道你还想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举案齐眉,互不干涉的名义夫妻么?”南宫斐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尉迟娉婷却郁闷的不行,这下子彻底的完了,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真的是离了南宫斐然就没法活了,这个误会,搞大了…… ☆、108、冤魂索命   凉凉的晚风自不太严实的窗缝中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   夜,静谧,在赤峰岭这种地方,越是安静,越是让人感觉不自在,而这种安静,让人觉得可怕。   尉迟娉婷倒是不在乎这些,当下令她心烦的是今夜又得与这个男人同床了,看着南宫斐然充满诡笑的脸庞,尉迟娉婷就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她几时在一个人面前有这么不自在过,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妖孽!   南宫斐然只是坐在桌前,喝着茶,不说话,但是眼神中不断有奇异的光芒闪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到长孙无缺和柳清风看尉迟娉婷的眼神,他就不由得气恼,但他同时也知道,不管怎么说,尉迟娉婷是他的夫人,是他光明正大的世子妃,也许刚才的举动有些鲁莽,但是不用看他也能想到那几个对尉迟娉婷心存不轨的男人的表情,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想乐。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长孙无缺,他知道尉迟娉婷根本都不理他,可是他心里恼,对于易逍遥,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可不认为男女之间能有纯粹的朋友关系,就算尉迟娉婷对易逍遥无意,也不见得易逍遥就对尉迟娉婷无情,所以想到尉迟娉婷和易逍遥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也恼。至于柳清风,那更是莫名其妙的恼,他自己也很是奇怪,他一向自负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怎料在感情的问题上,他竟会如此……   尉迟娉婷走到窗口,依着窗栏向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的轮廓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矗立。   站在尉迟娉婷的地方,可以看见小店的后院,他们的马车就全部停放在那里,再后面是马厩,店里的那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在喂马。   “夫人在看什么?”南宫斐然说话间已经起身上前,站在尉迟娉婷身后,声音宏厚而有磁性。   尉迟娉婷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飘来,刚才吃饭时南宫斐然似是多喝了几杯。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实在是太安静了。”尉迟娉婷说道。不错,在她看来,这个赤峰岭,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同于一般的山岭,这种安静,反而让人生疑。   南宫斐然笑笑,说道:“夫人早些去休息吧,我来守夜。”目光落在尉迟娉婷的脸上,红润的脸蛋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越发娇羞,南宫斐然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把尉迟娉婷圈入怀中。顿时一股请幽兰香传入鼻中。   尉迟娉婷没有挣扎,她不想弄出太大的响声,她猜想总有人竖着耳朵在听着他们。   静谧的月光下,一男一女伫立在窗前,凭栏远眺,男的刚毅俊朗,一身莽红貂裘,发丝轻轻飞扬;女的娇媚水嫩,在银杏色的烫花百褶裙的衬托下更有若一朵出水芙蓉,二人就那样凭栏伫立,好一副才子佳人图。   “守夜?你觉得这里不安全么?”尉迟娉婷轻声的问道,莫非南宫斐然和他想到一起了?   “夫人都说这里安静的让人发毛,自是有什么不妥,所以我就给夫人守夜啦。”南宫斐然轻佻的说。   尉迟娉婷翻了翻眼睛,好在南宫斐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什么转性了?让他守夜,恐怕她更不敢睡吧。   可是尉迟娉婷逐渐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身子也有些疲劳。也许是连日赶路有些疲惫的缘故吧,尉迟娉婷想。于是尉迟娉婷推开南宫斐然,向床边走去。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就算是疲惫,自己从来不是这样的,当下心道不好,恐怕这店是黑店,只怕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南宫斐然也一手扶住了窗棂,也似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想到今日自进了这个平安客栈,他们吃的饭菜,喝的茶水和酒,都是被随行的侍卫官和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检查过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南宫斐然一开始以为是尉迟娉婷为了防他的小把戏,其实他今晚和尉迟娉婷同房,只是做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他今晚并不想动手,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和他一样,顿时明白了是遭了人暗算,遂朝窗外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朝六皇子和八皇子的房间飞去,然后南宫斐然发现那个刚才还在喂马的店伙计,现在却在赶着他们的马车往外走。   南宫斐然觉得双腿越来越软,但是还是扶着墙暗提真气朝门口走去。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杏黄长裙的女人闯了进来。   是风轻语,身后跟着墨墨。   “老大,你没事吧?”风轻语几步跨到尉迟娉婷身前,从怀里透出一个方形紫色玉瓶,拔下塞子,在尉迟娉婷的鼻子前绕了绕。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但是头脑却立刻清醒了很多。   “是幻神散,老大,世子,不要运功,不要运真气。”风轻语说道。   这幻神散是一种噬人心魄的迷药,无色无味,但是吸入者会逐渐进入昏迷状态,而且越是功力高深者越是容易着了道,尤其是一运真气,毒性便发作的更快。   南宫斐然闻言便不再运功,只是还没有想到怎么就突然着了道,他和尉迟娉婷都不是身怀绝技之人,这么容易就中了迷药,当真是不可思议。   风轻语看尉迟娉婷已经转好,便上前把玉瓶交给南宫斐然,然后自己走到桌前,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火烛。   “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便在这房中的烛火之中。”风轻语说道。   方才她和两个丫头在房中,看到两个丫头似乎对这个赤峰岭的传说很是害怕,饶是秀秀胆子大些,也不似白日里那般多话。   风轻语安慰了她们几句,然后就是墨墨喊着叫着跑了进来。   风轻语正要哄默默睡觉,忽然觉得全身匮乏无力,好在她精通这些,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瓶,解了自己和两个丫头还有墨墨的毒症。然后检查了屋里一切可疑的物件,最后发现是烛台上有些白色的粉末,她断定是幻神散,当下便知道他们此刻正置身于一间黑店中。   风轻语当下熄了灯,交代了小桃和秀秀几句,要她们安静的待在屋中,莫要乱跑,然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墨墨跑进了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房间,甚至连敲门也顾不上了。   南宫斐然觉得好些后对二人说道:“快去楼下看看,小儿要赶走我们的马车。”说着自己朝六皇子和八皇子的房中跑去。   尉迟娉婷让风轻语去救其他的人,自己则抱着墨墨朝楼下跑去。   尉迟娉婷下得楼来,一楼一片漆黑,甚至连个烛火都没有,尉迟娉婷觉得耳边一阵阵阴风刮过。   借着暗淡的月光,尉迟娉婷似乎看见一楼上躺着很多死尸,地上,桌子上,杂乱的堆满了尸体,她似乎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但是只是恍恍惚惚,又看的不真切,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会后心发麻,尉迟娉婷顾不上这许多,而是朝后院跑去,若真是马车被赶走,恐怕她们就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可是,后院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什么马车,十几辆马车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尉迟娉婷越过后院,见马厩中的几匹马还在,只是疯狂的叫个不停,使劲的牵动着缰绳,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事,那哀哀嘶鸣中透着无限凄凉。   突然,在尉迟娉婷怀中的墨墨大叫一声,尉迟娉婷一手轻拍着墨墨的背,一边柔声说道:“墨墨乖,怎么了?”   只见墨墨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然后指着尉迟娉婷身后的地方说道:“刚才有个鬼从哪里飘了过去。”   尉迟娉婷回头,除了几棵苍老的柏树,并没有别的什么,只是迎面吹来一阵风,阵阵寒意。   “墨墨宝贝乖,没有鬼,娘在这里,墨墨不怕哦。”尉迟娉婷一个劲的哄着墨墨。   “是鬼,跟他们刚才说的一样,没有腿,舌头都伸到了胸前,刚才就在那里的,一眨眼又不见了。”墨墨瞪着惊恐的眼睛说。   尉迟娉婷知道儿子是不会说谎的,但是她是决计不信什么鬼神指只说的,只是觉得这里的事情有些奇怪。正想着,一条人影飞奔而来,却正是易逍遥。   看到易逍遥脸上凝重的神色,尉迟娉婷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老大,你来这里看看。”易逍遥说着引着尉迟娉婷走到了平安客栈的前面,指着客栈的招牌让尉迟娉婷看。   借着苍白的月光,尉迟娉婷看得清楚,店门上那个招牌破败不堪,上面却布满了血迹,白底黑字的平安客栈几个字此时看来分外狰狞,分外恐怖。而这荒岭中的小客栈,此时就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毫无生气,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这景象,恐怖之极,让人不由自主的冒一身冷汗,尤其是一阵阵的阴风,夹杂着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极了垂死之人的挣扎,呻吟……   “轻语呢?”尉迟娉婷不动声色地问道,同时把墨墨抱的更近了些,她明显能感觉到小家伙在她的怀里发抖。   “她还在继续给其他人解毒,让我先下来照应你。”易逍遥说着,抬头看到越来越多的房间熄了灯,这个孤零零的客栈越发变得幽暗阴森   “我去找火把。”易逍遥说着跑开了。   尉迟娉婷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情,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他们到达赤峰岭后的时情,可是都是一些很小和正常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不一会儿,易逍遥拿着一个火把走了过来。二人一同走进了客栈,有人正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偶尔夹杂着几个侍女的尖叫声。   易逍遥点燃了几个火把分别架在楼梯口和其他的地方,尉迟娉婷这才看清楚一楼的情景,桌椅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扫荡。   没有她先前隐约看见的横尸遍野,但是血迹却洋洋洒洒布满一地。甚至连墙上,也布满了血迹,那血迹像是一双双枯骨嶙峋的手,似从墙里伸了出来要扼住他们的脖子。   不断有刚刚下来的人看到这番景象而惊声尖叫的。   尉迟娉婷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自身后揽过她的腰,顿时一种安心的厚重感传来。   “楼上有什么事情么?”尉迟娉婷小声问道,抬眼看着这个让他顿时有了安全感的男人。   “没有。”南宫斐然神色凝重,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自窗户跃入了八皇子和六皇子的房间,可是我冲进去除了两个因为幻神散而晕过去的皇子外,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别人在暗,我们在明,小心行事。”尉迟娉婷叮嘱道。   这时候,三位皇子也匆匆赶了下来,风轻语走到尉迟娉婷身边说道:“所有人都清醒了。”   尉迟娉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紫萱郡主先带着哭腔拥到了十一皇子身边,说是她看到了恐怖的事情,让十一皇子带着她赶快离开这里。   “恐怕没法离开了。”尉迟娉婷淡淡的开口。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尉迟娉婷。   “你什么意思?”十一皇子开口问道,他素来讨厌尉迟娉婷,尤其是听到她这种懒散而又似乎目中无人的语气。   “所有的马车都不见了。”尉迟娉婷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瞬间倒吸口气的声音在此时都清晰可见,有几个胆小的丫头甚至轻轻啜泣起来。   “这……这该如何是好?”内侍左成顿觉大事不好,匆忙跑到后院,见院中果然无一辆马车,马厩中也只有几匹受了惊还在嘶鸣不停的马匹。   “左成,你不是说这家店没有问题么?”十一皇子怒视着左成。   左成自知闯了祸,尤其是眼下的事情是这样的离奇,只是颤抖着不知如何回答。   “十一弟,事已至此,就不要责怪左大人了。”六皇子开口道:“左管家,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人都在么。其他人不要慌乱,南子,去马棚看看其他的马匹,不要让仅剩的几匹马也遭了不测。”六皇子吩咐着。   一个年轻人领命快速的朝马厩跑去。   “店里那三个先我们而来的人呢?”尉迟娉婷小声问风轻语。   “还剩下两个,一个壮汉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髯虬汉子和那个不知男女的人。”风轻语说着朝店深处指了指。   尉迟娉婷顺着风轻语指的方向,只见那二人站在原先他们进来时就坐的地方,那个髯虬大汉似乎很是焦急,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正在调遣的六皇子,偶尔四下扫视一圈,只是先前与他在一起的同伴不见了。   而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则双手抱胸,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如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对望了一眼,都猜不透这两人的身份。   “雌雄双煞夫妇可来了?”尉迟娉婷低声问易逍遥。   易逍遥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我让他们夫妇自关外在接应我们,没有想到还没有出关就会出事。”易逍遥真的是很无奈,这么一大帮人,出了事情一定会很麻烦的。   六皇子做了简要的安排,让大家先各自回房去休息,留下随性侍卫八人守夜,等天明再想办法。   原本就阴森的客栈此时尤其令人毛骨悚然,那是却被困在这里离不开,也只能先听从六皇子的吩咐。   此时左成也清点人数完毕,说并没有少人,既然人没有出问题,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柳清风原本就在一直观察着那两个人,见他们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便款步走过去,客气的对那两个人说:“二位不知怎么称呼?在下柳清风,只是随我家公子出行的一个侍卫,今日发生此事,希望我们能联手查明真相。”   那个髯虬老者似是个急性子,开口就很冲的说:“什么真相,这是冤魂索命,冤魂索命知道么?我们都完了,我那个兄弟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却阴阳怪气的说:“哼,冤魂索命?还是冤魂索马……”此人的马匹已经失踪。   那个髯虬大汉盯着戴斗笠的人说道:“你别不相信,定是冤魂索命,我那个兄弟,就是年前在这里中了邪,他找了阴阳先生看过,说要到此地烧钱挂纸的,我此番便是陪他来壮胆,只是如此看来……他多半已经……”南哥髯虬老者脸上写满的惊恐。   柳清风觉得和这两个人在说下去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便又叮嘱手下一定要看好仅剩下的几匹马,切不可被这二人夺了去。   众人正打算要上楼回房的时候,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引得众人皆朝厨房看去,三位皇子和柳清风,长孙无缺,以及南宫斐然夫妇忙向厨房奔去。   只见不大的厨房里,充满了香烛之味。   案板上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上还占有血迹,地上一片狼藉。   朝南的墙上凸出着一块空地,上面立着两块牌位,而左成正站在牌位前面不住的颤抖。   尉迟娉婷挤到牌位前面,只见两块牌位上黑底白字写着“季公光明之位”、“蔡公松伟之位”。而牌位前的香炉里则端正的插着三炷香,像是刚插了没多久。   尉迟娉婷这才想起,先前在吃饭之时,八皇子与那个店老板交谈的时候好像听那个季老板说他叫季光明,而那个小二领他们上楼时也说过叫他小蔡就行了。   看见这一幕的几个男人不禁面面相觑,难道他们不仅是住在了黑店,而且还是个鬼店?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先前易逍遥点燃的那几个火把顿时熄灭,整个客栈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几个胆小的侍女不由自主的尖叫出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此时此景,没有人不动容,这一切,太诡异,太阴森,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更加诡异的,还在后头。   八皇子命人重新点燃了火把,就在火把刚刚亮起的时候,紫萱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巧儿,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可是等看清了桌子上的东西后便不可遏制的惊叫起来。   就在巧儿和紫萱郡主面前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人头,紫萱郡主被巧儿的叫声惊扰后也看到面前的人后后,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叫都没叫出来,只是想傻了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十一皇子见状忙把妹妹一把拉入怀中。   众人还在想这个人头是谁,便见那个髯虬老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冲到桌子跟前呆呆的看着这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惊讶的拢不上嘴。   这个人原来就是先前与这个髯虬老者一道的它口中的任兄弟。   尉迟娉婷本能的看了一眼那个带着斗笠的人,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但是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说明那个人对于这个任兄弟的死也很是惊讶。   “不如我们大家就一起坐在这里等到天亮吧。”一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   立刻有人附和,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想分开,只想聚集在一起,期待着明日的太阳快些升起。 ☆、109、诡异气氛   “哥哥,我要离开这里。你带我走……”紫萱郡主声音中满是惊恐。   十一皇子向来是疼爱自己这个妹妹的饿,知道此事他受惊吓,只是淡淡的说道:“等天明我们再做打算,何况现在没有马车……”   “不是还有几匹马么?我们先走,去前面的镇子上歇脚,其他人可以等到天明再来找我们。”紫萱郡主带着蛮横的哭腔说:“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柳若眉走过去对紫萱郡主温婉的说:“郡主,大家都在这里,不会发生别的事情了,不然我先陪你上去休息休息。”   南宫紫萱看到十一皇子根本无意带她先走,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随着柳若眉上了楼。   “我们这么等着可不是个办法,现在没有马车,根本出不了赤峰岭。”八皇子说道:“不如派出几个人去前面的镇子联络官府来接应我们。”八皇子说到。   “我和左大人同去好了。”柳清风站出来说道:“现在还有四匹马,我和左大人一起去前面的镇子上找马车。”   “不如由我去吧。”南宫斐然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三更半夜的,在赤峰岭乱闯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斐然兄,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其他人还需要你的保护。”柳清风笑笑,便招呼左成牵了两匹马飞奔而去。   尉迟娉婷把墨墨交给了风轻语,自己则径直上了楼,易逍遥紧紧跟上。   “老大?你有什么想法?”易逍遥问道。   “你觉得呢?”尉迟娉婷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   “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冤魂索命,定是有人在作祟。”易逍遥不屑的说。他这个江湖客见多识广,他自然清楚冤魂是管不了阳间的事情的。   尉迟娉婷点了点头,说道:“十几辆马车,一瞬间就没有了,这太奇怪了,这个客栈中定有密道机关。”尉迟娉婷说着已经走到三楼,然后接着说:“世子说他看到了方才有人自窗户跃进了八皇子六皇子的房间中,可是后来他闯进去却什么都没有,我得去看看。”   “老大,你说偷走马车意欲为何?”易逍遥问道,有很多问题他没有想明白。如果是黑店只是想劫财,何必又苦心布置这一番恐怖的景象,若真是所谓的冤魂索命,却为何只死了一个?还有,为什么要用幻神散迷倒他们……   “大概是为了困住我们吧,等等,有问题……”尉迟娉婷突然说道,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老大?”易逍遥忙问道。   “如果单单是为了困住我们,那为什么又留下四匹马,这不是摆明了他们想要我们出去么,只是一次不能出去的太多……”尉迟娉婷越说越怕,莫非对方是想将我们分而歼之?   “我想,不见得吧,从刚才那个死人头的出现,就那么一瞬间,放下一个东西在退身出去,而且我丝毫没有听到一丝动静,这轻功何等了得。说明对方的人定是高手,世子不是说了么,他看见了那个店小二在运走马车,也许是他们没有料到我们可以这么快的解了幻神散的药性,没来及运走其他几匹马呢。”易逍遥分析着。   尉迟娉婷没有在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八皇子和六皇子的房间门口,静听了里面没有动静,然后这才伸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踏进这间屋子,尉迟娉婷似乎迎面闻到了一股尸体腐败的味道,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小心的把房间打量了一圈,靠墙的柜子,中心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茶壶和水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尉迟娉婷示意易逍遥看看两张床下面,自己则走到靠墙的柜子跟前,搬开柜子,看了看墙上,似乎没有机关。   “老大,这里有血迹。”易逍遥惊呼道。他正在检查的一张床下面竟然有一滩血迹。   尉迟娉婷闻言凑了过去,刚看到那摊不大的血迹,一阵阴风,易逍遥手中的火把灭了,房间的门也碰的一声关上了。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背靠背站立着,一个面向窗户,一个面向门,都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但是当尉迟娉婷借着幽暗的月光看清楚站在门后的那个人是,不禁后心发凉,不,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人,因为,人都是有头的,而这个朝他们慢慢走来的东西,只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易逍遥意识到了尉迟娉婷的不自然,当他转身看见这个无头尸体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清楚的记得他刚才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门后是绝对没有这么个奇怪的尸体的,那么,这个乌头尸体,从何而来。   只见这个无头尸体一袭夜行黑衣,脖子以上没有东西,只有一个不大的疤,还在不断往下淌着血浆,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剑柄露在外面,顺着伤口的地方,不断的有血冒出,一滴滴的往下滴落。   这这具骇人的尸体,正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两人逼近。   易逍遥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想他行走江湖多年,阅历无数,遇敌无数,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和一具无头的尸体面对面过,不知道这个死了一回的尸体,能不能再死一回。   想着便抽出腰间软剑挽出一个剑花然后潇洒的向这个无头尸体刺去。   尉迟娉婷没有动,看到易逍遥转眼间已经和这个无头尸体缠斗了近三十回合,只是这个尸体虽然行动显得僵硬,但是对于易逍遥精巧的剑法,都能巧妙的回避,而且这个无头尸体不管抄起身边什么都能成为有利的武器,而且从她掷到墙里的茶盏来看,这具尸体力大无比!   尉迟娉婷正要出手,门已经再次被推开,只不过这次赶上来的是南宫斐然和三位皇子。   十一皇子见状连忙跑去同在三楼上的紫萱郡主的房间,见紫萱郡主和柳若眉在里面相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叮嘱她们不许出来,这才又折回来。   几个人显然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在和易逍遥缠斗。   易逍遥手中剑光一闪,一剑直朝这个无头尸体胸口刺去。这个无头尸体行动不便,竟似真的没有眼睛看不见一样,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剑。   但是感觉到胸口被洞穿,他一手一把捉住剑身,从胸口拔出了剑,这一股蛮力也让南宫斐然不得不放手,那无头尸体一把把剑朝尉迟娉婷掷去,尉迟娉婷一个闪身躲过,而那个无头尸体也在易逍遥再次攻来之前几步从窗口跳下。   待几人匆匆赶到楼下,却哪里还有什么无头尸体。   楼下的人听说了这个无头尸体后纷纷面容失色。   这些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尉迟娉婷理不出一点头绪,但实在是太蹊跷。   南宫斐然坐在尉迟娉婷的身边,也是思绪万千,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关于这个苍龙藏宝图的一切,根本就是个精心编织的圈套。可是到底想要套住谁,他又不得而知。   大家都不出声,只有几个侍女相拥在一起,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腥味和火堆中不断散发出来的焦炭味。而大家都没有说话,便只有木头在火堆中哔哔啵啵的炸裂声。   “老大,你说这里有暗道,如果真的有,那么就一定能找得到,我去找找看。”易逍遥说着朝后院走去。他是不信这个邪的,他一定要找出这个暗道,揪出里面的真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大家都很困倦,但是偶尔一阵风,又会让人打个激灵清醒过来。   尉迟娉婷身后,丫头秀秀和小桃相拥聊天,秀秀不断的说着新的话题想引开小桃的注意力,可是小桃看着周围的这种氛围,一直哭哭啼啼。   三位皇子各怀着心事也都沉默着,如今如何离开这里成了一个大问题。   南宫辅仪则给随行的人马分发他的定神丹。   夜风,凉飕飕的,吹得人烦扰,却吹不走这恐怖阴森的气氛。   月光笼罩下的平安客栈像是一口大大的棺材,要不是里面有鲜活的人,便死死没有一点生气。   易逍遥在后院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处机关暗道,不禁有些气馁。   “逍遥,你说说看,这鬼影儿的轻功在江湖上怎样?超过他的人能有多少?”尉迟娉婷低声问道。   易逍遥想了想说道:“论轻功,他在道上是数一数二的,超过他的人恐怕不超过这个数。”易逍遥说着竖起了三根指头。   “鬼影儿的行踪在我面前都都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刚才那个能把死人头放在桌子上的人,我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如果这个人不是轻功极高,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尉迟娉婷说着眼中又闪现出了她那独特的自信。   南宫斐然闻言笑了笑,说道:“不错,恐怕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过去了。”说着走到了那个还放着死人头的桌子前,只是此刻人头上已经盖上了一件罩衣,是那个髯虬大汉的。   南宫斐然围着那张桌子转了一圈,三位皇子都盯着他看。   “斐然,有什么发现了么?”八皇子南宫泉盛问道,这个温文尔雅的皇子更倾向于与文治,所以显得文弱彬彬,但却有一颗及机灵的脑子。   南宫斐然闻言不语,只是心中暗道,早该发现了,一楼的桌椅都被杂乱的放置,而唯独这张桌子是完好的立着的。南宫斐然想着一脚踢开了桌子。   桌子下面有一张毯子,原本每一张桌子下都有这么一张不大的毯子,所以并没有特别引起大家的注意。   南宫斐然踢开毯子,果然看见毯子下面的地砖是可以活动的。   这下子一干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甚至连几个胆大的侍女也凑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南宫斐然示意三位皇子后退,他要打开这个地道了。   尉迟娉婷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大概是先前店里的老板和那个小二躲在里面吧,不过也不能保证没有别的。   三位皇子也都抽出了腰间佩剑示意南宫斐然打开。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相互示意,看到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南宫斐然这才动手转动那个活动的地板,没有想象中的人影一跃而出。   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而已,幽深漆黑,一眼望不到底,充满了神秘。   六皇子南宫泉逸命一个侍卫带着火把下去探查,其他人则紧张的守在洞口。   那个下去的侍卫心惊胆战的小心前行,地下的空气十分潮湿,他不知道自己脸上不断滴下的是汗还是水。   地道很长,而且岔路口很多,他走了几步便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返回向几位皇子如实禀报:“下面就如一个地下迷宫。”   六皇子让几个侍卫腰上系上绳子,然后再下去。   外面的人凝神静听着下面的动静。   易逍遥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也拿了一支火把想要下去。   尉迟娉婷拦住,说道:“逍遥,你上房顶去,纵观整个客栈的情况。”   易逍遥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便飞身出去,他知道,老大让他做的事情总是有道理的,他不需要多问。   “老大,这是为什么?”风轻语问道,墨墨在他怀里已经快要睡着,小白则依偎在他们身边。   “如果如下面的人所说这个地道真是一个迷宫的话,那么我刚才在八皇子和六皇子的屋子里遇见突然冒出来的无头尸体便不难解释了。”尉迟娉婷顿了顿接着说:“这个客栈,很有可能包括墙面的结构,都是地道的组成部分,所有的房间靠地道而联同,否则一个简单的地道,为何要造成迷宫?他们下去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如果是个大连同体的话,他们则很容易从外面逃脱,这是你让逍遥去外面盯着的缘故吧。”南宫斐然接着说。   尉迟娉婷说的对,但是她只对了一半,地道里确实有人,但是地道里的人却不如她所预料的朝外面奔逃。   地道里的人像是在和进去的侍卫住迷藏一样,以幽灵的行动惊吓的里面的侍卫抱头鼠窜,也就是在逃窜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系在腰里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划断。   顿时,里面仅有的几个火把也被扑面而来的掌风熄灭,几个侍卫中掌之后应声倒地,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顿时里面其他的人叫喊成一片。   尉迟娉婷意识到不好,三位皇子也变了脸色。   南宫辅仪凑了过来说道:“我有办法。”眸中闪亮。   大家正在惊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能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南宫辅仪自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掏出一块琥珀色的东西,然后拿过一个烛台,把那个琥珀色的东西放在烛台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接着小心的把这个东西放了下去,然后赶紧把洞口的活动板盖上了。   尽管如此,守在洞口的几个人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那个是什么东西啊?”南宫斐然蹙着眉问道。   “木枋石。”南宫辅仪笑道:“这个东西点燃了放下去能产生大量刺鼻的气体,而且会让人的四肢暂时麻痹。”南宫辅仪解释道。   “呃……神医先生,那么你随身带这个物件是为了什么啊?”尉迟娉婷问道。   “呵呵,其实它的另一个功效是可以治疗因大漠烈日直晒而引起的头痛,几位皇子都是在洛阳城长大,并不熟悉大漠的生活,所以我带了只是预备要用的,不过治疗的时候可不能点燃,没想到在这里倒先派上了用场。”南宫斐然耐心的解释。   没多久,地下便没了声音,倒是屋外想起了兵戎相交的声音。   一行人奔出来,便看到南宫斐然和两个人缠斗在一起,而其中一个,便是方才那个无头的尸体,另外一个,却一眼就看得出来,精壮麻利的身手,正是那个店小二。   南宫斐然见状也抽出腰间佩剑加入战斗。一剑分开了那个店小二,似的易逍遥可以全力应对那个无头尸体。   南宫斐然上来就使狠招,不出几招便占了上风,那个店小二虽然身手也不错,但是在战神南宫斐然手下走了百余招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招架而无还手之力。   南宫斐然却步步逼近,一点都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一剑更比一剑急,一招更比一招狠。南宫斐然的剑花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个店小二万全笼罩在南宫斐然的剑气之下而脱不开身。   在场的很多人都听过南宫斐然战神的名号,但却并未见他真的动过手,此时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连对南宫斐然印象不怎么好的风轻语也忍不住赞叹。   而其他人眼里,八皇子自然是高兴,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战神帮助自己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同样的原因,六皇子和十一皇子便不是很高兴,只是六皇子没有写在脸上,但是眼神却折射出一种此人不为我所用定当诛杀的狠光,而十一皇子脸上则流露出匹夫之勇的不屑。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若不是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殊死之战,在清幽的月光下,这样的剑舞也别是一番风味。   又走过百余招,南宫斐然越斗越勇,但是那个店小二依然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不断有破绽露出,身上已被南宫斐然的剑气划伤有五六处。   终于在一掌劈出去的时候。胸口露出个破绽,南宫斐然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瞅准时机,长剑一挺,就听那个店小二闷哼一声,身形却不在移动。   而月光下,南宫斐然的长剑已经洞穿那个店小二的心口,血迹顺着长剑一滴滴往下淌。   再说易逍遥。先前和这个无头尸体在房间中大战的时候,根本就施展不开,现在在外面空旷的地方交手,一下子大展身手。易逍遥的剑术和南宫斐然的不同。   南宫斐然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剑术更讲究实用,招招都是直奔目标,快而准。而易逍遥这样的浪荡江湖客,他的剑术却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舞蹈,优雅而危险。   那个无头尸体在易逍遥精准而华丽的剑术的威逼之下,竟然慢慢的原型毕露。   原来,这个无头尸体竟然是客栈的老板所扮的,只是从身形上来讲,他确实比那个死去的“任兄弟”矮一个头,于是便装腔作势扮起了无头尸体。   这个店老板扮的无头尸体自然是要比那个小二冷静一些,他沉着的应对易逍遥的每一招,不骄不躁,所以起初还能和易逍遥平分秋色。   但是逐渐的他看到店小二在南宫斐然手下逐渐变弱,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他知道他们此刻不会有后援,因为他们的老大做出的计划便是如此,所以看到越斗越勇的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心想他们二人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了,正在踌躇间,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就看到南宫斐然的剑尖刺穿了店小二的胸口,当下大叫一声“小俊”,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分神,易逍遥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110、设计陷害   店老板恼怒的瞪着南宫斐然,这个男人竟然杀了小俊,我定当不会放过他,他的这个小师弟和他情同手足,他怎么能接受小师弟已经死在自己面前这个事实。季老板心中暗暗地想,待明日老大行动之时,救出我后,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那看着南宫斐然的愤怒的眼光,恨不得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南宫斐然的心口。   一旁待命的几个侍卫见状忙上前制住那个店老板。   “你是受谁指示?为何要害我们?”八皇子严厉的问道。   那个季老板根本不理会八皇子的问话,指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如果你不想有这样的下场,便老实交代。”十一皇子说着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店小二的尸体。   “哼,有本事就杀了我,少在那吓唬人,老子怕死么?呸。”季老板张狂的说道。   南宫斐然见状心知从他们的身手来看,都是厉害角色,绝对是江湖上有能耐的杀手,这种人,就算生意失败,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供出幕后主使的,知道从此人口中再问不出什么,当下便命几个侍卫将人绑了起来好生看管,则另外派人下密道去寻先前被派到密道却遭暗算的侍卫。但是自己仍在盘算,到底是什么人会想要他们的命。   这一次易逍遥也一同随着进了密道。   不一会儿,那先前下去的几个侍卫便被抬了出来,只有两个死了,是后心被人一掌拍死的,而其他几个只是昏迷而已。而连同被抬出来的,还有那个与髯虬老者同行的“任兄弟”的尸体,只有身体而已。看到尸体被抬出来,那个髯虬老者急忙扑了过去,表情虽然很是沉痛,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依然很镇定。   易逍遥说丢失的马车全部都在密道之中。原来,密道的正中心就是客栈后院的下方,那些失踪的马车和马匹全部都在里面。   十一皇子命人将马车从马厩附近的一个出口一一牵了出来,只等天一亮就上路。   而易逍遥则神色凝重的把尉迟娉婷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老大,死的那个人是任绍悯。”   “沧浪七杀中的任绍悯?”尉迟娉婷问道?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正是。”易逍遥坚定的说。   原来,这沧浪七杀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杀手的组织,领头人有七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组织下面的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有本事的人,只是近年来这个沧浪七杀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不知这个这个任绍悯为何会再在这而而且会命丧于此。   “你确定他是沧浪七杀中的任绍悯?”尉迟娉婷再一次问道,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是沧浪七杀的话,恐怕他们面对的问题不小。   “错不了,虽然我没有见过沧浪七杀中的人,但是对于他们的却是久仰大名,这个任绍悯是沧浪七杀中的六杀惊天雷。”易逍遥顿了顿继续说:“我刚才发现他的尸体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他的独门武器,起初只是怀疑,但是随后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传言,说是沧浪七杀的右臂上都有他们独门武器的纹身,我已经验证过了,错不了。”   “沧浪七杀是辽国皇室的御用杀手集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尉迟娉婷轻声说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姣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眉心拧在一起,。   她担心的正是这个原因,她想沧浪七杀在此的原因肯定和同来的三位皇子有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沧浪七杀都是老练的杀手,既然和他们同宿一店,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如果辽国皇家的御用杀手是因为别的任务的话,他们一定会尽量避免和我们直接接触,但是他们没有,而且到现在那个髯虬大汉都没有先行离开的意思,说明他们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可是,为什么任绍悯会命丧于此,莫非这个店家和沧浪七杀有仇?   尉迟娉婷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两拨人,似乎目的都是对他们不利。   “老大,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髯虬大汉,该是沧浪七杀中的三杀崩雷掌马天林。”易逍遥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那个髯虬大汉,一边谨慎的说。   尉迟娉婷抬起目光,看了看那个髯虬大汉,此时正把那个任绍悯的尸体放在后院中的一条席子上,把他的项上人头安置到原本该在的地方,然后便静坐在尸体旁,间或抬眼冷冷的看一眼被侍卫看守着的季老板,眼中的狠光似乎能射穿他的心脏。   “小心看着那个季老板,我看那个马天林似乎准备伺机给他的兄弟报仇。”尉迟娉婷吩咐道。   就在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两匹马便并肩而来。   来者正是柳清风和左成。   看到他们的马车失而复得,已经整整齐齐的停在后院中,还有地上躺着的店小二的尸体和被擒的店老板,柳清风很是疑惑。   六皇子向他解释了发生的一切,问他为何这么快便返回来。   柳清风没有说话,只是用不信任的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会尉迟娉婷,然后缓缓说道:“山道被阻断,唯一的一条路现在出不去。”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原以为有了马车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片哗然。   “到底怎么回事?”六皇子不耐烦的问道   “回公子话,我和左大人前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快要出了赤峰岭的栖霞道口发现山道被枯树所阻,根本无法前行。”柳清风说着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看着尉迟娉婷,目光让人难以捉摸。   “还有一件事情……”柳清风缓缓说道:“我和左大人原本想绕走官道,但是在赤峰岭山腰下发现了发现了一个跟踪我们的鬼鬼祟祟的男子,在我们的逼问下,他说出了此时的主谋,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又被人暗算,已经死了。”   “对对对,我亲眼所见。”柳清风刚刚说完,左成便接着说:“想来是那个人出卖了他的主子被同伴灭口了。”   “那到底是谁?”八皇子问道,他只是他,每个人都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想置他们于死地。   “那个人,就在我们之中。”柳清风依旧不急不缓的说。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更加茫然。   “那个人,便是你,世子妃!”柳清风说着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尉迟娉婷。   “这不可能!”众人仍在惊讶之中,风轻语先叫起来:“我家老大要是想取你们狗命,哪会留你们到现在!”风轻语气呼呼的说。   风轻语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忘了,她面对的皇室之人,非官即贵,而那她句“取你们狗命”却遭到了众怒。不过她不在乎这些,她早厌恶了这些官场之人的勾心斗角,只是一心一意为尉迟娉婷辩护。   “哼,我和柳大人亲口听那个人说的,如果是做戏,他的同伴岂会真的杀掉他?”左成也据理力争。   但是大家似乎更相信柳清风和左成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尉迟娉婷。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观察着每一个人,他当然相信不是尉迟娉婷,他也知道正如风轻语所说,如果尉迟娉婷想干什么的话,就不会大张旗鼓的搞的这么隆重,也许她会杀人于无形,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命,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   “我们老大要是想要你们的命,一开始在幻神散的作用下就可以置你们于死地,何苦还要我辛辛苦苦去一个一个救你们!”风轻语说道。她心中气愤极了,早知道就不救他们好了。   “哼,这么说我和世子都是帮凶了?”易逍遥冷冷的说:“我们击杀了他们两个是怕他们抢了功,所以先抓他们再伺机杀了你们,等待我家老大的奖赏?”易逍遥说着不屑的笑了笑。   他这话让说的恰到好处,让原本认定就是尉迟娉婷为幕后元凶的人不禁再次迷惑,如果真的是尉迟娉婷所为,易逍遥的确没有理由奋力击杀那个店小二和老板。同时他的话里牵扯进来了南宫斐然,他无形中把尉迟娉婷的责任也塞给了南宫斐然,如果他想脱了干系,便也得为尉迟娉婷脱了干系。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和风轻语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大家认定是尉迟娉婷,那么可以替她解围的只有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看了看易逍遥,心知易逍遥的想法,但他依然能沉得住气,这件事情破绽很多,但他不想先说,要让大家自己想通才成。   尉迟娉婷只是微笑着看着众人,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和恼羞成怒的样子。诸如此类的误会,她经受的太多了,再多一桩又如何,她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怎样,同时,她觉得柳清风有一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那就是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是世子妃所为的。”南宫辅仪毅然决然的站到了尉迟娉婷一侧,义正言辞的说:“正如轻语姑娘所言,如果不是世子妃他们尽力相救,恐怕我们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柳大人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能证明就是世子妃所为,世子妃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柳若眉也同意南宫辅仪的说法,站在了尉迟娉婷一侧,而且看着他的哥哥,希望柳清风也相信尉迟娉婷。   柳清风心下很是赏识尉迟娉婷,临危不乱,虽然他确实是见到了此事,但他其实也是不信此事是尉迟娉婷策划的,因为,这不像尉迟娉婷办事的风格,但是他却像探个究竟,看到如此冷静的尉迟娉婷,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如何为自己脱身。   三位皇子正思量着该怎么办,因为他们清楚,一旦动起手来,他们这边没有人是易逍遥的对手,况且南宫斐然现在还没有表态,但是估计他也会站在尉迟娉婷那一边,八皇子和六皇子也拿不定主意,但是十一皇子和他的妹妹南宫紫萱却很是希望尉迟娉婷犯众怒,借大家之手挫一挫徽亲王府的锐气,而紫萱郡主只是因为看着尉迟娉婷不爽。   说话间,大家没有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人正缓慢的操起地上的一把刀朝那个绑在马厩上的店老板砍去。   尉迟娉婷眼疾手快,勾起脚边一条长凳用力一蹬,便直挺挺的朝那个髯虬大汉飞去。   那髯虬大汉立时感觉到了身后生风,转身一刀,将尉迟娉婷踢去的长凳一刀斩为两截,然后扬起手中大刀,朝绑在马厩上的老板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虽然只是迟疑了一下,但是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让易逍遥抢先,踢飞了掷出的长刀,那个店老板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那髯虬大汉怒视着易逍遥,好像在说我为兄弟报仇天经地义。   而就在这时,那个绑在马厩上的店老板却从容不迫的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多谢老板出手相救。”说着还向尉迟娉婷投去感激的眼神。   尉迟娉婷这时才冷哼一声,看来是一个设计的不怎么好的全套嘛,而且还是刚刚才设计的。   顿时所有人看向尉迟娉婷,连这个老板也承认了尉迟娉婷是他的老板,现在看尉迟娉婷再怎么抵赖。   “喂,你说话可要有理由。”易逍遥也没想到此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似乎尉迟娉婷是幕后主使的事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也不禁紧张起来。   “尉迟老板,小蔡已经死了,如此说来,拍去做奸细的小桂也已经命丧黄泉了,要我说,你还是放开我,我们连同易公子一同杀将出去才对。”那个季老板恶狠狠的说。   “哼,尉迟娉婷,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十一皇子得意的说,他巴不得那个死去的小蔡也从地上翻身起来指认尉迟娉婷。   “呵呵,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么说便怎么么说吧,我没什么好说的。”尉迟娉婷不慌不忙地说,她已经大致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但是她还想看他们的戏怎么演下去。   “季老板,你说我是你的老板,你倒是说说我都要你干些什么?”尉迟娉婷踱步到季老板跟前,缓缓的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意。   在场的人不禁都为尉迟娉婷称奇,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在演戏,脸上那份从容淡定却是装不出来的。   “老板,我知道行动已经败露了,可是你不能不顾我们的死活啊。”季老板说着,脸上的表情却跟真的似地。   尉迟娉婷心想,这么好的演员,要是在她的世界,恐怕能拿奥斯卡吧。   “嗯,你倒是说说,尉迟老板为什么要害我们,一边还拼死保全我们?”八皇子问道,他也觉得似乎不是这个女人在操纵一切。   季老板眼珠一轮,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抬头看了看八皇子,又看了看尉迟娉婷,然后面露难色的说:“本来我们杀手有杀手的规矩,就是死也不能出卖了主子。可是现在尉迟老板的行为实在让我很愤愤不平。”季老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接着继续说道:“我们都是你的手下,可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送死,小蔡已经死了,你看着他的死却无动于衷,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心想,那个什么小蔡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仍然不动声色地说:“请继续。”那神态,似乎自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这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看客。   看到没有一点紧张而且还依然镇定自若的的尉迟娉婷,季老板倒是心下有些慌张。这到底是这个怎样的女人啊。但是看到其他的人目光,都在等着他的下文,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在下季博光,尉迟老板手下的杀手联盟的人,平安客栈老板季光明,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季博光一字一顿的说。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皇子大臣,谁手下没有几个江湖客,而对于季博光,他们也是听说过的,杀手榜上能排在第六的人。但是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见过了南宫斐然和已遥遥与他们过招,都知道他们的武功不凡,所以他说出他的身份的时候都没有很惊讶,真正让他们感兴趣而诧异的地方是他说尉迟娉婷手下有个杀手联盟,而像他这样的人,都为尉迟娉婷所用。   南宫斐然闻言却没有很诧异,他早知道尉迟娉婷不简单,不说易逍遥和风轻语这样的能人,连雌雄双煞那样的厉害角色都为她卖命,再有夺命金银双钩也愿意听她使唤,可想而知她的能耐。但是南宫斐然知道,尉迟娉婷手下确实有个杀手联盟是真,但是季博光是其中一员却是假,这些情报,景东早就跟他汇报过。   “呵呵,继续。”尉迟娉婷依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捉摸,到底幕后是什么人,甚至还摸过自己的底了,虽然杀手联盟的老大是她,但是她很少处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易逍遥和那些人接触然后再向她汇报的,今天的事情,怎么有种感觉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可是,为什么?   “刺杀三位皇子,是前些天我们才接到的任务,有人出高价要三位皇子的项上人头,但是不想事情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季博光说道,脸上一副不甘的表情。   “哦?是什么人?”十一皇子问道,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所能想到的,自然是远在宫中的其他几位皇子,但是其他几位皇子,争储君之位的话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杀了他们吧。   谁料季博光却觉得这样仍不够让尉迟娉婷犯死罪,而是要让他罪加一等,当下便说道:“是辽国当权者,要梁国有能耐的继承人都死绝。”季博光说着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尉迟娉婷,义正言辞的样子让尉迟娉婷都快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看着几位皇子恼怒的眼神,季博光顿了顿又说:“前些天天牢里失了的辽军大将华少荣,也是尉迟老板令我们劫走的。”   这下罪名大了,行刺皇子,死罪难逃,通辽之罪,罪加一等。   尉迟娉婷心里一惊,这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要绕这么个圈套。   众人还未再开口之际,那髯虬大汉却愤怒的说道:“你刺杀皇子便刺杀皇子,何故要了我兄弟的命?”   “呵呵,真是不知道这几位皇子得罪了哪路的神仙,都是想要刺杀你们的人。”季博光说着摇了摇头,然后冲着那髯虬大汉说道:“你那个兄弟不也是想要刺杀皇子么?但是他那么做会打乱我的计划,所以看他不顺眼,便杀了。”季博光说的十分轻松,然后又笑道“哈哈,崩雷掌马天林,你五弟任绍悯死了,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完成计划呢?” ☆、111、倾倒众生   此言一出,众人惊呼。   而那髯虬大汉,也就是沧浪七杀中的三杀崩雷掌马天林,趁众人还未反应的过来便转身飞身上马,扬鞭而去,马上却早已绑好了他五弟的尸体。   这崩雷掌马天林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也确实负命要其中几个皇子的命,但是他有他的主人,而且他们的计划也不是在此处,他在此地遇到大梁的这个车队,纯粹是意外。   本来他和他的五弟任绍悯正是在赶路,见天色已晚便在平安客栈歇脚,遇到尉迟娉婷他们一行人也在意料之外。   马天林劝任绍悯不要在此地下手,因为这不是计划中的部分,谁知任绍悯却说这是天赐良机,于是刚入夜便偷偷溜了出去,而那时马天林在房间中却不知不觉中了幻神散的毒,再次醒来之时就是风轻语就醒他之际,而他四下却寻不到他的五弟任绍悯,直到后来看到任绍悯的头颅,才知他已遭不测,但是他现在不能为了兄弟而和这些人拼命,他还得急着赶到他们计划中的地方,何况,他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单打独斗,可能还能拼死离开,但是现在季博光已经透漏了自己的身份,恐怕这些梁国皇室是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而放走他这个辽国皇室御用杀手的。   易逍遥见他要逃,正要阻拦,十一皇子却抢先挡在了他的面前,狰狞着面孔对意逍遥说:“放走一个成不了事无用杀手事小,放走你这种外通辽军之人事大,尉迟娉婷通辽,你也脱不了干系。”那样子就像认定了尉迟娉婷是十恶不赦之人。   “哼,十一皇子,人人都知道沧浪七杀是大辽皇室的御用杀手,放着真正的辽人不抓,却在这里苛求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易逍遥冷哼一声。   而说话间,马天林的身影在月光下已经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   尉迟娉婷仔细分析着季博光的话,暗自觉得恐怕除了关于她的一切是假的,其他的可能是真的,那个任绍悯是要刺杀皇子的,南宫斐然看见的一条跃入八皇子和六皇子的房中的人影恐怕就是任绍悯,如季博光所说,也许是他的行动扰乱了季博光他们的计划,于是才对任绍悯下了杀手吧,这么说来,竟是真的有两股力量,这么一来,事情恐怕很麻烦了,尉迟娉婷不觉皱了皱眉头,但她所担心之事,却不是季博光对她的栽赃陷害。   人群中开始纷纷议论这件事情,风轻语和易逍遥自是很不爽,但是看到尉迟娉婷泰然自若的样子,他们也不再多说,只是站在尉迟娉婷身旁,心想,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三个联手,这些人也未必拦得住他们。   南宫辅仪自是有心帮助尉迟娉婷,可是以他的身份,在这里却没有说话的地方。他心急如焚,但却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这些人敢为难尉迟娉婷的话,他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尉迟娉婷。想着他有朝南宫斐然投去目光,奇怪,他这个好朋友此时此刻却一言不发,只是双手抱胸,一只手摸着下巴,像是在揣摩季博光的话。   而尉迟娉婷的两个丫头,小桃和秀秀,此时也处于慌乱之中。   至于其他的人,各怀着各自的心思,但是基本上都是观望的态度,而六皇子自然就是其中的一名看客。唯一紧张一些的只有八皇子,但是他也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如果尉迟娉婷真的是通辽还意欲刺杀皇子的话,南宫斐然也自然脱不了干系,而南宫斐然又于自己极有用,所以它是真心希望与尉迟娉婷无关的。   至于十一皇子,自不用说,他和他的妹妹巴不得尉迟娉婷不得好死。他甚至计划好了一定要吵嚷到将尉迟娉婷一伙先斩后奏,至于南宫斐然要是敢阻拦的话,也给他套上一个同罪的罪名。   而柳清风虽然担心,但是他更相信尉迟娉婷万全可以轻松解决此事的,从她从容优雅的态度上就完全可以看出,而且他也知道,就算尉迟娉婷是主谋,他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他是了解尉迟娉婷身边那两个人的武功的,至于尉迟娉婷自己,他也早就见识过,更是深不可测,所以他觉得,就算南宫斐然也认定尉迟娉婷是主谋,他们也未必拦得住尉迟娉婷他们三个人。   而长孙无忌心情也很复杂,他爱这个女人,也恨这个女人,他想要她,可是她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但是在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上,他还是很理性的,他深知,如果没有意外,尉迟娉婷很难洗脱这个罪名,因为季博光刺杀皇子的事实明显,而他一口咬定尉迟娉婷,显然现在所有的不利都针对尉迟娉婷,如果没有证据,她是不足以服众的,显然六皇子不会多事,八皇子就算看在南宫斐然的面子上想帮她却也有心无力,而十一皇子却是只要抓住她的短处就不会放手的人,而他自己,则是和十一皇子再一条战线上的人。   “通辽的罪名可不小啊,不知游骑将军意下如何?”十一皇子看向南宫斐然,探听他的口风。   南宫斐然闻言自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径直朝那个在墙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带着斗笠的人走去。   走到那人面前,朱唇微翘,笑了笑说道:“阁下不知何人,现在是否可以让我们见识见识阁下的庐山真面目,顺便也说说布下这么个复杂的局意欲何为呢?”爽朗的语气,声音不大却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   其他人看见南宫斐然的这一举动都或多或少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快要被他们忽略了,而南宫斐然却不答十一皇子的话,而是径直走到了这个人面前说出这么一番奇怪的话,听他的意思,这个人才是幕后主使。   南宫斐然的这番话让在场之人都有点惊讶,季博光也是,他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之色却没有逃脱过尉迟娉婷的目光,而且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的行动后,竟不觉间闪过一丝微笑,看来这个男人想的和自己一样,她先前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她早已经料到了这些,而且也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那个“就在我们当中”的人是谁,她不揭穿,只是想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脸上的面纱不知是因为鼻息还是微风的缘故,在轻轻飘动,也是因为面纱的原因,看不见他的表情,甚至连眼光也被遮挡在斗笠下看不清楚,但是尉迟娉婷却似乎感觉到那斗笠下的眼光,十分凌厉。   少顷,此人才缓缓出声:“游骑将军?你们在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懂,而你问我的这话我就更听不懂了。”声音没有了先前的阴阳怪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宏厚的声音。如果从声音也可以判断人的样貌的话,尉迟娉婷觉得此人应该是一个很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朋友,事实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何必再掩饰?”南宫斐然不动声色地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事实怎样?”那人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但是似乎对于南宫斐然的猜测很感兴趣。   “我想,季博光所谓的幕后老板,应该是你才对吧。”南宫斐然一字一顿的说。   “何以见得?”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季博光是和等人也,杀手榜上屈指可数的高手,能排在杀手榜的人不仅仅是身手好吧,职业道德也是很重要的。”南宫斐然紧紧盯着斗笠下的那双如剑般锐利的眼神,继续说道:“他会贪生怕死而说出幕后老板么?自然不会,而他现在说了,只有一个原因,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老板。”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并不足以服众啊,游骑将军。”那人的话语中渐渐透出把玩的意味。   “方才季博光刚刚被擒的时候,差点死在我的剑下,那时他最危险的时候,那时逼他他都什么都不说,现在他已经暂时安全了,又怎么会说出他的老板是谁?”南宫斐然知道每个人心中都很疑惑,于是仔细的解释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就在这个时间内重新接到了指示,指认世子妃为幕后凶手,至于目的是什么,我还暂时不清楚,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个重新给他指示的人就是你。”南宫斐然清楚的说道。   “刚才除了这几个看守着季博光的侍卫,除了你和易逍遥在无人进过后院,而你就是再这一空挡中传的话。”南宫斐然斩钉截铁的说。   “笑话,那么我要是在这个时间传话的话,侍卫们也应该可以听的很清楚。”那人似乎很愿意和南宫斐然这么争辩下去。   “呵呵,这当然就是阁下的本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用的是密室传音之法吧。”南宫斐然笑道。   “哈哈,精彩。”那人拍了拍手,说道:“可是都只是你的猜测,还是不足以服众呀。”那人发出了戏谑的笑声。   南宫斐然笑了笑,眸子中闪过异样的自信,缓缓说道:“这真正的破绽,便在于你这个只是给的太突然,让季博光还没有来得及像一个完美的谎言。”南宫斐顿了顿继续然说道:“如果幕后指使真是拙荆的话,季博光为什么要说出来,真的是因为贪生怕死么?且不说杀手榜上的季博光是不是真的贪生怕死,就算是,他也就更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不说,也许拙荆还会想办法救出他,他这么一说,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么,他有什么好处呢?”南宫斐然脸上写满自信。   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仰天大笑几声,然后缓缓踱步,这才说道:“哈哈,好,游骑将军,战神南宫斐然,果然不简单。”说着逐渐向紫萱郡主靠拢。口中仍在说着:“不过就算我是幕后主使,你们又能把我怎样呢?”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住了紫萱郡主,自怀中掏出的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南宫紫萱的喉咙。然后才沉沉说道:“放了季博光。”   紫萱郡主顿时惊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惊叫起来:“哥哥救我。”   几位皇子也没想到这个人有这么一手,顿时紧张起来。   “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还不快放手?”十一皇子喝到。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十一皇子殿下,要是想你的妹妹毫发无损,那么就放人吧。”那人说道,同时却拉着紫萱郡主朝马厩靠拢。   尉迟娉婷看到这二人似是要逃的样子,当下向易逍遥使了眼色,准备伺机动手。   本来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紫萱郡主,尉迟娉婷她是不想救的,但是看到南宫紫萱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下又产生了同情,不过她觉得让这个丫头吃吃苦头也好,所以她明明看见了一个破绽却没有动手。况且她现在还不明这个人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如果对方也是行家,那么贸然出手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其实以那人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不用以南宫紫萱作为人质就可以来去自如,但是他要走,也得带着他忠心的手下走,而要让这些人放了季博光,他就必须有个人质。   紫萱郡主几十曾被人拿匕首架在脖子上过,心里又气又恼,又惊又怕。   “喂,你们还在看什么,快救我呀。”南宫紫萱不禁喊道。   十一皇子看了一眼季博光,恨恨的对两旁的侍卫说:“放人。”   季博光被松绑之后迅速的马厩里牵出来两匹好马。   “你的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放了我妹妹了。”十一皇子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   “哈哈,人我自然会放,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我要她有什么用?”那人戏谑的说着走到了马跟前,然后朝季博光使使眼色,季博光便翻身上马,得意的看着众人。   那人看着众人,眼光看到尉迟娉婷的时候停留了一会,那人心里清楚,他此行的目标是尉迟娉婷,这个女人他已经听说过,而且行动之前也已经让手下仔细的探查过,对于尉迟娉婷的一切他都有所了解。   正是对于尉迟娉婷事迹的了解,才让他对这个女人格外感兴趣,一个看起来柔美的女子,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坚毅的心,让他很是吃惊,因为这一个晚上,他一直都在主意着尉迟娉婷。   从他们走进平安客栈的时候,当他第一次看到尉迟娉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之后观察了她这一晚上的表现,处事不惊,沉着冷静,是他初步对尉迟娉婷的评价,尤其是他密室传音让季博光陷害尉迟娉婷,这个女人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反而是一种嘲弄的表情,都更加深刻的加深了他对尉迟娉婷的兴趣。   而他这个兴趣,现在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他最初对他的兴趣,也就是他此次行动的目的。而更多了一种男人对于女人的兴趣。他很少亲自参加行动并亲自出手,而这一次,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但是看来此行不虚,想到这里,这个人蒙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般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把推开南宫紫萱,同时掷出一颗暗器,那暗器如棋子般大小,一落到地上顿时炸出一片烟雾,众人只觉眼前一片白雾。   再次看清楚彼此的时候,十一皇子已经拉住了南宫紫萱的手正在哄着受了惊吓的妹妹,一边高呼让侍卫去追拿。而至于那个季博光和戴着斗笠的神秘人,已经不知去向。   “不要追了。”六皇子制止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不要追了,我们即刻动身,准备上路。左成,你去安排一下。”六皇子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尉迟郡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会有期!”尉迟娉婷耳边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声音,正是那个带着斗笠之人的声音,但是看着大家的表情显然这个声音只有她听见了。   那人用的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使这种功夫的人,都是内力极好的人,尉迟娉婷一直想了很久,还是猜不透这一伙来人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季博光说的暗杀皇子,倒更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自己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甚至尉迟娉婷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都不响亮,这些人冲着自己的目的何在。竟然把自己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尉迟娉婷很是疑惑,她讨厌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   一双大手,温柔的覆上她的手掌,尉迟娉婷抬头看着南宫斐然,他的脸上写满信任和爱怜。   南宫斐然解下身上的披风,细致的为尉迟娉婷披上。若不是刚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让人心烦不已,这的确是很不错的一刻。   尉迟娉婷很欣慰南宫斐然在揭露幕后主谋这件事情上和她有着一样的看法,但是对于南宫斐然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她还是很不习惯。   是做戏,他只是在这人群面前做戏而已,尉迟娉婷心里这么想,但是这做戏似乎于她没有一点坏处,虽然身体上有一些小小的不舒服,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些高些,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在任何场合下都疼爱自己呢,虽然南宫斐然还没有正是成为“她的男人”。 ☆、112、如果我是你的男人该多好   不过想想既然没有什么大碍,尉迟娉婷索性更加配合南宫斐然,小鸟依人的靠在南宫斐然怀里,感受着南宫斐然胸口的气息。   而看着这一幕的人群中,有两个人想取而代之。   长孙无缺心中酸意大涌,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尉迟娉婷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很不舒服,更不用说现在这样大秀亲密,他曾经,五年以前,他和尉迟娉婷相依相恋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而现在,他觉得他对于其他的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可是偏偏这个他有兴趣的,曾经把他视作唯一的女人,却把他看得一文不值。   至于柳清风,他对于尉迟娉婷更多的是一种欣赏,他认为像尉迟娉婷这种不可多得的女人定不会被轻易征服,而他唯一苦恼的就是自己到底该不该去争取这个有夫之妇。   十一皇子看着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刚才那两个人似乎对尉迟娉婷有敌意,他在想,也许他可以派人去试着联络这伙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六皇子和八皇子只是坐在客栈里等待左成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出发,但是心中还在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尉迟娉婷这个女人,让他们眼前一亮,不得不刮目相看。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女人只是被当做玩物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尤其是处于统治阶级的皇室男子的眼中,女人只是头发长见识短而已,可以被他们当做政治的手段,泄欲的工具,高兴是便哄,不高兴便踢开。   尤其是这些王公将相所接触到的女人,大部分是娴静的大家闺秀,但是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是和尉迟娉婷不同。   而尉迟娉婷的表现,让他们由衷的产生了敬畏的感觉,这个女人,让他们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但又想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位佳人可以执手一起指点江山。   只是,这样的女人,毕竟是少之又少。   南宫辅仪看着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亲密的样子,又看了看手中本连想递给尉迟娉婷的安神丹,苦笑了一笑还是把安神丹放回了瓶子。   南宫斐然是他的好朋友,他和尉迟娉婷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况且他有无上的爵位,又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年少有为的大将军,可是自己算什么,只是一介白衣,一个穷酸郎中而已,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尉迟娉婷无意中产生的感觉,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甚至不配。   像尉迟娉婷那样独特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南宫斐然这样优秀的人才可以给她幸福吧,南宫辅仪这么想着把头转开,不再看他们。却不知人群中有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一直追寻着他的影子。   柳若眉此行并不是因为她对那个什么鉴宝大会有兴趣,而是因为听说了南宫辅仪会随行所以才央求哥哥带他来的,而一路上,她的目光都追随着南宫辅仪,一颗心一直不同平常的砰砰跳个不停,却又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跟南宫辅仪打声招呼,只是希望南宫辅仪能偶尔看自己一眼也好,可是她却一直没有迎上南宫辅仪的目光,而且在他的脸上似乎捕捉到一缕忧伤失落的情绪。   眼看东方已经泛白,太阳已缓缓升起,恐怖的氛围逐渐被柔和的光线刺穿。这一夜出了太多的事情,令人惶恐不已。六皇子不再犹豫,当下命令车队前行。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很困乏,但是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   眼看东方已经泛白,太阳已缓缓升起,恐怖的氛围逐渐被柔和的光线刺穿。这一夜出了太多的事情,令人惶恐不已。六皇子不再犹豫,当下命令车队前行。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很困乏,但是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   由于距下一个镇子的最近的山道被阻断,车队只能辗转从绕远的管道走。   剩下的路途,但是再没有出什么乱子,大抵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使的那些公子小姐安稳了不少。   内侍左成这下不敢再急于赶路了,一路上尽找繁华地带的大酒楼投宿,天一黑绝不上路,也不允许任何人独自行动,想来是这些人中的某个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担待不起。倒是那些公子小姐们也在没有怨言。   可是这么一来,车队的行进速度就慢了下来。所以待车队到达沙漠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十二了,也就是说,还有三天便是一年一度的金雕玉砌幽暗场的鉴宝大会了。   左成已经提前在沙漠山庄花重金租了一栋宅子,虽然不大却也宽敞,一行几十人便在这宅子里歇脚。   再次到达沙漠山庄,尉迟娉婷觉得心情很是舒畅,顿觉塞外的空气似乎都比洛阳城的要好些,更让人神清气爽。   待安顿好一切后,尉迟娉婷便决定去大漠飞鹰客栈看看,她倒是有些想念蓝凝儿。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连同南宫斐然,易逍遥和风轻语一起朝大漠飞鹰走去。   易逍遥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他知道,蓝凝儿一旦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一定会整日纠缠着他的,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时常让他哭笑不得。所以他正在想他要不要不去大漠飞鹰,借口走开不去招惹这个凶悍的小丫头。   可是易逍遥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行人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再外面等着的蓝凝儿。   只见蓝凝儿一袭貂裘,头发随意的束了起来,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挂着新鲜怪异的饰品,但是却更衬托出她的一种异域气息。   小丫头正坐在院子外一堆货架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闪闪的小玩意,看到尉迟娉婷一行人走出院子,便收了起来,然后轻快的从货架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这才冲着一行人咧嘴一笑。   蓝凝儿这一笑,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舒适感。仔细看,这个丫头粉面水嫩,柳眉杏目,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充满了对一切事物的新鲜感。十六岁的年纪,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虽然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但是她爽朗阳光中透着的清秀细致,却让她更加招人喜欢。   “嘻嘻,尉迟姐姐,南宫哥哥,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啦。”蓝凝儿跑过来笑着说道:“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呢,逍遥哥哥。”说着目光投向了易逍遥,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是那么的帅,做我的夫君真是再合适不过。”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被雷到。   蓝凝儿这种表现,这种话语,若是在都城洛阳,或者是任何一个官宦家庭,甚至就是普通的家庭,说出这种话都是要被人鄙视的,这个时代的女子若是口出此言,一定会被人认为是下贱的,不自重的,但是蓝凝儿此时说出这句话,似是那么的随便,那么的自然,让人没有一丝的不舒服和其他的想法,只是越发觉得这个阳光的小丫头爽朗可爱,坦率真诚。   易逍遥一下子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干咳了几声,心中却暗道,想我易逍遥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每每被这个小丫头的话雷到,反而让自己万分的不自然,莫非,这个小丫头,是他的煞星?   “小丫头片子不害羞。羞羞。”墨墨说着用右手食指在脸上划了两下。   “你个小破孩,让姐姐看看你牙齿张全了没有。”蓝凝儿想拎小鸡一样把墨墨拎了起来。   “呃……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易逍遥不悦的问道,看来自己想要暂时躲开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   “当然亏了这个小鬼头啊。”蓝凝儿说着扬了扬墨墨挂在胸前的那个哨子,这是上次他们分别之时她送给墨墨的礼物,同时还送了一只小鹰,而他们可以依靠这只小鹰相互联系。   易逍遥朝墨墨看去,却见这个小家伙正挂着一脸坏笑看着易逍遥,迎上易逍遥幽怨的眼神后,他得意的吐了吐舌头,冲易逍遥做了个鬼脸。   “我师兄已经摆好了酒席,就等着你们呢。”蓝凝儿说着在前面带路。   蓝凝儿的师兄万通是大名鼎鼎的君天行的大徒弟,为人处事精明老练。   蓝凝儿牵着墨墨的小手走在前面,接着是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最后是易逍遥和南宫斐然,几个人还在不断的开着易逍遥的玩笑。   “喂。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我看这个蓝凝儿就很不错嘛。”南宫斐然突然严肃的对易逍遥说:“要我说,此番你们应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就成亲吧,然后再生个小娃娃玩去。”   易逍遥白了南宫斐然一眼没有理他,这个蓝凝儿,自己就还只是个小娃娃!他才不愿意带孩子呢,他心目中的易夫人应该有倾国倾城之貌,还要有举世无双的才学,总之就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啦,可惜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人,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是按着尉迟娉婷说的嘛,顿时愈加烦乱,只是一个人黑着脸不说话。   而南宫斐然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劝他赶快成亲,尉迟娉婷身边总有这个一个文武双全又忠心的帅哥跟着,这让他觉得有些不爽,虽然他一再和易逍遥强调易逍遥虽然帅,但还是比他逊色那么一点点,虽然他有自信终能得到尉迟娉婷的人和心,但是他还是不想她身边有其他男人。   原来很是萧条的沙漠山庄现在却很是热闹,因为金雕玉砌幽暗场的鉴宝大会的原因,天南地北之豪杰能人皆聚集于此,所以沙漠山庄多了很多新面孔,似乎显得有些拥堵。   “听说大辽的皇子和公主也回来呢,他们应该是明天到。”蓝凝儿说道,身为君天行的徒弟,又在大漠飞鹰走动,任何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一行人到达客栈门口的时候,万通已经迎了出来,对于这个眼前这些人的能耐,他亲眼见识过,就在永安关外梁军交战之时,所以他是由衷的敬慕这些人,而对于他们,他没有出于对皇室的忌惮,一切招待显得他们更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113、墨墨不见了   酒席置办的很丰盛,蓝凝儿和万通也很热情。   酒过三巡后,尉迟娉婷向万通问起他和蓝凝儿的师傅君天行近来可好。   万通说君天行一直很好,本来是要来为他们接风的,只是突然遇上了别的事情所以没能赶来。说着就岔开了话题。   尉迟娉婷看到了万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影,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君天行他们师徒的私事,既然万通不愿意说,她也不方便再追问。   “逍遥哥哥,你们大张旗鼓的来,一定是为了鉴宝大会的宝物而来的吧。”蓝凝儿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射向易逍遥的眼神中满是热情。   “哈哈,试问这新到沙漠山庄的人中有几个不是冲着鉴宝大会而来的呢。”易逍遥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鉴宝大会,我一直都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规模竟然如此庞大,会有这么多人来此,不仅仅有武林人士,竟然就连官家也不再少数。”易逍遥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说。   “呵呵,鉴宝大会在从前其实并没有这么吸引人。”万通一边劝着几位吃菜喝酒,一边细细的解释:“本来金雕玉砌幽暗场平日里就是各种宝物的流通,所有有没有这个鉴宝大会似乎都无所谓,只是近一两年来,这个鉴宝大会上出手的宝物似乎越来越神秘,尤其是自从金雕玉砌幽暗场有了正式的老板后。”万通说着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想该从何说起。   “金雕玉砌幽暗场原来是没有主人的么?”风轻语问道。   尉迟娉婷也等着万通的回答,因为她听说过,金雕玉砌幽暗场有一个幕后的老板,只是这个老板很神秘,一直没有人能查到他的身份。   万通想了想,看着几人急切的表情,接着说:“不错,金雕玉砌幽暗场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所谓的主人的,只是一些在各国犯了事无法在本国继续生活的人流落于此,但是又迫于生计才开始进行了偷窃,盗墓等一系列的活动,将到手的宝物在这一带转手卖出。”   “一开始只是个别人这么做,断断续续,并没有形成气候,只是随着来此的能人越来越多,这种交易,竟然形成了一种气候,但是并没有个组织者来组织,所以还是各干各的。”   “直到三年前,金雕玉砌幽暗场突然多了一位主人,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主人开始进行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但是那些其他的散人似乎并没有怨言。不过前几年的鉴宝大会都很潦草,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地方,今年这一次,不知为何,竟然引得这么多人前来。”万通一口气说完。   尉迟娉婷把万通的话咀嚼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个神秘的主人,一定也是大有来头的,来这里谋生的人,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吧,既然这个主人能让这些人服服帖帖毫无怨言,证明他总有过人之处的。”尉迟娉婷说到,一边也在想为什么今年这一次吸引了这么多人来。   她自己来此是为了能在这里发现给墨墨治病所需的冰火翡翠玉蟾蜍,而另一方面,便是金银夺命双钩上官镇南听说了这次鉴宝大会有天娇母剑的消息,兴趣使之才来。   但是至于南宫斐然以及三位皇子,他们却是因为皇上得到消息这次鉴宝大会有关于前朝的一个苍龙宝藏的藏宝图而来,总之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是具有诱.惑力。   一个原先并不怎么隆重的鉴宝大会,在一个神秘莫测的主人的带领下,突然收集了这么多的宝贝,使得天下豪杰志士皆前往与此,其中深意不得不让人深思。   但是到底是不是一个阴谋圈套,尉迟娉婷现在还无从得知,事情到底是怎样,那也得等两天之后的鉴宝大会才会揭晓。   南宫斐然看着大漠飞鹰酒楼中人满为患,心头也飘上一丝疑云,所想与尉迟娉婷也相差无几。   这几日一路上风平浪静,但是多日的赶路使得大家都很疲乏,但是现在和万通还有蓝凝儿在这举杯畅饮,使得连日来的疲乏都无影无踪,尤其是蓝凝儿,一个劲的缠着易逍遥让他讲外面的事情,还软磨硬泡的要易逍遥答应她这次离开的时候戴上她一同去洛阳见识见识,蓝凝儿不在乎大家的打趣取闹,但是一袭哦啊要却像个害羞的姑娘一样感觉很不堪。   一桌人欢欢喜喜,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影子一直在大漠飞鹰的角落里盯着他们,然后在尉迟娉婷几人离开后这条人影也飞快的飞奔出去,直接朝着最近新搭起的一个茶棚跑去。   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茶棚,果然看见他的主子正在茶棚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喝着茶,等着他。   只见这个年轻人黑发如墨,剑眉星目,目光如炬,一双眸子透出的神情深不可测,五官像是被人精雕细琢又精心的安在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看起来异常的舒服。那人并没有锦衣玉食,但是举手投足无形中却透出一种雍容华贵的优雅。   也许是大漠的茶太过苦涩,那个年轻的主子红唇轻启,淡淡的只是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把茶盏推到一边,不再端起。   “主子。”那个在大漠飞鹰盯着尉迟娉婷一行人的灰衣人恭敬的在年轻人身边说道:“他们都回去了。”   那年轻人慢慢的抬起头,问道:“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请他们吃饭喝酒的是大漠飞鹰的老板,叫万通,他的小师妹叫蓝凝儿,他们只是吃饭喝酒,随便的聊天,并没有谈起关于藏宝图的事情,不过,好像听他们说什么冰火翡翠玉蟾蜍,好像还说什么解毒一类的话,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冰火翡翠玉蟾蜍?”年轻人暗忖,难道他们不是为了苍龙藏宝图而来么?然后便摆了摆手示意那个灰衣人下去,自己则双眉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这个人才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然后随手拿起身边的斗笠带上,快步朝一个铁匠铺走去。脚下步伐飞快,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紫萱郡主和柳若眉在三位皇子以及柳清风的陪同下在沙漠山庄上随便的走了走便早早的回去了,虽然他们对于这里的一切很感兴趣,但是看到镇子上的人多是凶神恶煞般的武林人士,而他们也不想暴露身份多惹麻烦,于是早早的便回来了。   是夜,月明星稀。   内侍左成吩咐手下派人把守各房,自己也亲自带队在别院中巡逻,不敢有一丝懈怠,他知道,这里是沙漠山庄,可不比帝都洛阳,而他要负责这几位皇子的生死,所以不敢有一点闪失。   与此同时,别院正厅里,柳清风和南宫斐然也还在把酒言欢。   “南宫兄,你何不去早点休息呢。”柳清风面带笑意的说。   南宫斐然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看着柳清风说:“我在这里和柳大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柳清风没有休息是因为他今日外出看到了辽国武士,虽说他明白辽国武士不会明目张胆的冲进别院来做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左成和他手下的那些侍卫,身系三位皇子的安危,他这个大内一品侍卫不敢有一点马虎。   而南宫斐然确实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只不过他是因为今日在大漠飞鹰与万通交谈的时候得知沧浪七杀中的三人都已经现身沙漠山庄,这让他想起当日在赤峰岭那个客栈的时候,季博光说过,沧浪五杀就是因为要刺杀八皇子和六皇子而扰乱了季博光的计划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   沧浪七杀的武功不低,又都是刺客出身,要在这里趁机对三位皇子不利,是很容易下手的,所以他必须提高警惕。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这对月畅饮吧。”柳清风说着又给南宫斐然斟满了酒杯。   “畅饮就免了吧,改日回到洛阳,我再设宴请柳大人畅饮好了。”南宫斐然笑道。   这一夜,三位皇子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原本并没有危险的人却遇到了危险。   而这个人,就是墨墨。   原来,尉迟娉婷回到厢房中,便不见了墨墨,秀秀说是墨墨带着小白出去玩了,尉迟娉婷也并未在意,只是到了天色万全暗下来的时候墨墨还没有回来,她知道墨墨一向贪玩,但是不会晚回家而让她担心的,接着问过了易逍遥和风轻语,二人均说自从回来后并未见到墨墨,想到这沙漠山庄中的人都不是善类,尉迟娉婷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情况。   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却见南宫斐然和柳清风在正厅中喝酒聊天。   “娉婷,怎么了?”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神色慌张,急切的问道。他从没有见过尉迟娉婷这么慌张过,就是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尉迟娉婷也像是十拿九稳的自若,毫无一点慌张的样子,但是现在,尉迟娉婷眼中写满了不安,这让南宫斐然和柳清风都很诧异。   “墨墨不见了。”尉迟娉婷心里乱极了,不敢多想。   南宫斐然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走到尉迟娉婷身边,一手揽住尉迟娉婷的玉腰,然后安慰道:“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墨墨那么聪明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大,你别太着急了,可能是墨墨迷路了也不一定,你别总往不好的地方想,我们一起去找,天亮之前回来集合,我去通知大漠飞鹰的几位朋友,让他们一起帮忙好了。”风轻语说道。   若在平时,尉迟娉婷是绝对不会轻易打搅别人请求帮助的,可是墨墨是她的心头肉,一向遇事不乱的她现在已经失了方寸,当下只希望多些人帮忙,快些找到墨墨,所以也只是默默的点头。   “是啊,世子妃,沙漠山庄不大,我们帮你一起找。”柳清风也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吧。”   说罢,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易逍遥和风轻语,连同柳清风,各自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找去。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到五条人影自别院中闪出分别朝五个方向跑去,心下不禁有些疑惑,遂问道身边的一个小厮:“他们这是做什么?”   “回主子,好像是与他们同行的那个小孩子不见了。”灰衣人回答道。   原来,这二人,就是日间在茶棚的主仆二人。   “尉迟娉婷的儿子?”那人自言自语,少顷,对身边的人说道:“吩咐下去,找到这个孩子带来见我。”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可怜的小墨墨,此时正被关在一间黑房子中,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   原来日间吃完晚饭,墨墨便带着小白出来玩。   沙漠山庄中的很多人都垂涎着墨墨身边的灵兽小白,也就是因此,墨墨才在一个杂耍摊子前遭人偷袭,被人带到了这里,而小白一路上追踪墨墨至此,那些人知道小白是个灵兽,不断的以墨墨要挟小白,小白纵然是灵兽也看得出小主人有生命危险。   墨墨虽然一直喊着让小白先跑,但是灵兽一直紧追不舍,所以跟随墨墨到了这个地方,小白不断的攻击上前企图擒拿他的人,使得那些人根本无法靠近。   墨墨看着一院子五六个壮汉对小白不利,心下很是焦急,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   一个络腮胡子看着怎么都拿不下雪獒,而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咬伤,左右不是办法之际,他身边的一个瘦高汉子自怀中拿出箭筒,阴笑着向雪獒吹出一支毒针,小白身形矫健,很容易避开了,但是刚刚避开第一个,第二支毒针又到,一个闪避不及,中了毒针。   “老三,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害的我们刚才赤手空拳的对付这个畜生,大家都受伤了。”一个矮胖子不悦的瞪了那个瘦高个一眼,不悦的说道。   “嘿嘿,二哥莫怪,这个东西还是前几日从几个苗族人手里抢来的,刚才一时没有想到。”那个瘦高个笑着说。   “等等,老三,这针上课喂了毒?”一个身穿兽皮的大汉看到小白缓缓的跌倒,紧张的问道。   “大哥放心吧,只是一般的麻药而已,这个灵兽值不少钱,我怎么会把它毒死呢。”那个瘦高个得意的说:“大哥,这次擒住这个灵兽我出了主要的力,我要分的多一点。”   “哼,大家都出了力,凭什么要分的多,我们还受伤了呢。”络腮胡子不满的说。   “住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中年人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是这个灵兽,可是这个小孩现在怎么处置?”说着看着墨墨,眼中透出一道寒光。   墨墨像是一点也不怕,只是看到自己的爱宠已被人制服,心下很是难过。   “小孩子嘛,放了算啦。”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   “不行!”那个瘦高个子马上阻止。   “喂,三哥,你不会连个没断奶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吧。”络腮胡子说道。   “你才没断奶呢。”墨墨不满的喊道:“你们最好快放了我和小白,要是被我爹爹和娘亲知道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墨墨圆圆的小脸涨的通红。使劲的挣扎着,可是抓着他的大汉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也挣不脱。   “听见了吧老四,要是不收拾了这个小子,他爹娘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呢。”瘦高个皮笑肉不笑的对络腮胡子说。   “大哥,我们白日里也见过与这个孩子同行的人了,看起来绝对不是普通的百姓,定是官宦世家,这个孩子已经见过了我们的模样,实在是留不得啊。”被称作二哥的矮胖中年人对为首的大哥说道。   “大哥,我们是土匪,可不是杀人犯,就算杀人,也还不至于杀这么个小毛孩子吧。”那个络腮胡子鄙视的看了一眼二哥和三哥。   “好了不要说了。”为首的大哥摆手道:“先把这个孩子关起来,至于这个雪獒,也藏好了,切不要被人发现,偷偷运回辽国再做处置,这个小毛孩子嘛,先关起来,看他长得白白胖胖的,杀了可惜,卖到宫里好了。”那个大哥狰狞的笑着:“看来这次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说着就款步走进了房子。   而那个矮胖的二哥则指挥几个手下把墨墨和小白分别关了起来。   墨墨一个人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不禁想起了前几日在赤峰岭所见的恐怖景象,不禁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小白的处境更危险,当下竟然顾不上害怕,只是在漆黑的房间里摸来摸去,却发现房间里出了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和几堆柴草外再无别无。   而唯一的门口还守着两个拿着大刀的汉子。   “一个小毛孩子还需要我们两个来守着,真是太夸张了,他又没有翅膀,还能飞走了不成。”一个不满的说道。   “既然二当家吩咐下来了照做就是了,守着这个小毛孩子总比看守那个野兽的两位兄弟要轻松的多。”另外一个汉子说道。   “叔叔,你告诉我小白在哪里?”墨墨爬在窗缝上扮可怜状问道。   “喂,你回去老实呆着,小心我一刀劈了你的脑袋。”一个大汉凶神恶煞般的说。   “呜呜……”墨墨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当即哭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爹爹……娘亲……我要娘亲……”   “哎呀,烦死了,我最讨厌小孩子哭了。”大汉不耐烦的说道。   “呜呜……墨墨要死了,墨墨要爹爹……”墨墨一听此话,哭的更凶了。一边却从指缝里偷看两个守卫的反应。   “李大哥,你又何必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另一个守卫看了看墨墨,说道:“小孩,别哭了,你的雪獒在那间屋子里。”说着指了指墨墨对面的一间屋子,果然门口也站着两个人。然后接着说道:“你的雪獒死不了的,所以你别再哭了,惹急了我们你可没有好下场。”   墨墨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逐渐止住了哭声,心里却在想:“哼,得罪了小爷我,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当即走到一堆柴草上坐下开始思量对策。 ☆、114、我才是你的爹爹,南宫斐然不是   正踌躇间,墨墨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待仔细感觉的时候又没有了动静。墨墨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随即又听到了细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果真是从地下传来,当下凝神静听,小心的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多时,只见地上一块方砖竟被移开,紧接着,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借着月光,墨墨看得出这个脑袋须发皆白,正在屋子里探望,待看见墨墨后,忙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指头,示意墨墨不要出声,然后一个纵身,从地上的洞口跳了出来。墨墨这才看清,来人身材短小,似乎上了年纪,但是身手敏捷,目光矍铄,此时正冲他乐呢。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似乎听见了响动,忙探头朝里张望,其中一个还在骂骂咧咧:“小鬼,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那身材矮小的老者忙缩入柴草堆后面,好在屋内昏暗,外面的守卫并没有看清。   “哼,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怎么,还不许我活动活动啊。”墨墨不满的说道。   那侍卫刚要再骂,一边的另一个侍卫忙拉住了说:“好了好了,李大哥,不过一个孩子,和个孩子制气做什么。”   少顷,门外的两个守卫才转过身又闲聊了起来。   看到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柴草堆后面的那个老者才探出身子,在墨墨耳边小声说道:“我来带你走。”然后便抓住墨墨的小胳膊朝地上的洞口跳入。   墨墨不知道来救他的是什么人,但是当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跟着这个人先离开这里再说。   墨墨跟着这个老者在地道里兜兜转转了许久,这才从一口枯井里钻出身来。   抱他出来的是一个着一袭蓝衣的身材高大且长相英武的年轻男子,正是日间在茶棚里的那个男子,也就是暗中观察着尉迟娉婷等人的那个人。   “主子,他们已经发现了,快走。”这时,一个灰衣人跑了过来冲蓝衣男子说道。   蓝衣男子把墨墨紧紧抱在怀里对灰衣人和老者说:“把这个洞口封上,那四个畜生来了的话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稍后坊间会和。”说着便抱着墨墨健步如飞的离开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去找小白,我要去找娘亲。”墨墨在蓝衣人的怀里挣扎。   “尉迟墨,要乖哦。”那人冲墨墨一笑,夜色中这邪魅的一笑让墨墨心头一怔,但是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蓝衣人抱着他很是小心,抱的很紧,但是手上又没有什么力道,似乎是怕弄疼了他。   墨墨仔细打量这个蓝衣人,自己确实从来没有见过他,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人笑而不答,只是脚下速度飞快。   墨墨耳边生风,一直催促着这个蓝衣人回答:“是我娘让你来救我的么?是我爹让你来救我的么?我逍遥叔叔让你来救我的么?是轻语阿姨让你来救我的么……”墨墨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终于,这个蓝衣人皱了皱眉头,任谁也会被烦死的,但是他看了看怀中的墨墨,玉面粉唇,乌黑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小嘴里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着。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个蓝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是你爹爹让我来救你的。”   墨墨正要欢呼,那人却又不紧不慢的接上一句:“不过不是南宫斐然。”   这下墨墨真的闭上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蓝衣人,疑惑的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蓝衣人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好了,我带你去找你娘亲。”   墨墨看此人并没有跟他说实话的意思,只得不再问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嘟着小嘴闷闷不乐,但是安静了没有一分钟,又叫道:“我要小白,你带我回去救小白。”   那人不语,只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似乎想尽快把这个孩子送还回去。   “叔叔,你的武功这个高,一定可以带我回去救小白的嘛。”墨墨拿出了杀手锏,装可爱,扮可怜,如此可爱无邪的一个孩子,自他的记忆里,只要一用这一招,没有不心软的人。   果然,这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好吧,我先把你送还到你娘亲那里,省的她担心,然后我再去帮你救你爱宠。”这个人虽是无奈的语气,眼神中却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那人怀抱着墨墨,不多时已经到了白日他去的那个铁匠铺子,铁匠偶里有两个人,看到他后都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其中一个走到了铸剑炉旁,拧了一下铸剑炉上的一个机关,庞大的铸剑炉应声朝后退去,紧接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截石梯。   墨墨又在蓝衣人怀里叫了起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娘亲的么,我们不住在这里!”   那人爱昵的在墨墨背上拍了拍,然后说道:“我和你娘亲说好了,她会来这里接你的。乖了,爹爹不会害你的。”   听到这话,墨墨又是一怔,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我爹爹派来的?”   那人莞尔一下,俊美的脸庞更显得动人,抱着墨墨已经走下了石梯,头顶的洞口已经关住,看着墨墨白皙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疑惑,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不错,不过可不是南宫斐然哦。”   “那到底是谁?”墨墨睁大了眼睛问道,一边不忘打量四周,他只觉在黑暗中走了一段狭长的通道,然后眼前才豁然开朗,要不是刚才亲自看见他们是从上面的一个洞口下来,他真会觉得自己还在地面上。   原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宅子,门口把守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壮汉。   四个壮汉看到蓝衣人后,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打开了大门。   蓝衣人抱着墨墨走了进来,在墨墨耳边小声说道:“墨墨,记清楚了,南宫斐然可不是你真正的爹爹,你的爹爹,是我!”然后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墨墨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的身份是个谜,他也知道南宫斐然可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对他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还是无法接受,但是看了看这个人,但从长相来说,与南宫斐然不相上下,足可配得上娘亲,身手似乎也不错,而且此人确实对自己并无恶意,但是心中仍是很怀疑。   蓝衣人抱着墨墨飞快的穿过了庄严肃穆的前厅,经过了繁花似锦的花园。看到墨墨疑惑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笑。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你你娘亲会向你解释清楚的。”后便不再多说。   墨墨看此人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不再问,只是小心的记住了从进门以后路线,因为这个人抱着他左拐右拐,让人头晕眼花。   原来,这座宅子里面布满了机关,都是根据五行八卦而设置,所以才会这么麻烦,但是对于擅闯的人,却绝不会有好下场。   墨墨从小跟尉迟娉婷和易逍遥还有风轻语学习,这些五行之术是从易逍遥处学到的,所以当这个蓝衣人转来转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庭院的机关布置是什么规矩了,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逃出去,一边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想以自己威胁娘来,会对尉迟娉婷不利。   很快,这个蓝衣人便抱着墨墨到了后院,在一处庭院停下后,里面迎出来了两个人,一个长相温顺,头戴书生帽,衣着行头也是书生打扮,青衣墨袍,手中还拿着一支粗大的毛笔,另一个人长相凶恶,手中一把大刀,看起来极为桀骜不驯,但是看到蓝衣人后,恭敬的抱拳叫了声“主公”。   蓝衣人这才把墨墨放下,抱拳回敬,然后才说道:“进屋说话。”然后款步走进屋中,那两个人对墨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墨墨心里没底,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也大步跟上。   进到屋中,那蓝衣人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那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和拿着大刀的汉子也分别坐到了下手。   这时马上有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侍女进来倒茶。那婀娜的步伐倒像是宫中的经过训练的侍女一样。   墨墨仔细打量左右,屋内陈设很简单,但是陈设的几幅字画都是真迹,墨墨从小跟着尉迟娉婷学习这些书画上的知识,所以还是很了解的。   “墨墨,饿了吧?”那个蓝衣人面带笑意的问道。   “嗯,都快饿死了。”墨墨这才想到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五脏庙早已经咕咕作响了。   “小雨,带着少公子去吃点东西。”蓝衣人对进来上茶的侍女吩咐道。   “是,主公。”女子恭敬的回答,然后上前来牵墨墨的手。   墨墨抬头看这个女子,就像在徽亲王府中的侍女秀秀和小桃一样,看起来很是善良,不觉心中的防备渐渐放下,跟着这个侍女走了出去。   看着小雨领着墨墨渐渐走远,那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问道:“主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蓝衣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意味深长的说:“要让她倾力相助,就必须让她心甘情愿。”脸上的表情深沉异常。   “主公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儿子已经在我们手中了,不怕她不从。”那个拿刀的汉子说道。   蓝衣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朱三哥此言差矣,她是个个性那么强的女人,我又怎么能逼她呢,何况我是真心想要她,我必须要让她心甘情愿。”蓝衣男子眼中闪出言出必行的坚定。   几人正说着,突然听外面传来侍女小雨的声音:“主公,不好了,少公子逃走了。”一边喊叫着一边匆忙向这边跑来。   听到声音,蓝衣人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小雨慌慌张张的样子,沉下脸来问道:“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雨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带少公子去厨房给他做吃的,他说他肚子不舒服要去茅厕,我便带他去茅厕,他说不用让我一直在外面等他,让我先回去给他继续做吃的,我想少公子一个小孩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于是便先回去了,谁知汤面已经做好了,还不见他回来,于是便又去找他,谁知……谁知,少公子已经不再里面了……”小雨说着竟然轻声哽咽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主公有多重要,心知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心下不禁自责起来。   “哼,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能做什么!”被称作朱三哥的拿大刀的汉子冲小雨喝到。   “哎,三哥,你就别在发脾气了,也许是小孩子贪玩,在庄中走失迷路了也是极有可能的,吩咐下去全庄上下开始寻找少公子。”中年书生说道,一边开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部署。   蓝衣人沉着脸没有说话,转身又走进屋中,少顷,才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挖地三尺,也要把墨墨给我找到。”   “主公放心!”中年书生和大刀汉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飞快的走出房间也加入了寻找行列。   蓝衣人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他倒是不担心墨墨会逃出去,他的这个山庄叫做千机山庄,就是因为山庄里面按照五行之术布满了机关,一般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出入自由的,所以墨墨是绝对不会出去的,但是他只担心墨墨万一失足落入机关陷阱,身遭不测,那么他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   再说可爱的墨墨小朋友,他看到这个蓝衣人把他带到这么个插翅难飞的地方,就开始怀疑他的动机,既然他说了娘亲会来带他,那么此人便极有可能想利用自己来要挟娘,虽然他只是猜测,但是他也不想落入此人手中后让尉迟娉婷处处受制于人。   于是他才在趁小雨做饭的时候说自己肚子疼想上茅厕,然后又支开小雨,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   五行之术,他懂一些,但是若想旁若无人的闯出这个千机山庄,也绝非易事,五行之术可以幻化出九九八十一中变换,而每一种,又可以做出不同的改变,墨墨只是略懂一些,又怎么会详细的知道这个千机山庄的机关布置呢,所以他也只是在千机山庄中误打误撞,凭着自己的进来时的记忆慢慢的往外摸索。   但是随着前行,他才发现院中各处的布置都差不多,房屋庭院的建造业相差无几,发现自己转来转去,竟然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不停的绕来绕去,并没有真正的前行。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人声鼎沸,远处的火把也渐渐多了起来,心想大概是寻找自己的人,一时玩性大气,心想干脆和你们玩捉迷藏了,这么多人找我一个,也不赖,一定很好玩。   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墨墨连忙退进身后的一个庭院,这个庭院里竟然只有一间房子,墨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顾不得许多,忙推开门闪身躲进了房中。趴在窗上,看着两个人正举着火把东张西望。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有个影子晃动。”其中一个说着。   另一个看了看庭院,说道:“可是这是主公的丹药室,除了主公,其他人不得踏进一步。”   “那怎么办?如果小公子真的躲到了里面怎么办?”那个人的声音很是焦急:“总不能眼看着立功的机会就这么溜走吧。”   “那,不然这样,我在这里守着,这间房间只有这一个门,我守在这里,你去请示主公。”   “也好。”那人说着飞快跑开了。   墨墨一听有些焦急,当下在房间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别的出口,甚至连窗子都没有。   但是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正小心翼翼的盯着门口,看见那个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墨墨心里有些担忧,心想,既然是什么丹药室,哼,让我出不去,我就祸害你的丹药。   墨墨长了这么大,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风轻语的炼丹室度过的,他深知炼丹的艰辛,但是现在恶作剧的开始把房中的一些丹药胡乱的混在一起,或者往里面加入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或者把那些已经练好的丹药投入炉子上的炼丹炉里。   玩了一通,眼看房中的丹药大半已经被自己祸害,墨墨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但是抬头却看到架子上最顶端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墨墨的好奇心顿时膨胀。   墨墨搬过一张椅子,然后站到上面,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够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只有一粒黄色的丹药。闻起来清香清爽,墨墨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仔细摆弄小盒子,只见盒子侧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九转回魂丹”五个大字。   墨墨依稀记得曾经听轻语提起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强身健体,功力大增的灵丹妙药,但是据说要提炼这个丹药是十分不易的,没想到此时居然能被自己碰到,而且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哼,大坏蛋,你们不是想抓我么?那我就吃了你们的丹药,墨墨赌气想着,然后一口吞下丹药。   顿时,墨墨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一股火热灼烫的感觉自体内传来,墨墨觉得体内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自小腹开始往上传来,但是似乎在传输过程中受阻,这个热源便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人好生难受。   墨墨不知道,这枚丹药的主人为了练这颗九转回魂丹费了多大的力气,这个丹药已经不仅仅是他听说的九转回魂丹那样只是前身健体功力大增的效用了。练就这颗九转回魂丹的人为了让丹药具有神奇的效用,曾经用九个至刚至阳的年轻壮汉炼丹,也就是说这颗丹药饱含着九个人的生命。   所以这枚丹药此时在墨墨体内发挥着异常的效用,它所散发出的纯阳之气自然是墨墨一个五岁小孩所不能承受的。   墨墨浑身发烫,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但是同时他又觉得这股灼热的热源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墨墨顿时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气力,可是他现在烧的难受,只想跳进一个冰窟去降降温,想到外面好像有一个清泉,墨墨再也顾不上外面是不是有人把守,便毅然决然的往外闯去。 ☆、115、墨墨的生父   门外守着的那个人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是碍于这是主公的炼丹室,早就有命令闲杂人等不许进入,所以他才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会自己跑出来。   只是当他看清楚墨墨的神情后才意识到什么不对。   只见墨墨小脸通红,步伐紊乱,但是目光如炬,正朝他扑来。   那人不知为何,看到墨墨凌厉的眼神,竟然心头有些惧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男孩竟然有如此气场,有如此震慑力,只是一个劲往后退,竟然不敢上前捉住墨墨。   墨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蛮力,往前跳去,然后用力一推,那个人竟然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推开一样。   墨墨火急火燎的往那个清泉方向跑去,谁知拦路又杀出三个人来,原来是寻找墨墨的人中有人听到这边的声音闻讯赶来。   墨墨像一只被困的小兽,怒视着拦着他去路的人,眼光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身上燥热难当,可是眼前又有人拦路,墨墨怒吼一声,就朝一个前来捉他的人挥出一拳,墨墨只是跟随南宫斐然学过一套简单的拳法,原本一个五岁的小孩耍出这套拳法也决计伤不了人,但是墨墨现在体内一股股的真气无处可去,便随着拳风挥洒出来。   所以墨墨那粉嫩的小拳头所到之处,都有一股强劲的力道。   渐渐的,闻声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墨墨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他并不想和这些人打斗,他只是体内燥热难当,想尽快跳进那个清泉而已,只是这些人却把他团团围住,让他根本冲不出去。   蓝衣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墨墨的反常,心知不妙,当下令那个中年书生前去制服墨墨,但是不许伤害他,自己则一个箭步跃入他的炼丹室。   看到炼丹室里一片狼藉的样子,蓝衣人的眼中竟然飘过一丝杀气,但是转瞬即逝,可是当他看到架子上他精心保存的那枚就转还魂丹已经不知去向,又联想到墨墨的表现,心中已经略知一二,他真是哭笑不得。   自己辛辛苦苦从别人手中得来的丹药自己还未舍得服下,竟然先被这个小子给抢先一步了,但是看到自己往日用心炼制的丹药都被毁于一旦,心中又万分心痛。   但是考虑到自己的长远大计,蓝衣人强压下心头怒火,走出房间,看到一条白色的影子和一个红的似一团火的小孩缠斗在一起。   这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名唤于丹青,和那个手持大刀的朱三桥都是蓝衣人的家臣。   这个于丹青手中的一双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原本抓住小墨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此时墨墨身影被一团强大的力道所罩住,他竟然有些近身不得,同时主人有令,不得伤害这个孩子,所以竟然三十余招还没有把这个五岁的小孩制服。   那个蓝衣人暗暗感叹九转还魂丹的力量,遗憾自己先到却未能先得,但是转念又想也许是天意吧,当下纵身一跃,飞到墨墨背后,一只手牢牢的制住墨墨的肩膀,但是顿时顺着墨墨的肩膀,一股热流传来,而且像是要把自己弹开一样。   墨墨会的招式本来就不多,先前只是凭着蛮力打翻了许多人,此时遇到两个高手那些招式也再无用武之处,肩膀被人制住,自己便乱动不得,而于丹青趁势一招,判官笔轻轻的落在了墨墨的穴道上,顿时动弹不得。   于丹青刚刚制住墨墨的穴道,顿时耳后生风,只觉得一道强劲的力道朝自己袭来,转身判官笔一挥,击落朝自己飞来的一枚暗器,当下喊道:“不知何方高手大驾光临,请现出身来,何必在背后透施暗算,简直是小人之举。”语气理直气壮,但是但他看清楚那所谓的暗器竟然只是一片树叶的时候顿时心下大惊,来着武功不弱,而来着用树叶做暗器,已经是手下留了。   “哼,你们这么多成年壮汉对付一个小娃娃,就不是小人之举了么?我看你们才是卑鄙无耻!”声音中透着七分愤怒。   而听见声音后,墨墨倒是高兴的叫了起来“娘亲救我。”只是身体还是动弹不得,而且蓝衣人已经挡道了自己的前面。   原来来着正是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自和南宫斐然他们一起出的别院寻找墨墨,找到一个小摊之前有人前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令公子在我们府上,请夫人给我走一趟。”   尉迟娉婷打量来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平平,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铿锵有力,尉迟娉婷便知是个练家子,当下正色问道:“你们捉了墨墨居心何在?”   那人却笑了笑,接着说:“非也,令公子并不是我们所抓,掳走令公子的另有其人,我家主子已经救下了令公子,令公子此时正完好无损的在山庄玩耍呢,我家主子差我前来请夫人走一趟。”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家主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何不好人做到底把我儿子还来?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夫人但请放心,我家主子只是倾慕夫人,想请夫人前去喝杯茶而已,并无恶意,如果夫人实在不愿意,那么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主子。不过至于令公子,我家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就不知道了。”那人仍是一副笑面,但是语句中却已经无形的威胁了尉迟娉婷。   “好,我便跟你们走一遭,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尉迟娉婷说完便跟着来人前往。   待得进入千机山庄,跟着来人在里面转的百转千回,尉迟娉婷心道,这个山庄真是五行之术的最好体现,她一向自诩精通无形千机之术,但是看到这个千机山庄,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振,进了这个山庄的人,若是不由山庄中人送出,恐怕真的是走不出去。   同时尉迟娉婷脑中开始开始搜索当今有如此才能的千机匠,可是她想到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有如此造诣。   就在转出前院到达后院的时候,尉迟娉婷才发现院内有很多人手执火把像是在搜寻什么,那个与她同来的汉子拦住了一个,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找寻的是墨墨。   “哼,这么多人陪我儿子玩捉迷藏,令庄主还真是有心了。”尉迟娉婷瞪了那人一眼后说道。   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得知墨墨已经被找到,就在庄主的炼丹室,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带尉迟娉婷去炼丹室,好让她知道她的儿子确实是在千机山庄。   尉迟娉婷走近的时候却看到一条蓝影和一个书生正和墨墨缠斗在一起,眼见那个蓝影制住了墨墨的肩膀,那个书生挥动手中判官笔点住了墨墨的穴道,虽然她也正奇怪为什么墨墨看起来像一团火,而且从那两个人的伸手来看都是高手,墨墨怎么能逼得两个高手同时出手。   虽然疑惑,但是强烈的护犊之心让她毫不犹豫的摘下一片树叶朝那使判官笔之人甩去。   听到尉迟娉婷的那番话,于丹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对付一个小孩子已经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了,但是迫不得已让自己和主子同时向这个小孩出手,虽然这个孩子此时拥有强大的内力,但是被尉迟娉婷一番教训,仍是惭愧万分,一向伶牙俐齿的于秀才也无话可说了。   尉迟娉婷轻盈的身形轻轻的落在墨墨身边,出手解开儿子身上的穴道,把儿子像块珍宝一样搂在怀中,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发现墨墨没有一点损伤,这才稍微的放了心,但是随即她就感觉到了墨墨浑身发烫,不禁看向那个蓝衣人,一道凌厉的目光让在场之人发怵。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尉迟娉婷轻声问道,声音虽轻,但是透出的阴冷却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墨墨没事,只是误食了我的九转还魂丹才至此的,应该只是丹药所至的强大内力,并无大碍。”那个蓝衣人说道。   尉迟娉婷是听过九转还魂丹的,当下也知道次药并无毒性,是练功之人的至宝,此药药性强大,没想到竟然如此,但是听到那人的声音,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听过,却迟迟想不出来,而且尉迟娉婷现在也无法安心去想,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墨墨身上。   虽然知道这药并无大害,但是墨墨毫无内力修为的身体自然是承受不来这么强劲的药力的,而且墨墨全身火热,他自己也喊着难受,说快要被烧死了,尉迟娉婷当下又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墨墨只是无法释放这股真气而已,若想救他,替他打通任督二脉,引导他体内的真气流通,以免胡乱的冲撞伤害了心肺。”那个蓝衣人在一边急切的说道。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待制服了墨墨亲自替他打通任督二脉,但是现在尉迟娉婷再次,刚刚又恰巧看到了他们围堵她的宝贝儿子的一幕,恐怕是不会放心交给他来做的,于是他只好说出解救之法。   尉迟娉婷闻言不再犹豫,不管对错与否,都值得一试。当下让墨墨盘膝而坐,自己也运功开始为墨墨打通任督二脉。   蓝衣人让手下都退下,只留下他和那个书生于丹青以及朱三桥,再就是带尉迟娉婷而来的那个汉子梁中云。四人在一边看着尉迟娉婷为墨墨打通血脉,只是安静的观看,并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打扰到尉迟娉婷。   不多时,只见墨墨头上逐渐有白色的气体散发出来,而他体内的强劲的力道在尉迟娉婷的引导下逐渐在体内经过几番循环终于渐渐的安稳下来,看到墨墨的呼吸逐渐顺畅,脸色也渐渐恢复往常的圆润,一颗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尉迟娉婷心想,墨墨现在算是万全好了,但是由于这番奇遇,往后他若是要修炼武功,比起别人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对于墨墨来讲,不得不说是一番幸运。但是此间主人,遗失了如此珍贵的九转还魂丹,也许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母子吧,但是不管怎样,她一定不会让墨墨受一点伤害的。   想到这里,尉迟娉婷站起身,墨墨也睁开了眼睛,撇着小嘴对尉迟娉婷说:“娘,刚才好难受,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尉迟娉婷把墨墨一把搂入怀中,小心的拍着墨墨的背,耐心的哄着。   这时那个蓝衣人朗声笑着走上前来,说道:“既然墨墨已经没什么大碍,娉婷,我们去房里说话吧。”语气中透出和尉迟娉婷的无限亲密。   尉迟娉婷上上下下仔细把这个男人打量一番,明眸皓齿,倒是颇有一番王者之气,但是她确定她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又是这么的熟悉,看在刚才她为墨墨疗伤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如此看来,这些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不然如果想对她不利的话,刚才她专心替墨墨疗伤的时候出手是最佳时机。   “还没请教阁下的名号?不知阁下究竟是哪位?”尉迟娉婷问道。   “哈哈,娉婷,其实我们早就认识的。”蓝衣人笑道,说着做出请的手势请尉迟娉婷去正厅。   尉迟娉婷最烦那些动不动和自己套近乎的人,她虽然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但是自己认识哪些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当下没好气的说:“我和阁下很熟么?娉婷是你叫的么?哼。”但是脚下却也随着那人前往。   “哈哈,莫非娉婷二字只有你那个不正式的丈夫南宫斐然能叫么?”蓝衣人转身看着尉迟娉婷说,饱含深情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一闪即逝。   “请问阁下,如果皇上御赐的婚姻,经过明媒正娶还不能叫正式的话,那什么才是正式的?”尉迟娉婷对这个人的话有些疑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而另一方面脑中却拼命的闪过一张张面孔,回想着这些人的声音,但却没有一个和眼前这个人相符。   听这个人的口气,他应当是和自己认识的,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只是对这个声音熟悉,对这张脸孔,却没有一点印象,莫非自己原来认识的某个人便是他?只是现在他带了一张人皮面具,或者是原来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带着人皮面具?尉迟娉婷心中很是疑惑。   那人不理会尉迟娉婷的疑惑,边走边说道:“婚姻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可是南宫斐然,却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那人说的斩钉截铁。   “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请教一下阁下,谁才算得上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呢?”尉迟娉婷看着这个人的背影,似乎有点熟悉了,可是依然想不起。   “墨墨的父亲,才是你理所当然的丈夫!”那个蓝衣人说道,然后回头看尉迟娉婷,却见尉迟娉婷却已经站在了原地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脸的惊愕。   尉迟娉婷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把表情写在脸上的人,可是现在听到这个男人的这句话却一时有些错愕,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能引起她的兴趣的人确实不多,而墨墨的亲生父亲,便是其中一个,只是苦于她自己对那个混蛋没有一点印象。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要介意,请。”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正厅门口,蓝衣人再次恭敬有礼的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尉迟娉婷没有犹豫,心想,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况且他这个千机山庄还不是轻易就能出去的,反正来了,就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吧。于是当下便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把墨墨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低声亲昵的询问墨墨还有哪里不舒服。   蓝衣人走了进来,却让一直追随着他的三个家臣守在外面,然后让侍女上茶,这才走到桌前,坐在了尉迟娉婷的对面。   “阁下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名好么?”尉迟娉婷问道。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情,似乎在说连名号都不敢报上,算什么男人。   蓝衣人摇了摇头,然后笑道:“在下并无什么了不起的名号,在下姓萧,名江鸿。”说完便抬头观察着尉迟娉婷的表情。   只是尉迟娉婷似乎没有一点动容,还真是让他有些失望。   “萧江鸿?”尉迟娉婷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恐怕不知道这个的名字的人是极少数的。萧江鸿,塞北首富,常年活动在梁国和辽国的边境,他旗下的生意做得十分广泛,但是此人不仅在梁国,而且在辽国都有十分好的口碑,也笼络了两国的大批官员,而他自己也不吝惜的把大量钱财捐给两国国库,可以说,他是当世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同时在两国做着生意却没有人找他麻烦的人。   “原来是萧老板啊,久仰久仰。”尉迟娉婷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辛苦费尽心思把自己引来这个千机山庄又意欲何为?而且还和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尉迟郡主过奖了。”萧江鸿说道:“刚才让墨墨不适的地方我还要向你赔罪呢。”萧江鸿心里想,但凡是听他报上名号的人,均喜形于色,不管什么人,都想着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可是尉迟娉婷显然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但是却并不动容,他真是对尉迟娉婷越来越有兴趣了。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这个人刚才直接称呼她为娉婷,看到她不高兴后称呼她为尉迟郡主,横竖不把她和南宫斐然扯上关系,又联想到他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当下问道:“小儿误食了萧老板的灵丹妙药,倒是请萧老板别见怪才是,不过,萧老板刚才那番话还没有说完呢,似乎萧老板对于墨墨的生父,很了解?”   “不错!”萧江鸿说道,眼中泛出一种奇怪的光芒,然后慢慢的说:“在下看来,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尉迟郡主,那便是墨墨的亲生父亲,而萧某,恰巧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116、孰真孰假   回去的路上,尉迟娉婷一直在回想这件事情,这个萧江鸿,似乎真的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至于他所说的是否属实,她现在还无从判断。   如果他所言是真,自己是否会真的和他在一起,她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可是墨墨毕竟是要有个父亲的,南宫斐然,毕竟不是墨墨的亲生父亲,他现在对墨墨这么好,只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孩子吧,可是远在洛阳的花凝眸,已经怀有身孕,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是不是还会对墨墨这么好呢?尉迟娉婷不知道。   如果这个萧江鸿是一派胡言,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子落山,翠竹林中的事情?而他精心布局的目的又是什么?尉迟娉婷也不得而知,她只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管萧江鸿所言是真是假,都很难办。   尉迟娉婷这时又想起了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尉迟素雪临终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和那个人,还真是有缘。”她说的那个人,是墨墨的亲生父亲,可是她还未说出究竟是谁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尉迟素雪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缘?那个时候,她和这个萧江鸿并不认识啊,又何来有缘之说?尉迟娉婷越想越乱,却迟迟想不出个结果来。   “娘,我们到了。”墨墨小心的说。他这一路都沉默不语,似乎明白尉迟娉婷的烦乱,也不去打扰她,只是很乖巧的依偎在尉迟娉婷怀中。   二人才刚刚下了马车,南宫斐然、风轻语和易逍遥就迎了出来,看到尉迟娉婷的表情凝重,几人都很是疑惑,不知道尉迟娉婷这期间又遇上了什么事情。   南宫斐然脸色似乎也不好,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先前有人来向他们告知说是墨墨已经找到了,尉迟娉婷去接墨墨,要她们回来等待便可。   只是那个人在南宫斐然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南宫斐然很是不爽,那个人说,他家的主子会好好的对待他家的夫人和小公子,无需将军挂心。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南宫斐然莫名的紧张,莫名的火大。   什么叫他家的夫人和小公子,是我自己的夫人和公子好吧,可是当时那人说完这句话便甩袖离开,让他没法说出这番话,但是现在看到尉迟娉婷紧皱着的眉头,他心里突然会很不好受,突然的心慌。   南宫斐然很少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是一个自信的人,一个自信可以拿捏好一切事情的人,一个自信的人不会轻易心慌,南宫斐然亦是如此,可是现在他竟然破天荒的心慌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知道,那个来报信的人断然不会轻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看那个人的精明,每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如果对方是敌人,这么一句话不可能让他受伤,也不至于让他们夫妻猜忌,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说,也许那个人只是想在尉迟娉婷告诉他什么之前先让他有个准备。   南宫斐然不是笨蛋,他知道那个人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家的小公子,那意味着对方的主子是墨墨的亲生父亲。   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没有多说话,只是步伐沉重的走进了院子,然后直接走进了屋,易逍遥和风轻语跟了进去,可是他却不禁驻足。   他知道尉迟娉婷是怎样的人,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她心烦意乱,她是一个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又会悉心解决每一件事情的坚强女人,她的心事从不写在脸上,就算身临千军万马也不慌张,可是现在她双眉紧锁,眸子中的幽深深不可测,是什么事让她如此?   他们已经见面了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他是来要儿子的么?为什么尉迟娉婷的脸色那么难看?南宫斐然的心头充满了疑惑,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他该怎么办?要放手么?   不,绝不,就算那个男人是来要儿子的,他也绝不会放手,尉迟娉婷他不会放,墨墨他也不会放。南宫斐然不知不觉间便做了决定,但是少顷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他只是凭那个人的一句话便做了这么多的猜测,当真是尉迟娉婷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不可动摇的位置了么?他想他必须得承认吧。   那个女人冷艳如霜,才情兼备,一举手,一投足,都有她独特的韵味,她心中最最疼惜的是他的儿子,她不为比人而活,她……   总之南宫斐然似乎早已习惯沉浸在那个女人独特的气息中,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令他驻足,令他侧目,令他一点点将她收进心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来染指尉迟娉婷,从前他管不了,但是现在,在将来,他都绝不会坐视不理。   南宫斐然想着抱着墨墨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小心翼翼问墨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内,尉迟娉婷坐在桌边,风轻语帮她倒了一杯菊花茶,清幽的菊花香瞬时充满了房间。   尉迟娉婷一手托着茶盏,一手在太阳穴处轻轻的揉捏,然后缓缓的说道:“逍遥,你刚才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风轻语走到尉迟娉婷身后,帮她按摩,她知道尉迟娉婷心中一乱的时候,就容易头疼。   风轻语的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正好。   “我追踪到了昌蓬街刘家院子。”易逍遥说道:“我到那里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据附近的打听可以知道里面住的是沙漠四虎,而且有人看见了沙漠四虎掳去了一个小孩和雪獒,我想一定是墨墨和小白,但是里面很乱,似乎有打斗痕迹,却没有一个影子。”易逍遥顿了顿接着说:“接着我便回来想通知你们这个消息,可是回来已经看到世子在这里,说你已经找到墨墨了。”   “是啊,老大,究竟是怎么回事?”风轻语也问道:“我看世子好像心情不好,似乎是很是担心。”   尉迟娉婷不知到该怎么跟他们说,只是说了句没什么,见到了一个故人而已。   易逍遥和风轻语见尉迟娉婷不愿意再说,便也没有再问。   尉迟娉婷便将墨墨在千机山庄误食九转还魂丹一事告诉二人,二人听了甚是惊奇,但是他们也听得出,尉迟娉婷似乎很不愿意谈到这个千机山庄的庄主。   二人又坐了一会,尉迟娉婷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二人便退了出去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尉迟娉婷又想到了那个萧江鸿,那个自称是墨墨的亲生父亲的男人,虽然对于他的话尉迟娉婷还是将信将疑,但是想到了他说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时与自己所记得的所差无几,似乎并不是编造的。   五年前,那时的尉迟娉婷还不是现在的这颗灵魂,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爱着长孙无缺,就在和心爱的男人大婚之际,却被人抢亲。被带到子落山最竹林中的那一刻是她心中最痛彻心扉的一刻。   因为就是在那里,她被一个男人强暴,而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自己就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除了剧痛之外就是被凌乱不堪的衣服遮盖着满是青痕的身体,她永远忘不了当时绝望的想法,她想一头撞死在树上,可是那时候的尉迟娉婷没有那个勇气。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样被人找到后大家看她的眼神,如果不是那时候她心已死,也许她会注意到妹妹尉迟素雪眼中闪过的得意。   再后来便是和长孙无缺退婚,在素侧妃的软硬兼施下生下墨墨,被整个洛阳城的人唾弃,被至亲的人赶出家门,在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死亡。   尉迟娉婷的眼前又闪过了这一幕幕,这个来自现代的女人在现代本来已经就受到很多委屈了,她记得她是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被一个她视为知己的好友摆了一道,在事故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了。   她同情她的前身尉迟娉婷的遭遇,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妥协的女人,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带着墨墨逃出了恭亲王府,然后凭借着天赐奇才寄身在风语山庄,把那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身子调养好,然后精心营造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一切,她都没有忘,可是现在突然有个男人出来告诉她他就是墨墨的亲生父亲,虽然她记得那日在子落山翠竹林雁老大他们确实是带来了一个喝的烂醉不醒的男人,一身的泥泞,一身的酒气。   她清楚的记得雁老大说她这个一向自命清高的冰清玉洁的身子也最终是一个乞丐的这句话时,她心疼的要死,恨不得去死,可是当时她着了道,动弹不得,这一点,倒是和那个萧江鸿说的吻合。再后来,便是看见雁老大给那个男人喂了所谓的春药,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终于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现在想想,她真的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多看那个男人一面,以至于现在有人来说是墨墨的父亲她都不能判断。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能确定,那真是一个很失败的女人吧,尉迟娉婷这么想。   转瞬,她又想到了那个萧江鸿给她的熟悉的感觉,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了呢?心里面,潜意识中一直有,所以见到了他,听他说话,便觉得熟悉吧。   尉迟娉婷拼命的回想那日在翠竹林中的那个人的脸庞,可是却没有一点收获,但是她心中却一直很清楚,就算那个人说的都是实话,就算那个人是塞北首富,也断不能凭他贡献的一颗精子就带走她的儿子。   她是个来自于现代的女人,她有现代女子独立的意识,平等的思想,她的儿子,她一定会给他一个足够爱惜疼爱他的男人来做他的父亲,而至于这件事情的真假,她还是会去慢慢追究的。 ☆、117、夫妻生活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男人迈着缓慢而稳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尉迟娉婷身边,将手中的披风温柔的披在尉迟娉婷的肩上,然后温婉的说:“塞北之地,日夜温差极大,夜里恐有大风,小心着凉吧,早些休息。”声音中透着几丝真切,又有几分疏离。   南宫斐然已经自墨墨口中得知了一切,虽然墨墨说的颠三倒四,但是他还是能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果然是这样,那个毁她清誉的混蛋男人时隔五年之后又出现了,可是他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爽,既然现在尉迟娉婷还没有表态,他也就没什么好说。   “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得前往墨奇洲呢。”南宫斐然笑着说道。   尉迟娉婷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斐然,疑惑地问道:“莫非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南宫斐然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慢悠悠的说道:“我们是夫妻嘛,夫妻不再一处,那岂不是招人笑话。”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尉迟娉婷白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找借口,我得哄墨墨睡觉,没精力和你折腾。”尉迟娉婷的本意是没有精力和他在床上拉锯战。   南宫斐然对于她的本意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却故作惊讶的说:“那没关系,你不用折腾我,让我折腾你就行了,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他想尉迟娉婷听了这话一定会后悔她先前说的那句话吧,嘿嘿。   谁知尉迟娉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反应,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然后便呼唤秀秀和小桃进来了,让她们去把墨墨带回她的屋子,同时让二人打水给她洗漱。她心里到底是放了多大的事啊,连和他斗嘴的精力都没有。   秀秀和小桃还没有出门,就被南宫斐然叫住了。   “你们去打水就行,墨墨已经睡了,不必去打扰小公子。”南宫斐然吩咐道,迎上尉迟娉婷疑惑的目光,便解释说道:“刚才风姑娘已经哄墨墨睡了。”   “是你撺掇墨墨去找轻语的吧。”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南宫斐然只是坏坏的笑着,并不答话。   看秀秀和小桃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才正色说道:“好了,放在那你们便下去休息吧。”   小桃和秀秀看看尉迟娉婷,犹豫着又迎上南宫斐然严厉的目光,只得讪讪的退了下去。   南宫斐然端起水盆放到尉迟娉婷面前,然后伸手去抓住尉迟娉婷的脚踝。   “干嘛?”尉迟娉婷本能的躲开。   “当然是为我的夫人洗脚呀,不然能干嘛。”倒是他显得有些无辜,也是,堂堂叱咤风云的游骑将军,这还是此一次想给一个女人洗脚,可是她却躲躲闪闪,像是在防他一样这让他很郁闷。   “这种事情我还是自己来吧,就不劳驾您了。”尉迟娉婷把南宫斐然伸过来的手推了过去。   “好好坐着,再闹水都凉了。”南宫斐然声音中有些不悦,但似乎更多的是一丝宠溺的味道。他不容尉迟娉婷再多说,伸过了手,抓起尉迟娉婷的脚,轻松的脱去她的绣着花的鞋子,然后把她柔软的脚放在掌心上把玩。   倒是尉迟娉婷有些不好意思了,长这么大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脚看,当下把脚从南宫斐然手掌上拿开,泡进了木盆,扭过头不去看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脸上飘过一层红晕,心下觉得可爱极了,但是也不再逗弄她,只是在水中用双手握住尉迟娉婷的玉足,轻轻的替她揉着足底。   尉迟娉婷感觉自足底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传过全身。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全身无力,同时原本就绯红的脸上更加红了。   尉迟娉婷收起脚,拿过桌子上的毛巾随便的擦了擦,一边还以一种不屑的口气说:“会不会捏脚啊,就你这水平你在求我给我捏我都不许。”说罢便红着脸走到了床边。   南宫斐然脸上一黑,心道,你是第一个有幸享受本王的服务的,没一点感激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真是……   尉迟娉婷飞快的钻进床里,然后放下床头两边的帘子,嘴里还颐指气使的说道:“可以了,本尊要休息了,你退下吧。”根本就是把某人当做使唤小子了嘛。   尉迟娉婷知道南宫斐然今晚肯定会赖在这里的,毕竟当今朝堂有头有脸的主儿都在这了,何况还有他的好朋友,他定然是不愿意被人看到和尉迟娉婷分房睡了,这一点,那日在赤峰岭那间客栈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尉迟娉婷倒也懒得计较这个,反正她不会让他的任何不轨的行动得逞,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那句话让那个男人很是生气。   战神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原本没有打算折腾她的,看在她已经心烦意乱的份上,就让她好好睡一觉,这些天在路上都不曾安安稳稳的休息过,可是她偏偏要来挑衅,嘿嘿,他正巴不得有一点机会逗她呢,在床上逗她,就是个绝佳的时机。   南宫斐然款步走到床前,看着已经缩在被子里的尉迟娉婷说:“嗯,伺候人洗脚我是不太擅长,可是哄人睡觉却不生疏,这可是个好差事。”说着便麻利的脱掉了外面的莽色锦袍,然后欺身到尉迟娉婷身边。   “我真的很累了,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睡觉就死一边去,别来烦我。”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接着转过了身背对着南宫斐然。   “嘻嘻,还没有做睡前运动呢,夫人何来累坏了之说。”南宫斐然说着伸过胳膊轻轻把尉迟娉婷圈到怀中,然后用力一揽,尉迟娉婷纤弱的后背便贴上了南宫斐然厚实的胸膛。   紧接着,尉迟娉婷便明显的感觉到了一根坚硬的火热隔着亵裤紧紧贴在自己大腿上,顿时一阵娇羞,奋力挣脱南宫斐然的怀抱,然后把被子抱起,团团围在自己身上,缩进了床的深处。   南宫斐然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此反应,心中暗暗的发笑,却板起了脸孔,不悦的说到:“夫人,夫妻之间进行睡前运动很正常吧,你就不要再躲了。”   尉迟娉婷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一惊,想到自己只穿着单衣,忙将满是香气的锦被拉上来掩住自己裸在外头的光洁脖子,脸上一层层的起臊。   长这么大,虽说儿子都有了,但是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真真正正的男女相亲,虽然也和南宫斐然同床过几次,但都是迫不得已,而且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被他偷吃豆腐,如今呢,站在跟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名正眼顺的夫君,而且似乎又在动什么歪念头,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南宫斐然哪有不懂的道理,脸上笑意的更明显了,干脆就坐了起来说道:“知道么,睡前运动,有益于身心啊,原来好几次了,都没有真正教过你,今天咱们来真的吧。”南宫斐然心里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说着,就想掀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   粉嫩的玉脸越来越红了,她忙紧紧的捏着被子,直摇头:“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   “哎,那么好吧,一切以夫人之命是从。嗯,那就睡吧!”   说着,当着她的面,就宽衣解带起来。   尉迟娉婷一下瞪直眼:“你……要……睡这里……就别再脱了……看的人怪心烦意乱的。”   这话一出口,她差点悔的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整个儿忙往床角落里躲去。   南宫斐然呢,停下宽衣的动作,侧头玩味的看着,眼里全是促狭之意。   看到这样的神情,尉迟娉婷只觉很熟悉,确实,这种眼神她见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此这样,和她共处一室,然后就是这种手段,让自己莫名其妙紧张的要死,可是每一次,她又偏偏着道。   尉迟娉婷眨着眼,有些困惑,总觉得这个男人,故意在逗她,故意整得她紧张兮兮的,可是她除了紧张,却没有别的厌恶的感觉……   正想着,南宫斐然已凑过了头,似笑非笑,目光闪闪发亮。   “夫人,这话,说的是不是太那个?我们如今是夫妻,要是夫妻不同床共枕,不知斐然该睡哪里去?可是睡觉,不宽衣解带又怎么睡得舒坦?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我们错过了洞房花烛夜,今宵,我们可得好好叙谈叙谈,亲近亲近,你说呢?”   南宫斐然身上火热的男人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冲她兜过来。   南宫斐然身上火热的男人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冲她兜过来。   尉迟娉婷心头一乱,粉拳便迎头打去。纵使二人都是武功高手,可是功夫总不至于在床第间施展吧,尉迟娉婷只是气急的挥出一拳,一出手就被男人捏在到了手上,他稍稍一使力,就将被窝里软软的身子给拔了出来,撞进了他怀里。   一双手接着就将她箍紧,火热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   “放开我!”她紧张的不得了,拼命的挣扎,她发誓,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南宫斐然未见得能赢了她,可是此刻,在他怀里,她竟似使不出一点力气一样。   “凭什么呢?”南宫斐然笑的闲适,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扫视着,恣意的欣赏着然后笑嘻嘻的说:“错过了大礼,错过了洞房,今儿,为夫我总得补偿你一下的,要不,我去弄一对花烛来,营造一下气氛,嘿,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呢……”   “不行……”她大叫,拼命摇头:“我……我身子不舒服……”这个男人居然好意思提起大婚,大婚之夜,他在别的女人的房间得意快活,现在想起给她补一个了。   “少诓我……这些天,你吃的舒服,睡的舒服,脸蛋儿红红润润的,哪有不舒服的样子?拜托亲爱的夫人,扯谎也该扯个像样一些的!”南宫斐然说着,还故意凑下了脸来,似乎想亲她,她心中吓了一跳,竟然“呀”的一声叫出来,直往边上避去。原本被他吻过几回,不会如此慌张,可是谁让他偏偏要死不死的提起大婚,洞房花烛那夜,哼。   “主子,你怎么了?”   房门,被急急的推开。   忠心护主的秀秀和小桃刚刚洗漱完毕准备回房去休息,正好经过房间的时候听见尉迟娉婷的这一声惊叫,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冲了进来。待看到南宫斐然将尉迟娉婷圈禁在自己怀里时,两个丫头看着一呆,脸一红了起来,忙跪下。   南宫斐然回头,斜眼看了一下,倒不见怪,只轻笑说:“怎么都不敲门就进来了,生怕我把你们主子吃了不成?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小桃和秀秀把头垂得低低,她二人虽也还是处子,可到底是清楚的,心下明白许是世子想要与主子欢好,主子不愿才惊吓出声的,只呐呐的答了一句:“回世子话,我们两个只是听到了主子的声音,以为又遇上了什么事,这些天,总是怪事层出不穷……”   南宫斐然笑着接过了话去:“若有怪事,我会好生照看,你们两个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再进来。下去!”   秀秀和小桃忙起身出去,同时把门关好。   尉迟娉婷依旧穷紧张的,心下生怕这个男人再行不轨之举。话说他若想行洞房之欢,作为他的妻子,似乎完全没有立场去拒绝的,可是她无法接受,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他,她还没有想清楚,如何能行夫妻之好。尉迟娉婷心头处是砰砰直跳,早已急成一团,不知又该找个什么借口才好,总不能真和自己的夫君在床间施展拳脚大战三百个回合吧。   “南宫斐然!”她想她需要跟他好好谈谈。   “嗯,夫人有何指教!”咫尺间,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放出的眼神似乎很热烈,没有赤.裸裸的欲望,只透一些坏坏的调戏之意,不轻浮,只有好玩。   尉迟娉婷疑惑的看着,咬着唇:“你并不想娶我的是不是?”既然现在冒出了个墨墨的名义父亲,对,只是名义父亲,他除了帮忙制造墨墨,并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既然这个名义父亲出来了,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虽然她不会因此就认定那个男人,但是她隐约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迟早会有一番明争暗斗,倒不如现在把一切说清楚了好。   南宫斐然挑眉:“何以见得?”   “成亲之前,我们就说的明明白白!”尉迟娉婷说的斩钉截铁。   “哦,有些官面上的推托之辞,你当我没说过。何况,那时我不了解你,没有与你相处过。”南宫斐然也说的毫不犹豫。   “什么意思?”柳眉轻挑。   “那时候只是奉旨成婚,却不了解你,也没有与你相处过,别打岔,我知道我现在也不见得了解你,但是与你相处这些日子,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何况,我也知道了我当日并非花凝眸所救,而是托你之福,所以,你不要想再逃,我不许!”男人认真的看着尉迟娉婷,说的情真意切。   少顷,他笑笑,一派悠闲,点点她的红唇,说:“喂,好了好了,别咬了,刚才逗你呢!这么不经逗!不过你不要故意曲解我话的意思哦,刚才说要与你进行床上运动是逗你,而那番……你听见那番话了,那可是真正的肺腑之言。”   尉迟娉婷不信的翻了翻眼睛,但是没有说什么。   大掌抚上她垂在胸前的丝发,抚了又抚,睇视的眼神很亲切,是满带笑意的,他很亲呢的往她额头轻轻敲一下,说:“为什么一直这么抗拒我呢?既然嫁了我,就该有心理准备,你可千万告诉我你这嫁过来是打算做有名无实夫妻的!想都别想,娶都娶了,我南宫斐然绝不会徒担了虚名。况且,放着你这么个没人在身边儿徒担这个虚名,傻子才会这么做呢。”   这话一下又让她紧张了起来,整个人一颤。她不是没有想过,会和他发生些什么,一开始因为二人有言在先,只是名义夫妻,她自然不必担心这些,可是随着后来慢慢变化的感情,她也曾想过这些,但是仅仅是想想,而且一想就很烦,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从没有想出个结果。   南宫斐然看在眼里,忍不住又噗哧一笑,再次往她额头叩了一下,道:“紧张什么呢,不会现在就让你做实的。我对强迫这种事不感兴趣。等你慢慢适应我以后,我再让你做我的女人。”语气是那么的自信与真诚。   说着,低头往她脸上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眼见她脸一下唰成红通,他再次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现在开始,要学着做我南宫斐然的夫人,放心,我会给你时间的,一直等你。”南宫斐然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而且许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一直觉得说不出口,但是今日,他得知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他竟有些紧张。   不等她回应过来,他将她送回被窝,起身说:“我去沐浴,洗洗汗气……回见!”   留下心脏砰砰急跳的她,在床上止不住的双颊发烧,既恼羞着,又好奇着,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男子,虽然她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来的太痛苦,她对这个事情从心底有丝抗拒;虽然他的举止很孟浪,但绝对没有恶意。   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既熟悉又与众不同的气息。她很清楚,但又不明白这种气息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他一身清爽的回来,身着雪白的单衣,大大方方钻进了她的被窝。   回头时,待看到她紧张又涨红的脸,南宫斐然扬眉:“喂,干嘛呢?把眼睛瞪这么大?睡吧!说不碰你就不碰,拿着刀架到我头上逼我,你明儿还是清清白白女儿身,但是想让我到别处去睡,不可能。丢脸也就算了,明儿个只怕还会被他们笑死。”南宫斐然没好气的说。   她怔住,他刚才说的那个词是“清清白白”,可是,早在五年前,她就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了,而且因此,她遭人耻笑。   南宫斐然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多说话,他明白,五年前的事情是她迫不得已,那时她只是个弱质女流,这些事情,怪不得她,她曾经因此被人唾弃,而今后,他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南宫斐然!”她叫他,心头有很多疑惑,却不知从何处说,眼前的这个男子每每让她倍感亲切。   “什么事?”   “哦,没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是不是?”   呀,这人,真会摸人心事。她确实很好奇,婚前她清楚的记得他说过他们只是契约夫妻而已,清楚的记得他说他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   “这事,以后告诉你。睡觉!我一连几天没好好睡过了,现在非常非常听想睡。”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他闭了眼。其实心中却很清醒,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他很想问,可是却又不敢问,他怕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这件事情,他会问,而且会用心的去争取她,可是现在,他只想珍惜这份宁静,安静的在她身边,嗅着她的体香,过了今夜再说。   尉迟娉婷怔怔的看着这个男子,觉得他今晚似乎格外不同。   她缩在那里老半天,直到身子冰凉了,才小心翼翼的缩到回被子,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别躲了,要是我存心想怎么着,床就这么大,你能躲哪里去。再说,你是我的夫人,总这么躲着我没好处的……过来,睡吧!”   手一伸,就将她揽进了他那阔阔的胸膛里。   她窘红了脸,闻到了一股子属于成年男子的异样气息,薰的她心,直跳,同时,她也听到了来自他胸膛里那沉稳而微促的心跳声。   南宫斐然扬唇一笑,随手一道掌风,将小灯扑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微然而窘的神色。   闭眼前,一阵阵女子的幽香沁入鼻息,软香抱怀,味道其实满真不错,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有,他不得不沉着嗓子说一句“不要乱动了好么”。   唉,她的身子好香好软,会让他想入非非…… ☆、118、娘亲羞羞   尉迟娉婷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一缕纯纯的阳光正打在脸上。   大漠初生的太阳,最是清纯,温暖。   窗户开着一道细缝,有微风夹杂着大漠特有的气味徐徐传进来,沁人心脾。   尉迟娉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切。枕边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但是似乎依稀还能闻到他的气息。   门,被温柔的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春风得意的南宫斐然。手里端着一碗粥,看见尉迟娉婷已经睁开了眼睛,便走过来轻柔的说:“我想你也该醒了,来,吃点东西。”   “外面在干吗,好吵……”尉迟娉婷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哦,没什么,下人们在收拾东西,不是说了今天要去墨齐洲么,他们再准备行装呢。”南宫斐然解释道。看着眼前这个睡意朦胧的小女人,他这个在战场上一夫当关的不败神话突然有了居家男人的闲适感,而且,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南宫斐然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后伸过强有力的双臂趁尉迟娉婷不注意又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   “你想干嘛?”尉迟娉婷不悦的想推开这个男人,一大早上就来烦她。   “嘻嘻,让我抱抱。”南宫斐然不顾尉迟娉婷嫌他的眼神,而是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偶尔还趁机在她唇上,额头,脸上,偷偷烙下吻痕。南宫斐然觉得这样似乎很有意思,看着怀中的女人像个孩子般想挣扎却又无奈的不能动弹,他玩性大起。   “喂,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东西了。”尉迟娉婷抗议道,她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清白可就很危险了。   听到这话,南宫斐然才不情愿的放开怀中的女人,扶她做起,然后端过碗坐在床头,悉心的舀起一勺米粥,在唇边轻轻的吹起,然后才送到尉迟娉婷唇边,同时又说道:“听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要么给我抱,要么就乖乖让我喂你。不许瞪眼睛。”   说的很是霸道,可是却让她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咦,娘亲羞羞,我都不让大人喂饭了呢。”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淘气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   “乖儿子,过来。”南宫斐然说道:“咱们啊,要父子一心,把你娘亲宠上天。”南宫斐然煞有其事的对墨墨说。   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撅起了小嘴,不悦的说到:“爹爹,我要小白,小白被坏蛋带走了,我好担心他。”眼光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放心吧,爹爹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回小白。”南宫斐然说着伸出小指,勾上墨墨粉嫩的小手指,然后抱着墨墨往外走,一边说道:“娘亲要更衣洗漱了,咱们两个大男人该回避一下哦。”一边把墨墨举得老高逗他玩。   接着秀秀和小桃在南宫斐然的示意下进来帮尉迟娉婷更衣。   尉迟娉婷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袭素衣。   南宫斐然在门外的院子里等她,负手而立,看到尉迟娉婷走了出来,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一袭淡黄碎花长裙,裙摆正在微风中轻轻扬起,头发只是被随意的挽起,一根简单的玉簪把头发固定住,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个玲珑的步摇。而脸上没有过分的浓妆艳抹,柳眉,朱唇,明亮的眸子里还荡漾一弯浅笑,白皙的面庞上两个酒窝清晰可见。   南宫斐然看的有些出神,心中不禁暗叹,一个女人不管打扮,只要是本身有独特的气质,不管是华丽,抑或是简约,都有其自身的韵味。   当下走上前去,伸出一手揽上尉迟娉婷的腰,因长年拿握兵器而粗糙的大掌贴上尉迟娉婷柔软的腰际,顿时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夫人,其他人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前院等等便可以出发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   墨墨从风轻语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紧身束衣,显得帅气而可爱。   南宫斐然上前把墨墨抱在怀里,然后又挽着尉迟娉婷朝前厅走去,三人的背影,宛若幸福的一家三口,易逍遥和风轻语相望一笑,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墨齐洲,据沙漠山庄有百里之遥,是这个沙漠山庄方圆五百里唯一的一处绿洲,金雕玉砌幽暗场就在墨齐洲地下,至于是怎么建成的,尉迟娉婷并不清楚,只是听说那个地下场所并不比地上恶劣,此番她倒是想好好见识一下。   此行大部分人都已经换上了马匹,就连柳若眉和紫萱郡主也在各自哥哥的悉心照料下也骑上了温顺的马,只有那些宫中出来又年迈的老太医,和几个内侍官乘坐马车。   南宫斐然的胯下坐骑,便是他的通身雪白无杂毛的追风,墨墨坐在他的怀里兴奋的握着缰绳和追风说话,其他人以为只是小孩子在自己玩耍罢了,但是尉迟娉婷知道,他的这个宝贝儿子是真的有能耐和马匹说话。   尉迟娉婷则骑着一匹枣红的母马,与南宫斐然并肩而行。看着墨墨与追风说话说的兴奋,心头不禁又飘上一片愁云,不知此番,进入这个宝物横生的地方,能不能打探到冰火翡翠玉蟾蜍的下落。   尉迟娉婷向易逍遥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雌雄双煞有消息了么?”尉迟娉婷问道。原本计划雌雄双煞要在永安关关外与他们会和的,可是自从出了永安关却一直没有她们夫妻二人的消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让他们分不开身。   易逍遥也是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然后缓缓的摇了摇了头,道:“以他们夫妇的能耐,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事,没有理由迟迟不现身,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耽搁了,老大你别太担心了。”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那个沙漠四虎,有下落了么?”   “我在那个刘家院子里里外外仔细查探过了,没有一点他们何去的迹象。”易逍遥说道,他想起了昨夜他又折返到那个刘家院子,里里外外看了看,除了找到了墨墨说的那个通往外面的地道,但是已经被堵了,其他的,他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此事还需仔细探查,我觉得,沙漠四虎,只是一般的沙漠劫匪,他们的目的,似乎不在于墨墨,只是冲着雪獒去的,既然是为了雪獒,想必也会急着脱手,带那么个庞然大物,必然行动不便,那么我们此番去金雕玉砌幽暗场,便要多留些心眼,注意一些喜欢奇珍异兽的人。”尉迟娉婷分析道。   “不错。如果雪獒还在沙漠四虎手里,还好找些,他们若是卖到辽国,或者其他的一些部族,那就不好办了。”易逍遥说着。   尉迟娉婷看见墨墨听见易逍遥偶的这番话后小嘴委屈的抽了几抽,还是南宫斐然厚实的大掌托起他的小脸,微笑着安慰他:“墨墨不要伤心,爹爹和娘亲,还有逍遥叔叔,轻语阿姨,一定会帮你找回小白的。”那坚定的眼神和语气让墨墨不禁不由自主的安心。   “还有一事,老大,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易逍遥有些不悦的说:“那个萧江鸿,我已经知道了昨晚从沙漠四虎手中救出墨墨的就是此人,你去见的也是此人,而且,他就是……”易逍遥欲言又止。   南宫斐然看了尉迟娉婷一眼,眼神中没有怀疑,也没有其他的不好的感情se彩,只是很轻松随意的瞥了一眼而已。他昨晚的一切猜测,尽早都已经被证实。   早上他见了他的心腹景东,昨夜自从来了那个报信人后,他便吩咐景东跟上,早上景东已经向他汇报了情况。   那个救下墨墨的就是塞北首富萧江鸿,遗憾的是景东并没有成功的闯进千机山庄仔细探查,只得多方咨询了一些关于这个萧江鸿的情况向南宫斐然说明。   而且他不得不告诉南宫斐然,他和易逍遥,已经发现了彼此。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迎上了她的双眼,他一直没有问,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等她亲口说。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迎上了她的双眼,他一直没有问,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等她亲口说。   尉迟娉婷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这个萧江鸿就是塞北首富萧江鸿,而且,他救墨墨并且请我去的原因,相信你们也已经查清楚了。”尉迟娉婷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她只是悠然的看着前方,并不去看南宫斐然。   “老大,你不会真的跟他走吧?”易逍遥问道。   南宫斐然窃喜,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好在易逍遥替他问了出来,不由得向易逍遥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尉迟娉婷似乎想都没想的就说:“你怎么会这样想?逍遥你脑子进水了么?你老大我是那么迂腐古板的人么?就因为自称是墨墨的父亲卧就要以身相许了么?开玩笑。”尉迟娉婷没好气的白了易逍遥一眼。   “嘿嘿,我就知道嘛,老大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易逍遥不恼反笑。   南宫斐然也觉得自己的一颗悬着的心似乎稍稍放下了。   “可是老大,还有一件事情。”风轻语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果那个人是真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该从他身上下手查一查一些和墨墨有关的事情?”风轻语说的很含蓄,她是在暗示墨墨中毒这件事情。   尉迟娉婷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昨夜已经想过了,倘若萧江鸿真的是墨墨的父亲,她确实需要从他的身上下手,以助解墨墨之毒。   说话间一行浩浩荡荡的马队已经快要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墨齐洲了。   只见此处不同于先前他们所经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没有一点绿意。此地,方圆五十里之内,竟然郁郁葱葱全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而且眼前很明显有一弯清泉。只是这弯清泉曲折流转,折折叠叠的在林中环绕。   “这泉称为墨齐泉,是沙漠中的神泉,虽然曲曲折折,但是一直汨汨不断,而这林亦为墨齐林,此林看似单薄,却是天然形成的一个迷踪林。”万通上前来向大伙儿解释道:“所以金雕玉砌幽暗场设在此处,就是进出都不很方便,那么就免了有大批人来此骚扰,尤其是能很好的避开官兵。”   尉迟娉婷细看之下,这墨齐林乍看紊乱,但实则确实无形中确实一到天然的屏障。怪不得金雕玉砌幽暗场有众多强人敢肆意的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官兵无法大规模的至此,所以他们无所忌惮。   “好了,大家跟着我,小心的前行,切记不要乱跑,在这迷踪林中很容易迷路。”万通说着先策马挺进。   “鉴宝大会,你师父回来么?”尉迟娉婷紧跟在万通身后问道。   “会的,明天是鉴宝大会正式开始之日,师父一定会来的。”万通肯定的说。   正说着,却突然一道寒光夹杂着凌厉的剑气朝尉迟娉婷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娉婷一章打在马鞍上,借力跳起,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待她刚落下时,第二剑又已经刺来。   只听“哐当”一声,一把刀挡在了尉迟娉婷的面前,把向她刺来的剑狠狠格开。地上出现了一截断剑,那个人被狠狠的震出五步之外。   一片惊呼声中,众人这才看清楚,来着年约三十,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正以含恨的眼神怒视着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把刀插进身边侍卫的刀鞘中,拍了拍手,以一个优美的姿势飞身上马,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前来行刺。”   “哼,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好人,害死了我几位哥哥,我不会放过你们,看剑!”说着又挥剑刺来。   “助手,黄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万通一声喝令。   “万老板,想不到你也和这些人走到了一起,哼,我几个哥哥就是惨死在他们手下的。”那个被称作黄兄弟的人恨恨的说。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位壮士,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六皇子温婉的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哼,能有什么误会,南宫斐然,尉迟娉婷,易逍遥,风轻语,你们四个化成灰我都记得,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而对手,但就算是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人咬牙切齿的说。   “你可是沙漠四虎中四虎黄斌?”易逍遥皱着眉头问道。   “易逍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大哥死在你的剑下,你让他死的那么屈辱,我做鬼后,第一个要去寻的就是你!”黄斌说着朝易逍遥马下啐了一口。   “哼,偷了我们的灵兽,还敢来此行刺。”易逍遥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黄斌,然后厉声说道:“快把雪獒奉上,饶你不死!”   黄斌瞪大了双眼看着易逍遥,然后冷笑道:“哼,名震江湖的一剑逍遥易逍遥,不过如此,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小人,我与你无话可说。”   万通疑惑不已,看了看易逍遥,又看了看黄斌,然后说道:“他的确是沙漠四虎中的四虎黄斌,可是不知你们几位为何会结仇?”万通看向尉迟娉婷,希望尉迟娉婷能给他一个答复。   “万老板,沙漠山庄中的人全都仰仗着你和君老先生,我们对你们马首是瞻,可是这件事情,不知你万先生打算做何评判?”黄斌看着万通,义愤的说:“我们兄弟鬼迷了心窍,骗了尉迟小公子去看杂耍,偷了他的爱宠雪獒,这是我们不对,可是……可是……”黄炳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黄兄弟,你慢慢说。”万通说道,墨墨和雪白走失一事,他听说了。   “我们只是偷了东西而已,但是偷来后我们好好供着,就算几位救人心切,可是救走了就算了,又何必杀我们兄弟?”黄斌双眼通红,样子看起来骇人急了。   “就算我们兄弟技不如人,斗不过你们,死在你们手下也心服口服,可是为何那般侮辱我们兄弟,害的我大哥含恨咬舌自尽你都不许?易逍遥,你这个狗贼,我拼了命也要为哥哥们报仇。”黄斌说罢手中长剑一挥,挽出一个剑花,又朝易逍遥刺来。   黄斌这番话着实让一行人疑惑不已,尉迟娉婷心中自是明白他们没有这么做过,她也相信易逍遥绝对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但是看黄斌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所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冒充了他们的样子做出此等事情,所以黄斌会把这笔账算到他们头上。   而其他的人,也大部分知道了昨夜墨墨和小白失踪之情,眼下看黄斌报仇如此心切,皆以为他所言非虚,一定是尉迟娉婷带着她身边这两个高手杀了沙漠四虎,如黄斌所说,侮辱了他的兄长,所以此刻才会有人来寻仇。   而这些人里,有人在偷笑看好戏的,也有真心关心尉迟娉婷的。   黄斌朝易逍遥刺去的剑法并不精湛,沙漠四虎并非名声远扬之辈,但是这个黄斌现在心头满是仇恨,急于索命,当下手中一柄长剑,招招透着十二分的力气,招招想置易逍遥于死地。   易逍遥看黄斌来势太猛,也不跟他硬碰硬,他现在还不能要这个人的命,他还得留着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只是闪避,并不出重手还击。   就在黄斌又使出全力朝易逍遥刺去一剑时,易逍遥灵活的闪过,然后趁着黄斌露出一个破绽,一道凌厉的手法向黄炳肩头抓去,制住了他肩头一道大穴。   黄斌顿时只觉得全身发软,使不出一点内力,手中长剑也应声掉在地上。人也瘫软在地上。   “黄斌,你找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但是死前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何时去逼过你,甚至于杀你兄长?”易逍遥严厉的问道,他生平,最恨栽赃嫁祸这回事情。   万通跳下马来,上前扶起黄斌,也说道:“黄兄弟,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沙漠山庄虽然小,没什么势力,但是也觉不会容人乱来,万通受家师之命,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万通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   “好极,万老板既然还愿意为沙漠山庄的兄弟主持公道,但我再说一遍也无妨。”黄炳说道。而所有人都明白,沙漠山庄之所以有如今这样的一股气候,全是君天行一手促成的,虽说沙漠山庄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在君天行手下,他们却也不敢乱来,而且君天行虽然武艺超群,却一向以德服人,沙漠山庄中的人皆对他敬佩有加,君天行本人也与沙漠山庄的众人肝胆相照,那么作为君天行的大徒弟的万通,自然是代表他的师父,有了他的这番话,黄斌才开始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119、谋害你的夫人   原来昨日夜里,墨墨被萧江鸿自那个地道中救走以后,门口守着的二人很快就发现里面的安静不是因为墨墨闹累了,而是里面根本就已经没有人了。所以守卫的两人赶快将这个消息报了上去,沙漠四虎令他们的死地黄斌带了几个兄弟去追,其他人则开始做准备撤走,因为怕墨墨记下这个地方回头领人来。   黄斌带着三个兄弟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墨墨的踪迹于是就领着人回去了,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墨墨,只是雪獒,他也知道兄弟们已经撤回了他们的另一个据点,所以匆匆往回赶。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的大哥让他出去找墨墨,他才能幸运的免一死。   黄斌回去他们的另一个据点时,发现门口守卫的两个手下已经被人扭断了脖子,他心知不好,但是这个一向莽撞的汉子却没有怒喊着冲进去,而是悄悄从一侧摸到正屋,可是,眼前的画面,却令他怒气大涨。   他亲眼看到,院子里,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他们的手下兄弟的,而他的三个亲哥哥,正在正厅里,被高高吊起。   二哥和三个似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是从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们还没有死,但是二位哥哥的脸上都被用刀子刻上了“贼寇”两个字。   至于他的大哥,还在凭着一口气谩骂那四个让他们受辱的人,黄斌放眼望去,那四个对着他们的尸体狂笑着的人,两男两女,看起来皆是富贵尊荣之人。   “易逍遥,你有本事就放我下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大哥嚎叫着。   可是那个易逍遥只是轻蔑的看着大哥,用手中的长剑在大哥裸露的胸膛上写着什么,嘴里还说着“你们沙漠四狗还不配和我过招。”说着一剑贯穿三哥的胸口。   紧接着在无端的嘲笑中将二哥的性命也在手下长剑结束。而站在一边的其他三个人只是吃吃的嘲笑着。   黄斌的大哥几番晕厥过去,狠心想要咬舌自尽,却被易逍遥拦住,还说什么没有他的允许你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黄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拔出腰间长剑冲杀进来,但是这几个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进来似的,尉迟娉婷出手很容易的就制住了他。   易逍遥当着黄斌的面将他的大哥放下,却将其踩在脚下,让黄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清楚的记得大哥临死之前用尽最后里口气说让他想办法逃出去,再给他们报仇,而大哥,自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能闭上眼睛,大哥死不瞑目,他又自知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最后拼了命的逃了出来。他只记得身后的恶人说无需再追,其他的好像还说了什么,只是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走远,躲在远处直到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他才再次折返回去,但是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几欲晕倒。   原来,那伙恶人将他死去的三位哥哥的项上人头割了下来,像破烂一样被丢在一边。   黄斌忍着万分的悲痛将三位哥哥就地掩埋之后,便连夜赶来了墨齐洲埋伏好,只等这些人一到,便取其狗命,他深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能杀一个是一个,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黄斌说完,向万通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道:“万老板,如果君先生在的话他定会为我做主的,我么兄弟只是盗取他物,但是罪不至死啊。”   万通扶起黄斌,好生安慰了一番,这才转身看向尉迟娉婷,希望尉迟娉婷他们给个说法。   而人群中早已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尉迟娉婷微微笑了笑,说道:“万兄以为如何?”   “若果黄兄弟所言是真,那么我万通自然有我的立场,但是我还是希望世子妃能给个说法。”万通严肃的说。   “哼,这不是摆明了是别人的圈套嘛。”风轻语不屑的说。   易逍遥也不悦的说:“不错,我要是想杀你,你三个黄斌都不是对手,那么我昨夜为何要放了你,以至于你现在有机会来这里做行刺之事?还在这里说这么多?”说着冷哼一声。   黄斌先是一怔,但是紧接着又忿忿的说道:“哼,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昨夜我已将你们的样貌深深的印在脑海,就是你们四个人,任你百口也莫辩。你们就是化成灰我也忘不了。”   “万兄,这下看来事情麻烦了。”南宫斐然笑着说:“这位黄兄一口咬定是我们杀了人,可是我们又不这么认为,哈哈,着实令人头痛。”南宫斐然说的十分轻松。   “依我看,这件事情也许有什么误会之处。”六皇子拱手说道:“我相信南宫将军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还请这位黄兄弟不要做冲动鲁莽之事。”六皇子说道。   “哼,你们是一伙的,我和你们可不是兄弟。”黄斌恶狠狠的说道:“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就是四人了,这还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万通也正在无措的时候,尉迟娉婷先朗声说道:“我听说西域医道中有一项精妙的手法,便是易容术,既然你清清楚楚的看见是我们的样貌,而我们又确实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那么我想对方一定是用了这易容术。”尉迟娉婷说道。   “你们人多势众,现在既然不愿意承认,当然是说什么都行了。”黄斌当然不相信,易容术,他也确实听闻过,但是都是类似于传说一类的,昨夜他看的清楚,那几个人和眼前这四个,真的是分毫不差,怎能让他轻易相信此事不是眼前这四人所为。   “这样好了。”万通开口道:“发生在自家门口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既然现在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我便不能随便做决定,当务之急是先查清楚这件事情,待在下查清楚这件事情后,定给各位一个交代。”万通抱拳道。   黄斌不服,还欲再说,南宫斐然却抢先开口道:“这件事情,就算万兄你不查,我也是要好好查个清楚的,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万通仍然是抱拳,说道:“如此最好。”然后又转身对身边的黄斌说道:“既然如此,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黄兄弟,你不要轻举妄动,切不可再做冒险行刺之事。你放心,万大哥定会给你个说法,替你讨回公道。”   黄斌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但是对于万通的这番话,他还是愿意相信的,这沙漠山庄虽然不大,人口虽然不多,可是在这里生活的却都是些曾在刀尖上舔命的人,而这些人甘愿对君天行以及他的弟子服服帖帖那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武力不及的原因,既然万通答应了他,他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但是他仍然怕,怕这伙人人多势众,而且看起来万通和他们交情也不错,怕这件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那么一来他便不能给三位兄长报仇了。所以黄斌心中暗暗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事情这样告一段落,一行人还是得继续前进,而黄斌也随着万通前行,口口声声说是要盯着南宫斐然他们不让他们趁机逃走。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只是淡淡的笑笑,但是他们心中清楚,有人在背后暗算他们。   蓝凝儿凑到易逍遥身边,轻声对他说:“逍遥哥哥,沙漠四虎可不是什么善类,现在他看在我师兄的薄面上暂且不会再与你们为难,但是暗地里肯定不会老实的,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易逍遥随意的笑笑,像是完全不把黄斌放在心上,随口说道:“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对视一眼,眼神的交换之间已经彼此默契的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面对的这个暗中的力量极为狡猾。   利用沙漠四虎在离间他们与君天行之间的关系,而在沙漠山庄,不管你有什么行动,君天行是万万不会坐视不管的。   如今慕名前来鉴宝大会的人实在是太多,各路人马都有,若想查出是谁在他们背后捣鬼,有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况且,现在他们要找雪獒已经更难了,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雪獒在什么人手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能找到雪獒,那么背后陷害他们的人也就无处遁身了。   一行人随着万通在树林中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才似乎走到树林中间,而就在这里,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什么。   万通告诉大家这是要去金雕玉砌幽暗场的必经之路,让大家紧跟着他不要乱走,然后就当先策马进去。   这个通道里似乎很潮湿,而且能明显的感觉到越走越往下行。   侍卫们已经点上了火把,黑暗中这才有了一丝光明。   尉迟娉婷想两旁看去,两边只是一般的围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了没多长时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湖水,湖面上泛着一片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远处,但是却没有渡船。   万通转身对大家说道:“过了这个湖便是金雕玉砌幽暗场了,但是此间主人有规定,每一次过去的人,最多不超过五人,所以烦请各位耐心等待。”正说着就见雾气之中逐渐有人影浮现。   慢慢的近了,原来是两个女子摇着渡船过来了,都出落的十分标致,到似江南水乡的俊俏女子。   “万大哥,我家主人料知此刻有人来,便让我绿萝姐姐来接各位。”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紫色罗裙的女子笑着说道,而另一个划桨的女子则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腼腆的对众人相视一笑。   沙漠的天气,燥热的很,而这一路已经在马上颠簸了近两个时辰,原本前来的汉子心中皆有些燥怨,但是此刻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两个清新的女子,实在是眼前一亮。   尉迟娉婷早已听说金雕玉砌幽暗场中虽然都是各自闲散的人,但是也知道近几年他们有了一个老板,这个老板应该是很有能耐的,能把金雕玉砌中这些野性的汉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是这个老板来了之后似乎并没有毒霸所有的生意,还是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则只负责替大家维护该有的利益,据说此人还是很公正的。   “哈哈,那便有劳紫灵姑娘和绿萝姑娘了。”万通说道。   原来这个女子叫紫灵。尉迟娉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难道穿什么一副就叫什么名字么?还是叫什么名字就只能穿什么衣服呢?想来此间主人真是无趣。   “万大哥,主人有令,每次只能载过去五个人,这你是知道的吧。”紫灵说道。   “紫灵姑娘不用多说,万通自是知道规矩。”万通客气的说。然后看向众人:“不知道谁愿意先过去呢?”   “这位姑娘,我知道你家主子有令,可是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每次只能搭载五个,那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啊。”八皇子上前说道。   “这位公子,我们的小船就这么大,如果不想溺死的话就不要再多说,多说无益。”紫灵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姑娘你误会了。”八皇子也不恼,而是客气的说道:“我是想劳烦二位二位姑娘再派几只船来如何,这样也可以快些,二位姑娘也可以不必过分劳累。”   “我们姐妹倒是不怕劳累,无奈主人有命,只能如此。”紫灵看八皇子语气温婉,说话也不再冲:“不过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营养的话,还不如快些上船。”   “哈哈,就算你们不载,只有水性好的人也是可以游过去的嘛。”十一皇子说道,面带戏弄之色。   “这位公子,你要是想游过去尽管施展你的游水水平,我们绝不阻拦,但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水中有剧毒,中毒之后三日内必亡。”紫灵说的很轻松。   闻言,众人皆变色,纷纷说道,谁知你家主人是不是想在这里谋害各路好汉。   紫灵俏皮的笑了笑,说道:“各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女子也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家主人又没有强逼着你们来,想不想过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似乎掉头要走。   “紫灵姑娘且慢。”万通忙喊住:“各位皆是第一次来此,还望二位姑娘不要太计较。”说着便对南宫斐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他做个表率,先上船。   南宫斐然和柳清风相视交换眼色,然后便下马挽着尉迟娉婷的手朝船上走去。   “这位公子不怕我们在湖中害死你们么?”紫灵眨着眼睛调皮的问道。   “哈哈,那么在下的生死,便全由姑娘处置了。”南宫斐然笑笑,全不放在心上。   “公子倒是真性情,你的马一会会有我们的人来牵,妥善的带过去的,公子不必担心。”紫灵说道。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刚刚在船上站稳,风轻语把墨墨递给尉迟娉婷,自己也正要上船,却突然被一个人影撞了过去。   再一看,已见紫萱郡主已经冲上了船。   “哥哥,我便坐这一趟过去。”南宫紫萱朝十一皇子南宫泉赫说道。   十一皇子正欲开口阻拦,却见她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船上,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易逍遥和风轻语正欲上船,蓝凝儿却冲上来抱住易逍遥的胳膊说:“逍遥哥哥,我们坐下一趟吧,我要和你一起。”样子就像一个缠人的小孩。   风轻语抿嘴笑了笑,上得船,说道:“还只能上来一个人,所以你就陪蓝凝儿妹妹坐下一趟吧。”   “呵呵,那我也便先行一步了。”八皇子朝众人抱拳道,接着也上了船。   紫灵和绿萝朝万通点了点头,然后就划动船桨,朝雾气深处去了。   尉迟娉婷看着岸上的其他人逐渐变小,万全看不见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处在雾气中了,雾很大,可见度很低,尉迟娉婷想,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能不断的吸引各路豪杰来此,看来真是有其独特的魅力的。   八皇子坐在船尾,似乎有些晕船,风轻语正在替他捏头上的两个穴位,可以减轻难受。   而南宫紫萱,则挤在南宫斐然的右手边,也有一种眩晕状,伺机往南宫斐然的身上倒去。   尉迟娉婷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好笑,不去理他,不断的回答墨墨的疑问。   “姑娘,不知多久能到?”南宫斐然问道,他感觉到小船在不断的转圈,虽然他眼中也全是雾气,看不到别的什么,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而且他也很是奇怪,这么大的雾气,这两位女子是靠着什么前行的。   “公子别急,快到了,等绕出这雾气,便到了。”这次开口说话的是绿萝。   听了此话,南宫斐然猜测这雾气恐怕是人工为之,为的就是给金雕玉砌幽暗场多一道天然屏障,而湖水中又有毒,唯一的渡船每一次却只载五个人,看来此间主人当真的非常的小心。   而就在这时,却听扑通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救命,第二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声音就已经被涌上的湖水湮没了。   紫萱郡主竟然落水了,南宫斐然和八皇子心中暗叫不好,忙朝船边看去,但是雾太大,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八皇子有心救人,但是自己已经晕船晕的难受,南宫斐然顾不上许多,忙纵身跃入水中,去救紫萱郡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看着他的尉迟娉婷眼中,多了几分疏离之色。   不多时,南宫斐然托着已经眩晕过去的南宫紫萱的身子上了船,看着昏过去的紫萱郡主,南宫斐然不好意思的抱拳向风轻语说:“轻语姑娘,郡主如此,还劳烦你出手相救。”   风轻语轻蔑的看了一眼南宫紫萱,别过了脸,并不答话。   倒是撑船的二位姑娘有些不满。   紫灵不服气的对南宫斐然说:“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意欲害人,你为什么还要救她?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实在是万幸之事。”   绿萝制止紫灵再说,然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递给南宫斐然说道:“公子快服下这粒药,水中真的有毒。”   南宫斐然谢过后服下药。   绿萝正欲给南宫紫萱喂一粒,却被紫灵从手中抢过了药瓶,愤愤不平的说:“主人的灵丹妙药,可不是给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的。”   南宫斐然不明就里,朝尉迟娉婷看去,却发现尉迟娉婷的脸色冷淡了不少,想必是在责怪他会奋不顾身的去救紫萱郡主吧,可是他不得不救啊,他相信,这个船上,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去救紫萱郡主的,而郡主可是皇上的女儿,怎能不救。   八皇子也抱拳对紫灵说:“这位姑娘,她是在下的妹妹,还望姑娘高抬贵手。”八皇子适才也看见了紫萱郡主的动作,心里虽然不快,但是总不能不管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死活吧。   “喂,她刚才要谋害你的夫人,你说还救她么?”紫灵朝南宫斐然说道。   闻言,南宫斐然大惊。 ☆、120、亲密爱人   原来,刚才就在南宫斐然不注意的时候,南宫紫萱突然站起身来朝尉迟娉婷那边走去,像是要忍不住想爬在船舷上呕吐,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经过尉迟娉婷面前的时候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跌倒。   尉迟娉婷则急忙身体前倾去扶她,可是这个紫萱郡主却趁势一掌拍出,想把尉迟娉婷击下水。   但是尉迟娉婷是何等身手了得之人,马上看透了南宫紫萱的意图,只是轻轻的一个回旋,一掌迎出,再加上适当的力道,倒是南宫紫萱自己落了水。   听了紫灵姑娘的叙述,南宫斐然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遂走过去做到尉迟娉婷身边,轻声叫了句“娉婷”,伸手想去抓尉迟娉婷的手,但是被尉迟娉婷抽开了。   “娘,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想着和娘过不去啊。”墨墨抬头问道。   “这种人的心思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尉迟娉婷没再多说,只是轻抚墨墨的背。   “嘻嘻,我知道,她一定是也喜欢爹爹,所以嫉妒娘呢。”墨墨露出贼贼的微笑。然后接着说:“不过爹爹虽然讨厌她,但是又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哎,爹爹,你可真累啊。”墨墨说着朝南宫斐然做了个鬼脸。   其余几人见一个小孩都把事情看的如此透澈,他那小大人的样子让所有人不禁抿嘴微笑。   “好了,紫灵妹妹别闹了。”绿萝说道:“他们都是主人的客人,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的才好。”   紫灵吐了吐舌头,不情愿的把药瓶交道绿萝手中。   绿萝自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进紫萱口中,然后帮她推拿了几下。说道:“只是稍微呛水,暂时因为惊吓昏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得知没什么大碍,八皇子和南宫斐然才放心些。   不多时,小船已经绕到了浓雾边缘,而船上的人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岸上的景象了。   尉迟娉婷心中暗叹,这重重机关背后隐藏着的地下城,根本就是个大型集市。   只见远处的建筑隐隐可见,而往来之人更是车水马龙。   原本金雕玉砌幽暗场中是没有这么多的人的,但是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吸引来了无数人,所以显得似乎有些拥挤。   待得上岸,紫灵说道:“万大哥已经替你们早做了准备,主人也在此期间腾出了八家酒楼,我现在带你们去你们住的地方吧。”   鉴宝大会一直要持续近一个月,之前尉迟娉婷还在考虑他们的衣食住行问题,看来她真的是多虑了。   “几位,你们的朋友们马上就到了。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们,也可以自行转转。”把他们带到他们的客房后,绿萝说道。   “马上?我看所有人过来得等几天吧。”八皇子没好气的说。   “嘻嘻,你真的以为是我们两个一趟一趟的去接啊?前来鉴宝大会的人这么多,那得到什么时候啊。”紫灵贼贼的笑着,原来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辆渡船去接人。   “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各位请自便,告辞。”绿萝嫌紫灵多嘴,硬是拉着她先行离开了。   南宫紫萱躺在床上,八皇子在照看她,而尉迟娉婷则抱着墨墨回到了房间。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整齐,虽然陈设简陋,但是看着让人很舒服。   南宫斐然跟了进来,墨墨向南宫斐然眨了眨眼睛,然后便笑着跑出去去找风轻语了。   南宫斐然从背后揽住尉迟娉婷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问道:“生气了?”   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气,你多心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我刚才奋不顾身的去救紫萱郡主吧。”南宫斐然笑着说。   “呵呵,世子,你想多了,你救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尉迟娉婷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南宫斐然心中暗叹,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太骄傲,从不认输,可他偏偏就是喜欢她这样。   南宫斐然不想再多解释什么,直接用行动说话,只见他只接用力的扳过尉迟娉婷的身子,然后嘴唇边压上了尉迟娉婷的朱唇。   被他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如此,还是每一次都会紧张,心跳加快,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一样青涩害羞。   南宫斐然灵活的舌头探进尉迟娉婷唇间,不断的吸取着女人口中的蜜汁,不断的挑逗着……   尉迟娉婷一双玉手摸上南宫斐然的胸膛,然后用力一把推开了南宫斐然,还直擦嘴。   “喂,你就那么嫌我么?”南宫斐然挑眉问道。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我闻着恶心。”冷淡的回答,话却是真心的。南宫斐然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花香味,想来是紫萱郡主身上的,他下水抱紫萱郡主的时候身上自然有了紫萱郡主身上的气息。   南宫斐然似乎也意识到了,便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只此一次,从此以后,我身上都不会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的味道。”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尉迟娉婷在窗前坐下,心中也暗自自责,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关我什么事了?眼下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何必还要让他来破坏心情呢。   正想着,一条身影却在窗外晃悠,尉迟娉婷瞅着眼熟,当下推开窗子,一身黑色的装扮,一个硕大的斗笠,还蒙着面纱,正是夺命金银双钩上官镇南。   尉迟娉婷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有什么消息?”尉迟娉婷问道。   “天娇母剑一定会现世,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莫君言那个败类。”上官镇南自信满满的说。   “那么之后呢?”尉迟娉婷缓缓的说:“我是说,你和莫君言的恩怨了解之后?”   “我就想好了,去她的墓边盖一件草屋,陪她度余生。”声音中满是凄凉。   尉迟娉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痴情的汉子,哎,这个国度里,有如此专情的男人,实在是不易。   “尊主,还有一件事情,辽国此行武士众多,我看似乎不仅仅是为参加鉴宝大会而来。”上官镇南说道:“而且华少荣也在此行之中,自梁国天牢中救走他的人,我已经约摸查清是谁了,但是现在还不十分确定,那个人行踪十分诡秘。”   尉迟娉婷并不关心这些,华少荣,与她并无深仇大恨,上一次与他对立是因为帮助南宫斐然而已,而其他的事情,她也不关心,只是淡淡的问道:“金雕玉砌幽暗场中,是否有冰火翡翠玉蟾蜍这件宝物?”   上官镇南摇了摇头:“这件宝贝,很是难得,原来从未曾见过,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有。”   尉迟娉婷有些灰心,但是仍然希望这一次可以让她不要空手而归。   尉迟娉婷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上官镇南,让他去查探这个在幕后想离间她和君天行的到底是什么人,之后上官镇南便领命离开了。   不多时,他们一行众人果然陆陆续续到达,而且各自都有自己的房间。   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来时妹妹紫萱郡主已经醒了过来,梨花带雨的向南宫泉赫讲述了自己落水的事情,当然了,是添油加醋的说一条船上的人都欺负她。   后来要不是八皇子讲清楚事实,恐怕十一皇子又要和尉迟娉婷争吵一番了。   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在地下,但是里面用无数的镜子一层一层的反射进来了外界的光,所以时辰上和外界是同步的。   尉迟娉婷和万通在客房外的一间茶楼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会,又打听了一些关于鉴宝大会的事情。   这一次的鉴宝大会,为期二十天,每天都会有惊世宝物现世,而这其中会任意有一天,是此间主人出示他自己的宝物并进行拍卖大会,价高者得。但是万通说,价高者得,只是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讲而已,至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说,只是说,如果一切按照规矩自然是最好。   二十天的时间,会有无数宝物问世,就算没有冰火翡翠玉蟾蜍,也总会有别的什么灵丹妙药吧,尉迟娉婷心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昨夜在千机山庄,墨墨误食了萧江鸿的九转还魂丹,今天墨墨的脉象已经完全正常,而且显示出特别的活力。   这是风轻语替墨墨把完脉说的,她说这些上等的灵丹妙药,对墨墨应该有百利而无一害。   正想着,萧江鸿还真就出现在了尉迟娉婷面前。   万通正好看到了几个老友便先离开了,萧江鸿则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尉迟娉婷的面前。   “尉迟郡主,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萧江鸿抱拳说道。   尉迟娉婷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从昨晚的举动可以看得出此人没有恶意,而且一与他说话便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尉迟娉婷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萧老板也对鉴宝大会有兴趣?”尉迟娉婷纯粹是没话找话,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当然是都对鉴宝大会感兴趣的了。但是她脑海中又开始飞快的旋转,企图从她认识的人中寻找到这么一个熟悉的角色。   谁知萧江鸿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鉴宝大会虽然有趣,但是我却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眼神流转,似乎有某种忧伤。   “也是,萧老板你作为塞北首富,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自然不会把这个鉴宝大会放在心上。”尉迟娉婷说着,但是看到萧江鸿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瘦弱,但是坚强。   “我来此,确实不是为了鉴宝大会而来。”萧江鸿说道,语气越发的羞涩,他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娉婷,你知道么?我到这里,是为了你!”萧江鸿看着尉迟娉婷,眼神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尉迟娉婷有些无奈,笑笑说道:“喂,我和你就算有过那么一次,也是在双方都并非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只是为奸人所害,不过我可没有一心想要让你为我负责,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尉迟娉婷顿了顿又说:“何况,从某种角度上讲,我和你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就算是真的糊里糊涂的发生了一次关系而已,总不至于就因此而以身相许吧。”   是啊,尉迟娉婷一直是那么的骄傲,不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看惯了世态的炎凉,知道感情这个东西靠不住,尤其是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中,男人对待感情更是凉薄。   在这个社会里,有身份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争权夺势的工具,而一般的则仅仅是男人玩乐和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真爱?看什么玩笑,她不信这个。   而她这一世,能够不用委屈嫁人就有个可爱喜人的宝贝儿子,她已经很满足了,这个社会里的男人,她不是看不上眼,她知道,她只是没法接受男人们的三妻四妾,所以与其委屈自己,倒不如乐的逍遥自在。   至于南宫斐然,既然他和墨墨没什么关系,那么她也差不多该离开了,离开他,再也不回来。   尉迟娉婷的话似乎狠狠的打击了萧江鸿,但见萧江鸿无奈的说:“你还是和曾经一样,你的想法,我又怎么可能不知?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的唯一,我,萧江鸿,可以给你!”萧江鸿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与其非常的坚定,目光也透露出不可怀疑的肯定。   尉迟娉婷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萧三?”目光上上下下的大量,怎么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脑海中那个瘦弱单薄的小伙子联系到一起。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他只跟一个人提起过,可是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才对。   萧江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所幸郡主还记得萧三这个人,那么萧三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他承认了,他就是尉迟娉婷口中的萧三。   尉迟娉婷想起了大概三年以前,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手上那枚戒指的秘密,不知道里面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和名贵药材,所以为墨墨配置解药所需的名贵药材经常是她亲自外出寻得。   有一次她离开风语山庄独自外出,去天山寻找珍贵的雪莲,盛传天山顶峰有一株雪莲每年只结一朵莲子,而在每年的十二月十五摘下那颗莲子才能将其发挥最佳功效。   尉迟娉婷赶到的时候是十二月十四,可是莲子已经被一个年轻人摘下,那个年轻人也因此被前去采莲的高手围困。   尉迟娉婷清楚的记得,那个年轻男子相貌平平,身材单薄,在寒冬腊月的天山,却只穿了一件单衣。   那个年轻男子武功不弱,但是被各派高手围困,以车轮战的形式相逼,很快就支持不住,尉迟娉婷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那种无耻的手段逼这个年轻人,便施展自己的绝学将人救下。   尉迟娉婷把那个年轻人带到天山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时,那个年轻人已经危在旦夕了,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死去。   尉迟娉婷甚至没有考虑,就把那颗火候不到的天山雪莲熬成汤让那个年轻人喝下,这才救了他一命,虽说如此,命是保下了,可是身体仍然很虚弱。   那个年轻人活过来之后很是感谢尉迟娉婷,而且尉迟娉婷也记得那个年轻人说他叫萧三。   只不过,尉迟娉婷记忆中的萧三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怀天下,和尉迟娉婷曾在山洞中论当今局势,从古到今谈了三天三夜,那个萧三曾给尉迟娉婷的印象便是人不可貌相,只不过萧三那时候的有些想法太过于单纯,很不切实际,但是她仍然与萧三结下了一段不解的情谊。   可是眼前这个萧江鸿,面如冠玉,相貌英武,而且在谈吐上也大有不同,一个热血沸腾,心怀天下,一个极具城府,深沉老练,她实在是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萧江鸿看到尉迟娉婷怀疑的眼神,解释道:“我曾经是有特殊的原因,所以隐藏了真面目,只是带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已,而现在的我,才是我的真是面貌。”眼中有些歉意,似乎对于曾经在样貌上欺骗了尉迟娉婷而感到和不好意思。   “萧三?”尉迟娉婷喃喃道:“他不是死了么?”   尉迟娉婷想起了那场大战,至今都让她觉得动容。   她和萧三在那个山洞中畅谈古今,畅所欲言,无所不谈,自觉的遇上了一个知己,心中也很是高兴,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为雪莲前来的人却没有善罢甘休,不仅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所,而且还步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尉迟娉婷和萧江鸿只因畅谈太过于专心,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包围。   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尉迟娉婷凭借一人之力还可以冲出去,但是萧三却身负重伤而无法自保。   那些前来的群雄得知雪莲已经被萧三服下的时候,恨恨欲将萧三先杀而后快,更有甚者竟然提出要吸取萧三的血,以吸收雪莲的独特功效。   总之,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萧三。   “尉迟庄主,你快走,他们全是冲萧某而来的,不会为难你的。你我相识一场,有生之年能结识朋友如此,萧某死而无憾。”这是他们开始大战群雄之前萧三说的,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惧怕,相反是一种从容。   “自是让你死而无憾的朋友,我又岂能弃你于不顾?萧兄弟你无需多言,咱们并肩子上呼。”语罢二人便展开了与群雄的激战。   尉迟娉婷凭着一身好功夫,除了受了一点皮外伤,自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萧三,却在那场大战中丧命。   “尉迟庄主,可惜萧三命定如此,否则……一定倾尽所有……与你双宿双飞……这一生……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萧三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而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尉迟娉婷先前与萧三在山洞中阔论的时候提到感情时她说的,没想到,萧三竟然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尉迟娉婷无言,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山地,尉迟娉婷心中感慨万分,萧三临终前服下了一枚药丸,他自称是毒药,他就是死,也不会让那些蛮不讲理的群雄得逞。   其他人见状,只得悻悻作罢,下的山去。   尉迟娉婷把萧三就地掩埋了之后也自下山离开了,她心情自然是万分沉痛,能在这个时代遇上一个真正能谈得来的朋友本就不易,而萧三的那番话又着实令她感动,可是奈何她无回天之力,索性尉迟娉婷看得淡这些过眼云烟,只是萧三这个人,只是一直作为一个挚交而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曾很多次的想过,如果萧三没有死,会不会如他所说,他们会在一起呢?   她不知道,如果萧三一开始就没有死,也许她会说不会再一起,因为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知道男人这种动物,冲动的时候可以给你许下山盟海誓,但是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她说不上对于萧三是不是有一点动心,她只是很清楚,如果那时候她和萧三在一起,也许最后的结果,她不是多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恋人,而是少了一个可以高谈阔论的朋友。   可是萧三死了,也许他的死让尉迟娉婷或多或少觉得有些遗憾,而她也不必再纠结他们会不会有未来一说,只是有时候百无聊赖之际,她会想起这个人,想起这个曾经给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   萧江鸿看着尉迟娉婷,认真的说:“我承认,我那时候欺骗了你,可实在是情非得已。我服下的那枚药丸其实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可以让我闭气,脉搏暂时停止跳动的一种奇药罢了,那个时候,我如果不死,群雄就不会罢休,血战下去,我怕你会受伤。”萧江鸿神色有些黯淡。 ☆、121、前尘往事   萧江鸿仍然记得那日天山一战,无比凄凉,多少人在那天丧了命,他知道,他不死,那场血战便不会停止,而最终,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后来我的家臣找到了我。”萧江鸿继续说到:“他们看见了你为我立的碑,在墓穴中发现了尸骨完好的我,便知我只是服了药而已,后来他们带我回了大漠,这么多年,我一直记挂着你,一直在找你,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一开始就对他有一种熟悉感,那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在子落山翠竹林那件事情,而是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言谈举止都有萧三的影子。   萧江鸿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有了你的下落,而且细探之下,发现你竟然就是五年前与我在翠竹林中的那个女子,我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娉婷,我早就发誓,这一生,定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如此,现在亦如此。”萧江鸿神情认真。   尉迟娉婷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你已非昔日的萧三,而我也不是翠竹林中的尉迟娉婷,萧老板,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这些早年的事不提也罢。”尉迟娉婷实在是不想再说这个事情。   萧三,她喜欢那个汉子的直率,洒脱,但是这喜欢中有没有浸入男女之情的喜欢,她很难分辨的清,但是有一点,对于眼前的萧江鸿,她却没有一点喜欢的感觉,只觉得这个人太世故,而她,不喜欢与这种心思复杂的人打交道。   可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接触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是心思复杂呢?   “正事?”萧江鸿疑惑道。   “不错,我想问问萧老板,昨夜你自沙漠四虎手中救了墨墨之后,有没有加害于他们?”尉迟娉婷问道。   “沙漠四虎虽然人品不怎样,可是我也不至于因为他们掳了我儿子我就痛下杀手。”萧江鸿答道。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提醒道:“在我没有查清楚之前,墨墨还不是你儿子!”   萧江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迟早会知道的,我说的都是实话。”然后又追问道:“怎么?沙漠四虎死了?”   “不错,沙漠四虎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嫁祸在我头上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到这究竟是什么人所为。”尉迟娉婷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只是冷冰冰的,像极她平日一贯的语气。   “我让人救出墨墨后便带着墨墨先行回了山庄,我倒是有让人在伺机救出雪獒,但是他们回报说后来沙漠四虎撤离了刘家院子,他们不好下手,正好遇上了别的事情,便先行撤了。”萧江鸿解释道。   “多谢萧老板直言相告。”尉迟娉婷客气的说。   萧江鸿心头一阵难受,他这三年来,心中一直记得那个与他在天山山洞中畅谈天下的奇女子,他这颗心,已经早就给了她,若不是这些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找她,可是现在好不容易相见,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却似乎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了。   不仅如此,就连曾经有的亲切都不再有,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痛。   正想再说什么,却看到尉迟娉婷名正言顺的夫君,南宫斐然朝这边走来,当下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不知这位是?”南宫斐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萧江鸿,心道,此人虽着装朴实,但是浑身却透着一股尊荣华贵之气,向来身份不普通。说着便坐到了尉迟娉婷的身边。   “在下萧江鸿。”萧江鸿抱拳说道。   “哦,原来是塞北首富萧江鸿。”南宫斐然笑道:“久仰大名。昨日多谢萧老板相救在下犬儿。”南宫斐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不断的揣测萧江鸿,此人便是自称是墨墨的父亲的那个男人么?相貌倒是不凡,不过比起本将军倒是差了一截,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总在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独自和娉婷在一起,不知怀的什么心思。   “游骑将军过奖了,萧某只是一介白衣,做点小本生意而已,承蒙道上朋友看得起,首富这个名号,却担当不起。”萧江鸿笑着说,心中也在盘算,南宫斐然定是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让尉迟娉婷肯在他身边。   因为他清楚尉迟娉婷的脾气,她是绝不会迁就别人委屈自己的,他早已听说南宫斐然有妾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尉迟娉婷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会甘心和一个有妾室的男人在一起,听说是因为奉了皇上的旨意,但是他凭着对尉迟娉婷的了解,觉得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南宫斐然就坐在尉迟娉婷身边,身上一阵淡淡的薄荷清香时不时的传来。   尉迟娉婷这才意识到南宫斐然刚才匆匆出去竟然是去沐浴更衣,想来是因为自己说了讨厌他身上别的女人的气味,他才马上去沐浴更衣的,他竟然这么在意她的话。   三个人有随便的说了一会儿话,但无非是和这次鉴宝大会有关的事情,后来实在没什么好说,萧江鸿便先行告退了。   南宫斐然陪尉迟娉婷在这个地下大集市中随意的走了走,有很多人在卖东西,虽不是十分珍贵,带有些稀奇。南宫斐然给墨墨买了几件小玩意儿,他猜墨墨一定会喜欢。   回到客房后,南宫斐然去陪墨墨玩,尉迟娉婷进了房间的时候却看到房间里多了一条黑影,正是鬼影儿燕小三。   “老大。”鬼影儿看到尉迟娉婷走了进来便起身说道:“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没能及时与你们碰头。”   “哦,要紧么?”尉迟娉婷问道。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魅影儿还在处理,所以不能前来相助老大了。”鬼影儿说道,可是语气似乎有些黯然。   “那没什么,要是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别忘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尉迟娉婷说道,她心里隐约觉得鬼影儿心里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愿意说,她便不会多问。   尉迟娉婷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查探一下。”   “老大请吩咐。”   “说来惭愧,我的身份你们应该都明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查一件私事。”尉迟娉婷小声说道:“我曾在洛阳子落山翠竹林受辱。”尉迟娉婷说道,心中有些愤恨,她知道洛阳城中人均以此为笑柄。然后继续说道:“我要你去帮我查查墨墨的父亲,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鬼影儿领命离开,但是刚刚走了不久,尉迟娉婷便找到易逍遥,让他去查查鬼影儿和魅影儿夫妇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尉迟娉婷很清楚雌雄双煞之间的那份情谊,他们是不会轻易分开的,而且看刚才鬼影儿男欲言又止的神色,想来他定是有难言之隐,但是他却不肯透露,想来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让易逍遥前去查探,只是想从暗中帮助鬼影儿一把。   是夜,尉迟娉婷久久不能入睡,回想三年前和萧三的交情,又想到现在这个萧江鸿说他便是墨墨的父亲,萧三便是墨墨的亲生父亲?尉迟娉婷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隐隐觉得,这趟沙漠山庄之行,不会太平静。   第一次往沙漠山庄,是因为探南宫斐然的生死,也因此与他共守永安关,与他同与辽军数万之军战斗,也结下了不解之情。第二次往沙漠山庄,却得知了三年前她就以为已经死的那个萧三,她视为大哥的萧三,竟然声称就是墨墨的父亲,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南宫斐然看出了尉迟娉婷有心事,只是一边把玩手中的棋子,一边说:“与其一个人心烦意乱,倒不如来与我杀一盘,如何?”   尉迟娉婷想着既然与他共处一室,下棋自然是最不尴尬的相处,于是便走到了棋盘前,自棋碗里摸出一子,闲适的放在棋盘上。   尉迟娉婷喜欢下棋,只是因为曾在风语山庄无聊的时候,便翻来几本棋谱看看,一来二去的,自己的水平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明显的提升,但是她从不在意输赢,于她,下棋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南宫斐然喜欢下棋,是因为他常常能从棋局中悟出行军打仗之道,他平常的闲暇时间不是用来练舞就是用来下棋了,他的棋艺也曾是受到皇上夸赞的。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下棋,这还是头一遭。   你来我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棋盘上已经杀的不可开交,南宫斐然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但是看到尉迟娉婷棋艺高超,他一点也不意外,可以说,这一切,都似乎在情理之中。   还未分出胜负的时候,却传来了急急的敲门声。   来者是风轻语,看到风轻语煞白的脸色,尉迟娉婷意识到一定是又出了什么事,忙放下手中的棋子,她还没问,风轻语就先说了:“老大,出事了。”   “黄斌死了,死在易逍遥的成名绝技乐逍遥之下。”风轻语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尉迟娉婷心中大叫不妙。   “万通和其他沙漠山庄中几个与沙漠四虎关系好的人正聚集在外面,势要我们交出易逍遥给他们一个说法。”风轻语说道:“可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逍遥又偏偏不在这里。”   “出去看看。”尉迟娉婷说着走了出去,南宫斐然和风轻语也急忙跟上了。   果然,门口聚集着很多人,都是沙漠山庄中的人,这些人中有几个倒是和沙漠四虎兄弟交好,但是大部分的人来虽然不为替黄斌讨个公道,也只是因为同是沙漠山庄之人,而这些人向来讲义气,不服一般的管教,现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死去,想看看万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二位,还望你们让易逍遥出来,亲自给大家交代一个说法。”万通抱拳说道,而且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很是愤怒。   尉迟娉婷看着气势汹汹的人马,说道:“易逍遥不在此处,所以我无法把他交出来,不过你们咬定认识易逍遥所杀?何以证明?”   “哼,黄兄弟就是死在易逍遥的成名绝技乐逍遥下的,试问,这里的人,除了易逍遥,还有谁能使出这一招?”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个子说道,这个人名叫吴九,平日里和沙漠四虎的关系极好。   尉迟娉婷看了看这个吴九,说道:“这位壮士,敢问除了黄斌,你还见过谁死在乐逍遥下?”   吴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那倒没有,不过一剑逍遥易逍遥名声远播,自然听说过他的这一招,中了这一招的人死时含笑,毫无疼痛惊恐之惧意。而黄兄弟就是这样,他面目安详含笑,不是乐逍遥又是什么?”   “可笑!”尉迟娉婷轻蔑的看了吴九一眼,便不再与他多说,只是对万通说道:“万老板,劳烦你带我去看看黄斌的尸体。”   万通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   黄斌的房间就在万通的房间旁边,他就是怕这件事不是尉迟娉婷他们所为有人会向黄斌下毒手,所以才让他住在了自己的隔壁,可是入夜以后,他听到了黄斌的房间有一声闷响,便飞快的跑来,敲门却没有人开,闯进来后便看见了黄斌已经横尸地下,身体还是温热的。   黄斌本想独自去找尉迟娉婷和易逍遥问清楚这件事情,谁料转身却遇上了来找黄斌喝酒的吴九,吴九这一嚷嚷,引来了很多沙漠山庄中的人,才有了刚才围堵在尉迟娉婷他们庭院外的这一幕。   尉迟娉婷站在黄斌的尸体前,风轻语在检查尸体,而尉迟娉婷看着黄斌脸上那抹安详的笑容,脸上只是冷笑。   原来,早年易逍遥艺成出师的时候,只有十六七岁,那时想在江湖上立足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便自创了一招“乐逍遥”,可是他这一招却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只是他这一招过于阴险毒辣,常常一招毙命,手下很少有人能逃得过,这一招着实让他在江湖上风光过一阵子,而他之所以取名为乐逍遥,意思是使得易逍遥满足乐道。   后来易逍遥在风语山庄老庄主手下做事,再后来便结识了尉迟娉婷,而且他与尉迟娉婷比试过几次,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心甘情愿拜尉迟娉婷为师,尉迟娉婷说他们之间朋友间的切磋指点,无需要师徒之名。   尉迟娉婷指出易逍遥的那招乐逍遥过于狠毒,要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伤害的反而是自己,易逍遥虚心的听取了尉迟娉婷的建议不再用这一招,而且在尉迟娉婷的指点下一剑逍遥的名号越来越响,至于他的那一招成名绝技乐逍遥也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以至于今天真的有人死在了这个传说中的“乐逍遥”下。   尉迟娉婷心想,看来这伙人为了栽赃陷害,还真是做足了功夫,连这个子虚乌有的“乐逍遥”都模仿了出来。   风轻语检查完后,站起身来在尉迟娉婷耳边轻声耳语,尉迟娉婷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吴九喝到。   “无话可说。”尉迟娉婷轻随意的说,似乎毫不把那个吴九放在眼里。   “各位兄弟,这伙人欺人太甚,丝毫不把我们沙漠山庄放在眼里,万老板,吴九今日便非要替黄兄弟讨个公道。”吴九说罢便抽出手中大刀朝尉迟娉婷砍来。   一刀劈下,却被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椅子砸中,一下子力道偏失,砍了个空,自己还踉踉跄跄的差点被椅子上那股强大的力道刮倒。   “哼,不自量力。”南宫斐然拍了拍手,不屑的说。   吴九站起身来挥刀欲再砍来,四周却忽然围上一群黑衣人来,各个手执武器,将他们团团包围。   这时黑衣人群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旬,目光炯然,精神矍铄,腰间别着一把铁扇,款款走到当中,看看了地上已死的黄斌,朗声说道:“各位有何恩怨,晋某人不知,也不想知,但是要想在我家爷的地面上闹事,最好掂量掂量。”其语气,霸道而具威慑力。听口气是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的神秘主人的手下。   然后又走了几步说道:“各位来此只是参加鉴宝大会,既非我家相邀,也非我家主人相逼,都是自愿,所以还望各位守着点规矩。要是在我家爷的地盘上企图闹事的,别怪晋某人不客气。”说着只见这个人从窗台的花盆中拈起一片花瓣,然后轻轻一掷,便见花瓣嵌入了不远处的石柱里。   顿时四下一片哗然,这等内力,可想而知,都说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的主人很是神秘,没有人见过,却听过他的做事手段,曾经有几个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闹事的人皆被人几招内废了武功,如此看来,传言非虚。   啪、啪、啪三声,尉迟娉婷拍掌说道:“无极拈花指,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大开眼界,晋道长果然好功夫。”   此言一出,四下又是一片哗然。   原来这个自称晋某人的汉子,便是十年前无极观中武功第一的晋南风,此人凭着一身好本事本可以做无极观中的掌门人,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却自行放弃了这个机会,后来离开了无极观,却不知又前往何处,今日得见,原来他居然为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幕后主人效力。   晋南风何等人也,能心甘情愿的为别人效力,可想而知他的幕后主人更是大有来头。   晋南风看到有人仅凭一招便道破了他的身份,眯着眼盯着尉迟娉婷看了一会儿,这才笑道:“尉迟郡主好眼力,早就听说尉迟郡主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好修为,他日,老夫定要请教请教,只是眼下,先等老夫处理眼前的事情。”   嗯?尉迟娉婷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人称呼自己为尉迟郡主,而不是世子妃,这让她想到了什么。   晋南风走到万通面前,不屑地说道:“你们的事情,我家主人也略有了解,哼,很明显的事情,你们却分不清楚,枉你为君天行的弟子。”然后顿了顿又说:“凭着一剑逍遥的武功,要是要想杀这个什么虎,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何必等到你们都正在怀疑他的时候在痛下杀手,还用自己的成名绝技?哼,摆明了被人陷害,你们还信以为真,真是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哼,我早就说了逍遥哥哥不是这种人。”蓝凝儿朝吴九瞪了一眼。   万通这才意识到,晋南风言之有理,的确,凭易逍遥的能耐,要杀黄斌易如反掌,他又怎会此时用这个成名绝技来杀他?可是刚才初见黄斌之死,让他又急又气,所以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细想之下,可能确实是有人故意要摸黑易逍遥。   “各位,大家请不要着急,我南宫斐然既然说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就一定会查到真凶!”南宫斐然抱拳说道。   沙漠山庄的人绝大多数都曾上永安关帮过南宫斐然的忙,而且也曾听过战神南宫斐然的名号,知道此人是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当下也不再吵嚷,各自散开了。   沙漠山庄的人散开后,晋南风也带着自己的人散开了,但是尉迟娉婷清楚的记得,晋南风临走之前,看他的奇怪眼神。   “世子,世子妃,万通刚才考虑不周,还望二位见谅。”万通拱手说道。   “万老板不必多礼,你有你的立场。”南宫斐然说道:“有人恶意中伤我们,我定不会让这恶贼得逞,倘若万老板愿意相信我,假以时日,我定会揪出真凶。”南宫斐然肯定的说。   “如此甚好。”万通回道,他也希望早些查出真凶。 ☆、122、脏死了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倒也平安正常。   金雕玉砌幽暗场中的稀奇宝物越来越多,而着实让各路人马大开眼界。   只不过一直没有一点关于天娇母剑或是那个苍龙藏宝图的消息,至于冰火翡翠玉蟾蜍,更是没有一点儿痕迹。   所以这些天,梁国这一干人马只是随意的转转,而这期间萧江鸿来找过尉迟娉婷一次,谈的无非还是想带尉迟娉婷和墨墨走,被尉迟娉婷婉言拒绝了。   易逍遥还没有回来,鬼影儿倒是先行回来了,而且他带来了尉迟娉婷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鬼影儿是在鉴宝大会第十二天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他来的时候尉迟娉婷正倚在窗口发愁,此行没有一点关于冰火翡翠玉蟾蜍的消息,她十分失望。   当鬼影儿说出五年前在子落山翠竹林中的那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尉迟娉婷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只是让鬼影儿退下,说自己想静一静。   也许,她是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情绪,认真的面对感情这回事了。   尉迟娉婷承认,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感情,也许是因为在上一世的时候感情遭到了挫败,而这个社会的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现状让她无法忍受吧。   她一心想独自终老,她是一个太骄傲的小女人,除非她能遇到一个此生只钟爱她一个的男子,可是在这个社会,似乎不太可能有这样的男人。   南宫斐然,这个只是奉旨和他成亲的男人,有着挥兵夷平大辽的雄心,却也曾对她敞开心扉,显露出温柔细腻的一面。   萧江鸿,当这个名字从鬼影儿口中吐出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萧三和她是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但是在她心里,那种感觉更接近于兄妹之情,可是即便如此,如果三年前的那个萧三哥说出他才是墨墨的亲生父亲,又肯许给她那个誓言,也许她会随他,而当这个萧三成了萧江鸿出现在她的面前的的时候,她只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原来萧江鸿所言非虚,他真的是墨墨的父亲。尉迟娉婷相信鬼影儿的办事能力,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说的那么肯定。   尉迟娉婷正在忧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十一皇子的打骂之声。   十一皇子和他的妹妹紫萱郡主就住在隔壁的院子。   尉迟娉婷本不想理会他们,但是听到十一皇子的叫骂后,还是忍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十一皇子骂道:“南宫斐然,你这个混账东西,自己的夫人就住在隔壁,却胆敢来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本座斩了你。”   接着便听到了打斗声。   尉迟娉婷看见的,是南宫斐然衣衫不整的从紫萱郡主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十一皇子朝他劈去的一剑,是八皇子替他挡开的。   而从开着的门里看去,尉迟娉婷清楚的看到,紫萱郡主还躺在床上,从被子下面露出的一条光洁的胳膊和白皙的肩头,预示着她身上一丝不挂。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大,别看了,回去吧。”风轻语扶住了有点头晕的尉迟娉婷。   后来御医诊断出了紫萱郡主中了迷药,南宫斐然声称他自己也是被人下药,可是几个御医诊断后都说他的脉象没有一点不正常。   南宫斐然去找过尉迟娉婷,但是被脸色极坏的风轻语给拦着下来,就连墨墨,都不愿意让南宫斐然抱一下。   紫萱郡主醒来后哭哭啼啼的说是南宫斐然迷晕了她,而且说已经被南宫斐然占了身子,要南宫斐然为她负责。   南宫斐然却一直声称他是被人暗算,虽然受了药物的蛊惑,却一直没有碰紫萱郡主,可是似乎并没有人相信他。   南宫斐然很是气愤,他气的不是不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大家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与一丝不挂的紫萱郡主睡在同一张床上。   尉迟娉婷不愿意见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除非他拿出证据,找到诬陷他的人,否则不会有人相信他。   他气的是那个害他的人,他是那么的信任他。   当晚,南宫斐然见了他的心腹景东,二人在房里谈了很久。   这些,都是风轻语告诉尉迟娉婷的。   其实,尉迟娉婷是相信南宫斐然的,她相信南宫斐然断不是那种人,无需理由,仅仅就凭着对他的了解而相信他,可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仍然有些心痛,就算是被人暗算,她也不愿意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虽然她曾一再对自己说无所谓,她不在乎,可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在乎,不知不觉之中,她开始在乎这个男人。   谁料祸不单行,也许是老天觉得事情不够乱,还得更乱一点才好,当晚就出了事情。   三位皇子中毒了。   事情是这样的,三位皇子在凉亭中对月喝酒,不论是虚情还是假意,就在他们共叙兄弟情义的时候,却正巧万通经过,三位皇子便邀请万通一起喝酒,而就在第二天清晨,三位皇子却同时中毒了。   太医看过之后,三位皇子中的是一种名为蚀骨散的毒,这种毒不会暂时取人性命,但是却会慢慢的侵蚀人的骨血,直至全身骨头尽散而身亡。   几位老太医知道此毒,但是这种毒却很不好解,据说这个蚀骨散的解药要根据蚀骨散炼制的时间的不同而有不同的配方,也就是说,只有下毒之人才会有解药。   万通当然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但是柳清风却在他的房间中找到了蚀骨散的毒药。   尉迟娉婷就是在双方的争执中被吵醒的。   尉迟娉婷到了门口的时候,万通和沙漠山庄中的人被皇上派出保护三位皇子的禁卫军团团围住。   长孙无缺已经和万通交上了手,二人正在憨斗之中。   柳清风在一旁观望,但是手也握在剑柄上,似乎沙漠山庄中的其他人一动手他就会拔剑。   南宫斐然见状上前阻止,就在把两人分开的时候,长孙无缺冷哼一声,骂道:“南宫斐然,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事情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大家最好不要动手,免得两败俱伤,被背后的小人得了渔翁之利。”南宫斐然也冷言回道。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昨晚和三位皇子喝酒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为什么只有三位皇子中了毒,而他却好好的,如果不是他下的毒,又为何会在他的房间中搜出毒药?”长孙无缺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宫斐然。   “不错,南宫将军,这件事情,就是看的那么简单,三位皇子与他喝酒,并未有其他人在场,如果不是万通,难道还能是皇子们自己下毒不成?”柳清风似乎也认定下毒的就是万通。   “喂,你们不要乱说,我师兄才不会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蓝凝儿不服气的叫道。而且摆出架势,意思好像在说,如果他们要打,她随时奉陪。   尉迟娉婷看这沙漠山庄和大梁的禁卫军,双方都是剑拔弩张,她深切的认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计划。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对方想利用沙漠四虎的死来挑拨双方的关系,却没有想到万通和南宫斐然他们达成了共识,一起寻找凶手。   一招不成,再来一招,所以现在对三位皇子下毒再栽赃给万通,这下定会合了对方的心意。   因为沙漠四虎只是小角色,并没有多少人真的愿意为他们出头,而大梁的这三位皇子,那可是万金之躯,随行的人断不敢让皇子出什么事情,再加上柳清风手中有所谓的证据,万通,无论如何,难逃一死。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万通坦然笑道:“我与三位皇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他们?”   “万通,为何要害三位皇子,你心知肚明。”长孙无缺喝到。   这倒让尉迟娉婷十分好奇,她也确实想不出万通要害三位皇子的理由。   “万通,你与三位皇子是无冤无仇,可是世人皆知你万通对师父君天行视若亲父,而你这个师父的命令,你断然是不会违背的,可是,这个君天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孙无缺此言一出,顿时四下哗然,要知道,沙漠山庄中的都是性情中人,这些汉子对君天行一向敬佩有加,现在听长孙无缺这么说,自然是十分气愤。   “喂,你嘴里放干净点,我们事归我们的事,再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别怪我万通翻脸不识人。”万通沉下了脸,愤怒地说。   可是万通的话还没有说完,蓝凝儿却已经挥动手中的九节鞭朝长孙无缺奔去。   蓝凝儿自小是被君天行养大的,君天行于她更像是父亲,蓝凝儿从小淘气任性,谁都拿她没有办法,但是唯独对君天行的话不敢有违,此时听到长孙无缺诋毁君天行,哪里还忍得住。   蓝凝儿一条九节鞭使得活灵活现,但是长孙无缺也不是花架子。   两个人很快打的不可开交,但是毕竟蓝凝儿还是个小丫头,力道上还不是长孙无缺的对手,眼看被长孙无缺的剑气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   就在长孙无缺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蓝凝儿刺去时,蓝凝儿躲闪不及,眼看剑尖已经抵达胸口,却“嗖”的一声传来,一记用隔空掷物仍过来的小石子打在了长孙无缺的剑上。   长孙无缺只觉剑身震动异常,虎口被震的发麻,而这一剑已经失了力道,这么一停顿之下,蓝凝儿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到了一边。   长孙无缺下意识的刺出更狠的一招朝从他剑下夺人的那人刺去,那人却很轻易的用手中未出鞘的宝剑挡开,而且剑柄还狠狠的打在了长孙无缺的肩头。   “逍遥哥哥!”蓝凝儿惊喜的叫了出来。   易逍遥拍了拍蓝凝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自己则嘲讽的对长孙无缺说:“阁下如此手段,竟尽数招呼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在下真是佩服的紧。”眼中尽是嘲弄之色。   长孙无缺看清从他剑下救走蓝凝儿的人竟然是易逍遥的时候,心中不免气恼,遂骂道:“易逍遥,你最好考虑清楚你的立场,不要牵连你的主子。”说着朝尉迟娉婷看了看。   尉迟娉婷则笑笑,说道:“我呢,向来只站在有理的一方,现在既然事情真相未明,长孙大人这又是何必。”   长孙无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然后轻蔑的笑了笑:“哈哈,很好,不错,你们夫妻果然不知安得什么心,竟然合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很好。很好。”说着宝剑入了鞘,他在易逍遥手下落败,自觉地颜面无光,便转身欲走。   “喂,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休想走。”蓝凝儿喝道:“你口出狂言侮辱我师父,还不快快在所有人面前自刎谢罪。”   好一个傲气的小丫头,尉迟娉婷心想,不过她那份维护师父的心思却体现的淋漓尽致。   长孙无缺停下脚步,冷哼一声,说道:“万通,你师父有一百个理由想要杀死三位皇子!”   这话却让在场之人心中疑惑。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也不知道长孙无缺为何突然这么说,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武林之中人人敬仰的君天行,这倒是出乎尉迟娉婷的意料。   “你要么拿出证据,否则就不要血口喷人。”蓝凝儿气急败坏的喊道。   “哼,证据?刑天君这个名字,够不够分量,有没有理由杀杀三位皇子,你们自己想吧。”长孙无缺说完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刑天君?君天行?尉迟娉婷不觉眼前有些恍惚,君天行居然就是刑天君?   原来先皇曾有两个五个皇子,一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却在十岁那年失踪,宫里对外宣称大皇子暴兵身亡,没多久二皇子便被立为太子,五年后先帝驾崩,太子即位,可是就在登基大典那天,有人刺杀皇上,那人自称是失踪的大皇子,刑天君只是他的俗名。   那人在皇宫里乱杀一气,最后还放了一把火,但是几千禁军却没能拦得住他。   再后来,据说这个人又行刺了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再后来,这个人便又消失无声了。   有人说大皇子是被当今皇上的母妃设计害死的,但是害他的老太监不忍心便把人带出了皇宫,以至于大皇子前来寻仇。   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今皇上的皇位是从刑天君手里抢来的,而如果这个人就是君天行的话,那么他会想要三位皇子的命,自然就说的通了。   尉迟娉婷是见过君天行的,君天行给她的感觉是大气,坦荡,性格乖张却又不失君子之风。这么一个人,竟然是差点就成为皇上的太子?   不论君天行是不是刑天君,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柳清风看出来了,南宫斐然夫妇都是站在沙漠山庄那边的,似乎并不相信万通就是下毒之人,正要开口,却听南宫斐然先开口朗声说道:“大家请耐心听我说,不论是沙漠四虎之死,还是三位皇子中毒的事情,我南宫斐然保证,三天之内给大家一个说法,如果查出杀害沙漠四虎的凶手是易逍遥,对三位皇子下毒的是万通,我绝不姑息。”   柳清风没有说话,恐怕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双方一旦动起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那时不得而知的,但是尽管如此,柳清风还是派人监视万通,不许他擅自离开金雕玉砌幽暗场。   尉迟娉婷刚刚走进房中,南宫斐然便紧紧跟了进来而且反身锁上了门。   “你到底想不理我到几时?”南宫斐然抓住了尉迟娉婷的手,急切的说。   “世子,你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向皇上交代吧,想想该怎么迎娶紫萱郡主吧,驸马爷。”尉迟娉婷这最后一声驸马爷彻底的惹火了南宫斐然。   “别人不相信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南宫斐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相信什么?我确实看到了你从紫萱郡主的床上下来。”尉迟娉婷满不在意的说。   “尉迟娉婷,你给我听清楚了,自从永安关一役你住进我心里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对你,我也是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难道我的心思你不懂么?”南宫斐然近乎咆哮的说。   尉迟娉婷不屑的说:“你这是在表白么?还真是幼稚,烂死了。”说着转过了头。   这个女人终于成功的激起了南宫斐然的怒火。   “好,我让你见识见识不幼稚的。”南宫斐然说着一把把尉迟娉婷横抱起,然后狠狠的扔在床上,然后就欺身压上。   这个男人,脑子是有问题么?尉迟娉婷惊愕,我们不是在吵架么?怎么吵着吵着吵到床上了。   尉迟娉婷两手按在南宫斐然的胸膛上,使劲想推开这个男人,嘴里还在骂道:“南宫斐然,你给我死远一点,你脏死了……”   南宫斐然一愣,居然还敢嫌他?当下不由分说,一双火热的嘴唇贴上尉迟娉婷的薄唇,双手也不老实的在尉迟娉婷身上游走起来。   舌头如一条灵活的蛇在尉迟娉婷口中搅动着,而火热的大掌也覆上了尉迟娉婷胸前柔软的双峰,恣意揉捏起来。   南宫斐然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轻轻的颤抖着,她活该,谁让她来激怒自己呢,激怒自己的夫君必然是这个下场。   尉迟娉婷脑海中一阵阵热浪袭来,意识有一点迷惑,但是又不断的想推开这个男人,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尉迟娉婷有些惊恐的叫了出来:“南宫斐然,你走开,我讨厌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南宫斐然动作一僵,伸进女人裙底的手慢慢的退了出来,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   尉迟娉婷看这招能有效的阻止他来侵犯自己,当下信口说道:“我说我心里另有喜欢的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南宫斐然身体晃了晃,彻底从尉迟娉婷身上爬了起来,冷冷的说:“是谁?难道就是那个萧江鸿么?”语气越来越阴沉。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铁青的脸,知道他被气的不轻,当下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好,我管不着,我不管,我再也不会管了,既然你喜欢那个萧江鸿那么就随他去吧。”南宫斐然愤怒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挥袖离开了。   南宫斐然在房中一个人喝着闷酒,发了疯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可是脑海中却还一直盘旋着尉迟娉婷的那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南宫斐然突然觉得心很痛,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心里,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过,可是那个女人,从来不许自己亲近她,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受了第一次不好的印象所以很排斥,于是他愿意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他,再融入她。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说她有喜欢的人,她拒绝和他亲热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她不喜欢他,所以从来不肯和他亲热,想到着,南宫斐然就觉得好笑,自己还替她去找那么多借口,还想慢慢感化她,可是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南宫斐然苦笑着又饮下一杯。   正彷徨间,他的心腹景东前来,说有要事相报。 ☆、123、小心眼的男人   景东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他的这位主子虽然号称千杯不醉,但是私下里却很少喝闷酒,而现在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悲伤。   “什么事?”南宫斐然问道。   与此同时,尉迟娉婷一个人在房中,也在暗自伤神,她第一次看到那么震怒的南宫斐然,她是有离开南宫斐然的想法,但是却真的不想伤害他,谁让她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她想离开南宫斐然,不代表她对南宫斐然没有感情,可是南宫斐然家中那位,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现在紫萱郡主这里,同样不好交代,就算他真的和紫萱郡主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和郡主同床,等回朝以后,圣上不问罪还好,但是不问罪,赐婚就是必然的,这样的南宫斐然,她是无法接受的,既然不能接受,那么便离开吧。   对,离开吧,尉迟娉婷暗自下决心,等鉴宝大会一结束,她便离开。   南宫斐然听完景东的回报,良久没有说话,然后默默的喝下一杯后,才道:“好戏才刚刚上演,景东,你去好好探探那个萧江鸿的底。”   景东领命正要走,却忽然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有刺客”的呼喊声。隔壁的院子里住着三位中毒的皇子和柳清风以及长孙无缺,之所以把三位皇子安排在了一起,是为了方便御医每天把脉开药,没想到此举却也方便了刺客。   南宫斐然对景东说了句“去办我交代你的事”之后便飞身跃出,景东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月色中。   尉迟娉婷也听到了呼喊声,但是她却没有动,一来她对于三位皇子的死活本来就不关心,再者,刚刚和南宫斐然吵了一番,她不想见他,免得尴尬。于是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哄墨墨睡觉。   刺客有五个,柳清风和长孙无缺各自缠斗着一个,其他三个被禁卫军围住。但是禁卫军似乎根本就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南宫斐然见状,踢起地上的一柄长剑,自从上次在北乌山被尉迟长熏在山洞中暗算后,山洞被炸裂,他就丢失了自己的宝剑,而一直也没有在得到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   南宫斐然跳进包围圈,三个刺客连忙以三足鼎立之势把南宫风斐然困在中间。   南宫斐然明显的感觉到这几个人武功都很不错,顿时被三人夹击略显得有些吃力。   正挥剑自保中,又一柄长剑搅了进来,同时一个一袭白影眼前一晃。   “来来来,见者有份,分我易逍遥一个,以多欺少算什么。”真是易逍遥的声音。   “对,单打独斗才不失公平。”一条软鞭缠上了一柄向南宫斐然砍去的刀。来者正是风轻语。   这样一来,都是一对一,月光下,但见无对人影身形幻化,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远处的亭台楼阁之上,有人正看着这些打斗的人影。   “主公,要不要我过去?”说话的正是那日使出无极拈花指的无极道人晋南风,此时他正恭敬的对他的主子说话。   只见那个被称作主公的人摆了摆手,道:“他们两国的纠纷,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既然她没有出手,我便不必担心。”   “主公,马上就到了我们呈出宝物的时候了,一切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吩咐。”晋南风毕恭毕敬。   那个主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边,五对清影还在憨斗。   易逍遥已经很轻松的制服了与他打斗的这个人,虽然这些人都蒙着脸,但是他也已经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这个人的脚筋已经被他挑断,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清风和长孙无缺也分别与那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斗的不分上下。   只有风轻语似乎略站下风,易逍遥见状从又前来帮风轻语。   南宫斐然刚刚制住与他交手的那个黑衣人,突然一声长啸传来,其他三个人马上奋力一击往外跳去。   而被南宫斐然制住的那个人却大喊:“赵大哥,告诉万大哥,让他求君先生带沙漠山庄的兄弟为我们报仇。”   “想走?”南宫斐然语出的同时一柄长剑朝其中一个人掷去,而易逍遥也飞身去擒。   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正想纵力一跃,可是背后突然贯入一把长剑,顿时重重的跌到了地上,脸孔挣扎了几下头一横便死了。   “五哥……”撕心裂肺的一声,是个女人。   易逍遥看着这个女人回头看那个所谓的“五哥”的时候身形已经慢下来,一招擒拿手朝那个女人袭取。   眼看快要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了,突然凌空一记冷镖飞来,易逍遥不得不飞身闪躲,与此同时,一根软鞭,缠上了那个女人的腰,把她朝墙外拉去。   南宫斐然忙叫道:“逍遥,勿追,有埋伏。”   柳清风命人将此活捉的两人和那个已经死了的五哥拖到了正厅。   “好在三位皇子并无大碍。”长孙无缺说道:“什么如此大胆,竟然胆敢来行刺我大梁皇子,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长孙无缺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此时那三个人的面巾已经被摘下,三张很陌生的脸孔。   “哼,告诉你我五弟就能活过来了么?”说话的是年纪稍长的一个,怒目凝视着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说出幕后指使是谁的意思。   “哼,要杀要刮你们看着办,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年纪少轻的说道,听声音他就是那个刚才喊出“赵大哥,告诉万大哥,让他求君先生带沙漠山庄的兄弟为我们报仇”的人。   易逍遥已经翻看了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真有意思。”然后便不再说什么,而是附在南宫斐然耳边说了什么,说完就和风轻语离开了。   柳清风看不论怎么威逼利诱都问不出什么,便命人把他们两个连同那具尸体押下去好生看管。   “世子,接下来怎么办?”柳清风问道。现在三位皇子都已经不方便动弹,那么他们几个人中最有权威的便是南宫斐然了,柳清风一想到三位皇子的现状,都不敢想回宫后怎么交差。   “吩咐下去,明天设宴,广请所有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的豪杰之士,尤其是沙漠山庄中的人。”南宫斐然说道,看到柳清风和长孙无缺疑惑的眼神后又补充道:“既然我答应了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么明天便是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南宫斐然说罢便大踏步的回了房。   南宫斐然回到房中,有些头痛,有刚才喝闷酒喝的太猛的缘故,也因为刚才景东跟他汇报的那些事情,有些让他很头痛。   可是想到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尉迟娉婷都没有现身,想来是真的不想见他了,可是易逍遥和风轻语来了,这两个人,没有尉迟娉婷的命令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南宫斐然胡乱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努力不去想尉迟娉婷,可是似乎,很难做到。   尉迟娉婷在房间中听易逍遥和风轻语说完了外面的事情,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早该想到会是他们了,本来以为轻松闲适的沙漠山庄之行,也许最后又要枉死很多人。”尉迟娉婷叹道,可是转念又想,皇家的差事,又怎么会有轻松闲适的?   “世子好像打算明天宴请所有人,揭开这一切的真相。”易逍遥说道:“他手下有个人,叫景东,查探事情的本事一流,很多我查到的东西那个景东似乎都查到了。”   “哦。”尉迟娉婷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他身边有能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我们明天怎么做?”易逍遥问道。   “见机行事。助他一臂之力。”尉迟娉婷想都没想的说道:“明天,也许,会有一场血战。”   “可是如果有血战,那个神秘的金雕玉砌幽暗场的主人不坐视不理么?”风轻语问道,   尉迟娉婷想了想说道:“也许,这场血战也是那个人所期待的吧。”尉迟娉婷眼波流转,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轻语,西域易容术中,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尉迟娉婷问道。   风轻语想了想,缓缓的说大:“我记得易容术下的人不能喝烈酒,还有,风池穴不能碰。”   “很好,逍遥,明日就能找到那些假扮你我模样的人了。”尉迟娉婷自信的说道。   不错,明日,会很精彩。   南宫斐然醒来的时候还是一身的酒气,他揉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慢慢的回忆昨天的事情,想到了昨天和尉迟娉婷制气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便想去带沐浴完毕后去跟她解释,也许好好哄哄她会明白我的心思,南宫斐然这么想着。   不多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精神抖擞,南宫斐然对自己形象十分满意。   满心欢喜的走到尉迟娉婷房门中,却只有两个侍女在整理着房间。   “世子妃呢?”南宫斐然问道。   “回爷的话,世子妃带着小公子在外面吃茶。”秀秀答道。   南宫斐然退出身来,朝外走去。   不知道今天外面的天气怎样,南宫斐然想着,在这地下生活了十几天,都不知道外面怎样了,不过他觉得应该今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   南宫斐然走出院子,尉迟娉婷就在拐角处那家茶点摊子前坐着,只见尉迟娉婷身着一身粉色金边烫花长裙,亭亭之姿,如绿波之上崭露头角的待放花苞般娇嫩,乌黑亮丽的黑发如瀑布般慵懒的搭在肩头,这娇态让南宫斐然顿时忘了昨日的不快。   此时的尉迟娉婷,手中正端着一个小碗给墨墨喂粥,脸上慈爱的笑容,让人看来如春风拂面般舒适。可是当南宫斐然的目光落到坐在尉迟娉婷对面的那个人的身上的时候,他满心的好心情瞬间都被破坏了。   坐在尉迟娉婷对面,正递给墨墨点心还一边逗墨墨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江鸿。   “墨墨,跟爹爹走好不好。”萧江鸿说道,这些天来,他没少来游说尉迟娉婷,试图说服尉迟娉婷带着墨墨跟他回千机山庄。每一次都被尉迟娉婷拒绝,他今天才意识到应该从墨墨身上下手,他打探到,南宫斐然就是因为和墨墨搞好了关系才得到尉迟娉婷的侧目的,所以他今天来专程讨好这个小少爷的。   听到萧江鸿的话,墨墨一把接过了萧江鸿递给他的点心,咬了一口,然后认真的说:“我本来就跟爹爹在一起呀,爹爹说了,要教我功夫,我要当像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大眼睛眨巴眨巴,认真的样子可爱极了。   萧江鸿意识到他说的是南宫斐然后,试图说的更明白些:“墨墨,我才是你的亲生爹爹,听话,跟爹爹走,爹爹也会教你武功,让你成为比大将军更厉害的人物。”   “比大将军更厉害的人物?”墨墨疑惑的看着尉迟娉婷,在他的小小世界中,大将军就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尉迟娉婷笑了笑,问道:“比如说一国之主?”她看着萧江鸿的眼神很深刻。   萧江鸿听出了尉迟娉婷的话里有话,也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墨墨:“好么?爹爹说的到就能做的到的。”   墨墨咬了一口点心,一边使劲的嚼着,一边声音模糊的问:“你是我的亲生爹爹,谁能证明呀?”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萧江鸿笑了笑说道:“你娘亲还能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么?”说着看向了尉迟娉婷,他就是喜欢墨墨这股子聪明,小淘气劲。   墨墨怀疑的看了一眼尉迟娉婷,然后学着大人的口吻说:“这个女人啊,她要是真的知道谁是我的亲生父亲还至于让我五年了都没爹么?这就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女人。”然后不顾尉迟娉婷喷火的眼光对萧江鸿说:“我警告你哦,别以为这是个糊里糊涂的女人就好骗,不许乱打我亲爱的娘亲的主意。”   说完露出一个无敌可爱的笑容看向尉迟娉婷,口中白白的整整齐齐的小牙齿全部显露出来了。   尉迟娉婷原本被这个臭小子数落一番的糟糕心情顿时一下子没有了,只是装作很气愤的说了一句:“臭小子,你要是再敢这么说你娘,小心你的小屁股开花。”   萧江鸿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不好糊弄,只得陪着笑脸说道:“墨墨乖哦,我……”   萧江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墨打断:“哎呀,你这个人好烦,到底让不让我好好的吃饭啦,我尉迟墨只有一个爹爹,那就是大将军南宫斐然,别的人一概不认。”小家伙的神情看起来很严肃,说完就爱不再理萧江鸿。   萧江鸿着实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孩这么难搞定,顿时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而看尉迟娉婷的时候,尉迟娉婷的神情似乎在说“连我儿子都搞不定,我就更不鸟你了”的意思。   尉迟娉婷心中也着实很奇怪,墨墨的脾气一向很好的,很少朝人发脾气,但是刚才的迹象已经表明,萧江鸿的举动已经让他不高兴了,尉迟娉婷没有想到墨墨竟然死死的认定了南宫斐然,哎,过几天要带他离开南宫斐然了,不知他会不会哭闹,不管怎样,慢慢适应吧,尉迟娉婷心里苦笑。   萧江鸿郁闷极了,自己名贵的九转还魂丹被这个小子吃了,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正郁闷着却看到了不远处看他们的南宫斐然,于是起身招了招手,待南宫斐然走进才抱拳打了声招呼。   南宫斐然虽然不知道之前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后来墨墨那几句回答倒是很合他心意,这个小子和自己的想法出奇的相似,他开始再一次的怀疑墨墨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爹爹!”墨墨看见南宫斐然后,奶声奶气的喊道,然后扑到南宫斐然怀里撒娇,又是要抱抱又是要亲亲的,看的尉迟娉婷一头汗,这个小子有当演员的潜质啊,再看萧江鸿,脸上很不好看。   南宫斐然心里很得意,高兴极了,心想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嘉奖一下这个小子,实在是太给他面子了,一边亲昵的搂上尉迟娉婷的纤纤细腰,一边与萧江鸿随意的闲聊。   “听说南宫将军今天大宴金雕玉砌幽暗场中的所有人?”萧江鸿问道。   “不错,这几天关于我们和沙漠山庄中的壮士之间的事情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今事情的真相我已查清,就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南宫斐然说道:“我已经派人给萧老板送去请帖了,希望萧老板届时一定赏脸。”   “哈哈,一定一定。”萧江鸿抱拳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退了。”说罢便离开了。   尉迟娉婷这才一把拍掉了南宫斐然的手,从南宫斐然的怀里抱过墨墨要走。   “娉婷。”南宫斐然叫道。   “有事?”一贯的冷冷的声音。   “昨天的话……我说的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南宫斐然觉得委屈极了,他何时腆着脸去给别人道过歉,何况明明是尉迟娉婷先惹他的,她犯错,却要他来道歉。   尉迟娉婷只“哦”了一声。   南宫斐然还没有说话,倒是怀里的墨墨不满的说:“我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感情游戏,古话说的好,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这句话,差点让尉迟娉婷身后的南宫斐然憋成内伤,幸好尉迟娉婷背对着他,否则看见某男的表情一定会抓狂。   啪的一声,可怜的小墨墨头上挨了一记响指。   “臭小子,你越来越喜欢教训你娘了是不是,还古话说得好,你知道多少古话,你今天屁股不开花就不爽是吧,好的,为娘成全你!”尉迟娉婷气呼呼的说。   “爹爹,救命呀……”墨墨在尉迟娉婷怀里鬼哭狼嚎。   南宫斐然一直看到尉迟娉婷走远这才放生笑出来,这对母子,真是太可爱了,就算寻遍千山万水,去哪里再去找这么对母子来,他要是放过他们,天理不容啊。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对,他大摆筵席,宴请所有金雕玉砌幽暗场中的人,这些人里,有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有逍遥自在的江湖客,有胸怀坦荡的君子,也有心怀鬼胎的小人。   而今天晚上,他知道,会发生很多事情,绝不会单纯的只是他和沙漠山庄各位壮士的事情,会牵扯很多人,很多事情。既然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得去做准备了。 ☆、124、谁真谁假   金雕玉砌幽暗场中的豪杰志士这些天早已听闻了大梁的皇族之人与沙漠山庄中的诸多汉子结下了梁子,双方的气氛紧张的剑拔弩张。这件事情,却代替了金雕玉砌幽暗场鉴宝大会的吸引力。   本来嘛,金雕玉砌幽暗场的生意一直都有,什么时候来都一样,但是这一次的鉴宝大会却放出话来,说是东家出的宝是前朝的苍龙藏宝图,这个噱头绝对够吸引一大批的人前来争夺。   只不过这几天却还是迟迟没有消息,直等的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听闻梁国的游骑将军设宴招待所有人,一方面是广结朋友,另外一方面据说他今晚要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   南宫斐然借了一块宽阔的地方设宴,凡是接到请柬的人都前来参加了。   只见空地之上已经摆放好了几十张圆桌座椅,周围守护的都是大梁随行的禁卫军。   时间正好,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三位皇子因为行动不便,还是躺在客房里,柳清风和长孙无缺带了几个侍卫在皇子跟前守着。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是南宫斐然的安排。   南宫斐然的托词是以防有人趁机来对皇子下杀手,而只有他们二位的武艺是他信得过的,但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很少的原因,真实的大部分原因是南宫斐然知道长孙无缺和沙漠山庄中的人对上了,所以他不想让自己人来坏了和气。   临行时,南宫斐然自信满满的向他们二人保证今日一定可以揪出向三位皇子下毒手的幕后黑手。   宾客们多已经到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不知道南宫斐然此举意在何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喊道“战神来了。”   所有人的眼光集中过去,只见道路的尽头,一袭玄墨色长袍的南宫斐然,正挽着一身素裙的尉迟娉婷款款走来。   人群中不禁发出一片哗声。   这也难怪,这一对璧人,男的挺拔俊朗,英武伟岸,女的娇媚百态,倾城倾国。   此时的南宫斐然,正小声的在尉迟娉婷耳边说道:“多谢夫人玉成。”   尉迟娉婷愿意与他配合,也是因为她也急切的想解决他们和沙漠山庄之间的恩怨,况且,此刻的他们,在各自心腹的探访下,心里都有了底,揪出这个幕后人,只是需要耍些手段而已。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斜睨他一眼,波光流转。在外人看来,南宫斐然正微笑着在尉迟娉婷耳边轻声耳语,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尉迟娉婷轻睨他一眼,那样子,娇态可掬,实在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看着他们夫妻甜蜜恩爱的样子,人群中有几双眼睛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南宫辅仪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他心中更多的是祝福他们,而有一个人,心中的妒火渐起,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他旁边坐着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低声说道:“主子,在忍一下,用不了多久,她就是我们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看着南宫斐然的目光,多了几分怒意。   而沙漠山庄中的人,看着今日夜宴的主人已经出场,皆磨刀霍霍,脸上的戒易丝毫不减,他们认定了尉迟娉婷一行人在他们沙漠山庄之中胡作非为还监守自盗污蔑他们,如果今日南宫斐然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结果,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斐然走到人群之中,抱拳说道:“多谢各位今日赏光,在下相邀各位前来,为的一起见证我们待沙漠山庄中各位壮士的心意……”   尉迟娉婷微笑着站在南宫斐然身边,那无形之中的强大气场,着实极具威慑力。她左右看了看,她安排的人都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站好了位置,不错,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南宫斐然爽朗的声音突然被一声怒吼给打断:“尔等虚情假意,又何必在这里故弄玄虚!且先吃我一刀。”   声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经向南宫斐然劈来。   南宫斐然脸上并无诧异之色,只是身形一晃,一手握住了那把朝他劈来的执大刀的手腕。然后借着来人之力顺势往前一带,手下再一用力,三招之内,便从来者手里夺了刀。   众人这才看清,这个人竟然是沙漠山庄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狄长青,此人曾经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早年因为他的结义兄弟误入歧途而连累了他,他为了搭救他那个结义兄弟的家眷,竟然公然与官府作对,以至于落得一个在大梁国被通缉的下场,他也不计较,索性投身来了沙漠山庄,也不再回去。   眼前,这个狄长青一身紫衣,怒目圆睁的看着南宫斐然,眼神中愤怒,也有惊惧,怒的是他刚才在庭院中看到的那一幕,惊的是南宫斐然竟然三招之内就能夺他刀。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南宫斐然手下留情,手下并未使出全力,而他狄长青行走江湖也算的上个人物,谁知在这个传说中的战神手下竟然走不过三招。   待众人看清楚是狄长青出手之后,万通忙起身不解问道:“狄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狄长青不是莽撞之人,明知道南宫斐然设宴的用意就是要解决这桩事情,可是在未开始之前他就先冲动的动武,显然是被什么事情震怒。   “哼,万老板,我敬佩君先生的为人,也视你为好汉,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被这些卑鄙小人的华丽外表蒙蔽了双眼。”狄长青愤怒的说了一句。   南宫斐然并不因他的话而气恼,反是气定神闲的反问道:“不知道狄前辈何出此言?你倒是说说我们哪里卑鄙了?”声音淡然,却有一种王者之气。   狄长青瞪着南宫斐然说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几句光鲜好听的话就能蒙蔽了大家的眼睛,纵使狄某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座的英雄好汉绝不会纵容你们这些无耻行径。”   “狄先生,说话都要讲证据,你这么说,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麻烦你还是说的清楚一点。”尉迟娉婷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不急不缓的说着,墨墨则坐在她的腿上好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好好,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说出来让各位评评理。”狄长青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然胡开始讲述他亲眼所见的一幕。   原来,狄长青也受邀前来,刚才他便去招呼和他住在同一个庭院中不同屋子的吴九一起前往。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鬼鬼祟祟的声音,遂放轻脚步伏在窗口往里看去,却见一袭白衣的易逍遥正拿剑抵在吴九的胸口,要他一会在众人面前说沙漠四虎中的黄斌之前所说的看见尉迟娉婷他们一行人杀了他的兄长之事全是黄斌信口胡说,还给吴九喂了毒药,说是只要按照他的吩咐,事后就能拿到解药。   那吴九到甚是刚烈,狠狠的说道“我与黄斌兄弟情同手足,岂会因你要挟而颠倒黑白,易逍遥,你这个伪君子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便胸口向前一挺,硬是死在了易逍遥的剑下。   狄长青见状忙冲了进去,那易逍遥见有人来,便飞身从窗口逃走,而他则没有追出去,看吴九还有没有救。   吴九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说:“狄大哥,一定请君老先生替兄弟们做主。”说完便咽了气。   “不会的,逍遥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呢。”蓝凝儿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站起身来替易逍遥辩驳。   狄长青说完,愤慨的转向尉迟娉婷,喝到:“我亲眼所见,吴九兄弟的尸骨还在房间中,我与你们无冤无仇,难道还会诬陷易逍遥不成?”   原以为尉迟娉婷又会施展她那善辩的三寸不烂之舌,谁料她却没当回事,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逗弄怀中的稚儿。   万通闻言,心头一沉,沙漠四虎和吴九之死,都有人亲眼看见是易逍遥他们所为,他想,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狄长青继而怒视着南宫斐然,恨恨的说道:“南宫斐然,枉我们还曾在永安关帮你解过围,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等的忘恩负义,这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那边却办着卑鄙无耻的事情。战神?呸!”   南宫斐然笑笑,淡然的说道:“不错,如果上次永安关之外,没有请你们相助,恐怕沙漠山庄中的兄弟也不会横遭此祸。”   狄长青没有去细细的咀嚼南宫斐然话中的意思,只是愤怒的说:“哼,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把易逍遥交出来!”   “对,把易逍遥交出来!”沙漠山庄的中的热血人士附和道。顿时喊声震天。   “哎呀,我成了人人想要的香饽饽了,真是忙死了,没办法,谁叫本公子人气旺呢。”声音未落,人影已知,再看那衣袂飘飘的翩翩男子,不是易逍遥又是谁。   “逍遥哥哥!”蓝凝儿看到是易逍遥,忍不住叫了出来。但是随后又为他担心,现在这么多人,都欲将他杀之而后快,便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是看到易逍遥脸上如往日一般自信爽朗的笑容,心想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的人,也就只有易逍遥了,他既然这么气定神闲,那么他一定有办法化解今日的危机。   但是随即,蓝凝儿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而且在场的很多人都发现了,随即都惊讶的张大了嘴,确实,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咦,娘亲,怎么有两个逍遥叔叔了啊?”墨墨稚嫩的声音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尉迟娉婷不言,只是笑看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问道:“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此起彼伏。   在看易逍遥,脚下斜瘫着一个跟他一样着装的男子,就连容貌,也是丝毫不差,不,不对,容貌虽然无差,但是眼神,却没有易逍遥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和精神气。   此时这个瘫在地上的易逍遥正一手扶着地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易逍遥走到狄长青面前,很无辜的说道:“狄前辈,你找我么?不过,你得想清楚你要报仇的话,到底是找我报,还是找他报?”说着指了指地上瘫着的人。   狄长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两个易逍遥让他拿不准到底该怎么样,只得疑惑的问道:“你若是易逍遥,那么他是谁?”   “他是谁,你不久就会知道。”南宫斐然说道:“狄先生,你别急,先坐下喝杯茶,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在报仇也不迟。”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狄长青和万通坐下。   万通扶着狄长青坐了下来,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却想不明白,这幕后的主人会是什么人。   易逍遥走到那个瘫在地上的人的面前,笑着对他说:“老兄,你是不是该以真面目示人了?”   那人显然是已经受了重伤,不断的喘着气,然后慢悠悠的说:“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哦,那好。”易逍遥说着从那人怀中搜出一个小瓶,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说道:“既然阁下不肯说,那么你就让大家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易逍遥的绝技乐逍遥是怎么一回事吧。”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瓶中的粉末倒进了那个人的口中。   众人不知道易逍遥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不解的看着。   那人根本无力阻止,干呕了几声后脸孔开始扭曲,表情极度的惊恐。   “想活命的话就去找你的主人吧,反正我想救你也没有解药。”易逍遥摊了摊手,无奈的说。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他要杀人灭口,他们找了一个替死鬼,想将所有的事情赖到这个人身上,真是卑鄙至极。”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顿时谴责之声不断。 ☆、125、大变活人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都没有说话,但见那个人开始艰难的在地上爬行,朝那个刚才开口说话的中年人爬去,一边爬,一边还说道:“唐爷,救我!我中了无极散。”声音之中透着极度的恐怖。   无极散,乃一种西域奇毒,中毒之人全身如刀搅般疼痛,直至不能忍受疼痛而亡,但是死后,脸上却会浮现出安详的笑容,此毒恐怖之极,曾一度在江湖上被视为邪毒,被江湖人士所鄙视,只是随着后来西域之人很少再来中原,加上武林人士奋力抗击,便渐渐的不见这种毒了,谁知,今日又见。   那个被称作唐爷的人,一身黑衣劲装,并不搭理地上的人,倒是他旁边的一个女子忍不住丢给他一把匕首,口中说道:“你要是觉得难受,自己了断算了,反正这些人今天横竖不会让那个你活的,我就做回恶人,你还是痛痛快快的了解了吧。”说罢便不再看地上那人。   那个人看着地上那把刀,有看了看那个唐爷和他身边的女子,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不错,在他心中,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绝情,至少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见死不救,但是转念又想,如果他们救了,倒真的不是他熟识的唐爷和林姑娘了。   想到这里,那个人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几丝无奈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捡起地上的刀,无奈的说道:“不错,我是易逍遥找来的替死鬼,不论怎样都有一死,倒不如自己了断。”说着就举起匕首朝自己的小腹刺去。   当的一声脆响,匕首落地,那个人睁开眼睛,只看见地上有一个碎了的酒杯,原来是易逍遥出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酒杯。   “你要寻死么?那我偏偏不让你死。”易逍遥说着,然后笑眯眯的说:“还有,忘了告诉你,你怀中的药瓶早已被我掉了包,不是什么无极散,不过是一般的蒙汗药,石晓天,觉得困了就睡吧。”   那人看着易逍遥笑眯眯的眼神,脸上满是惊恐,易逍遥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原来他此举,只是引蛇出洞,而他就偏偏中招,已经牵扯出了唐爷,不过还好,幸亏他没有直接找主子,但是好困,真的很想睡。   易逍遥看着石晓天昏昏倒地,上前在他脸上摸索了一下,然后点了其风池穴,接着自他耳后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看着地上的人顿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座之人惊呼出来。   “哇塞,大变活人耶!”墨墨惊讶的叫了出来。   “大变活人明明是把一个人变没有或者变出来,哪是这样的。”尉迟娉婷纠正道,这对母子就像是在看一出戏,似乎丝毫不在乎其中的厉害关系。   南宫斐然走到那个被称作唐爷的中年男子面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自信,然后朗声说道:“唐绍仪,你还是不愿意露出真面目么?”   此言一出,又是语惊四座。   劈山斧唐绍仪,乃大辽皇家的御用杀手沧浪七杀中的一杀,掌管着皇家所有杀手刺客,沧浪七杀行事雷厉风行,曾经多少大梁王公贵族悬赏捉拿沧浪七杀,只是他们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而今突然出现在此,所为何事?   鉴宝大会自然是有梁人,也有辽人,但是从未牵扯过国事,而这一番,大梁来了三位皇子,辽国虽然还未见有什么皇室之人,但是一个唐绍仪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如果此人真是唐绍仪,那么沧浪七杀定尽数混在人群中,看来今番,金雕玉砌幽暗场中免不了一场血战。   至于双方之人为何至此,想来是为了那个放出风声的苍龙藏宝图吧。人人皆做如此之想。   只见那个唐爷并未答话,只是气定神闲的说道:“游骑将军何出此言,莫非姓唐的就叫唐绍仪?哼。好没道理。”说着端起茶盏吃茶。   哎,脸皮真是太厚了,尉迟娉婷心想,石晓天都被道破身份了,这个老狐狸还在狡辩,看来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他是不会承认了。   南宫斐然倒是不急不怒,仍然自若的说道:“劈山斧唐绍仪,听说你们沧浪七杀情同手足,手足自是贵重之物,斐然素来敬仰你的能耐,今日第一次见面,便送前辈以件礼物吧,我自认是贵重,就看前辈看不看重了。”说着示意朝身边的侍卫示意。   只见那个唐绍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和一个汉子脸上已经显出了怒意,一个劲的朝那个侍卫离开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麻布袋子走了出来,在场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南宫斐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侍卫把袋子放在地上后就退开了。   “唐先生,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知道你迟早会来取,倒不如我做个好人送给你。”南宫斐然诡笑着。   那唐爷只是沉着脸,说道:“哼,我和你不熟,也不是什么唐绍仪,所以这礼物,我断不会要。”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到,这唐爷的身子的微微的颤抖。   “哦,既然唐爷不稀罕,那算我自作多情,来人,抬下去喂狗。”南宫斐然喝到。   “慢着!”唐绍仪身边的女子喝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布袋子跟前,缓缓的蹲下身去,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打开这个袋子。   女子抬头看了南宫斐然一眼,看着那冰冷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心一沉,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麻利的解开了袋子,然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五哥!”那个女子看着袋子里人忍不住惊呼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心中早就从南宫斐然的语气中猜到了这个袋子中的礼物是什么,但是一直怀着侥幸心理,希望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但是当五哥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的眼中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喊了出来,声音中满是苍凉,满是悲愤。   尉迟娉婷最不喜看到这样的场面,任谁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和地上那具五哥的冷冰冰的尸体曾是什么关系,尉迟娉婷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布袋中赫然躺着一具男子的尸体,还是一袭夜行衣装扮,胸口有一个不小的疤,已经爬上了尸虫。而且还有一阵阵恶臭传来。   可是那个女子似乎毫不在意,把男子的头抬起靠在自己的胸口,终于忍不住的流出了两行泪。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伤痛的情绪,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事情,但是当看到五哥已经没法再和她比剑切磋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错,这个五哥,正是昨日行刺三位皇子的那个被南宫斐然击杀的男子,这么看来,这个女子便是昨日险些被擒住又被人以软鞭救走的女子,昨夜她看到这个五哥被南宫斐然掷出的大刀贯穿身体的时候,她也曾这么悲愤的喊了出来。   而这个五哥,昨日已经被易逍遥验明身份,正是沧浪七杀中的五杀摩天刀薛万钧,而这个此时伤心欲绝的女子,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沧浪七杀中的七杀百变魔女林雪娇。   林雪娇悲痛万分,但见她缓缓的放下五哥的身体,却突然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南宫斐然刺去。   南宫斐然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行动,身形一闪便轻松躲开,然后跳出三步之外,朗声道:“林雪娇,本王现在没工夫跟你闹,如果不想你的二哥四哥也有此下场的话,最好住手。”   闻言,林雪娇身子又是一颤,但见愤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南宫斐然撕成碎片,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你若是敢伤我三哥四哥,南宫斐然,我发誓,我会让后悔一辈子。”昨夜,她的二哥铁砂掌田浩,四哥通天棍孟武华也失手被擒,她和三哥崩雷掌马天林幸得逃出,但是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被擒,是大哥在外面救了她,可是却未能救得了她的五哥。   南宫斐然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种威胁我真是听的太多了,你的主子就这么威胁过我了,我正头疼呢,你又来这么说,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主仆皆为我的手下败将,到底怎么个让我后悔呢。”   言罢,南宫斐然又对唐爷道:“唐绍仪,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么?这个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下令废掉另外两个我准备的礼物。”南宫斐然语气中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唐绍仪铁青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不错,他的确是沧浪七杀中为首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没想到这趟远行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惨烈,他已经失了手下两个兄弟,虽然其中六杀惊天雷任绍悯不是南宫斐然所杀,是丧命于赤峰岭的平安客栈,但总归是和他们有关。而且还有两个兄弟再南宫斐然手上,不知死活,这番行刺,代价太惨重。   倒是他身边的另外一个汉子站了起来,同样阴狠的看着南宫斐然,悲愤的说:“南宫斐然,如果我二哥和四弟遭了什么不测,我们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南宫斐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人,这才说道:“三杀崩雷掌马天林,我们早就见过了不是么,你现在顶着这张人皮面具,到底累不累啊。你们以为只要换了面目我就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了么?”   那个三杀马天林如今被南宫斐然叫破身份也不惊讶了,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所以索性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孔呈现在眼前   不错,这个人就是那日在平安客栈的髯虬大汉,他抢了他六弟的尸体后飞马逃走了。   唐绍仪这才拍了拍手,从容地说道:“早就听说战神南宫斐然不光打仗打得好,现在一见,果然令人佩服。”然后顿了一顿,接着说:“你大费周章请所有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怀疑你而暗中好办事吧。”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他请所有人来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大部分的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然这些人随便生个什么事鼓动那些不明就里的江湖人士来插手就不好办了。   但是顿了顿却向万通及沙漠山庄中的人抱拳说道:“我南宫斐然设宴,就是想要告诉各位,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们在永安关外助我打破辽军,我感谢你们,然,正是因为如此,才惹的辽人费尽心机想要破坏我们之间耳朵情谊。”   “还有,我并非心狠手辣之徒,各人皆为父母所生,都有人牵挂关心,然,出于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总会有斗争,总会有死亡,但是我南宫斐然斐然杀人,却从来不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人。”   “再次,我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男子汉大丈夫,做得起便担得起,我杀的人自然会承认,如这薛万钧,但是不是我杀的,我便万万不会背黑锅,一旦惹上了我,我就一定会彻查到底且绝不姑息。”   南宫斐然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如此一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辽人企图从中挑拨离间。   “今番,大辽沧浪七杀示意辽人装扮成我和夫人还有易剑客和轻语姑娘的容貌杀人犯事企图嫁祸于我们,企图破坏我与沙漠山庄中各位兄弟的情谊,我怎么能答应!”   说着目光猛地瞥向唐绍仪:“尔等贼人,战场上斗不过我,便在这里企图投毒行刺我大梁皇子,还不快交出解药!”   唐绍仪冷哼一声说道:“我是命人前去刺杀过皇子,我两位兄弟失手被擒,那是我们的失策,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企图诬陷我们下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我唐绍仪还不至于去耍那种手段。”说着抖开身边的包袱,露出了他的一双板斧,说道:“今日之事,便是我沧浪七杀与你南宫斐然之间的恩怨。”   又道:“你欠我五弟一命,我定是要讨回来的,既然免不了一场血战,那我们便不要再拖了,今时今日,就在这里解决吧,其余不关此事的人,速速退开。”说着抖着双斧站在了南宫斐然面前。 ☆、126、并肩而战   马天林和林雪娇也一左一右侧身站在了唐绍仪两侧,三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一些商旅见双方抄上了家伙,忙往外围退去,而一些胆大的,则围在前面观看。   “有架打啊,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尉迟娉婷笑嘻嘻的说着走了过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短剑,正是天娇子剑。而她的目光,却在往外围挤出去的人身上来回的扫荡,显然,她在找人。   果然,她看见有人看见了她手中的天娇子剑后眼睛一亮,但是对上尉迟娉婷的眼神后又急忙转身低身离开了,瞬间又消失在人群中。   易逍遥在一手把剑扛在肩上的走了过来,笑道:“又能过过瘾了。”   而风轻语,则抱着墨墨站在一边。   围观的人群中,沙漠山庄中有人问万通:“万老大,我们去帮南宫将军。”   万通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了头:“这不仅仅私人恩怨,还是两国之间的争斗,我们暂且不动,但是奉师父之命,要尽力保他们几个人不要有性有之忧即可。”   还有人似乎跃跃欲试的想往前冲,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我得去帮她。”那人语气急切,说话的正是萧江鸿:“沧浪七杀都是出了名的高手。我不能这么坐视不理。”   旁边的人却死死的拉着他,劝道:“主子,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这是他们两国的恩怨。”劝他的正是他的家臣神笔判官于丹青。   “不错,主子,这件事情不能管,事态发展的越难以控制,才越有利于我们,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未经我们动手,他们自己打起来,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另外一个深沉的声音劝道。   萧江鸿眉头紧锁,心中很是不快,可是他知道他的家臣说的有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破坏了他的计划,虽然这件事情在他的计划之外,但是这个意外,却能大大推动他的计划。   可是看着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并肩迎敌的样子,他心中异常难受,眼前的景象,让他记起了三年前,她毫无理由,毫无怨言的与他并肩对敌,正是那种毫无利益,毫无心机的相交,让他对她格外贪恋,而现在,时隔三年,再次与她并肩作战的,已经不是他……   林雪娇大叫一声:“南宫斐然,还我五哥!”后就反手一掷,向南宫斐然投去三枚毒针,这个百变魔女最善于用的,便是暗器。   南宫斐然自然早有准备,纵身一跃,左右脚各踢开了一枚,然后闪过了一枚,他知道,这个表笔按摩女的暗器上均喂有剧毒,不能以肉掌相接。倒是那枚被南宫斐然躲过的毒针,直刺进了一个大梁侍卫的肩头,顿时,肩头一阵麻痹。   “主子接剑。”景东看见如此剧毒,心下担心起来,忙抽出腰间佩剑朝南宫斐然掷去。   南宫斐然只一翻身,便将剑稳稳接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朝林雪娇刺去。南宫斐然本来是不想与这个林雪娇打的,他是一个大男人,对方却只是个女子,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奈何林雪娇记恨南宫斐然杀了他的夫君薛万钧,势必要为他报仇。   尉迟娉婷却似乎没有想动手的意思,眼光还在追寻着方才那人,然后突然展开轻功,从围观人群中疾步穿过去,手中短剑朝一个年轻男子刺去。   这个男子并未躲闪,倒是一直护着这个男子离开的一个中年人一剑格开了尉迟娉婷的短剑。这一动作,让尉迟娉婷心中对这个中年人多少有了底,对方的功力应该在自己之上。尉迟娉婷看得清楚,刚才就是这个中年人在看到她手中天娇子剑后眼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而此时,这个中年人正死死的盯着尉迟娉婷左手中指上的湛蓝戒指,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就如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看到了一座金山的那种眼神。   倒是唐绍仪,看到尉迟娉婷越过他们而去,当看清楚她的剑指向何人时眼神中露出惊慌之色,但是看到那个中年人已经很容易的格开了她的剑后似乎又稍稍放心,然后对林雪娇和马天林吩咐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救老二和老四。”   说着从南宫斐然手下替换出了林雪娇。林雪娇正被南宫斐然的剑气逼得无所遁形,大哥替她解围,但是她有心有不甘,没人知道她是有多想亲手将南宫斐然碎尸万段。   “想走?没那么容易!”易逍遥看到林雪娇和马天理欲走,忙抽出长剑拦下了马天林。   “七妹,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们!”说话的是马天林,同时他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掌法,掌风呼呼作响,一时之间和易逍遥打的难分难解。   “华少荣,精心策划了这么一起闹剧后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你还真是对你忠心的手下不闻不问啊。”尉迟娉婷盯着那个中年男子身后护着的高挑男子。   只见那人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赫然是自天牢中被劫走的辽军大将华少荣。   “尉迟娉婷,看来我果真还是小瞧了你的能耐,不过纵使你识破我的身份又如何呢?现在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华少荣说着向后退去,而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中年人却突然出手,一掌朝尉迟娉婷的面门击来。   尉迟娉婷纵身一闪,还未落稳身形,那人第二掌又击来,尉迟娉婷情急之下挥剑护体,未料到那人打出的一掌竟然连忙缩回,趁此机会,尉迟娉婷跃开几步。   只见那人的眸子越发明亮了,盯着尉迟娉婷手中的短剑,暗道:“果真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剑气都可伤人。”说着又看了看自己刚才击出的左掌,此时手心一道细细的伤口,正有鲜红的血汨汨不断的流出来,他刚才一掌击出,竟被尉迟娉婷手中的短剑的剑气所伤。   尉迟娉婷笑笑:“所以说,你不亮出兵器,仅凭一双肉掌想要胜我,还是很不易的。”   但见那人唇角微微牵动,然后自背后的包袱中缓缓抽出一把铁剑来,说道:“竟然如此,那么我便成全你。”   一旁的华少荣惊讶极了,这个家臣,已经效忠他华家十年有余,但是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从不多话,也从无喜怒哀乐的表情,不过倒是对于他华家还算忠心。这十年来,这个人替父亲解决了不少难以解决之人,但是不管对手多么难缠,华少荣都从未曾见他用过兵器。而他背上这个包袱,却是时时刻刻背在身上的,不管是吃饭,练功,还是睡觉,都与他形影不离。   华少荣记起,就在他小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叫莫名的家臣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对他背后的那个包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曾有一次在他洗澡的时候偷偷的把那个包袱偷了出来,可是当他发现里面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剑时,顿时失望极了,但是却也是这次,他自己也差点命丧与莫名手下。   从那以后,他便对这个人又敬又畏,不敢再问他的事情,也不敢再擅自翻他的包袱,但是这些年来,华少荣也见过他受更重的伤,即使是那样,也没有见他用过身后这把剑,他一直以为这把剑一定对他有难以名状的情谊吧。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时,仅是受了一点很轻的皮肉之伤,仅是因为尉迟娉婷的一句话,他便拿出了十几年不曾用过的剑,华少荣惊讶极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但是尉迟娉婷却是清楚的,她明白,这个男人很难对付,她必须得小心对待。   莫名没有再给尉迟娉婷思考的时间,挥剑朝尉迟娉婷刺来,这一剑,如没有拖泥带水,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就是简单的反手一刺,半路上有变了几次方向,但是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而凶猛。   华少荣越来越迷惑,这个莫名,曾经在他的父亲的央求下曾指点过华少荣的功夫,华少荣记得他跟自己说过,他不会用剑,最擅长的功夫是掌法,但是眼前的一幕,明显的说明他在说谎,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是个剑术高手。   而这一剑,来势太过凶猛,尉迟娉婷明显可以感觉到强大的剑气咄咄逼人,好在尉迟娉婷轻功叫好,步伐灵活,就在她全力后退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一条金钩隔开了莫名刺来的一剑,但是那条金钩也应声断为两截。   原来莫名手中这把看起来极普通的不起眼的剑竟如尉迟娉婷手中那把短剑一样,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   夺命双钩上官镇南,挡在了尉迟娉婷的面前,斗笠面纱之下的一双冷眼看着莫名,眼中充满了恨意。只是他看着地上断为两截的金钩,心中却充满了嘲弄。他上官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宝剑,他拼了命要找寻的利器,一个断了他的银钩,一个断了他的金钩,还真是天意弄人。   “尊主,这个人就交给我吧。”上官镇南没有回头的说道。   尉迟娉婷知道这两个人的恩怨,于是说了句“你自己小心”后便挥剑朝华少荣刺去。   很多人不明就里,被眼前的一个又一个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但是看到地上的已经断为两截的金钩,人群中有人试探的问道“夺命金银双钩?可是银钩在哪里?”   他们自然不知,永安关外,银钩已经被尉迟娉婷手中那把利器所折。   但是看装束却和传说中的夺命双钩所差无几,心中又开始琢磨,这个臭名昭著的武林祸害,和尉迟娉婷又是什么干系,为什么会叫尉迟娉婷为尊主,且看起来对尉迟娉婷十分尊敬的样子。   上官镇南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盯着上官镇南,脸上满是讥诮之色,目光满是不屑之情。他看不到上官镇南面纱之下的表情,但是他可以强烈的感觉到那股杀意。   其实,这一天,他也等了太久,隐姓埋名的日子,终究不是那么逍遥自在。   “表哥,莫君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上官镇南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但是却充满感慨,尤其是那个“终于”说的实在心酸。   不错,找到他,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杀了他,便是他的使命。 ☆、127、绝世璧人   莫君言倒是没有惊讶之色,似乎算到了上官镇南会来。   “没想到你顶着这张鬼脸居然还能活这么长时间。”莫君言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了:“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被自己的样子吓死?”说着干笑了两声。   上官镇南不为所动,依旧是平淡但却充满仇恨的语气:“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着已然出招。   莫君言闪避之下,冷笑道:“哼,你确定你能打得赢我?到底是谁的祭日恐怕还不一定吧。”说着也重新换了身形挽出一剑朝上官镇南刺去。   上官镇南太知道这把剑的厉害之处了,只是身形虚晃闪避,并不全然用力去接,但是同时又会使出自己这些年苦练的招式。   他早就想过,就算莫君言手中拥有天娇子母剑,他也会毫无惧意的找他寻仇。   “真是不知道你们家世代守这么一把破剑做什么。出了比切菜比菜刀锋利些全然无半点用处。”莫君言讽刺道。当年他夺了他的身份,杀害了他的全族,抢了他们上官家世代以命相守的天娇子母剑,现在却用天娇母剑来对付他还说着这种风凉话。   上官镇南不急不恼,他知道他的这位表哥向来狡猾奸诈,他这么说,只是想气他急火攻心,但是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多年前那个能被他轻易摆布的毛头小子了。而且他的话更说明了一点,莫君言,直到今日,都还未弄懂这剑的谜团。   甚好,甚好,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天娇子母剑的秘密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已经带着那个秘密长存了。   上官镇南小心的防守,同时步步为营,正在激斗之中,一边的华少荣突然叫道:“莫先生救我!”   莫君言看去,华少荣的佩剑已经在尉迟娉婷手中天娇子剑下断为三截,而花收容本人也已经完全被尉迟娉婷强势的剑气所包围,想攻,攻不进去,想逃,脱不开身,十分狼狈。   眼见尉迟娉婷一波接一波的攻势越来越猛,莫君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天娇母剑向华少荣掷去,同时叫道“接剑”。   莫君言在华府上以门客家臣的身份一住就是数十年,虽然对华少荣一向冷淡,但是与他也多少有些师徒情分,况且他自己并无子嗣,所以在华少荣身上也下过一番功夫,此刻看华少荣有难,还是把自己视为宝贝的天骄宝剑扔了过去,这才又一双赤手空拳专心应对上官镇南。   上官镇南方才还忌惮莫君言手中的利器,但是此刻见他与自己一样也只剩下一副肉掌,打法便不似先前那般保守,而是转而为毫不保留的强攻。   几十年的恩怨,他憋得太久。   至亲,被他残害,至爱,亦是死在他的剑下,自己这副人魔鬼样的行尸走肉般的存货,全部是拜这个人所赐,上官镇南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抛之九霄云外,一心一意只想要了莫君言的狗命,替至亲至爱报仇。   华少荣手中多了一把利器,自然不似先前那般狼狈,自保之下还可以反击,两把剑相交的时候,总能擦出耀眼的火花,而且两剑相交之时,尉迟娉婷便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有一种被巨大的引力吸引的感觉。   华少荣亦有此感觉,他不知道两把剑的关系,尉迟娉婷却是听上官镇南提起过的,情知华少荣手中的剑既然为母剑,而自己的这把短剑为子剑,想来华少荣那把剑要更甚一筹。   奈何华少荣在招式内力上却不如尉迟娉婷,虽然武器上能略占上风,但是仍然之时与尉迟娉婷打个平手而已。   华少荣看莫君言和上官镇南,唐绍仪和南宫斐然都打得不可开交,至于马天林,和易逍遥斗了数百招之后已经略站下风,所以恐怕没有人能有余力来替自己解围,心知就这么一直斗下去,他迟早会在招式内力上吃亏,也许会败在尉迟娉婷剑下。   但是他是大辽赫赫有名的年轻有为的大将军,当他看到一个幼小的影子时心中一动,自知有了办法,她必须牵制尉迟娉婷,但是能牵制尉迟娉婷的软肋只有一个,他打算一试。   尉迟娉婷看到华少荣眼神中的狡黠之色变心知他一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还没多想,便见华少荣一手紧握成拳头朝尉迟娉婷迎面挥出。   他洒出的是一把石灰。   尉迟娉婷没有想到华少荣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虽然自己躲得及时,但是在剑气的带动下,还是有少许石灰粉末钻进了眼睛里。   人群中一片唏嘘之声,纷纷指责华少荣此等卑鄙的伎俩。   顿时,眼睛被烧的生疼,还是忍不住轻哼出声。但是尉迟娉婷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紊乱。一手护着双眼,一手挥动着短剑以防华少荣偷袭。   尉迟娉婷竖耳倾听,却听见华少荣向西跑去的声音,尉迟娉婷勉强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痛得难受,实在无法睁开。   “娉婷,你没事吧。”萧江鸿的声音自身边响起。紧接着她感觉到萧江鸿递给她一块湿润的毛巾,便伸手接住往眼睛上拭去。   南宫斐然与唐绍仪走了不下几百招,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加上唐绍仪已经上了年纪,几百招下来,在体力上他已不如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听见人群中的唏嘘声后朝尉迟娉婷看去,发现尉迟娉婷已着了道,心里暗骂着华少荣,手下的剑势又凌厉了几分。   但当他看到华少荣的去向时,脸色大变,心中直叫不好。   原来大辽的几十个侍卫早已和大梁的侍卫缠斗在一起,仍有两三个和风轻语斗在一起。   原本这几个人风轻语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她一边要照看顾全墨墨,一边还要抵挡这几个人,十分不容易。   而墨墨看出了是自己分了风轻语的心,想推开一些让她专心对敌,于是趁着空隙跑到了外面,   可是跑到风轻语的顾全范围外面的他却被华少荣盯上了,华少荣知道,只要拿下了这个娃娃,一切就成定局。   南宫斐然自然看出了华少荣的企图,唐绍仪也看到了,所以他也拼着老命不让南宫斐然抽身,但是毕竟体力上已经不支,终于在南宫斐然一轮凌厉的攻势之下只有招架之力,而全无还手之力。   南宫斐然却步步紧逼,直到一剑刺上唐绍仪的左腿小腿处,唐绍仪一个趔趄摔了过去,而南宫斐然则撤剑朝墨墨飞奔过去。   墨墨看见了朝自己奔来的气势汹汹的华少荣,当下转身拼命朝反方向跑去。   谁料没跑几步,华少荣已经一个翻身跃至自己眼前,紧接着就一剑朝自己刺来。   尉迟娉婷擦了擦眼睛,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勉强能睁得开眼睛,可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华少荣正举剑朝墨墨刺去,忍不住一声惊呼。   剑身反射出的明晃晃的光亮刺得人眼睛生疼,而墨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被一剑刺穿会有多疼……   可是,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一剑,反而是当的一声巨响。   墨墨睁开眼睛,看见南宫斐然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   只是他手中那把景东递给他的长剑已经折成两端。   而华少荣的第二剑已经刺来,南宫斐然顾不上多想,本能的以一双肉掌去抓住剑身。   顿时,手掌鲜血直流。华少荣奸笑着,一边还在叫嚣:“南宫斐然去死吧!”   说着抽出长剑挽出一个剑花朝墨墨刺去。   南宫斐然没有想到华少荣明明朝自己刺来的一剑中途竟然变了方向朝墨墨刺去,心下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只得顺势往墨墨身上一扑。   墨墨被南宫斐然结结实实的压在身子底下,但是他感觉到脸上有一滴滴的液体滴在脸上,伸手一摸,鲜红的,是血。   当下心中大惊,再看南宫斐然,眉头已经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这一剑,从南宫斐然的肩头直接贯穿。   “世子!”景东一脚踢飞那个正在与自己缠斗的辽国侍卫,朝南宫斐然飞奔而去。   “斐然!”尉迟娉婷情不自禁的心头一股钻心的痛。   易逍遥早已赏了马天林一剑,几步越上去抢在了唐绍仪面前,阻断了他飞奔过去企图帮助华少荣的路。   南宫斐然只觉得顿时喉头不断有甜味上涌,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肩头的痛,越来越深刻,但是随着华少荣猛的将剑拔出,整个人又为之一颤。   可是,他看到尉迟娉婷因为他受伤而担心的神情,却不觉间有些满足。   华少荣抽出了长剑,紧接着又是一剑刺来,可是突然感觉手中的长剑已经不听使唤,嗡嗡作响,在手中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华少荣努力想握紧宝剑,却感觉他越是用力,手中的剑就挣扎的越厉害。   对,这剑,竟似有生命似地。而与此同时,尉迟娉婷也觉得手中的短剑似乎不安分,有一种飞奔出去的感觉。   华少荣终于控制不住抖动的异常厉害的宝剑,宝剑从手中挣脱,在空中翻了几翻后直直的插在了南宫斐然面前的空地上。   华少荣来不及多想,但是他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斩杀南宫斐然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当下一招擒龙手,朝南宫斐然拍去。   但是,身形却僵住了,自小腹传来的冰凉的刺痛感让华少荣面色苍白的低下了头,却见那把天娇子剑已经自身后贯穿自己的身体。   顿时,那些辽军侍卫和沧浪七杀中的两个都惊呼出来“将军”。   可是华少荣只是面色惨白的如一截枯木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咽了气。   他不甘心,却也无奈,也许他至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永安关外,自己以十万之众,破不了南宫斐然守卫下的一个小小的关卡。为什么自莫君言从大梁天牢里救出后又会命丧于此,他曾时常问自己,到底自己是不是太弱,其实,不是他太弱,他倒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将军,只是,他的对手太过于强大而已。   眼见华少荣已死,马天林也已经受伤倒地,沧浪七杀中的首领的唐绍仪已经杀红了眼,可是他自己也被易逍遥的铺天盖地的剑气所困住,根本无力逃脱。   尉迟娉婷上前扶起南宫斐然,墨墨也抱着南宫斐然的腿奶声奶气的叫爹爹,显然是被南宫斐然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吓到了。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都惊艳极了,只见南宫斐然身上流下的鲜血,正从脚下不断的汨汨前涌,如一股涓涓细流尽数流向几步开外的天娇母剑,而天娇母剑就像是一湾江水,将流向它的鲜血尽数吸收。   南宫斐然只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力量似乎在催动他伸手去拿剑,这种强大力量似乎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那把剑的吸引。   尉迟娉婷封住了南宫斐然肩头的几处大穴,伤口不再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南宫斐然也不自觉地往前走去,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天娇母剑。   顿时,一股温热的力量自手心传进心底。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娇母剑突然发出强烈的耀眼的光芒四射开来,强烈的剑气把所有人的兵器吸收过来通通直挺挺的插在了地上,围在南宫斐然的周围。   尉迟娉婷也觉得手中短剑受到强烈的吸引,使得她整个人连同被吸引了过去,剑尖直指南宫斐然,南宫斐然也不知从哪里生来一股猛力,猛的从地上抽出了宝剑。   天娇子母剑顿时剑尖相接,发出一道金光,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一边正斗的如火如荼的上官镇南和莫君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金光吸引了眼光,也纷纷停了下来朝南宫斐然那边观望。   但见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青丝飞扬,衣袂飘飘二剑相接,脸上蒙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正如一对绝世璧人。   上官镇南朗笑道:“哈哈哈,莫君言,天娇子母剑在你手上若干年,你还从未曾发现这个秘密吧。”   莫君言瞪大了眼睛,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恼怒万分。   正如上官镇南所说,天娇子母剑在他受伤多年,他只是觉得这两把宝剑是绝对的利器,可是除了削铁如泥后便没有了其他的用处。   后天上官镇南盗走了天娇子剑,他凭着两把剑之间的感应找到了时掌握天娇子剑的飘渺庄庄主,也就是那个上官镇南倾尽一世去爱的女子。   他用天娇母剑结束了她的生命,也使得从此以后天娇子母剑只见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感应,他再也找不到天娇子剑了。   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年上官镇南一定会寻他报仇,便在辽国隐姓埋名,做了华家的门客。但是他也只是将天娇母剑当做宝贝一样收藏却不再出世。   他日日夜夜的研究着这把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发挥出其强大的力量,但却一无所获。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分别感觉到手中的宝剑在震颤。   感觉剑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脱落,一道又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耀过之后,渐渐的回归平静。   但是南宫斐然再看手中的宝剑,早已不是先前那把普普通通的长剑了。   银白的剑身发出闪亮的光芒,锋利的剑刃耀的人眼花。剑柄上一条金色的腾龙盘踞,腾龙的一双眼睛处两颗湛蓝的宝石熠熠生辉。   再看尉迟娉婷手中的天娇子剑,剑柄上出现的是一只火红的凤凰,而这两把剑,任谁都看得出是天生的一对,是绝世的好剑。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莫君言全身颤抖,起伏不定,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天骄宝剑在自己手中时一无所用。   “哼,你到死也不必明白,看招!”上官镇南又一招击来。   莫君言恼羞成怒,也露出了杀招。   上官镇南则根本就是不顾自己生死,每一招都凶险狠毒,直奔莫君言死穴,招招致命,看来他势要取莫君言的命。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   “看来天娇母剑已经认你为主,世子,恭喜你得到一把绝世好剑!”尉迟娉婷说到,她从上官镇南口中对天娇子母剑略有了解,心知宝剑已经认定了南宫斐然为主人。   南宫斐然心下又惊又喜,突然之间得了一把好剑,心中异常高兴。   “我去取解药,你照看好墨墨。”尉迟娉婷对南宫斐然说道。沧浪七杀的话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三位皇子并非他们所下毒,既然并未他们所害,那么她心中已经差不多知道谁是凶手了。   南宫斐然点了点头,就见尉迟娉婷飞身朝后院奔去。   三位皇子休息的庭院,此时有重兵把守,尉迟娉婷进来的时候只有内侍官左成,却并不见长孙无缺和柳清风的人影。   左成说刚才有个女人闯了进来说是来救她的二哥和四哥,与长孙无缺和柳清风打了起来,他们则奉命留守原地。   想来那个女人是林雪娇。 ☆、128、另有隐情   尉迟娉婷对左成说他有话要和十一皇子说,并且不许别人打扰。说完便款步走进了十一皇子的房间。   十一皇子侧眼看到来者是尉迟娉婷的时候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波澜,外面打斗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这个女人不在外面助她的夫君,跑来这里做什么。十一皇子很是疑惑。   内侍官左成不知道世子妃和十一皇子说了什么,只听见这当中十一皇子则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什么”后便又压低了声音,但是从那一句疑问中可以得知,十一皇子好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世子妃手中,世子妃的话似乎让他又气又恼。   不多时,尉迟娉婷便从十一皇子的房中走了出来,面带微笑,似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当尉迟娉婷再次回到南宫斐然设宴的那片场地时,却看见了通心的一幕。   莫君言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上官镇南也躺在南宫斐然的怀里的,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   尉迟娉婷几步奔跑过去,看着身受重创的上官镇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去封住上官镇南胸口的几处大穴,但是南宫斐然用眼神告诉她他已经试过了,没用。   上官镇南头上的斗笠已经在打斗中击落,一张恐怖的脸赫然呈现在眼前,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他的脸上还浮现着一丝笑容。   上官镇南挣扎着说:“大仇已报,我心愿已了,尊主……属下不能再为你……效劳了……”只是几句话,但是上官镇南说的很吃力,显然,他每一次开口,都牵动着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趁着最后一口气在,他必须把这几句话交代清楚。   “尊主……世子……”上官镇南把二人的手拿在一起:“双剑合璧,天下无敌……飘渺庄已经带着宝剑天骄的秘密……灭亡了……还望尊主……”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已经咽气了。   南宫斐然小心的小心的把上官镇南的尸体放在地上,细心的搂住的尉迟娉婷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太难过了。   尉迟娉婷看着眼前的这个躺在地上已然长睡的男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他们交情不是很深,这个男人只是凭借着他对一个女子赤忱的挚爱尊她为主,但是她很同情这个可怜的男人,家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尽数败坏,就连最心爱的女人,也被牵连死于非命,他一直顶着这张丑陋而且恐怖的脸苟延残喘,等的就是这一天,能够为亲人,为爱人,血刃仇人。   可是现在,他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这样的人生使命,她不知道值不值得。   “也许这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吧。”南宫斐然像是看出了尉迟娉婷的心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对,也许吧,大仇已报,已无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也许结束自己的生命,便是最好的归宿。   易逍遥正与唐绍仪斗得不可开交,却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几枚毒针,闪避之下,却见唐绍仪趁机逃开,临走的时候,还一掌拍死了一个大梁的侍卫。   “老大,追不追?”易逍遥问道。   尉迟娉婷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了句“穷寇莫追”。不错,现在华少荣已死,一时之间,他们定不会有所行动。   后来,大家逐渐散了开去,沙漠山庄中人既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便在万通的带领下离开了,而其他的本来就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热闹的人还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着这件事情。   萧江鸿在家臣的护卫下也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可是他还在不停的回头,在穿梭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影子,可是,那个影子身边伴着的高大的男子身影,让他心头很不是滋味。   的确是一个很精彩的夜晚,却也是一个很凄凉的晚上,死了那么多的人,流了那么的血,怎能让人不震撼。   南宫辅仪已经替南宫斐然检查了伤口,肩上的伤口被利剑贯穿,好在没有伤到筋络,但是也绝不是小伤。   南宫辅仪面露难色的说道:“剑伤本身并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就好,可是剑气所至大寒,加之失血过多,现在伤势实在不容小觑。”说完走到风轻语面前说道:“轻语姑娘,太医随行所带的药物均是治疗外伤的,这治疗内伤的,我身边实在是没有效用好的药物,但是我知道轻语姑娘身边一定有。”   风轻语白了南宫辅仪一眼,不在乎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再说,就算我有,也不给外人用,你不用说,我知道我就是小家子气,那你也管不了我。”风轻语还在为南宫斐然和紫萱郡主同榻而寝这件事情生气。   南宫辅仪抿嘴笑了笑,说道:“轻语姑娘神通广大,尤其是在药学上,更是无人能比,不过现在还请风雨姑娘出手相救,再说,世子并不是外人。”一番话说的不温不火。   风轻语说了一句“你可别拍我马屁”后就走到尉迟娉婷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嘟囔道:“驸马于我来说,就是大大的外人。”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风轻语话音刚落,紫萱郡主就冲了进来。直冲到榻前南宫斐然的面前,一副很紧张的样子。看到南宫斐然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道:“斐然,要不要紧,伤口痛不痛啊。”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欲往外走,一边还说道:“轻语,我们还是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了。”   “娉婷!”南宫斐然急切的声音。   尉迟娉婷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南宫斐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直走到尉迟娉婷面前,一脸坚定的说道:“你先不要走,这件事情你一直不愿意听我解释,但是我现在必须要说。”   尉迟娉婷把眼光从南宫斐然身上移开,并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写满了轻视与不屑。   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的表情,心中很是不快,但还是忍着内心的一腔怒火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始末,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白,那就是,南宫紫萱,我根本没有碰过你!”南宫斐然说着走到南宫紫萱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紫萱郡主。   “南宫斐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认账了么?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想否认,门都没有!”说着眼光转向尉迟娉婷:“我告诉你,尉迟娉婷,我和斐然已然有了夫妻之实,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南宫斐然,你敢打我!”紫萱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斐然,眼泪在框中闪烁,眼中透出一丝恶狠狠的神情。   “这一记耳光,是要你记住,一个人说谎不可怕,但是若当着当事人的面还敢这么信口雌黄,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南宫紫萱,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南宫斐然虽然还没弄清楚怎么会到你床上,但是我有没有碰过你,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心里也明白。”   “南宫紫萱,如果这件事情让我查出和你有关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南宫斐然愤怒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紫萱郡主大卸八块。   紫萱郡主记忆中的南宫斐然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文韬武略的谦谦君子,断不会想到南宫斐然会打她这一巴掌,也从没有见过南宫斐然如此火大。   当下极为羞恼,怒视着南宫斐然说道:“南宫斐然,你最好别忘了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他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滚出去!”南宫斐然说着指了指门,道:“你不要脸我还还要呢!”   紫萱郡主碰了一辈子灰,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边擦着泪,一边跑了出去,跑过去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尉迟娉婷。   “南宫斐然,为了做出戏,你连郡主都得罪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尉迟娉婷一脸的嘲讽。   南宫斐然感觉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他很少如此发怒,因为他懂得随便发怒的人只是弱者,而真正的强者是善于控制自己的脾气的,这一点他做的一直很好,可是刚才竟然抑制不住的发了火,而这个女人却一点都不领情。   “我说了,我和她之间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南宫斐然憋红了脸,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而他心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逃出来捧在尉迟娉婷的面前。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牵动到了肩头的伤口,顿时脸上抽动了几下,一手扶上了伤口。   “哎呀,你们还是先不要吵了。”南宫辅仪见状忙前来扶住了南宫斐然,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你治伤,你先不要在动了。”南宫辅仪对南宫斐然说道。虽然他自己心中也是有些埋怨南宫斐然的,恨不得替尉迟娉婷抽他两耳刮子。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的肩头上有血迹渗出,情知他已牵动了伤口,便不再多说,只是往外走去。   南宫辅仪看着风轻语跟着尉迟娉婷一起走了出去,正有些失望间,却见一个药瓶飞来,稳稳的落在了南宫辅仪手中,他打开闻了闻,露出了笑容,不错,正是他向风轻语求得药。   南宫辅仪看着南宫斐然铁青着的脸,问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紫萱郡主,一定会闹到皇上那里去的。”   南宫斐然没有答话,他自知这件事情很不好处理,因为南宫紫萱特殊的身份。   南宫辅仪顿了顿又说:“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得舍弃很多了,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听说,有人愿意许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宫辅仪说着心中有种钝钝的痛。   南宫斐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萧江鸿跟尉迟娉婷说过的那些话,已经不胫而走,他心中也很是盛怒,很是委屈,他还想去质问尉迟娉婷和萧江鸿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每每被她抢先一步,让他屡处下风。   “那个男人,难道真的是墨墨的亲生父亲?”南宫辅仪试探的问。   “墨墨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我南宫斐然!其他的,都是那个男人在自作多情而已!”南宫斐然狠狠的说。   南宫辅仪不再说话,只是开始重新给南宫斐然包扎伤口,他刚才的情绪太激动,牵动了伤口,使得伤口又迸裂。但是心中却很凌乱,为南宫斐然,也为尉迟娉婷。   而院子里,风轻语靠在树上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尉迟娉婷出神的样子问道:“老大,你说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尉迟娉婷收回了飘远的心绪,缓缓的说道:“以南宫斐然的为人,他做的出便担得起,也许,这件事情是另有隐情。”尉迟娉婷说着却回想起了那日鬼影儿告诉她萧江鸿就是墨墨的亲生父亲时那闪烁不定的眼光,有些事情,她还有些疑问,不过用不了多久,易逍遥就回带着她脑中疑团的答案回来了。   墨墨坐在尉迟娉婷的怀里,眨巴着眼睛问道:“娘,逍遥叔叔会把小白带回来么?我好想小白,那些坏人会不会欺负小白呢……”墨墨没完没了的念叨着。   “墨墨乖,逍遥叔叔一定会查到小白被他们藏到了哪里的,墨墨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救出小白的。”尉迟娉婷安慰道,但是不知道沧浪七杀会不会因为他们死了那么多人而迁怒到小白身上。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沧浪七杀不是莽撞之人,何况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沧浪七杀的二杀和四杀已经在当时林雪娇去救他们之时就被长孙无缺杀死了,而她一再力保当时因为受伤而没能逃走的三杀马天林,就是留作这个用处的。她派易逍遥前去寻找沧浪七杀,就是去谈交换条件的。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南宫斐然从屋里走了出来,墨墨一骨碌从尉迟娉婷怀里滑了下来跑到南宫斐然身侧,说道:“爹爹,娘亲说你受了重伤,不能乱动的。”稚嫩的声音满是关切之色。 ☆、129、苦肉计   尉迟娉婷记起了当时南宫斐然奋不顾身的救下墨墨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之情。他那么急切的舍身相救,是谁也装不出来的。   南宫斐然抱起墨墨,笑着说道:“爹爹没什么大碍的。”说着走到了桌前坐在了尉迟娉婷身边,他看着墨墨的那种眼光,闪烁着温柔的慈爱,这种目光,也只有墨墨见过。   “娘,为什么你和爹爹的剑会发出奇怪的耀眼光芒呢?还会连接在一起。”墨墨奇怪的问道。   南宫斐然也很好奇,当上官镇南临终前说道这是天骄宝剑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得到的是一把传说中上古时期的利刃,但是他对于出现的那些奇怪现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尉迟娉婷想了想,凭着上官镇南对她所说的那些消息,说道:“可能是因为两把剑有内在的联系,而且分割数十年之久,今次能感受到彼此。所以才会那样的吧。”   “可是既然之前这个天娇母剑一直在莫君言手上,为何他没能使得天娇母剑脱胎换骨呢?”风轻语问道,想到一开始由一把普通平凡的长剑蜕变成一柄华丽无双的宝剑,风轻语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尉迟娉婷摇了摇了头,她对于这个天娇子母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还是凭借自己的理解说道:“原来听上官镇南说过,天娇子母剑是有彼此感应的,但是由于莫君言用天娇母剑杀害了一个圣洁的生命后两把剑就再无彼此感应。”   “而这一次,天娇母剑自行认主,两把剑再次恢复感应,一定是因为这引起的。”尉迟娉婷说到。   “可是,为什么天娇母剑认定我为主人呢?”南宫斐然疑惑道。   “我听说过很多武器都是自行认定主人的,但是对于某些具有太过于强大的力量的武器,除非主人本身有更强大的力量足够驾驭它,或者便是以自身的鲜血祭剑才可以,对了,天娇母剑曾吸收过世子的血,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风轻语问道。   南宫斐然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对,剑在莫君言的手中,也杀过人,定也曾被血祭剑,可为什么别人呢?”   “因为莫君言手下,从不留活口。”尉迟娉婷说到,这么说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是,南宫斐然的贴身小厮小东子走了进来说道:“爷,解药送过去了,按照你和世子妃交代的说法跟他们说是从沧浪七杀身上寻得的,现在三位皇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嗯,我知道了。”南宫斐然应道,但是眉头却紧紧的锁到了一起。   “解药?”风轻语疑惑道:“哪里来的解药?”她可不记得谁从沧浪七杀身上找到了解药。   尉迟娉婷想起了先前她去了十一皇子的房中,告诉他华少荣已经被杀,沧浪七杀也被尽数擒拿,而沧浪七杀中有人看到了他在酒里下毒,没想到十一皇子一点也不经诈。   她清楚的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十一皇子脸上惊恐的神色。   虽然十一皇子一直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将自己出卖了。   尉迟娉婷只是略用计谋,便让十一皇子露出了马脚。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十一皇子问出的时候声音还是颤抖的。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就如长孙无缺所说,当时喝酒的只有三位皇子和万通,可是只有万通好好的,如果万通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只能在三位皇子之间。”尉迟娉婷气定神闲。   “可是万通根本没有理由害你们,而一心要同时害三位皇子的,除了辽国的人,恐怕有最大嫌疑的就是十一皇子你了。”尉迟娉婷笑道:“如果你当时连同万通药倒了,而不是一味的想让他当个替罪羊的话,说真的,我一时半会也不会猜到是你。”   “你把解药交出来,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是你所为,不过要是你一意孤行想要和其他两位皇子同归于尽,我也不拦你,不过你想清楚,除非你和其他两位皇子一起死在了我眼前,否则你一定会臭名远扬。”尉迟娉婷说罢便走,其他两位皇子的生死,她确实不放在心上。   “等等。”十一皇子叫住了她,道:“我给你解药,你当真不会说出去?”十一皇子问道。   “你爱信不信。”   十一皇子把解药交给尉迟娉婷的时候,心中的愤恨无法言语,但是最令他暴跳如雷的,还是尉迟娉婷在出门的时候,冲他嫣然一笑,然后告诉他:“其实沧浪七杀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十一皇子当时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可是这只能怪他自己,因为那天晚上,他确实约定了沧浪七杀中的三杀马天林前来相议第二夜由他们来刺杀皇子之事。   尉迟娉婷拿到解药后差小东子送了过去,当时南宫斐然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碍于人多,尉迟娉婷并没有说,况且,她答应了十一皇子不说的,虽然她觉得那个南宫泉赫人品不咋地,但是她还是守信的。   不多时,易逍遥回来了。   “逍遥叔叔,小白呢?”墨墨没有看到小白,有些失望。   “唐绍仪因为二杀和四杀的死很是气愤,但是他愿意用小白换马天林。”易逍遥说道:“不过他要等这鉴宝大会结束后离开金雕玉砌幽暗场后才进行交易。”   “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那便依他,我们也不要逼他太紧。”尉迟娉婷说到。   说罢抱着墨墨朝她的房间走去。   墨墨趴在尉迟娉婷的肩膀上看到了南宫斐然向他使得眼色,像个泥鳅一般从尉迟娉婷的怀里滑了下来,然后跑到风轻语面前,抱住风轻语的腿说道:“我今晚和轻语阿姨睡。”   尉迟娉婷看到墨墨脸上的诡笑的表情便知道这个小子又被南宫斐然收买了。   “娉婷,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南宫斐然说着紧紧抓住尉迟娉婷的手腕不放手,朝他的房间拉去。   “喂喂,你放手啊!”   易逍遥和风轻语对视一眼,很是无语。   “放手!”都走进房间了还是狠狠抓着她的手。   “不放!放了你就跑。”南宫斐然的语气有些像小孩子。   “我警告你啊,再不放手我还手了!”尉迟娉婷怒嗔道。   南宫斐然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挺直了胸口,一副你要打便打的样子,但是心中却在窃笑,他实在是太喜欢看尉迟娉婷这嗔怒的样子了,可爱迷人。   尉迟娉婷见南宫斐然万全没有放开自己手腕的意思,左手化作一掌便朝南宫斐然劈去,谁料南宫斐然根本没有躲闪,硬是生生接了尉迟娉婷一掌,但是随即便露出了痛苦之色。   尉迟娉婷心下也是一惊,她本以为南宫斐然会伸手挡去的,谁知他根本就被没有动,而自己这一掌,生生劈在了他肩头的伤口上。   看着雪白的素衣上渗出了丝丝殷红,尉迟娉婷有些不忍,但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一手按着肩膀的伤口,另一只手却依然牢牢的扣着尉迟娉婷右手手腕。   “南宫斐然,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尉迟娉婷又急又气,急的是这个男人伤口复发了,气的是他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   “如果你打我一顿能解了你的气,那我便让你打一顿,但是打完之后你要乖乖的,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南宫斐然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容,眼中荡漾着一丝宠溺,可是嘴角牵动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伤口上的疼痛是无法掩饰的。   “你有病啊,你伤口裂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这么欠打那你就快快好起来啊,好起来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尉迟娉婷怒嗔道。   南宫斐然分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到了深深的关切之意。嘿嘿,这样的话,这个苦肉计用的还是很值的。   尉迟娉婷真是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伤口裂了也不在乎,只是看着她傻笑,不过这傻笑,却十分可爱,尉迟娉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为何这么关心他了,她正打算找机会伺机带着墨墨离开南宫斐然,回风语山庄呢,而这个时候,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放开你,你不跑,我才上药,你答应我我才放。”南宫斐然竟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提这么无聊的条件。   “这个药啊,你爱上不上,我才懒得理你,死了活该。”尉迟娉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南宫斐然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脾气倔的像头牛,但是他这一回,还就真和她杠上了。   “你这是诅咒你夫君,我可是为了救咱儿子才受伤的。”南宫斐然委屈的说。   果然有效,一听这话,尉迟娉婷果然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很多:“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跑好吧,你快点上药啊。”看到南宫斐然肩头的红色越来越大,忍不住嗔怪道。   南宫斐然这才放开一直紧扣着的尉迟娉婷的手,一边往桌边走去还一边回头看尉迟娉婷,就像害怕她突然溜走一样。   桌上有南宫辅仪留下来的药。   “夫人,过来帮我上药。”南宫斐然挑着眉看尉迟娉婷。   这是让人帮他的语气么?明明就是命令啊!   “嘻嘻,亲爱的夫人,就不要愣在那里翻眼睛了,为父实在是对肩头的上的伤口无能为力啊,过来帮帮忙嘛。”哄上了。   “南宫将军,你的伤口是前面的破裂了好不好。”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哦,可是南宫辅仪那个臭小子说了,要按时上药才能好得快,我好得快你才能尽早的打得我满地找牙啊。”   “那我去叫小东子。”   “哎呀,好痛。”南宫斐然说着捂住了伤口:“夫人,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你叫那个磨磨蹭蹭的小子来我都痛死啦。”   “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人疼死是什么样子呢。”尉迟娉婷露出了把玩的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南宫斐然。   “尉迟娉婷,你还真是狠心啊。”南宫斐然幽怨的看着尉迟娉婷,不就让帮忙在背上涂点药膏么,有那么艰难么。   尉迟娉婷笑了笑,慢慢的走过去,拿起了桌子上的药膏,道:“让我给你上药,你可别后悔。”   南宫斐然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惊觉间背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通,忙喊道:“喂,那根本不是我受伤的地方啊,哎呀,别再拔我的汗毛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南宫斐然真的是有些后悔,看着桌上一堆自己身上阵亡的汗毛,却看见尉迟娉婷正笑的诡异,心想,这个苦肉计的代价真是太大了。不过刚才尉迟娉婷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肩膀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可是那个女人没让他舒服多久就开始折磨他。   而风轻语的房间中,墨墨眨巴着眼睛问风轻语:“轻语阿姨,为什么爹爹的屋里一阵阵的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风轻语不知道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在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尉迟娉婷一定是在欺负南宫斐然,但是南宫斐然一定被欺负的心甘情愿。   而与此同时,某个房间中。   屋子里坐着几个男人,当中一个俊俏男子正一手支着头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公,如此一来,苍龙藏宝图似乎不用出世了。”他身边的一个汉子说。   “不错,请出苍龙藏宝图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辽国和梁国相争,但是现在未借我们之力,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省的我们辛苦去辩解藏宝图的真伪。”   “可是,那明日便是我们出货的时间了,难道随便拿出意见物什么?那会贻笑大方的。”   “那……”   “不要再争了,明日,我们的宝物便是冰火翡翠玉蟾蜍!”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主公突然开口。   其他几个人像是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主公打算拿出的是这件宝贝,可是…… ☆、130、一场阴谋   第二日。   还在有人兴趣盎然的谈着昨日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人已经开始猜测今年的鉴宝大会,作为金雕玉砌幽暗场东家的神秘人,会拿出什么宝物来。   不错,鉴宝大会的第十六天,是大家期待的一天。   三位皇子伤势都已经好了,但是十一皇子却在身上毒被解后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见了他的妹妹一面,说了很多让紫萱郡主感觉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离开了,谁也拦不住,但是却不明白他这么急着离开时为何。   早就听说了今年的鉴宝大会东家会出的宝物是前朝的苍龙藏宝图,据说那个藏宝图说的是前朝的真正国库所在,里面不仅有金山银山,还有治国之策,以及前朝的很多秘籍,所以才引得武林人士也纷纷侧目。   而这个天天人人垂涎欲得的藏宝图,今晚便会问世了,所以今日的金雕玉砌幽暗场格外的热闹,到处都在谈论着这个问题。而那个无极道人晋南风更是带人临时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还有一块展台,至于一会这块展台上的宝物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此刻台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尉迟娉婷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些人都会失望,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苍龙藏宝图。   古往今来,多少藏宝图都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只会引得人自掘坟墓,只会勾引出人性的丑恶,而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被誉为名门,有多少人被冠为君子,可是此刻,心中所想的一定都是如何能得到这个所谓的藏宝图而已。   尉迟娉婷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些人,她是既鄙视又同情,这些终其一生不知其追求的人,在繁华和争斗中迷失了自己却不知百年以后,其实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有宝藏如何,无宝藏亦如何?   “你也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么?”南宫斐然问道,他从尉迟娉婷轻蔑的表情上可以猜得到尉迟娉婷在想什么。   “这么说,英雄所见略同?”尉迟娉婷懒洋洋的回答,看在昨晚南宫斐然辛苦的使了苦肉计的份上,她就勉强搭理他一回。   “这个苍龙藏宝图,一直就是个传说,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说过,可是除了玄乎其玄的传说外,根本没有其他真实的说法,我看,这个苍龙藏宝图根本就是个幌子,至于想借此搞什么阴谋,我还没有想出来。”南宫斐然果然是知无所言言无不尽。   可是尉迟娉婷却已经差不多知道什么了,她甚至已经可以猜得出这个幕后的神秘人是谁,但是她却也对今晚的这个要问世的宝物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会以怎样的宝物来震惊全场呢。   正想着,便见无极道人已经缓缓走上了台子,顿时四下一片安静。   无极道人抱拳拱手道:“多谢各位看得起,能等到今日,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大家的等待绝对是值得的,今天,我金雕玉砌幽暗场要出世的宝物是……抬上来。”   说着无极道人身后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正是那日进入金雕玉砌幽暗场时载他们过河的那两个女子中的绿萝姑娘,不知道放着什么,只是用一块红布盖着,绿萝把托盘放在无极道人晋南风面前的台子上后便退了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挤到了尉迟娉婷的身边,笑嘻嘻的以一种极低的语调说:“尉迟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尉迟娉婷转身,看到一个穿着一袭灰衣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边笑着看她,待看清楚这张熟悉的面庞时,尉迟娉婷才小声惊呼出来“季博光?”   不错,此人就是在赤峰岭下平安客栈中的那个老板,本来被他们所擒,但是后来被他的老板,那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救走了。可是此人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那人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说了一句“我是来帮你的”后便不再说话,全然不顾尉迟娉婷一肚子的疑惑,只是看着台子上的晋南风,脸上的淡笑神秘莫测。   晋南风也正好揭开了那块红色的帕子,说道:“今晚的宝物,天上人间,仅此一个,便是可解百毒,食用后百毒不侵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此言一出,尉迟娉婷的耳朵中全无别人的议论纷纷,惊喜中只是直盯着那个托盘中的雪白的玲珑剔透的一只玉蟾蜍发呆,难道这是天意么?自己一直苦苦找寻的冰火翡翠玉蟾蜍,今天真的看到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这是尉迟娉婷心中的想法,坚不可摧。   易逍遥和风轻语看到冰火翡翠玉蟾蜍后也是惊喜交加,就在人群中的失望声中已经达成默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宝物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出去的船只全部被烧毁了,我们被困在地下了。”顿时人群中一阵大乱,纷纷朝出口的地方跑去。而尉迟娉婷一直紧盯着晋南风抱着冰火翡翠玉蟾蜍朝后面退去。   尉迟娉婷正要追上去,身边的季博光却说:“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跟我来!”说着身形一晃,朝晋南风的方向奔去。   尉迟娉婷脑中只是恍惚了一下,直觉上这是一个冲着自己来的阴谋,不然季博光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得到冰火翡翠玉蟾蜍,就算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发了疯似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朝一个人追去,也不管怎么回事抱起墨墨就追了过去,可是没追两步就被几股恣意冲撞的人给阻断了道路,但是看这些人,乍看下是像随着人流乱冲的,但是实际上却很有规律,只是在阻断他的道路,好在他看到易逍遥和风轻语已经跟上了。   尉迟娉婷遂这晋南风和那个季博光绕过了三座庭院,尉迟娉婷很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前去,但是她不在乎,所以她的脚步根本就没有一丝迟缓。   终于,尉迟娉婷看到那两人进了一间屋子,而她也没有多想就跟着钻了进去。   只见这是一间布置的很平常的屋子,尉迟娉婷见晋南风和季博光站在她的面前五步开外,正笑看着她。   “二位引我至此,究竟意欲何为?”尉迟娉婷说道,但是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晋南风手中的托盘。   就在这时,易逍遥和风轻语也跟了进来,紧紧的站在尉迟娉婷身后,脚下却都已经摆开了阵势,就等着大打一场了。   “墨墨呢?”尉迟娉婷小声问道。   “世子护着他。”风轻语说道。   这样一来,尉迟娉婷已经放心了,就冲南宫斐然能奋不顾身的救墨墨的这一点上,把墨墨交给他,她放心。   谁知那晋南风和季博光并没有答话,只是对视一眼后便转动了身边的一个花瓶。   尉迟娉婷一句“不好”还没叫出口,就听身后的两扇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同时头顶上一片白色的粉末落下,打在他们的身上。   然后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他们三个人脚下站着的地方,已然露出一个大洞,三个人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身子沉沉的往下坠。   三人同时催动内力相外跃出,却觉得一阵钻心的痛,而且已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这才醒悟原来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药物,他们此时已经被这药物制住,万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头顶上的洞口已经关上了,尉迟娉婷不知到,她这一来,使得三人尽成阶下囚。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满是腐蚀的气味,浓烈的扑鼻而来。   好在他们跌落的并不深,身体上并没有受伤,只是一身好本事却使不出来。   尉迟娉婷就地翻身站起,试探的叫了声“逍遥、轻语”,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啊”的一声传来。   是轻语的声音,尉迟娉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警觉的问道:“怎么了?”   “别动,一动,小心人头落地。”冷冰冰而又陌生的声音。   显然是在威胁风轻语,可是这个声音,在尉迟娉婷听来有些熟悉。   “你们是什么人?”易逍遥凛然问道。   “哼,一剑逍遥易逍遥,你现在怎么也逍遥不起来的,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也别动,你要是敢违抗,我干保证,明年今日一定是你的祭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尉迟娉婷不知道这黑暗中到底有多少人。看来,他们一直安静的再次等候她的自投罗网。   下一刻,暗室骤亮。   尉迟娉婷一下子无法适应,闭了一下眼。   再睁眼,却见易逍遥和风轻语皆被抵在明晃晃的大刀底下,两个神情冷漠的灰衣男子将他们束缚在手,边上还站着十几个灰衣大汉,每个人一手持有兵器,一手举着火把。这些人,脸上皆蒙了面巾。   风轻语一脸的愤怒急切,而易逍遥则脸色沉沉,皱着眉僵在那里,他一剑逍遥易逍遥,自出道一来,虽然也曾被人暗算,但是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尉迟娉婷目光直勾勾的扫视一圈,这些人,她都没有印象。   但,自另一扇暗门中走出来的男人,她却印象深刻,季博光,这个人正笑嘻嘻的朝他们走来。   “尉迟郡主,久违了。”季博光说着走到了易逍遥和风轻语的身边,手中长剑。   尉迟娉婷心中隐隐感觉,这些人引她至此的动机不坏,似乎,并不想害她,还有,他们一直称呼她为“尉迟郡主”,而不是“世子妃”。   而此时的尉迟娉婷更加的确定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那个冰火翡翠玉蟾蜍,根本就是个幌子,可是什么人知道自己急切的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   她知道她这一路跟来凶多吉少,但是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她依旧不顾一切的闯到了这里,因为她直觉,这些人的目标既然是她,就不可能伤她,可是此时,却连累了易逍遥和风轻语。   “季老板,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见你,恕我心直口快,你这个人太奸诈,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尉迟娉婷面不改色的说道。   “呵呵,在下确实极想见郡主你呢,用这样的方法把郡主请来,还望郡主见谅,不过,我家主子真的是很想见你呢。”季博光也丝毫不在意尉迟娉婷对他的评价。   尉迟娉婷明显感觉到,季博光此人,气宇是倨傲的,可是说话的口气又是谦恭的。   “你家主子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我应该是见过的吧。”尉迟娉婷说到。   “郡主一会自会知道。”季博光神秘莫测的一笑,但是这一笑,让尉迟娉婷突然想起那日在平安客栈,那个带着斗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季博光称呼他为老板,那么此时季博光口中的主子,想必就是那个人吧,突然,又是一种熟悉感在心头翻涌。   但是对于季博光这样的回答,让尉迟娉婷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兜兜转转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   虽然,头上被蒙了黑布,套上了黑带,视线被一层层的遮盖,但是尉迟娉婷还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一直在一座地宫里绕。   后来,他们出了地宫,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而爽朗。   “到了。”   有人过来替他解开了头袋,眼上黑布。   睁开眼睛的时候,但见自己身处于一处小山庄。   季博光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小院,来到一个客房门口,门外,重兵把守,很严肃。   季博光对尉迟娉婷说到:“郡主,你们且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禀告我家主公。”   然后转身对守卫的一个头领说道:“这几位是主公的贵客,好生伺候着,切不可怠慢了,还有,看好门。”   待那首领应一声“是”后,季博光才转身离去。 ☆、131、这是逼婚吗   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身处于一处小山庄。不过这样的山庄,在洛阳城中常见,但是在沙漠山庄却并不常见。   沙漠山庄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很简易的帐篷,若缝沙尘暴都有集中的躲避之处,所以并不精心于庄院。但是这个小山庄在沙漠之中还是显得很独特的。   季博光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小院,来到一个客房门口,门外有几个大汉把守,表情很是严肃。   这个季博光到底是何许人也,手下竟有如此多的人听他差遣。   季博光对尉迟娉婷说到:“郡主,你们且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太过着急,主公自是会给你们交代的,还有一点,你们最好不要试图逃跑,我这几个守卫胆小怕担责任,所以为了怕你们逃走不好交差一时伤了你们那就不好了。”说着别有用意的看了看易逍遥。   易逍遥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现在一身武功都使不出来,他又怎会试图逃走。   季博光转身对守卫的一个头领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尉迟娉婷却还在想这个神秘的人,能笼络到季博光,无极道人晋南风这样的角色,并且还能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细,这个金雕玉砌幽暗场的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人物。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我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易逍遥有气无力的说。心里憋屈极了,一身武功施展不出来,不得不受制于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他易逍遥自出道以来几十这么窝囊过。   “我们中的是清风酥。”风轻语说道:“此药对身体并无大害,但是一旦吸入,全身就会没有一丝力气,而且一旦运功,反而会牵动筋络,所以,一身功夫万全使不出。可惜我身上的药物已经被他们尽数搜了去,哎……”风轻语很是无奈。   季博光却一直再没有出现过。尉迟娉婷自坐在桌前想理清眼前的一切,门却突然开了。   透过屏风,尉迟娉婷看到来的是个男人,身后还跟了个婢女。从脚步声听的出是季博光。   不一会儿,他们出现在了尉迟娉婷面前,尉迟娉婷看的分明,那个婢女手中的托盘中,赫然是一袭叠的整整齐齐的嫁衣,一套精致的凤冠霞怶置于其上。看上去,这身流光溢彩的嫁衣制作的十分精致,绝对是上等的罗锦制成的。   尉迟娉婷看的越来越迷惑,不知道这身嫁衣算是怎么回事。   “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目光在托盘上不断的上下游移,不解的问。而看到季博光眼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尉迟娉婷越发气恼,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郡主以为是什么意思?”季博光淡淡的反问。   尉迟娉婷走到那叠嫁衣前看了又看,在一抬头,却正好迎上季博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笑意,又深又怪,难以捉摸。   尉迟娉婷头皮一阵发麻,他们这是要她做什么,该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要娶她为妻吧!不得不说,这个想法莫让尉迟娉婷吓了一跳。   “季先生,这是……”尉迟娉婷强忍着被捉弄的气恼,又问了一遍。   季博光却突然抱着拳恭恭敬敬的回答:“回郡主话,我家主公仰慕郡主风采已久,极想娶郡主为妻,若果郡主能过答应的话,那么你这两位朋友,我们会马上放了他们。”   尉迟娉婷瞠然,竟然被她猜中,看来,她最近命犯桃花。   “如果我不同意呢?”尉迟娉婷问道。   但是看到季博光的眼神在易逍遥和风轻语的身上来回游走后,她便明白了他的回答。   难道,为了轻语和逍遥,她真的要这样把自己糊里糊涂的的嫁掉,还是嫁给一个她素未谋面的男人。   尉迟娉婷很想像往日那样干脆利落的一口拒绝掉,不喜欢的事情便不做,这才是她的风格,但是她现在不能再率性为之,这些人处心积虑把她引来,还附加上两个与她情同手足的人质,在她打算拒绝之前,她得好好考虑一下他们的人生安全,所以在她做决定之前,实在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季博光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恭敬的说道:“主公说了,不会比您太紧的,只要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以前给他一个回复就行了。”   尉迟娉婷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心中越发的好奇,那人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难不成就是想娶她为妻不成?   可是那季博光却接着说:“主公说了,郡主如果是不愿意的话,也将被永远的囚禁于此,至于你的这两位朋友,那么就只好自祈多福了。所以在下斗胆劝郡主一句,为了你的自由和逍遥公子还有轻语姑娘的安全着想,郡主一定三思。”   赤.裸裸的威胁,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尤其是拿别人的生命来威胁她,现在,她恨不得马上斩了这个季博光,但是她不能冲动,必须得忍,何况自己现在受制于人。   风轻语怒目圆睁,看着季博光骂道:“哼,这算什么,逼婚么?什么叫不会逼你太紧啊,一天时间就让人做出出嫁的准备,这还不叫逼人太甚么?我看你们那个主公,根本就是个孬种,否则怎么自己都不敢出来!”   易逍遥摸了摸鼻子,欲骂还休,但是他不是笨蛋,清楚的知道凭着他们当前的状况,再恼怒反抗也是枉然,可是他也不会不顾老大,只是面对这样的逼迫,他束手无策,让他相当的气愤,只是怒视着季博光。   尉迟娉婷悠悠的走到季博光的面前,静静的说:“嫁衣还不错,我喜欢,可是婚姻大事,关乎终身,我都不曾见过你家主公,怎敢随便应你,这样吧,劳烦季先生通传一声,要说谈婚论嫁,我还是亲自和你家那个神秘的主公谈吧,这样比较妥当。”   “实在是不好意思,主公说暂不见郡主!”季博光很客气的说。   尉迟娉婷鄙视的看了季博光一眼:“哦,为什么不见?见个面都这么的不方便还说什么要娶我?莫非娶了我之后也是终日不相见么?”   “郡主,在下只是奉命传话而已,不过对于我家主公的褒贬,各位还望客气些。”季博光脸上已经露出了凶意,他是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的主公的,何况还是在他面前。   不多时,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于是缓缓了又说:“至于我家主公的身世相貌,但请郡主放心,足以配得上郡主您。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是明事理的人,至于今日的事情,事出仓促,还望郡主莫要多怪,他日主公定会亲自向郡主赔罪的。”   尉迟娉婷失笑:“哪有这种道理的?就算要合媒,也该有八字,也该姓与名吧!至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告诉你,我不吃那一套。”反正闲着没事,多耍耍嘴皮子也没什么,不过跟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的女子谈什么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大错特错了,她最烦这套玩意儿了。   季博光想了想,不知要如何回她那话,半天,才道:“回郡主,我家主公,姓皇甫!郡主若能嫁我家主公,那是天作之合,绝世之配。我家主公还说,您若愿嫁,他此生再不另娶!郡主,我家主公也是尊贵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说这样的男人足配你。   “姓皇甫?”尉迟娉婷心头一动,莫非?   不再过多思考,当即便说道:“好,我嫁便是。”   季博光没有想到她一听这个消息后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心下一愣,莫不是这个郡主已经知道点什么了?不过再看她表情,极是认真,绝非戏言,不觉欢喜的笑出声来:   “很好,郡主果然是痛快之人!我这就禀报主公这大喜!”   “等等”风情与抢先:“这算怎么回事,老大,你不必因为顾忌我们委屈了自己,哼,有本事的就杀了我风轻语,看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风轻语说着冲到尉迟娉婷面前护住了她。   皇甫?如果逍遥跟她说的消息没有错的话,那么那个人她应该是认识的。   如果真是皇甫,那么她很清楚这个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许,还有能力和这个人再谈谈条件。   季博光笑笑,从容的说:“是,属下定当把夫人的话一字不变的传到!”   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对于主公来讲意味着什么,希望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变故。   “老大……”   门掩上时,风轻语怒腾腾的瞪着尉迟娉婷大叫:“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许出去”   “轻语,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应该明白,我若不答应,我们三个都没有好下场。现在答应了,大家相当无事,不是挺好!至于往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应对。”尉迟娉婷心平气和的说道。   “老大这叫权宜之计。”易逍遥说道。想到了前些日子他探查到的那些事情。   “哼,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风轻语说道,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生死的样子。   夜色微凉。   “谁让你这么做的!”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出来,令守在门外的季博光惊怔住:主公打了晋先生。   因为婚配这一事,并不是主公的意思。   “到底是谁允了你们如此擅作主张的!”内堂里,锦袍男子利喝之声应声响起:“谁准你这么做的?谁准的!”   透过轻薄的屏风,季博光只见另有一个男人缓缓单膝跪下,却正是那无极道人晋南风。   “主公,你自是知道南风的用意,做都已经做了,主公若觉得草率,他日还她一个风光大礼便是了。”晋南风从容的说道。   “最重要是,我们必须把她掌控在我们手上,她手上有那枚戒指,传说中的藏宝图,极有可能就在她的手上,若得了前朝藏宝图,我们的大业才有可能事半功倍啊。”晋南风紧追不舍的说道。   “我知道主公羞于这行事行为,但是主公自然是了解那个女人的,现如今,唯有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才能留住她。”   “闭嘴!你这样威逼于她,你让我如何去面对她?”锦衣男子怒形于色,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倘若用这种手段得了她的人,那以后想得她的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晋南风静默一下,才又道:“主公,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主公若是不忍心逼她,那么便先只留在身边,但是万万不能再放她走。所以明天,主公必须跟她行礼!”晋南风的语气也十分坚定。   季博光在外头望着天上的星月,听得他们的对话,主公既然已经答应,虽属无奈,似乎却也是一件好事,心中不觉一笑,很是欣慰。   这样也好,美人配英雄,从来就是绝配,况且这个尉迟郡主,她有能耐,有手段,若能为主公所用,那自是再好不过。   而此时的尉迟娉婷卧在临时支起的小榻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其实她哪里能睡,脑子乱糟糟的。   风轻语就睡在边上,她睁着眸子,望着那在半掩半闭的花窗。   偶尔有夜风从窗缝中吹来,凉飕飕的感觉。   尉迟娉婷只是想着墨墨,他这会儿好么,会不会在想他的娘亲,轻语阿姨还有逍遥叔叔。   隔壁传来一阵阵的声响,易逍遥好像还没有睡,正在那里来回的走动,那又急又促的脚步声,显示了他心里的浮躁。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也是很着急的。   风轻语轻轻碰碰尉迟娉婷的香肩:“老大!”   “嗯?”   “你真的要这么嫁人吗?”   “嗯!”   尉迟娉婷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吁了一口气,自己的缓兵之计行得通么?她不知道。 ☆、132、你是谁   一夜未眠,查无所获,南宫斐然的脸色看起来极度的阴沉。   昨天晚上,他被一股有计划的人群阻断,使得他和尉迟娉婷失去了联系,后来等冲出了人群找遍了金雕玉砌幽暗场也没有找到。   据一个侍卫描述,他曾看见小王妃和朝一座宅里里冲去,身后还跟着易逍遥和风轻语。   南宫斐然带着几个侍卫把那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了竟然有一个地洞,可是现如今地洞里又无所获,他真的是又急又气。   那个女人急追着去,到底是为什么,为了晋南风手中的冰火翡翠玉蟾蜍,还是别的什么?他还不知道,但是眼下,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平白无故失踪的人,是他心头最紧急的事情。   地宫里一无所获,派人去找那个金雕玉砌幽暗场的幕后人也没有一点消息,南宫斐然已经无法继续在呆下去,只是和柳清风、长孙无缺以及两位皇子匆匆说明情况后就自己带了一干人出了金雕玉砌幽暗场。   他身边的人不多,但是好在还有沙漠山庄的朋友愿意帮忙,他已探得那个地宫最终是通往外界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令人画了尉迟娉婷的容貌后在沙漠山庄中挨家挨户的寻找。   近傍晚,有人回报,说是在千机山庄附近有人见过几个陌生人,从样貌上描述像极了尉迟娉婷和易逍遥等人。   也就这时,中午被他派出去打探萧江鸿行踪的人也已回来。   来人回禀:萧江鸿昨日在金雕玉砌幽暗场被家臣护着离开后便失去了踪影。   南宫斐然听着眸子一深,顾不得休息,也没理会手臂上被暗箭擦破的伤,骑马,朝千机山庄飞奔而去,而墨墨,此时在君天行的沙漠山庄中由蓝凝儿照看,相信不会出事。   夕阳西下时,尉迟娉婷再次见到了季博光。   “郡主,我家主公想见你一面。”   “哦。”尉迟娉婷正坐在桌前,似是很不在意,笑着说:“不是说不见吗?怎么这又改了主意?”   “我家主公想跟郡主说几句话!并不意味着要见面。”季博光耐心的解释道。   “哦?”尉迟娉婷有些疑惑,那人想做什么?   季博光笑笑,拍拍手,有一婢女自外头走进来,手上托着一个朱漆小盘,盘中放着一块叠得整齐的黑布。   尉迟娉婷站起,看了看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笑问道:“你家主子还是不想我瞧见他长什么样是不是?”   季博光笑笑,默认。   “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既要成亲,又不敢见面,季博光,你家主公真是丢死人了。”   风轻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在边上冷笑。   而易逍遥则是不动声色,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企图把体内的毒气逼出来,但是却全然无功。   被打断话的季博光顿时冷下脸,目光似刀,横去一眼,那深深一睇,凶悍之极,竟有勃勃杀气-,这人的脸孔真是善变,而说出来的话更是凶狠异常。   “轻语姑娘,看在郡主的面上,季某不跟你计较,但若再出言不逊,对我家主公不敬,你就不要怪季某不客气。”   风轻语听着,脸孔一下僵住。但是并未就此住口:“好啊,季博光,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你倒是解了这清风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看我风轻语怕你不怕!”   尉迟娉婷连忙冲风轻语摇摇头,自己则转身往那婢女跟前一站,自己拿起了头套。   “老大……”   风轻语紧张的叫一声。   可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那好看的眉顿时锁起来。   尉迟娉婷未理,只是在带上头套的一瞬间,一股异香扑入鼻中,顿时一阵清凉入骨袭来,不一会儿,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手便酥软的再也动不了半分,连提起来的力道都丢失殆尽。   “这样该合你家主公的心意了吧”尉迟娉婷冷冷的说。   季博光笑笑点头,非常欣赏她的冷静和胆识。   不一会儿,尉迟娉婷便在婢女的指引下出得门去。   屋外静悄悄的,深呼吸一口中,感觉到的是大漠独有的空旷和粗犷。   沿着小石子路,婢女牵着她慢慢的往东而去,上台阶下台阶,左绕一圈,右绕一圈,似乎走在什么阵形里。   走了一小会儿,尉迟娉婷隐约闻到花香,在沙漠中闻到这种气味,似乎着实不容易。   能在大漠中布置出这么有雅兴的庄子,也算是不易了。   这地方,感觉像隐士的居处。   这地方,她似乎曾来过。   尉迟娉婷心里这么想。   “到了!夫人,小心台阶,主公便在里头!您自已进去吧!!”   耳边,婢女轻轻说了一句,便放开了尉迟娉婷的手。   季博光守在门口。   尉迟娉婷淡一笑,点点头,双手无力的被放下,默然的走上台阶。   室内一片安静。   “紫柔,嫁衣已经带过来了吧。”有个厚重的声音,在自己的左手侧响起来,来人走路时悄无声息。   紫珞侧耳感觉了一下,心头一凛,这声音,正是无极道人晋南风。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奴婢先在这里恭喜主公,贺喜夫人!”   紫珞跨步往里面走,听到“夫人”两字,一下绊住脚——这里居然有门坎,她“呀”了一声,整个儿往里头冲去。   “小心!”   一双温温又略显粗糙的大手扣住她的皓腕,将她拎了起来。   她扑倒在那人怀里,双手使不上劲儿,她推不开,只闻到的是一股子悠悠野菊花的气息,嗯,他刚刚在喝菊花茶,空中满满都是这种味道,只是他身上犹为浓烈。   而那声音,却和刚才那晋南风不太一样,很低,但是又很有韵味。   这个人就是这些人嘴里的主公吧。   “谢谢!”尉迟娉婷说着挣开拥抱,不喜欢让莫名其妙的人抱,这身体上的接触会会让她很不舒服。   那人低一笑,当真是很君子的放开了扶在她腰际的手,转而牵着她往边上坐下。   尉迟娉婷很努力的睁大眼,想看到一些什么!   无奈之时徒劳。   “你就是主公?”她低声问。   “嗯!”他应的很干脆,让人感觉他该是一个磊落至诚的人,只是他的做的这些事,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这声音,倒是陌生的很。   “声音听起来倒还不坏,”尉迟娉婷咕哝了一句:“听声辨认,人也应该不错,我还真怕嫁个丑八怪呢。”   边上,晋南风听了这话,噗哧而笑:“怪不得尉迟郡主想要亲眼见一见,原来是这个原因呀。”   可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却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子。   她微一笑,淡雅而庄端,说:“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我想了解清楚再做打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吧。”   “错不了!我家主公,尉迟郡主那是嫁对了!在下可与姑娘打赌,我家主公人品出众,那是打着灯笼也再难找的好夫婿。”晋南风笑语侃侃。   “哦。”尉迟娉婷并未接话,只是轻轻微笑的应一句。   “呵呵,郡主所忧之事,我自然清楚,在下可以保证,至于在下的为人,郡主日后自会知道,但是,绝对不会让郡主失望。”那位主公从容不迫的轻轻的接一句,醇厚的声音听上去很舒服。   尉迟娉婷觉得挺有意思,这两个人,听其谈吐,皆是有涵养的人,说话极是风趣,虽说是逼婚,态度却极为优雅。   “你要见我?”她侧脸而问。   “不错!”干脆利索。   “很好,正好我也想见你!”尉迟娉婷笑道。   “我知道!”淡淡的话,隐隐露着笑意,似春风一样和顺。   “既然我们都有事要说,那现在,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请!”他温温的说。   尉迟娉婷又一怔,才道:“呵呵,倒是很有君子风度。那我不客气了!”   男子又轻轻一笑。   紫珞努力听着周全的动静,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姓皇甫是么?”   男子放茶盏的举动微一滞,才反问:“博光说的?嗯,对,我本家姓皇甫!”   “是不是双名为清远,小字唤祈润?”   恬美的声音在咬出“清远”“齐润”之后,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柔软,风清而云淡,极是闲适。   她净白的脸孔,红扑扑的,弯起的唇线,扬着隐约可见的笑。   周围一阵安静,连鸟雀的叫声也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吹拂进来翻动书页的声音,他们似乎是惊到了。   一声悠悠的叹息扬起来:“是,我是皇甫清远。”   男子,不,应该是皇甫清远静静的答了一句,声音依旧安谧而温厚,依旧波澜不惊,听上去当真有王者风范。   皇甫清远,这个名字,是逍遥跟她说的,当时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皇甫家是西陲没落王朝陇夜朝的国姓,陇夜王朝,曾经由一个一统的帝国变的四分五裂,虽然现在还有一班朝臣尚在,但是气数已尽,甚至远不如梁国和辽国,被这个两个国家时常逼得快要生存不下去。   而这个皇甫清远,是陇夜遗孤。据易逍遥所说,这个人倒是很有一番风骨,为了复兴陇夜,着实是辛辛苦苦,勤勉万分,从不曾有了一丝懈怠。这些,逍遥都曾仔细的查证过。 ☆、133、果然是你   133、   尉迟娉婷又笑道:“陇夜遗孤,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牌的?”   “娉婷,我若不是皇甫清远,这一干众人怎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皇甫清远无奈的说。   尉迟娉婷沉默,她听说过,无极道人当初放着无极观掌门的位子不坐,而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突然隐遁江湖,后来有人说这个无极道人是陇夜城的大将之子。   “其实说来说去,殿下不肯让我看,皆是因为不想我知道你长什么是不是?殿下如此的讳莫高深,身份上应该另有玄机吧!莫非,我认识你?”尉迟娉婷反问道。   皇甫清远想了想,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一挑,笑了笑说道:“你一向都是这么的冰雪聪明,我知道,一直都是……”是啊,如果她不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他怎么会视身边无数的女子而不见,只把她放在心头呢。   尉迟娉婷听到了回复,自知他已经默认,于是又淡淡的道:“殿下出行在外,自然不会轻易用皇甫这个姓吧,那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殿下闯荡江湖的名号,应该是姓萧,对吧。”尉迟娉婷虽然是问的意思,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半晌没有声音响起,那皇甫清远不答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让人十分的惬意,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么在沙漠之中这样别具一格的山庄中品茶赏花也许别有一番滋味吧,尉迟娉婷暗想,可是她拿不定主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殿下一心为了陇夜复兴,辛苦奔波,今日却有闲情逸致来和我谈婚论嫁,好像有些不合常理吧。”尉迟娉婷见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说道:“想必殿下想和我谈婚论嫁是假,我身上有殿下感兴趣的东西是真吧。”   皇甫清远依旧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愈加凝重。   “殿下,你那么会做生意,做生意的人品更是弄得天下人人皆知,现在把我蒙在鼓里,不合适吧。”尉迟娉婷耐心的说。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话中有话,看来身份是再也没法瞒下去了,自己连声音都可以的伪装过了,可是她还是能知道她面对的是谁,这个女人,总是让人意外,不过,她还真是会说啊,她心里什么都清楚,跟明镜儿似的,还好意思说被蒙在鼓里?!   “所以说,神秘的殿下,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好不好,你,和我谈婚论嫁,到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尉迟娉婷真的希望这个皇甫能说出一样具体的物件来,这么一来,她便有了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本。   “可是……比起这些东西……我对郡主你更感兴趣!”男人坚定不容质疑的语气。   尉迟娉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想象那个人此刻的神情。   “可是,殿下,就算你不想让我见你的真实面目,我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其实你也肯定知道,我尉迟娉婷是成过亲的,是有夫君的,你总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吧。”尉迟娉婷还在试探着说服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淡淡的道:“郡主不愿下嫁,可是在下却对郡主一往情深!至于郡主已经成亲这回事,我自是不在乎,我们陇夜国也不在乎。本来,我还在想,这婚事也许可以拖延一下,待他朝郡主能真心接纳我的时候,我可给你一个周全的大礼。这也正是刚刚我想跟你说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将来闺房内,清远定与夫人赔罪。”皇甫清远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尉迟娉婷心头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清远竟然会这样坚定的要娶自己,原本以为他只是有所取,没想到现在这么一来,事情又绕回起点了。   “哎……殿下这又是何苦呢……”尉迟娉婷觉得真的是很无奈。   皇甫清远听到了尉迟娉婷口中的不满,心中有些愧疚,他向来不是这种小人,他做事光明磊落,是个坦荡荡的汉子,他想过很多次和尉迟娉婷成亲的场景,但是却始终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这种情况之下。   皇甫清远一步步走近,尉迟娉婷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压迫,这种凛凛的气势,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南宫斐然。   玉手,被他轻轻牵起,他带着她站起,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发,带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气息,悠悠一声叹息萦绕在尉迟娉婷耳边:   “娉婷,我不想放掉你!失了这次机会,也许我就永远的失掉了你,永远的失掉了此生唯一的幸福。”男人的话中似乎透着些许无以名状的忧伤。   “可是……我又怎能这么做?怎么能……”皇甫清远心中十分纠结,十分矛盾,实在是进退两难。   面前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只要再稍微使一点手段,美人就是他的,他多年的心愿便了。   可是,他素来是了解这个女人的,倘若他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了她的人,但是,这样的话,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了吧。   但是,如果此时放手,他还会有机会再得到她么?   他的手,抚在她的头项上,很温厚,一捋一捋,极有节奏,言辞极其真挚。   尉迟娉婷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皇甫清远语气中的犹豫,当下趁热打铁的说道:“殿下,你素来知道我最不喜被人威胁,你今日倘若肯放了我的朋友,尉迟娉婷定会记得你的恩德。”尉迟娉婷的脸孔,微微泛红,她觉得用这种语气和一个说话,似乎有点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大手逐渐的覆上了尉迟娉婷粉嫩的脸。   尉迟娉婷可以感觉到男人手上结的茧,划过脸庞的时候,痒痒的,有点粗糙。   可是这轻柔的抚摸,却没有一点亵玩之意,而满怀温柔爱怜之情。   素手,被温柔的牵起,尉迟娉婷的手被男人的双手温柔的握在掌心。   尉迟娉婷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意直奔心底。   手中,被塞进一个玉瓶,尉迟娉婷不知是什么,却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毫无恶意。   “你走吧,我不想让你为难……”男人的话中带着些许不甘。   眼前一阵光亮,尉迟娉婷的眼罩被拿下。   眼前的人,正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高大英挺,年轻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和世故。   湛蓝的锦袍在风中微微扬起,漆黑的墨发被一只玉簪高高的束起。   “萧江鸿,果然是你。”尉迟娉婷的微笑着。   原来,这个陇夜的遗孤正是鼎鼎大名的塞北首富萧江鸿,也是那个曾在长白山和尉迟娉婷浴血奋战三天三夜的萧三。   尉迟娉婷看了看手中过的玉瓶,可是却似乎连举起的力道都没有,她心道,这个清风酥还真是厉害,素来只是听闻,如今自己身重,才得知此药之厉害。   “这是清风酥的解药?”尉迟娉婷问道。   “正是。”   “那日在赤峰岭下,平安客栈,那个戴斗笠救走季博光的人也是你?”尉迟娉婷说的肯定。   “不错,我已无需隐瞒,但是其中缘由,你就不要再问了,你还是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就尽快离开这里。”萧江鸿说完便拂袖离开了,脸上的不甘、悲愤,却又含着几分深情之色却没能逃过尉迟娉婷的眼睛。   看着萧江鸿远去的身影,萧瑟而孤独,尉迟娉婷心中不免一阵伤感。   萧江鸿对她的用心她又岂能不知,但是他这身份,虽然她早已有所猜测,但是真的证实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可是更是他说过的那些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萧江鸿。   这个男人,自小背负复国的重任,自有气胆壮云天,可是却也在这水深火热的争斗中练就出了一副处世不乱的世故心态。   尉迟娉婷现在来不及多想,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萧江鸿的真实身份,纵使萧江鸿会放过她,可是他身边那些人怎么会轻易就放她走呢,这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会在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之后还能让她好端端的离开这里么?   尉迟娉婷艰难的拔开了玉瓶上的塞子,放在鼻前,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呛得咳嗽出来,但是身上却顿时感觉有了力气。   当下不再迟疑,欲去救出易逍遥和风轻语。   但是转身才发现,她根本不认识那前来的路,正踌躇间,一个侍女匆匆走来。   “尉迟郡主,跟我来,是主公让我来接你的。”说完便拉起尉迟娉婷的手:“主公说一定要快。”   风轻语和易逍遥被解了毒之后,心中自是有很多问题急着问尉迟娉婷,但是尉迟娉婷只是说了句“形势紧急,等出去再说”后便示意他们不要多问。   原本守在庭院门口的几个汉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萧江鸿撤走了那几个人,好让他们省些时间尽快逃出去,可是出了庭院尉迟娉婷才认出来,她的确来过这里,这里,根本就是那个布满了机关的千机山庄。   “老大,怎么这些树会动的。”风轻语问道,因为他们此时已经陷入一片林中,而周围的树木却在不断的移动着,似是要将他们团团包围。   “五行之术?”易逍遥轻声说道,同时皱了皱眉头,这五行之术,由周易演变而来,变化多端,博大精深,其中的奥妙变化万千,就算是深谙此道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闯出去。何况他自己对这五行奇门之术不甚了解。   先前的侍女在带尉迟娉婷来救风轻语和易逍遥后便急忙离开了,看来要走出这千机山庄,并非易事,而且,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尉迟娉婷虽然对这五行之术有所了解,但是却不知此庄在建成时时用的五行八卦中的哪一种,而要是等她一一摸索清楚,恐怕还得费些时日。   三人在这阵中乱闯一阵,发现非但没有冲出一丝,反而被越逼越紧。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会被困死的。”易逍遥看了看左右说道。   尉迟娉婷自然知道易逍遥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多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这木阵,她对五行之术有些研究,所以知道这种阵型不得强冲,靠的是诀窍。   尉迟娉婷发现这木阵虽然转的越来越快,但是明显可以看得出有一个缺口,然后示意易逍遥和风轻语随着她的步伐朝那个缺口处闯去。   虽然,依然受到阻挠,但是,这里的力道确实最薄弱的。   然而,他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迷阵中,只是闯出了一个小圈子而已,看着越来越难以对付的阵型,尉迟娉婷心中不禁暗叹,也许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但是,她又觉得好笑,萧江鸿表面上是放了他们,可是,这偌大的千机山庄,机关重重,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别人怎么可能随便的闯了出去。   所以,虽然萧江鸿给了她解药,还说要放他们走,可是,实际上,确实想要把他们困在这里,也许他是想用这一招让那个尉迟娉婷主动向他示弱,向他求助,达到他逼婚的目的吧。   事实上,尉迟娉婷确实是错怪了萧江鸿。   这千机山庄虽然深不可测,其中的机关无数,但是实际上平时并没有启动机关,计算在不启动机关的情况下,一般人也很少能破了这奇门阵术而进出自由,可是在萧江鸿放了尉迟娉婷不久,无极道人晋南风就收到了消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尉迟娉婷已经得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况且他们想从尉迟娉婷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到手,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能放他们走的,晋南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启动了千机山庄很久没有启动的机关。   萧江鸿离开尉迟娉婷后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在后院独自发呆,他不知道他就这么放了尉迟娉婷会不会太草率,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想要这个女人,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手段。可是晋南风说的也有道理,他是陇夜遗孤,他有自己的使命,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发现身边的木阵开始缓缓转动,萧江鸿便心知不妙,一定是晋南风想留住尉迟娉婷,所以才开动了机关。 ☆、134、中毒了   尉迟娉婷、易逍遥和风轻语三人在机关中左右乱闯,也不知道到底是闯到了什么地方,只见身处于一片石林之中。   三人在石林中绕了几圈,发现每次都会回到出发的原点,正踌躇间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朝风轻语袭来。   风轻语正在又急又闹之际,忽然感觉背后生风,刚转过身,一双大掌已经向自己袭来,于是本能的挥掌招架,但是这突遭的袭击让她来不及凝聚真气,况且身上清风酥的毒刚刚被解,所以只是勉强招架了一掌,却也被对方内力所伤。   “哼,鼎鼎大名的季博光,原来也是背后伤人的小人!”尉迟娉婷冷笑着已经挥掌朝季博光袭来。   季博光并不答话,对于尉迟娉婷的讽刺也不恼,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轻语,你没事吧?”尉迟娉婷冲到风轻语身边,紧张的问道,她不明白季博光这出其不意的袭击后后消失不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事,只是受到些内伤而已,不碍事的。”风轻语说着笑了笑,让尉迟娉婷放心。   “看样子他们想在这重重机关中对付我们。”易逍遥一脸凝重的说道。但是又想不通,如果想要他们的命,早在他们中了清风酥的时候便取他们的性命岂不是更轻松?   “我们小心一点,先想办法闯出这千机山庄再说。”尉迟娉婷说道。但是到底能不能闯出去,她心里却没底,她开始有一丝后悔,若不是自己的鲁莽,就不会使风轻语和易逍遥陷入这危险之境了。   尉迟娉婷正想着突然一枚暗器迎面飞来,欠身一闪,便躲过了,只见那枚银针当的一声打在巨石上,易逍遥看清了发暗器的人影,早已经冲了上去,企图捉住一个人带他们走出这重重机关。   发暗器之人正是季博光,见易逍遥追了上来,马上掉头便走,但是却不像先前那样身形极快,只是总在易逍遥快要抓到他的时候身形一晃,加快几步。   等到易逍遥发现季博光的目的似乎就是只是想引开他时,心中暗叫不好,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再转身返回时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尉迟娉婷看易逍遥迟迟没有回来,不知道易逍遥遇到了什么事,虽然焦急,但是心中却更加冷静,她在经过的地方都做了记号,和风轻语小心翼翼的前行。   突然,自耳边一声呼啸,只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飞来,待看清是毒蝙蝠之时,尉迟娉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起几块石子,击中的蝙蝠应声倒地,但是毒蝙蝠的数量巨多,顿时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尉迟娉婷只觉得耳边嗡嗡一片,眼前也是黑乎乎的,但是隐约却看见了一个人影和风轻语缠斗在了一起。   尉迟娉婷用手不断的挥赶着毒蝙蝠,但是似乎没什么用,直到听见一声凄厉的哨声后那些蝙蝠才像是得到召唤一样飞走。   尉迟娉婷看着地上成群的蝙蝠尸体,却左右不见了风轻语,尉迟娉婷顾不上自己身上被蝙蝠咬伤的伤口,之时感觉伤口处有点痒痒的麻麻的,她知道是中毒了,但是她此时顾不上这些,呼唤了几声“轻语”后也没有一点回应。   尉迟娉婷不是一个易怒的人,但是此时的她却恨不得亲自将萧江鸿千刀万剐,她想当面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既然没打算放他们走,干脆早给他们个痛快便是,何必要假惺惺的放了他们,然后再在这几关中使诈欺辱人。   可是尉迟娉婷也还是理智的,她若是不理智,就不会有今天的尉迟娉婷,人不会一次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她已经因为救子而求药心切,冲动之下才中了这圈套,使得轻语和逍遥也身陷险境,她此时不能再冲动了。   尉迟娉婷席地而坐,催动内力把赌气逼在了左臂咬伤处,然后封住了左臂的大穴,她深知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起码能撑一时半刻。   既然易逍遥和风轻语都被引开了,那么自然会有人来见她的,于是她也不急,反而就坐在地上开始凝神打坐。   啪啪啪,有人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出来:“郡主果然好定力,身中剧毒还能不骄不躁,哈哈。晋某人实在是佩服!”   来着正是晋南风,只见他款款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充满胜利的眼神不住在尉迟娉婷身上扫过。   “不知晋先生又是奉了你们家主公的什么命令。”尉迟娉婷没有睁眼睛,只是满是嘲讽的问晋南风。   “郡主误会了。”晋南风客气的说:“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主公的意思。我家主公君子风度,加之郡主又是我家主公的心上人,主公怎么会舍得对郡主做这些事情。”   “呵呵,不错,你说的很对,这的确是小人行径,我想他萧三也不是这样的人。”言下之意,明说晋南风是小人。   但是晋南风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郡主既然知道我家主公的为人,也知道他对你的一片痴情,为何还要拒绝他?难道陇夜皇城的国君也配不上你么?尉迟娉婷,你别自命清高了!”晋南风越说情绪越激烈。   “呵呵,晋先生,我和你家主公的事情我们都自有分寸,你这么激动干嘛。”尉迟娉婷睁开眼睛戏谑的看着晋南风,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然后又缓缓的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对于这些狐狸似的老江湖,她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郡主果然是爽快人。”晋南风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尉迟娉婷面前说:“要想你那两位朋友没事,就吞下这粒药丸。”   “这是什么?”尉迟娉婷看了看晋南风手中那粒淡黄的小药丸,轻嗤一声后问道。   “腐心丸。”晋南风没有隐瞒的说。   “晋先生,你果然好狠的心啊。”尉迟娉婷说着却从晋南风手中拿起了那粒药丸,然后抬头问道:“你确定我吃下后你会放了他们?”   “他们对我也没什么用,留他们干什么,就看郡主肯不肯配合了。”晋南风看着尉迟娉婷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腐心丸后,不觉露出一丝奸笑,然后说道:“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放了你的两位朋友,至于郡主你,你只要在这里耐心的等一会,我自会送来解药。”晋南风说着便抬步要。   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悠悠的转过身,阴阳怪气的说:“尉迟郡主,这密宗石林天下间还没有几个人能随意的闯出闯入,尤其是在它移动的时候,里面更是有无数的陷阱暗器,你若是误触了什么机关,害了自己,可别怪我晋南风没有提醒过你。”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尉迟娉婷心中却越发的疑惑,如果晋南风没有向她说谎的话,那么她此时服了腐心丸,三个时辰之内,她就会心脉尽断,痛苦而死,可是晋南风又说他会带来解药,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尉迟娉婷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了,她一直都是个坚强自信又乐观的人,晋南风对她说话的口气还算客气,所以碍着皇甫清远,晋南风应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她死,但是她却也不想因为中毒而成为他的傀儡,她想晋南风一定是又想一次作为要挟让她答应嫁给皇甫清远吧。   可是,我尉迟娉婷从来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让我在这里在等你拿来解药么?哼,那我便偏不等,反正你也是不怀好意,倒不如,看看天意如何。尉迟娉婷想着站起身来,辨了一下方向,朝东走去。   可是刚走了几步,便觉得体内一股热流开始在体内乱窜,顿时觉得似乎全身都痛,痛彻心扉。   看来是腐心丸的药力开始发作了,尉迟娉婷这么想,这种毒药她是听轻语说过的,如果能顺利的出去,也许轻语可以帮她。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三个时辰。   尉迟娉婷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眼前也似乎开始模糊不清,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就像人喝醉了酒一样,只是喝醉不会全身都痛。   尉迟娉婷只觉得眼前开始天摇地动,她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站立不稳。尉迟娉婷本能的伸手扶住了身旁的巨石,然后努力运功用内力把毒气聚集在体内一处。   脑中似乎清醒了些,尉迟娉婷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就是在此时,她突然发现先前随着人会移动的巨石此时都像定住了一样不再移动。   心中一阵窃喜,也顾不了许多,跌跌撞撞的朝东走去。   走了不过几步,尉迟娉婷忽觉胃中一阵翻涌,然后喉头传来一股甜意,下一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尉迟娉婷努力的扶住巨石,奈何双腿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脑子渐渐开始混乱,尉迟娉婷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难道我尉迟娉婷就这样命丧于此了么?逍遥和轻语,他们安全离开了么?还有墨墨,如果我真的死了,他会不会哭着要娘亲呢?   对了,南宫斐然会照顾好墨墨的,一定会的,他是那么的喜欢的墨墨。   南宫斐然,想到南宫斐然,尉迟娉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想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离开这个世界,她还不想。   “我不能就这么死……”尉迟娉婷口中说着,一边努力着想重新站起来。   可是脚下一软,人又瘫了下去。   “对,你不能就这么死!你给我站起来!你不能死!”霸道又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尉迟娉婷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托起,然后揽入怀中,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南宫斐然那一脸的怒意和惊慌。   尉迟娉婷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这是做梦么?怎么临死了竟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尉迟娉婷似乎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想要抬起手臂去墨墨他的脸,看看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可是全身无力,才抬起的手却又重重的垂下。   前几山中中庭,是操纵整个山庄的机关重地,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此时,也不例外。中庭庭院门口站着六个侍卫,却听到庭院里晋先生和主公吵了起来。   “晋南风!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老师就能什么都擅作主张,不要以为我不会惩罚你!”皇甫清远愤怒的声音,声音却不仅仅是愤怒,还夹杂着些许惊恐。   “主公要罚,南风自会认罚,但是现在,主公应该尽快赶到密宗石林中去救尉迟郡主,她身重蝙蝠剧毒和腐心丸之毒,主公还是先去处理这件事情吧,等你救回了你的心上人,再来处罚我,我自心甘情愿。但是主公,你要知道,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救了她的命,让她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她还能怎么拒绝?”晋南风振振有词。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根本就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征服她么?晋南风,像你这种没有爱过一个人的人是不会体会的!”皇甫清远愤怒的说完后就朝密宗石林中冲去。   原来,当他发现晋南风已经启动了庄中的机关后,便急忙赶来中庭又将所有机关都关闭,谁料才刚关闭,晋南风就一脸得意的来告诉他说有个好消息。   他这才得知尉迟娉婷已经身重蝙蝠之毒和腐心丸,他知道,晋南风一家一直对皇甫家忠心耿耿,他这么做,可能有失君子风度,但是他的用心皇甫清远又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太不了解这个女人了,如此,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再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皇甫清远知道,这么一来,他恐怕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不仅仅是无法成为夫妻,恐怕连当年在天山上她与萧三的情谊也将不复存在了……   皇甫清远一阵心痛,冲入密宗石林中,却只看到尉迟娉婷正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而那个对他怒目而视,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的男人,正是南宫斐然。   可是当他看到距离南宫斐然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黑紫的血迹,便知道是尉迟娉婷身重剧毒所致,心中一番悔恨,若是他亲自送他们出庄。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而他心爱的人,恐怕也就不会中毒了。   他看不清尉迟娉婷的样子,但是从她那瘫软的身姿可以看出,她确实中毒已深。   南宫斐然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虽然须发尽白,但依然面如冠玉,鹤发童颜。   追上来的晋南风也看到了这一幕,正欲上前抢人,卡是目光落在南宫斐然身边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身上时,却心知不妙。因为他是认识这个人的,正是沙漠山庄之主,君天行。   “你先走,这些人交给我来应付。”君天行对南宫斐然说道。   南宫斐然没有多说,他知道对付这些人,君天行自然不在话下,而他也看得出尉迟娉婷已经中毒,所以当下横抱起尉迟娉婷,便欲走,但是带着恨意的目光,却一直看向皇甫清远。   “喂,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她就真的没救了。”晋南风冲正要走的南宫斐然喊道,脸上确实一副得意的表情。   “把解药给他。”皇甫清远低沉的声音在晋南风耳边响起。   晋南风却没有理会,继续对南宫斐然说道:“留下她,我自会救她。”然后才看向皇甫清远,淡淡的说:“主公,你现在把解药给了他,等她醒过来,会记得你的好么?”   “我的夫人,我自会去救,可是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定会让你们全部陪葬,我南宫斐然,说到做到!”南宫斐然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抱着尉迟娉婷朝他来的方向走去。   是君天行带他顺利进来的,而君天行也告诉他了该怎么出去,他的宝马追风就在外面。南宫斐然几乎是一路狂奔的。   把尉迟娉婷放上马鞍后,自己也急忙翻身上马,南宫斐然心急如焚,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很是聪明,沉着冷静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在金雕玉砌额幽暗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那个不满陷阱的屋子。   他从那之后就一刻不停的在寻找她,可是按照仅有的线索找去,每一次都迟对方半步。   奈何他身边除了几个心腹外又没什么人可以用,好在沙漠山庄中的人愿意帮他,在万通的带领下一直寻找着尉迟娉婷的踪迹。   最终查明她在千机山庄中,出发前南宫斐然得知了千机山庄中机关重重,但依然奋不顾身的闯了进来。   就在他陷入一个阵中无法脱身之时,却被突然现身的君天行带了出来,然后带着他在千机山庄中左拐右绕,宛如在自己家般轻车熟路的闯出一个个的迷阵。   就在进入密宗石林后,南宫斐然看见了尉迟娉婷正艰难的扶着巨石对自己说不能死,那一刻,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突然有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不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自作主张,从不把他当做是她的夫君,她全屏自己率性而为,他真想现在把她叫醒了大骂一顿,甚至打她两耳光,告诉她它还有他这个夫君,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他。他定会帮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跌入陷阱,然后一身剧毒的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斐然心中虽是愤恨,恨尉迟娉婷把他当个外人,但更多的是焦急。   不断的催动胯下的骏马,南宫斐然血红的双眼瞪的很大,看着怀中的人,瘫软在自己怀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印堂之间还隐隐发黑。   南宫斐然不禁大骂起来:“尉迟娉婷,你给我起来,你不是不喜欢被我抱么,那你就起来挣脱我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墨墨赶出徽亲王府,让他去做一个孤儿……”   “你……敢……”微弱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南宫斐然耳中。   南宫斐然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划过一道喜色,继而继续在怀里这个气若游丝的女人耳边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做孤儿,不想让他被人欺负的话,就不要死,就给我活过来!”   太阳已经收起最后的一丝余辉,恋恋不舍的藏进了地平线,没有阳光的大漠上顿时变的有些阴冷。   南宫斐然赶到君天行的沙漠山庄门口时,却正迎上要出来的风轻语和易逍遥。   原来他们被季博光引开后,便被分别带了出来,季博光告诉他们尉迟娉婷已经回了沙漠山庄,二人虽有怀疑,但是自知在千机山庄中他们讨不到半丝便宜。   于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回到了沙漠山庄,可是蓝凝儿告诉他们尉迟娉婷并没有回来,而且南宫斐然已经去千机山庄找她了。   易逍遥和风轻语被季博光骗了,虽然自知无法和他们再千机山庄中斗,但是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任尉迟娉婷不管的,尉迟二人又匆匆跑了出来。   只是这次一出来,便看见了南宫斐然正回来,而且还带来了尉迟娉婷,本来还在欣喜,可是看到尉迟娉婷的状况后,又沉默了。   南宫斐然一边抱着尉迟娉婷朝厢房跑去,一边冲着风轻语喊道:“你不是一直自称神医么?我要你给我拿出看家的本领来救她!”那歇斯底里的语气吧风轻语吓了一跳。   厢房内,面色苍白的尉迟娉婷躺在床榻上,风轻语则正在为她把脉,房中安静的只剩下几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只见风轻语清秀的脸上,一双柳眉却越皱越紧。   “老大中了什么毒?”易逍遥忍不住问道。从风轻语凝重的神色就能看出,似乎不容易解毒。   “腐心丸。”风轻语开口说道,然后把尉迟娉婷的手塞进被里,接着又缓缓的说:“这腐心丸倒算不上什么阴狠的毒药,我也自有办法可以解,可是……”   “可是什么?”南宫斐然问道,浓眉微侧,接着说:“药材什么的我可以派人去永安关取,不是问题。” ☆、135、喂我   风轻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问题,沙漠山庄中君庄主就有很多药材,万大哥已经说了,可是,老大身重的不仅仅是腐心丸之毒啊。”   “还有什么?”易逍遥问道,他不明白,在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就中了这么多的毒。   “还有西域毒蝙蝠之毒,这二种毒,若是单个,我都有办法解,可是现在偏偏混在了一起,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毒性了。”风轻语顿了顿接着说:“单独解这两种毒的解药混合在一起本身就是另外一种毒药,如果把握不好,那是会要人命的,可是现在除非是下毒之人,别人……别人根本没法解……”风轻语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她苦苦钻研药术多年,没想到现在却连自己最亲最近的人都救不了。   南宫斐然想起了在密宗石林中晋南风对他说“只有让她留下来才有可能活命”的那句话时脸上得意的表情,想来是他早知道没人能解这毒……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南宫斐然的声音中充满了苍凉,无奈……   良久,风轻语缓缓的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但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到底是什么!”南宫斐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紧抓着风轻语的肩膀问道,眼中充满殷切的希望。   “那得牺牲一个人的……”风轻语缓缓的说:“蝙蝠剧毒和腐心丸之毒都是至阴至柔的毒,必须得有一个内力深厚的阳刚之人将自己的内力尽数传授于老大体内,同时还得为她度血,如此老大才有一线生机,但是那个人,却有可能也中毒死亡……”   “好啊,你来教我,该怎么做,我们马上开始!”南宫斐然想都没想的说道。   “你不行!还是由我来!”易逍遥拉住南宫斐然说道。   “我凭什么不行,我内力不如你深厚么?说道阳刚,我比你这个娘娘腔更可靠。”南宫斐然不客气的说道。   易逍遥头上满是黑线,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娘娘腔了,但是他知道这是南宫斐然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与他计较,但却据理力争:“我和老大亲如姐弟,你是一国之将军,如今我们在金雕玉砌幽暗场杀了辽国的大将,大辽和梁国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轩然大波,你这个主帅不能贸然送死!”   “易逍遥,你给我闭嘴!”南宫斐然喊道:“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轮不到别的男人来献殷勤!”   “世子,逍遥说的没错,两国交战是必然的,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啊……”风轻语也劝道,虽然她原来对南宫斐然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现在他急切的想要救尉迟娉婷的心情却不是假的。   “你们别再废话了,觉得她的时间还很多么?你们要是真的为了她好就赶快开始吧。”南宫斐然不耐烦的打断了风轻语的话,然后指着她说:“你,马上告诉我要怎么做!”   易逍遥和风轻语相对一望,也不再坚持。   “逍遥,你去让万大哥帮忙找点药材,人参灵芝什么的,越多越好,还有,一会世子开始为老大度气之时,你要助他一臂之力。”风轻语吩咐道。然后又对南宫斐然说:“世子,你要明白,如果一切顺利,老大能活下来,那也就以为着你多年修炼的一身内力尽失,而且,老大的体内的毒会传入你的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我都知道,就快点开始吧。”南宫斐然什么都不顾,他不知道,他竟然也能这么在乎一个女人,为了她,甚至不惜用命去救她。   夜已深,大漠的月亮看起来似乎格外圆,似乎格外大。   月光下,一辆马车正全速前进,马车周围还有几个骑着马的人,都不断的用马鞭抽打着马肚,马队后,是荡起的层层尘雾。   车内的男子,一脸的忧郁。   “主公,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永安关了,我们今夜恐怕进不了关了,明日早晨尽早入关,这下计划恐怕得提前了。”   “你别说了……我现在也不想什么计划了……”   “主公,你要以江山大业为重啊,的了天下,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还会在乎这一个么!”晋南风实在是为皇甫清远的作为有些恼怒,这个主公一向以江山大业为己任,而这一次,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全局。   “南风,你要说了,我很累……”皇甫清远的语气中透出了无限的困乏,晋南风对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对他不敬。他依稀记得当初陇夜宫变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而已,晋南风也只是刚刚行了成年弱冠之礼的少年而已,他的父亲和叔父都为了陇夜王朝献身了,可就在那种危机关头他仍然冒死从宫中救出了皇甫清远,并把他安置在一户农家,一切安排妥当后自己才前去无极观拜师学艺,之位他朝在皇甫清远招兵买马重振陇夜雄威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晋南风于他,是属下,却更似大哥!   何况方才与君天行缠斗的时候,他又自君天行手下拼死救了自己,最后还是在千机山庄中的重重迷阵的掩护下他们才得以逃出的。   可是尉迟娉婷也是他有生之年最爱的女人,他在天山时就已经对他一见倾心,算起来,他要比南宫斐然更早认识她,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已经顾不上去想怎么才能挽回尉迟娉婷的心了,只是暗暗祈求南宫斐然一定要尽全力救活尉迟娉婷,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不大。   君天行回到沙漠山庄的时候,尉迟娉婷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了,脸上了多了几丝血色。   “世子,你现在还是去休息吧,我和逍遥会照顾老大的。”风轻语看着这个脸色憔悴的男人,也有些不忍。   “不行,我要亲自看着她醒来,亲自看着她在我面前活蹦乱跳我才能安心去休息。”南宫斐然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坐在床头不肯离去。   风轻语正要再劝,被君天行拦住了:“不仅他想看到她睁开眼睛,我想,尉迟郡主她定然也想在睁开眼时看到他在身边的。”   风轻语拗不过南宫斐然,只好让易逍遥去陪墨墨,自己则又去给南宫斐然配药,她很是惊奇,本来在她的预料中,度气之后,南宫斐然会深陷昏迷,中毒不醒的恶,谁知他除了身体很虚之外,竟没有其他的反应。   第二天早晨,当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里的时候,风轻语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昨夜一直守在尉迟娉婷身边,晚上实在是太困了,没想到竟然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揉了揉被枕的发麻的胳膊,盖在背上的披风却轻轻滑落。   风轻语弯腰捡起了披风,想来是南宫斐然在她熟睡后帮她盖上的吧。   风轻语转身看去,南宫斐然倚靠在床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头微微的歪了过去,伴随着轻微的鼾声,看来已经睡着了。   尉迟娉婷还没有醒。   风轻语想,如果南宫斐然不是在家里还有一房妾室的话,那么他这番作为,一定能打动老大吧。风轻语想着走到南宫斐然身边,捉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她昨晚就觉得惊奇,但是南宫斐然一直不让她把脉,而是让她三番五次的给尉迟娉婷把脉,喂她吃汤药。   南宫斐然的脉象有些奇怪,似乎,他体内中的不仅仅是这两种毒,好像还有第三种毒,但是具体是什么毒她又拿不准,对,这脉象,和墨墨的很像。   尉迟娉婷正疑惑之间,手却被毫不客气的抽了回去。   抬眼,南宫斐然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不让我给你把脉,是怕我发现你体内早就中了剧毒?”风轻语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死不了人的,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南宫斐然淡淡的说,似乎根本不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当回事。   “她为什么还不醒?”接着又急切的问风轻语。   “老大现在的脉象很平稳,你看,她的脸色已经逐渐红润,你昨晚已经清干净了她体内的剧毒,你真的不必再担心了,去休息吧,这样你的身体受不了的。”风轻语好言相劝。这个男人昨晚把自己的内力尽数度给尉迟娉婷,但就此一项,他的身体就吃不消,何况还因此引毒上身。   “我真的没关系,我一定要看醒来才能安心。”南宫斐然有些吃力的说。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困乏,他知道他已经替尉迟娉婷受了这剧毒,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他不敢去睡,怕自己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他要撑着这一口气看这尉迟娉婷醒过来,亲口对他说没事了他才能安心。   风轻语摇了摇了头,这个男人的固执和倔强她已经领教过了,知道再怎么劝说都没用,于是也不在劝说,只说了句:“我去给你熬药。”说完便先出去了。   南宫斐然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他伸过手,把尉迟娉婷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很好,她已经恢复正常的温度了,昨夜烧的厉害,害他担心的要死。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双颊上已经红扑扑的恢复了血色,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南宫斐然伸出左手拨开了尉迟娉婷脸上的发丝,手指缓缓的从从额头抚摸的脸颊,再到嘴唇,南宫斐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孩子般淘气的弯下了腰把自己的双唇贴上了尉迟娉婷紧闭的双唇。   牙齿轻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忍不住伸出舌头送进她口中,熟稔的挑开她的贝齿,柔软滑腻的舌头在她口中轻柔的搅拌着,尽情的品尝着她的滋味。   突然,舌头被尖利的牙齿咬住,稍微用力,顿时,口中充满了一股腥味。   南宫斐然连忙抬起头来,正对上尉迟娉婷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神。   “娉婷,你醒了!”语气中满是惊喜。说着便去抱她。   “走开,色狼!”尉迟娉婷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南宫斐然。   本以为他会轻松的闪开,谁料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禁不住自己的一推,这一推之下,竟然就应声倒地了。   “老大不要啊!”风轻语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却正好看到尉迟娉婷那一推。   “喂,你别装死啊。”尉迟娉婷也有些意外,连忙坐了起来,对躺在地上的人喊道。   风轻语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手中过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扶起地上的南宫斐然,一边向尉迟娉婷解释了昨夜的事情。   把南宫斐然抬上床后,尉迟娉婷忙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相当于他替我受了剧毒的折磨?”尉迟娉婷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轻语。   “不错,不仅如此,他还不得不把一身内力尽数度给你,现在虚弱的很,所以啊,老大,你刚才那轻轻一推,对于他确实要命的。”   尉迟娉婷翻了翻眼睛,心里道,谁让他心怀不轨来着。但是看到躺在窗上的南宫斐然的痛苦之色,尉迟娉婷又问道:“他不会死吧。”   “老大。你躺在这里的时候,他可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而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哎。”风轻语说道。   “咦?你不是一向讨厌他的么?什么时候开始替他说话了?”尉迟娉婷像看到了稀有动物一样盯着风轻语。   “从昨天看到他为你奋不顾身开始的。”风轻语说着便开始替南宫斐然把脉。   尉迟娉婷不再说话,她知道,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来说,一身好功夫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南宫斐然竟然为了她而不惜失去自己的一身内力,她自己现在的确感觉精力充沛,内力丰盈,似乎身体没什么不舒服了,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宫斐然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心中还是被撼动的。   何况轻语说的很明白,她的毒是解了,可是实质上是南宫斐然替她受了这毒,根本上来说,这毒还没有彻底的解除。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   “情况怎么样?”看到风轻语抽回手后,尉迟娉婷问道。   “真的是很奇怪……”风轻语慢慢的踱步到桌前,坐下后说道:“他体内似乎不止一种毒,在昨夜替你度气之前,他应该就已经中毒了,而且他中这毒,已经很久了,起码在三年以上。”   风轻语顿了顿又说:“但是真正奇怪的地方是,他体内这毒似乎很奇怪,很强大,所以使得他昨夜新中这两种毒反而发挥不了作用,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那既然他中毒了也无所谓,为什么被我轻轻一推,就跌倒不省人事了呀。”   “老大!”风轻语没好气的说:“一般的人度气以后是很难再活下去的,他内力尽失,身体虚弱的夸张,就是撑着这口气等着看你醒来啊。”   尉迟娉婷听了风轻语的话,得知了南宫斐然的真是状况,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却是极为震撼,她知道,在这个社会中,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只是生育和玩乐的工具而已,而作为官宦家的女子,命运则多是作为男人们争夺权力的工具而已,所谓的真爱,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知道南宫斐然对她是不是真爱,但是他肯为她去死,这一点,就让尉迟娉婷不会在怀疑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可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她承诺过什么,但是却一再用行动向她证明他对她的真心。   “他,到底要不要紧?”尉迟娉婷有些担心的问风轻语。   “如你所愿,死不了的,不过嘛……”风轻语故弄玄虚。   “不过什么?”尉迟娉婷紧张的问。   风轻语眼中闪烁着坏笑,说道:“老大,你不是不关心他的嘛,那么紧张干吗。嘿嘿。”然后看到尉迟娉婷有些窘迫,这才缓缓说道:“生命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得喝下这碗药啊,老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娉婷看了看桌上的汤药,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中的人:“这要怎么喂嘛!”   “嘿嘿猫老大,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办法吧,你昏迷的时候,人家也是不顾一切的当着我的面用嘴巴给你喂药哦。”风轻语说着冲尉迟娉婷眨了眨眼睛。   “什么!”尉迟娉婷忍不住叫了出来,虽然被他亲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打着喂药的幌子,可是当着轻语的面,那也太糗了吧。   风轻语只是一个劲的笑,她才不会告诉她昨晚给尉迟娉婷喂药时是她和南宫斐然合力而为,稍微用些手段是可以不用嘴对嘴的。   “你干嘛笑的那么诡异?”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她以为是风轻语在笑南宫斐然用嘴给她喂药之事,尉迟娉婷之所以对风轻语说的深信不疑,是因为她清楚,这种事情,南宫斐然绝对可以做得出来。   “嘿嘿,那我不在你面前笑了。我出去了,老大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对了,那药得趁热啊。”风轻语说完就溜之大吉了,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门。   尉迟娉婷有些茫然失措了,要她主动去吻一个男人,她还这是做不来,尽管这个男人已经吻过她很多次了。   可是人家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何况,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糟糕,自己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等等,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感情了,我尉迟娉婷根本不会对他产生感情。   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的问题,这个药……   尉迟娉婷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算了,豁出去了,什么时候做事这么唧唧歪歪拿不定主意了,不就是用嘴给他喂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让轻语保守秘密,以后不要让他知道就行。   尉迟娉婷已经不再犹豫,端着药走过来坐到床边,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不禁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圣旨赐婚才和他成亲的,可是,他在暗中帮助自己的生意,不是一次两次,他对墨墨,也犹如亲生儿子般,他有时候会说些很没头没脑的话,也有的时候很粘人,很腹黑,很讨人厌,可是,自己对他似乎并不反感,尤其是一起经历了永安关外的大战后,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已经在暗中生根发芽……   尉迟娉婷端起碗喝了一口药,苦,很苦,她不爱吃药,就是因为讨厌这难闻的味道,但是现在,顾不上那许多了。   含着一口汤药,把脸凑到南宫斐然脸上,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清幽淡淡的薄荷味,略有停顿后,嘴唇渐渐贴上了南宫斐然有些冰凉的嘴唇。   可是突然一紧张,忍不住竟把口中的汤药吐了出来,洒了南宫斐然一身。   尉迟娉婷有些急躁,这么一件看似很简单的小事却让她心惊胆跳,像是在偷偷摸摸的做贼一样。有些赌气,可是看到南宫斐然那好看的脸庞此时透出的病怏怏的样子时,又心软了。   捏着鼻子,忍着让人恶心作呕的气味,再次喝了一口汤药,朝南宫斐然的嘴唇边送去。   四唇相接,有股奇异的感觉,不同于往日里南宫斐然强吻她的那样,主动去吻的感觉,似乎很不一样。   等等,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喂药而已。   尉迟娉婷用嘴唇撬开南宫斐然的嘴唇,然后把口中的汤药缓缓送了进去。   很好,虽然还是有些汤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是已经不错了,尉迟娉婷心想着同时又喝了一口。   忘了已经喂了他多少汤药了,只是原先砰砰跳不停的心现在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但是脸还在发烫,好在快完了。   尉迟娉婷一边安慰着自己,然后又喝下了一口。   这个重复了多次的动作已经有些熟练了,撬开他的嘴巴,然后把汤药灌入他的口中。   等等,怎么感觉身下的人在回应她的吻,一条不老实的舌头已经熟稔的钻进她口中,开始挑逗她的香舌。   尉迟娉婷朝上看去,却见南宫斐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起身要逃,柔嫩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然后其中的一只手迅速的游走到脑后,把她的脑袋重重的按下,嘴巴,又贴在在了他的唇上。   尉迟娉婷像个矜持的女孩一样羞红了脸,但是在南宫斐然舌头的挑逗下,全身不禁犹如一道电流通过一样,这,竟然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136、情与爱   脑中有些空白,也有些混乱,感觉要沦陷在南宫斐然高超的吻技之下……   南宫斐然的双手并没有停止动作,一只手已经如一条灵活的蛇一样麻利的滑进了尉迟娉婷的上衣,并且已经触到了她胸前的双峰……   尉迟娉婷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挣脱了南宫斐然,站起身来慌乱的整理衣服。   “夫人……还要……”南宫斐然却像个孩子般以双手为枕,连带笑容的说道。   “要什么要……”尉迟娉婷没好气的喝道……   “咦,夫人,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药啊,要还没有喝完呢,嘻嘻……”南宫斐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看了看床头的药碗。   尉迟娉婷囧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现在不是醒了么。有手有脚的,自己吃药。”   “可是夫人喂的比较好吃哎……”南宫斐然说着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尉迟娉婷的吻。   “既然醒了就别装尸体了,自己吃药。”说完转身要走。   南宫斐然看尉迟娉婷要走,忙伸手拉住了尉迟娉婷的手。   尉迟娉婷用力一甩,便甩开了,然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啊……夫人……我真的……很不舒服……”断断续续的呻吟。   尉迟娉婷本不想理睬的,可还是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要是被我知道你在这装病卖弄可怜,下次你就是病死我也不管你!”尉迟娉婷说着又回到床边。   “我哪有力气装啊……”南宫斐然苦笑了一下,大口的喘着气。   看着南宫斐然依旧脸色苍白,不像是在装的样子,尉迟娉婷又重新做到了床边,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朝南宫斐然嘴边喂去。   南宫斐然本来想说让她继续用嘴喂,但是想了想如果他真那么说恐怕她就真的甩袖离开了,现在能这么体贴的喂他吃药,也不错。想着笑了笑。   最后一勺,南宫斐然刚刚要咽下的时候却开始剧烈的咳嗽,汤药顺着嘴角全部流了出来。尉迟娉婷忙拿了手绢来替他擦拭。   谁料南宫斐然却越咳越是厉害,然后突然一把抓过尉迟娉婷的手绢捂在了嘴上。   再次拿下时,淡黄的手绢婚丧已经多了一片血迹。   尉迟娉婷心中大惊,连忙去叫风轻语。   待风轻语把脉之后,尉迟娉婷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所幸不是毒的问题,只是世子昨夜为你度气之时毫无保留,身体元气损伤太大,加上昨夜又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受不了才这样的,没什么大碍,好好调理几日就会好些,但是要想彻底的好头,这恐怕得修养个一年半载……”   尉迟娉婷听完后,不禁开始担忧。   “我想,大辽不日就会向梁国开战的……”君天行沉默多时后说道:“大梁像南宫将军这么优秀的将领恐怕再也挑不出来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苦于无计可施。   良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君天行开口说道。   “你有办法?”尉迟娉婷惊讶的看着君天行。   按照风轻语的说法,南宫斐然现在只有等死的命了,可是君天行说他有办法,他会有什么办法?尉迟娉婷有些怀疑,但是言语中的急切令自己都有些惊讶。   君天行看着尉迟娉婷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只是笑笑,然后说道:“南宫将军是大梁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没有他,大梁的子民定会饱受辽军铁骑践踏。”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自有办法,相信南宫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君天行眼中闪烁出不可置疑的自信。   风轻语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君先生有什么办法?”她自知如南宫斐然这种情况是没有活路的,但是看到君天行自信且神秘的眼神,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你们只要相信我君某人就好,至于其他的,现在暂时保密。”君天行说着笑了笑,如孩子般的笑容。   尉迟娉婷早就听说这个君天行向来行事不合常规,性格乖张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各位只需要在耐心的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保证交给你们一个完好无损的南宫斐然。”说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起身朝南宫斐然的房中走去。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住说道:“我没与让你们进来之前,你们不要擅自闯入!”留下这不容置疑的话后便飞快的走开了。   “他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呢?”风轻语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南宫斐然起死回生。   “娘……”奶里奶气的声音自尉迟娉婷身后响起。   尉迟娉婷把儿子一把紧紧的抱入怀中。自她中毒被南宫斐然救回来后,还没来得及看看儿子。   “娘,蓝凝儿姐姐说爹爹生病了,很严重是么?”墨墨嘟着嘴问道。   尉迟娉婷只是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嘴上说着“爹爹没事”,但是心里却没有底。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做任何事情从来都不后悔的女人此时突然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她后悔因为她的草率,才害得南宫斐然现在半死不活,她想,南宫斐然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很伤心,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自从有了墨墨之后,她便锁起了自己的心房,不许任何男子走入她的世界,甚至走入她的心,因为在她看来,男子都是虚荣的负心汉,什么真爱,什么天长地久,都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谎言而已。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和南宫斐然相处这快一年中,有些感情已经暗暗生根发芽,就算你不承认,它还是在那里,就算你欺骗自己,可是真正到了生离死别之际,你才能发现这种无形的东西已经深入心底。   墨墨伸出小手环住尉迟娉婷的脖子,怏怏不乐的说:“娘,我想要爹爹,不想让爹爹生病嘛,爹爹还要陪我玩呢……”   尉迟娉婷在儿子粉嫩的小脸上轻啄一下,然后轻轻拍着墨墨的背,说道:“爹爹不会有事的,他很快就好了,会陪墨墨玩……”尉迟娉婷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祈祷着希望君天行是真的有办法能让南宫斐然好过来,否则,她一定会很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自责……   阵阵凉风吹来吹得尉迟娉婷有些心烦意乱。   “等等,我知道君庄主想干什么了!”风轻语突然惊讶的喊了出来。   “喂,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人好么……”易逍遥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好意思自称神医,君先生都进去半个多时辰了,你才想到有办法啊……”   风轻语没有像往日一样听到这样的话后和易逍遥拌嘴,只是怔怔的看着尉迟娉婷,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尉迟娉婷看到风轻语凝重的表情,连忙问道:“轻语,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君先生,他、他是打算将自己的一身内力尽数传给世子用来给他续命啊……”风轻语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什么?”尉迟娉婷闻言忙朝南宫斐然的房间跑去。   房门紧闭,怎么也推不开。   尉迟娉婷正要破门而入,却被风轻语拦了下来:“老大,不可,君先生现在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我们现在闯进去打扰了他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闻言,尉迟娉婷举起的手又重重的放了下来。   “可是,君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易逍遥双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的问道。   “他定是怕我们会阻拦他吧……”风轻语揣测道。   是啊,君天行与他们非亲非故,要是他说明用意,他们一定会烂他的,可是拦住了他,谁来救南宫斐然呢,尉迟娉婷一定也不会让易逍遥和风轻语以身犯险,也许她会为了不欠南宫斐然的恩情把他的一身内力再还给他吧。   尉迟娉婷心情沉重极了,因为自己,已经连累了不少人了,南宫斐然,君天行,这些人都是关心她的人,就连易逍遥和风轻语,也差点因为自己在千机山庄中遇险。   风轻语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的想法,走过来,把尉迟娉婷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老大,你不要自责,这些事情不怪你的,你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不乖我又怪谁呢?难道怪墨墨么?尉迟娉婷无奈的笑了笑,不,就算这件事情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在看见冰火翡翠玉蟾蜍后奋不顾身的跟了过去,就算只道是陷阱,也会奋不顾身,因为,一个母亲的心,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让风轻语和易逍遥同行。   南宫斐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异常的舒服,不像先前那般全身疼痛,他记得之前轻语跟他说过,也许他会死,可是仙子阿为什么感觉精力充沛,没有一丝将死之人的感觉呢?莫非,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回光返照?   南宫斐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看见君天行正坐在远处的榻上打坐。   他记忆中的君天行,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可是眼前呃这个人,分明就是君天行,但是已经须发尽白,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的皱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南宫斐然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君先生,你……”南宫斐然顿时觉得身体内的血液都凝结住了,他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牺牲自己。他自己可以不顾生死的去救尉迟娉婷,是因为他爱她,可是君天行,又何苦……   听到南宫斐然的声音,君天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红光满面的南宫斐然,感觉十分欣慰。   “君先生,你这是为何……”南宫斐然悲切的问道。   君天行示意他不要发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南宫将军,你且坐下,老夫有话对你说。”   南宫斐然依言坐到了桌边,但是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   “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救你,你且听我慢慢来说。”君天行说着目光看向了远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满面。   “于公于私,我都会救你,”君天行缓缓开口:“哪个男儿不愿意驰骋沙场,报效祖国,我也一样,可是……哈哈……算了,不说了,总之于公,为了大梁子民,为了大梁朝廷,我都会救你,都有必要救你。”君天行坚定的说。   “君先生……”南宫斐然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传闻你是大梁前朝皇长子,看来是真的?”南宫斐然小心的问道。既然君天行有报效沙场的意愿,可是却没能完成心愿,定然是朝廷之中有某些阻碍让他连战死沙场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君天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坦然的笑笑:“我和当今皇帝倒是很好的朋友。”说完便不再开口,似乎是不再想说这个事情。   “那么,于私呢?”南宫斐然问道,于公是为了苍生百姓,说得过去,可是他不知道于私会是什么,他与君天行并没有交情。   “于私,是为了一个女人……”君天行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年轻气盛的我为了那些所谓的武林名号而辜负了一个女人,这件事情让我抱憾终身。”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尉迟郡主,与我年轻时相爱的女子张的一模一样,于私,便是为了她,我知道,如果你死了,她一定会伤心。我年轻的时候是因为自己不懂的好好把握,所以错失了,而你们,确实迫于无奈,所以,用我一个老朽的内力成全你们一段佳话,我想是很值得的。”君天行说着大笑起来。   南宫斐然心中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君天行的一番话,让他体会了很多,感悟了很多。   翌日,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在君天行的门外等了很久,可是万通出来回报说君天行不想见任何人,并且说他们应该尽早回朝,以防大辽突袭而做好准备。   “万大哥,麻烦你转告君先生,他的一番美意我一定不会辜负的!”南宫斐然双手抱拳对万通说道。   “我一定会转达的,南宫将军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可以尽管吩咐万某。”   尉迟娉婷递给万通一个盒子并说道:“万大哥,君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在心,既然他不愿意见我们,那么这个是我的小小心意,请万大哥一定收下。”   盒子里是尉迟娉婷昨夜自戒指的空间中拿出的十分珍贵的人参灵芝一类的补药,她想,君天行耗费了元神,定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尉迟娉婷盛情难却,万通推辞不了,只得接受,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自会悉心照料师父,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师父早就说了,他只想在这塞外过安静的日子,颐养天年,留着一身功夫也用不到,不如赠给有用之人,所以二位不必自责。”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对望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尉迟娉婷把墨墨抱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沙漠山庄,马上就要离开了,只是第二次离开这个沙漠山庄而已,竟然会对这个地方产生感情……   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边,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来看望君老先生。”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就钻进了马车。   墨墨却又伸出了头,扑到南宫斐然怀里撒娇:“爹爹我要骑马,墨墨要骑马!”   南宫斐然爽朗的笑笑,一把报出墨墨,把墨墨安置在自己的追风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尉迟娉婷正要制止,却被南宫斐然抢先打断,冲她说道:“别担心,有我在呢,要知道,墨墨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说着挥动了马鞭。   南宫斐然一行路上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永安关。   他们决定在永安关休息一夜再赶路。   永安关的将士得知南宫斐然到此很是欢欣,守将金大成和副将高进隆重的迎接了南宫斐然一行人。   可是进的城后南宫斐然才得知原来长孙无缺还在城中。   原来,三位皇子的车队快要到达永安关的时候,十一皇子却借口说有点事情要办先骑马朝北乌山的方向走了,没有说什么事情就走了,柳清风和长孙无缺商议由柳清风护送二位皇子先行离开,长孙无缺在此地等候十一皇子。   长孙无缺曾带着永安关的几队人马去北乌山一带仔细的查找过,可是就是没有发现十一皇子的踪迹,长孙无缺每日带兵出城寻找,一直没有找到,于是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永安城的客房中,南宫斐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说道:“你说十一皇子此举意欲何为。”他自知十一皇子一直就是个不安分的皇子,他的每个举动都会有他的目的,现在突然独自离开,定是有用意的。   尉迟娉婷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吹气,并没有说话,十一皇子独自离开,她想她很清楚原因。   “娉婷,上一次,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三位皇子中毒,是不是十一皇子所为?你拿到了解药,是从十一皇子那里拿到的吧?”南宫斐然问道。   “怎么,君先生不知是把内力传授于你,还把智商思维也传授给你了吗?”尉迟娉婷笑道,言下之意已经承认。向来十一皇子是怕回到洛阳,尉迟娉婷将他下毒意图毒死两位皇兄的事情公诸于众,那他就死定了,索性不如现在就先离开。   可是他低估了尉迟娉婷的为人,尉迟娉婷从来没有想着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她取解药的那天就已经答应他不会说出来了,而她,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南宫斐然笑笑。说道:“还有一些事情,我也知道,这不,正想说他,就已经来了。”正说着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然后以一个优美的身段跃入窗内。   来者正是鬼影儿燕小三。   “老大?”燕小三看了看尉迟娉婷,眼神划过南宫斐然的时候,眼中有些疑惑,更多的确实愧疚之色。   “鬼影儿,我找你来,所谓何事,你应该清楚吧。”尉迟娉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老大,燕小三自知有罪……”鬼影儿说着跪在了地上,头却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出现这一幕,也是他预料之中的。   尉迟娉婷有些不忍,毕竟鬼影儿自从归顺她一来也帮她做了不少事情。   “魅影儿被无极道人晋南风下毒并胁迫,你才做出这种事情对么?”尉迟娉婷严厉的问。   鬼影儿坦然道:“不错,他们威胁我要小翠的命,我不能不顾她的生死,但是,属下还是多谢老大让逍遥出手相救,属下,属下只有以死谢罪了……”燕小三说完便举手朝自己的天灵拍去。   尉迟娉婷也在瞬息之间掷出了茶碗盖,重重的击在鬼影儿手上。   “你若是就这么死了,留下魅影儿一人该如何是好呢?我想她定会一死追随你而去吧。”尉迟娉婷说到:“如此一来,你们夫妇便都是因为我而死,这让我该怎么立足于杀手联盟呢?”尉迟娉婷说着起身走到鬼影儿身前。   上前扶起燕小三并说道:“我气你,是因为你没有将魅影儿的事情告诉我们,你当我们是外人么?觉得我们不会帮助你么?”   “我……”鬼影儿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尉迟娉婷那日察觉出来事情有蹊跷,派易逍遥去查,得知原来是魅影儿被晋南风下毒一次胁迫鬼影儿,尉迟娉婷让易逍遥暗中相助鬼影儿取得了解药,这才救了魅影儿。   “你对不起的是南宫将军,有什么你跟他说吧。”尉迟娉婷说到,她之所以召来鬼影儿而且还是在南宫斐然在的时候,就是想让鬼影儿亲自跟南宫斐然说清楚。   鬼影儿惭愧的看了看南宫斐然,说道:“南宫将军,那日对你下迷药之人正是在下,虽是万不得已,但是还是希望将军能原谅我。” ☆、137、谁的孽种   原来,那日南宫斐然被人下迷药后被送到紫萱郡主的房中,下药之人正是鬼影儿燕小三,晋南风想以此让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产生矛盾,好让他的主公可以趁虚而入。   南宫斐然只是淡然的笑笑。说道:“赔罪就不必了,反正我也早就知道是你了,想来你是迫不得已的。”   “你早就知道了?”鬼影儿疑惑的看着南宫斐然。   “不错。”南宫斐然说道,眸子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那日ni的药用的清了,我对你还是有点印象的。”   “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理论?也不解释?还任凭大家误会你?”尉迟娉婷悠悠的问着。   南宫斐然爽朗的笑道:“我以为是你让鬼影儿来的呢,和南宫紫萱造成误会,我只关心你的态度,如果你是幕后主使的话,我又何必去向你解释呢。”南宫斐然那时确实只是以为尉迟娉婷是想离开他所以才让鬼影儿出此下策。   现在看来,原来是鬼影儿另有苦衷。   “既然现在一切误会都已经澄清了,而你又想得到我的原谅,那么我有事情拜托你去帮我查查。”南宫斐然对鬼影儿说道。   “将军吩咐就是。”看到尉迟娉婷许可的目光后,鬼影儿说道。   “我要你去查查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到底在搞什么阴谋,想干什么。”南宫斐然吩咐道。   “是。”鬼影儿领命后退下。   南宫斐然一行在永安关只休息了一夜便打算回朝。   南宫斐然向守将金大成和副将高进交代了很多,大辽发兵是迟早的事情,南宫斐然让他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长孙无缺决定在永安关再逗留几日,继续寻找十一皇子,于是南宫斐然一行便先启程了。   进了永安关,便再无大漠的粗犷与辽阔,尉迟娉婷觉得她有些喜欢大漠的味道了。   南宫斐然在马上微微笑着,墨墨抬起头看了看问道:“爹爹,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你都笑了一路了。”   南宫斐然在墨墨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会心一笑,说道:“爹爹高兴。”说罢便朝着尉迟娉婷的马车看了一眼,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对,他很高兴,这一次出行,是奉旨查探苍龙藏宝图的下落,虽然没有一点藏宝图的消息,但是这一次,他不仅仅得到了宝剑,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肯定,他已经在逐渐的得到美人的心了。而他也终于觉得,生活中多一个让他为之关心的女人,原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爹爹,轻语阿姨和逍遥叔叔呢?”墨墨看到没有他们二人的踪影,好奇的问道。   “他们去帮你带回你的一个好朋友。”南宫斐然说完便只是淡笑,不再说话,不论墨墨怎么问都不开口,他想,等易逍遥他们回来以后墨墨一定会很高兴的。   快要到达洛阳城时,易逍遥和风轻语赶了上来,而同来的,还有雪獒小白。   墨墨看见小白后,高兴的又蹦又跳,直抱着小白不松手,而小白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断的舔着墨墨。   原来,易逍遥和风轻语二人正是前去营救小白。   易逍遥早就派了杀手联盟中的人盯着沧浪七杀,而昨天得到消息说是营救的最佳时刻,于是他和风轻语便赶着去救小白,没有告诉墨墨,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一路上一直闷闷不乐的小家伙乐的合不拢嘴。   到达洛阳后,易逍遥和风轻语和直接回了聚仙客,而南宫斐然则亲自护送着尉迟娉婷母子到达王府,看着他们进入王府后说了一句“我还有点事要弄清楚”后就策马离开了。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在管家忠叔的陪伴下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的灵魂石向往自由的,因为在广袤的大漠上时,她觉得自己的心灵似乎是被荡涤过的,可是当她的马车一踏入洛阳城中时,她便觉得自己被什么禁锢了,现在进入王府,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她的家,但是她反而觉得很累……   尉迟娉婷想着已经穿过了中堂,凌乱的思绪却突然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   “呦,原来是小王妃回来了啊,我就说嘛,世子总会在孩子出生之前敢回来的。”原来是花母和花凝眸打算去花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刚刚回来的尉迟娉婷。   花凝眸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说道:“不知道姐姐要回来,妹妹没能前去迎接,姐姐不要见怪才是。”花凝眸说这着眼光却不断在尉迟娉婷身后张望,因为她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尉迟娉婷也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你现在怀上了徽亲王府的小世子,就好好养着胎便是,哪敢劳驾来接我呢。”   “就是就是,”花母飞扬跋扈的说:“世子最爱的人就要生下小世子了,哈哈,真是天大的喜事。”说着似乎发现少了什么,又问道:“忠叔,世子呢?”   管家向来看不惯花母的为人,也不愿意与她多说,便说道:“世子有事,稍后回来。”说罢便引着尉迟娉婷往她的庭院走去。   花母看着尉迟娉婷走远的身影,对花凝眸说:“哼,这个女人现在还这么得意,等你生下了小世子,让世子休了她吧。”   “娘,”花凝眸瞪了母亲一眼,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这么说。”   “我又没有说错。”花母不服气的说:“女儿,我告诉你,不能心软啊,那对母子留着是祸害,你现在还没生下孩子,你去求世子,他什么都会答应的,男人啊,都是这样。”   花凝眸不再理会母亲,而这段时间,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南宫斐然的,都一定要赖给南宫斐然,不然,不要说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自己,表哥宋经云,还有她母亲,恐怕都活不了。   而花母还在一边嘀嘀咕咕:“这个世子也真是的。既然回来了,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应该先来看看你嘛……”   尉迟娉婷回到房中觉得很疲惫,而墨墨则兴奋的去给小白还有几只他的小动物朋友讲他在大漠的事情。   尉迟娉婷沐浴过后便先休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尉迟娉婷迷迷糊糊中听见有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哭闹的声音。   尉迟娉婷睁开眼睛,走到院子里,见墨墨正笑嘻嘻的跟小白说着什么。   “小桃,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尉迟娉婷问道身边的侍女。   “娘,你就好好去睡觉吧,爹爹在教训那个丑女人呢。”墨墨冲尉迟娉婷说道。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小桃说道:“世子回来后直奔花侧妃的庭院,说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侧妃咬定了是世子的,这会儿,世子要杀了她呢。”   尉迟娉婷本来不想管,可是听说南宫斐然竟然要杀了花凝眸,顿时心生同情。   便让小桃给她拿了件披风披上后朝花凝眸的庭院走去。   墨墨紧紧跟在尉迟娉婷身后,不满的嘟着嘴说:“娘,你干嘛要去多管闲事,那个丑女人和她的娘总想欺负你呢。”   尉迟娉婷没有解释,她想救花凝眸,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尤其是她经历过五年前那样的事情后,她深深的知道,这个社会的女人,本来就是悲剧,如果她明知道这些还不帮忙而是坐看好戏的话,那么她就是不是尉迟娉婷了。   花凝眸的庭院中,十几个侍女唯唯诺诺的围满了一圈,自从花凝眸怀孕后,花母便为她新增了很多侍女使唤。   而此时,这些侍女都浑身发抖的站在一边,但是最惨的,还是花凝眸,被南宫斐然的一个耳光甩出去了很远,此时正瘫在庭院中,有个侍女上前想扶,被南宫斐然喝住了。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南宫斐然怒不可遏的喊道。   侍女们顿时都相继跑出了庭院。   花母跪在花凝眸身边,抱着花凝眸,含泪的看着南宫斐然:“世子,侧妃怀着孩子呢,你有什么脾气冲着我老婆子来,不要跟世子你还未出世的孩子过不去啊。”   南宫斐然一听这话顿时双眼像要喷火,同时透出了层层杀气,恶狠狠的说:“哼,你们这对母女,真是不知廉耻,不知哪里鬼混弄来个野种,现在却想来到本王的头上,花凝眸,你说,本王到底哪里亏待了你,你要给本王戴绿帽子!”   南宫斐然一直对于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拿捏不定,很是怀疑,刚刚回城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去找南宫辅仪,问清楚了他用了和合散之后的男女行房事后会不会有子嗣,南宫辅仪说的很清楚,和合散会扰乱男子的神经,所以根本不会让女人怀孕。   南宫斐然自己也隐约记得那日在荷花亭的事情被尉迟娉婷打断,他根本没有尽兴,不可能让花凝眸怀孕,现在弄清楚了,自然是万分气恼。   这个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让他南宫斐然做这个冤大头,恐怕花凝眸的道行还不够。   而花凝眸在庭院中看到南宫斐然急冲冲的朝自己冲来,本来的满心欢喜却换来南宫斐然的一顿辱骂和一个耳光,顿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南宫斐然上次离开之时还欢天喜地的认为是他的孩子呢,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她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一定是尉迟娉婷的杰作。   对,这段时间她一直和南宫斐然在一起,南宫斐然一定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听信了她的谗言,所以一回来便动怒的,而那个狠毒的女人,此时一定在偷偷的看好戏呢。花凝眸狠狠的想,她知道孩子不是南宫斐然的,但是她现在承认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承认啊。   南宫斐然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肚子里的杂种,是谁的!”   花凝眸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幽怨的说道:“真是可笑,孩子的父亲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世子,你妄为什么战神,什么将军,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承认,呸。”   南宫斐然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小家碧玉,没想到此时她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嘴硬,若不是他敢肯定他没有让花凝眸怀孕的话,一定会被她这气势给怔住。   “好,你不说是吧,那本王也不想知道了,不过本王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杂种出来的,说着拔剑朝花凝眸刺去。”   花母一下子挡在了花凝眸身前,苦苦哀求道:“世子,你不要误信谗言啊,你要是杀我女儿,就先杀了老太婆我吧。”   南宫斐然嘴角动了动,说道:“本王有没有让她怀孕,本王很清楚,她心里更清楚,既然你们这么相求死,本王便成全你们。”说罢便挥剑刺下。   “住手!”   南宫斐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尉迟娉婷在侍女的陪同下正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墨墨朝他做鬼脸,只是他现在实在无心去逗墨墨。   他可以接受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但是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生孩子,而且还要算在他头上,不是他不可以接受,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   南宫斐然心中暗想,花凝眸,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你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机这么深,南宫斐然很清楚花凝眸心里的人是他,但是她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这么做的目的。   这个女人虽然自己不说,但是她的母亲却一直在她身边挑唆相让他休了尉迟娉婷,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看看她们能闹到什么程度。   上一次在荷花亭给他下药就已经让他对花凝眸厌恶了几分,只是念在初犯,他原谅了她,没想到,现在竟然愈演愈烈,竟然想用孩子来拢住他,来保全她的地位。   尉迟娉婷走到花凝眸身边,瞪了他一眼,说道:“拔剑相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觉得很男人么?”说着便蹲下来扶花凝眸。   南宫斐然有些错愕,这个女人一点不在意花凝眸母女在她背后捣鬼做的那些事情么?她绝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而已。   南宫斐然不禁有些感慨,他早就听说过有些表现的十分淑女的小家碧玉可能实际上心肠十分歹毒,城府很深,而有些很强势处处出头的女子,却可能是心地善良的真性情,看来果然没有错。   尉迟娉婷去扶花凝眸,却被花凝眸一把推开:“尉迟娉婷,谁要你来假惺惺的假慈悲!”花凝眸愤恨的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你费尽心机的跟世子出去共度的这些日子里,一定费劲了心机在世子面前万般诋毁我吧,你这下得意了吧。”花凝眸歇斯底里的喊道。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抽回了手,站了起来,平静的对花凝眸说:“你真是可悲。”然后便不再理她。   “是啊,我是很可悲,”花凝眸仍然喋喋不休的喊道:“尉迟娉婷,如果不是你,这徽亲王府的小王妃是我花凝眸,如果不是你,世子怎么会不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南宫斐然冷笑一声说道:“花凝眸,你说我完了?不错,如果不是娉婷,我可能永远也看不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迁怒于他人?”南宫斐然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和娉婷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谈起过你,何况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也好,既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对你也便没有什么愧疚了。”   花凝眸听完南宫斐然的话,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说什么呢?孩子本来就不是南宫斐然的,她是清楚的,可是她不能说啊,她是那么的爱南宫斐然,可是这个男人现在要杀她……   “既然花侧妃坚持孩子是你的,世子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尉迟娉婷对南宫斐然说道:“干脆等到孩子生下来再滴血认亲,如果是世子你的孩子,你便向花侧妃赔礼认错,倘若真不是你的,那时候再做处置也不迟啊。”   花凝眸一听,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好歹有一线生机,只要能活下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徽亲王府,她不愿意连累母亲和表哥,尤其是肚子里孩子,不管他父亲是谁,都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可是南宫斐然却狠狠的瞪了尉迟娉婷一眼,这个女人真是会添乱,什么滴血认亲,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孩子很笨不是他的。   花母也连忙上前抱住了南宫斐然的腿哀求道:“对对对,世子,小王妃说的有理啊,你就饶了我们孤儿寡母,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说着眼泪连连的看着尉迟娉婷,希望她再帮衬着说几句好话。 ☆、138、一时心软   南宫斐然甩开花母,狠狠的对花凝眸说:“好,我看这个野种生下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罢让人把花凝眸关到了南苑。   每个王府都会有自己的监狱,用来关下人或是一些王爷的囚犯的,南苑便是徽亲王府的监牢,只是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关人了,没想到再次关人,关的竟然是一个姨娘,还是一个怀了孕的姨娘。   花凝眸被关下去后南宫斐然便气急败坏的拂袖离开了,甚至没有去看看尉迟娉婷,他心情不好,十分的糟糕。   而尉迟娉婷也没有去找南宫斐然,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也许花凝眸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恐怕花凝眸就是当之无愧的世子妃,也许她不会去和谁争宠,也许就只是安安稳稳的做个小女人,给她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就这么平淡的过完一辈子吧。   可是,她也是无奈的,嫁给南宫斐然,只是因为一道圣旨而已,难道这些事情的结果要让皇上去承担么?   可笑,真是可笑,女人总是说自己的弱者,可是在生活中却总是为难别的女人,也许这个社会的女人是可悲,但是可悲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花凝眸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喜欢南宫斐然而已,尉迟娉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想起来,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尉迟娉婷收回了思绪,却正好听到一旁的侍女秀秀和小桃在窃窃私语。   “你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世子的么?”   “那谁知道呢?反正平时总见她跟她那个表哥眉来眼去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私通。”   “可是姨娘都不惜一死证明了。”   “她当然得一死证明啊,要不然谁信啊,你没看见世子的样子么?好吓人啊。”   “谁让你们乱嚼舌根子的。”尉迟娉婷不悦的喝道。   “主子,现在全府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呢。”秀秀说着吐了吐舌头。   “就算全世界的都讨论,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尉迟娉婷说到:“再说了,不管谁讨论,都是毫无根据的,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小桃和秀秀恭恭敬敬的说道:“主子,知道了,我们再也不乱说了。”   墨墨却不满的凑过来爬在尉迟娉婷怀中说道:“娘,那个丑女人和她的娘总是想欺负你,你干嘛还帮她们说话,都不让爹爹惩罚她们。”   尉迟娉婷双手搭在墨墨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子,中如果一只狗咬你,难道你还反扑过去咬狗一口么?做人要有广阔的胸襟,就算做不到包容万物,却也不能落井下石。”   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了娘,可是,什么是落井下石呀。”   尉迟娉婷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儿子紧紧搂在怀中……   傍晚时分,刚刚用过晚膳的尉迟娉婷正在教墨墨识字,小桃进来通报说花姨娘的母亲来了,要见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素来对这个花母没什么好感,于是便说不见。   可是不多时,便听到花母在院子里哭闹,扯着嗓子说一定要见尉迟娉婷。   “娘,这个老太婆真是烦死了,我让小白去咬她。”墨墨扬起头看着尉迟娉婷说。   尉迟娉婷摆了摆手,对墨墨说:“你自己认真写字,娘去外面看看。”说罢便走了出来。   花凝眸她们母女有今天的结果,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也是很可怜的,尉迟娉婷本来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何况现在花凝眸母女失势,恐怕这凉薄的王府中也不会再有人帮助她们了。   尉迟娉婷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花母正带着哭腔拼命的要往里冲,小桃和秀秀则使劲的拦着,衣袖都被花母扯的不堪。   而花母身上的衣装也十分凌乱,丝毫不像往日里的那个贵妇人。是啊,母爱都是一样的,有哪个母亲见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还能坐视不管,还能顾及自己的着装呢。   尉迟娉婷有些感慨,冲小桃和秀秀说:“你们下去吧。”   小桃和秀秀应声放开了花母,花母则看到尉迟娉婷出来了便一下子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了尉迟娉婷面前。   “世子妃,求求你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吧。”花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起来说话。”尉迟娉婷平淡的说。   小桃和秀秀上前扶起了花母。   花母顿时老泪纵横:“世子妃,过去都是我不好,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可是我那孩子她还正年轻啊,求求你救救她吧,她想见你,你就去见她一面吧。”   花母十分激动,要不是秀秀和小桃拦着,恨不得上前抱住尉迟娉婷让她马上答应。   尉迟娉婷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她想见我,那么我便去见见她,至于救与不救的事情,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尉迟娉婷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心软,但是她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真挚的乞求,尽管这个母亲得罪过她很多次。   尉迟娉婷让小桃留下来陪着墨墨,自己则带着秀秀随着花母朝南苑走去。   南苑是个十分破败的院落,早先是用来关押下人的,后来渐渐废弃不用了,由于常年没有人居住,所以十分冷清,甚至有些阴森。   一踏进南苑,就有一股腐败的异味扑面而来,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南苑,院子里倒是有几颗大树,只是已经光秃秃的,并没有一点绿意。而由于常人居住,自然便无人打扫,到处都是尘土,有些呛人。   花凝眸就被关在南苑东首的一间屋子里。   门外站着两个下人,原本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看到尉迟娉婷来了马上停止了闲聊。   尉迟娉婷走到门前朝里张望,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住在这里,恐怕定会惊吓的花容失色吧,尉迟娉婷想着对那两个守着的人说:“你们把门打开,我要见花姨娘。”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为难的说:“回世子妃,不是我们不从,可是二世子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命令,除了送饭菜以外,不许任何人见花姨娘。”   尉迟娉婷瞪了他们一眼,眼神扫过二人的时候,令二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就是奉世子之命来的,快把门打开。”看到二人仍在犹豫之中,尉迟娉婷又说道:“怎么,难道要我亲自来开门么?”   二人被尉迟娉婷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当即不再犹豫,颤颤巍巍的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阵阴风阴风迎面扑来。   尉迟娉婷走了进来,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尉迟娉婷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走到房中的案几前,掏出火折子后才发现案几上连个烛台都没有。   尉迟娉婷看到花凝眸正蜷缩在房中的一个角落,便小心的朝她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别,别过来。”看到尉迟娉婷朝自己走进,花凝眸大惊失色的喊道。   花母抢先一步跑到花凝眸身边,看着女儿的样子,心痛极了,把女儿搂在怀中:“女儿啊,我是母亲啊。”   “母亲,母亲,真的是你,你一定要想办法带我出去啊,这里有鬼,有索命的鬼啊!”花凝眸胆战心惊的说。   花母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娘一定会想办法的。”然后目光撇到了花凝眸身边的竹篮里,是她不久前送来的饭菜,可是看到似乎没有动过的痕迹,又心疼的说:“女儿啊,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就算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能受得了呢。”   花凝眸目光呆滞的说:“孩子?世子都不要他的孩子了……娘,世子不要我了,不要孩子了……”目光中满是绝望。   花母看了一眼尉迟娉婷,然后对花凝眸说道:“女儿,你不是要见世子妃么,我把她请来了,你看,世子妃来看你了。”   花凝眸听到这话眼珠动了动,目光急急的投向尉迟娉婷,待看清楚来人果然是尉迟娉婷后,猛地翻身坐起朝尉迟娉婷扑来。   花凝眸一下子扑到在尉迟娉婷脚下,紧紧的抱住尉迟娉婷的双腿,哭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知道,现在世子不要我了,这个王府中,就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姐姐,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错事,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花凝眸的声音听来绝望而凄凉:“姐姐,世子不要这个孩子了可视我想要啊,他是我的孩子啊,我不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啊。”   尉迟娉婷叹了一口气,蹲下后握住花凝眸的手说道:“世子没有不要你的孩子啊,不是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再滴血认亲。你好好养着身子,我会跟世子去说的,让你还回到你的庭院,这里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这么个阴森的地方,恐怕正常的人住在这里也会被逼疯的吧,尉迟娉婷想。   “不,姐姐,如果继续在这个王府住下去,我会发疯的,我会死掉的。”花凝眸带着哭腔,抓着尉迟娉婷的手越来越用力,生怕不用力抓住尉迟娉婷便会消失掉一样。   “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看在我也是一个母亲的份上,我知道,我这个孩子无论是不是世子的,出生在徽亲王府都不会幸福的,姐姐,我不和你争了,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想让我的孩子正常的生活……”花凝眸苦苦哀求着。   花母看到尉迟娉婷迟迟不表态,也扑通一声跪在尉迟娉婷面前:“世子妃,求求你救救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吧。我老婆子给你当牛做马,一定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就求你大发慈悲可怜一下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和她肚子里孩子吧。”   尉迟娉婷知道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她是了解南宫斐然的,如果他没有十分的把握确认花凝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今日就不会那般大动干戈,他之所以那样,一定是因为他已经肯定花凝眸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如果她现在贸然的放走花凝眸,免不了和南宫斐然又是一场争吵,甚至更甚。她依稀记得自己当初还未嫁便遭强暴导致怀孕,与她还未正式成亲的长孙无缺都认为是一件辱没了他名声的事情,何况现在花凝眸的身份已经是南宫斐然的姨娘,倘若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叫南宫斐然的脸面往哪里放。   可是如果她不救花凝眸,那么花凝眸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她犯的错误,是任何男人都没法接受的。   可是……   算了,哪那么多可是,尉迟娉婷心一横,决定救花凝眸。去他南宫斐然的面子,他的面子再值钱也不值两条人命。   不管花凝眸做了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尉迟娉婷对花凝眸产生了怜悯之心,她想,倘若五年前她身边有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恐怕她的前世那个可怜的小姐也不会轻易的香消玉殒了。   “好吧,我答应你,救你出去。”尉迟娉婷小声的说道。   花凝眸和花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喜出望外,不住的道谢。   “先别谢太早,”尉迟娉婷说道:“我只能答应你们带你们出王府,至于以后的路遥怎么走,全靠你们自己了。”   “是是是。”花母忙说道:“那我去收拾一下金银细软。”   尉迟娉婷哑然,生命攸关,还想着那些身外之物,但是看着花母已经朝外跑去的身影便说道:“你快些,半柱香后在后门外等你。”   尉迟娉婷示意门外的秀秀进来搀扶着花凝眸朝外走去。   “世子妃,您这是……”门外的两个守卫见状忙上前来拦住。   “花姨娘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安心养胎,万一腹中胎儿有个闪失,你们担待的起么?”尉迟娉婷喝到。   “可是……世子……”其中一个唯唯诺诺的说道。   “世子怎么了?就是世子让我来的,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世子来向你们证明么!”尉迟娉婷严厉的问。   “世子妃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二人忙说道:“既然是世子的意思,那么我们听命就是。”   尉迟娉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和秀秀扶着花凝眸往外走去。   倒是秀秀,心里却在一个劲的暗笑,笑她这个主子,吹牛不打草稿,说的跟真的似的,还真把那两个看守大哥给唬住了。   尉迟娉婷不敢有丝毫的停歇,让秀秀去准备马车,自己则直接扶着花凝眸朝后院走去。   尉迟娉婷亲自护送花凝眸和花母直到城外,然后又叮嘱她们一些话后才和秀秀回来。 ☆、139、剖腹明志证清白   回到王府后,已经是深夜了,尉迟娉婷觉得很累,为花凝眸觉得不值。   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倘若只是嫁了寻常百姓家,恐怕便无今日这些烦忧吧。   有多少人羡慕官宦家的生活,可是又有谁能真正的看清楚,一如侯门深似海啊。   多少如花似月的女子,因此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就算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一生的快乐,幸福,又岂能是那些荣获富贵能买到的。   尉迟娉婷摇摇头,坐在床边哄墨墨睡觉,问这段时间有谁来过。   小桃说世子来过,见尉迟娉婷不再便和墨墨玩了一会便走开了,不过他并没有问尉迟娉婷去做什么。   尉迟娉婷听到这话后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想到自己已经送花凝眸母女出了城,只要她们自己多留个心眼,南宫斐然应该追不到了吧。   尉迟娉婷躺在床上,虽然觉得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越来越觉得,王府中这种生活并不适合她,她还是喜欢曾经在风语山庄中那样自得其乐的生活,亦或是如在沙漠山庄中那样的无拘无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刚刚睡着,可是迷迷糊糊的又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尉迟娉婷心烦意乱的睁开眼睛,凝神细听,外面果然有哀号的声音,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突出。   尉迟娉婷下了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刚到庭中,便见秀秀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主子,不好了,花姨娘和花老太太被世子抓回来啦。”秀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好像知道是你放走的了。”   尉迟娉婷“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知道是她放走的并不奇怪,而且南宫斐然迟早会知道,只是才多大一会就被抓回来了,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可是尉迟娉婷马上就想明白了,南宫斐然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她要帮助花凝眸,并且在在她亲自护送花凝眸母女的时候就已经暗中跟随她们了,之所以没有当着她的面拿人恐怕是南宫斐然不想和她有正面冲突吧。   事情也确实和尉迟娉婷所想的一样,南宫斐然来看她的时候小桃说她出去了。南宫斐然虽然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但是他很容易想到了这个爱管闲事的女人去干什么,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派人暗中盯住了她们。   南宫斐然确实是一路上尾随着尉迟娉婷她们,只怪尉迟娉婷一路上有些大意,竟然没有想到有人就在暗中尾随着她们。   南宫斐然不想当着尉迟娉婷的面拿人,是因为他知道尉迟娉婷一定会护着花凝眸,而他又不愿意与尉迟娉婷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冲突,所以他一直很耐心的等着,没想到尉迟娉婷竟然直把她们母子送出了城。   “小桃,去给我拿件衣服,我们去看看。”尉迟娉婷说到。   “主子,您就别去了吧,世子一定还正在气头上呢,您这回去,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么。”小桃劝道。想象都知道南宫斐然现在的心情,而她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再去,而她去了,又一定是给花凝眸求情。   尉迟娉婷只是笑笑,说道:“去吧,给我拿件披风。”她一定会去的,既然她已经牵扯了进来,就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坐视不理,她就不是尉迟娉婷了。   夜半月未央,晚风阵阵,撩的人心烦意乱。   前厅中,围了不少人,尉迟娉婷来时众人便让出了一条道。   花凝眸挺着个大肚子瘫在地上粗喘着气,花母紧紧守在旁边。   南宫斐然坐在上首的太师椅里,被一袭紫裘紧紧包裹着,勾勒出他健美的身材。   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后,脸上有丝不悦,这个女人总是不让人省心,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可以奋不顾身的不要命,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也喜欢乱插手。   “把他们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南宫斐然朝身边的人命令道。   尉迟娉婷知道,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现在,除了她不怕惹上一身骚去帮助花凝眸之外,还会有谁呢。   尉迟娉婷正要开口,谁知花凝眸也看见了尉迟娉婷,顿时指着尉迟娉婷骂道:“都说最毒妇人心,尉迟娉婷,我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你会真心帮助我。都怪我自己太傻太笨,居然会相信你的鬼话。哼,你前脚去假仁假义的救我,后脚就向世子通风报信,尉迟娉婷,你就是个十足的贱人!”花凝眸口不择言的骂着。   原来,尉迟娉婷刚刚送她们出城后,就被南宫斐然的人包围了,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花凝眸自然以为是尉迟娉婷一手导演的一出戏。她根本就不想救自己,所以用这个方法让世子更加憎恶她,让所有人以为她是心虚想要逃走,那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尉迟娉婷,一定就是这么想的!   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花凝眸,他对她已经彻底失去希望了,本来以为她会悔过,谁料她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反而还是不断的迁怒于他人。然后转过头来看尉迟娉婷,没有言语,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尉迟娉婷看的分明,南宫斐然似乎是在说: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想救得人,她根本不领你的情,你这样多管闲事,不但没人记得你的好,还惹得一身骚。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秀秀先不满了:“花姨娘,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主子好心救你,你没能走成是天公不作美,你不念主子救命之恩就算了,还好意思反咬一口,真是不要脸。”秀秀说着翻了翻眼睛。   “哼,好人?你们都被尉迟娉婷的假象蒙蔽了,她的心事黑的,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么歹毒,尉迟娉婷,你会遭报应的。”花凝眸歇斯底里的骂道。   秀秀正欲还口,被尉迟娉婷制止了。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想造什么谣。   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她只是冷眼笑看,看尽人世丑态。   南宫斐然却不想再任花凝眸再胡言乱语,一挥手说道:“带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左右两个汉子忙上前拖花凝眸。   下一幕,花凝眸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前来扶她的一个侍卫腰间抽出他的刀,直挺挺的对着他说:“不要过来。”举着刀的手却在不住的颤动。   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花凝眸,低声的说:“怎么,想杀了我么?”   花凝眸却苦笑着说:“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杀你……”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腹中苦命的孩子引起的,斐然,你为什么不相信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宁可认一个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野孩子做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认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花凝眸却说却激动。   “住嘴!”南宫斐然喝到,他是真心的喜欢并疼爱墨墨,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墨墨,何况,他已经隐隐看到了尉迟娉婷眼光中越来越多的不满之色。   “我说错了吗?”花凝眸脸上流过两道泪痕,然后突然狠狠的说:“既然你不相信,我一定会证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说着竟然生生把刀尖抵在自己突起的肚子上,然后慢慢的用力划去。   肚子上,一道血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刀身不断的跌落到地上。   人群中顿时哗然。   花凝眸忍着痛闭上了眼睛,双手在颤抖,可是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   花母大惊失色,忙上前去阻拦,却被花凝眸一把推开。   南宫斐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大惊,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有这等勇气。看到花凝眸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忙喝令让手下之人去夺刀。   刀被夺下的同时,花凝眸也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管家忠叔见状忙喊道“快去请大夫。”人群中有人应声跑开了。   花母老泪纵横的把花凝眸抱在怀中,悲愤的喊道:“天啊,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堂堂的徽亲王府,就非要把人往死里逼么!”   花凝眸挣扎着坐了起来,面带微笑的对南宫斐然说:“世子,现在你可以滴血认亲了,你可以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南宫斐然看着花凝眸,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真是太绝了,要不是他自己十分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非被她这招苦肉计迷惑住不可。   可是看到那一地的鲜血,南宫斐然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大夫很快被请来了,与其说是被请来的,倒不如说是被宋经云连拉带扯给揪来了。宋经云一直在一旁看着,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站出来替表妹说句话,一天时间,王府里已经流言四起,说他和表妹有染,他知道,他若是此时站出来替表妹说话,那就是把花凝眸往火坑里推。   大夫看到这一地的鲜血,又是个孕妇,顿时也被吓的不轻,小心的给诊过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姨娘小产了,没有伤到大血脉,大人是保住了,可是孩子却没了”。 ☆、140、醉酒嫣然   南宫斐然看着花凝眸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曾在花家养伤的时候,虽说那一次真正救他的是尉迟娉婷而并非花凝眸,可是她好歹也悉心照料过自己啊。   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花凝眸有今日之惨状,自己也不是没有过错的,如果当时不是急于羞辱尉迟娉婷,就在与尉迟娉婷大婚当日急急把花凝眸娶了进来,恐怕也不会这些事情。   南宫斐然叹一口气,吩咐让把花凝眸带回她的庭院让郎中给好好看看,既然孩子已经没有了,他再动怒也无济于事了。   下人们顿时手忙脚乱,很快庭院中只剩下了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   “心疼了?”尉迟娉婷问道:“那便去看看啊。”冷冷的说罢便要走。   一只大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自有办法处置,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南宫斐然略带怒气的说。本来他会借此机会处置花凝眸,然后一心一意的待尉迟娉婷,可是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他的用心良苦,现在花凝眸这个样子了,他还怎么能再去处置她?   尉迟娉婷一把甩开南宫斐然的手,喊道:“是啊,都怪我,什么都怪我!如果没有我,你们小夫妻就可以幸福美满,白头到老,是我不好,是我做了第三者,是我破坏了你们幸福的婚姻生活。”尉迟娉婷突然觉得有一肚子委屈。   她算什么?她是皇上赐婚的,是光明正大的,可是现在怎么感觉这一场场惨剧都是自己酿成的,因为她,一个无辜的孩子刚刚丧命了,因为她,一个深爱南宫斐然的女人已经心死了。   也许就如五年前素姨娘说的那样,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她就不应该到处祸害人,对,她就应该一个人隐藏在深山林野之间,过无人问津的生活,反正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而她,只要有她的宝贝儿子就够了。   尉迟娉婷觉得一阵阵热泪涌了上来,可是她忍住了,她有多久没哭了,五年了吧,自从离开了恭亲王府,她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这么多年来来,她一个人吃尽了苦头,抗下了所有的苦,她从来没有哭过,可是现在是怎么了,竟然想哭?   不,她不会哭的,尤其是不会再一个男人面前,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心中隐隐有感觉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触动了她,勾起了她这五年来所有的委屈,让她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不断变化的表情和眼神,有些错愕,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发什么疯,他很想眼前的女人紧紧的搂入怀中告诉他的真是想法,可是看到她看自己的生疏的眼神,和她狠狠的挣开自己的手掌,顿时有点心烦意乱,他为她做那么多,可是她什么都不懂!   南宫斐然气急败坏的说了句“无理取闹”便要走。   尉迟娉婷却冷笑着说:“是啊,是我无理取闹,现在你该发现了,自己心里真正在乎的是谁!”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侍女秀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从来没见过世子这么可怕的眼神和气势。   南宫斐然打了尉迟娉婷一记耳光,可是自己的心却隐隐作痛,手还在不住的颤抖。   “我打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你总是自作主张自讨苦吃,现在全府上下都以为是你逼的她不得不剖腹以示清白,你的好心没人会在意。”   “就算这些你都无所谓,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你也不能口不择言伤我的心!我心属谁,你清清楚楚,为何总是这么无理取闹!”南宫斐然的声音颤抖着,他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看着南宫斐然的眼神中满是疏离,她纵有千言万语现在也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们走。”尉迟娉婷对秀秀说道,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只留下南宫斐然一个人在夜风中无奈的叹息。   尉迟娉婷回到房中的时候顿觉身心疲惫,夜已深,可是她没有一丝睡意。   尉迟娉婷想离开这里,对,半时半刻都不想再待下去,那个那人竟然打了她,竟然为了花凝眸打了她。尉迟娉婷一气之下想收拾东西离开。   可是看到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墨墨,尉迟娉婷的心不禁紧了一下。   尉迟娉婷摇了摇头,算了吧,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唤醒正在熟睡中的儿子呢。   也许自己的行为是有些过激了吧,毕竟花凝眸刚刚小产,毕竟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应该让着她,而南宫斐然,毕竟他现在正在心烦意乱,我应该体谅他,可是我呢?谁来让着我,谁来体谅我?   好心好意的去救人,被人反咬一口,随心所欲的说了几句话,便挨了一耳光,哈,真是可笑。   尉迟娉婷想着不觉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往庭院外走去。   “主子,你去哪啊,天色都这么晚了。”秀秀心疼的走过来拉住尉迟娉婷的手问道。她的这个主子一向很坚强,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过。可是刚才,世子竟然打了主子,世子虽然一向冷酷,可是他很少动手打人的,就连下人他都很少责罚,可是今天却动手打了主子,主子心里一定十分不舒服吧。   “没事,我去外面走走,去清醒清醒。”尉迟娉婷说着甩开了秀秀的手边朝外快步走去,秀秀紧跟了出去,可是没几步便被尉迟娉婷甩了。   秀秀虽然知道尉迟娉婷武艺高强,可是这三更半夜的,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于是当即忙去找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仍然坐在中堂的花厅里。   他坐在花厅的太师椅里一动不动,冷冷的月光洒在身上镀上了一层银白。   南宫斐然低着头,双手自然的环在胸前,虽然睁着眼睛,但是越却没什么灵动,似乎是在发呆。   南宫斐然确实心里乱极了。花凝眸一身血迹的样子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可是对花凝眸,他只是有一丝愧疚之色,但是对尉迟娉婷,想起打了她一耳光,心中便隐隐作痛。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冲动,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动手打了她,她此刻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心里一定恨极了我吧,南宫斐然想。   “世子,世子……”南宫斐然的思绪被秀秀急切的声音渐渐的来回。   抬头,只见秀秀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他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世子,不好了……”秀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说。”冷淡的语气中透出不可掩饰的关切。   “世子妃,她,她出去了,我跟不上她的脚步。”秀秀带着哭腔的说:“世子,你快去找她吧,这么晚了,她要是碰上坏人……”秀秀不敢说了。   南宫斐然冷哼了一声,她要是碰上坏人,那么只能怪那个坏人今天要倒霉了。   “墨墨呢?”南宫斐然不紧不慢的问道。   秀秀迟疑了一下,她没想到南宫斐然会突然问起墨墨。   “还在睡着呢,小桃看着他。”秀秀如是说道。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她明天会回来的。”南宫斐然平静的说。她的儿子还在这里,她只是任性的跑出去撒气而已,明天自然会回来的。   秀秀看南宫斐然并不担心的样子,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好先行退下。   尉迟娉婷一路小跑出来,甩掉了秀秀以后,想去聚仙客找易逍遥和风轻语喝酒,可是她又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而他们若是见到此时的她,一定会担心的,如果风轻语知道了南宫斐然甚至打了她一耳光,一定会来找南宫斐然算账的。   算了,还是不去扰他们了。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样在大街上随意的游荡。   经过一家小酒馆的时候,店小二正在正在上门板。   尉迟娉婷不顾店小二的阻拦,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桌前:“小儿,上好的酒,来一斤。”   深更半夜的遇上这种客人,小儿很是苦恼:“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小二无奈的说。   尉迟娉婷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拿去,不用找了,好酒尽管上。”   小二还没来得及开口,在柜台算账的老板却抢先说:“客官稍等。”然后示意小儿上酒。   店小二给尉迟娉婷上的是上好的女儿红,此酒不如烧刀子般凛冽,甘醇而浓香。   三杯下肚,尉迟娉婷便觉思绪开始有些飘飘然。   五年了,自己已经很少有过这种感觉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明明自己都可以想得通,可是为什么偏偏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样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么?也许吧,陷入爱情中的男女都会是这样么?也许吧?谁管那么多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便什么都不用想了,醉了,便不去理会谁爱谁了……   尉迟娉婷越想越觉悲愤,弃了小杯,要来大碗,一碗接一碗的往下灌,那样子让一边的店小二都有些恐惧。   深更半夜的,一个出手阔绰的女子像喝白开水般喝酒,怎么能不让人联想翩翩。可是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钱的女子,会为什么事情而伤神呢?店小二不懂,但是尉迟娉婷那姿态,却让他产生了几分想对其产生关爱的想法,不过,只是单纯的想法而已。   这时,两个有三分醉意的汉子也走进了酒店,要了一坛酒后眼神却不住的看向尉迟娉婷,脸上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其中一个瘦高的汉子端着酒杯走到尉迟娉婷面前坐下。   “不如我们兄弟两陪你喝。”另一个汉子也拿起他们那坛酒走了过来,坐到了尉迟娉婷身边。   “滚开!”尉迟娉婷头都没有抬,更不用说去正眼看他们。   “脾气倒挺大,不过大爷我喜欢。”瘦高的汉子干笑两声。看到尉迟娉婷都是直接拿碗喝的,遂让店小二给他们也换了大碗。   店小二把碗送了上去,多看了几眼尉迟娉婷,心中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来来来,一起喝。”略矮的汉子拿起酒坛去给尉迟娉婷倒酒。   尉迟娉婷却猛地移开了自己的碗,汉子没来得及停下,倒了一桌子。   尉迟娉婷却悠哉的拿起自己的那坛酒,缓缓的倒酒,姿态优雅。   “小娘子,有什么烦心事啊?说来听听,谁欺负你了?我们哥们去给你出气。”瘦高个子的汉子拍着胸脯说道。   尉迟娉婷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皱了皱眉头,然胡站起身来说道:“两只苍蝇真是烦死了,喝酒都不让人安心喝。”说着便朝外走去。   “哎,别急着走啊。”瘦高个子的汉子忙起身拦在了尉迟娉婷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娘子这么损人可不好吧。”   店老板一见心知不妙,忙说道:“几位有事去别处谈吧,小店要打烊了。”   “老家伙你给我闭嘴。”略矮的汉子喝道:“去给爷腾出几张桌子来。爷一会要在你这办事,在啰唆小心老子砸了你的店。”   尉迟娉婷略抬了抬头,斜眼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瘦高个,冷冷的说道:“怎么不好了?两只粘人的苍蝇,不是正合适么?或者,两坨臭大粪?”   “敬酒不吃吃罚酒!”瘦高个怒道,同时伸出一只手来抓尉迟娉婷的手腕。   尉迟娉婷轻轻一闪,便躲了过来,然后顺势一脚,正中瘦高个的胸口,瘦高个的汉子直挺挺的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路上。   略矮的汉子见状忙顺手抄起一条椅子朝尉迟娉婷背后袭来。   尉迟娉婷只是一侧身,然后顺势朝矮汉子背后一脚,矮汉子也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尉迟娉婷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走了出来,站在那二人面前:“喂,你们不是要打架么?起来啊?起来继续打啊!”声音不大,带着七分醉意,但却让两个七尺男儿不敢答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后退缩。   尉迟娉婷刚才踢那二人的时候都是用了七分的力道,平日里,她教训这些登徒子只是用五分力道足以,但是谁让他们今天倒霉,遇上了正在气头上的尉迟娉婷。所以虽然只是被踢了一脚,但是那力道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所以顿时对这个天仙一样的美人产生了惧意。   尉迟娉婷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自顾自的掉头走开了。 ☆、141、你是我的人   走在夜色茫茫的街道上,却又似乎无处可去,尉迟娉婷觉得今天这酒喝的格外尽兴,却殊不知她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吹着夜风,没有一丝清醒,反而觉得脑子里越来越混沌,尉迟娉婷高一脚低一脚的在街道上晃悠着,原来这些不管白日里多么繁华的街道在夜晚都是一样的沧桑冷清。   不知不觉,竟然又回到了徽亲王府。   尉迟娉婷扔掉了手中的酒壶,推开了前来扶她的门童,轻车熟路的朝里走去。   门童远远就闻见了尉迟娉婷身上浓浓的酒气,都说世子和世子妃因为花姨娘的事情而争执不休,这样看来果然是真的,不然世子妃也不会深夜出去买醉。   尉迟娉婷穿过前厅,没有朝自己庭院的方向走去,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想起:“怎么,喝了几杯酒就连路都不认识了么?”   尉迟娉婷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等看清楚说话的人正是南宫斐然后,笑了笑说道:“正好你在这里,那也省的我再费力去找你了。”   只见南宫斐然在中堂的院子里自斟自饮,不过他喝的并不多,所以毫无醉意,倒是远远便闻到了尉迟娉婷身上浓烈的酒味,心中一阵不悦。这个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喝酒,还喝成这个样子,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么!   “南宫斐然,你混蛋!”尉迟娉婷摇摇晃晃的朝南宫斐然走来,没头没脑的骂着。   南宫斐然不怒反笑,只是迷着眼睛笑着,看她还想干什么。   “你就是一混蛋,没事老往外跑什么,迷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天生都这么花心么!”   南宫斐然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什么时候花心了?什么时候迷了一个又一个了。   “你既然要娶我,为什么又要娶花凝眸!既然你打算爱她,为什么又要对我献殷勤!既然可以为了我命都不要,那又为什么为了别人而责备我!”   看着尉迟娉婷绯红的脸蛋和认真的表情,南宫斐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愿意为这些事情和自己计较,这是好现象,不然按照尉迟娉婷的脾气,她要是不计较,才说明她什么都不在乎呢。   “你说啊,你是不是害人精!”尉迟娉婷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南宫斐然的额头,忿忿呢的说。   “呵呵,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害你了。”南宫斐然脸上笑意渐浓,原来她是在吃醋,这股酸酸的味道,他闻得见。   “都是你,害我心烦意乱,也是你这个混蛋,让我对你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你那么多感情债啊!”尉迟娉婷说着又端起南宫斐然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斐然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宠溺的说:“你喝了多少啊,不许再喝了。”   “凭什么不能再喝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你管得着我么!”尉迟娉婷说着干脆拿起了酒壶:“你不让我喝,那我偏喝。”任性的语气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   “好了,够了。”南宫斐然从尉迟娉婷手中夺过酒壶,为了不再让尉迟娉婷喝,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顿时酒洒了一地。   尉迟娉婷一下子僵住了,眼中泪光闪闪:“不喝就不喝,你干嘛那么凶啊!”说着竟然茫然失措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膝,把头侧了过去。   南宫斐然没想到喝了酒的尉迟娉婷竟然这么难缠,那样子根本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可是他此时偏偏又不舍得动怒。   她喝醉酒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这样才像一个正常的小女人,为爱情而自私,而争风吃醋,而让男人为之心动。没有了她往日的理智和沉着,倒显得更加可爱。   南宫斐然小心的蹲在尉迟娉婷身边:“我没有凶啊,只是……嗯……一时没拿稳,酒壶自己掉下去的,不是凶你的,真的。”那语气就像平时哄墨墨一样,不对,宠溺的意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尉迟娉婷倔强的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去看南宫斐然。   “我们回房好么?这里风大。”南宫斐然说着把尉迟娉婷环在怀中。   “你别碰我!我讨厌你!”尉迟娉婷赌气的挣开,然后站了起来,脚步还是摇摇晃晃,但是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好,我不碰你,那你听话,跟我回房,乖。”南宫斐然耐心的哄着,他知道喝醉酒的人只能耐着性子去哄,去附和。何况,他真的很喜欢尉迟娉婷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再温顺一点就更好了,不对,温顺了就不是尉迟娉婷了,就没有她原本的魅力了。   尉迟娉婷抬起头,醉醺醺的对南宫斐然吼道:“南宫斐然,我恨你!”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没有声音了。但见尉迟娉婷突然双手缠上南宫斐然的脖子,猛地把头凑到南宫斐然面前。十分霸道的吻住了南宫斐然的双唇。   南宫斐然有点错愕,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心的兴奋。   一向只有他强吻她,可是突然被她强吻的滋味,似乎也不错。南宫斐然自然没有闪避,只是用心的享受着。   尉迟娉婷却像一个贪吃的孩子一样,使劲的自南宫斐然双唇中吸取着蜜汁,还不时把自己的香舌送过去,学着以前南宫斐然吻她的样子那样去挑逗南宫斐然的舌头。   技巧非常的生涩,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技巧,可是南宫斐然却非常受用,异常兴奋,任凭尉迟娉婷那条香滑的小舌头在自己口中乱撞。   南宫斐然方才只是喝了几杯酒而已,这对于他这个号称千杯不醉的男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他并没有一点醉意,可是他又深深的陶醉在怀中可人儿的生涩的香吻下。   尉迟娉婷身上的香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些迷醉。   浑身燥热,他不能再忍,他想要他,现在,马上。   往日都是他主动去挑逗她,可是她从来不赏脸,而且好几次让他败兴而归,他一直都在等着她愿意给她的时候,此时,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他不需要再忍。   可是,她醉了……   那也无妨,谁让她来挑逗他?既然勾起了他的欲,火,就得负责给他泻火!   南宫斐然不再犹豫,双手扶上尉迟娉婷柔软的腰际,当即横抱起尉迟娉婷,朝自己的寝房中走去。   他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去过他的寝房,从来没有,可是现在,因为他一直认为,有资格睡进他的寝房中的女人,必须是他认定的独一无二的夫人,而他很确定,这个人,就是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晕晕乎乎的感觉被南宫斐然横抱起,双手紧紧的勾着南宫斐然的脖子,醉醺醺的在南宫斐然耳边骂道:“南宫斐然,害人精,害我为你伤心……”   “南宫斐然,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有什么好的……”   “南宫斐然,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想独享你的宠爱,不要和必为人分享……”   “南宫斐然,我要你只属于我,我高兴的时候你不许难过,我难过的时候你不许高兴……”   “南宫斐然,你必须只对我一个人好,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说喜欢我……”   “南宫斐然,你让我心里好烦好烦……”   “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惺忪的闭着眼睛,嘴里却嘀嘀咕咕的,那可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这个女人,总是那么骄傲的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抗下,有什么心事从来不愿意跟他说。   他是她的夫君啊,有权利有义务疼爱呵护她,可是她总是冷冰冰的逃避他,原来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怕陷入情感的漩涡无法自拔再次受伤害而已……   想到这里,南宫斐然有些心痛,却又有些开心。心痛的是这个女人自己承担所有的痛,外表坚强,内心忧郁,开心的是她内心也是喜欢自己的。   南宫斐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笑容,比他以往赢得任何一场战争都灿烂。   尉迟娉婷在他耳边骂骂咧咧,可是他听来却格外的高兴,心里都乐开了花,早知道她喝醉酒才承认,他早就该灌醉她好多次了。   南宫斐然的步伐飞快,思绪也飞快,想独享我的爱,不想与人分享?我答应你,都答应你,你只需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绝对不会让你再有理由深夜去买醉……   进了自己的寝房,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轻轻放在床榻上,低头借着房内的灯光,但瞧见她满脸绯红,一双眉头全然打结,一双手还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那种妖媚,那种迷乱,让男人冲动。   尉迟娉婷一路上闻着南宫斐然身上清爽的味道,似乎不想放开南宫斐然。   酒醉的女人在床上恣意的扭动着,南宫斐然坐在床边看着她,几番深呼吸,努力的抑制住被她撩起的欲望,遏制着想扑上去的念头,他的手上早已在抱她时就沾满了她的汗水。   南宫斐然不自觉的皱起眉来,这个女人也因为刚才那一番热吻而动情,他只要稍微推波助澜,她就会为他而燃烧。可是,这样,好么?   南宫斐然本来在来时的路上都想好了,不去管那么多,可是这个女人是他真心想要的,是他不惜一切,甚至生命都愿意换来的,他不想做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   尉迟娉婷的手指攀上了南宫斐然的胸膛,毫无章法,随意的在南宫斐然胸前游走。他有些心猿意马,深吸一口气,去看尉迟娉婷,只见她艳得得魅惑的脸孔,神情迷乱,没有了往日的淡静和理智,投射出一种狂野和不羁。   这种魅惑的眼神让南宫斐然有些受不了,她似乎在渴求他。   南宫斐然本就复杂的心情强烈的纠结了一下。   他无法再忍下去了。   再忍下去,他都会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可是,他必须让她知道,他不是趁虚而入。 ☆、142、洞房花烛夜   南宫斐然双手不再迟疑的将尉迟娉婷搂住,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但是又没有接触,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的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尉迟娉婷像一只不羁的小兽被南宫斐然困在他双手和身体围成的小圈子里。   尉迟娉婷本能的伸出双手缠上南宫斐然的脖子,醉眼朦胧的看着南宫斐然,那眼神,充满无辜,又充满挑衅,充满诱.惑。   “宝贝,你想要么?”南宫斐然把嘴凑到尉迟娉婷耳边轻声问道。   湿热的气息吹着耳朵,尉迟娉婷觉得心中焦躁的慌,她被包裹在一股浓厚的雄性气息中,她无力思考,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诱.惑着自己。   尉迟娉婷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这一下,彻底冲破了南宫斐然的最后一丝理智。   男人不再迟疑,用力一撕,将女人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裳尽数撕去,只剩下红色的兜衣,于掩还露最是魅惑人。雪白的身躯被红色的兜衣裹住了最魅惑的地方,这氤氲的气氛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媚,那么的蛊惑,那么的不可拒绝。   略显粗鲁的动作扯去了上身的兜衣,同时低头吻住了她那艳红的樱唇。刚刚才尝过的滋味,还是那么美味,还是让他那么欲罢不能。   尉迟娉婷感觉到了男人粗大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恣意游走,所经过之处,都像在她身上刮起了可怕的浪潮。   尉迟娉婷心底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亮,那个声音要她抛开一切,尽情的去享受,去投入,去遵照自己身体的意愿。   而她的身体,随着南宫斐然狂野的抚摸一阵阵的战栗着。   “我要你……我要你……”尉迟娉婷含糊不清的语气,却让男人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可是却有有些恼怒,她醉成这个样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感谢什么。   “宝贝,你的吻技真是烂透了,夫君教你,要用心学哦。”他亵玩的说着,然后用力的吸吮着她。   而她只觉得双唇似乎要被这个野蛮霸道的男人压破挤碎。那强劲的力道中透着几分生疼,又生了几丝酥麻,强烈的yu火冲击着她拼命去回应,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她快要被他融化。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双峰,抚过她平坦的小腹,一路攻城略地停到了她最隐秘的地方。全身灼热的来源地,顿时传来一股凉意,他的手指已经灵活的探进了她最私密的地方,轻轻的揉捻,抽动,折磨着她,一股股的热流,让她欲罢不能,在他怀里羞涩的娇嗔……   娇媚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她有些清醒了,不安而惶恐的攀着他,又羞又乱,想躲开,却又感觉到来自身体的最原始的渴望,渴望他……渴望他的一切……   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他耳朵双眸中,饱含了浓浓的情,欲,这让她顿时有些害怕……   南宫斐然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下的女人有些异样。   她的呼吸有些急迫,而且原本勾着他脖子的手臂已经缩了回去,甚至抵在他胸前轻轻的抵触着他。   南宫斐然有些怒,这个女人总是这个样子,先勾起他的yu火,然后又企图全身而退,当他是什么?玩具么?   南宫斐然的喉结顿了顿,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重,看到身下的人儿眼角逐渐掬起了泪珠,心又软了下来。   轻柔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唇上,凶狠的目光逐渐软了下来,带上了几分怜惜和疼爱。   “宝贝,别怕,我是你的夫君啊。”南宫斐然轻柔的语气。   “夫君?”尉迟娉婷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   “嗯,看着我。”南宫斐然用双手把尉迟娉婷的头扳正,让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接触。   “我是谁,你知道你和谁在欢,爱么?”南宫斐然的有点霸道的扳着她的下巴问道。   她一颤……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我就这么糟糕么?”南宫斐然的语气有些不悦:“我就这么恐怖么?让你看清楚后就吓得哭了出来?”南宫斐然说着又用极其细密的吻吻遍了被她的眼泪弄的一塌糊涂的脸。   尉迟娉婷听了南宫斐然的话有些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她突然的想起了花凝眸。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就是这么哄她的么?他对待花凝眸,也总是这么邪恶又温存的去疼爱她么?   她不愿意去想,可是大脑越是抗拒,却越是想要知道他和花凝眸,和那些她不知道的女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尉迟娉婷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模糊不清,却越来越娇媚,在南宫斐然听来却越发的蚀骨……   他的双手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时而轻柔,时而粗重,时而揉捏占有,又时而低头用舌头挑逗那颤栗的蓓蕾。   南宫斐然感觉到了尉迟娉婷的手足无措,这个已经生育过孩子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却还青涩的像是初尝禁果一样。这让他越来越兴奋。   尉迟娉婷只是紧贴着他的身体,两个柔弱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想用力推开他,但是在南宫斐然感觉这更像是欲拒还迎。她能感觉到他跨下的坚硬,他的身体越来越烫,蠢蠢欲动的yu火要将她吞噬。   可是,男人并不满意,因为她还在不断的试图推开他,明明是她先勾引他的,可是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就像结束,就想置他的感觉于不顾,这个女人总是这么折磨他,这一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而且,他要给她一些惩罚,以示惩戒。   所以,南宫斐然并不急于真正的要她他要等她真正的心甘情愿,他要她丢开所有的不甘愿,他要她心甘情愿的被他占有,并且享受这份欢愉。   手指灵活而娴熟的游走在她双峰与蜜源之地,上下其手,让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满足她,他看得出,她迷醉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不甘。她,已经彻底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要征服这个女人,全身心的,所以,他不能急,其实,此时更为煎熬的是他……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她柔软的小手缠上了南宫斐然的腰际,攀上他厚实的脊梁:“我要……我要……”虚弱游离的声音,让南宫斐然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忙乱的去解他的衣裳,又开始小声咒骂这个男人:“南宫斐然,你混蛋,就会欺负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娇嗔。   她忙乱的去解他的衣裳,又开始小声咒骂这个男人:“南宫斐然,你混蛋,就会欺负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娇嗔。   几番努力却依然没有解开南宫斐然的一副后,她怒道:“把衣服脱掉!”   南宫斐然的心情异常的喜悦,他放开她,几下便扯去了身上的束缚,露出了光华厚实的腰背,尉迟娉婷瞪着他,可是看到他褪下长裤后露出那健壮的男性时,她呆了好一会。这是第一次,她完整的看到了他的身子……   南宫斐然温柔而急切的吻一路吻来,从额头,到胸口,到腹部……密密麻麻的吻像雨点一样落满了尉迟娉婷满身。   抬头,却发现她倔强的别过了头闭着眼睛。   火大,双手捧住她的脸,蛮横的问道:“你不是想要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和谁欢爱,回答我……”自己想要,都不主动一点,不主动也就算了,可是表情却像是不愿意似的……   “南宫斐然,你有完没完!”尉迟娉婷突然睁开眼睛娇嗔道:“你让人家矜持一下都不行么!”然后便抱住了南宫斐然你的脖子,迎上了南宫斐然的热吻。   可是除了吻,没有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是依偎在他身上,却使劲的想往他怀里蹭,她知道今天才发现,原来拥抱有瘾,离开他的怀抱,她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南宫斐然心情极佳,被她折磨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不用辛苦的忍了,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只在自己怀里可怜兮兮的哼哼唧唧,他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怜爱。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有过很多个女人,但大都是单纯的为了泄欲而已,什么前戏,什么温存,通通没有,在他认为,在床上伺候好男人,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眼前的现状,貌似是他在费尽心机的想伺候好某人,拼命的讨好某人……   她胸前的柔软在南宫斐然结实的胸膛上蹭来蹭去,那敏锐的酥麻感差点没把他逼疯掉。   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轻柔而急切的撕掉她的亵裤,分开她的双腿,抚摸着她优美的曲线,火热的双唇游移到她的耳边,低声而暧昧的问道:“宝贝,准备好了么?”   他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所以,他必须温柔,不然给她留下了心里阴影,以后受苦的可是他,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心里阴影,他不能再吓到她。   “嗯……”娇羞的回答,让他为之疯狂。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样为她的身体而狂乱。   南宫斐然不再压抑早已闷的生疼的欲望,轻柔的扶着她柔软的腰肢,缓慢而又狠狠的用力,挺入,遏制不住的粗犷的占有着她的身体,尽情的宣泄着。   “痛……”女人的柳眉深深的拧在一起,不住的用手推着南宫斐然的胸膛。   “乖,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尽量的温柔,一边深情的吻着她娇嫩的双唇,一边用双手轻抚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他很少这么费心去讨好女人,尤其是在床上,可是身下的这个女人,让他情不自禁的更多的去顾虑她的感受,让他不再以自己为中心。   因为他觉得,他要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一时的欢愉,他要她的全部,她的所有,她的生生世世……   南宫斐然一直很小心的观察着身下女人的表情,待看到她不那么痛苦了,眉宇间似乎有了几丝欢愉之色时,才慢慢的开始驰骋,等到她完全能适应自己了以后,才开始恣意的律动,用他娴熟的技巧将她带入带无限的欢乐中去……   尉迟娉婷是被一阵痒痒麻麻的感觉弄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睛后,发现南宫斐然正趴在她身上吸取着胸前的美味。   “你干嘛啊……”尉迟娉婷一把推开了南宫斐然,然后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   然后她才发现,被她赶出被窝的南宫斐然正一丝不挂的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而她也似乎慢慢的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穿衣服。   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盖的被子不是她的,然后发现这个屋子里的陈设一切都很陌生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南宫斐然的寝房中,在南宫斐然的床榻上,抢了他的被子……   “别这么小气嘛,被子分我一半,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南宫斐然笑着从她怀里抢被子。   可是她哪里肯松手,不过说起昨天晚上,她隐隐约约记起了什么……想起了昨夜她貌似喝醉了酒然后调戏了南宫斐然,然后却被南宫斐然给正法……   “想起来了?”南宫斐然费了好大劲才从她怀里抢到被子的一角,连忙盖住了自己腹部。   尉迟娉婷羞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南宫斐然,可是空气中似乎还有昨晚激烈的味道,身上也全是酒味和南宫斐然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   “我头好痛……尉迟娉婷娇嗔道。”欲盖弥彰的想要分散注意力,不过头痛倒是真的,感觉头痛的快要裂开。   “宿醉就是这个样子的哦,我帮你揉揉就好了,别动。”南宫斐然轻柔而略带霸道的语气,微笑着的面孔好看极了。   拇指轻轻的扣上了太阳穴,用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的揉捏着。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就是一个误会,你别企图让我对你负责……”尉迟娉婷闭着眼睛说道。   南宫斐然有些愠怒,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但是脸上却浮上了几丝笑意,她还能记得昨晚的事情,很好。   “喂,痛……”   手下的力道又减轻了几分。   “我就知道你一定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南宫斐然故作生气的说:“我告诉你,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吃定你了,你别想溜。我一定会让你为我负责的。”   尉迟娉婷紧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南宫斐然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亲爱的夫人。”南宫斐然温柔的在尉迟娉婷耳边说道:“难道昨晚的感觉不好么?你明明说了想要很多次的。”   “哪有!”尉迟娉婷脸上又飘上了几片红晕。   南宫斐然的笑意渐浓,同时开始用腿从尉迟娉婷怀中扯过更多的被子。   尉迟娉婷心烦意乱之间竟然忘了要保护好被子,所以当南宫斐然的毛茸茸的腿碰到自己的腿时,吓了一大跳,惊得忙坐了起来。   可是坐起来后就后悔了,因为看到南宫斐然盯着她胸前的亵玩之味,才意识到自己上身也是赤.裸的。   忙又钻进了被中,但是刻意的和南宫斐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尉迟娉婷这才探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儿,哪里还是什么衣服。   “你赔我衣服……”尉迟娉婷瞪了南宫斐然一眼。心中却开始焦急,没有衣服,则意味着她无法离开……   “我把自己都给你了,还怕缺衣服么?”南宫斐然认真的说。   “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   南宫斐然这才意识到尉迟娉婷的用意,笑眯眯的说道:“先叫声夫君听听。”   结果只收到一个狠狠的白眼。   南宫斐然伸手环住尉迟娉婷的腰,尽管她抵抗的十分激烈,依然没有成功,因为现在的她,全身各处都成了南宫斐然偷袭的目标,而她根本顾不过来,所以最后只得乖乖任南宫斐然搂着她的腰。   “我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这西楼便是你的寝房好么?”南宫斐然的语气异常轻柔。   “那你住哪?”北院么?北院是尉迟娉婷现在的庭院。   南宫斐然无言,然后仔细的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哪有像我们这样总是夫妻分居的。你过来,做我名副其实的夫人,你昨天晚上已经答应我了,不许抵赖。”   “喝醉酒说的话不算数的。”尉迟娉婷百般抵赖。   “那你就整天在这里吧,我也不会让人给你拿来衣服了,你也别处去了,整日陪着我好了。”南宫斐然威胁的说。   “你!”尉迟娉婷一时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南宫斐然。   “我知道你想说我卑鄙无耻,谁让你先不守信用的,你莫名其妙跑来跟我表白,跟我撒娇,跟我无力取闹,然后把我骗我上床吃干抹净就不想承认了,你说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南宫斐然眼中透着些许得意的眼神。   尉迟娉婷听着他这番话,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可是她隐约记得那些事情,南宫斐然似乎不是编造的,不管了,统统不承认吧。 ☆、143、真真假假   “我做了你名副其实的夫人,那另一位怎么办呢!”尉迟娉婷趁机岔开话题。   可是南宫斐然却胸有成竹的说:“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都已经商量好了呢。”南宫斐然心里偷笑。   “什么?”尉迟娉婷对这件事情没有一点记忆。   “不是说好了么?我的爱只给你一个人,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我向你保证,我的爱,绝对不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分享。”南宫斐然诚恳的说。   尉迟娉婷有些泄气了,她还能怎么说呢。   “那你要宠我……”憋了好久,她终于说了这么一句。她决定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她喜欢南宫斐然,昨夜就算是借着醉意,却也是心甘情愿的给了南宫斐然,既然南宫斐然也愿意对她一心一意,她还有什么好说呢。   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她想独享一个男人的爱,也许这样会伤害到别人,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南宫斐然既然答应了她只爱她一个,那么别的女人再跟着他也不会再有快乐了,不如早日离开。   她承认,在感情上这件事情上,她是很自私的。   南宫斐然听到她的回答,喜悦的神色顿时全表现到了脸上,她的这个回答,以为着她已经接受他了!   “现在该还我衣服了吧……”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这样赤.裸相对,实在是让她觉得尴尬。   “你还没叫夫君呢……”南宫斐然可不想错过可以宰她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尉迟娉婷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南宫斐然干脆以双臂为枕的躺在了床上,悠闲的哼起了小曲,那样子摆明了他不怕和她耗着。   “夫君,好了吧……”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她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昨天晚上就是用这种死乞白赖的方式从她身上尝到了不少甜头,要不是见识过他在战场上的雄威,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可以号称战神。   “不够诚恳,你也太敷衍了,我每一次叫你夫人的时候可都是发自内心的情绪呢,就像昨天晚上,叫了你一晚上的宝贝,可是你回应我最多的却是‘混蛋’。不公平啊。”南宫斐然孩子气的说道,那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   “亲爱的夫君大人,麻烦你给我准备几套像样的衣服吧。”尉迟娉婷换上一副笑颜,亲切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嘛。不过还不够熟练,再多来几遍。”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笑颜逐渐消失,笑着起身,就在要准备更衣的时候,却突然被尉迟娉婷叫住。   “怎么了?夫人还想要?”南宫斐然打趣道。   “等等,你过来。”尉迟娉婷意识到自己行动不便,让南宫斐然到她身边。   “转过去。”尉迟娉婷命令道。   南宫斐然依言,但是却不知道尉迟娉婷想干什么。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麦色的背上,凌乱的图案,有些疑惑:“你背上的图案?是什么时候有的?”   “你说这个啊。”南宫斐然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个大概算是一桩奇事了,这是我突然一觉睡醒后出现的。”南宫斐然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凌乱不堪的,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尉迟娉婷说到。她想起了墨墨的背上也有类似于这样的图案,只不过墨墨的背上的图案和南宫斐然背上的图案是完全不同的。   与此同时,花凝眸也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母亲和表哥守在身边。   “女儿啊,你终于醒了。”花母看见花凝眸睁开了眼睛,喜出望外的说道:“快别乱动,我去给你拿吃的。”说着急忙朝厨房走去。   宋经云则站在花凝眸的床前,表情凝重:“表妹,好些了么?”   花凝眸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睡了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没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宋经云连忙拿起手帕替花凝眸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丧子之痛,他可是理解。   “表妹,这痛苦,表哥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的,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宋经云说道。   花凝眸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瞅着房顶。   可是她心里痛啊。   哪里有母亲亲自动手打掉孩子的,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孩子生下来,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不如用这条苦肉计,她知道也许骗不了南宫斐然,但是至少可以博取一些同情。   她要活下去,她要复仇,她要让害得她到了今天之中田地的尉迟娉婷不得好死。她一定要让尉迟娉婷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花凝眸耳朵眼眶中满是泪水,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像是要掐死尉迟娉婷一样。   宋经云看着花凝眸脸上痛苦的表情,自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花凝眸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南宫斐然逼得花凝眸不得不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他恨透了南宫斐然,他一定会报仇的,他不会让南宫斐然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活下去的,他要杀死他,就像杀死他的父亲一样!   南宫斐然被皇上召见,尉迟娉婷则领着墨墨在院中玩耍。   还不到一天时间,尉迟娉婷成为了西楼的女主人的传言就传遍了徽亲王府上上下下。   天快黑的时候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兄弟二人一道回来了,可是南宫斐然铁青着个脸,看样子心情很不爽。   “发生什么事了?”尉迟娉婷问道。她想大概是因为此次沙漠山庄之行并没有完成皇上的旨意,没有拿到苍龙藏宝图而且还导致十一皇子走失的原因吧。可是这个苍龙藏宝图根本就没有问世啊。   而且据尉迟娉婷推测,这个所谓的苍龙藏宝图。极有可能是晋南风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引起辽国和梁国的注意,然后让两国为之相争,两国之间兵戎相见之时,正是他陇夜王朝从中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时机。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苍龙藏宝图竟然没有问世,但是梁国和辽国依然发生了纠纷,怎么来讲对于陇夜都是有利的。   尉迟娉婷不知到的是,按照晋南风的计划,苍龙藏宝图最后是一定会问世的,但是事情是可以计算准确的,可是人,却永远也计算不出来,没想到最后时刻,皇甫清远放弃了拿出苍龙藏宝图的机会而是抬出了冰火翡翠玉蟾蜍。   可是南宫斐然对尉迟娉婷的恶意问之时简单的说了句“没什么”后就匆匆的去了书房。   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尉迟娉婷心想。   南宫斐卿走到尉迟娉婷跟前,叹了口气说道:“不论怎么样,你都要体谅他,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的。”   “到到底是什么事情?”尉迟娉婷越发的疑惑。   “紫萱郡主向皇上要了圣旨,皇上不日就会赐婚斐然和紫萱郡主,斐然在朝堂之上当中驳回了皇上的圣旨,龙颜大怒,狠狠的训斥了他一番,但是说不会收回旨意。我想,大概明天,圣旨就会到了吧。”南宫斐卿也遗憾的说。   南宫斐卿他是了解他的这个兄弟的,现如今他刚刚和他真心相爱的人走到一起,皇上这道圣旨,不知道又要害苦多少人啊。   尉迟娉婷哑然,她早应该想到的,只怪这两天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她理解南宫斐然,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又打算怎么处理呢?她不想逼他,可是她也绝对不会和其他的女子共事一夫。尉迟娉婷突然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洛阳城,天子脚下,商旅士卒,迁客骚人,络绎不绝,总是热闹非凡。   而城西更是商旅聚居之地,自是格外繁华。   聚仙客中生意一如往常的好。   尉迟娉婷坐在二楼凭栏眺望。看着满目的繁华,她却除了只有无限的感慨外没有一点快慰。   “老大,你在想什么?”风轻语看着尉迟娉婷神色凝重,担忧的问道。她已经从墨墨的口中得知皇上赐婚南宫斐然和紫萱郡主的事情了。遇上这样的事情,大概谁都会无奈吧。   “后天就是我母亲的祭日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记得自风语山庄回到洛阳这个生她养她,但是也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时,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那时她重回洛阳,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来给母亲上坟。   也就是在那次,尉迟娉婷第一次遇上了南宫斐然,只不过那时候的南宫斐然是十分狼狈的。受伤的他满身满脸是泥是血,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老大,你是担心……”风轻语欲言又止。   “哎,一年了,没有一点收获……”尉迟娉婷叹了口气。   不错,她心情凝重,并不是因为紫萱郡主的关系。早在她和南宫斐然关系淡薄的时候,南宫斐然就不惜在十一皇子的宴会上为了维护她而得罪紫萱郡主,何况是现在。而且昨天晚上南宫斐然已经跟她说了他的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紫萱郡主的。   尉迟娉婷曾问他若以此开罪了皇上,该如何是好,他只是淡然的说“得君若卿,生死何足道哉”。   至于花凝眸,尉迟娉婷虽然不喜欢她,但是看在她现在刚刚失去孩子的份上,尉迟娉婷不想和她计较,何况南宫斐然既然已经说了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那么花凝眸的离开就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她并不愿意去逼南宫斐然。   只是眼下,母亲的祭日一过,便是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的美好节日,可是在她看来却是个魔魇一般的日子,因为这个看似美好的夜晚,她的儿子却要忍受常人不可忍受的一切。   为了求解药才重新回到洛阳,已经一年了,可是却没有一点结果,虽说知道了冰火翡翠玉蟾蜍可以医治,可是这个东西玄乎其选,她只知道皇甫清远手中有一个,可是她派出去找皇甫清远下落的人一直没有带回来消息,看来无极道人晋南风隐秘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好的。   尉迟娉婷心中十分惆怅,她最最上心的,便是她的儿子,看着易逍遥此时正领着墨墨在楼下玩的欢,她心里突然觉得好痛,难道儿子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么……但是她不知道,同一时刻,有人比她更惆怅…… ☆、144、拒婚   皇宫里,御书房中。   案台上的香炉里青烟袅袅,阵阵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龙颜大怒的皇上正气呼呼的瞪着跪在他面前的南宫斐然。   “你的意思是让朕收回成命?”皇上冷冷的说。他不明白,多少王公大臣希望能娶到他的紫萱郡主,他最宠爱的女儿,可是这个南宫斐然,竟然敢拒绝!   “回皇上,末将和紫萱郡主只有兄妹情分,而无儿女之情,何况末将已经有妻室,而且末将此生也只爱这个结发妻子。如果娶了紫萱郡主,那势必会使郡主受到冷落,这是皇上和末将都不愿意发生的。”南宫斐然从容不迫。   站在一边的八皇子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压下这件事情。   皇上扔下手中的折子,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南宫斐然,你的这个结发妻子,也是朕一道圣旨赐婚的吧。”   “正是!斐然现在还得多谢皇上赐给我一个让我此生都愿意为了她而不愿再娶别人的女人。”南宫斐然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   皇上摇了摇头,问道:“南宫斐然,你就不怕朕治你个抗旨之罪吗?”脑中却想起了上一次南宫斐然守护永安关时,这个恭亲王府的郡主似乎也尽了一番力。   “计算皇上要治末将的罪,末将也万万不能娶郡主!”   “朕的女儿就那么不堪么?那么不入你南宫大将军的眼么!”皇上狠狠的拍着面前的案几说道。   “父皇息怒。”八皇子忙上前递上一杯茶。一边给南宫斐然使眼色让他莫要再多说。   南宫斐然却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道:“不,紫萱郡主很好,可是末将已经答应了夫人,不会再娶。皇上,末将身为三军统领,若失信于自己的夫人,又如何取信于三军将士!”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惊讶,这个恭亲王府的小郡主,他倒是真想见见,早年就听说了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使得国舅长孙府蒙羞。去岁他下旨赐婚只是因为徽亲王南宫雄没有能照看好他的两个皇子,借此小小的惩戒徽亲王府,谁料这个女人现如今竟能让人中龙凤的南宫斐然全心对她。何况,上一次永安关大捷时,他曾听说这个女人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当时他没有当回事,可是现在如此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不容小觑。   皇上心中也知道南宫斐然所言句句是真心话,毕竟南宫紫萱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朝中有多少王公贵族企图做他的乘龙快婿。谁知这么南宫斐然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哼,南宫斐然,你在沙漠山庄已经要了紫萱,现在又说这些话,这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丈夫所为么!”皇上冷喝道。   “回皇上,在沙漠山庄中的那件事情纯粹是误会,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虽然是中了迷药,可是我对紫萱郡主什么都没有做过。”南宫斐然说道。   “你还想狡辩?你的意思是紫萱为了嫁给你,不惜向朕撒谎,不惜毁了自己的清誉?”皇上没有想到南宫斐然竟然这么顽固。   南宫斐然不知道紫萱郡主都像皇上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能想的到,自是十分无奈,却万不能因此就娶了紫萱郡主。   “哼,你要是觉得朕的圣旨是可以随便违抗的,那么你尽管抗旨吧,但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朕心狠手辣,我看你这个游骑将军已经做到头了。”皇上冷冷的说道。圣旨被拒,就算他的面子上可以过得去,可是自己的女儿被拒,这传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闻言,南宫斐然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收回成命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当朝抗旨时,他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正因为他也早已经有所准备,所以他今日才再次来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但是皇上只是认为南宫斐然是个不识抬举的混小子。   南宫斐然自怀中掏出三军虎符,正要开口,八皇子见状忙抢先一步跪在案前,说道:“父皇,万万不可啊。”八皇子恳切的说道:“朝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南宫将军年轻有为,是国之栋梁,切不可因儿女私情失去以为良将啊。”   “何况如今大辽虎视眈眈,有发兵之势,这个时候要是轻易革了三军主帅,恐军心不稳,对我朝有百害而无一利。”八皇子侃侃说道:“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可是儿臣觉得,妹妹的事情,还是让她和南宫将军再多些沟通,父皇也一直希望妹妹能嫁个疼她爱她的好夫婿,南宫将军既然已经有了妻室,父皇大人大量,一定会成全南宫将军的美名的。”   八皇子一番话,动之以情,却又付诸于理,让皇上也一时想不到在如何拒绝。   “父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警惕大辽的动向,儿臣觉得,大辽迟早会有所行动的。”八皇子趁热打铁,趁机说道,南宫斐然好不容易成为三军总将,诸多皇子之中,只有他现在有强大的军事支持,他是断不会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就这么轻易的被断掉。   “南宫将军,关于大辽的情况,你觉得呢?”皇上问道,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仍透出些许生气。若不是看重这个年轻人有一番本事,他是绝对不会忍让的,实在是太不是抬举。   “回皇上,依末将之见,辽国虽会发兵,但一定不会在现在,他们一定会寻找一个契机,一个有利于他们的契机。臣以为,上一次永安关之役,虽然辽军大败,但是其主力依然保存,我们只要加强边关防守,一时半会,辽国不会轻举妄动。”南宫斐然分析的头头是道。   听到皇上开始和南宫斐然讨论战事,八皇子便知婚约一事,可以暂且放一放,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皇上收回了成命。至于这个圣旨会放到什么时候再度颁读,还是未知,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能化解这件事情的人,只能靠紫萱郡主了。也唯有她向皇上提出取消,恐怕皇上才会考虑。   可是紫萱郡主认定了南宫斐然,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八皇子自是十分了解他的这个任性刁钻的妹妹,她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而南宫斐然不仅是他十分得力的助手,也是他的好朋友,日后他要夺得帝位,恐怕还有别不少地方要用到这个能征善战的战神,所以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使他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过,既然南宫斐然执意不肯迎娶南宫紫萱按,甚至不惜功名利禄,看来,如何帮助南宫斐然摆脱紫萱郡主的纠缠,他得好好计划一番了。   ***   龙首山腰,恭亲王府家的家族陵墓。   凉风阵阵,城内虽然依然闷热,可是山上的气候却已经凉飕飕的。   尉迟娉婷跪在母亲的坟前,只是默默的摆上祭品然后开始烧纸钱。她的这个母亲,只是她的前世的母亲,和她本没有关系,但是在她的记忆中,却清晰的记着这个女人的好,她是那么的贤惠,那么的魅美丽,那么的用尽一切的爱她,而仅仅是这些记忆,也足以让尉迟娉婷感动,所以在她心里,这就是她的母亲。   南宫斐然陪着尉迟娉婷,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心里却在说,这个女人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恐怕心里早已经泪如雨下了。   不错,她做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情绪,总是不会表现出来,什么都是一个人承受。她习惯了,五年,足够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从柔弱走向强大,她的心如今已足够强大,所以她知道,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一个人去承担,没有人会替你。   “当初,你就是在这里救了我?”南宫斐然问道。他一直对于那一次的事情没什么印象,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人用真气替他疗伤,不过他不记得是个怎样的人了。   “嗯,那时候的你就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尉迟娉婷说着不禁想到了去年今日。   南宫斐然跌跌撞撞的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前进着,易逍遥警觉前去查看却看见了一个满身是泥血的人,风轻语看他可怜便让尉迟娉婷救了他,没想到,多日后,她竟然会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更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她真的会爱上他。   也许正如已逝的夺命金银双钩上官镇南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天意”。如果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呢。   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后,从身后伸出双手环住尉迟娉婷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厮磨:“你有心事。”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她不想告诉他墨墨的病情,她知道南宫斐然一定会担心的,而现在让他心烦的事情够多的了。   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然后轻声的说道:“亲爱的,请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紫萱郡主,我不会娶她的,至于花凝眸,等她休养好了,我会给她做安排的,我既然答应了你给你一心一意的爱,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尉迟娉婷挤出一个笑脸,由衷的说道:“我相信你。”她相信南宫斐然,但是她也知道他这么做的难度,花凝眸尚且好说,可是紫萱郡主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过,南宫斐然以为尉迟娉婷的心事便是皇上赐婚之事,倒是想错了。   南宫斐然转到尉迟娉婷面前,用坚定的语气说:“所以,不要再有心事,而且,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请和我一起分享好么?我是你的夫君,我有权利和义务替你分担这些。”   尉迟娉婷笑了笑,说道:“我会努力去这么做的。”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承受一切,把自己心事向别人坦露,不是她的作风,她恐怕也一时做不到。   “我理解你,过去你不得不坚强,可是现在有我在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把我真正的当成你的夫君好么?”南宫斐然的眸子里闪烁着诚恳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喂,你们两个要缠绵到什么时候啊,我和小白肚子都很饿了哎。”墨墨骑着小白从树后探出身子不满的说道。胖胖的小脸上写满了鄙视。   “坏小子,谁让你偷听我们讲话的。”尉迟娉婷嗔道。脸上镀上了一层绯红。心里却是极为甜蜜的。   “谁要偷听了。”墨墨说着朝尉迟娉婷做了个鬼脸。   南宫斐然上前抱起墨墨,开心的说道:“哈哈,乖儿子,我们这就回去,爹爹带你吃好吃的。”   “爹爹我要高高的。”墨墨在南宫斐然怀里撒娇道。   “知道啦。”南宫斐然说着把墨墨聚过了头顶,然后让墨墨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像一个大孩子般和墨墨笑的一样开心。   尉迟娉婷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听着一大一小爽朗的笑声,总算是有些书舒心,也许,选择南宫斐然,是个不错的决定。不错,他给了墨墨错失已久的父爱,作为母亲,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儿子这一年来的变化。   墨墨真的很想有个父亲疼着,可是原来他从来不提,他小小的心中知道尉迟娉婷呃痛,所以从来不向尉迟娉婷哭喊着要爹爹,而现在,南宫斐然对他确如亲生儿子一般,使的他幼小的心灵又多了一份快乐。   可是,他还这么小,这份快乐还能坚持多久呢,那诡异的剧毒,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尉迟娉婷从来不曾真正的安心。 ☆、145、难道你才是墨墨的生父?   八月十五,是个合家团圆的好日子。   易逍遥和风轻语应邀前来徽亲王府共度这良宵佳节,可是似乎每个人情绪都不太高涨。   晚宴是设在花园中的,微凉的晚风夹杂着浓郁的花香,使人好不惬意。   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兄弟坐在一起,尉迟娉婷则坐在南宫斐然身边,依次还有易逍遥和风轻语以及巧娘。墨墨则蹭在南宫斐然的怀里。   花凝眸因为身子还没有恢复好,所以没有来参加,只是在自己的庭院中和母亲以及表哥一起过这个合家团圆的节日。虽是如此,可是她心中却很是希望南宫斐然能来看看她。   自从自己上次那一闹,没有了孩子以后,南宫斐然只来过一次,也只是看了一眼,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就匆匆走了。花凝眸心中想不明白,她才是最爱世子的人,她只是并非心甘情愿的做错了一点事情,为什么南宫斐然就对她这么狠。   可是她并不恨南宫斐然,她恨的,只是尉迟娉婷,是尉迟娉婷的出现,夺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恨这个女人,恨到骨子里。   华灯初上,月亮已经在半空了,散发出温柔的皎洁的光芒,格外的圆,格外的亮。可是在花园中赏月的人却都没有这个心情,似乎除了巧娘都各怀心事。   尉迟娉婷心中很不好受,再过一个时辰,墨墨又会发病了,每次看着墨墨原本圆润的小脸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不堪时,她都会很心痛,她恨不能自己替儿子承担这痛苦。   花园中,南宫斐然在凉亭边吹着笛子,笛声婉转悠扬,恰似一阵清风拂面般怡人。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是各怀心事,但是谁也不想破坏这气氛。   花凝眸的庭院中,宋经云匆匆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一顶大大的斗笠,低着头,不时左右张望。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缓凝眸抬头看了看问道。宋经云说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帮他们的人,怕白天带他来招人耳目,于是就在晚上趁所有人都乐呵呵的过节的时候带了来,看来便是这个了。   宋经云不怀好意的说了句“正是”。   “这是什么人?”花母问道。她知道宋经云和花凝眸想干些什么,她不但没有加以阻止,而且很希望他们的计划可以成功。   宋经云走到花凝眸和花母身边,缓缓道:“此人名唤柳辜言。原是恭亲王府素姨娘的外侄,都是因为尉迟娉婷那个贱人,害的他不得不飘零在外。索性我找到了他,他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柳辜言?”花凝眸喃喃道,她听说过这个人,自从她意识到尉迟娉婷对她来说是一个威胁之后,便让宋经云查过尉迟娉婷的一切,得知尉迟娉婷在恭亲王府并不招人待见,而且是因为她的原因,害死了素姨娘的女儿,也使得素姨娘发疯。至于这个柳辜言,当时虽然被抓起来了,但是就在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大婚的那天,被素姨娘给偷偷放了。此人对尉迟素雪一往情深,而拜尉迟娉婷所赐,他们已经阴阳两隔,看来这个人,的确可以为自己所用。   花凝眸心中一阵欣喜,这一次,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彻底的反目为仇。   “表哥,你有什么好的计策么?”花凝眸笑问宋经云。   “我还以为表妹已经想好对策了呢。”宋经云不慌不忙的坐下,喝了杯酒后看着花凝眸。   花凝眸只是会心一笑,并不答话。   “姨娘有何要求但请吩咐,只要能要了尉迟娉婷那个贱人的命,为我表妹报仇,柳辜言都在所不辞。”柳辜言说道,语气中却满是愤怒之意。看来虽然时隔一年,他对尉迟娉婷的恨,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不错,倘若不是尉迟娉婷,他的表妹尉迟素雪也许会如愿与长孙无缺成亲,虽然不会和他在一起,但是他起码还能追随她,还能看到她。而现在这样阴阳两隔,他无尽的思念却无处诉说,他撑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报仇。   “要杀她?谈何容易?”花凝眸不屑的看了柳辜言一眼:“但是她自己,你们是她的对手么?何况她身边还有两个高手护着她,而现如今,就连世子也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花凝眸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姨娘的意思是?”柳辜言自是清楚花凝眸不为非虚,想杀尉迟娉婷,似乎并非易事。   “我的意思是,柳公子你先好好休息,我自有重用你的地方。”花凝眸说着向宋经云示意先带柳辜言下去。她是有个计划,可是还需要再好好的计划一番。   “柳公子,我先带你离开,尉迟娉婷身边的人都认识你,你还是不要轻易暴露了身份的好。”宋经云说着带着柳辜言走了出去。   “女儿,你真的有把握扳倒那个贱女人?”花母见宋经云带着柳辜言下去了,便问道。她曾一直挑唆着花凝眸向世子吹耳边风,休了尉迟娉婷,可是那时候它以为世子是深爱着花凝眸的,所以她觉得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现如今,花凝眸显然已经失宠了,而她只贪图还能生活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一旦花凝眸的计划失败了,别说荣华富贵,恐怕就连小命都没有了。   花凝眸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突然变的很深邃,但是却透出无限恨意。   尉迟娉婷,我花凝眸不能得到世子的爱,你也休想!   尉迟娉婷的房中,墨墨爬在小白的身上,听风轻语给他讲着故事。易逍遥坐在一边,时而擦擦墨墨头上的汗。   秀秀和小桃两个侍女都被尉迟娉婷放假去过节了。   尉迟娉婷看着墨墨苍白的脸色中偶尔露出一个笑容,心如刀割……   突然,墨墨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握着尉迟娉婷的手也在不断的用力。   尉迟娉婷知道,儿子正在忍受着一阵剧痛。   “娘,我要爹爹,我想要爹爹……”墨墨断断续续的说。   “好,墨墨是最坚强的小男子汉了,娘这就去找爹爹,墨墨乖。”尉迟娉婷含泪在儿子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快不朝外走去。   她原本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南宫斐然的,她不想让他担心,但是看到墨墨这样难受和那小心翼翼的请求,她不得不去找南宫斐然。   晚宴以后,南宫斐然就说应该让她和易逍遥风轻语多聊聊天,然后自己就匆忙离开了。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奇怪。   尉迟娉婷赶到南宫斐然你的西楼的时,庭院里却只有南宫斐卿一个人在对月独酌,而南宫斐然的房门,则关的紧紧的。   看到尉迟娉婷有些惊讶的神色,南宫斐卿解释道:“斐然有些不舒服,我本来想找他喝酒的,可是现在只能自己喝了。”   南宫斐卿一看就是不怎么说谎的主,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吧。自己的弟弟不舒服,这个当哥哥的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尉迟娉婷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今天这兄弟两似乎都有心事。   尉迟娉婷只是笑笑,然后慢慢的走到房门口,趁南宫斐卿不注意,一下子闯入。   南宫斐卿并没有加以阻拦。南宫斐然不让南宫斐卿告诉尉迟娉婷,怕她担心,可是,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她迟早会知道的,不是么。南宫斐卿这么想。   尉迟娉婷快步走上阁楼,只见南宫斐然正端坐在榻上打坐。   看见尉迟娉婷来了,南宫斐然睁开眼睛,笑着说:“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想念夫君了?”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四下打量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就是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南宫斐卿来找他喝酒,而他却没有什么事似的在这里打坐。卡是尉迟娉婷隐约看见,他面带笑容的脸孔,两道横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似是在忍受着什么。   “墨墨想你去陪他。快走。”尉迟娉婷顾不上多想,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儿子的身上。   南宫斐然强忍着体内一阵阵的剧痛,迅速的下床,随便拿了件披风便随着尉迟娉婷出去。他很难受,可是他真的很想在这种时候能在尉迟娉婷的怀中度过。   南宫斐卿看着二人匆匆从房里出来,刚要说什么,却被南宫斐然示意没有说。   尉迟娉婷抓起南宫斐然的手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可当她发现南宫斐然的手竟然冰凉的像是冰块一样时不禁大吃一惊,怎么和墨墨一模一样。   瞬间,南宫斐然觉得体内一股强烈的疼痛袭来。似乎是把五脏六腑搅在一起,撕心裂肺的痛。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南宫斐卿忙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南宫斐然,对尉迟娉婷说到:“他现在恐怕无法出去,快扶他上去。”   尉迟娉婷心中顿时浮上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尉迟娉婷坐在南宫斐然的床头,紧紧的抓着南宫斐然你的手,一边小心的替他擦干头上的汗,一边叹息。   “大概从五年前开始,他就这样了。”南宫斐卿说道。   “知道什么原因么?”尉迟娉婷心头一震。   南宫斐卿无奈的摇了摇了头,无奈的说道:“辅仪看过多次,说是一种毒药变性所致,所以没有解药,给他试过多种办法了,也迟迟没有效果。”   “他,到底是为什么中毒?”尉迟娉婷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眼下她最关心的问题。   南宫斐卿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难题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毒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南宫斐卿说着。   五年前的一天,父亲从校场回到王府中的时候,发现南宫斐然居然还没有回来,而他说南宫斐然应该在三天前就回来了。   南宫斐卿这才派人四处寻找,最终在川河下游找到了南宫斐然,他似乎喝的酩酊大醉,南宫斐卿带回他后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所幸的那一次他也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只以为是他醉酒所致。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的八月十五,是他第一次开始犯病,自此以后,每年的八月十五,他都会犯病,发作之时,疼痛难忍。   听完南宫斐卿的回忆,尉迟娉婷心中犹如平静的海面起了千层浪一样,五年前,同样的症状,不会这么巧吧。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尉迟素雪吞金而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我不会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不过,你们到还真是有缘……”   尉迟娉婷曾想过她这句话多遍,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如今看来,她早就知道墨墨的父亲就是南宫斐然!   可是,所有的事情,真的太巧了吧……   尉迟娉婷想起在沙漠山庄的时候,皇甫清远曾告诉她,说他就是墨墨的亲生父亲,那时候,她几乎就相信了,现在看来,皇甫清远还真是用心良苦,为了得到她,不惜把墨墨说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尉迟娉婷苦笑,一年了,如果不是他们父子都会在今日毒发,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南宫斐然就是墨墨的亲生父亲。   这个事情,她想不需要再做什么确认,从相貌上来说,他们父子就长得很像,加上这个怪病,如果不是一脉相传,怎么可能这么惊人的相似。   看到尉迟娉婷的表情有些激动,南宫斐卿问道:“莫非你知道什么?”   尉迟娉婷还未开口,就见一个人影匆匆跑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后也突然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来了?”尉迟娉婷问道,来者正是易逍遥。   易逍遥疑惑的看着床上的南宫斐然,说道:“我看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去,怕出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逍遥,你过来看看,我想我找到我一直再找的答案了……”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的眼神很是复杂。   易逍遥走到床边,看着南宫斐然的样子,整个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墨墨。   易逍遥突然惊呼道:“难道?他真的是墨墨的父亲?”   “嗯。”尉迟娉婷轻声说道。   听到他们这一问一答,南宫斐卿也觉得十分奇怪。   在听完易逍遥的大概解释后,南宫斐卿也大呼不可思议。是啊,一男一女在并非自己自愿的情况下有了一个孩子,而多年后,这一年一女又真心相爱而在一起的概率有多大呢?着实令人不得不称奇。   可是尉迟娉婷现在确实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她心中很乱,很矛盾,很复杂。   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失去了贞洁,所以才有了后续受的那些苦……   可是,多半他也不是自愿的,自己当初会横遭此祸,是因为尉迟素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南宫斐然大抵只是尉迟素雪当时的一枚棋子吧。   也许,也多亏了他,才有了今日的自己。如果那日尉迟娉婷没有遭此劫,按部就班的嫁给了长孙无缺,也许现在也是长孙无缺众多妾室之中的一个吧。   可是……   虽然有很多可是,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摆在面前,尉迟娉婷一心想要找的墨墨的亲生父亲,就是她已经打算敞开心扉接受的南宫斐然,她爱他,墨墨也很爱他,这不是很好么?   只是,原本以为找到了墨墨的生父,能从他身上找到有关毒药的蛛丝马迹,继而配制出解药,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一点发展,南宫斐然自己也得每年一次的忍受这巨大的痛苦而无计可施。   那么,所有的希望,便又回到了最初,冰火翡翠玉蟾蜍。   第二天,南宫斐然从南宫斐卿口中得知昨夜的事情以后,兴奋的像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   墨墨居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他一直从心底对待墨墨像亲生儿子一样,可是当得知墨墨确实和自己有血缘的儿子时,心中高兴的感觉竟无法言喻。   风轻语给南宫斐然把完脉后对尉迟娉婷说:“和墨墨的情况一模一样,上次在沙漠山庄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因为上次他已经中毒,所以我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父子两所中的毒是一样的。”   尉迟娉婷本来有些欣慰的表情又变的阴郁了,风轻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先前只是担心墨墨一个人,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担心的人,恰巧这两个人,又都是她真正心爱的。   真是好事多磨,风轻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146、遭遇埋伏   “爹爹我要去打猎,你答应我今天带我去打猎的。爹爹快起床。”   南宫斐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太阳才刚刚升起,墨墨使劲摇着他的胳膊。   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经一袭劲装的站在床头撅着小嘴不满的看着他。   “宝贝,起床了,小宝贝都已经急了呢。”南宫斐然推了推身边的尉迟娉婷,看她睡得那么香,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尉迟娉婷转了个身,慵懒地说:“这是你们父子之间的约定,不要来烦我。”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南宫斐然笑了笑,满脸迷恋的看了看尉迟娉婷,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开始起床更衣。他知道,这个小女人最喜欢睡懒觉,而这几天,他总喜欢在早晨腻着她,逗弄她。   这些天,她已经完全放心的把墨墨交给南宫斐然了。   山间的风很是凉爽,南宫斐然给墨墨挑了一匹容易驯服的小黑马,在西山树林里教墨墨骑马射猎。   看着墨墨稚嫩的笑容和兴奋的笑脸,他突然觉得人世中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   “爹爹,你看,小鹿。”墨墨兴奋的喊道。   南宫斐然拿起弓箭,拉弓,放箭,顿时,野鹿应声倒地。   “爹爹好厉害!”墨墨激动的手舞足蹈。   南宫斐然跳下马前去看自己的猎物,刚刚走到野鹿旁边,突然一支冷箭射来。   南宫斐然侧身一手抓住冷箭,同时就地一滚,滚到了一尺开外,然后把手中的箭向着那个射来冷箭的方向掷去。却见一个黑影一下子闪开了。然后向南宫斐然甩出一枚暗器后便朝西南方向窜去。   南宫斐然就地一滚,急忙追了过去。   可是前面那个黑衣人却且走且停,南宫斐然意识到不好,是调虎离山之计,忙转身朝原地奔去。   南宫斐然远远就听见了墨墨的叫喊声,似乎是在和人争斗。可是当他到达他们先前停留的地方,只有他们的一黑一白两匹马,而没有了墨墨的踪迹。   南宫斐然心急如焚,跨上了他的追风,朝着墨墨的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他想,追风会带他找到墨墨。   徽亲王府,尉迟娉婷正在庭院里看书,突然右眼跳不停,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哼,下次要再让我看见她,我一定把她的嘴撕破。”秀秀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和小桃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啊?谁把你气成这样了?”尉迟娉婷看着秀秀一脸怒气的样子,笑着问道。这个孩子是个急性子,口快心直,心里总是藏不住什么事情。   “哼,东院的海棠居然说世子带着小公子出去是为了置小公子于死地,哼,气死我了,我和她大吵一番呢。”   尉迟娉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着脸问道:“东院那边的人怎么会传出这种话?”   “主子。东院那边也是听说的,据说好像是花姨娘那边的冬梅姐姐传出来的。说世子不喜欢小公子,因为……因为……”小桃不说了。   “因为墨墨不是世子的血脉?”尉迟娉婷不屑的说。   墨墨是南宫斐然的亲生儿子,在徽亲王府中,这件事情只有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兄弟两知道,南宫斐然之所以没有说,是他打算下次祭祖的时候正式的认回墨墨,并封他为小世子。   小桃小心的点了点头。   “主子,我就气不过他们,成天一个劲的就知道惹是非,哼,游骑将军那么疼爱小公子,府里谁看不出来。”秀秀不满的说道。   “呵呵,好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怎么说句怎么说吧,你莫要生气。”尉迟娉婷说到。这些事,她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花凝眸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传出这样的是非有什么意思呢?她还没想白。   而与此同时,花凝眸手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那个柳辜言能不能成功,既然尉迟娉婷不好对付,而她又无法挽回南宫斐然的心,那么她得不到南宫斐然,也不会让尉迟娉婷得到。   “你觉得这么做有用么?”宋经云在花凝眸身边问道:“孩子嘛,只要他们感情深,迟早可以再要一个。”宋经云知道花凝眸不爱听这话,但是还是说了,因为他觉得,按照花凝眸的设想,除掉尉迟墨,让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反目成仇,是最好的办法。   出乎意料的,花凝眸没有责怪宋经云,而是缓缓的说道:“表哥啊,看来你还是不懂女人。”   “什么意思?”   “尉迟娉婷那个贱人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谁都看得出她有多疼爱她的那个小杂种,就连世子,为了讨好她都是从这个小鬼身上下手的。”花凝眸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世子独自带着那个小杂种出去,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   “就算不是世子所为,尉迟娉婷也会因此而恨上南宫斐然,再和她有孩子?根本不可能了。而我已经让人传了出去,世子讨厌这个小杂种,表哥,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啊,尉迟娉婷迟早会受到这些话的影响,最终还是会恨到南宫斐然的身上!”花凝眸说着眼中闪出狠毒的光芒。   宋经云没有说话,他心里另有算盘,十一皇子失踪后,最高兴的莫过于他宋经云了,原本十一皇子把他杀了徽亲王这件事作为把柄捏在手里总是威胁他做各种事情,但是现在,十一皇子失踪了,而至尊赌坊已经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他现在的计划,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实际带花凝眸私奔。   “表哥,如果那个柳辜言失手了。他会不会供出我们?”花凝眸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那个柳辜言老家还有亲戚,他那些亲戚的性命全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敢供出我们,我敢保证,让他们柳家绝后。”宋经云狠狠的说。跟着十一皇子不少日子,他从十一皇子身上学到了不少手段,而威胁,便是其中一个。   南宫斐然在林中心急如焚的追了很久,断断续续的能看见些许血迹,但是却一直没有看见墨墨。   终于在追风的带领下,在一棵古树旁,南宫斐然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墨墨,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树下,而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看样子已经无法动弹了,正被一头野猪啃着双腿,那个人正发出凄厉的叫声。   听到南宫斐然的声音,野猪抬起头,尖尖的獠牙对着南宫斐然,似乎随时都准备要冲过来。   南宫斐然慢慢的拔出了腰中的宝剑,一步步朝墨墨靠近。   银光一闪,手起剑落。   “爹爹不要。”墨墨突然喊道。   南宫斐然的宝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然后打到了别处。   “爹爹,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是他救了我。”墨墨说着一边摸着野猪的脑袋。   南宫斐然惊奇,他这个儿子也太古怪了些,怎么他的朋友都是一些危险的动物呢。   野猪似乎听得懂墨墨的话,用头在墨墨的身上蹭了蹭,但是看着南宫斐然的眼睛还是充满警戒的。   “不许咬他,这是我的爹爹。”墨墨嘟着嘴对野猪说道,然后轻轻的在野猪头上拍了拍,南宫斐然只听见野猪哼唧哼唧了几声后,墨墨和他说再见。   “他说要回家了呢。”墨墨对南宫斐然说道。   南宫斐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墨墨经常和小白说笑打闹在一起,对于他的这个超能力,他还是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墨墨,你有没有受伤?”南宫斐然紧张的把墨墨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发现只有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汨汨往外流。南宫斐然心疼极了,随手撕下衣服的衣角,先简单的帮墨墨包扎了一下。   “痛不痛?”南宫斐然一边替墨墨包扎,一边在他的额头吻了几下。   “痛,可是我不害怕,爹爹,我是男子汉。”墨墨挺着胸膛说。   “嗯,墨墨是爹爹的小男子汉,墨墨最勇敢了。”南宫斐然真心的替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这个孩子,好好栽培,一定会比他更出色。   南宫斐然走到那个呻吟着的黑衣人身边,用剑挑开他脸上的黑布,一张陌生的脸庞。   “咦,怎么是你?”墨墨惊奇的喊道。   “你认识这个人?”南宫斐然问道。   “嗯。”墨墨答道。   眼开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可是南宫斐然和墨墨还没有回来,尉迟娉婷有些担心了。   “主子,回来了,世子和小公子都回来了,只是……”小桃欲言又止。   “怎么了?”尉迟娉婷紧张的问,她的眼皮跳了一天了,虽然她不太迷信这些,可是心中还是很担心。   “小公子好像受伤了,不过没有大碍……”小桃话还没说完,尉迟娉婷以你个冲了出去。   中堂院子里,尉迟娉婷看到墨墨的胳膊已经被包扎了起来,顿时心疼极了,埋怨的看了南宫斐然一眼,就知道没带过孩子的男人肯定没法好好的保护墨墨的。   南宫斐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虽然不怪他,可是他依然很自责,墨墨也是他的儿子啊,第一次作为一个父亲带着儿子打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都觉得他愧对父亲两个字。   “娘,我没事了,爹爹已经带我去神医哥哥家了,神医哥哥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墨墨说着挥了挥胳膊,但是马上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哎呀,别乱动,受伤了都这么皮。”尉迟娉婷说到,然后看到了被南宫斐然摔倒地上的柳辜言,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柳辜言一路上尾随南宫斐然到了西山树林,南宫斐然第一次带着墨墨出去,现如今知道墨墨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路上都一直在讲好笑的故事逗墨墨,竟然并未觉察到尾随着他的柳辜言。   柳辜言设计引开了南宫斐然,然后折回来想杀了墨墨。   墨墨自小跟着尉迟娉婷和易逍遥,自是会几招的,加上上次在千机山庄吃了皇甫清远的九转回魂丹,也算是小有成就,但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赤手空拳又怎能是柳辜言的对手。   很快便被柳辜言砍伤了胳膊,也就是这个时候,墨墨大声求救,一只野猪突然从丛林中奔了出来,柳辜言毫无防备,就被野猪狠狠的顶飞。   再后来,南宫斐然便找到了墨墨,带着他让南宫辅仪给治伤,押着柳辜言回来了。   尉迟娉婷看着柳辜言,冷冷的说:“古话还真是说的不错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正说着,花凝眸和花母也来到了中堂,宋经云跟在身后。   “姐姐,听说,墨墨受伤了,没什么大碍吧。”花凝眸紧张的问道。   尉迟娉婷观察了花凝眸,见她只穿着素衣就急急跑来了,想必是听到这个消息就匆匆赶来了。   可是这个女人连中秋之夜的宴会都不去,又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这件事情呢?她肯定不会是关心墨墨,而南宫斐然也没有受伤,她不应该不知道,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关心的是柳辜言。   “还好,我的儿子福大命大,死不了。”尉迟娉婷说道。   然后在看花凝眸身后的宋经云,似乎表情也不太自然,她又想起了早晨的那个传言,然后冷冷一笑,她已经基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是啊,墨墨吉人自有天相,当然不会有事的,何况姐姐和世子都是这么的疼爱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我儿子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会长命百岁,有些小人想借机生事,哼,恐怕不会得偿所愿。”尉迟娉婷冷冷的打断花凝眸。花凝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很是牵强。   “柳辜言,你刺杀我的儿子,究竟意欲何为!”南宫斐然看着柳辜言,面无表情的问道。一路上,他已经从墨墨的口中大概的得知了在恭亲王府中的事情。   “哼,尉迟娉婷,我就是做鬼,也要为素雪讨回公道。”柳辜言没有回答南宫斐然的问题,只是狠狠的看着尉迟娉婷,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宋经云。   迎上柳辜言的目光,宋经云不自然的把头扭开了,这一切,都没有逃出尉迟娉婷的观察。   “来人,先押下去,严加看管。”南宫斐然吩咐道。   “尉迟娉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柳辜言疯狂的喊着,然后挣开前来拿他的两个侍卫,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腹中刺去。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南宫斐然冷冷的说:“押下去。”   尉迟娉婷看着柳辜言的背影,但是眼睛却看着花凝眸说道:“哼,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传说要变成鬼也不放过我的人也不只你一个了,我一直等着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来训我晦气呢。”语锋一转,冷冷的说:“但是如果再有一次对我儿子不利,别怪我尉迟娉婷心狠手辣!”尉迟娉婷说着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花凝眸竟然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尉迟娉婷那凌厉的目光。   “娘,我真的没事,而且今天又交了一个好朋友呢。”墨墨很少看见尉迟娉婷这么生气,他知道尉迟娉婷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十分心疼她,于是赶紧转移了尉迟娉婷的注意力。   “嗯?什么?”尉迟娉婷问道,但是对着儿子的时候,眼神一下子温柔似水,包含着无限爱怜。   墨墨边走边向尉迟娉婷说着那只野猪能听懂自己的话,救自己的事情,却不知道尉迟娉婷心中却越来越沉重。   “他能识别的动物的语言越多,生命就越短暂。”尉迟娉婷耳边想起了风轻语的话。可是幸亏儿子有这个本事,否则真的不知道今天会怎样。   南宫斐然安顿了几句后便去看柳辜言,他还有些问题要问柳辜言。   而花凝眸则小心的对宋经云交代了几句,也心神不宁的先回去了。尉迟娉婷的那几句话显然就是冲着她说的,难道她已经知道是她安排的了?不应该啊,那个柳辜言什么都没说,也许她只是猜测吧,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柳辜言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他必须死。   南苑,依旧的凄凉,沧桑,甚至透着几分阴森恐怖。   “哼,南宫斐然,你不要再白费口舌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柳辜言看着南宫斐然,神奇的说。   “景东,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问清楚,然后来回我。”南宫斐然说着走开了,拷问这种事情,景东是专家,他要的是结果,他才没有心思和柳辜言多费口舌。   南宫斐然急急的来到尉迟娉婷的庭院。   “娉婷,我知道都是我太大意了……”南宫斐然看到尉迟娉婷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十分焦急。   “你这么大个人了,有没有脑子啊,会你还是百战百胜的战神,连那么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都看不出来,就你这种脑子,你还好意思带兵打仗?”尉迟娉婷劈头盖脸的呵斥。   很好,南宫斐然心里笑了笑,他是了解尉迟娉婷的,她还愿意骂自己,这就说明她只是生气,责备一番就好了,她要是真的恼怒了,根本不会打理他的。   “我只是以为那个人是冲我来的,没想到是……”   “你还找借口!”尉迟娉婷打断了南宫斐然:“没脑子就没脑子,你承认了又怎么了,尽找些没用的借口。”   南宫斐然一头黑线,心想你才是故意找了个借口来骂我的吧。但是又不能解释,还不能还口,只好讷讷的站着,无奈的不说话。   “你哑巴了。”尉迟娉婷的语气中已经明显没有了火药味。   “不是,夫人的谆谆教导,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争取下次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南宫斐然无奈的说。   尉迟娉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嘿嘿,看着你认错态度良好,就姑且饶了你一次,下不为例!”   南宫斐然心里无奈的说,墨墨也是我的儿子啊,我哪敢还有下次啊。   正说着,景东匆匆赶来,看到尉迟娉婷后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南宫斐然说道,然后看了看尉迟娉婷说道:“而且这件事情,夫人也一定很想知道。”   “是。”景东应声说道:“柳辜言都说了,五年前他是奉尉迟素雪之命,坏了夫人的名节……”   “这些我都知道了,拣重要的说。”尉迟娉婷慵懒的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已经发生的事情了,她在意又能怎样呢?   “是。”景东接着说:“柳辜言说,他当时需要一个男子以坏了夫人的名节,而正好在子落山翠竹林中遇到了一个醉汉,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柳辜言以为用一个乞丐坏了夫人的名节,恰和他意,于是便给那个乞丐醉汉下了春药,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柳辜言怕事情败露,同时给那个乞丐醉汉服下的还有毒药,而后来便把那个乞丐扔到了川河,后来那个乞丐竟然没有死,在川河下游被救,而这个醉汉,就是将军你。”景东说着看了看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似乎是记得五年前有这么件事情,他被大哥在川河边上发现并带了回来,也就是在那次以后,他觉得身体似乎有什么不舒服,南宫辅仪说是一种毒药在他体内变性所致,也从那以后,他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忍受巨大的痛苦的折磨。   “柳辜言知道那么人是我么?”南宫斐然问道。   “他原本不知道,以为那个醉汉已经死了,可是后来将军你去恭亲王府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个被他们利用的醉汉就是你,而且你还没有死。”景东回到。   南宫斐然记了起来,五年前的一次,他在较长校场和另外一个将军比划,可是技不如人输了,被父亲责备一番,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觉得那个失败是个羞辱,于是早早的离开了校场去喝酒,他只记得喝了很多酒,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大哥从传河边带他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是他居然都不记得了。 ☆、147、刁蛮夫人   “爷,那这个柳辜言现在这么办?”景东问道。   “发配充军吧。”南宫斐然淡淡的说,胆敢伤害他的儿子的人,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你最好要么杀了他,要么尽早处置他吧,不然免得他命丧徽亲王府。”尉迟娉婷漫不经心的说道。   南宫斐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示意景东去办。   “还有一件事,爷……”   “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吞吞吐吐的了。”南宫斐然瞪了景东一眼。   “呃……那个……现在王府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说小公子遇害是你策划的……”   “放屁!”南宫斐然还没等惊动把话说完就怒道。   尉迟娉婷不屑的轻嗤一声,心想花凝眸这件事办得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翌日,南宫斐然在王府兴师动众的举行了认子仪式,尉迟墨改名为南宫墨,并且上奏了皇上请封为徽亲王府小世子。   最震惊的还是花凝眸,她没有想到为了尉迟娉婷,南宫斐然竟然不惜认一个小杂种为儿子,所以没有等南宫斐然的分封仪式结束,她就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而尉迟娉婷联想到南宫斐然和墨墨背后的龙纹图案,虽然不一样,但是似乎又有某种联系。   尉迟娉婷仔细的看了两人身后的图案,然后照着画了下来,她还记得就在画的时候,南宫斐然很享受的样子。   聚仙客上,易逍遥看着尉迟娉婷照着画下来的图,疑惑的问道:“老大。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副藏宝图什么的?”   “我也想过了。极有可能。”尉迟娉婷说着:“可是这个龙纹图案到底是怎么到他们的背上的,我一直没有想通。”   “老大,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无法用正常的思维能解释的通的,就像你的宝贝戒指,能用常理解释的清么?”风轻语说道:“不过对于这个毒药在他们体内变异的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风轻语本来指望能找到墨墨的父亲后可以通过他找到解药,谁知南宫斐然自己也中毒至深,看来她现在要努力去救的,是两个人。   “老大,你看,这个图上标示了这一片是沙漠,这边又有山,我想,这会不会是说的永安关外?”易逍遥怀疑的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尉迟娉婷面带微笑的说着。   “我们要去这个地方看看么?”易逍遥问道:“有可能是藏宝图,但是也有可能是陷阱……”   “去,一定得去。”尉迟娉婷坚定的说:“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我想既然这一切都有联系,那么这个图里所指示的地方一定与他们父子所中之毒有关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过。”尉迟娉婷的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好啊,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易逍遥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回来这几天,他整日就是查查尉迟娉婷名下的产业的账目,一点新鲜的事情都没有,都快无聊死了。   “这么急着去永安关外,是不是某个小姑娘了……”风轻语打趣道。   看到尉迟娉婷和风轻语笑的很诡异,易逍遥干咳了几声,然后故作认真的说:“我说,你们严肃点好不好,我们在讨论有关墨墨的大事呢。”   “逍遥叔叔,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蓝凝儿姐姐么?”墨墨突然跑出来挥了挥手中的信,他正在给蓝凝儿写信。   易逍遥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呛出来。   “小屁孩,你瞎凑什么热闹啊。”易逍遥无奈的说道。   “切,没有就没有,干嘛那么激动,那我就在心里写,逍遥叔叔一提到蓝凝儿姐姐就异常的激动好了……”墨墨说着贼贼的笑着跑开了。   “喂,破小孩,不许乱写……”易逍遥说着追了出去。   尉迟娉婷办事向来从不拖泥带水,说行动就行动,所以南宫斐然迷迷糊糊的跟着她上了路以后才知道她前行的目的。   他依然记得今天早晨他正在吃早饭,尉迟娉婷进来告诉他说她要去永安关外,问他是不是要和他同行,去的话容他喝下最后一口粥后便出发。   南宫斐然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看到她一袭劲装,而且一副严肃的表情后,才知道尉迟娉婷说的是真的。   等他换了一套衣服后发现尉迟娉婷已经出发了。   南宫斐然一路上心里怒骂着骑着追风赶了上来,这才知道了尉迟娉婷前往永安关外的目的。   “等等,你都不确定那个图指使的是不是永安关外就贸然行动?”南宫斐然听完她的想法,肺都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炸了。   “我觉得就是啊,而且我觉得那个图上指使的目的地就是北乌山。”尉迟娉婷很认真的说。   “你觉得?”南宫斐然几乎是喊出来的。   “怎么了,你有意见啊?”尉迟娉婷轻蔑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去的么?”   “第六感?”南宫斐然再次惊呼。老大,你能不能有点准确的消息。能不能再靠谱些。   “干嘛那么大声,我听得见,还有,你有意见不想去就回去吧,我又没求着你来。”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说。   “尉迟娉婷!”   “干嘛,说了我听得见,你用不着那么大声,怎么屡教不改呢!”尉迟娉婷嫌弃的说。   “我是你的夫君啊!”某人开始暴跳如雷了。   “没有人说你不是啊,你干嘛这么激动的强调?”尉迟娉婷白了南宫斐然一眼。   “你还知道啊?”南宫斐然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夫君啊?我是个摆设么?”   “呃……你问题这么多,能不能一个一个来,我到底先回答哪个啊?”尉迟娉婷无辜的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憋红了脸,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没有办法,让她乖巧一点,向他示弱的话,恐怕只有灌醉她了,南宫斐然默默的想。   “你说,我要是跟你商量的话,你会答应么?”尉迟娉婷转头问道。   “嗯。”南宫斐然没好气的说道,   “嗯是什么意思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你说话太没有逻辑了吧。”   呃,把他气成这样,她竟然还敢来挑他的刺。   “嗯就是会!”南宫斐然强忍着怒气,可是又不知道这怒从何来。   尉迟娉婷转头看着南宫斐然,然后无辜的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啊,既然你答应,那我还有必要和你商量么?明明知道你会答应,我还有和你商量的必要么?再商量那不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浪费精力么……”   南宫斐然彻底的无言了,他知道他如果说他不答应,那么尉迟娉婷一定会说既然你不答应而我又执意要来,那就那更没有商量的必要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他是不是受虐狂啊,要不然怎么偏偏会迷恋上这么个总是折腾他的女人呢。   “所以,南宫将军,你还有什么疑问么?”看着南宫斐然憋得通红的脸,尉迟娉婷突然觉得这样逗弄南宫斐然很有意思,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哼……”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一声。他还在生着气呢。   “呦,这就气上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你这个将军的气量还真是……”尉迟娉婷没有再说,只是啧啧两声。   “我怎么了,谁说我生气了!本将军气量大着呢!”南宫斐然又嚷了起来。   尉迟娉婷看这南宫斐然的样子,嘿嘿的笑着。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南宫斐然尽量放低了声音问道,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嗯,这么嘛……还没有想好,就打算在路上慢慢想了。”尉迟娉婷悠悠然的说。   “尉迟娉婷!!!”南宫斐然再次冲尉迟娉婷吼道:“你既不确定地点,又没有完整的计划,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南宫斐然彻底的冒火了。   “哎,我们还是先走吧……”墨墨看了看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后,对易逍遥和风轻语说道:“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孩子脾气。”   “呃……貌似只有你才是小孩子吧……”易逍遥真觉得这一家子就是三个活宝,以后真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   但是心底还是赞同墨墨的意见,遂抽动马肚,快马奔跑起来。   五匹快马加鞭而行,只留下扬起的尘土洋洋洒洒……   ***   北乌山,南华道。   南宫斐然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次来的时候,差点丧命于此,而这一次来此,又是为了自身剧毒的解药前来,看来他和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缘。   “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不会又是因为感觉吧?”南宫斐然没好气的说道。   “嗯,正解!”尉迟娉婷笑嘻嘻的说道。   不错,她会认定北乌山,一方面原因是因为那个从南宫斐然和墨墨背上画下来的图上指使目的地是此处,虽然有些牵强,到那更主要的是,她确实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地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行人来到南华道中段,南宫斐然看着被巨石封住的道路,心中不禁一阵感慨,上一次,十一皇子为了除掉他,甚至不惜用炸药炸了一个山洞,导致山下的好几十的无辜的士兵惨死在乱石堆下。   “等等,我想起来了,你上次说你之所以能从那个山洞中逃走是因为从一口泉里游了出来?”尉迟娉婷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问南宫斐然。   “嗯,不错,而且那个泉很特别,似乎有疗伤的作用,那次我被尉迟长熏一剑刺入胸口,可是从那个泉里游出来后,伤口竟然好了很多。”南宫斐然记起了上次的事情。   也许,他确实是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总是能大难不死。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那么那个出口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我想我们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里了。你看。”尉迟娉婷说着拿出了那副她手绘的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按照图上的说法,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   “可是,那里到底有什么?”南宫斐然不像尉迟娉婷一样那么激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答,很有可能就如金雕玉砌幽暗场里一样,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也说不定。   “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知道。”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眼中是无限的坚定。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从她眼中看到了一股强大的信念,然后不再犹豫:“跟我来,这边走。”   一行人在南华道上转了一个大圈子,似乎是到了北乌山的另一面。   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湖。   “我上次凭借着光线,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南宫斐然说到。   “希望你这个向导不会带错路。”尉迟娉婷说着已经深吸一口气然后跳入湖中。   他们在风语山庄的时候,山庄后面有一条小溪,她常带墨墨去玩,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墨墨的水性。   南宫斐然微微笑了笑,他想他越来越清楚为什么他会这么迷恋尉迟娉婷了,她就是喜欢尉迟娉婷这种不同于一般小家碧玉的女子的大气,虽然有时候她真的让他很抓狂。   再次从泉里探出头时,显然已经是在一个山洞中了。   “就是这里。”南宫斐然说着脱下了袍子拧干了上面的水。   尉迟娉婷打量了一番,山洞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乱石,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里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有一条小路蜿蜒蔓延到一个很小的山洞口,不那甚至只称得上一个狭缝,最多只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过。   “这水确实不同寻常。”风轻语说道。她掬起一捧,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自言自语道:“水温温热,味清凉,这是书中记载着的雪泉不错了,有愈合伤口,消毒等作用。”   风轻语似乎十分惊讶,她只是在医书中读到过相关的描述,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见识过,她曾一度以为这传说的雪泉只是个传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这么说来,这个地方真的有古怪喽?”易逍遥说着走向那个狭缝。   这个山洞,原本唯一的通道已经被巨石封死了,而现如今只有个一条狭缝,所以除了通过这个狭缝,他们并没有别的选择。   “嘻嘻,我能过去哎……”墨墨喊着跑了过去。   “小心!”南宫斐然叫道,同时几步窜上去。   果然,就在墨墨快要接近狭缝的时候,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从四个方向射来竹箭,密密麻麻的如箭雨一般。   南宫斐然把墨墨紧紧护在怀中然后就地一滚,躲在了一块巨石之后,但是背上还是中了一箭。   而尉迟娉婷也早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挥开了乱箭之后,急忙朝南宫斐然奔去。   这阵箭雨很短暂,但是却很急,很密,很犀利。   “箭上有毒。”风轻语替南宫斐然拔下了肩上的毒箭后,看着发紫的伤口,说道。   南宫斐然感觉到伤口处有点麻麻的。   “我知道了,不要紧的。”风轻语拿起一支毒箭闻了闻,然后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从里面翻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把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南宫斐然的肩上。   南宫斐然顿时感到钻心的疼痛,两道浓密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硬是没有发出一声。   “这是千日醉。中了此毒的人身体会自伤口处逐步麻痹而失去感觉,到最后,会完全变得麻木,而人也会因此丧命。”风轻语解释到。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刚才救墨墨的样子完全是奋不顾身,这个男人,为了她和墨墨,不知道几次险把自己送到鬼门关。   “谢我的话就不要说了。”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轻松的说:“我救我的儿子,天经地义。不过还得多谢你这位神医。”南宫斐然说着把目光转向风轻语说道。   “看在你既是我老大的男人,又是我们墨墨小宝贝的父亲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了。”风轻语毫不谦虚的说道。   “这些机关是新设置的。”易逍遥说道,他正攀在一个角落仔细的研究这个发射箭雨的机关。   “这么说已经有人先一步到来了?”南宫斐然说到。   “看来后面的危险会很多。”尉迟娉婷说着把墨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先过去看看。”易逍遥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探过了那个狭缝。   易逍遥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什么机关。易逍遥安全通过之后,示意她们没有什么不妥,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还有风轻语才依依通过。   通过来后,尉迟娉婷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困难不只是一个。   对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可是要想到那个山洞口,他们得想办法通过摆在眼前的悬崖,而连接悬崖与对岸的,是一道细细的绳索。   “这要怎么过去啊?”易逍遥走到悬崖跟前,朝下看了看。深不见底,摔下去肯定面目全非。   尉迟娉婷有些犹豫了,她总不能让大家都跟着她冒险吧,尤其是墨墨,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过去的。   “墨墨交给我。”南宫斐然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的迟疑,然后解释道:“把墨墨绑在我身上,我带墨墨。”坚定不容质疑的语气。   “不,轻语,你和逍遥在这里带着墨墨等在这里,我们过去看看,我不想你们都以身犯险。”尉迟娉婷说道。   “老大,你现在慈爱这么说,好像已经太迟了吧。”风轻语不悦的说,同时用眼神示意,尉迟娉婷转身,只见易逍遥已经攀上了绳索,此时正到了悬崖中间。   “老大,我听你说要我留在那边是么?那我再过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很难,就是有点高度紧张而已。”易逍遥站在对面笑嘻嘻的朝尉迟娉婷喊道。   尉迟娉婷看了看南宫斐然,然后开始把墨墨绑在南宫斐然的背上。   南宫斐然微笑着看着尉迟娉婷:“放心吧,没事的,不过,夫人,你可不可以不要绑这么紧啊,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娘,我也透不过气来了。”墨墨在南宫斐然背上抗议道,双手紧紧的抱着南宫斐然的脖子。   “不可以!没有商量的余地!”尉迟娉婷坚定的说。   所幸的是这个悬崖并没有很宽,但是恰巧是轻功再好的人也无法跨越的宽度,看来这不是天然屏障,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了的。   南宫斐然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紧张,这么小心翼翼。他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从来都是置身度外的,他不是不怕死,但是他也从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很重,可是他现在格外的小心,生怕有一点意外,因为此时他的背上背着的,不仅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妻儿对他的信任。   看着南宫斐然安全越过,尉迟娉婷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尉迟娉婷凭着高超的轻功,很容易就通过了,而最后一个通过的,是风轻语。   就在风轻语快要到达对面的时候,突然绳子的一头断了。   风轻语心下大惊,不禁惊呼一声。   尉迟娉婷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抓住了风轻语的手,而易逍遥也紧紧抱住了尉迟娉婷的腰。南宫斐然刚把墨墨解开放下,便看到了这一幕,也连忙抓住了易逍遥的一只手。   风轻语觉得快要抓不住尉迟娉婷了,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很重,朝下看了看,黑乎乎的不见尽头。顿时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轻语,别看下面,紧紧抓着我的手啊。”尉迟娉婷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往下滑。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南宫斐然说道。   “一、二、三!起!”南宫斐然喊道,同时使出了吃奶的劲,顿时肩头的伤口似乎又被撕裂。   风轻语趁势一跃,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心却还是跳得飞快。   “喂,你的面子越来越大了,阎王都不敢收你了,恭喜你鬼门关一日游!”易逍遥笑嘻嘻的说道,似乎有点劫后余生的味道。 ☆、148、旷世宝藏   出乎意料的,风轻语第一次没有和易逍遥吵嘴,她心中仍然很是忐忑,易逍遥说的不错,她是刚刚从阎王殿走了一圈回来。   “爹爹,你的背上流血了。”墨墨惊呼道。   尉迟娉婷这才发现南宫斐然的肩头已经渗出了一片血迹。   风轻语递给尉迟娉婷一个小瓶子,心有余悸的说:“把这个敷上,可是止血。”   “没什么大碍的。”南宫斐然笑着说,这些小伤口,对于长年征战沙场的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比这还要糟糕的,我经过很多次呢。”南宫斐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尉迟娉婷把止血剂在南宫斐然的伤口处均匀抹开,然后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原来的人生毫无意义,所以生死无所谓。可是现在,南宫斐然,你要是相死,得经过我和你儿子的同意!”尉迟娉婷霸道的说。   “谨尊夫人之命!”南宫斐然严肃的说,引得墨墨在一旁咯咯直笑。   “咳咳,我说,你们要夫妻甜蜜回家后在甜蜜吧。”易逍遥说着打开了火折子带头走进了山洞。   迎面吹来一阵湿热的风,阴森森的,但是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长,因为他们似乎看不到一点明亮。   大概在山洞中走了有半个时辰,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在转了不知道是几个弯子以后,总算是看见了一点亮光。   山洞的尽头,是庞大的石林,而这石林,显然是一个迷宫。而他们,正处在这迷宫的入口。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口井,但是显然已经枯了。   “老大,进去么?”易逍遥问道:“不如由我进去探探虚实……”   “既然一起来了,自然是有险一起冒喽。”南宫斐然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尉迟娉婷低声说道。她记起了上一次在千机山庄,差点害得风轻语和易逍遥丧命,而也正是这个原因,她自己身重剧毒,使得南宫斐然拼死救她。   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这些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她不能一次次把他们带入危险,进来这里,已经是九死一生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夫人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呦。”南宫斐然说道。   “不错,老大,我们可不是受你胁迫才来的,都是自愿的。要知道,我与其在洛阳城里被无聊的憋死,不如死在探险的征途中。”易逍遥大大咧咧的说。   “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找到解药的。”风轻语白了易逍遥一眼。   “娘,你们干嘛争来争去的,我们又不需要进去。”墨墨蹲在他们出来的山洞口,看着他们争执不休。   众人不解的看着墨墨小朋友。   墨墨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说:“小蓝告诉我说这个迷宫根本没有出路,里面倒是有一堆死人骨。”墨墨不得不耐心的解释道,然后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近惊讶,这才指着地上一条小蛇说:“这就是小蓝,他经常去这个迷宫里玩呢。”   “呃,你的这个小朋友不会说谎吧。”易逍遥怀疑的问道。   “哼,不相信就算了,小蓝说里面有很多他的朋友,不过都是剧毒的哦。”墨墨说着跑到了枯井边,回头冲他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这井下面。”   “可是这口井已经枯了。”易逍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   “下面有机关暗道的。”墨墨说道。   “嗯,那么看来我们确实得看看。”南宫斐然说着已经探下了身子,井不是很深,他稳稳的便跳了下去。   南宫斐然仔细的在井壁上敲打着寻找暗道。果然有一个地方听起来似乎是空的。   而也就是在这个空心的不远处,有几块砖看起来很是怪异,南宫斐然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搬弄,旋转之下,果然见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而透过洞口,他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同时,他看到的是耀眼的金色,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尉迟娉婷等人陆续下来,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   似乎是一个大殿,里面堆放的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这个机关被设计的如此精致巧妙,若不是墨墨,恐怕他们此时还在那个迷阵里瞎转悠,可是一般的人谁会想到巨大的宝藏竟然隐藏在一口枯井之下。   只是,对于这些财富,尉迟娉婷并没有很激动,这不是她来此的目的,这么些金银财宝,恐怕她带不出去,带出去了,恐怕她也花不完。何况她的生活根本不缺钱。   “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前朝苍龙宝藏。”南宫斐然说着。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而抬头看去,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天花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双龙戏珠,这正是前朝的标志。   “老大,我们发财了。”易逍遥激动的说。   “为了这笔宝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南宫斐然喃喃道。类似于金雕玉砌额幽暗场的那种事并不少见,曾经多次传出苍龙藏宝图现世,每一次都引得各种势力去争夺,可是最后,都是精心设计的阴谋,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南宫斐然也曾想过希望能找到这个宝藏,可是现在当他真的出于宝藏之中时,他竟然异常平静,竟然觉得这些都是过眼云烟。   尉迟娉婷在大殿中仔细的不放过每一个箱子,她只是想要发现一颗冰火翡翠玉蟾蜍而已。南宫斐然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中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是一本兵书。   “你们快过来。”南宫斐然说道。   其他三人闻言赶来过来。   “这个盒子是个机关,还在控制着什么。”南宫斐然说着指着那个他拿出兵书的盒子。   他拿出兵书后发现这个盒子竟然无法移动,然后细心的他发现盒子里有一个夹层,打开夹层后,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奇怪的洞口。   洞口的形状很奇怪,是个三角的样子,似乎是要用什么东西开启一样。   “嗯,看来难题又来了。”易逍遥说道:“应该是用个类似于钥匙的东西才打得开吧。”   “等等。”尉迟娉婷突然发现似乎少了什么。   “墨墨呢?”尉迟娉婷惊呼。刚才墨墨在大殿里走动,而现在听到南宫斐然的声音居然没有过来。   “夫人放心,小少爷好得很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是这个声音,却让尉迟娉婷反感的很。   转头,发现正是季博光,墨墨正在他怀中挣扎。   “尉迟郡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另外一个声音笑道。   尉迟娉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无极道人晋南风正从大殿的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他的主公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看见尉迟娉婷,似乎显得很是激动。不错,自从千机山庄一别,不知道于是娉婷是生是死,他极为自责。   “如果没有你,我便一切无恙。”尉迟娉婷无奈的说,这几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而且这个人还十分不好打交道。   “娉婷,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皇甫清远喜形于色。他牵肠挂肚了很多天的女人,没有死,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她和南宫斐然,看起来似乎很是融洽,这让他心中又多了一份沮丧。   “嗯,你的毒药没毒死我的夫人,你是不是很惊讶啊。”南宫斐然不悦的说道,他对这个皇甫清远很是反感。   闻言,皇甫清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于上次那件事情,他本就觉得非常内疚,后来打听到尉迟娉婷并无大碍后,他才得以安心,虽然不是他下的毒,可是现在听南宫斐然这么说,他竟然找不到开脱之词。   “季博光,放了我儿子。”尉迟娉婷喝到。她生平最讨厌的事情是被人威胁她,最最最讨厌的事情是被人拿她的儿子威胁她。   “博光,放人。”皇甫清远命令道:“那可是我的儿子。”   季博光看了看晋南风,但还是把墨墨放开了。心想他的这个主公真是为了这个女人走火入魔了。   “皇甫清远,你给我听好了,你这套苦肉计没有用,墨墨,是我南宫斐然的货真价实的,如假包换的亲生儿子,所以请你不要再乱讲话。”南宫斐然很不客气的说道。   “娉婷……”皇甫清远看向尉迟娉婷,似乎想从尉迟娉婷身上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看到尉迟娉婷的神色后,皇甫清远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   “皇甫殿下,”尉迟娉婷开口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甚至不惜认墨墨做儿子,可是,如果你真的还记得我们在天山的情谊的话,那么我有一事相求。”尉迟娉婷诚恳的说。   “但说无妨。”皇甫清远心中十分难过,尉迟娉婷用这么生分的语气和他讲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而不舒服的,还有南宫斐然,怎么和这个皇甫清远还有天山的情谊,什么意思,这个女人的过去到底有多复杂?她能收服一剑逍遥,还能吸引陇夜遗孤,天哪,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想跟殿下借一样东西。”尉迟娉婷说道,少顿,然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冰火翡翠玉蟾蜍!”   “其实……”皇甫清远面露难色。   “其实我家主公早就想把冰火翡翠玉蟾蜍给郡主了,只是现在,我们也有一事相求。”晋南风打断了皇甫清远的话。   “哦?”尉迟娉婷笑了笑,道:“无极道人也有相求别人的时候?”   “郡主,相信我,我不求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晋南风不慌不忙的说道。   “哦?无极道人倒是说说看……”尉迟娉婷微笑着看着晋南风,这个绵里藏针的老狐狸最是不好对付。   晋南风笑笑说:“郡主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就是前朝苍龙宝藏。”晋南风说着指了指头顶雕刻盘旋的双龙戏珠。然后悠悠的说道:“这苍龙宝藏中最有价值的并非这满目的金银珠宝,所以我们并不会和郡主抢这些,所以,南宫将军,你不需要有戒心。”   南宫斐然冷哼了一声,而尉迟娉婷更是不屑,她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很大的兴趣,何况,她根本就不缺钱。   “你到底要什么,还请直说,不要再拐来怪去的。”尉迟娉婷不耐烦的说。   “郡主,你们应该看出来了,要启动这个机关的话,得有钥匙!”晋南风说着指了指那个精致的盒子中的三角状的孔缺。   不错,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机关。但却不同于一般的机关那样。   “可是,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尉迟娉婷有些疑惑,但总觉得这个晋南风没安好心。   “打开宝藏的钥匙,就在郡主你手中!”晋南风说道:“而我要用我们的冰火翡翠玉蟾蜍换郡主你手中的钥匙。”晋南风说道。   “也就是说,你想用冰火翡翠玉蟾蜍换这个隐藏的宝藏喽?”尉迟娉婷问道。   晋南风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郡主此言差矣。”因为他并不是换。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说道:“别说我没有这个什么钥匙,就是有,也不会和你这种人做交易。”尉迟娉婷说着鄙视的看了看晋南风。   晋南风并不怒,只是淡淡的说道:“还望郡主三思,冰火翡翠玉蟾蜍时间罕有,郡主此时错过了,怕拥有再多的宝藏也挽不回。何况,我说过了,这里的金银财宝我们尽数不要,而这里面的东西,郡主也不会感兴趣,在我看来,这个交易很划算。”晋南风慢条斯理的说。   “无极道人,你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是能说会道啊。”南宫斐然冷冷的说:“这里面的东西,你我都猜得到,可是若是你这样的人有了里面的那件宝贝,恐怕这些金银财宝你迟早会拿去吧。”   “南宫将军多虑了。”晋南风只是打哈哈,而不再多说什么。   尉迟娉婷看这眼前的三个人,季博光没有说话,他一向对晋南风唯命是从,而皇甫清远好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至于晋南风,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只是尉迟娉婷心中很是疑惑,她完全不明白晋南风所说的那个什么钥匙怎么会在她的身上,她可对于这个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样,郡主,你考虑好了没有?”晋南风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尉迟娉婷笑笑,然后说道:“晋先生,你们早就到了这里,难道一直在等着我带着钥匙来么?如果我不来你们便打算空手而归么?”   “呵呵,让郡主见笑了,如果郡主不来,晋某一定会另想办法,可是晋某料到,郡主一定会来。不过郡主还没有说你的意思呢。”   “哈哈,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么,既然晋先生你已经说了,如果我不来,你会另想办法,那么晋先生,你现在另想办法吧,既然这里的金银财宝你不要,那我得去雇个车队来拉走了,生的晋先生你变卦。”尉迟娉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不想再被晋南风牵着鼻子走,虽然她很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   这下轮到晋南风无话可说了,晋南风料到了尉迟娉婷会来,但是他没有想到原本为了冰火翡翠玉蟾蜍连命都不要的人现在却显得毫不在乎,难道,她知道了?晋南风这么想,表情上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尉迟娉婷的眼睛。不过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晋南风立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拳说道:“既然郡主不愿意交换,那么我也不再强求。”说罢欲走。   “哼,晋南风,我不是不想交换,而是我怕你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和我交换。”尉迟娉婷肯定的说,但其实她却是在试探晋南风。   很好,晋南风的表情一瞬间的惊讶说明了她猜得很准。   “晋南风,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冰火翡翠玉蟾蜍吧。”尉迟娉婷冷冷的说道:“上次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你只是用那么莫须有的东西做幌子吧。”尉迟娉婷说道,在金雕玉砌幽暗场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看见这个东西。   “娉婷……”皇甫清远说道。他早就想告诉她实情了,在千机山庄被逼婚的时候他就像向她解释一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告诉她,因为他知道那个冰火翡翠玉蟾蜍对她很重要,只要有这个,她迟早还会来找他,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始料未及。   “你闭嘴!”被尉迟娉婷冷冷的打断。用一个假的东西欺骗她,一次也就罢了,竟然想三番四次的故技重施,当她是傻子么!   “你们早就知道这个藏龙宝藏的地方了吧。你们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隐藏的机关了吧。”南宫斐然说道:“你们企图用一张假的苍龙藏宝图来挑起辽国和梁国的争端,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在你们行动之前,我就先斩了华少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就换了策略,知道娉婷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所以又弄出个假的冰火翡翠玉蟾蜍来迷惑我们,引得娉婷误入你们的圈套。”   南宫斐然顿了顿接着说:“可是你们的奸计没有得逞,又怕我们知道你们的秘密,所以下毒企图杀人灭口。晋南风,你口口声声说你并不想要这里的东西,哼,可是你心里想的恐怕是先得到钥匙再杀我们灭口吧。”   “娉婷,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皇甫清远抢先说道:“在千机山庄,我是真心的想娶你,无关其他任何利益,只是……”皇甫清远说不下去了,只是苦笑一下,心中甚是无奈,只是什么呢,只是晋南风从中作梗么?晋南风于他的情谊非比寻常,可是,他也不想让尉迟娉婷误会他。   尉迟娉婷看着皇甫清远,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只是她为皇甫清远觉得悲哀。   皇甫清远是一个豪迈且不喜羁绊的无拘无束的人,他的性子就如易逍遥般洒脱好爽,可是偏偏他生在帝王家,从小就肩负着羁绊着他的责任,他无处可逃,也无法避免,所以他的生活,根本不快乐,他就像一个纠结体,却总是无法自救。   “你不必多说了。”尉迟娉婷对皇甫清远说,她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三年前的萧三了,他只是塞北首富萧江鸿,亦或是陇夜遗孤皇甫清远。他肩负着甩不掉也挣不脱的责任,他太复杂,而尉迟娉婷恰恰讨厌复杂。   “晋先生,既然你根本没有东西和我交换,而且自己又另有办法打开着隐藏的宝藏,那么阁下就另想办法吧,我们就不奉陪了。”尉迟娉婷说着欲走。   “且慢!”晋南风喊道:“郡主,我的冰火翡翠玉蟾蜍是假的,可是这宝藏中的却必然是真的,既然都来了,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么?打开宝藏,看一眼,对你一点损失都没有吧。”晋南风说道。   尉迟娉婷果然停下了脚步,她也隐隐觉得这隐藏的宝藏中有她想要的东西,可是她并不确定。   “抱歉,我现在没有兴趣。”尉迟娉婷说着抱起了墨墨朝大殿外走去。大殿的尽头有一扇石门,皇甫清远他们应该就是从这个石门中进来的。   “郡主,我提示你一下,钥匙的秘密在你的戒指中。”晋南风在尉迟娉婷身后。他才像尉迟娉婷恐怕还不知道她自己有这个戒指。   看到尉迟娉婷停下身看着他的疑惑的眼神,晋南风接着说:“我曾和夺命金银双钩有过一段交情,所以知道这个秘密,郡主,我们现在不算是敌人,对于宝藏里的东西各取所需,就像现在这样,我提供你线索,获得一点应得的报酬,不过分吧。之后我们各走各的,互不为难,很公平吧。”晋南风说道。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前行。   尉迟娉婷本不想选择晋南风他们选择的路,但是他们进来的那条路悬崖处的绳索已经断了,所以那里已经成了一条死路。   石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山道,充满了潮湿的气味。   “一直直走,不要走任何岔路,就可以出的去。”身后响起皇甫清远的声音。他想起了他们当初为了找到这个通道,在这些山道中失去了多少兄弟。   “谢谢。”尉迟娉婷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甚至没有转头去看皇甫清远一眼,便抬步前行。   身后,只留下皇甫清远苍凉的叹息声。充满无限凄凉和孤寂。   如果三年前,他放下了国仇家恨的担子,什么都不顾忌的和她在一起,兑现许她的承诺,一生一世都只一心对她,那么今天陪在她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也许吧,皇甫清远暗暗的伤神。 ☆、149、老谋深算   山道很长,一路上兜兜转转有很多岔路,所幸有皇甫清远的提示,否则恐怕真的会很容易在这里迷路。   走出山洞过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身处密林深处,但是还是分辨出这是在北乌山顶。   “那个机关里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呢?什么东西能比那整整一个大殿的金山银山更值钱更让晋南风感兴趣呢?”风轻语一路上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看,对于一个野心家来说,除了财富,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呢?”南宫斐然反问道。   “嗯……大概是权利吧。”风轻语说道。她就是讨厌这些功名利禄的东西,所以才会一直安逸的和尉迟娉婷他们在风语山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不错,可是想要权利,就得有可以支持他施展权利的平台。”南宫斐然慢慢分析道:“他的平台就是陇夜皇朝,可是陇夜如今名存实亡,所以他要做的是辅佐皇甫清远复国。”   “复国?”风轻语似乎还是不解:“那个机关里的东西,能帮助他复国么?”   “不错,他想到的东西,一定就是可以帮助他复国的。”南宫斐然肯定过的说:“相传藏龙宝藏中有前朝统一天下的兵书以及治世卷宗。想来这就是晋南风真正想要的东西。”南宫斐然说道。   “这么说来,如果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中,那么一定会天下大乱了。”尉迟娉婷忧心忡忡的说。   “不错,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拿到这些东西。”南宫斐然说道。他知道,不然的话,后果不可设想,生灵涂炭的噩梦,恐怕就要降临了。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可是随着南宫斐然做出这番分析,大家的脚步似乎都放慢了。他们都是正常的有血有肉的热血青年,尤其是有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置身事外而不管不顾呢,可是他们也知道,要是一旦顾起来,恐怕就是无休无止的烦恼……   尉迟娉婷固然不想去理会这些琐事,可她打心底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有那么一天,陇夜铁骑挑起战祸。纵然这些事情是她不关心的,纵然她没有伟大到想为了天下苍生去做什么,但是她眼前却似乎看见了无数个破碎的家庭和千万颗流离的心。   “那是什么!”突然,易逍遥说了一句,把尉迟娉婷的学思绪拉了回来。而易逍遥的语气,显得很是惊讶。   山下似乎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火把。但更像是恣意飘荡的鬼火,只是密密麻麻的,鬼火似乎不会有这么多。   “有人?”南宫斐然低沉的说道,从火把的数量看来,人还不少。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猫起了身子,这么晚还拿着火把在山里乱窜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   “小心一点,先隐蔽起来。”尉迟娉婷说道。看来这个藏龙宝藏终究不是什么秘密,还是有人寻来。   “我去探探。”易逍遥说着便展开步法朝山下奔去。轻飘飘的身形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大,我们是走还是留?”风轻语悄悄问道。   是走是留?尉迟娉婷也有些茫然了。   “娘,我们应该阻止那个大坏蛋拿到兵书去做坏事。”墨墨稚嫩的声音。   看着儿子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泛出的天真和诚挚,尉迟娉婷似乎看到,她不想去管的这些尘世,终究不可能和她没有关系。   “不但会留下来,而且还要在晋南风之前拿到那机关中的东西。我说的不错吧,夫人!”南宫斐然轻声说道,略带笑意,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的是绝对的肯定。   “老大,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不多时,易逍遥便回来,脸上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说。   “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看到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略带疑惑的眼神,易逍遥说道:“这些人都是十一皇子的人马,现在正在寻找进入藏龙宝藏的密道。不过看起来他们的搜寻似乎不太顺利。”易逍遥解释道。   “我们先退回山顶,然后再作打算。”尉迟娉婷说道。   “不,你们回去山顶,我得去看看。”南宫斐然说道:“十一皇子既然已经逃遁,宫里现在还在不断派人寻他,可是他在此处却有这么多人马,我想此事不简单。我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易逍遥说道,然后对尉迟娉婷说:“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在山顶碰面。”   易逍遥和南宫斐然二人对望一眼,然后便起身准备出发。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有些莫名的牵挂,但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万事小心些”。   南宫斐然笑了笑,那一弯浅笑,在月光下格外迷人,但是转瞬就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开。他隐隐觉得,十一皇子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次的契机,恐怕就是他揪出这个阴谋的机会。   “老大,我们去通知那个皇甫清远么?”风轻语问道,如果等到十一皇子找到密道,那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敌我不明,静观其变。”尉迟娉婷说道,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她还不确定十一皇子是不是和晋南风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她不能贸然行动。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情,有晋南风那个老狐狸在皇甫清远身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晋南风提起过的那个机关的钥匙,想来晋南风和上官镇南是朋友的时候从上官镇南口中得知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能推断出钥匙就在她的戒指中。   她敢肯定,晋南风一定是推测,因为上官镇南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的。那么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上一次在金雕玉砌幽暗场中晋南风费尽心思要促成她和皇甫清远的婚事,原来他是另有所图。他真正在意的,只是这个得到藏龙宝藏精华的钥匙。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小心翼翼的退到山顶一处树木浓密的地方,在一棵古树后坐了下来。   “轻语,我现在得找到晋南风说的那个钥匙,你看好墨墨。”尉迟娉婷说着从手上摘下戒指,那枚湛蓝的宝石格外的璀璨闪亮。   看着尉迟娉婷凭空就不见了,而面前只有一枚戒指,风轻语不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虽然她听尉迟娉婷提起过这个神奇的戒指,但是今日一见,才大开眼界。   但是墨墨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他只是记得,好像在梦中,他见过这个戒指。对,他一定是在梦中见过的,而且知道它的秘密。   尉迟娉婷在戒指的空间中游荡,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又杂乱无章,在这众多的物件中找到一枚不怎么起眼的钥匙又谈何容易。   尉迟娉婷仔细的回忆在大殿里见到的那个机关的形状,三角状,很是奇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朝一个角落里跑去。   角落里堆着的都是一堆盒子,里面无非是各种大得吓人的宝石明珠,尉迟娉婷从众多的盒子中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   只见这个盒子做工精致,拿在手里也不是十分沉重,尉迟娉婷毫不犹豫的打开。果然和她想到的一样,她有一次曾打开过这个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是发现只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三角状,拿在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一直不知道这个石头为什么会和一堆珍贵的珠宝钻石放在一起,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当真是十分珍贵的无价之宝。   风轻语一直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一直在赞叹它的奇特,不时关注下面的情况,发现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移动很慢,想来是在一寸一寸的寻山。   而风轻语再次回头的时候,尉迟娉婷已经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要不是早有准备,还真会被她吓一跳。   “老大,找到了么?”风轻语问道。对于尉迟娉婷的那个戒指,她充满了无限好奇,这么小的一个东西,里面竟然包藏这那么多的秘密。   “嗯,我有事情要向你交代。”尉迟娉婷说着覆上了风轻语的耳朵,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她们要面对的两拨人对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她必须做好计划再行动。   “咦,老大,那些人好像突然加快了速度,正朝山顶奔来呢。”风轻语突然惊讶的指着山下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说。   看来是十一皇子已经的到消息了,恐怕他已经知道山顶的秘密了。可是,这么隐秘的秘密,十一皇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呢?   尉迟娉婷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一一揣摩。   “我们现在就进去。必须赶在十一皇子之前拿下机关里的东西。”尉迟娉婷说道。对付季博光他们三个,总比对付眼前十一皇子这些人有把握的多。   “可是我们连个恐怕不是晋南风和季博光的对手……”风轻语有些担忧的说,况且她们还要分心照看墨墨。然后说道:“不如等逍遥他们回来再行动。”   尉迟娉婷看了看已经开始泛白的天际,又看了看下面的移动速度,沉沉的说:“不能再等了,如果让十一皇子抢先,他人多势众,恐怕要比晋南风难以对付。”   尉迟娉婷想,皇甫清远大概不会对她下毒手的,那么她和轻语要对付的,只是季博光和晋南风,对付这两个人,总比对付十一皇子的千军万马容易些。   大殿中,晋南风和季博光已经试了好几种方法,但是似乎毒没有作用,还是打不开那个机关。   “主公,依我看,我们只有去逼那个女人交出钥匙了。”晋南风狠狠地说。   “不行,上次的事情已经令她耿耿于怀,她也许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我不能再逼她。”皇甫清远果断的拒绝。   “可是这前朝的兵法,我们却必须得到,如果这兵法落到南宫斐然的手里,我们恐怕就很难有再翻身的机会了。主公,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你不能一再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复国大业。”晋南风也毫不逊色的说道。   对于上次在前几山庄皇甫清远擅自放走尉迟娉婷的事情,他很是气恼,但终究皇甫清远的主,所以他自是不便多说什么,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有宝物在面前,可就是得不到,这种迫切的心态无法再顾及什么的顶撞了皇甫清远。   皇甫清远被晋南风这样当头棒喝,是十分少有的,心中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就像是混沌的人突然清醒一样。   他想到了父亲被反叛的大将逼死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坚强的走下去,终有一日,他会手刃那个弑君的小人,他会重建陇夜,使陇夜恢复以往的磅礴。   可是,随着成长,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的向往自由,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江湖侠客,不去管什么国恨家仇,就只是刀剑茶酒,快意江湖。   可是,他知道,从他出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天开始,这些他向往的生活就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晋南风向季博光使了眼色,然后二人朝外走去。   “你们去干什么?”皇甫清远问道。   “除了尉迟娉婷手中的钥匙,这个机关是无法被打开的。”晋南风说:“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何许人也,他们定不会明知有宝藏而不在意,他们不会走远的,也许就在某个角落暗中观察着我们,企图等我们无功而返后再来拿着笔宝藏。”   “所以,我先在得再去会会他们,先礼后兵,也算仁至义尽。还望主公以家国大事为重,不要再阻拦我。”晋南风说道。   “晋先生,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你,没有什么暗中之说,我可不像某些某些人躲在暗中出其不意的下杀手。”尉迟娉婷响亮的声音自石门处传来。   皇甫清远闻声喜出望外的看去,果然,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抱着默默正从石门里进来。可是,怎么少了南宫斐然和易逍遥呢?   晋南风没有在意尉迟娉婷说的话,只是打着哈哈,但是并没有发现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的影子,然后说道:“郡主去而复返,这么说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我可没有经历去想什么你说的那些话。”尉迟娉婷不在意的说。   “那么如此说来,南宫大将军是去搬救兵了?怎么,想用武力解决我们?”晋南风不屑的说。南宫斐然和易逍遥都不在,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离开的。   此地距离永安关很近,如果南宫斐然前去永安关搬救兵,那么他们主仆别说带走这里的东西,恐怕就是连脱身也难了。   “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风轻语啐了一口。   “呵呵,晋先生,我是好心来救你们的。”尉迟娉婷并不把晋南风的话放在心上,款款说道:“十一皇子的人马正在搜山,显然他们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   “哼,没有拿到东西我们是不会走的。”晋南风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郡主,你们两个女流之辈又带着个孩子,很是不便,所以快走吧,不过在走之前,我劝你还是把钥匙留下来,你若是肯配合,我晋某人看在主公的面子上自会放你平安离开,钥匙不肯,那就别怪我晋某人硬抢了。”   尉迟娉婷笑笑,然后晃晃手中的一个三角状的石块,说道:“本来嘛,我对那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本来是想你要是肯诚心诚意的求我的话,我还会大发慈悲给你,可是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威胁,那么我就偏偏不给你,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尉迟娉婷的语气就是一副我不鸟你的意味。   晋南风行走江湖多年,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放肆,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敢如此藐视他。当下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怒火,身形一晃,已闪到了尉迟娉婷的面前,紧接着接连劈出三章。   三章疏密连贯,前掌未至,后掌又到,掌风阴柔,却如密密麻麻的暴雨一般将尉迟娉婷笼罩在他的掌风之下。   尉迟娉婷素闻晋南风一身武功了得,但是从来没有领教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心知这个人不好对付,当下也不再抱轻视之心,小心应对。   尉迟娉婷且走且战,身轻如燕的朝一个大殿西侧的偏室闪去,而晋南风紧追不舍。   皇甫清远见状,脸色大变,也连忙跟上。   “季博光,怎么你不去凑凑热闹呢?”风轻语问道。   “呵呵,对付郡主一个人,晋先生足够,我就不必了,不过要是风姑娘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走两招。”   “求之不得。”风轻语说着把墨墨放下然后就甩出了手中的软鞭。   但是她也是如尉迟娉婷般只是在大殿里奔走,似乎无心恋战。   “晋南风,住手!”皇甫清远暴怒的喊道。可是尉迟娉婷和晋南风缠斗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他根本插不进去手,而对于他的话,晋南风也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晋南风瞅准尉迟娉婷露出的一个破绽,一拳打去。   眼看尉迟娉婷身形不稳,来不及躲闪,皇甫清远一步跨上,硬是挡在了尉迟娉婷面前。   晋南风拳风呼呼,皇甫清远感觉到耳旁被晋南风的拳风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而晋南风因为看清了挡在尉迟娉婷面前的是皇甫清远,可是已经使出了十分力道,硬是生生让改变了招式,虽然中途改道,但是强制的削弱内力,却自己受了内伤。   皇甫清远刚要上前去扶晋南风,可是已经感觉喉咙处抵上了一柄凉飕飕的短剑。   尉迟娉婷正手持短剑抵在皇甫清远的喉咙上。   晋南风大惊。尉迟娉婷手中那把短剑可是天娇子剑,削铁如泥。   皇甫清远知道尉迟娉婷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宁愿让尉迟娉婷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而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胁迫,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有丝苦涩。   他记起了在天山的时候,多少个帮派围剿他们,那些人队尉迟娉婷说只要她交出萧三便放她走,可是她不但没有交,反而和他并肩力挫群雄,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是为了生死会置她的朋友与不顾的人,可是现在,随时情非得已,却……   就在这时,大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一个晴天霹雳。   只见墨墨手中拿着两本书,正抬头对上了尉迟娉婷的目光。   “娘,这里有两本书。”墨墨开口。   “乖儿子,收好了。”尉迟娉婷吩咐到,然后看到晋南风看着墨墨的眼神说:“晋南风,你要是敢动一下,我保证你家主公马上身首异处。”   晋南风没有看尉迟娉婷,只是看着皇甫清远,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似乎在说:看吧,你愿意拿命去爱的女人就是这样,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   晋南风和季博光都没有想到,这是尉迟娉婷早就相好的,她料到晋南风不会轻易放过她,要和打斗,那么皇甫清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她故意卖个破绽给晋南风,她料到了皇甫清远会救她,然后她趁机挟持了皇甫清远。   钥匙是在进来之前她就交给墨墨的,这主仆三个人,谁都不会想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竟然在墨墨身上。   只是,虽然她料到了皇甫清远的行为,可是她一点也不因此沾沾自喜,反而,有些内疚。虽说她这个做法有些大胆,有些赌博的意味,最后她赢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赢的心情。   皇甫清远在乎她,可是她却利用了他。虽然她记恨皇甫清远在千机山庄中的所作所为,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事是晋南风自作主张的还是受皇甫清远只是的,她现在只是想,等这件事情完了,她和他之间爱昵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吧。   风轻语和季博光也早被刚才那一声巨响打断,巨响是在墨墨打开机关时发出的,那个机关下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本泛黄的书,而这书,此时,就在墨墨手上。   风轻语收起软鞭,快步走到墨墨身边把墨墨抱了起来。   而季博光看到皇甫清远已经被尉迟娉婷挟持,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们准备撤走。   晋南风老谋深算,可是这一招却失算了,只得狠狠的说道:“尉迟郡主,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尉迟娉婷还未开口,身后却先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错,尉迟郡主,恐怕你没法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熟悉的声音,嚣张而自负的语气,正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   而他身后,正有密密麻麻的人正从石门里钻进来。 ☆、150、拒婚便要死   “十一皇子你还真是无所不在啊。”尉迟娉婷从容的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犯嘀咕,没想到十一皇子会来的这么快,这个人素来和自己有仇,恐怕今天她想全身而退,已经是不讨可能的事情了,可是墨墨,该怎么半呢。   尉迟娉婷已经想着已经放了皇甫清远,面对十一皇子的时候,他们应该团结。   “看来我今天收获挺大么。”十一皇子连胜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连陇夜遗孤也这么轻易的就被我抓到了。嗯,陇夜城里现在对前朝太子的赏金是多少来着?呵呵,不过再多好像也没有这里的金银财宝多啊。”   十一皇子像是坐收渔翁之利的猎人版得意,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的抓到了他想抓的人,而且眼前还是这么一比庞大的财富,谁能不激动?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扩充自己的队伍,招兵买马。他甚至不用再去刻意的讨好他的父皇和满朝文武,他要做的就只是挥军南下,逼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梁皇帝,而有了前朝兵书战法,攻下大辽也指日可待。   十一皇子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站在九五之尊的高位看着自己的天下,心中不禁激动不已。   十一皇子亲自走到风轻语面前,然后从墨墨手里夺过了两本书,在他眼中,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兵书了,而是他的铁骑,他的天下。   “来人,把这些人统统绑了带回营地,还有,这些金银,也都给我搬出来。”十一皇子向身边的人命令道。   “是。”左右领命去绑人。   而这时,十一皇子身后的人群中几个人前去搬动东西。   其中一个就在经过十一皇子身边的时候,突然从袖子里露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十一皇子喉咙上。   十一皇子一惊,忙回头去看。   “别动!”耳边的人声音低沉,却正是南宫斐然。   而这时,从十一皇子的队伍中走出另一个人来,去下了头上的帽子,正是风流倜傥的易逍遥。   这突然的变故让十一皇子的人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马上反应过来的人急忙把南宫斐然团团围住。   “不想死就让他们都退下。”南宫斐然在十一皇子耳边冷冷的说,但是手中的匕首似乎加了一份力道。   十一皇子恼怒的说了句“都给我滚下去”后便对南方共斐然说道:“南宫斐然,我现在还是皇子身份,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   “不错,十一皇子,你是皇子身份,所以我要把你带回皇宫听候皇上发落。”南宫斐然说道:“不过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残害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山崩?嗯?哼。”   十一皇子心中大惊,说道:“南宫斐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警告你,你别耍花招,你做的那些事情,哼,证据都在我手中了。”   十一皇子心中大骇,说道:“南宫斐然,你放我一条生路。这里的东西你全拿去,你要知道,我有三万人马,恐怕你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所以不如我们干脆做个交易。”十一皇子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哼,全身而退?我没有想过,你也不要再幻想了,你不是最会设计山崩了么,你不是最会使用炸药了么!”南宫斐然在十一皇子耳边说道:“你那些这要我都已经布置好了,你要是敢耍花招,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南宫斐然挟持着十一皇子一步步往外退,但是心中却没有底,他知道十一皇子在这里布满了炸药,但是他只是找到了一处,还有几处,他不知道。如果十一皇子想和他拼个鱼死网破示意手下点燃了炸药,那么恐怕他就无法再走出这里了。   一行人刚刚退出大殿,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快跑,有炸药。”顿时人群开始混乱起来。   顿时,人群开始骚动。不断有人急急忙忙的往外冲来。   尉迟娉婷关心墨墨,忙一把拉住风轻语朝外跑,可是十一皇子的手下人数众多,此时更是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千军万马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而这狭小的山道中却无法容下这许多的人。   顿时,慌乱之中被踩踏的痛苦之声,各种叫骂之声,各种声音传来,而南宫斐然被几个人撞了几下之后十一皇子也趁机跑开了,南宫斐然看着十一皇子的身影在人群中逐渐被淹没,而尉迟娉婷也抱着墨墨在人流中行走的有些艰难,便忙上前护着尉迟娉婷往外走。   突然,一声沉闷的爆破声自山洞深处的大殿传来。   南宫斐然一边护着尉迟娉婷外出,一边心中暗想,到底是什么人引燃了炸药,到底是居心何在。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十一皇子在北乌山埋了很多炸药,这里实在不是安全之地。   随着人流从山洞中出来的时候,十一皇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而他的人马也已经溃不成军,正四散而逃。   身后,一声声爆炸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响,南宫斐然从尉迟娉婷怀中接过了墨墨,一手则拉着尉迟娉婷飞快的朝山下奔去。   永安关上,南宫斐然和金大成站在城楼上,他们面前,一个探子正在向他们汇报北乌山南华道的惨况。   “山顶处已经塌陷,此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探子回报。   “还有进去的可能么?”南宫斐然问道。   “我们正在试,但是估计不太可能了。”   “金统领,这些日子你务必多加小心,我必须赶快回去禀报皇上,你要闲小心十一皇子做鱼死网破的垂死挣扎。”南宫斐然吩咐道。   “是,末将会严加注意的,定不会让那厮奸计得逞。”金大成说道。   南宫斐然一行没有再多做停留,十一皇子手下有一支小军队,就像埋在永安关外的一颗定时炸弹,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皇子身份,所以他必须尽快进京面圣,出兵平乱。   一行五人,五匹马在官道上纵横驰骋。   “你们到底是怎么混进十一皇子的手下的?”尉迟娉婷问道。   原来,南宫斐然和易逍遥下山后,在不远处发现了十一皇子的驻扎大营,他趁机溜了进去,却意外的发下你了里面有十一皇子和辽国的往来通信。那些信件足以证明十一皇子私通辽国,企图造反。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他找到了十一皇子这些年的手札,里面清楚的记载了是他设计造成山崩,造成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死亡,可也就是那次,使得皇上迁怒于他的父亲,虽然打了胜仗,却遭到皇上的不悦,导致含恨而终。   原来这一切,都是十一皇子一手促成的。南宫斐然突然觉得十一皇子比他想象的还没有人性,为了得到皇位,不惜残害其他的兄弟。   而此时,北乌山下,皇甫清远坐在一个新起的坟前,沉默不语,双眼通红。   季博光则跪在坟前,嘴里念叨着什么。   而这个新坟,墓碑只是一块木板,上面用黑炭龙飞凤舞的写着“晋公南风之墓”六个大字。   原来,大殿崩塌之际,晋南风为了救皇甫清远而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之下,皇甫清远和季博光慌乱中抬出了晋南风的尸体,可是也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酱。   皇甫清远把手中的酒壶举起,缓缓的浇在碑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博光,你老家在海宁还有产业吧,回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主公,博光不会离开你的,我会陪你到复国大业完成。”季博光悲愤的说。   “复国?哈哈……”皇甫清远苦笑道:“天意如此,复国,又谈何容易。而我,也已经累了……”皇甫清远语气中透出无限的疲惫。   晋南风生前是陇夜贵族,武林泰斗,可是就这么死了,死了只有这一席之地以埋骨,连副棺材都没有,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可是,就算他有堪比皇陵的坟冢,又能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长眠不醒了,人这一世到底应该怎样呢?皇甫清远十分迷惑。   他不知道,选择渺茫的复国这条路到底对不对,他到底能不能放弃别人强加给他的责任而去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他不知道,他只是很累。   皇甫清远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边还对季博光摆摆手:“博光,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洛阳城里依然繁华如旧。   南宫斐然顾不上回府,快马加鞭直冲皇宫。   御书房中,皇上把南宫斐然交给他的信件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不住的颤抖:“畜生,畜生啊!”年迈的皇上心痛不已,他最喜欢的儿子,竟然也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手害死……   他贵为一国之君,可是自己的儿子竟然干出如此道德沦丧,丧心病狂的事情,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他日还有谁可以信任。   看着皇上气的脸孔发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八皇子连忙上前劝慰:“父皇息怒,保重龙体为重啊!”   半晌,皇上才说道:“罢了,罢了,南宫斐然,这件事情,朕会处理,但是朕有事情要问你,你与紫萱郡主的婚事,你到底答是不答应?”   “皇上,恕末将难以从命!”南宫斐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南宫斐然,你好大胆!”皇上怒喝道。他的宝贝女儿这些天又向他提了几次这事,女儿现在就这么一个要求,他怎么能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女儿,他这个贵为一国之君的皇上颜面何存。   “来人,将南宫斐然押下去,明日午后问斩,朕不需要这种抗旨不尊的将军。”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任进来的禁卫军将自己押下去,他心里很肯定,他就是死,也不会股扶尉迟娉婷。   “父皇……”八皇子连忙跪在地上,企图替南宫斐然开罪,他没有想到皇上此刻竟然如此暴怒。   “你不必多说,你也下去,真不想见任何人,朕要一个人静一静。”皇上打断八皇子,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徽亲王府,易逍遥和风轻语在陪着尉迟娉婷。   “老大,我有个惊喜要给你。”易逍遥说道,脸上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你能有什么惊喜?”尉迟娉婷毫不在意的问道。   “嗯,老大,你这种语气让我更坚信了接下来这个东西会给你无限的惊喜。”易逍遥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   易逍遥把包裹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呀?”墨墨好奇的问道,然后伸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   “这个盒子挺值钱。”风轻语看了一眼说道。   “里面的东西更值钱!”易逍遥回到。   “我看看!”墨墨说着打开了盒子,顿时,一阵奇异的光芒散发了出来,但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只见一个蟾蜍大小的东西静静的趴在盒子里,晶莹剔透,寒气逼人。   “逍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尉迟娉婷问道,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眼前摆着的就是她一心想要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就在那个放书的暗道里啊,墨墨只是拿出了书,可是并未发现石缝里还有这个宝贝。我也是无意中看见的,本来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结果发现这个东西对我没用……喏,所以送给你啦。”易逍遥说着把盒子推到了尉迟娉婷的面前。   “逍遥,你说,你想要什么宝贝,什么样的宝贝我能给你!”尉迟娉婷激动的无与伦比……   “轻语,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尉迟娉婷对风轻语说。   风轻语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其他的材料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个了,老大,你放心吧,咱家的小墨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哈哈!”   “咳咳,还有南宫将军!”易逍遥干咳着说道。   三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就在这时,南宫斐卿却急匆匆的赶了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南宫斐卿看见他们后远远就说道。   “怎么了?”尉迟娉婷问道,顿时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在她的印象中,南宫斐卿这个人一向沉着冷静,温文尔雅。若不是遇上什么天大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如此惊慌的。   “斐然被皇上打入死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晴天霹雳,绝对是个晴天大霹雳。   “这?这没道理啊!”易逍遥说道,惊讶极了:“叛乱的是十一皇子,和南宫将军有什么关系?”   “十一皇子的事情皇上已经派人去做了,皇上赐婚于斐然和紫萱郡主,可是斐然当庭抗旨,被皇上治了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这可如何是好!”南宫斐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赐婚不从就杀?这样的皇帝也太没人性了吧,怪不得他会有那么没人性的儿子!”风轻语骂道,柳眉高挑。   南宫斐卿忙制止道:“轻语姑娘,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怎么,我说错了么?哼。”风轻语不服气的说道。   “这下是真的完了,除了答应婚事,斐然没有办法脱身了。”南宫斐卿说道。   “可是她不会答应的。”尉迟娉婷说道。南宫斐然如果会答应,他一早就答应了,也不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皇上想以死要挟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南宫斐卿捉摸着尉迟娉婷的话,半晌,才瘫坐的桌前说道:“对,他不可能答应的。”他是了解他的这个兄弟的脾气的,他若是会答应,一开始就会答应,而皇上确实这样,他偏偏就越不会答应。可是,他不答应,这就意味着他的兄弟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哥,你别担心,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尉迟娉婷说道。   “你们想?莫非……”南宫斐卿说着捂住了嘴。   尉迟娉婷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去天牢打点一下,以防有小人想落井下石在这个时间遭遇不测,而卧,看来也该有所行动了。”尉迟娉婷镇定的说道。   “好,我马上去办。”南宫斐卿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临走时他又看了尉迟娉婷一眼,尉迟娉婷的眼神里,明明是关心南宫斐然的,可是她怎么会这么沉着,这么镇静。   “老大,看来我们又有事做了。”易逍遥说道,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逍遥,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明日听我安排,轻语,你去布置后路,我要能全身而退,不想惹太多麻烦。”   “是。”易逍遥和风轻语说着便展开了步法,转眼就消失了。   菜市口,已经围满了人,听说今天要问斩的是大梁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听说他因为承诺了自己的夫人不再娶所以抗旨而得罪了皇上,听说……   监斩官看了看时辰,然后朗声道:“午时已到,行刑!”   南宫斐然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看着人群中的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个人,他早就不要命了,现在,只是为了她再死一次而已,他死一次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能看到他对她的心,她能明白,他便死得其所。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呀!”刽子手喊出一声,同时手中的刀也急速下落。   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南宫斐然心想,可是他觉得很满足,年少时,他的梦想便是驰骋沙场,成为让敌人敬畏的战神,他做到了,战场神话,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谱写出来了。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人生最快意的是什么,只可惜他知道的太迟了,不过他无悔,无憾。   南宫斐然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浮现,那笑容,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从容。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冷箭,直挺挺的贯穿刽子手的手臂。   哐当一声,钢刀应声落地。   监斩官忙站起身来,正要问怎么回事,却见人群中从四个方向不断有点着了的手推车急速滚来。   顿时,人群中一片混乱,而同一时间,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从人群中,从道路两旁的茶楼中钻出,直奔法场。   前来阻拦的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几下就被这些人大乱了阵型。   “南宫将军,做好准备了么?”尉迟娉婷站在南宫斐然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随时听从夫人差遣。”南宫斐然也笑道,他知道尉迟娉婷前来救他的代价是什么。可是此时的尉迟娉婷就像在御书房抗旨的南宫斐然,根本不在乎什么代价。 ☆、151、等你凯旋   尉迟娉婷挑断绑住南宫斐然的绳索,然后把他的天娇子母剑递给他,说道:“恐怕今日得大开杀戒了。”   “杀到阴曹地府我也定会履行对你的承诺!”南宫斐然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法场上的士兵并没有很多,况且这些士卒又怎是杀手联盟中的杀手精英的对手。   尉迟娉婷一行人很快逃出来法场,接下来是要去后街,风轻语带着墨墨在那里等着他们。   可是突然,不断有士卒向他们涌来,而且这些人训练有素,看来与法场上的士卒不是隶属一起的。   南宫斐然看着这些人,不禁有些疑惑,保卫皇宫的禁卫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些突如其来的士卒将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紧紧包围,再切在三丈之外举起弓箭面对着他们,每一把弓箭上的箭都拉满了。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并肩而立,十指相扣。   “看来果然如你所说,我们得杀到阴曹地府了。”尉迟娉婷笑道。   “到了阴曹地府你也还是我的夫人,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生生世世都是!”南宫斐然坚定的说。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人骑着白马走了过来。   “柳大人,还劳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南宫斐然冷哼一声后说道。   来者正是柳清风。   “南宫将军,对不住了,皇上早就料到了你身边的能人会来劫法场,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不要连累你的夫人和你的其他家人,束手就擒吧。”柳清风说着。   他看到了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心想,这个女人领着十几个人就敢来劫法场,不过也许就算她只有一个人恐怕也会来劫法场吧。   南宫斐然为了她抗旨不尊获得死罪,想来南宫斐然的心已经被她栓的死死的了。柳清风有些嫉妒,有些失落……   “柳大人也不需多费口舌,我们是要逃跑的,而你是来拿人的,所以原则上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是不想你的手下伤亡惨重的话,最好还是让那个开。”尉迟娉婷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女人,连逃跑都这么有自信,这么狂妄,不,她不是狂妄,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把握的。柳清风思量着莫非她还有同党没有现身?可是他是为皇上办事的,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逃走的,何况,他也并不想南宫斐然活着。   “那么。我便不客气了。”柳清风面无表情的说:“放箭!”   一声令下,顿时,四面八方的弓箭射来,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挥舞着手中的剑,小心的抵挡。可是,箭雨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   “也许,我们都会死在弓箭下。”   “与君同眠,死亦何妨!”   “住手!圣旨到!”远处,八皇子急切的声音传来。   八皇子拨开人群,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可是看出,他这一路上是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八皇子顾不上擦头上的汗水,冷冷的看着柳清风说道:“圣旨到。”   柳清风心有不甘的跳下马来跪下,八皇子这道圣旨,一定是免南宫斐然死罪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永安关大险,着南宫斐然统领铁骑十万,即日前往永安关破敌,今日之罪,他日定夺。钦此!”八皇子朗声念完,南宫斐然接旨后,八皇子对柳清风说道:“柳大人,这里也不需要你带着所有保卫皇宫的禁卫军吧。”   “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既然现在有了圣旨,我自然这就回宫。”柳清风讪讪的说罢后带着部队离开了。   “八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娉婷问道。   “皇上要见你,我们先走,路上边走边说。”八皇子说着跳上了马车。   原来,刚刚接到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十一皇子和大辽十万军队已经攻到了永安关城下。而皇上接到这个快报后,在八皇子的一番恳求这下,皇上才赦免了南宫斐然的死罪。   在这个紧急关头,朝廷上有能力担当此大任的将军,恐怕只有南宫斐然了,八皇子的一番恳求,正好符合皇上的心意,便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南宫斐然的死罪免了。   “十一皇子终于光明正大的和辽军走到了一起。”尉迟娉婷讽刺的说。   “南宫泉赫手中有雄兵三万,加上他熟悉永安关的一切,如今朝廷上一些支持他的党羽也开始大肆作乱,所以皇上只能给你十万兵马,而还要留守一定的兵马护城。”八皇子解释道。   “哼,区区两万永安关将士我都可以让辽军没有办法,别说现在有十万大军,破辽,足够。”南宫斐然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皇上已经下令捉拿十一皇子,南宫泉赫现在已是戴罪之人,所以你不必顾及,最好在战场了结束了他。”八皇子狠狠的说道。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   “还有,这次的这一仗,你只能胜不能败。”八皇子忧心忡忡的说:“你只有胜了,才能戴罪立功,而我会好好开导紫萱,我保证只要你凯旋而归之时,我一定让紫萱主公向父皇取消这么婚事。”   “战场上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上一次固守在永安关内,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南宫斐然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光满在闪烁,就像是跳动的火苗。   尉迟娉婷知道,这是他的激情,作为一个将领,在即将对敌之前的激情。   马车到了皇宫外就停下了,尉迟娉婷在外面等着南宫斐然,而八皇子和南宫斐然一起去觐见皇上。   “南宫斐然,你现在死里逃生,朕先不追究你过往的罪责,如今这场战役,真要你不但要胜,还要让辽军惧,让他们不敢再屡屡犯境!”御书房中,皇上坐在廷案后威严的说道。   “末将领旨!”   “还有,朕想,这个东西大概对你有用。”皇上说着从案几上拿起两本书摆在案上,南宫斐然认识,那就是他自藏龙宝藏中带出的兵书。   “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得到的,而且你也一定用得着它,那么,朕便把它们赐给你,希望你好好利用,造福大梁。”   “谢皇上!”南宫斐然叩首谢恩。   “好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明日便集结大军准备出发。”皇上说道。   南宫斐然和八皇子一起退了出来。   “八皇子,有件事情我想你帮我查查。”南宫斐然对八皇子说。   “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我需要你查一查近几日柳大人的当班记录,我总觉得,他前几日大概不在皇宫。”   “你是说柳清风?”八皇子疑惑道,不知道南宫斐然查这个做什么。   “等你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其中的缘由,但愿是我想错了。”南宫斐然说着走到了马车跟前,尉迟娉婷正坐在那里发呆。   “马车就借给你们用了,哈哈。”八皇子笑着识趣的避开了。   “这次出征,是什么时候?”尉迟娉婷问道,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明天,皇上已经下旨各出兵马集结。”南宫斐然听出了尉迟娉婷语气中有些不舍的意思,心中很是快活。   “需要我帮忙么?我怕没有我你不行。”尉迟娉婷打趣的说。   “呵呵,我倒是真想,可是……”南宫斐然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   “皇上有令,我出征这段日子,家眷不得擅自离开洛阳。”南宫斐然无奈的说道。   “皇帝老儿还是不相信你啊。”尉迟娉婷说道。的确,一个刚刚被皇上判了死刑的人马上带兵远征,换了任何人都会有所提防吧。   南宫斐然虽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况且,这种做法历来就有,将在外,皇上总是会很担心。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等你平安回来,喝庆功酒。”尉迟娉婷说着转过头看向南宫斐然,眼神中饱含的爱意,南宫斐然看得到。   ***   夜已深,尉迟娉婷为南宫斐然收拾了些换洗的衣服,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贤惠了,可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觉得很满足。   也许,一个女人帮她的丈夫准备衣物,便是生活中最简单,最快乐的事情吧。她渐渐的觉得,爱情,并不想她想象中的那样复杂,其实爱很简单,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   门被推开了,尉迟娉婷知道是谁来了,而且不但她知道,就连墨墨都早就知道了他回来,早早的跑去找巧娘,说是这几天没见姑姑,想姑姑了,要和姑姑睡。   “还没睡,在等我么?”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后,从她身后拦腰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十分怡人。   两个丫头看到南宫斐然的眼神后便会意的放下手中的活退下了。   南宫斐然看着床上堆满了他的衣物,心知是尉迟娉婷在帮他准备出征这段日子的衣物,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侍女帮他做的,没想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心中竟是这样一种感觉。   只是这个女人大概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东西,他不一定会用得到,战火纷飞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枕戈待旦,有时候连铠甲都不会脱就休息了,哪能像在家里般这么多讲究。   “夫人,这些,随便拿两件就行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南宫斐然不怀好意的笑着。   尉迟娉婷自然明白南宫斐然的话中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   “没看见我正忙着呢么,我早晨可没心思帮你整理。”尉迟娉婷娇羞的别过了头。   南宫斐然一把横抱起尉迟娉婷,说道:“先忙正事,这个一会我自己收拾,嘿嘿。”说着把尉迟娉婷轻柔的扔在了床上,而自己也顺势滚上了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你搬去西楼,可是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南宫斐然有些不悦的说,一边把玩着尉迟娉婷的发丝:“害的我每次都得来找你,况且最过分的是,你还不让我搬来!”   尉迟娉婷笑笑说道:“怎么,嫌麻烦你可以不来啊。”她觉得,就算她已经和南宫斐然真诚相对了,但是她还不想整日都和他腻在一起,她怕,她怕南宫斐然很快对她过了那新鲜感……   “你倒是说说看,我那个西楼怎么不好了,和我一起住不好么?”南宫斐然开始有些撒娇的说道。一边把尉迟娉婷抱在怀中开始轻柔的爱抚她光滑的肌肤。   “我只是在这里住习惯了而已。”尉迟娉婷说着,一边不断的把南宫斐然的大手从自己身上拨下。   “我不管你习不习惯,总之说好了,等我回来你要正式搬去西楼,嗯……不搬也行,但是要和我一起住!”南宫斐然任性的说道。   尉迟娉婷玉手攀上了南宫斐然结实的胸膛:“嗯,等你凯旋归来,我就答应你。”说着露出浅浅的笑容,两个迷人的酒窝深深的吸引了南宫斐然的目光。   南宫斐然把火热的唇贴上尉迟娉婷的双唇,他已经攫取过多次了,可是这柔软总是这么的香甜,总是让他要不够。   舌头灵活的钻进尉迟娉婷口中。感觉到她的丁香小舌有些抗拒,可是在他熟稔的攻城略地之下,很快就放弃了抗拒,而是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女人的双手如水蛇一般攀上自己的胸膛,让自己火热的胸口更加的蠢蠢欲动。南宫斐然很快的扯光了身上的束缚,然后躺在松软的床上,把尉迟娉婷一把拉进怀中。   “宝贝,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你了。”南宫斐然情迷意乱中喃喃道。   “怎么,你还在想离开我?”尉迟娉婷在喘息声中不悦的嗔道,南宫斐然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挑起她身子最原始的渴望,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沦陷在他的挑逗之下。   “不,我是我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也不要你离开我,宝贝,答应我,永远都不许离开我。”南宫斐然说着已经将尉迟娉婷身上的衣物剥光。   “嗯。”尉迟娉婷喃喃的答应着,她的身体已经传染上他的滚烫,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而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他,要他狠狠的占有自己。   女人主动的吻了上来,这让南宫斐然很受用,她很少主动吻他,不过现在经过他的多次调教,她已经不再羞于吻他,最重要的是,她的技术在不断的进步中,她早已不再是想起初那样只是用嘴唇厮磨他了,而是学着他的技巧挑逗着他,他这个老师,还不错。   南宫斐然感觉到尉迟娉婷的身体已经变得格外柔软,格外滚烫,烫的要吞噬他,而怀中的女人似乎已经做好了为他而燃烧的准备。   不再犹豫,不再迟疑,南宫斐然翻身,把女人轻轻压在身下,一双大手像两只灵活的泥鳅,划过胸前的傲然,探入丛林深处的蜜源之地。   再看尉迟娉婷,娇羞的脸上却写满了幸福,显然,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宝贝,我要进入了。”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耳边轻声厮磨,细小的胡茬把她弄得很痒。   “嗯。”尉迟娉婷轻声的哼唧了一声,然后便娇羞的把脸转开了。   男人纵身一挺,身下的女人身体紧绷,但是在他的爱抚下逐渐开始放松,紧接着,开始随着他的律动配合着他。   南宫斐然的硕大被她的紧窒紧紧包裹着,他很是舒服,他知道,身下的女人也和他一样,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羞涩,已经在他的引导下开始享受,享受他带她奔上云霄的快乐。   晚风透过窗缝,却吹不散房里这氤氲湿热的气氛。 ☆、152、跟我走   激情过后,女人像一只温顺的羊羔一样蜷缩在男人强壮的臂弯里。   女人的双手还不停的在南宫斐然身上游走,尉迟娉婷不得不承认,她已经爱上这个躯体了,爱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一切了。   “宝贝,我们再生个儿子吧。”南宫斐然温柔的说着。   “不要……”尉迟娉婷果断的拒绝。   “怎么?你不喜欢小孩么?”南宫斐然耐心的开导。   “儿子好调皮的,我要个女儿。”尉迟娉婷调皮的说道,手指在南宫斐然的肚脐上轻轻的绕圈。   南宫斐然笑笑:“嗯,也好,不管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止一个噢。”南宫斐然说着把尉迟娉婷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   “干嘛,你当我是生育机器啊,优生优育你懂不懂啊。”尉迟娉婷嗔道,可是脑海中却在幻想他们被一群可爱的孩子包围的样子,想象着小小的娃娃拉着她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叫她娘亲的样子,想象着小娃娃张开双臂要爹爹抱抱的样子。   “你在傻笑什么,有好笑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咬你”南宫斐然说着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样子像极了一个淘气的小孩。   “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在想墨墨小时候的样子,嘻嘻,小小的娃娃,可好玩了。”尉迟娉婷想起了墨墨小时候还是个奶娃娃的样子,干净粉嫩的样子让每个人见了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墨墨小时候可皮了,不过他很乖巧哦,做了坏事那认错的样子,让你都舍不得责备他一句。还有啊,我记得他第一次……”尉迟娉婷开始絮絮叨叨的u回忆起了墨墨小时候的事情。   南宫斐然一想起这个事情就觉得内疚,自己的孩子,却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不能在心爱的女人生产时陪在她身边,不能在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教他喊爹爹。   越想这些,他越觉得心里抓狂,不行,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再给他生个娃娃,对,不止一个,要十个八个,他要亲自去教他们喊爹爹,他要教小男孩习武,他要把他的小千金举过头顶,逗她开心。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尉迟娉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的信号。然后紧张的拉起了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夫人,既然我们都这么喜欢小娃娃,那么我们趁热打铁,继续造小人吧。”南宫斐然说着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靠了过来。   “不要,色狼,走开。”很干脆的拒绝。同时手脚并用,想把他远远的推开。   “不行,我说要就的要!”南宫斐然说着又欺身压上,不顾身下女人的抓狂。   屋内,风光旖旎,春色荡漾。南宫斐然似乎忘了明天还要带兵出征,他应该保持精力……   翌日,南宫斐然很早就起来了,第一次,他放不下家里的牵挂去上战场。记得以往上战场时他都是隐隐兴奋的,可是这一次,竟然有些淡淡的忧伤。   曾以为当光剑影的征战沙场就是他的归宿,他也曾热爱沙场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他却宁愿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厮守,不离不弃,不去管什么家国大业,只是守着自己小小的家,虽然平淡,但却满足。   尉迟娉婷送南宫斐然直到出了洛阳,皇上有令,南宫斐然出征这段时间,徽亲王府其他人一概不得擅自离开洛阳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南宫斐然走后的这些日子,尉迟娉婷也很是百无聊赖,只是管管自己名下的产业,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真正的富翁了。她的这些产业,易逍遥和风轻语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打理,所以现在的她,足以和那个塞北首富萧江鸿媲美。   聚仙客上,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老大,你现在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了。”易逍遥打趣道。   “嗯,你放心,跟着老大我,肯定会有你的好处的,我会给你好好准备一份聘礼的,哈哈。”尉迟娉婷看着易逍遥递给她的账目,有些眼花缭乱,也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呃……你是不是激动的脑子坏掉了。”易逍遥一头黑线,尉迟娉婷和风轻语总是爱拿蓝凝儿和他打趣,所以他必须赶紧转移开这个话题,不然,这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就会扯到蓝凝儿身上。   “嘿嘿,老大说的没错啊。”风轻语说道:“蓝凝儿小姑娘可是有一家大酒店呢,要知道,沙漠山庄上仅此一家啊。虽说现在不是她的,可是她师兄肯定不会跟她争,喏,她有这么大一嫁妆,你也不能显得小气吧。”风轻语笑的一脸坏水的样子。   易逍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赶快去给我家墨墨宝贝研制解药去,你不说话呀,没人把你当成哑巴。”易逍遥明显的不悦。   “哼,我的事情要你管。婆婆妈妈的,真是麻烦。”风轻语不屑的说道。   提起这个,引起了尉迟娉婷的关注。听说风轻语自从那天拿着冰火翡翠玉蟾蜍回来后就开始工作,没日没夜的研究,不知道她弄出了什么名堂。   “对了,轻语,那个药,有结果了么?”尉迟娉婷满心期待的问道,能不能解了儿子身上的毒,她全指望着这个。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连南宫斐然也身患此毒,为什么她最深爱的两个人,要这么的多磨难。   “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还有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就大功告成了。”风轻语胸有成竹的说道。   她自信就是这个了,南宫斐然和墨墨的症状和她从书上看到的一样,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挽救这两个人,都是尉迟娉婷爱的人。   五年来,尉迟娉婷第一次感觉到内心有了一点安定的感觉,这五年来,她和风轻语试过了无数种办法,可是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而这一次,应该八九不离十了,等等墨墨好了,她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去担心,去牵挂了。   可是,现在,她似乎还在牵挂别的什么事情。那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间住进了她的心里么?她不敢确定。   “老大,这一次,我们去帮世子么?”易逍遥问道,他想起了上一次在永安关的战役,虽然九死一生,可是却惊心动魄,令他难以忘怀。说实话,他还想再去一次,这个江湖侠客似乎也爱上了那种驰骋沙场的激动与壮阔。   “可是皇上有令……”尉迟娉婷有些犹豫。这个皇上,一年前不声不响的把自己嫁给南宫斐然,现在又做遮掩过的事,当皇帝的都不考虑别人的想法的么,尉迟娉婷有些愤懑。   “管他皇上有什么令呢。”风轻语打断了尉迟娉婷的话:“只要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在风轻语的世界里,皇上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说,你温柔些,贤淑些好不好……小心以后没人要你。”易逍遥慵懒地说。   “切,要你管,况且啊,我也还没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入我法眼。”风轻语不在乎的说:“我是想好了,以后就跟着老大过了,然后等老大有一堆小宝宝帮她带孩子,嘿嘿。”   “咳咳,想要孩子自己生去。”尉迟娉婷干咳到。   “就是就是,老大是要和世子过的,你总去打扰人家好意思么你。”易逍遥说着白了风轻语一眼。   “老大都没意见你干嘛那么鸡婆啊,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啊,我说,你早点把那个小丫头娶回来吧,我看也只有她管得住你了。”风轻语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说起蓝凝儿后易逍遥马上举起了白旗。   “我说,我们貌似跑题太远了吧,不是在说要不要去帮世子嘛。”易逍遥连忙转移话题。   “老大,我们就等你一句话。”风轻语看着尉迟娉婷。其实在她的内心里,也在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去呢,把她整日困在这个虚幻浮华的洛阳城,她还真是不习惯。   “这样吧,等轻语把药配好后我们就出发。”尉迟娉婷下定了决心,不错,不出去的话她就得整日呆在徽亲王府,虽然现在花凝眸和花母都不在嚣张,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还是很烦。尤其是花母,整日哭哭啼啼的,像是办丧事似的。   虽然她还可以来聚仙客找风轻语和易逍遥,可是这也是很闷的,所以,不如出去玩玩,至于什么劳什子皇上耳朵圣旨,不鸟他。   “咦,柳姑娘来了。”风轻语看着正在上楼的柳若眉说到。   只见柳若眉一袭淡黄碎花长裙,银丝滚边,外罩一件淡绿水墨小袄,漆黑的长发被一个翡翠玉簪高高挽起,形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尉迟娉婷向柳若眉招了招手,柳若眉看到了尉迟娉婷他们,抿嘴一笑,然后轻快的走了过来。   “尉迟姐姐,轻语姑娘,逍遥公子,你们都在啊。”柳若眉笑语盈盈的说。   尉迟娉婷笑笑,和她打过招呼后把柳若眉亲切的拉到身边坐下。虽然对她的哥哥柳清风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个清新脱俗而又天真单纯的女孩,尉迟娉婷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逍遥叔叔,你快来。”墨墨兴高采烈的跑了上来。拉着易逍遥的手就往外跑:“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你快来看看。”   易逍遥一边喊着“慢点”,一边像个木偶一样让墨墨拉着往外走。   而这时正好有客人在喊老板,风轻语便也起身去忙。   “柳姑娘你有心事?”尉迟娉婷问道,她看得出柳若眉轻盈的笑容下面有些许无奈和一丝憔悴。   柳若眉只是淡淡的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目光惘然而惆怅,语气凄凉而无奈。   尉迟娉婷笑笑,说道:“是因为那个木讷的郎中?”尉迟娉婷知道柳若眉对南宫辅仪一见钟情,因此而隔三差五的往他的医堂跑,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往南宫辅仪常去的地方凑,就是为了能有机会接近他,可是南宫辅仪似乎一直不开窍,总是不能理解佳人的用心。   “姐姐,你就别笑我了。”柳若眉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哦。”尉迟娉婷说道:“南宫辅仪呢,是有些呆呆的……”   “可是就是那样我才会喜欢他的,我觉得他有时候呆呆傻傻的好可爱……”柳若眉情不自禁的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涩的低下了头。   尉迟娉婷不由得会心笑笑,然后说道:“他大概是还没有开窍,也许需要你提点一下噢。”尉迟娉婷说着,可是心中却想起了南宫辅仪看她的眼神,和他好几次说的一些莫名其妙奇怪的话。   她怎么能不明白南宫辅仪的意思呢,可是在她看来,南宫辅仪更像是她的弟弟,她于他,只有姐弟情谊,却无男女之爱。哎,爱情这个东西,总是捉弄人,看着柳若眉憔悴的神色,她真的希望可以帮帮这两个人。   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男才女貌,也是一件喜事,只是他们这对人儿,一个木讷,一个羞涩,要想着彼此自己去发现,那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吧。   “其实有时候并非他对你无意,只是也许你应该大胆的额说出自己的想法。”尉迟娉婷说道。   “可是,那样,会不会让她看不起我。”柳若眉疑惑地问道。   在这个父母包办婚姻的时代,女人如果在出阁以前大胆的说爱,确实会被人看不起。   “可是,你说了也许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你表明你的心意肯定没有好结果。”尉迟娉婷说道。   “我明白了,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大胆一点,说出自己的感受,这样才有机会对么?”   尉迟娉婷笑着点点头,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而像柳若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她会有这种勇气么?尉迟娉婷很是怀疑。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柳若眉说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必须说出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就算他会轻视我,我也不在乎了,起码我让他知道了我的想法。”   “尉迟姐姐,谢谢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柳若眉说着向尉迟娉婷挥了挥手。   呵呵,是我一语点醒梦中人么?也许吧,可是若不是内心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又怎么会这么坚定呢?   尉迟娉婷知道,柳若眉需要的,只是一个支持肯定的眼神而已,而其他的,在她心里,早都有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倒是真的很有勇气呢。尉迟娉婷想着不觉挑了挑眉毛,如果她的前世也是一个坚强有勇气的女子的话,恐怕很多事情会有不同的结局吧。   ***   徽亲王府,花凝眸的庭院中。   “表哥,那个柳辜言怎么办,他被世子发配去充军,可是我担心他会出卖我们。”花凝眸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宋经云胸有成竹的说:“他不会安然到达目的地就会先上黄泉路的。”宋经云说着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他的确已经都安排好了。   “没想到世子居然能逃过死刑。”宋经云愤愤的说,当他得知南宫斐然被皇上处以死刑时他是有些开心的。如果南宫斐然就这么死了,他就可以带着花凝眸离开而不用还害怕什么了。   “可是他刚逃出死刑又得奔赴战场。”花凝眸担忧的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花凝眸不由自主的关心让宋经云醋意大发。   “表妹,你醒醒吧,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还对他这么念念不忘!”宋经云冲到花凝眸面前,不满的说道:“他为了那个贱女人不惜认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对你根本毫无感情而言,可是你却还依然对他上心。”   “我……”花凝眸哑口无言。   “你想想,是谁让你失去了孩子,纵然是尉迟娉婷那个贱女人,可是如果不是南宫斐然一步步的逼你,你怎么会失去你的孩子呢。”宋经云痛心疾首的说着,他当然知道花凝眸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要是早知道使这种结果,他早就应该带着花凝眸私奔了,而不至于失去自己的孩子。   说起孩子,便是花凝眸心中最大的痛。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南宫斐然的,还是表哥宋经云的,都是她身上的肉啊,要不是一股强烈的恨意一直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就在小产的那天随着她那个苦命的孩子一起去了。   “表妹,我们现在离开徽亲王府吧。趁着世子远征,我带你去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答应,这辈子都只对你一个人好,表哥一定给你一个安定的家庭。”宋经云说道。   十一皇子的所有产业都被查封了,可是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提光了几个铺子里的钱,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带花凝眸私奔的准备。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花凝眸阴沉沉的说:“我还没有给我拿苦命的孩子报仇呢。”   “可是,表妹,如果等到南宫斐然回来。我们再走就不容易了。”宋经云解释道。   “我不管,就算是拼的粉身碎骨,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手的,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花凝眸狠狠的说,这件事情,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花凝眸悠悠的望着宋经云说道:“表哥,孩子也是你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为他报仇么!”眼角中有泪光闪烁。   “怎么可能!”宋经云激动的说,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表妹,既然你想报仇,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你报了仇之后,一定要跟我走!”宋经云紧紧的握住了花凝眸的手。   “我要让尉迟娉婷死!要让南宫斐然生不如死!”花凝眸在宋经云耳边说道。   “你放心吧,表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的宋经云,我一定会帮你达成你的心愿,替我们的孩子报仇!”宋经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南宫斐然这次出征,至少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我们不如先对付尉迟娉婷?”花凝眸问道。   “不行,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都不好对付,你上次那一招用的不错,分化他们,让他们反目成仇,但是却用错了对象!”宋经云说道。   花凝眸喜出望外的看着宋经云,问道:“表哥,这么说,你已经有计划了?”   宋经云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如送给南宫斐然一个礼物好了,等他回来,一定让他惊喜!”   南宫斐然带领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进。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南宫斐然下令停止行军,就地驻扎。   “主子,你似乎有心事?”景东在南宫斐然身边问道。   “派的先锋部队已经去了两天了,可是还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这场仗辽军主帅是谁,十一皇子又会耍些什么花招。”南宫斐然说道。   “主子,你什么时候为这些事情担心过,我看呀,是另有心事吧。”景东促狭的笑了笑。南宫斐然一路上不止一次的在马上对着一块手帕发呆,想来是南宫斐然想念远在洛阳的小王妃。   “救你眼尖。”南宫斐然毫无怒意的嗔道:“快去休息吧,已经连夜赶路两天了,今日好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加快速度!”   南宫斐然在自己的帐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大军连夜赶路,而他这个做主帅的,一点都不清闲。   朦朦胧胧中,南宫斐然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的帐中翻着什么东西。南宫斐然一个激灵醒来,却见一个人正在案几前翻弄着他随性带的书籍。   觉察到南宫斐然醒来,那个黑衣人急忙朝外奔去。   南宫斐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追了出去,看到帐外的两个守兵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个黑衣人轻功好生了得,南宫斐然追出十丈之外,还是远远落后与他。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似乎不是来刺杀他,对了。他刚才在翻东西,似乎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可是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让别人感兴趣呢。   等等,那个人在翻他的书籍,南宫斐然一下子恍然大悟,那个人一定是来企图偷走他的那本兵法的。南宫斐然当即停下脚步快速转身回营。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再次回到帐内时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了,显然已经被人翻过了,南宫斐然走到那堆被洒了一地的书前,在里面胡乱的翻着,挑出一本《孙子兵法》,翻开看了看,然后嘴角皖起一丝狡黠的微笑。   他早就想到会有人觊觎这本书,可是最好的隐藏方法并不是把它收藏在秘密的地方,而就是放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高调到极致,就是隐藏。   所以南宫斐然只是给这本兵书加上了一个孙子兵法的封皮而已,里面却是如假包换的前朝兵法。   “主子,你没事吧。”景东听到声音后紧忙冲了进来,看到地上乱糟糟的一团,但是又不像是打斗痕迹。   “没事。”南宫斐然说道:“传令下去,让守夜的人多加小心。”   “是。主子,看样子不是来刺杀你的,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景东问道。   “为了这个。”南宫斐然晃了晃手中的书。   景东看过这本书,南宫斐然给他看的,南宫斐然说这本书是当世三大兵法之一。   “主子,这个兵书真有这么好么?引得这么快就有人来偷。”景东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南宫斐然解释道:“前朝能够统一天下,主要是因为有这本举世无双的兵书,所以他们的军队才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可是既然这么厉害,不也照样亡国了嘛。”景东嘟囔道。   “景东啊,就像我跟你说过的,兵书这种东西,不是谁拿了效果都一样,用兵之道,贵在灵活多变。所以如果只是死搬书上的条条框框,也是无济于事。但是如果这样的书落在野心家手中,更是后患无穷。”   “是,我知道了。”景东说道:“我这就去派人严加提防。”   南宫斐然再无睡意,刚才那个人的背影,好是熟悉,似曾相识,可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出来了。   既然没有睡意,南宫斐然索性点上了灯,开始看书,这兵书,他只是简单的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奇幻无穷,他知道他要一时半会的消化这本书恐怕不可能。   可是,隐隐约约间,他又似乎在烛光中看见了尉迟娉婷的影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他第一次在行军路上会有这样的牵挂。   现在的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尉迟娉婷分开了。   正想着,景东又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主子,大事不好!”景东一脸惊慌。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南宫斐然两天前派出的先遣小队的队长吴九虎。 ☆、153、中计了   “什么情况?”南宫斐然问道。   “禀报将军。”吴九虎惊恐的说道:“我们中计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拿过信,是永安关守将金大成的亲笔信。   原来,辽军攻打永安关的只是一小部分队伍,但是一直号称有十万后援雄兵。所以金大成这才匆匆禀报朝廷的,但是辽国也确实派出了十万雄兵,但是目的地却并非永安关。   想来是因为上一次大辽少将军华少荣在永安关吃了亏,知道永安关易守难攻,所以这次转而攻打虎口关。   虎口关是梁国西南边关,西南是大草原,但是因为与辽国相距甚远,所以守关将士并没有很多,朝廷也并不是十分重视。   看来这一次,辽国真是用心良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是去攻打西南的虎口关。而金大成也是总觉得在永安关外这股辽军只是驻扎,并不攻打,一直觉得奇怪,以为他们再等援军,所以这才派出人手去侦查,这一侦查,便侦查出这么一件大事。   “金大成所言可属实?”南宫斐然问道。   “禀将军,末将已经探过,金统领所言属实。”吴九虎回答道。   “辽军估计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达虎口关。”南宫斐然问吴九虎。   “禀将军,据估计,最多还有三日就能全军到达虎口关。”吴九虎说道。   “主子,虎口关外地势辽阔,易攻难守啊。”景东说道。   南宫斐然正色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前进,我们必须赶在辽军之前到达虎口关,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可是主子,我们从这里去虎口关,起码得五天行程。”景东说道。想赶在辽军之前到达虎口关,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管,一路上就是不许吃饭,不许睡觉。都要给我赶在辽军之前到达。等到了虎口关,再做调整。”南宫斐然命令道。说着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景东和吴九虎领命退下。   虎口关,地处大梁西南,这里牧民居多,很少有战事,在大梁的几个边境关口上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关口。   正是因为如此,守将唐正平日里也并不多担心,只是乐的清闲,做一个自在守将。   可是今天的唐正,却清闲不起来了。早晨,唐正收到一封永安关守将金大成的亲笔书信,得知辽军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杀来。起初他还很是怀疑,因为辽军如果要攻打大梁,选择虎口关是最不可能的,可是当他派出的探子回来说确实有大军奔袭而来时他才不得不相信。   据探子回报说辽军抵达虎口关大概还有三天时间,可是唐正却没有一点欣喜,三天?够干什么呢?够他卷铺盖带老婆孩子逃走?   唐正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是他的下场很惨,南宫斐然率领十万大军到达虎城时,城门上挂着一颗脑袋,看起来已经挂上去多时了。   这个脑袋,就是守将唐正的,他在逃跑之际,被副将凌风斩了挂在城楼示众。同时凌风上书朝廷,一边也调兵遣将布置好一切。凌风是一个军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他知道,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而唐正那种不战而降的做法,置全城百姓于不顾的做法,激怒了他。   南宫斐然看到唐正的头颅时并没有惊讶,这个凌风他很早以前就听过,只是这个人好赌,曾经在洛阳城为朝廷办事时因为贪赌误了大事,被皇上贬到了这里。听说他到了这里后戒了赌,而且一直在坚持训练士兵。   凌风亲自迎接了南宫斐然,但是看到南宫斐然手下的十万将士却都满山泥泞,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顿时担心这样的士兵怎么对抗大辽十万精锐虎狼之师。   “南宫将军,现在有什么打算?”凌风问道。   南宫斐然站在虎口关城楼上,观察着四周的地势,问道:“辽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达?”   “大概明天的这个时候。”凌风回答道。   “很好。”南宫斐然说着对景东说:“现在传令下去,让大家好好休息一番,休息五个时辰,晚上待命。”   景东领命退下。   凌风不解,因为他不知道南宫斐然这一路上带着他的士兵是怎么过来的,整整三天,没有睡觉,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被他减少了很多,每天两顿饭,吃完马上赶路。   南宫斐然知道,他这是在跟时间赛跑,但是他必须在辽军到达之前赶到,辽军做梦也想到南宫斐然的大军会在他们之前赶到,他做到了,他早就在景东说不可能的时候告诉过他没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他不但要让辽军大吃一惊,还要以一些实际的行动告诉他们他南宫斐然为什么是战场神话!   “将军,虎口关易攻难守,我们不如退到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地方然后再做打算。”凌风试探的问道,他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很丢人,可是他说的实话,他们面前的草原地势居高,辽军的骑兵一鼓作气冲下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易攻难守?”果然,南宫斐然以不屑的口气说道:“我是来破敌的,不是来守城的。”然后顿了顿又说道“唐正因为想离开虎城,所以被你斩了,可是你现在自己却有了这样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自己呢?”   看着南宫斐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凌风有些哑然,说道:“我这是权宜之计,唐正却是要逃跑。”   “权宜之计?你焉知唐正是怎么想的?”南宫斐然正色道:“若不是事出紧急,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么?唐正做的不对,自有朝廷去处置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手了,要知道,你是一个军人,你的使命是服从!”   凌风没想到会招致南宫斐然这样一番说法,解释道:“大家得知辽军攻来,我当时若不那样做,恐难以震慑军心。”   “军心是用来收服的,不是用来震摄的。”南宫斐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服唐正的做法可是杀他,那么你的手下你服你也可以杀你了?你要知道,为将领者,事事要以自身为表率!”   “末将谨遵将军教诲。”凌风说道。   “好了,罢了,现在,你陪本将出城看看,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辽军进犯而无所行动。”   “将军。”南宫斐然身边的左将军提醒道:“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南宫斐然笑着看看他身后的众将,这些人都是他常年的战友,与他有着非比寻常的情谊。但是此时这些人脸上虽然有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对战役的必胜之心。   “三天没有休息的还有你们吧,你们没有去休息,我怎么能去休息?”南宫斐然笑着反问道。   “可是将军……”右将军也试图劝南宫斐然去休息。   “好了,不用劝我了。”南宫斐然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大敌将至,我就和你们一样,怎么能休息的安稳。等到打了胜仗再说吧,那时候,我要好好的睡一觉,你们那时候可谁都别来打扰我。”南宫斐然笑着走下城去,几个副将连忙跟上。   凌风这才知道为什么南宫斐然的将士们看起来那么疲惫,原来这些人为了能赶在辽军前到达,竟然日夜兼程,而这几个副将,虽然都略显疲惫,可是谈到破敌之际,却一点也不含糊,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凌风不禁对南宫斐然肃然起敬,他原来就知道南宫斐然,但是那时候他认为南宫斐然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徽亲王所赐,徽亲王极擅长作战,凌风很是佩服,至于南宫斐然,因为他太年轻,所以凌风一直认为他的战神是在徽亲王的提携下才形成的,今日一见,却让他不由得佩服。   凌风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会对南宫斐然越来越佩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要做的是,陪同南宫斐然到城外走一圈。   “对方的情况都探清楚了么?”南宫斐然问道   “回将军,大辽的主帅是辽国三皇子东方城健。而其麾下的一些副将先锋也探明了多数。”   “东方城健……”南宫斐然喃喃道。   这个东方城健,他是知道的,也曾在战场和这个人交过手。此人足智多谋,擅用诡招,常能出其不意的克敌制胜。而这个人,也是大辽最有希望的储君。但是这个人十分好战,也很有野心,一心想靠武力征服梁国。   看来这次的对手很强大,南宫斐然心里想。不过他考虑的更多的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东方城健有去无回,拔掉东方城健这颗钉子,大梁可以平安好几年。   东方城健确实是这样一个人,但是此时的东方城健,还沉浸在喜悦中。他擅用诡招,常常使人出其不意,南宫斐然说的不错。而南宫斐然想必也已经见识了他的第一个诡招。   东方城健想着南宫斐然现在一定正在率兵赶往永安关的途中,等他到了永安关,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他这步棋里的第一步而已,万全就是热场子罢了。   那时候,南宫斐然在带兵从永安关赶往虎口关,哈哈,恐怕等他到达虎口关的时候,虎口关的城头上已经插上了大辽的旗帜。   东方城健在马上想着,这样耍着南宫斐然玩,似乎很有意思,听说这个战神从来没有败过,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南宫斐然败得很惨烈。   “哥哥,你这一招可真是有意思,不费一兵一组,轻易的拖延了梁军的时间。”东方城健身边,一个副官模样的少年顽皮的说道,但是从她眉宇间的清秀可以看得出,这个人是个女子,不错,这个女子正是大辽的公主东方灵月,也是和十一皇子私定终身的女人。   “他日哥哥攻下洛阳,立我的好妹夫为皇上,让他封你为皇后,哈哈。”东方城健笑着,但是他的这番话只是说给东方灵月身边的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听的而已,等他真的攻下了洛阳,呵呵,他恐怕会看在妹妹的面子上留南宫泉赫一条命而已,而现在,他还有用得着南宫泉赫的地方。   “将军,前面就是通天涧了,只要过了通天涧,就是茫茫草原,而虎口关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我们宰割。”东方城健身边的副将提醒道。   “嗯,传令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过了通天涧便给我冲锋,我要杀的梁军措手不及。”东方城健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燃烧,他似乎看见了虎口关守将跪在他脚下求饶的场面。   “这虎口关虽然易攻难守,但是这通天涧却是虎口关前的一道天然屏障。”十一皇子怀疑的说:“当初之所以会把虎口关定在这里,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有这个通天涧的保护,如果通天涧里有伏军……”   十一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东方城健打断:“南宫兄,不用担心,就虎口关中的区区几千士兵,如果敢在这里设伏,我让通天涧变成他们的墓地。”   “可是……”十一皇子还欲再说。   “没有什么可是,哼,最大的可是就是除非南宫斐然和他的将士长了翅膀,从永安关飞了过来,哼,否则,他就只能在路上骂骂咧咧泄愤而已。哈哈哈……”东方城健狂妄的笑着。   通天涧是一个幽暗深密的林涧,道路狭长,两旁是树林,但是树林的地势略高,所以如果在树林里设伏的话,过往的人很容易遭到袭击,但是此时的东方城健一点都不但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吃定了虎口关内根本没有足够设伏的士兵,如果他们敢设伏,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硬冲出去,他有十万大军,冲出去,面对的就是一座空城。谅他虎口关的守将也没有这么大的担子敢在这里来设伏。   东方城健看着不对已经徐徐进入了通天涧,他的队伍就像一条长龙,蜿蜒盘旋。   而他自己也在得意洋洋的幻想着一会儿出了通天涧就可以直接冲锋了,他们占着地势优势,他的骑兵可以直冲到虎口关城下,哈哈,他觉得那时候他的士兵就像是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梁军面前,他们一定会惊呆的。   东方城健没有一点戒心的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了通天涧。   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样,除了他的部队的声音以外,他似乎没有听到别的什么声音。没有鸟叫,没有风声,没有树叶沙沙响,这种烈日当头的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注意到这些的不仅仅是东方城健一个人,他身后的南宫泉赫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两边的树林,生性多疑的南宫泉赫觉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南宫泉赫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树林中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咋盯着他们,但是几个梁军的身上盔甲反射的光让他意识到,这不是错觉,他们已经掉进了梁军的埋伏圈。   “有埋伏!”十一皇子大喊一声,然后调转马头,催马后撤。   很快,前面的杀声震天。东方城健虽然极度的惊讶,但是他还是知道目前应该赶快撤。只是他至死都不明白这些军队是哪里来的,可是后面的队伍还在不断的向前涌,而前面也乱作了一团,要想撤退,十分不易。   “大家给我冲过去,冲出去的,重重有赏!”东方城健喊道。其实他不用这么喊,士兵们也会拼死冲出去的。   而冲出来后,又是当头一棒,这里早已部署了人马,就等着他们出来。东方城健彻底的懵了,到底突然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梁军,他绝对不相信是南宫斐然的军队。   南宫斐然在城楼和凌风下棋。   “将军,你一点也不担心通天涧那边么?”凌风问道。   “哈哈,凌副将,这就是为什么你已经输了多盘的原因,因为我在专心致志的下棋,而你却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南宫斐然说着又落下一子,然后轻松的说了句:“死棋,凌副将,你又输了。”说着把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   “可是,通天涧那边……”凌风说道,南宫斐然这个人实在是太怪了,昨天还说自己是来退敌的,可是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他是来休养的。   “凌副将啊,为将者,重要的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非事事躬耕,事事亲为。”然后顿了顿说道:“我既然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好了,那么我需要的就是等待结果,现在我去担心有用么?”   “可是,将军,难道你就不怕出现意外么?”凌风不解的问道。   “意外?意外无处不在。”南宫斐然说着站了起来:“也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意外,才能考验那些带兵厮杀的将领的才能。”南宫斐然说道:“我给他们的是全军策略,但是怎么去执行,那时他们的事情,难道这些也要我我手把手教么?不,这些不是交出来的,这些事多年的实践经验自己学出来的。”   “我当然怕出现意外,可是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不可能存在天衣无缝。所以就必然会有意外,但是就算我现在想到了什么,也无济于事,所以与其伤脑筋,不如什么都不想,等真正得到了消息再说。”南宫斐然说着走到城头,眺望着远处。   他相信,那些跟着他久经沙场的将士们不会让他失望。   果然,不多时,就看见有人影出现在视野里,然后,越来越多,正是他的部队。   “禀将军,初战大捷!”虎口关上,左将军向南宫斐然汇报战绩:“辽军被我们杀的方寸大乱,但是我们谨遵你的命令,没有紧追不舍,只是缴获了他们的部分粮草。”   “嗯。不追的好,穷寇莫追,追下去恐怕情形有变。”南宫斐然说道:“东方城健吃了一个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纠结部署卷土而来,但是,你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好,现在,我得去睡一觉。”南宫斐然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后院走去。   很好,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缴获了东方城健的部分粮草,就会军心大乱,但是东方城健却必然恼羞成怒急于进攻,最好是这样,等待他的,是另一个陷阱。 ☆、154、意见分歧   东方城健的确十分气恼,但更多的是惊讶,南宫斐然的大军,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赶在他的前面到达虎口关。可是东方城健现在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今日一战,输的实在是太窝火。   好在他的军队伤亡并不是十分惨重,而现在他身后的九万大军都视南宫斐然为鬼魅,他必须尽快扭转着局面,必须马上用实际的胜利振奋军心。   南宫斐然睡了没多久,就被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南宫斐然问道身边的小厮。   “三个时辰,将军。”   “外面打起来了?”南宫斐然问道。   “辽军第一次进攻。”   南宫斐然只是随便披了一件披风便匆匆出来了。城下,左路先锋和右路先锋已经带着三万人马和辽军先锋杀在了一起。   但是很快,辽军便鸣金收兵了。   因为他们的机动性最强的骑兵,此时却派不上用场。   南宫斐然料到了东方城健会在自通天涧里出来后迅速一击,所以他事先让人在城外绑了绊马索,埋了剔骨刀,所以辽军冲刺的先锋大部分都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他这一战,又胜了。   “将军,你果然料事如神。”凌风敬佩的说道。   南宫斐然只是微微笑笑说:“传令下去,今日大赏三军,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好酒肉,好好款待将士们。”这些天将士连日赶路加上迅速作战,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过。   “还有,你们几个也该好好休息一番了。”南宫斐然对几位副将说道:“两天之内,东方城健必然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好好休息一番,打起精神,给我拿出最佳状态,两天后的战役,才是场硬战。”南宫斐然说道。   东方城健只是一时失误,他很快就会调整好,而他的路子一向都很怪,所以南宫斐然并不敢掉以轻心。   通往虎口关的林夏道上,三匹马正在飞奔而来,一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正在急速前进。   这四人,正是尉迟娉婷和易逍遥,还有风轻语,而墨墨正在尉迟娉婷的怀中。   虽然有人盯着徽亲王府,但是遇上尉迟娉婷这样的高手,她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恐怕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们是在半路上听说辽军实际上攻打的并不是永安关而是虎口关的,而大将军南宫斐然已经带着他的精兵到达了虎口关,并且力挫辽军的事情已经从虎口关传了出来。   只是这一路上,尉迟娉婷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尽是逃荒之人,不由得心中十分沉痛。   天下之大,他们竟然连一个安安稳稳生活的地方都没有,这些百姓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过简单平凡的日子而已,可是就连这最简单最容易的要求,也没有人能满足他们。   战争,为什么哪里都是战争,她还在现代生活的时候,就得面对战争,并且服务于战争,而现在,在这个时代,逃不脱的,也还是战争。尉迟娉婷想,战争,恐怕推动历史的车轮向前进的力量就是战争吧。   因为时代会变,人会变,而永远不变的是战争。   尉迟娉婷一行人是在三天以后到达虎口关的,可是这时候的南宫斐然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破敌之计,他遇到难题了。   辽军有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武器,炸药,炮弹,这些都是拜喜欢研究炸药的十一皇子所赐。   可是他的部队一进攻就会遭受到猛烈的攻击,根本没法攻到对军阵营便退下阵来。南宫斐然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所以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下人来通报说有人要见他时他气急败坏的把前来通报的人赶了出去,并说什么人都不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日不见,南宫将军的脾气果然又臭了许多。”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这声音,南宫斐然的心情顿时异常的舒服,就像是听到了胜利的喜悦一样这声音,如莺啼般婉转悦耳,这些天,已经无数次在他耳边响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当尉迟娉婷推开门传了进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他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娉婷,真的是你!”南宫斐然的心情已经不能单单用喜悦来形容了。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把尉迟娉婷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正要把嘴贴上去,却把尉迟娉婷一把推开,然后干咳两声说道:“你儿子他们被拒之门外,没法进来呢。”   “那你怎么进来了。”南宫斐然笑问道,他当然知道答案,这还用猜么,他只是想说,被拒之门外的那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要想进来,恐怕他的人是拦不住的。   “不管他们,我想死你了。”南宫斐然说着上前关上了门,然后紧紧的吻上了尉迟娉婷。   这个吻,来的那么急切,那么激烈,就像在宣泄这十多天的寂寞,就像是要将尉迟娉婷就这么融化在他的唇间。   “喂,你就这么饥渴么?”尉迟娉婷不断的挣扎。   “夫人,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爱你,我真的是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你了。可是,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派人盯着么?”   “嗯,他是派了几个饭桶盯着,不过我还是来了。”尉迟娉婷眨巴着眼睛说道,水灵的眼神迷人极了。   “老实说,夫人你也一定很想我吧,乖,叫声夫君听听。”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揽在怀中不让她逃开。   “想你?没觉得,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凑热闹,打仗的地方就更热闹了,所以我是来看热闹的,你不要想多了哦。”尉迟娉婷笑意盈盈的说。   吱呀一声,们被推开。   “爹爹。”墨墨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着眼前儿童不宜的场面。   尉迟娉婷一把推开了南宫斐然,羞红了脸,在儿子面前这么窘迫,她还是第一次。   南宫斐然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笑嘻嘻的把墨墨抱了起来。   原来,景东正好看见易逍遥他们几人,便带他们进来了,谁知却破坏了南宫斐然的好事,所以直到吃饭的时候,南宫斐然还在不断向景东飞白眼。   “那些伤员似乎都不像是被刀剑所伤,倒像是被炸伤,这是怎么回事?”风轻语问道。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几个伤员。   “辽军正是用炸药,害得我们的将士根本无法靠近,这几天,只是徒增伤亡人数,却没有一点进展。”景东气恼的说。   “炸药?”易逍遥疑惑道,炸药在战场上的应用还没有听说过呢。   但是尉迟娉婷确实十分了解的,她也很想告诉他们,一点都不用惊讶,未来世界的战争不会再有刀剑,都是炸药。   “那你有什么破敌良策么?”尉迟娉婷问道。   南宫斐然双眉紧锁,然后沉沉的说:“办法只有一个,但是很惨烈。”   “什么?”尉迟娉婷问道。   “敢死队,我需要几十个死士,和我一起冲过去,只要能到了辽军阵营,拼了命放一把火,让那些火药在辽军的阵营炸开花,唯有这样,才能赢得全局的胜利。”南宫斐然说的很缓慢,很沉重。   “可是这么一来,那些所有死士就都必死无疑了。”易逍遥说道。   “没有小的牺牲,如何赢得大的胜利。这是唯一的办法。”南宫斐然也不愿意用这样的办法,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就是说,你为了胜利,会牺牲几十个无辜的战士?”尉迟娉婷冷冷的看着南宫斐然:“他们都是有父母的孩子,有的人有妻儿,可是就这么无辜的被你推上死亡之路么?”   南宫斐然知道尉迟娉婷一定会指责他的做法:“为了更多的人可以保全家业,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可是这么做太自私了。”尉迟娉婷说道:“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士兵的生死么?”   “夫人,其实……”景东想说南宫斐然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南宫斐然打断。   “景东,你不需要多嘴。”南宫斐然无话可说,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他也只能这么做。   他爱尉迟娉婷,为了她,他可以不惜去死,可是他也是个将领,为了战争的胜利,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欢而散的晚餐,尉迟娉婷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分开没几天,便想着见她,可是见到了,却又是这种结果,无关于感情。只是尉迟娉婷不明白,如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也会如此的草菅人命。   固然,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固然,她知道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她很清楚这些。可是,当事情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样有些不能接受。   纵使南宫斐然所要挑选出的死士和她非亲非故,但是也许是这五年来让她理解领悟了很多东西。他的这些战士,离开家乡,离开亲人,不是为了来送死的,什么国家大义,他们入伍从军有多少人是自愿的?   他们之所以拼了命想打胜仗,那是为了能留着一条命回去啊,可是,南宫斐然凭什么就这么不在乎别人的命?她可以理解南宫斐然作为一个将领的难处和用心,但是她却不能苟同他的手段做法。   南宫斐然也一夜都在关口守着,没有休息。   就只是在关楼上上的大厅中看着随身带来的兵书。他不怪尉迟娉婷不能理解他,但是没有再向她解释。   他确实没什么好说,但是,他真正怕的是,他会因为尉迟娉婷而心软。   从前的他年少方刚,作战不顾一切,每次都是拼了性命,所以才成了叱咤风云的冷血战神。可是现在,他也是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了。他渐渐的明白了一个男人肩上的责任、固然,要以国家为重,可是随他而来的那些在战场上丢了性命的士兵,他们的家庭,恐怕多会坍塌吧。   南宫斐然心烦意乱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揉了揉双鬓。   “将军,你还是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景东过来说道。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沉重的走上关楼。看着远处辽军的大营,暗自伤神。   这几天,因为辽军采用的都是用炮轰,城墙已经多处出现了裂痕,在这么下去,迟早会失守。可是自己的骑兵在辽军的大炮前又发挥不出能量,必须摧毁他们的大炮,或者干脆斩掉他们的主将。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趁机进攻。   而只要骑兵能冲击到辽军阵营之下,就胜券在握了。南宫斐然捏紧了拳头,心想,东方城健,当初华少荣的十万大军在永安关都没法攻破我两万大军。如今我们实力相当,你又凭什么想赢我!   难得的宁静,可是南宫斐然知道这宁静意味着什么,此时的宁静,下一刻就是蓄势爆发。征战沙场多年,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景东,人都选好了么?”南宫斐然低沉的问道。先前他吩咐景东去选出五十名死士。   “回将军,人都已经选好了,此时正在前院听候李将军差遣。”景东说道。他跟随南宫斐然多年,从南宫斐然的声音中听得出,他心情十分沉重。   “去把我的战甲拿来。”南宫斐然说道。   闻言,景东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将军,你不能以身犯险啊。”景东知道南宫斐然是什么意思,他要亲自带领死士去偷袭敌营,可是正如他们所说的一样,此去,定是有去无回啊。   南宫斐然正色道:“无需多言,快去。”说罢便径自走下了关楼。   楼下,左路先锋李将军,正在和五十名死士喝壮行酒。   南宫斐然看着这五十个结实的小伙子,一个个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样子,心头有些难受,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可是今日,却要命丧敌营。不是他没有自信,只是他十分清楚他们此行的结果,倘若能在死之前完成使命,那么就是最好的结果。   景东拿着南宫斐然的战甲和天娇母剑走了过来。十分不情愿的给南宫斐然穿上了战甲。   南宫斐然走到五十个战士面前,端起一碗酒,然后朗声道:“兄弟们,太多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我只要你们记得,我们此举,只是为了生活在关内的父母兄弟们可以安心的生活而免遭辽军铁骑践踏。今日此举,不成功便成仁。”说着仰头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然后从景东手中拿过剑,喊道:“出发!”   然后便带着五十名死士从侧门走出,临行前,南宫斐然转过头朝后院方向望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在他心里,他是多么的希望尉迟娉婷可以为他送行,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尉迟娉婷不要来,他怕他不能把持自己,他怕他会因此而舍不得离开。   可是他是一个将领,是全军的希望,他不能在此时掺杂个人感情。   而此时,后院中的尉迟娉婷也无法安心入睡。   “老大,不好了。”易逍遥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说道。   尉迟娉婷看了易逍遥一眼,他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尉迟娉婷问道:“什么事?”能让易逍遥如此惊慌的事情确实不多。   “五十名死士,已经出发了。”易逍遥说道。   尉迟娉婷只是“嗯”了一声,她早就想到了,如果这是战争胜利唯一的希望,南宫斐然一定不会放过的。   “世子亲自带领他们朝辽军大营去了。”易逍遥看到尉迟娉婷并不惊讶的神色这才说出了重点。   “哦。”尉迟娉婷淡淡的说道,很显然,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他终于还是亲自前往了,就算明知道此去世九死一生。   “老大?你一点都不担心么?”易逍遥问道。   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不担心他就不会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来找他,只是,她担心又能如何。   “逍遥,在你看来。死士前去,胜算有多大?”尉迟娉婷问道。   易逍遥叹了口气说道:“不到一成吧。”辽军粮草充盈,且今日连胜多战,士气大振,单单靠五十个人想破坏敌人阵营,这恐怕是难上加难。   他们此去,是为了摧毁辽军补给,同时企图暗杀辽军大帅东方城健,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啊,尉迟娉婷想着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逍遥,咱么走一遭?”   易逍遥就等这句话呢,顿时跃跃欲试的说道:“哈,正好,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不行!”一声怒喝从易逍遥身后传来。   风轻语正抱着墨墨进来。她刚带墨墨服完药回来。   墨墨这些天每天都得服药,而且看来她的药效果不错,她给墨墨把过脉,脉象已经平稳了很多,相信过不了多久,墨墨体内的毒就可以被根除了。   “你们要去送命,绝对不行!”风轻语说的很果断。她很清楚,这趟前去的代价,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们前去送死。   “谁说我们是去送死了。”易逍遥不满意的说:“我们这是去助世子一臂之力。”   “娘,我也要去帮助爹爹。我也要奋勇杀敌。”墨墨一听易逍遥的话,兴奋的说道。   风轻语瞪了一眼易逍遥,然后摸摸墨墨的头,耐心的说道:“墨墨乖啊,上阵打仗是大人的事情,等墨墨长大了才可以帮爹爹的忙。”   墨墨不服气的撅起了小嘴。向尉迟娉婷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尉迟娉婷看了看墨墨,笑了笑说道:“轻语阿姨说的对,墨墨要听话哦。”然后转向风轻语说道:“轻语,我把墨墨交给你了,我不能明知他深陷险境而无动于衷,我必须去助他一臂之力。”   风轻语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她是知道尉迟娉婷的脾气的,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有可以更改的,何况,她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不错,她能千里迢迢赶来,就能再助南宫斐然一臂之力。   “好吧,我会照顾好墨墨,你们,一定要小心,你们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呢。”风轻语狠狠的说,但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关切。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相视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   死士就一定要送死么?我看未必吧。尉迟娉婷心中暗想,她虽然不怕死,可是却也不想死,所以她可不是去送死的,她不但不能死,她还要让辽军大吃一惊! ☆、155、取你狗命   草原的夜,不同于大漠,似乎更恐怖些。一阵风吹来,半人高的草木随风而动,像极了一个个的人影。   而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就夹杂在这些人影中。   “老大,你有什么计划?”易逍遥问道。南宫斐然他们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他们会先去辽军阵营的哪个地方。   尉迟娉婷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道:“逍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任何东西都有双面的作用。”   易逍遥看着尉迟娉婷若隐若现的笑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问道:“老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易逍遥不解的搔了搔头。   尉迟娉婷得意的笑笑,然后说道:“我已经有了绝妙的主意,走,我们去辽军先锋营。”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易逍遥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跑去先锋营,这不是送死么?”但是看到尉迟娉婷那诡异的笑容,就知道尉迟娉婷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了,他这个老大,总是有不少的鬼点子。想着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紧紧跟上了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和易逍遥刚刚接近辽军先锋营,就看到辽军中帐火光四起,看来南宫斐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错,南宫斐然带着五十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偷偷的摸进了辽军中帐,派了三个人去粮草库,而其他的人两个一组去分别行刺辽军各路将领。   南宫斐然和景东则朝着一个很大的帐篷走去,看着门外守着不少人,这里面的人一定是个不小的将领。   南宫斐然给景东打了几个暗号,然后和景东一起向前放倒了两个路过他们身边的巡逻兵,然后把这个巡逻兵拉入黑暗之中……   不多时,南宫斐然和景东便穿着那两个辽军的衣服走了出来。   那个帐篷的灯一直亮着,南宫斐然和景东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帐篷,两人眼神交换后出手,刚把帐前两个守卫解决之后,却突然听到大营之内有人高喊“抓刺客”。   顿时,大营内的各个帐篷中跑出很多人,连同值夜士兵,纷纷朝声音的源头跑去。   南宫斐然心知大概是自己的人行动败露了,当下不再迟疑,冲进了眼前的这个大帐。   里面,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桌案前借着灯光读书。   此人中等身材,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正是那辽军主帅,大辽三皇子东方城健。   看到南宫斐然后,东方城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镇定自若的笑容。   “南宫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东方城健自若的说道。   “取你狗命!”南宫斐然大喊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朝东方城健刺去。   他知道,东方城健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外面有刺客,那么很快就有人回来这里,而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拿下东方城健,这不仅是他面对的这次战役的唯一的胜算,也是自己以及他的手下死士们活着回去的唯一的胜算。   东方城健看到南宫斐然举剑刺来,自然也不敢小觑,身形一晃,抽出了挂在一边的佩剑,然后和南宫斐然缠斗在在了一起。   这时,两个侍卫跑了进来,本来是向东方城健汇报外面的情况的,但是却看到眼前两个身手不凡的男子的打斗,不过不幸的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景东一剑一个了解了。   外面有越来越多的人闯了进来,景东已经被团团包围,而南宫斐然和东方城健也大的不可开交,但是由于二人的剑风凌厉,别人却无法靠前。   “啊”的一声惨叫,南宫斐然循声望去,却见景东已被一个手持大刀的汉子砍下了左手。而紧接着,几把铁剑就架在了景东的脖子上。   南宫斐然心中一阵抽动,景东十几岁就跟了自己,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最重要的是,他和景东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是堪比兄弟啊。   南宫斐然心中焦急,当下脚下步伐凌乱几步,却正中东方城健下怀。   东方城健虽然身上已经被南宫斐然刺伤几处,但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而此时,他看出了南宫斐然的焦急,当下趁着南宫斐然露出的破绽猛地挑剑刺去。   南宫斐然眼看东方城健剑到眼前,急忙顺势跳起,同时挽出一个剑花,和东方城健的剑摩擦出一道道火花。   但是南宫斐然再次落到地上时,东方城健手中的佩剑已经断为两截。   “住手!”有人高喊。   熟悉的声音,南宫斐然循声望去,正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   “南宫斐然,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抓住了,你如果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那你就尽情的打吧,哼。”十一皇子冷冷的说道。   说着命人押上来十几个人,全是南宫斐然带出来的死士,只不过,此刻的他么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衣襟大都被血色染红。   “将军,别管我们。”有人喊道。   南宫斐然看着那些年轻的脸庞,心中痛苦不已。缓缓的,南宫斐然扔下了手中的天娇母剑。   他知道,他也早想到了,此行必有一死,就算他不顾这些人的死活,继续斗下去,任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再无法冲出这辽军大营,他不怕死,他大可以和东方城健同归于尽,但是,他却不能不顾他的这些将士的性命。   几个辽军士兵看到南宫泉赫的眼色连忙上前去绑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喝到:“慢着,放了他们。”看着东方城健的眼神凌厉。   东方城健笑笑说道:“有了你南宫将军在此,我要他们也没用。”说着向手下挥挥手押着那十几个死士走了出去。   东方城健坐回到桌前,南宫泉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东方城健示意其他人一概退下,帐篷里只有南宫斐然和东方城健以及南宫泉赫三个人。   “你的人杀了我的两个先锋,还有三个副将,手法倒是挺快啊。”东方城健笑着说。   南宫斐然冷哼一声:“取你狗命,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就算我死了。我大梁依然有良将前来代替我。”   “哈哈,是么?”南宫泉赫笑道:“不过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像你那么迂腐来对付他们未来的皇帝。”南宫泉赫得意的笑着。   “呸。”南宫斐然骂道:“南宫泉赫,你叛国求荣,还指望朝中大臣会拥戴你么?你别做梦了!”南宫斐然狠狠地说。   南宫泉赫笑道:“你又要跟我说些什么国家大义么,哈哈,南宫斐然,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些都太虚,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真实的。”南宫泉赫狰狞着面目说道。   “你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么?”南宫斐然反问道:“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成为了皇帝,也会有人用相同的方式把你拉下龙椅来。”南宫斐然淡笑着说。   “哼,暴力是解决不了一切。”南宫泉赫气急败坏的说道:“但是能解决你!”说着就提起手中钢刀朝南宫斐然劈去。   “住手!”阴沉的声音。东方城健阴阴的看了南宫泉赫一眼,说道:“现在还不能杀他,他可是帮我们打开虎口关的钥匙啊。”东方城健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却让人看了不禁要打个寒战。   南宫斐然从容的笑了笑,嘲弄的说道:“哼,你们以为有了我就可以让虎口关上的人打开城门了么?哼,笑话!”   “南宫斐然,我敬你是个君子,也是个响当当的战士,所以我可以放了你,但是我的条件很简单,也不需要你为难。”东方城健说道。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奸诈的气息。   南宫斐然轻蔑的看了东方城健一眼,然后转过了头,东方城健想交换什么,他想他很清楚。   “想要藏龙宝藏中的两本兵书?”南宫斐然戏谑的说道。   “南宫将军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破。”东方城健没有否认,接着说道:“只要你交出那两本兵书,我便恭恭敬敬的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在战场上再一教高下。”   “哈哈哈。”南宫斐然笑道:“东方城健,别说我不相信你,就是我相信你,我也不会把兵书交给你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就派了沧浪七杀中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去我军中行窃了吧,很遗憾,他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原来,那日部队到达永安关之前有一夜遭遇了小偷,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只是把他的书籍翻乱了一地,南宫斐然当时知道是有人来偷他的兵书,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是谁,但是他一直记得他追出去时那个贼的背影,他一直觉得熟悉,只是没有想起来。   此时东方城健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背影。那个前去偷东西的就是沧浪七杀中的一杀,劈山斧唐绍仪,他曾与南宫斐然交过手。   听到南宫斐然的话东方城健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说道:“南宫将军见笑了。只要你交出那两本兵书,我一定会放了你。”东方城健信誓旦旦的说道。   南宫斐然只说了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勿再废话。”说罢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二人。他知道,东方城健一向以奸诈著称,他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加上十一皇子南宫泉赫也巴不得自己死掉,这两个奸诈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诚信可言的。   何况,那两本兵书,他是万万不会交到这两个人手中的。 ☆、156、教训教训你们   正想着,突然帐篷中的油灯被一阵突然而来的阴风吹灭。   东方城健和南宫泉赫只觉得黑暗中有人向他们出招,只得在慌乱中应对,同时高喊“来人。”   屋内油灯再次被点亮的时候,东方城健和南宫泉赫发现南宫斐然已经不知去向,甚至连他的天骄宝剑都无影无踪。   “来人,给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南宫斐然给我找出来。”东方城健狠狠地说:“他们不会走太远的。一定把人给我追回来。”   这对他绝对是个耻辱,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他的帐中玩把戏,就从他的眼皮子下把南宫斐然带走。南宫斐然就这么被人带走了,他真是很不甘心。东方城健愤怒的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   东方城健看着几个统领都带兵追了出去,然后思绪良久,才对南宫泉赫说:“差不多是该把我们那个朋友请出来了。草原上,他比我们更熟悉。”   南宫泉赫会意退下。   东方城健看着外面的月光如水,一泻千里,使得这大草原看起来格外柔和,但是他心中却又惊又怒。南宫斐然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到达了虎口关,比他预料中的远远快了五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现在,他竟然胆敢孤身就带区区五十个人敢闯他的十万大军的驻地,这个人当真不怕死么?而且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救走了,他连来者的相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个南宫斐然身边,到底有多少高人,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辽军帐中,一个角落里,破败的马车上,南宫斐然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个前来救她的一袭夜行黑衣的人就是他牵肠挂肚的尉迟娉婷时,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他想,恐怕这就是吵不散的夫妻吧,先前他们还在为这次行动争执,而稍后,她就敢孤身前来救他。想到这里,南宫斐然心中大感畅快。   “劳烦夫人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南宫斐然玩笑道。   “嘘。”尉迟娉婷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南宫斐然不要出声,然后从马车车缝里往外看看,刚刚过去了几个巡逻兵。   “我们还没出去呢,还在辽军中帐大营,所以你别高兴太早。”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道。   “那又怎样。”南宫斐然不在乎的说道,不错,就算深陷龙潭虎穴,和尉迟娉婷在一起,那又怎样。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我还想回去见我儿子呢。”尉迟娉婷说着还在不断的往外看,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看来捉拿他们的队伍很是庞大。   “为什么要来救我?”南宫斐然轻声在尉迟娉婷耳边问道。   尉迟娉婷满不在乎的说到:“轻语的药研制出来了,你和墨墨大概有救了,我得救你回去吃药啊,要是你死了,轻语定会埋怨我让她配制两份,有一份浪费了嘛。”尉迟娉婷说的很是轻快,南宫斐然却哭笑不得。这,也算理由么?   “那我们现在到底在等什么?”南宫斐然说道。他也看见了外面的样子,要是想不为人知的离开辽军大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喂,就这么冲出去也能杀死不少人,就算死了拉几个陪葬也好吧。”尉迟娉婷不悦的说道:“怎么也比你刚才束手就擒的好吧。”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今日犯了一个大忌,他万不该心软,如果他没有顾忌那些士兵,那么恐怕他现在已经手刃东方城健了。这,原本不是他的作风。   “其实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酷无情嘛。”尉迟娉婷打趣道。南宫斐然为什么会被生擒,她已经弄的一清二楚。   南宫斐然只是沉默,他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妇人之仁,他不知道他这种改变到底对不对,但是他很肯定的是,他之所以这样,和尉迟娉婷之前说的那些话有关,仅仅是一番话,就能改变他多年来的作风,这个女人,实在是对他有太大的影响。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只是躲在一辆废弃的马车中,很快就有人朝这个方向搜寻过来。   “我们杀出去,然后去看烟花。”尉迟娉婷笑着说。   南宫斐然却有点迷糊了,他们杀出去是必须的,但是能不能杀出去都是个问题,怎么又扯到看烟花上了,但是看到尉迟娉婷认真的眼神,遂说道:“好啊,杀出去,打胜仗,回到洛阳,我为你放三夜的烟花。”   尉迟娉婷笑笑,然后说:“我想你大概会用到这个。”说着把天娇母剑递给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看到剑后,喜形于色,这把剑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刚才以为把他遗失在了东方城健的帐篷中,没想到尉迟娉婷已经一并给他带来了。心中顿时大喜。   尉迟娉婷看了看南宫斐然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数来,然后说道:“冲!”语毕便已经一个翻身冲了出去。   南宫斐然抄起宝剑,也纵身一跃,从车里翻身出来。同时手中长剑一挥,斩下了一个辽军的头颅。   顿时,辽军向他们二人冲来,而二人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不知道杀了多久,只知道辽军大营中已经血流成河。   天娇子母剑同时并肩杀敌,威力无人可挡。   东方城健在远处看着二人,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可是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还越战越勇。看着辽军一个个的倒下,东方城健心中心急如焚,但同时对南宫斐然身边的尉迟娉婷赞叹不已。女将他也见识过,但是敢孤身一人闯进十万之师,能力敌千钧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已经被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辽军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敢上前,但是却将他们二人紧紧围住。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对望一眼,相对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东方城健拨开人去,缓缓的走拉过来,一边走一边拍着手。   “不错,两位果真是好身手。”东方城健说着看了尉迟娉婷,道:“这位想必就是南宫夫人了吧,小王久仰大名,失敬失敬。”说着眼光却上上下下不停在尉迟娉婷身上打量。这个女人他听南宫泉赫提起过,听说南宫泉赫多次栽在这个女人手中,他一直讥笑南宫泉赫会败在一个女人书中,而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个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说她和南宫斐然并肩杀敌的勇猛,但是这份孤身闯入辽军大营的胆识恐怕天下无人能及。   尉迟娉婷看了看东方城健,然后随意的说道:“你就是东方城健?”   看到东方城健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后这才说道:“喂,我觉得你最好让开一条路给我们,然后你自己赶快带着你的人马跑路比较实在。”尉迟娉婷语气轻松,脸上一副对东方城健不屑一顾的样子,接着继续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哦。”然后摇了摇头。   东方城健皱了皱眉头,他见过狂妄的人,可是像尉迟娉婷这般狂妄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被自己的几万大军团团围住,居然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让自己放了她然后逃跑?什么逻辑?   尉迟娉婷却旁若无人的对南宫斐然说:“马上就要放烟花了,不过一会儿要找好掩蔽的地方哦,这个烟花火力比较猛。”说着贼贼的笑了笑。   东方城健恼羞成怒的说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然后看了看左右,喝到:“给我拿下。”他不会再个南宫斐然谈条件了,他这就要拿下这两个人去虎口关。   辽军听命正要往上冲,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什么东西升空的声音,然后紧接着,辽军先锋营中一记炮弹升空,炸出一记声响,响声震天动地。   紧接着,先锋营中不断冒出火花,不断有火药炸开,顿时,先锋营中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南宫斐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马上拉着尉迟娉婷的手朝后方飞奔过去。火药炸得越来越厉害,不断有碎片飞到中帐大营。   东方城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壮观了,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愤怒。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带我出去和辽军冲杀。”南宫斐然对身边的尉迟娉婷说道,奔出很远后,他们躲在一个小山丘后,看着先锋营火光冲天,辽军四散奔逃。   尉迟娉婷笑笑说道:“真是可惜了,如此壮观的一幕,东方城健恐怕看着并不舒服。”原来,她和易逍遥到达先锋营后,发现他们用来攻击虎口关的炮车全部都在先锋营,而且炮弹火药甚多,于是尉迟娉婷便萌生了这个想法。   于是她向易逍遥吩咐后便只身到中帐协助南宫斐然,谁知她刚到达的时候,正好看见南宫斐然为了那些死士丢下手中的天娇母剑。尉迟娉婷找到了一个还没有被抓但是躲了起来的死士,吩咐了一些事情后这才做好准备去中军大帐中救出了南宫斐然。   “这一下子,辽军先锋营完了。”尉迟娉婷说着看了看南宫斐然,然后说道:“他们没有了火药,接下来便看你的骑兵了。”   南宫斐然嘴角微翘,只要解除了这个威胁,他的骑兵便可以发挥作用了。同时看着尉迟娉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内心的心情,这个女人,总是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157、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你的骑兵想必已经差不多出发了,能不能大败辽军,一切就看他们的了。”尉迟娉婷说道。   她向那个死士吩咐的就是让他赶回虎口关,并且在看到先锋营炸起来的时候通知几个副将发兵。   果然,南宫斐然看到了远处黑压压的人马喊杀声冲天的冲了过来,而辽军先锋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其他的人也在慌乱中毫无章法的撤退。   “夫人,和我一起去捉拿东方城健么?”南宫斐然微笑着看尉迟娉婷。   “正合我意。”二人说着朝辽军撤退方向奔去,同时从辽军手中抢了两匹马。   大梁骑兵如奔涌的海浪一样袭来,杀的辽军措手不及。   这几天,在辽军的火炮攻击之下,梁军骑兵一直无法还击,而此时,正好以泄心头之恨,梁军是如潮水,而辽军却急于撤退,无心恋战。   南宫斐然看了一下形势,便策马朝东北方向跑去,尉迟娉婷紧随其后。   东北方向的辽军,撤退的井然有序,大部队都在那里,显然是护着东方城健,梁军右路先锋和左路先锋也看见了南宫斐然紧忙带兵冲来。   眼看就要追上辽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股骑兵,径直从两军只见冲了过去,顿时,三股人马混作一团。   南宫斐然这才看清,这冲过来的一股骑兵穿着怪异,不同于辽军,但是也不同于梁军,而且更为惊讶的是,这股骑兵作战勇猛,在马上就如在平地上一样,但是最令南宫斐然担心的是,这股势力居然只是砍杀梁军,似乎他们是辽兵的后援。   “遭了。这是察忽而多部。”凌风看清后对南宫斐然说。   “什么?”南宫斐然问道,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凌风沉重的说:“这些人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的部落名字叫做察忽而多部。这些人原本是生活在草原南部的,但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常常来虎口关一代放牧,我们曾派人跟他们交涉,他们说只是放牧而已,而且约好一个月只许来一次,所以就这么定了。”   南宫斐然看着凌风,冷冷的说:“显然他们现在不是来放牧的吧。”凌风居然之前没有跟他提起过草原上会有这么一个部落。   凌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然后接着说:“他们骁勇善战,我们与他们交战国两次,但是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唐统领便同意了和他们的约定。”   南宫斐然冷哼一声,说道:“打不过人家所以妥协,这就是让他们得寸进尺的原因,这些人,不收拾他们会以为我们大梁无人!传我令下去,左路先锋以蛇形针包围这些察忽而多部人。右路先锋突围继续追击辽军。”   一个小小的游牧民族也敢和他对抗,南宫斐然真的怒了,他知道,越是这些草原人,越是无法以德服人,只有打,打到他们服为止。多年以前,他跟随父亲也打过一个草原游牧部落,起初那个部落一打就跑,可是他们一收兵便又来袭击他们的后面不对,徽亲王一怒之下率兵追出几千里,打的那些游牧民族无处藏身,这才乖乖诚服。   看来,现在,他得用父亲的办法教训这个部落了。   可是南宫斐然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只有千人的部队却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收服,看来虎口关将士会和他们妥协是有原因的。这些人作战真的很有一套,他们能轻易的就冲破南宫斐然布置的阵型,同时还能是不是的还击。   他们胯下的战马显然比梁军的要快,而他们再马上的本事,就更是梁军无法企及的了。南宫斐然观察了一下,看清楚了这些人极善于配合,他们几个人为一个小圈子,几个小圈子又称为一个大圈子,彼此照应,配合的天衣无缝。   南宫斐然慢慢的平息下心中的怒气,看着斗在一起的两股势力。心知要想拿下东方城健而不再被这些牧民骚扰,就必须得先征服他们。   很快,他便看出了他们这个大圈子的核心,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手使双刀,在马上不断翻滚,已经砍杀了不少梁军。此人年约三十出头,留着短小精悍的头发,脖子里挂着不少饰品,强壮的手臂可以看得出此人臂力非凡。   南宫斐然心想,这个战斗力最强的人一定就是这些牧民的首领,擒贼先擒王,正想着就催动胯下骏马朝那个人跑去,但是他发现,同一时刻,另一匹马已经冲到了那个精壮汉子的面前,一条软鞭虎虎生威,正是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骑着马,挥舞着手中的软鞭,朝那个精壮汉子挥去。   那汉子一低头闪过,紧接着尉迟娉婷第二招又至,遂伸手抓住了尉迟娉婷软鞭的尾端。然后这才看清,原来和自己过招的是个女子,而且还十分标致,顿时笑了起来,还不断的喊着一些尉迟娉婷听不懂的话,但是他的同伴听到后却不断的大笑,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尉迟娉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尉迟娉婷使劲一扯,便将软鞭抽回,然后变换招式再次挥出,这一次,那个壮汉却没有在躲,而是催动胯下马向尉迟娉婷奔来,人却不断在马上变换着各种姿势,让尉迟娉婷和别的梁军根本无法打到他。   他的马更像是通人性一样自尉迟娉婷身边擦过,那汉子挥出手中双刀,尉迟娉婷低头闪过,同时一掌朝他打去,那汉子结结实实挨了尉迟娉婷一掌,但是却像是没有反应一样又快速奔过,这才抚上了被尉迟娉婷一掌打到的地方。   这时,那个汉子在尉迟娉婷一丈开外,仔细的大梁了尉迟娉婷一番,这才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喂,我叫乌石那哲思,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打到我的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说着挥动双臂,他的同伴们不断发出吆喝声。   尉迟娉婷轻蔑的看了乌石那哲思一眼,然后说道:“手下败将。”   乌石那哲思眼光闪烁,完全被尉迟娉婷勾起了兴趣,说道:“喂,我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乌石那哲思说着骑着马不断围着尉迟娉婷转圈。   尉迟娉婷脸上一热,又将软鞭重重的向乌石那哲思挥出,但是这一次,乌石那哲思狠狠的抓住了软鞭没有再松手,而是反手一扯,同时另一手甩出一枚钢钉,狠狠的打在尉迟娉婷的马腹上,顿时尉迟娉婷胯下的马开始跳动,接着手中的软鞭又受到强有力的一扯,尉迟娉婷便被拽下了马,尉迟娉婷松开了手,同时就地打了个滚,滚到了乌石那哲思的后手边。   南宫斐然见状忙催动马超尉迟娉婷奔来,而乌石那哲思的部下也骑着马开始围着尉迟娉婷和乌石那哲思转圈,把他们紧紧的包围在圈子里。   “听说中原女子都比我们草原女子温柔贤惠,看来他们说的不对,不过我喜欢你的脾气。”乌石那哲思说道:“我最喜欢驯服桀骜不驯的骏马,还有像你这样的女人,越是难以驯服,驯服之后就越是忠诚。”乌石那哲思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看得出,他这番话并没有羞辱尉迟娉婷的意思。   尉迟娉婷冷笑着说道:“我最喜欢把那些自不量力且狂妄自大的蠢材踩在脚下,让他们学会谦虚。”说着抽出腰间短剑。   乌石那哲思裂开了嘴,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笑了起来,尉迟娉婷这股子气质,很是吸引他,说着也跳下了马,挥舞着手中双刀说道:“在马上你不是我对手,希望在陆地上你不要让我失望哦。”说着又冲尉迟娉婷笑了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自不量力。”尉迟娉婷轻声说了一声后便展开步法朝乌石那哲思挥出一剑。   乌石那哲思是察忽而多部的大汗,也是察忽而多部最善于摔跤射猎的男子,尤其是骑术,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草原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此时,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尉迟娉婷朝他刺来这一剑万分凌厉,耳边剑风呼呼,他小心翼翼的躲闪着尉迟娉婷的每一招。   在马上尉迟娉婷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地上,尉迟娉婷却自信她的对手也不多,但是她不多的对手中,绝对没有这个叫乌石那哲思的。   乌石那哲思很快就感觉到了尉迟娉婷强大的气场,他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股凌厉的剑气中,被一股巨大的气势所压迫。心中顿觉不妙,呼呼挥舞手中双刀,却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凌厉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得出,这个乌石那哲思在地上根本不是尉迟娉婷的对手,而且刚才说出那么无礼的话,尉迟娉婷会给他好看的。同时,他指挥他的人马去逐个击破察忽而多部的阵型。   乌石那哲思很快落了下风,尉迟娉婷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让他眼花缭乱,所以当尉迟娉婷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背后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158、谁是最终的胜利者   “服不服!”尉迟娉婷喝到。   “服服服!”乌石那哲思说道,然后看着尉迟娉婷的短剑逐渐移开之时,又说:“在地上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在马上,你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你肯做我的女人,我教你……”乌石那哲思花还没有说完,尉迟娉婷短剑又刺来。   乌石那哲思低头闪过,然后吹起一声口哨,顿时,他那匹势如闪电的骏马已经跑来,乌石那哲思顺势跳上马,然后大笑着对尉迟娉婷喊道:“做我的女人,我教你成为马上天下第一!”说着吆喝起来。   而南宫斐然也已经带着手下将领攻破察忽而多部的阵型,眼看自己的兄弟多半已经受伤,乌石那哲思将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角,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号,顿时,草原人开始撤退。   乌石那哲思回头看了一眼尉迟娉婷,却正好看到那个带兵攻破自己阵型的男人将尉迟娉婷揽入了怀中,顿时心中十分不好受,挥动手中马鞭,狠狠的抽了两下马腹。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带兵追来。凌风在南宫斐然身边说道:“将军,不能再深入了,西南方向多是游牧民族,平日里很少与我们有冲突。”   “哼,今天这个也不算冲突么。”南宫斐然沉声问道。他要荡平察忽而多部,他要让那个乌石那哲思看到,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尉迟娉婷。   凌风不说话了。   南宫斐然看了凌风一眼,说道:“西南边,是多个部落么?”   “不错。”凌风回到:“但是其中以察忽而多部较为强大。”凌峰解释道:“但是西南部不知何故,进来水草不足,所以各个部落之间起了争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察忽而多部才回到虎口关前放牧。”   南宫斐然笑了笑,没有答话。   “你想利用他们?”尉迟娉婷问道。   “既然辽军可以利用察忽而多部来掣肘我们,那么我凭什么不能利用别的部落呢?这些草原人,实在是太大胆了,必须要让他尝到苦头,否则会以为我们好欺负。”南宫斐然说道。   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些草原人的踪迹,他们实在是太快了。南宫斐然下令一股先头部队去前面探查,同时派人回虎口关做部署,而自己,则带着一万兵马稳步前进。   而这时,乌石那哲思已经和手下们回到了他们的部落,可是眼前的迹象却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眼前,搭好的帐篷都已经成了烧焦的废墟,牛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村子里遍布尸体,全是他们的女人,姐妹,父母,还有孩子。   这些莽撞的男人们傻了眼,他们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女人还在欢送他们,还在他们耳边叮嘱着平安回家的语句,可是,不过几个时辰,一切都没有了。   这些男人发了疯,疯子一样的冲进原本是自己的家的地方。捧着地上的尸体,眼泪纵横。   乌石那哲思双眼通红的冲入他原先的家,嘴中喊着一个名字,他的弟弟乌石那寒冰,他走的时候,他的弟弟缠着也要同他一起前往,他还笑着说给他抢回来一把宝剑后教他武艺,等他在长大些就可以作战了,可是,现在他带来了宝剑,却看不见了他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   乌石那哲思感觉有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回过头,看到是南宫泉赫后,脸上写满了愤怒,顿时站起身来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口中不知道嚷嚷写什么。   正是这个男人,早些天来找到他们说是帮他一个忙,他们将会得到五百头牛和一千头羊,同时也带来了各种生活用品,所以乌石那哲思才答应了他,也就是在今夜帮助他们与南宫斐然作战,岂料。回来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如果早知道他们的部族因此和崩塌,他宁可放弃那些牛羊。   南宫泉赫拨开乌石那哲思的手,然后缓缓的说道:“你冷静一些,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此言一出,那些满腔怒火的汉子纷纷靠了过来。   “南宫斐然!”南宫泉赫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慢慢的解释道:“就是今晚同你们作战的那些人!”   “不可能,他们一直同我们周旋。”乌石那哲思有些怀疑的说。   “哼,”南宫泉赫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么?十万@他们有整整十万人马,他们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行动,所以兵分三路,一路对付我们,一路对付你们,还有一路,则来了这里!”南宫泉赫说道:“我抓到了他们的其中十几个,已经都被我结果了。”说着让身边的人抬上几具尸体。   乌石那哲思看去,正和刚才与他缠斗的那些人的战甲一样。乌石那哲思狠狠的握住了拳头,然后狠狠的一圈打在了一个死去的梁军头上,顿时脑浆迸裂。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服草原上其他部落,然后我们合作,共同挫败梁军,拿下南宫斐然!”南宫泉赫说道。   乌石那哲思双眼通红,一双眼珠像是要夺眶而出一样,然后狠狠的说道:“我会亲手杀了那个南宫斐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将尉迟娉婷揽入怀中的男人的影子,梁军的首领,就是他,命令部下残害自己的族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南宫泉赫看到乌石那哲思已经答应,便先告辞。回到东方城健身边。   “怎么样?”东方城健问道。   “哼,我早就说了,这些草原人都是一些鲁莽的傻蛋,他们相信了,这下,南宫斐然恐怕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对付我们了。”南宫泉赫说道。   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精心设计的而已,草原的部落四分五裂,要想得到他们其中的几个支持是很容易的,只要你有足够的物资,而这些草原人,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必需品远远比金银财宝重要多了。   南宫泉赫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一个与察忽而多部对立的部落听候他的差遣将满是老弱伤残的察忽而多部杀光,同时夺走了他们全部的物资。   “控制这些草原部落,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最好就是这样,让他们四分五裂的同时却动听命于我们,这样才好控制。”东方城健说道。同时忍着剧痛让医官给他处理伤口,方才四散奔逃之际,他的手臂中了一箭。   “我们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集中起来了,还有几个小部队和我们走散了。”南宫泉赫说道。   “没关系,被南宫斐然引到南面,让他和草原人斗,然后我们在坐收渔翁之利。”东风城建说道。想到他最得意的火炮营轻易的就让尉迟娉婷给毁了,东方城健心中大怒,如今,没有了这个强悍的武器,和南宫斐然在草原上作战,于他不利。   南宫斐然的骑兵他已经见识过了,果然厉害,唯一能与这些骑兵对抗的,恐怕就是那些固步自封的草原人了,等他们削弱了南宫斐然的实力,他自会来收场,最后,胜利的,仍然是他东方城健。   南宫斐然和将士们在一个山丘背风处扎营休息。   忙碌了大半夜,将士们都很疲劳了,况且他们现在在追击敌人,趁黑极有可能中了圈套,所以他派出几人前去探路,而其他人则就地休息,等到天亮后在继续追击。   从凌风口中,南宫斐然得知,近些年来,草原上的王朝曾是阿纳家族,数他们手下人口最多,战斗力最强,领土也最大,但是由于这几年新起的部落都不敢落后,阿纳家族已经被蚕食的和别的部落实力相当。   这些新起部落中,数乌石那哲思带领的察忽而多部最为强壮。但是由于他们的人口远远少于阿纳家族,所以草原王者还是阿纳家族,但是他们现在的首领阿纳乌可汗年事已高,以你个控制不了他的几个儿子,阿纳家族大有被几个王子瓜分的趋势。   “依你的意思,要是想征服草原,就得先从这个阿纳家族和察忽而多部下手?”南宫斐然问道。   “不错,草原各个部落都是看着这两个部落的,只要他们肯归顺,别的部落也容易收服。”凌风回到,然后又不解的问:“可是将军,我们真的要放下东方城健不追而紧追这这些草原狼不放么?”他有些疑惑,他们的敌人是大辽。为什么南宫斐然会亲自来率兵收服这些草原部落。   “这还不容易理解么?”尉迟娉婷说道:“凌副将,你说说看,在草原上,最纠缠,最难对付的,是东方城健还是这些草原狼?”   凌风脱口而出:“自然是草原狼了,在草原上作战,恐怕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之所以被称为草原狼,就是因为他们学习狼的进攻以及防守技巧,有着狼的本领,却又是人的大脑,所以比真正的狼还要难缠一百倍。   “这不就对了,如果我们不在大辽之前彻底的收服草原,那么这些草原狼定会被大辽收服,那时候,恐怕我们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一个察忽而多部,而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恐怕会不断重演,更有甚者,恐怕你凌副将以后在虎口关的日夜不好过啊。”尉迟娉婷几下就分析到了实质。 ☆、   凌风擦了擦头上的汗,后背一阵发凉,的确,今天察忽而多部可以为大辽效劳,那么明天阿纳家族也可能为大辽所用,到时候,恐怕虎口关就不平安了。   “除了这些部落,草原上有其他的村子么?”南宫斐然问道。   “有,还有七八个村子住的都是普通村民,也都是大梁国的牧民,只是他们往日与草原上的部落交好,还时常与那些部落交换物品,所以在这里一起放牧,倒也是相安无事。”凌风解释道。   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有大梁的子民,恐怕不好办。   这时,天快亮了,初生的太阳却如血色般浓重,像是在预示着草原上将有一场浩劫。   南宫斐然派出的几个士兵已经回来。   “禀将军,前面有几个村子,但是都已经被屠村,看起来是那些草原牧民的手段。但是却没有那些部落的消息。因为没有活口,所以我们无处打听。”   南宫斐然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很好,之前他还在想怎么对付这么野蛮的人,但是他现在心中已经有底了,他们的做法,又加深了他以暴制暴的念头。   凌风更是大吃一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往日他们相处很融洽的。”   南宫斐然阴沉脸,跳上马后,沉沉的说了一句“出发”,便不再说话,而尉迟娉婷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南宫斐然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灰色的天空,阳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浓雾。南宫斐然的大军来到李家村的时候,大火还在继续燃烧,时不时有房屋倒塌的声音响起。而原本生机盎然的一个村落已经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废墟。   凌风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相信,他知道,那些草原狼虽然凶猛,但是却不伤害同伴,所以他们一直与大梁的村民处的很好,谁知道他们此时竟然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勾当。   刚走进村子,就见一个赤.裸的女子倒在一滩血泊之中,她的背后式一条长长的伤疤,显然是被草原狼常用的马刀所伤,而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孩童,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也倒在血泊之中,脸上写满了惊恐。   越往里面走,尽是些残破的尸体,凌乱的倒在村子的空地处,男人,女人,老翁,小孩,全村的几十个人,尽数躺在这些废墟之中。   空气中飘过一丝丝焦炭的味道和腐蚀的气味,尉迟娉婷忍不住想吐,纵然是那些强壮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幕,也不禁心惊肉跳。而南宫斐然,更是狠狠的握住了拳头,这些残暴的,没有人性的畜生,他一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就在此时,尉迟娉婷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低吟的声音,连忙下马跑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一间还没有坍塌的房子里,尉迟娉婷的拳头紧紧的我成一团,连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感都没有感觉到,而整个身子也以为愤怒而轻轻的颤抖起来。   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边,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四肢已经被砍断,眼睛被挖出,就连舌头,也已经被残暴的人斩断。此时正因为疼痛而无助的哀号着。   南宫斐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纵使他驰骋沙场数年,纵使他眼中看惯了无数残忍的画面,可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还是不禁被震怒,是什么样的畜生,竟然会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孩子下手!   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无法选择,南宫斐然缓缓的抽出腰间宝剑。   他的剑法凌厉,可以很容易的刺穿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子的心脏。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在发抖。   南宫斐然咬紧牙关,举起了手中宝剑。   当的一声,他的剑被人挡住,尉迟娉婷正红着眼睛看着他。   南宫斐然无奈的摇了摇了头,说道:“你让开,我替他解脱。”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缓缓说道:“我要你在这个无辜的孩子面前发誓,他日,你管你面对怎样的战况,都不许残害无辜的人,就算他们是敌人的子民。”   南宫斐然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南宫斐然剑下无冤魂。我向你发誓,向这个无辜的孩子发誓,南宫斐然,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兽行!”南宫斐然一腔怒气。   言罢,尉迟娉婷从南宫斐然面前走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外面,同时也听到了那个孩子的一声闷哼,她知道,南宫斐然已经替他解脱了。   南宫斐然握着天娇母剑的手在颤抖,这样的仇恨,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化解了,血债就必须用鲜血来偿还,他会用行动让这些残暴的草原狼意识到什么叫做战神,他会让他们为他们的兽行付出代价,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时,去邻近几个村落探查的人马已经回来,所报情况和李家村没多少差别,都已经被屠村,那些村落都成了一个个废墟。   “李家村后面还有一个镇子,恐怕也已经……”凌风的声音有些颤抖。的确,说起来他常与这些草原狼打交道,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残暴,如此没有人性。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飞身上马,催马前行,直奔下一个镇子。   当士兵们到达这个镇子的时候,村镇上的炊烟缓缓升起,接着有村民不断拿出食物慰劳将士们。   南宫斐然问起有没有草原狼骚扰他们的时候,他们说那些草原狼已经抢走了他们的牛羊以及男丁壮年,南宫斐然叹了一口气,问他们是哪个部落干的,一个年长的老者说是阿纳家族已经与察忽而多部结成了联盟,共同残杀了他们的同胞。   “老伯,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们的族人报仇。”不断有士兵安慰着这些拉哭哭啼啼的村民,他们已经按捺不住的想要找那些草原狼为自己的同胞报仇。   可是尉迟娉婷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看向南宫斐然,南宫斐然的眼神中也满是疑惑。不错,这个镇子上的村民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前面的几个村子都遭到了屠杀,为什么偏偏这个村子却只是损失了一些牛羊和壮汉。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尉迟娉婷静观其变。   果然,不多时,南宫斐然就感觉到了他们已经被包围,因为远处草丛中不断有银光闪现,那时敌人的武器反射的光线,南宫斐然没有丝毫惊慌,因为他的士兵们也注意到了这莫名的光线,但是他们也都没有惊慌,他们就是在寻找这群残暴的畜生,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正合他们的心意。   南宫斐然向凌风挥挥手,示意他按照自己已经告诉他的阵型步兵,他以两万士兵可以对抗大辽十万之师,而现在,他手下的这一万士兵,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各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更何况现在都是满腔怒意,对付这些草原狼,他有胜算。   当那些草原狼接近的时候,南宫斐然眼中也喷出了仇恨的火光,放眼望去,这些草原狼发型怪异,身上裹着兽皮,有的穿着铁甲,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他们,然后只说了一个字:“杀!”   说完便身先士卒的带头冲了出去,他们必须在村子以外的地方对敌,以确保那些村民的安全。   南宫斐然手下这支队伍,都是随着他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次鲜血的洗礼的战士,而双方的人,都是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怒气。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光乍现,转眼间双方人马已经紧紧的厮杀在了一起。   漫天血雨,横尸遍野。   当这战争停止的时候,南宫斐然的战甲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的士兵死伤无数,但是那些草原狼也还不到哪里去。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趁乱爬了回去,其他的,都躺在了南宫斐然脚下。   南宫斐然看着眼前横尸遍野,心中却无一点报仇的快感。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南宫斐然的大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双手。   看着眼前的景象,尉迟娉婷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果然是永远无法化解的仇恨。”每一份杀戮,都加深一次仇恨,或者是梁军更狠草原狼,或者是草原狼更狠梁军,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离不开了杀戮和仇恨。   南宫斐然粗重的喘着气,然后重重的坐到一旁的石阶上,眼神深不可测。沉沉的问道:“援兵什么时候到达?”   “没有意外,一天后就可到达。”凌风回到。   “我们还有多少战斗力。”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还有……还有不足七千……”凌风回到。   南宫斐然心中叹一声,那些草原狼果然厉害,他们大概四五千人,就敢包围他一万大军,而且还杀了他这么多手下,虽然他们死伤也很惨重,但是南宫斐然一直以为,以一换一的方法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在战场上,虽然不合适,但是却不可避免。   这时候,南宫斐然却站起身来走回那个村子,那个他和他的士兵用命保护的村子。 ☆、160、草原狼   村民们在双方交手的时候就纷纷多了起来,现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退去,这才纷纷走出来,却看到南宫斐然正带着他剩下的人马回到村子里来。   “多谢南宫大将军保护我们。”那个老者带头跪下,身后的村民也纷纷下跪。   南宫发给然冷冷的看着这些跪在他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来回踱步。尉迟娉婷知道,南宫斐然此时心中正在激烈的争斗着,它只是希望,最终理智的一方能胜。   “说,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南宫斐然突然停在那个带头的老者面前,以一种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   那老者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南宫斐然,说不出话来。   “不说就死。”南宫斐然说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杀了,以祭兄弟们的在天之灵。”凌风看着南宫斐然,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南宫斐然紧接着又说:“我宁愿你们选择像前面那些村庄一样选择尊严的死去,也不要这样做出卖自己国家的傀儡。”南宫斐然恨恨的说。   “慢着。”尉迟娉婷喊道,她看着南宫斐然的眼神有些失望。   尉迟娉婷走到南宫斐然面前,冷冷的说道:“前面的那些村庄,那些村民,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如果他们有选择,他们也一定会选择活下去,他们只是普通的人而已!”尉迟娉婷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斐然,可是南宫斐然没有妥协。   “那他们也可以选择没有选择的死去,人固有一死,可是哪一种死法都比卑微的活着好!他们的苟且偷生,却是用那些真正的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男儿的生命换来的。”南宫斐然也恨恨的说道,他的军队固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大梁子民,可是却绝对不是这些贪生怕死出卖自己国家的傀儡子民。   “将军恕罪!”那个老者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说道:“将军,他们威胁我们,我们村子上所有的男壮丁和孩童都被他们掳走了,他们威胁我们,如果不这样就杀了他们,将军,我们没有选择啊……”那个老者老泪纵横。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一场场杀戮,邻近的几个村子都成了废墟,就连他们的村子,也死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还是带走了村里的男壮丁和孩童,要他们在梁军来时去向他们汇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被草原狼包围的一幕。   他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老者苦苦的哀求着南宫斐然,他身后的那些老弱伤残的村民也在苦苦哀求着。   可是南宫斐然却越发觉得心中混乱,若是在一年前,就算他们是被逼无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的惩戒这些村民,毕竟是他们贪生怕死造成自己的部下无辜枉死,他必须的惩一儆百。可是这一次,他犹豫了,看到尉迟娉婷那失望的眼神,想起了上一个村里的那个孩子,想起了他的誓言,他有些犹豫了。   “斐然,你和你的战士,是为了保护这些弱小的村民啊,他们之所以被逼,被压迫,是出于无奈,而你不应该用手中的剑去屠杀大梁子民啊,你能起誓不去伤害敌人无辜的子民,却为什么不能原谅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的村民呢。”尉迟娉婷温柔的开导着南宫斐然。   是啊,他带领着他的将士们出生入死的目的是保卫大梁的子民,而不是屠杀他们啊,可是……   “我们的敌人是草原狼,是辽军,并不是这些人啊。”尉迟娉婷耐心的说道。她是知道南宫斐然在战场上冷酷无情的名声的,她也知道,要想让他那颗杀戮的心逐渐平和,只能这样。   尉迟娉婷紧紧的握住了南宫斐然握紧的拳头,感觉到他的拳头有一丝的松懈后,转身对跪在地上的村民说道:“南宫将军已经原谅你们了,但是你们不能继续为那些草原狼做事,我们大梁的子民,我们会尽力营救,你们想清楚,适合我们一心去营救你们的亲人,还是背负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苟且偷生。”尉迟娉婷字句铿锵,掷地有声。   村民们纷纷叩谢南宫斐然不杀之恩,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前去探查的士兵回报说前方发现了阿纳家族的大帐,看起来是个有身份的人在那里歇脚。周围驻扎着不少阿纳家族的士兵。   “大家稍作调整,我们晚上出发。”南宫斐然毫不犹豫的说道。   之所以选择晚上,是因为晚上敌人的戒心会小些,而同时,他的将士们需要休息一下。   屋内,尉迟娉婷替南宫斐然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南宫斐然的手臂上受了刀伤,尉迟娉婷按照一般风轻语的处理方法帮南宫斐然处理了伤口。   “夫人,你的医术有所长进。”南宫斐然忍着剧痛说道,尉迟娉婷正在替他缝合伤口。两道浓密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也就是尉迟娉婷在亲手替他缝合,若是别人,这么糟糕的手法,恐怕早就被他一脚踹飞了。   “要是轻语在的话,她一定可以很容易的对付这些小伤口。”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手臂上的伤口,红嫩的肉都翻了出来,伤口看起来十分丑陋,她平日里是缉拿不得这些伤口的,可是现在身边又没有别人的人可以做,所以她只好忍着强烈的不舒服悉心的替南宫斐然缝和伤口。   听到南宫斐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尉迟娉婷有些自责的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南宫斐然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说:“上战场多次,我几时因为受伤而哼过一声?”然后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在想,战争是永无止境的,无休无止的,而我,有些倦了……”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英朗的脸盘上写满了桀骜与不屈,但是隐隐透着几丝疲惫,鬓角出有青涩的胡茬泛滥。尉迟娉婷看着这样的南宫斐然,觉得有些心疼,把南宫斐然的头抱在怀中,让他轻轻的枕在自己的胸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没有语言,却是心有灵犀。   的确,战争带来仇恨,仇恨引发战争,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不会有停下的一天,有的,只是无尽的伤害,和无尽的杀戮……   南宫斐然伸手握住了尉迟娉婷纤纤素手,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想就这样永远睡在这个女人的臂弯中,不去考虑什么战争,什么仇恨。   月光如水,水如天。漫天的音色洒落在清凉的草原之上,泛起了微微的磷光。风吹来,月影破碎,不断荡漾的草丛,,形成了一种破碎的美丽。   而这美丽的草原之中,南宫斐然正和他的将士们急速前进。   兵贵神速,他要在天亮之前到达那个探子发现的大帐,他要替他的兄弟们报仇,他要替那些无辜含冤而死的村民们雪恨。   突然,南宫斐然停下了脚步,整个部队也停下了行动。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闭着眼,在侧耳倾听什么,果然,突然,一声充满了野性的嚎叫声从不远处响起,尉迟娉婷注意到,她身边的几个士兵听见这声音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尉迟娉婷知道,这是狼的声音,绝对不是那种她从前在电视里听过的一两头狼的声音,而是一个狼群,无数只狼的嚎叫,顿时,无数狼嚎声响彻了这个空旷的草原。   耳旁传来了南宫斐然冰冷的声音:起!   顿时,他们身后所有的士兵都如一起动弹一样,缓缓的推进前进的速度。   “一会儿不要逞强,我自有办法对付狼群。”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耳边小声说道。他知道,面对人的时候,他对尉迟娉婷绝对放心,他深知她的身后,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真真正正的草原狼,一会儿他要专心对付狼群,他不能让尉迟娉婷有任何闪失。   夜晚的风很凛冽,刮在脸上生疼,可是士兵们现在对于这种疼痛感都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狼群,在他们前面,几十丈外,那无数双蓝色的亮光在不停的闪动着。士兵们的心野紧紧的纠结起来。   尉迟娉婷知道,在草原上兴兵打仗,凶猛的敌人都不可怕,真正令人恐惧的是沙暴和恶狼。尤其是草原狼,他们成群结队的行动,血腥,狡猾,残忍,虽是动物,但是组织分工明确,彼此配合很好,所以是草原上最可怕的动武之一。   而草原狼的狼群,小的有几十只,打的甚至上千只,在草原上碰到他们,就是碰到了死神。正是因为草原狼可怕。所以那些游牧部落才从草原狼身上学习生存的技巧。也正是这个办法,让他们在恶劣的草原上,也可以幸存。   身旁的士兵们缓缓的抽出了腰间钢刀,他们知道,他们此时面对的这狼群,一地那也不比那些杀人放火的草原狼好到那里去,都是凶狠残暴的动物,一点都不能小觑。顿时,尉迟娉婷被一种肃杀的气氛包围。   尉迟娉婷左手握着短剑,右手紧紧的落在剑柄上。一只厚重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头,在这不安的夜里,这只手像是能抚平尉迟娉婷心头的不安一样。 ☆、161、血色之夜   尉迟娉婷脸色有点苍白,碰上这种草原狼,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成百上千匹恶狼,任谁也不会轻松。回过头,正好对上南宫斐然宁静的微笑,南宫斐然的眼神中写满了坚定,微微的点了点头,向尉迟娉婷示意他可以搞定一切,让她不必担心。   顿时,尉迟娉婷觉得一股暖流透过南宫斐然的大手传进自己的体内,方才狂跳不止的心确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尉迟娉婷盯着南宫斐然,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轮廓分明,坚定而充满自信,突然觉得这样的南宫斐然看起来真是帅呆了,十分的吸引人,看着竟然不觉微微笑了笑。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对左右说道:“保护好夫人。”   然后便站起身,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   狼群看见眼前的食物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也在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尉迟娉婷分明可以看清这些恶狼眼中的贪婪。   南宫斐然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脚上的战靴沉重的踏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的背影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想法。   尉迟娉婷只看见有两只恶狼突然扑向南宫斐然,忍不住大叫一声,但是却没有发现,在这个狼群的背面,有一只巨大的头狼悠悠的盯着这些人,眼光中的绿光深邃而贪婪。这便是狼群的头领。   头狼看见猎物中的一个人缓缓向他们走来,但是不知为何,这个人竟然让他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但是眼前猎物居多,它不能让自己的狼群白白放过这次机会,眼前的猎物是如此的吸引人,倘若可以猎获他们,他们甚至可以熬得过这个冬天。   所以在头狼的示意下,两只野狼从两旁扑向了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的表情像是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猛地抽出腰间宝剑,横空一挥,银光闪过,血丝流溅,地上顿时多了两只狼的尸体和两个野狼的头颅。   南宫斐然抬起头,挑衅的看了看狼群深处,眼中的凉意甚至盖得过那只头狼。   头狼低吼一声,然后便是长长的吼叫,紧接着,又是数十头狼向南宫斐然扑去。   银色的光弧在空中闪烁,漆黑的夜晚,这抹妖媚的银光却给黑夜平添了几丝妖媚神秘。无数道银光闪烁,无数的野狼倒地。可是南宫斐然像是上了瘾一样,并没有丝毫想要停止这血腥的意思,反而冲进了狼群,像是在发泄一样,剑气纵横,长剑所到之处,都传来野狼痛苦的低嚎和带出阵阵喷涌的鲜血。   而南宫斐然身后的尉迟娉婷,却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南宫斐然之所以一个人上前,而不是让整个部队杀狼,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但是她依然替南宫斐然捏了一把冷汗。   头狼,看着南宫斐然在不断的收割着自己的族群的生命,而他的追随者,在南宫斐然面前脆弱的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南宫斐然宰割。头狼抬头,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的味道。   南宫斐然瞅准时机,将手中天娇母剑朝着头狼狠狠掷出,顿时,宝剑如一道长虹般直贯头狼头颅。   狼群顿时乱作一团,而这时,南宫斐然身后的士兵们则纷纷挥刀砍杀过来,顿时,狼群四散奔逃,空气中只传来野狼凄惨的叫声,还有充满血腥的气味。   看到狼群四散奔走,而南宫斐然毫发无损,尉迟娉婷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走!”南宫斐然低沉的声音在夜空想起。士兵们顿时又列好了对开始快速前行。   “斩杀狼群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别人帮你呢?”尉迟娉婷不解的在南宫斐然耳边问道。   南宫斐然笑了笑,说道:“狼这种动物,欺善怕恶,尤其是面对狼群时,你只有斩杀头狼,才有可能脱身,而我刚才一个人斩杀众多野狼,从气势上震摄住了狼群,所以狼群会产生惧意,会以为我们每个人都如此勇猛,所以尽管是一个庞大的狼群,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走。”南宫斐然认真的说道。   看着尉迟娉婷的表情,南宫斐然笑笑说道:“夫人刚才很是担心我,对么?”   尉迟娉婷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转过了头,看向前面,良久,才悠悠的说:“我只是你有点担心你一个人喂不饱所有的狼。”   南宫斐然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这个女人,大概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承认对自己的感情。   这时,一骑快马本来,来人看到南宫斐然后翻身下马说道:“将军,探清楚了,大帐就在这个山丘后面,他们那边还没有一点消息。”   “很好。”南宫斐然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但是语气却轻快多了:“全速前进!”   南宫斐然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在他的士兵行走过的地方,一对人马正仔细的观察着车辙,然后其中一个阴笑了几声,说道:“看样子,南宫斐然是向阿纳家族的大帐去了。”   另一个声音则幸灾乐祸的说道:“那不是正好么?我们有免费的好戏可看了。”   先前说话的人,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意,然后对身边的人说:“传令下去,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刻,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顿了顿又说道:“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被南宫斐然夫妇当猴子耍。”   而那个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中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南宫斐然,尉迟娉婷,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的确,阿纳家族的一个大帐就设在这里,从陈设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不错,这里的主人是阿纳家族的核心成员,正是当今阿纳家族的阿纳乌可汗的弟弟阿纳齐尔勒,作为皇族成员,他有自己的村庄,如今几位王子忙着争权夺势,他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便带着自己的村庄的牧民住在了这一带。   天还没亮,村子还是安静的沉睡中,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而四周,梁军的战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看似宁静的小村庄。   南宫斐然沉沉的说道:“杀进部落,烧毁粮草。”然后便下令冲锋。   此时的战士们虽然行军一夜,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的困倦的感觉,那几个被屠杀的村庄的惨象还留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一直忍着满腔怒火,就是在这偌大的草原中寻早可以发泄的对象的,而这些草原狼,就是他们的复仇对象。   随着南宫斐然的一声令下,第一波冲击已经开始,整个梁军将这个小村子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士兵都亮出了寒气森森的兵刃,做好了随时杀敌的准备。   部落里的人们还在熟睡,除了几个守夜的昏昏欲睡的守卫,他们中的一个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所以摇了摇另一个,另一个人却嫌恶的推拉开了他,继续靠在树干上睡觉。   那个已经清醒的人等看清楚发出这异常响动的是什么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还没等他的双腿迈开一步,脖子上顿时一阵冰凉的感觉……   至于他的那个同伴,恐怕在他的梦中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不断的有人惊醒,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南宫斐然的部下就如离弦的箭一样飞进了村子,木质的栅栏被轻而易举的撞得碎片四溅,而牛皮的帐篷也被无情的割开,然后闯入,紧接着便是举起大刀,给熟睡中的或是惊恐中的人一刀,让他们长眠。   顿时,血色四溅,哭喊声四起,几个军官带着还没来得及穿戴战甲的阿纳家族的士兵匆匆赶到一个豪华的帐篷前,向他们吩咐着什么。   阿纳家族的部队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很快他们便跳上了自己的马,而在马上的他们一下子便生龙活虎起来。   南宫斐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善于作战的,所以他并不打算与他们苦苦周旋,所以大梁的士兵并不恋战,只是在村子里冲杀一番,然后便按照南宫斐然预先的计划,在阿纳军队开始大幅度反击的时候,便朝东北方向奔去,他们再那里集合。   可是阿纳的士兵并没有追击,因为他们的此时的任务不是追击这些大梁的士兵,而是保护他们的主子阿纳齐尔勒。   阿纳家族眼见梁军只是冲杀一番便离开了,原本提起的心渐渐的放下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离开的那只是大梁军队的第一波而已。   因为就在此时,从高高的山坡之上,竟然又冲下一波骑兵,阿纳士兵开始慌了,一波他们可以对付,两拨也行,可是如果对方不断的有士兵冲下,他们该如何是好,周围山丘上到底有多少敌人,他们不知道,而未知,便是最恐怖的敌人。   阿纳家族的一个将领看着山丘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阿纳家族的男子,是草原上顶天立地的,除非战死,否则永远不会倒下,给我杀!”喊完便带头冲锋。   这个将领看见了当中那个穿着银甲的人,器宇轩昂, 超凡脱俗,想必此人便是敌人主帅,于是挥舞着手中马刀向南宫斐然冲去。 ☆、162、四散而逃   这个阿纳的将领一路上斩杀了很多梁军,直挺挺的冲到了南宫斐然面前,可是他只看到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然后便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头咕哝了几句,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从这个人眼中,他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恨意,可是他不甘,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手法……”这是他临死的疑惑,可是南宫斐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没有任何解释,已经带着士兵尽数冲进了村庄。   阿纳的士兵见将领已死,尤其是南宫斐然的手法,让他们惊呆,但是看到黑压压的梁军从山丘上冲了下来,顿时开始四散奔逃。   几个冲锋,梁军便已经占据了优势,阿纳的士兵已经丧失了突围的希望。   俘虏了阿纳的士兵后,南宫斐然却发现身边没有了尉迟娉婷的踪影,顿时感到一阵心慌。可是当他看到山丘上的两个身影后,马上恢复了慌乱的心情,而且心中升起了一阵喜悦。   以为山丘上,尉迟娉婷的身后,一个人被绑着双手,而那个人,凌风已经叫出他的名字,正是阿纳齐尔勒。   原来在士兵开始冲击的时候,尉迟娉婷已经靠着上乘的轻功靠近了那个被阿纳的士兵团团围住的帐篷,当南宫斐然的骑兵冲击下来时,那些士兵不得不去抵抗的时候,尉迟娉婷注意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偷偷摸摸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企图逃走。   尉迟娉婷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的衣着不合身,而那些阿纳的士兵保护的大概就是这个人,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踢飞了那个人身边的几个护卫,然后将此人生擒。   可是村庄中的屠杀还在进行。   尉迟娉婷注意到,大梁的士兵已经开始屠杀村子里的百姓,她可以理解,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胞被残暴的草原狼屠杀的惨状,可是她心中却极为愤怒,以牙还牙,那么他们的做法同那些草原狼又有什么区别。   尉迟娉婷快马加鞭,进入村庄后,将阿纳齐尔勒一脚踹到在地,然后便去制止那些大梁士兵的暴行。   尉迟娉婷看到,一个士兵正挥刀向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砍去,尉迟娉婷骑马飞过,一脚踢在那个梁兵的背心,士兵一个趔趄摔倒。   尉迟娉婷则冲着那个男孩喊道:“跑!快跑!”她知道,这些梁兵已经杀红了眼。   可是那个男孩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呆了一般。   尉迟娉婷看到两个梁兵又举刀朝男孩砍去,心中万分焦急,连忙调转马头朝男孩跑去,经过男孩的时候一把抓起男孩的衣领,把他甩了过去,而那梁军的一刀坎空。   尉迟娉婷知道现在不是跟这些梁军讲道理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些草原狼怎么处置大梁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所以他们断不会对这个男孩手下留情。   可是她不是军人,她也不想将这些深仇大恨延续,她此时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保护这些村民,尽她的能力,尽量保护这些无辜的,被战争残害的人。而眼下,她要保护的就是这个男孩。   尉迟娉婷跳下马,站在这个男孩的前面,把那个男孩护在身后,面对着向他扑来的梁军。   “够了!”尉迟娉婷喊道。梁军虽然杀红了眼,但是尉迟娉婷的身份他们还是顾及的,只是看着略带遗憾和恨意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丝惊恐。   尉迟娉婷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肩头一阵刺痛,尉迟娉婷疑惑的转过头,却看到男孩手中的一把匕首已经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肩头,鲜血正一点一点的跌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让人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花。   尉迟娉婷觉得心头很痛,不是肩膀的伤处传来的疼痛感,只是心头莫名的疼痛,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而且她只是在保护他而已,为什么他却要痛下杀手?   南宫斐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奋不顾身的飞奔过来,把那个男孩一脚踢到在地,眼中射出的寒光让那个孩子心惊胆战,可是他却表现的毫不畏惧的盯着南宫斐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南宫斐然逐渐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正要落下,手臂却被重重的拦住了,是尉迟娉婷。   尉迟娉婷苦笑着看着南宫斐然,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放过这些可怜的人吧……”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 可是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神却似乎在说:难道你没有看到么?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在救他们,他们却对你痛下杀手。   尉迟娉婷喃喃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仇恨,是无法用仇恨化解的。”   南宫斐然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杀无辜的人,可是我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对你有歹意的人!”   尉迟娉婷心中泛起一丝无奈,她还是不理解战争,她自以为这五年已经让她足够的硬了心肠,可是没有想到,战场上的一个陌生的男孩,竟然轻易的触及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终究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怕了……”尉迟娉婷淡淡的说道。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神,知道她希望自己宽恕这个孩子,放他一条生路。南宫斐然叹了口气,轻柔地说道:“我不会杀他。我先帮你包扎伤口。”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尉迟娉婷的伤口处。   尉迟娉婷再看那个男孩,他虽然已经被人制住,可是脸上的愤怒依旧,血红的双眼瞪的极大,看着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喊道:“你们这些强盗,杀我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尉迟娉婷心中十分无奈,战争的残酷的,她知道,可是当自己置身其中的时候,她却依旧无法理解。   南宫斐然挥了挥手,下令停止屠杀,将所有俘虏集中在村子的中央等候发落。   南宫斐然简单的帮尉迟娉婷包扎了伤口,所幸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未伤及筋骨,可是南宫斐然却万分心疼,也万分自责。   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轻轻揽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我真的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痛苦。”南宫斐然把下巴抵在尉迟娉婷的额头,用胡茬摩挲着尉迟娉婷的额头。   尉迟娉婷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替我死过一回了,不是么?”然后伸过双手,攀住南宫斐然的脊背,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沉痛的说道:“我只是心痛……”   “因为那个男孩?”南宫斐然反问道。   尉迟娉婷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战争,并不是两个国家统治者之间的事情,真正受害的人,只有无辜的百姓,就算是赢得了胜利,百姓也还是受害者……”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只是越发把尉迟娉婷紧紧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想去看看那个男孩……”尉迟娉婷说道。   南宫斐然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陪她一起去。   男孩已经被绑了起来,尉迟娉婷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倔强的扭过了头。   尉迟娉婷仔细的打量着男孩,干净的短发,黝黑的皮肤,眼神却格外有神,眉宇之间写满不羁和粗犷。   “你为什么要杀我?”尉迟娉婷问道:“是我救了你。”   “呸,我不稀罕!”男孩狠狠的说道:“你们汉人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杀光了我全族,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族人都在这里啊。”说着指了指其他被俘虏的村民。   男孩头都没回的说道:“他们不是我的族人,我也不是阿纳的族人。”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对望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尉迟娉婷走到男孩面前,耐心的对他说:“这个村子,是我们攻打的第一个村子,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屠杀任何一个草原上的村子。”   男孩轻蔑的看了一眼尉迟娉婷,然后说道:“哼,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我亲眼看见你们杀光了欧文的族人,放火烧了村子,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还不承认么?哼,无所谓了,我不怕你们,要杀要刮随你便。”男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南宫斐然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然后走到男孩面前,对他说道:“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们,我有必要对你说谎么?”眼神中的透出不可置疑的神色,这种眼神让这个男孩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接着说道:“你认人都是从衣服上认的么,那么要是我穿和你一样的衣服,难道我就成了你么?”   “可是我分明就是看到就是你们呢……”男孩的语气有了一丝松懈和疑惑,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肯定。看得出,南宫斐然的一番话让他若有所思。   确实,半夜的时候,一对穿着汉军战甲的人闯入了他的村子,屠杀了他的族人并且放火烧了村庄,他是趁着夜色一路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汉军没有追他,以为他清楚的看到有几个汉军看到了逃跑了的他,他深深的记住了那些汉军的服装,一路上逃到了这个阿纳的村子,偷偷的混了进来找吃的,可是还未找到吃的,就被梁军包围。 ☆、163、背水一战   尉迟娉婷上前解开了男孩的绳子,然后认真的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男孩看着尉迟娉婷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放了我,不怕我回来找你们报仇么?”   尉迟娉婷只是笑笑,然后自若的说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孩,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真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族人,不是我们杀的。”   男孩看着尉迟娉婷的神色,是那么的自若,毫无半点遮掩,当下有些心虚的说道:“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声音十分小,可是尉迟娉婷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们真的要放我走么?”男孩抬起头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从身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佩刀,递给男孩,说道:“最近的草原不太平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男孩带着疑惑的目光从南宫斐然手中接过了刀,然后说道:“我叫乌石那寒冰,等我手刃了仇人,我就把你的刀还给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绝尘而来。   来者正是易逍遥。   昨夜,易逍遥在辽军先锋营中放火用他们的炸药摧毁了他们自己的先锋营后,他便随着李副将追击辽军。后来发现辽军和阿纳家族的叱咤大帐有勾结,李将军便下令在远处扎营,一边派人去搬救兵,一边派人来通知南宫斐然。易逍遥便自告奋勇来找南宫斐然。   “这么说阿纳家族效忠辽军?”南宫斐然问道。   “似乎是这样的。”易逍遥说道:“不过我曾去探营,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可是我被发现了,所以没有听清楚。”易逍遥讪讪的说。   南宫斐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他。”说罢便快速走出了帐篷,易逍遥和尉迟娉婷紧随其后。   南宫斐然走进了一个破败的帐篷,门口守着一对人马,里面正是被尉迟娉婷抓获的阿纳齐尔勒。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南宫斐然,转过了头,倔强的说:“我们草原人是不会向暴力屈服的,你们就像乌云,只是暂时的遮住了太阳,而我们草原的雄鹰依然会飞翔。”   南宫斐然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客气的说:“雄鹰不怕狂风暴雨,却常常陷入狡猾的猎人的圈套。”然后看到阿纳齐尔勒眼中有一丝疑惑后继续悠悠地说:“你们和辽军的勾结我已经知道了,只怕事情根本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东方城健把你们当枪使,可是你们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会给你们草原霸主的位子。”   阿纳齐尔勒看了一眼南宫斐然,心中有些惊慌,但是表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待俘虏的耐性一向差得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也不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拂袖离开。   但是却让手下去盘问那些阿纳的士兵的将领。   当然,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后,南宫斐然很快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辽军和阿纳家族协定,他们帮助辽军破梁。而辽军则支持他们重新夺回草原霸主的地位,显然,辽军已经这么做了,那个男孩的村庄,一定是辽军假冒梁军去杀人放火的。而南宫斐然心中也开始疑惑,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梁人的村庄,那些罪行,是不是也是辽军犯下的。   同时,南宫斐然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阿纳乌可汗的叱咤大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稍作计划,让他赶快回到李副将那里,他们会前后配合,将这些草原狼和东方城健一举拿下。   南宫斐然马上整顿部队,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里下来看着这些俘虏,而他自己则带着军队向叱咤大帐出发。   同一时刻,离叱咤大帐不远的地方,南宫泉赫正在和察忽而多部的草原汉子们在一起。   看到他们的首领乌石那哲思的表情,南宫泉赫心中一阵窃喜,他知道他的方法已经奏效了,如今这些察忽而多部的汉子以为他们的部落是被梁军所毁的,所以他们现在恨透了梁军,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是没有一点理智可言的,南宫泉赫几句话就让他们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将南宫斐然碎尸万段。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是南宫斐然十万大军的对手,但是只要能牵制住南宫斐然,他们辽军才能更好的行动。到时候,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刻,不仅可以攻下梁军,还能拿下草原大片的地方,实在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南宫泉赫窃喜,于是向乌石那哲思布置了他们所要突袭的任务,然后便匆匆回到了叱咤大帐。   东方城健看到南宫泉赫后,问道:“都布置妥当了么?”声音之中透出些许兴奋的味道。   南宫泉赫兴奋的笑着说:“只等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很好,我们的人也已经都准备好了,让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等着我的号令,今天,回事不同寻常的一天。”东方城健说着,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公主东方灵月也走到南宫泉赫身边,温柔的说道:“夫君,虎口关大破之日,我就会奏请父皇封你为大梁新君,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的梁国之主。”   南宫泉赫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他要的是万人之上,绝对不是什么一人之下,臣服于辽君,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尤其是几年之后,东方城健继位,更是不会放着梁国这块肥肉不理的。   东方城健有收服天下的雄心,南宫泉赫自然清楚,可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贪图一时荣华富贵的人,他要的,也是天下,他知道,虽然现在他和东方城健是盟友,甚至现在更多的是听命于东方城健,可是他很清楚,终有一天,东方城健也会成为他的敌人。   而如果他想除掉东方城健,这次行军,就是最佳的时机,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城健以为他自己是黄雀,但是南宫泉赫却自比是将这一切控制在股掌之间的猎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是南宫斐然,还是东方城健,他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没有失败的资本了,这一次,他更像一个赌徒一样倾尽了所有,他要赢得一切,赢得天下!   南宫斐然带领着大军在草原上前进,却一直没有找到叱咤大帐。明明之前已经派人不断的侦探出结果,叱咤大帐就在那个山丘的后面,可是南宫斐然和大军翻过了山丘却没有看到什么叱咤大帐。就连易逍遥和李将军的大帐也没有看到。   “将军,我们好像陷入了草原海……”凌风不安的说道。   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问道:“草原海,是什么?”听起来似乎不妙。   凌风脸上不安的神色越来越明显,眉头深深的陷入一种恐惧之色中,然后缓缓的说道:“草原海类似于一种中原常说的机关,就像鬼打墙,你在里面绕来绕去,但是就是绕不出去。我们已经行军大概两个时辰了,按道理说应该早已经到达和李将军约定的地方了,可是……现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凌风的语气中透出深深的害怕。   “凌副将,你可不要危言耸听,什么鬼打墙,什么草原海,我看根本就是谬论。”南宫斐然的副将张将军呵斥道:“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一把火烧了这个草原,我就不信不逼得那些草原狼现身。”张副将气呼呼的说。   “我不是危言耸听……”凌风正色道。   “好了!”凌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斐然打断。他并不觉得凌风是在危言耸听。上一次在沙漠山庄,君天行带他进入千机山庄的时候,向他提起过几种恐怖的机关,他隐约记得君天行似乎提起过这个草原海。   “凌副将,如果深陷草原海,该如何是好?”南宫斐然淡淡的问道。   “除非有熟识的人来带你出去,否则……”凌风难堪的说:“否则死路一条。”   “哼,我就不信这个邪!”张副将白了凌风一眼,然后转身向南宫斐然说道:“将军,我带人马去前面探路。”看到南宫斐然点了点头后便带了一路人马先行离开。   “其他人马原路返回!”南宫斐然下令。   “有问题么?”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沉重的脸色,小声问道。   南宫斐然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听君庄主一起个这个所谓的草原海,似乎不好对付。”   “不管怎样,慢慢闯吧。”尉迟娉婷说道。的确,多年以前,阿纳家族是草原上的霸主,占据了草原上水土最好也最大的一片草原,虽然那如今落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有一定的实力。   而且阿纳家族是草原上唯一有军队有皇权的部落,叱咤大帐更是声名远播,如果它四周没有什么屏障,能轻易的让人到达,才会不正常呢。   南宫斐然点点头说道:“不错,既然有人可以自由出入,那么就定然不是死路!”他可不信他和他的一万大军会困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草原。   但是他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眼看快到和易逍遥约定的时辰了,如果他不能尽早闯出这个草原海,而李将军那边又先行动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阿纳家族和辽军夹击,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与此同时,易逍遥正在和李将军策划进攻战略。 ☆、164、死路一条   “南宫将军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易逍遥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李将军放下手中的地图,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然后看了看远处,已经渐渐起风了,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风,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此时进攻顺风而行,实在是绝佳的机会,而这场风暴过了,恐怕我们也会暴露身份,那时候叱咤大帐有了准备,我们就处于被动,所以,就是现在,动手。”   易逍遥点了点头,李将军所言极是,这场风暴,于他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希望南宫斐然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可以旗开得胜,一举拿下阿纳家族和辽军。   “出发!”李将军一声怒喊,低沉的声音就如一记闷声炸雷。语毕便带头冲锋。   强劲的风吹了起来,大团大团的枯草和羊毛毡子夹杂在风中凌乱的随风飞舞,让叱咤大帐外面的守卫士兵睁不开眼睛。这样的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生活在草原,注定了他们要时常经受这样的风吹雨淋。   听说去过中原的人说,中原的人都是不住帐篷的,他们有砖瓦的房子,舒适安全,甚至不用养牛羊马,他们只是种地,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穿不尽的丝绸。那些甘甜的粮食,他们尝过几口,便是那个区中原的人带来的,他还给他的女人带了一件丝绸裙子,实在是美不胜收,他的女人却一直舍不得穿,只是在偶尔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让别的女人大饱眼福。   但是最让他们想念的,是中原的酒,那么的甘甜凛冽,不似他们草原的马奶。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自称从中原带来的美酒,其实只是大梁最劣质的烧刀子。   只是这些士兵太期盼可以拥有中原的那些东西了,现在来了一个东方皇子,他说可以帮他们进攻中原。   “等到了中原,我一定要抢一座最大的房子,里面放满了美酒,再也不用骑在马背上看这种恶劣的天气了。”一个守卫愤愤的说道。   “那就希望大汗可以答应那个东方皇子。”另一个说道。   此时的叱咤大帐中,正在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论。   强劲的风正一缕缕的从外面钻进来,大帐中的烛光摇曳闪动,将帐内的人影映射的异常诡异。每个人都脸色沉重,各有各的心事。   阿纳乌可汗冷冷的看了一眼帐下吵成一团的人,他们是阿纳家族的各个部落的首领,里面有他的哥哥,有他的弟弟,有他的玩伴,有他的左膀右臂。但是心中却不禁响起一阵阵叹息。   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平常不是为了几头牛就是为了几条河打来打去,而现在大事当头,却谁也提不出个像样的主意来。他心情十分糟糕,自己兢兢业业十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些家伙么?   阿纳乌可汗悲哀的摇了摇头,他的父亲当初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头领,而他自十五岁便开始带领族人东征西战,收服了草原上几十个小部落,而这些部落也甘愿投入阿纳家族。自他当了大汉以来,更是将这些部落凝成一股神,曾几何时,他也是草原上的神话。   他的丰功伟绩在草原上奔走相告,这十几年来,任谁以听到阿纳乌可汗这个名字,都会充满敬畏,也正是他的一丝不苟和兢兢业业,所以才五十多岁的他已经满头白发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被草原这个大负担压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的确,草原上每天都有小鹰展翅飞翔,太多的年轻人不服他,太多的小部落想效仿他,想超越他,他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而眼下的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让他顿生反感,不过是替辽军屠了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村庄,就值得他们这么兴奋?辽军说里面埋伏了大梁的士兵,而大梁的士兵是来和他们争夺草原的,可是当他踏平了那些个村庄后竟然没有看见一个手拿武器的人,他的心开始生疼。他,阿纳乌可汗,竟然屠了几个平民村庄!这是对他的耻辱。   不过是因为辽军赏赐了几百两黄金,就让这些家伙争得面红耳赤?辽军把他们当枪使,他们被利用了,可是这些家伙还沾沾自喜,还得意洋洋。   在看看自己的儿子们,整日为了几个部落的孝敬就相互恭敬,他已经听腻了这些儿子在自己面前相互诽谤的话语了,他们还是太嫩,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草原上,唯有团结才能不被敌人击破,可是,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真的是太不成器了。   他虽然建立了政权,可是这些人,臣不像臣,儿子没有儿子的样。现在居然幻想着轻易的攻下大梁,日后在拿下辽国。   他们久居草原,本和大梁还有大辽毫无关系,若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草木枯竭,他们无处放牧,本事不会迁移到这一带的,既然来了,他也没有打算和辽国以及梁国争夺什么,不是他没有野心,只是他去过这两个国家,很明白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是轻易就可以攻打下来的。   若是上天还能给他五十年,他就能筹集到足够的粮草,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这样才有可能夺下那两个王朝政权,可是现在,他没有这些相法了,因为他眼前的这些人让他失望。   如今,他只希望能扶持一位像样的草原霸主来继承他,将草原人拧成一股绳,才能让辽国和梁国怕他们,那时候,他们得到的,不是被人当枪使后的区区一点奖励,而是丰厚的朝贡。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不禁叹息一声,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栋梁之才,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大儿子鼠目寸光,没有野心,没有激情,只是固守着自己那一点地盘不被人侵略,若是面对外敌,他是最佳的人选,可是却永远无法扩张自己,遇到强敌,他仍然是死路一条,迟早被蚕食。   而二儿子,算是他比较中意的,但是纵有心比天高,却没有手段,没有谋略,只有匹夫之勇,这样的人,可以做先锋,但是却成不了霸主。   阿纳乌可汗无奈的摇摇头,至于他的这个三儿子,说道谋略和野心,倒是和他最像,只不过,这个儿子野心大的有点过了头,也冷血无情到让他无法想象,他近几年来,已经和这个孩子疏远了很多,因为他甚至有点怕自己的这个儿子会随时要了他的命而篡位。   如果这个儿子可以带领阿纳家族强大,他就算死也无所谓,可是偏偏这个儿子太好高骛远,所以,他不放心。   阿纳乌可汗冷冷的咳嗽一声,顿时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冷冷的扫了这群人一眼,望着这些愚蠢的部落首领,冷冷的问道:“你们吵什么啊?这点东西值得争么?那些汉人之间的争斗,利用我们,把我们当枪使,你们却在这里为这点少的可怜的耻辱的黄金而争斗,试问一下,这是我们阿纳家族应该有的行为么!”阿纳乌可汗声音阴沉,头上青筋躁动。   “就是,只要打进中原,打进天府,那里的黄金和女人便都是我们的,何止是眼前这些的千倍万倍!”说话的正是阿纳乌可汗的三儿子亚库泽勒。他很清楚他们虽然现在是被辽军利用,但是他这柄利剑,恐怕不会乖乖的听辽军摆布,他有他的计划,借助辽军之力拿下大梁,然后便拜托大辽。   一个头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向阿纳乌可汗弯腰行礼之后,这才小心的说道:“大汗,不是我们莫拉部落胆小怕事,只是我们今年收成不够,而且羊群得了一种怪病,冬天的储备不够,所以我们只是想要一些补给而已,并不想去进犯什么大梁或者大辽。”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一些部落的头人的附和,他们自然是什么都先考虑自己的部落和族人,虽然归顺阿纳家族多年,但是如今阿纳家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叱咤草原的阿纳家族了。他们很清楚,派兵协助大辽时什么结果,自己的人肯定是第一批冲锋陷阵和梁军对峙的,而来年冬天,男丁少的部落被别的部落吞并是很正常的事情。   草原上课不讲究什么同盟之谊,什么兄弟亲情,这里只有弱肉强食,只有适者生存。   亚库泽勒不屑的看了那个头人一眼,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莫拉部落永远无法强大的原因,你尽管自守你那一亩三分地,你别忘了,前天夜里,是谁和我带兵踏平了东头的杨村。这笔账,梁军可不会算到辽军头上,他们迟早会知道是你们莫拉部落干的。”   顿了顿,亚库泽勒又说道:“你现在分钱的时候不惜和别人吵的面红耳赤,听说我们如今要同梁军作战便龟缩不前,哼,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日若是梁军攻打到你们莫拉部落,可别怪我们袖手旁观。”亚库泽勒冷哼了几声。   那个头人听到这么说,顿时脸上铁青,愤愤道:“当初只是说给梁军点教训,谁知道那些村子里并没有埋伏,一开始可没有说会同他们大军作战啊。就我们那点人马,凭什么去和几万大军对抗啊。”   亚库泽勒悠悠的说道:“所以现在趁还有大辽愿意帮助我们的时候,给梁军重重一击,他日若是梁军战胜了辽军,再来找我们的麻烦,那就无力回天了。”   阿纳乌可汗知道他这个儿子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现在他们已经骑虎难下,只怪当初他轻信了辽军,不该没有任何调查的就去屠村。   “为什么乌石那哲思没有来?”人群中有人问道,乌石那哲思和他的族人如今是草原上最强壮的一支,如果他也决定对抗大梁,那么他们定然跟随他。   “他已经受命辽军去突袭梁军了。”亚库泽勒说道,却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阴笑。不错,乌石那哲思确实受命于辽军,却不知道他亚库泽勒和辽军之间的协议。   他动员草原所有部落帮助辽军,而辽军则帮他除掉乌石那哲思。现在乌石那哲思的族人已经都成了死鬼,可是乌石那哲思却把这件事情算在梁军头上,他会奋不顾身的去杀敌,等到事成之后,他自然还是死路一条。 ☆、165、恨之入骨   亚库泽勒狠狠的想,乌石那哲思,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张扬,我若是不除掉你,事成之后,这些头领恐怕都会归顺与你。   看到他们这样,阿纳乌可汗心中一阵恼怒,身为他阿纳家族的归属部落,却问道乌石那哲思,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大汗放在眼里。正要发作,却突然感觉到大地似乎在震动,不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那些头人们也感觉到了。   阿纳乌可汗皱了皱眉头,急忙派人出去查看,但是脚下的大地却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他有强烈的不好的感觉,但是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扎西龙不带兵看守着粮草,二儿子脱别塔哈正带着人马在草原上巡逻,想到自己还有退路,便又稍稍的安了心。   看到进来报告的人马惊慌失措的神色,惊惧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阿纳乌可汗心烦意乱的一把推开了那个人,然后紧几步走到了帐篷外面。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涌起一条条棕色的细线,紧接着变成了本用了潮水,大地在狂风中有节奏的震颤着,阿纳乌可汗脸色大变,但是竟然夹杂着几丝惊喜。   朝他们这里奔涌而来的,竟然是数不清的野马群,是了,每逢草原上起了风暴的时候,这些成群结队的牲畜便会这样大规模的在草原上飞奔。   而眼前这些数不清的野马,正卷着漫天的黄沙朝叱咤大帐奔涌而来。   野马向来难驯服,但是只要拿下了这个马群,便可以拿去中原卖个好价钱,这样,他们到了冬天,便有足够的钱买到过冬的物资了。   野马虽然之前,但是却不好驯服,尤其是这种自傲风暴中狂奔的野马,阿纳乌可汗看了看这些惊慌失措的头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讥笑的神色,然后下了几个命令,让他的侍卫将这些头人保护起来。   虽然他对这些家伙很是心烦,有时候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但是毕竟他们是同根。同时阿纳乌可汗下令,先将这些野马驱散,然后伺机驯服。如果能将将这些野马驯服,那就是自己的财产,不仅可以将一些体弱的马卖给中原,而强健的马自己则可以留下组成一队骑兵。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心中一阵兴奋,可是,命令甘冈传达下去,他就看见在这马群的后面,出现了几百起高头大马,这绝对不是草原上的马,何况,这些马头上都穿着战甲,银色的光芒不断的闪耀着,马匹上挂着细甲,而马上都有一个人,银色的战甲,红色的披风。   这,根本就是梁军!   阿纳乌可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已然了悟,自己上当了,这些梁军只是利用这些野马做了幌子,而他,果然被迷惑。   不错,这群野马后面的,正是李将军和易逍遥带领的那队人马,他们接着狂风,正好遇上了野马,便以这野马为屏障,顺利的到达了叱咤大帐的跟前而不被怀疑。李将军知道草原上的人对野马要比对他们这些中原人更有感情,不会随便杀了他们,所以利用野马降低了对方的戒备心,然后跟在野马群后面一起突入叱咤大帐。   纵然是老奸巨猾的阿纳乌可汗也不可避免的上当了,当才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了,他的人马定当会对这些野马手下留情,可是,对方却不见得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阿纳乌可汗心头一阵剧痛,他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几十年,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敌人这么一个小把戏而迷惑,看来他真的是老了。   现在叱咤大帐中集合了草原上多半部落的头领,如果他们死了,草原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各个部落自己就会因为争夺头领而争斗起来,甚至不用大梁甚至大辽再来推波助澜,草原上的政权就会在自己的争斗下土崩瓦解。   阿纳乌可汗心中阵阵发寒,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这一次败了,他阿纳乌可汗便再也无力回天了,整个草原,定会臣服于中原,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恢复不过元气来。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禁是被眼前的梁军给戏弄了,更是被大辽给戏弄了,如今梁军一定恨透了他们这些草原狼,一旦激战起来,辽军才是最大的收益者,他发现,他们甚至不是辽军手中被利用的利剑,根本就是辽军的炮弹,利用他们攻打梁军,削弱梁军也削弱自己的实力,而后便成为炮灰灰飞烟灭,而这个时候,辽军自会前来打扫战场。   阿纳乌可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阿纳乌可汗,草原上的神话,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他看了看身后早已惊呆的士兵,然后沉沉的说道:“众儿郎,拿起手中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随我杀敌呵!”说完那便跳上了自己的战马,一匹周身黑色无一根杂毛的战马,这匹马随他征战多年,多年前,他曾在这匹马上写下神话,今天,他依然会在这匹马上创造神话!   阿纳乌可汗紧绷着脸孔,他那布满了沟壑,写满了沧桑的脸孔上,充满了杀气,也写满了兴奋,他是如此的热爱这片草原,他是如此的热爱马背上的生活。   胯下的黑闪电,手中的大马刀,无盔无甲,甚至连上衣也因为觉得累赘而直接扔到了马下。阿纳乌可汗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子却依然结实,而此刻的他,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身上的条条丑陋的疤痕代表着他多年来的英勇。   自从收复了这些部落以后,就只是小打小闹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刀光剑影呼唤着他,马背上的人生才是他的归宿。   阿纳乌可汗不断地对自己说,今天,我要让草原知道,我要让汉人知道,我阿纳大汉依然宝刀未老。我阿纳家族的草原,谁也别想赖染指!   身后的亲卫见大汗如此如此英勇,一个个年轻的少年郎狂暴了般的操起手中过的武器如同着了疯魔一般挥动着大刀冲向了大梁的敌人。   而那些被亲卫保护起来的头人们,看到阿纳乌可汗的身影,也仿佛唤起了他们的记忆,多年以前,他们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都是自己的部落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他们也曾跟着阿纳乌可汗征战,那时,是多么的辉煌……   这些头人不再犹豫,不再需要什么战前动员,阿纳乌可汗已经用他的亲身行动向他们证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草原汉子,他们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已经被阿纳乌可汗点燃。   不再踟蹰,这些草原上昔日的汉子不再只是躲在阿纳乌可汗的亲卫的身后,而是纷纷拔出腰间马刀,跨上狂躁不安的骏马,释放体内的力量。   顿时,两股舍我其谁的洪流终于撞在了一起,同样是无惧生死,同样是众志成城,一股滔天巨浪被掀起,草原上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梁军和草原狼只是一个瞬间的碰触,双方几十个人马就被生生撞落下马,避开了马蹄,却仍然怒不可揭的展开了赤膊战。   整个战场上都是铁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处可见的是金属碰撞后产生的火花。只是一个回合的交锋,地上瞬间就多了几百具尸体。   而同一时刻,却有人笑看着梁军和草原汉子都得不可开交而沾沾自喜。   东方城健披着厚厚的貂裘,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战乱,脸上的笑容洋洋得意。很好,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们终于纠缠在了一起,草原上最强大的力量正在帮自己打先锋,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伤亡惨重。而那个时候,才是他最佳的登场时机。   “皇子,乌石那哲思那一支队伍怎么办?”南宫泉赫在东方城健身边问道。   “不急,这只是梁军的一支部队而已,况且,看样子南宫斐然并没有来,现在草原上真正的饿狼已经不是阿纳家族,他们现在只是为了生存才会顽强的抗敌。”   东方城健缓缓的说:“而乌石那哲思就不一样了,他的那支队伍如今不是想活,只是想死,他们的族人都死了,他们对梁军恨之入骨。乌石那哲思,是用来对付南宫斐然的!”东方城健说着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他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好的一石多鸟的计策。   南宫泉赫冷冷的看着远处的征战,有一些心痛,这些都是他大梁的子民啊。可是他又不断提醒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只能不择手段。   这些人忠心耿耿的主子都是南宫斐然,所以他们只能战死。   东风城建和南宫泉赫像石雕一样站在风中,发丝随风飘扬,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冷酷的微笑,但是心中,却也有各自的盘算。   而南宫斐然,在风起的时候,就已经命令部队停止行进就地驻扎了。这场风暴看起来不小,他早就知道,草原上最可怕的不是凶恶的敌人,而是残暴的狼群和肆虐的风暴。 ☆、166、谈笔生意   狼群他有办法对付,可是风暴,这种大自然的力量,确实他不能左右的,这种天气,不利于行军,尤其是像他这样现在没有前进的方向的军队,更不能贸然行动。   前去探路的张将军已经回来了,南宫斐然还记得他回来时看见南宫斐然的大队人马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沿着直线走的,一直在前进,怎么又回来了?”张副将不信草原海的说法, 一心要带着人马冲出去,而在他认为,只要一直前进,就总会有个头,谁知他以为的一直在前进却又回到了南宫斐然大部队的面前。   “让将士们休息一下。”南宫斐然说道:“等风停了再做打算。”在草原海里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将士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甚至有些恐惧了,再加上现在的风暴,轻易的就能摧毁士兵们的心理防线。   “逍遥那边会不会已经开始行动了?”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身边不安的问道。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上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这突然来的风暴,会不会让他们改变计划,何况,我还没有给他们发信号。”南宫斐然说道,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场困扰他的风暴,对于李将军和易逍遥来说,却是来的恰到好处。   “那现在怎么办?”尉迟娉婷问道:“我们的粮草只够撑个两三天,要是被困在这草原海中,会出大问题的。”不错,南宫斐然只是带着士兵突击的,所以随军的粮草并不多。   南宫斐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等风停了再说吧,虎口关和易逍遥他们定会发现我们遭遇不测,一定会带有经验的人来找我们。”   尉迟娉婷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希望他们能尽快被别人找到,否则,在被草原狼消灭之前,他们恐怕就已经先饿死了。   “将军,你看!”凌风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南宫斐然面前,指着远处说道。   顺着凌风的指向,南宫斐然自风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这边走来,只是漫天的黄沙让他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   “全军戒备!准备战斗!”南宫斐然下令。因为随着那队人马的越来越近,他隐约从那些人的装扮上可以看出是草原人,而并非他们梁军或者是辽军。   那队人马在距离梁军五丈之外停了下来。   没有冲锋,也没有暗器,看样子似乎没有恶意。南宫斐然暗自思忖,同时让手下带上了阿纳齐尔勒,他的俘虏,他想,如果是阿纳家族的部队,这个人或许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你仔细看看,远处的队伍,是哪一支?”南宫斐然沉沉的问阿纳齐尔勒。   阿纳齐尔勒在风尘中分辨了一会,顿时眉开眼笑,对南宫斐然说道:“你死定了,是我的好侄子脱别塔哈,哼,你们这些汉人在中原勇猛,在草原上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阿纳齐尔勒不断的嚷嚷着。   南宫斐然挥了挥手,让人把阿纳齐尔勒带了下去。   “这个脱别塔哈,怎么样?”南宫斐然问身边的凌风。   “此人为草原一员猛将,但是有勇无谋。他麾下的草原十三鹰是一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凌风解释道:“据说此人生的人高马大,是草原天生的强者……”   “派人去探探他们的意图。”南宫斐然打断了凌风的话,有一个有勇无谋就够了。这样的人好对付,就算他是拼命三郎,此时还没有行动就说明对方不是来打仗的,既然不是来打仗的,任他的部队战斗力多么的强悍,都没有用武之处。   “将军,他们说他们的二殿下要见你,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凌风回来回报。   “好!”南宫斐然说着就迈出了步伐。   “将军,小心有诈!”凌风和张副将异口同声的喊道。   南宫斐然挥了挥手,说道:“没关系,他们要打早打了。”的确,他们被困在草原海中,对方可是深深的熟识这一切,要是此时下令攻击,恐怕一场恶战早已经展开了。而这个人如果真的如凌风说的那样有勇无谋,断不会多此一举,如果他也如凌风说的那样骁勇善战,那么必然是个自负的家伙,不会在这么时候还想见面。所以,南宫斐然断定,这个脱别塔哈似乎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小心点!”尉迟娉婷站在南宫斐然面前,叮嘱道,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是波光流转之间,所有的言语尽在不言中。   她和南宫斐然想的一样,但是也依然很是担心。   看着南宫斐然走远的影子,张副将突然惊喊道:“将军没有带佩剑,我给送去。”说着从一个南宫斐然的近卫手中拿过南宫斐然的宝剑天骄。   尉迟娉婷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是他故意没有带的。”尉迟娉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南宫斐然是怎样的人,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怎么会忘了带宝剑,何况是他心爱的天娇,尤其是得知了天娇子母剑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的时候,他一直将剑带在身边。   只是此刻,是他去敌营,如果如凌风所言非虚,南宫斐然可以推断出脱别塔哈是个好大喜功,英勇自负的家伙,所以他不带武器反而更安全,因为那个自负的人是不会向一个没有武器的人下手的。   南宫斐然独自走进脱别塔哈的阵营,他帐下大概有三千人,各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南宫斐然只是目测一番,便觉得这些人大概能以一敌三。   南宫斐然径直走到马队的最前面,当中一个披着牛皮外衣的男子问道:“你就是梁军主帅?”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不屑和轻蔑。   南宫斐然抬眼打量这个男子,只见他大概身高八尺,这个人可能就是凌风说的身材高大的阿纳二殿下脱别塔哈。他身边的几个人看起来也都不是善茬,南宫斐然一眼扫过,除了脱别塔哈,正好十三个,这些人大概就是凌风说的脱别塔哈手下的草原十三鹰,不知道有没有凌风说的那么厉害,只是看起来似乎很勇猛。   “不错!”南宫斐然淡淡的回答道。   “你和你的军队已经陷入草原海了指导么?你们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脱别塔哈凶狠的说,其实这个人不用故意做凶态,因为他脸上的一道伤疤直接从左眼斜下到唇下,就只是这副样子已经会让人觉得恐怖了,当面挨一刀而不死,这个人的实力,可以想象。   “我以为阁下就是来带我们出去的。”南宫斐然微微笑了笑回答。   脱别塔哈看了看左右,接着不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辽军十万黄金悬赏你的头颅。”脱别塔哈直觉这个南宫斐然不简单,敢不带任何武器还敢只身闯敌营的人,南宫斐然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而立于敌军之中而不乱仍能自信对答的,就更没有别人了。   南宫斐然依旧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十万两黄金?哈哈,看来在二殿下眼中,我比这更值钱,对么?”   脱别塔哈没有说话,只是从头到脚的不断的大量着南宫斐然,这个人似乎可以看穿他的心事。   南宫斐然接着说:“我这里似乎有二殿下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二殿下是想向我借兵对么?”看到脱别塔哈不可置信的眼神,南宫斐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这并不难猜。   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况且还是深陷险境,这个脱别塔哈连十万两黄金都不在乎,说明他想从南宫斐然这里得到什么,而南宫斐然现在身边除了这一万人马还有什么呢?   不过至于这个阿纳家的二殿下借兵想干什么,他还不确定,他到底是想借他之手铲平异己,还是想向辽军宣战,他不得而知,但是凭直觉,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会更靠谱些。   “很好,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那么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脱别塔哈说道:“我可以带你的人离开草原海,但是你得帮我。我和我弟弟之间恐怕有一场大战,你要帮我夺回汗位。”脱别塔哈说道。   南宫斐然不解的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抓起来献给辽军,恐怕他们也会帮你,而且他们也需要你的帮助。”   脱别塔哈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辽人和我弟弟亚库泽勒走的太近,他们甚至不惜为了几百两黄金去屠杀手无寸铁的牧民,我是绝对不耻于做这种事情的。”脱别塔哈提起亚库泽勒的时候眼神中泛出厌恶的神色,显然,屠杀那几个村子,是他弟弟和辽军的作为,他并没有参加。   “你帮我攻打辽军,我帮你教训你弟弟,这样很好。”南宫斐然说道。   “你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脱别塔哈身边的一个人说道,神色满是不屑,不错,在他认为,南宫斐然现在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就凭我们不是敌人!”南宫斐然胸有成竹地说:“不是敌人,我们就是同盟,我出征的使命只是击退大辽,对于你们草原上的争斗,我没有兴趣,但是屠杀我大梁之人者,我是定不会放过!”南宫斐然的神色中透出极强的震慑力。   “好!一言为定!”脱别塔哈说道,同时制止了身边的那个正要再说什么的人。   “骑上你们的马,紧跟着我们!”脱别塔哈说道。说完便调转马头欲走。 ☆、167、血色夜   南宫斐然看着脱别塔哈的身影,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出去,也许还能赶到叱咤大帐外与李将军他们会合。   与此同时,叱咤大帐外喊杀声震天,阿纳乌可汗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本能的斩杀每一个梁兵。阿纳乌可汗看到了挥舞着金枪的李将军,从战甲上看,这个人便是这支队伍的统帅。   阿纳乌可汗掉转马头,挥舞着马刀朝李将军冲去。   当阿纳乌可汗的马刀朝李将军砍去时,李将军的金枪同时也指向了自己。   战马如惊雷般的冲了过去,两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迎面冲上,就如同两个张牙舞爪的巨龙咆哮着对撞在一起。   马刀砍上金枪的时候,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巨大而刺耳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耳边,紧接着,一股剧痛分别从两人虎口顺着手腕,臂膀,身躯,甚至直接传到了脑中。   连个人擦肩而过,双双喷出一口鲜血。   但是二人依然没有做停顿,马上调转马头,又一轮的冲击开始。   李将军金枪一寸长,一寸强,转眼间金色的强已经到了阿纳乌可汗眼前,眼看金枪就要刺入胸口,却见一个人影猛然从旁边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躯生生挡住了这一枪。   原来是阿纳乌可汗身边的一个近卫,见大汗有难,用自己的命换了阿纳乌可汗的一命。   李将军脸色大变,因为就在他抽出金枪的这个空当,阿纳乌可汗的马刀已经朝自己的肩头砍来。   当,一声巨响,擦出无数火花,李将军的眼前横生一把软剑,易逍遥替李将军格开了这一刀。   阿纳乌可汗心中盛怒,自己死了一个亲兵,而对方这个将领却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这个没有穿战甲的一袭白袍的剑客似乎武功不低,阿纳乌可汗调转马头开始狂奔,要是这个两个人夹击,他定然不是对手。   李将军正要追,但是被易逍遥拉住了:“将军,你看。”易逍遥说着指了指远方。   李将军放眼看去,只见远处辽军数万之师正杀将过来,呐喊声直震云霄。   李将军心头大震,南宫斐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显然是出了什么状况,本来他的这部分人马还有可能和叱咤大帐斗上一斗,可是现在辽军来了个突袭,这么一来,在人数上他们就远远不及辽军,看来这一战,他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生擒阿纳乌可汗,才有可能和他们谈条件!”李将军喊道,然后又在人群中搜寻阿纳乌可汗的身影。李将军本想继续追击阿纳乌可汗,可是看到很多阿纳乌可汗的亲兵已经将他团团护了起来,要生擒他真不是容易的事。   “李将军,快撤!”易逍遥冲他喊道。   李将军看了看阿纳乌可汗,这么好的机会白白被辽军搅和了,就这么放过阿纳乌可汗实在是有些可惜,可是再不走,他这一万士卒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李将军又看了看辽军,狠狠的冲着阿纳乌可汗的身影说了句:“哼,卷土重来未可知!”接着便命令撤兵。   阿纳乌可汗被近卫们拥护着进入了叱咤大帐。   “那些头人们都没事吧?”阿纳乌可汗喘着粗气问道,看来他真的是老了。不服老是不行了,十年前,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场小战就累倒。   “大汗,你放心吧,他们都没有事,大辽发兵了,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阿纳乌可汗身边的近卫大臣说道。   阿纳乌可汗点了点头,说道:“快,派人前去将二殿下叫来,我有事情向他交代。”   近臣领命出去。   阿纳乌可汗看着近臣走了出去,不禁按上了胸口,怎么会这样,他心中五味陈杂,十分的感慨,昔日的草原神话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哼,近臣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了句“三殿下,你……”接着就是重重的倒地之声。   阿纳乌可汗的脸部僵了僵,看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帐篷的毡帘一翻,他的小儿子亚库泽勒走了进来。   阿纳乌可汗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却要做出那种事了么?   亚库泽勒看着阿纳乌可汗的眼神则很冷,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冷冷的迎上阿纳乌可汗的眼神。   亚库泽勒看了看阿纳乌可汗身边的近卫,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声“出去”。几个侍卫相互看了几眼后还是匆匆走出了帐篷。   “我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阿纳乌可汗冷笑着说。   “父亲大人,你老了,已经无法带着阿纳家族走向辉煌了。”亚库泽勒平静的说。   “呵呵……”阿纳乌可汗干笑几声,然后说道:“不错,我是老了,草原是该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去驰骋了,天空总是蔚蓝,雄鹰却一代又是一代。”   亚库泽勒冷冷一笑,脸色越发阴沉:“你有事向二哥交代?”   “其实向你交代也是一样的。”阿纳乌可汗说道:“草原,要想世代不受别人侵犯,就既不能听命于大辽,也不能听命于大梁,而是自己做主,自己决定,如今大辽只是利用我们,等到我们和大梁争得鱼死网破的时候……”   “够了!”亚库泽勒冷冷的打断了阿纳乌可汗的话。   “父亲,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我都知道大辽是在利用我们,可是你也用该知道,脱别塔哈那个匹夫根本没有脑子想到化解这一切的办法,只有我,只有我能让草原姓阿纳,只有我能让我们的子民过上好日子!”亚库泽勒激动的说。   “我的儿子,有些事情,你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阿纳乌可汗无奈的摇了摇托说道:“每个人能掌管多少人,是天生的,一个只能掌管一万人的将领是无法去统治一个百万人的国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能力?”亚库泽勒冷冷的痴笑着,然后慢慢的走到阿纳乌可汗的跟前,淡淡的说道:“亲爱的父亲大人,你从来都不信任我,你什么都不支持我,就在这最后关头,你也没有想过交给我什么,但是我会让你看到,我是阿纳乌可汗的儿子,我会是新的草原神话!”   说话的同时,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狠狠的刺入可阿纳乌可汗的胸口,就在阿纳乌可汗抓着他的胳膊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量的时候,三殿下亚库泽勒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不是会让你耻辱的儿子!”   阿纳乌可汗张了张嘴唇,拼命的想说话,可是嘴唇只是轻微的颤抖了几下,发不出一点声音,亚库泽勒一下子抽出了剑,他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阵冰冷,他像是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起身,再看一眼自己热爱的草原,可是没有办法动弹一丝一毫,只是重重的跌倒,发出一声闷响。   阿纳乌可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逐渐的坠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但是他的脑子还有一点意识,他看到了他第一次被兄长抱上马,看见了他第一次斩杀的一个部落叛徒,看见了那片绿绿的草原,他的归宿……   只可惜,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死不瞑目……   过了半晌,看着阿纳乌可汗再也没有一丝气息的时候,亚库泽勒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通知大汗已死,他是大汗临终遗言中的继位人。   各部族的头人以及阿纳的族人大部分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知道,大辽和三殿下关系密切,现在他们与大梁为敌,只能倚仗大辽,而三殿下的才能,也确实是十分出色的,再说了,这是阿纳家族的家务事,谁做大汗他们都得照老样子生活,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于是匆匆在叱咤大帐中为三殿下举行了继位大典。   三殿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些头人,他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中大事,他的目光冰冷的扫过这些人,心中却并不平静。   这些人,从前也是这么臣服于他的父亲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站出来替他的父亲说一句话,他替父亲感到有些不值,但是一边又很欣慰,这样正好,他要的只是听从他差遣的部下而已。   他知道,虽然他现在坐上了这个位子,但是绝对不会平静的,他的两个兄长,都觊觎这个位子很久了,自然不会甘心的,至于大哥扎西龙不,他并不十分担心,只要给他一块封地,给他供给,他就能安稳,主要让他头疼的还是他的二哥,这个父亲临终想见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的阿纳家族的继承人。不过他并不把脱别塔哈放在眼中,那个武夫,借别人的手就可以除掉他,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而已!   易逍遥和李将军带着将士们撤退,但是依然没有跑出辽军的包围,此时,他们正被辽军的数万之众团团包围。   “兄弟们,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今天,就算是以身殉国,也是壮烈的!”李将军淡淡的对手下的将士们说道:“可惜没有酒……”   “李将军,等打完这些辽狗,我请你喝酒!”易逍遥看着李将军说,脸上满是坚定的表情。   李将军舒展开了眉头,放生笑了出来,然后朗声说道:“好。好啊!易公子,记着你的话,欠我一顿酒!”然后怒吼道:“弟兄们,跟我杀啊!”说完便举起手中金枪朝辽军阵营冲去。   风渐渐的停了,阳光照射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红,片片云彩在红色的天空上飘荡,看起来那么的纯净,在绿海般的草原的衬托下,似乎走几步就可以进入云彩之中了。   只是,这云彩之下,是另一种红,血红,血流成河。 ☆、168、离开这里   辽军和梁军展开了搏杀,殊死搏杀,可是辽军在人数上就占了先机,以数倍的人数围攻梁军,李将军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最后,他们五千多人被辽军包围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上。   “易公子,你功夫好,带着几个恩突围出去,不要陪我们在这里丧命。”李将军对易逍遥说道。   易逍遥笑道:“李将军,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易逍遥的幸事,我易逍遥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堂堂七七男儿,战死沙场,何足道哉!我们并肩子上呼!”说着又挽出一个剑花,朝涌上来的辽军杀去。   李将军看着易逍遥的背影,使劲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一剑逍遥易逍遥,就是爽快,说着也挺枪冲了上来。   突然,一阵冲杀声传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李将军放眼看去,看见了不远处帅气上的“南宫”二字,杏黄大旗黑色的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太好了,南宫将军终于来了,顿时,被包围的梁军士气大振,辽军被里外夹击,顿时溃不成军。   南宫斐然指挥着部下不断朝辽军包围圈容易攻下的地方进攻,很快,辽军包围圈断开,辽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杀打散。   几番冲击,双方都退了兵,南宫斐然知道,就算他和李将军兵和一处,人数上也不占优势,所以辽军撤退的时候,他只是装模作样的去追了追,并没有死死咬住辽军不放,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等待援军的到来。   大军在草原上驻扎。   “将军,我们的粮草撑不过明天晚上了。”凌风向南宫斐然汇报。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援兵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到了,可是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意外无处不在的地方。南宫斐然沉思了一下,命令凌风带着一队人马就接应后援,他可不希望后援也被困在草原海中。   “那么最后,你们到底是怎么走出草原海的呢?”易逍遥问道。他刚刚升起了一堆火,和南宫斐然,尉迟娉婷,以及其他几个将领围在火堆旁边。   尉迟娉婷向他们讲述了他们这一路上的发现,大家这才知道是大辽在利用阿纳家族并且让他们与草原上的人结怨。   “怕什么,草原上的人也不过如此,我今天见识了那个阿纳乌可汗,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李将军说道:“要我说,把大军通通掉过来。一举荡平草原!”   “不可。”南宫斐然说道:“我已经与阿纳的二殿下结成了联盟,今日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走出草原海。”南宫斐然顿了顿说道:“还有,我们与草原上的仇只能化解,不能越陷越深。”说着看了看尉迟娉婷,以暴制暴的办法,的确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如今那些阿纳家族的人被辽军利用的晕头转向,肯定会与我们为敌的。”李将军说道。   “我已经向二殿下解释了一切,看看他能说服多少阿纳子民吧……”南宫斐然正说着,看见一个士兵匆匆跑来,是李将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禀报将军,叱咤大帐中,三殿下亚库泽勒已经继位为汗,阿纳乌可汗已经死了。”   死了?南宫斐然心中一惊,那个二殿下也是为了要当大汗,这么一来,三殿下亚库泽勒和二殿下脱别塔哈之间免不了有一场恶战,他答应了脱别塔哈会帮助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等他退了大辽的兵,再联合脱别塔哈对付亚库泽勒,可是现在这些事情穿插在一起,似乎很是棘手。   “将军,我们怎么办?”张副将问道。   南宫斐然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静观其变,大辽若是帮亚库泽勒,我们便辅助脱别塔哈。”   夜晚的草原上风很大,南宫斐然走到尉迟娉婷身边,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尉迟娉婷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夜深了,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在草原上,在沙漠上,和在洛阳城中,看到的月亮都是不同感觉的。”   南宫斐然抬头看了看又圆又大的月亮,然后笑了笑,在尉迟娉婷耳边说道:“那是因为我在你身边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说着便横抱起尉迟娉婷,朝帐篷走去。   “别人看着呢。”尉迟娉婷脸上写满了娇羞。   “我抱我的夫人,他们爱看就让他们吧。”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满足,是啊,在这广袤的草原作战,有最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便再无了思乡之愁。   尉迟娉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了个身,一阵微风夹杂着青草香从透过帐篷的缝隙吹了进来。   “醒了?”南宫斐然就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尉迟娉婷睁开眼睛。他想起了尉迟娉婷总是那么的爱睡懒觉,只是在行军之际却不得不早起。   “嗯……”尉迟娉婷觉得还是有些迷糊,然后撇了撇嘴说道:“我饿了……”说着独自还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南宫斐然轻睨的在尉迟娉婷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弯腰在女人的额头上落上深深的一吻,温柔的说道:“给你煮了粥,我亲爱的夫人,这些天恐怕要将就些了……”   “我知道我知道……情况特殊嘛。”尉迟娉婷不耐烦的打断他:“快给我端来吧。”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故意不去看南宫斐然一头黑线的脸……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温柔,南宫斐然郁闷极了,好不容易找到气愤想温柔一下,却被她毫不犹豫的给打断了……   看着南宫斐然无奈的走开,尉迟娉婷盯着南宫斐然的背影偷偷的笑了笑,嘿嘿,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支使他的感觉了。   尉迟娉婷穿好衣服走出帐篷的时候,部队已经列好了队,正在等候南宫斐然的命令。   而南宫斐然只是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多时,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禀报将军,叱咤大帐外亚库泽勒和脱别塔哈的人已经打了起来,辽军没有行动。”来人禀报道。   南宫斐然“嗯”了一声,然后对李将军说道:“你带一队人马过去,去帮助脱别塔哈。”正说着,又是一人骑马飞奔而来。   “禀报将军,我大队援军已到,马上就能赶过来,只是,只是运粮队并没有随大军同行,按照吴副将的说法,运粮队出发的更早,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南宫斐然心中暗叫不好,他怕的就是粮草出意外,可是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粮草果然出意外了。   南宫斐然当下把几个副将叫了过来,向他们安排命令。   最后,并分三路,李将军带人马前去帮助脱别塔哈,张副将在原地等待吴副将,会师后一齐攻打大辽的驻地,誓将南宫泉赫和东方城健生擒,而他自己,则亲自带一小队人马去寻找粮草。   吩咐完毕后,南宫斐然便出发了。   按照探子来报的说法, 他带兵向粮草队走的那条路出发。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尉迟娉婷问道。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这个时候,阿纳家族的人都忙着两个王子的争斗,而大辽的部队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边,他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但是那么丰厚的粮草,任哪个部落看到都会拼命争取的。   不多时,他们便到达了虎跳岭。是一片灌木丛,南宫斐然本来不打算进入这片灌木丛,但是看到一辆粮草车后他毅然决然的带着身后的一千多人进入了虎跳岭。   “将军,这个地方及其容易埋伏敌人而不被发现,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么?”凌风对南宫斐然说道。   南宫斐然看了看那辆粮草车,虽然车上的粮草已经不见了,但是他依然想进来看看,他还挂念他的那些士兵的安危,当然还有那大批粮草的去向。   南宫斐然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这种静的压抑的感觉通常不妙,他知道他有可能已经踏入了一个陷阱,但是他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如果有机会,他必须得救那些士兵,如果可以,他也得惩罚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   突然,一张巨大的网自头上落下,南宫斐然急忙在马肚上狠抽一下,快步奔走了几步,躲过了这张网,但是很多士兵被网紧紧的捆住。   南宫斐然正在左右观察,就觉得一声冷箭飞来,轻松挥剑打掉这枚冷箭,但是越来越多的箭飞来,南宫斐然一边挥舞手中长剑打掉这些暗箭,一边努力的向尉迟娉婷靠近。   身边不断有士兵中箭,人群中不是是谁高喊一声“有毒蛇!”   南宫斐然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巨大的网兜里面装满了毒蛇,此时,好多士兵已经被毒蛇爬满了士兵,哀号声,满地打滚的士兵,充斥着灌木丛。   有人被飞来的暗箭一箭穿心,有人被毒蛇咬伤后没挣扎几下就口吐白沫死亡,可是,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见躲在暗处的敌人是谁。   南宫斐然又气又急,艰难的走到尉迟娉婷身边后,紧紧挡在尉迟娉婷身前,然后拼命的打落还在不断飞来的暗箭。   “到底是什么人?”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背对着背。   “不知道,你上马。我掩护你出去。”南宫斐然喊道,这一阵突袭实在是太狠毒,连人都没有看到,却布下了这么多的陷阱,南宫斐然他是一个战士,战死沙场也无所惧,可是尉迟娉婷不行,他不能让她死,他要她活下去。   箭雨一阵更比一阵猛烈,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尉迟娉婷也在哀号声中大胜对南宫斐然说道:“要走一起走!”   南宫斐然看着箭雨射来的方向,突然纵声朝一棵树上飞去,几个纵身后从树上揪下一个人。   “啊”的一声,那个人被南宫斐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见这个人手中拿着一把特殊的弓弩,一次可以射出三十支箭的弓弩,南宫斐然一脚踩在这个人的胸口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哼,你们屠我全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个人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形,然后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南宫斐然的腿刺来,南宫飞按一脚踢到这个人的手臂上,匕首嗖的一声远远飞了出去。   这个人也顺势站了起来朝南宫斐然扑去,南宫斐然宝剑出鞘,这个人直挺挺的撞到了南宫斐然的剑上。   南宫斐然抽出剑,那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箭雨越来越猛烈,很快,自己的士兵大部分都倒下了。   尉迟娉婷使劲拉了南宫斐然一把,借助内力,把他推上了马。   “快走!”尉迟娉婷歇斯底里的喊道。   又是一阵箭雨,尉迟娉婷来不及上马,而是随手抓住一支弓箭,直直的朝南宫斐然的马屁股刺去。   顿时,受了惊的马长嘶一声开始狂奔。 ☆、169、不许你死   南宫斐然紧紧的握住了马缰绳,回头却只看到了尉迟娉婷后背中了一箭……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娉婷缓缓动了动,很痛,尉迟娉婷就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一阵阵的痛楚席卷而来,腿,胳膊,小腹,肩头,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感觉阵阵的麻木与痛,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搅了一遍一样酸楚。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小木船,被卷入了痛苦的海洋中,随时都会船毁人亡。她想叫出来,可是连低吟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十分无助,却住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耳边,似乎有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尉迟娉婷,你给我睁开眼睛!别以为我会放过你!谁准你死的,谁准的!”   “尉迟娉婷,你给我听清楚,上至九天,下至九幽,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你给我睁开眼睛啊,我不许你死!”   那声音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那么的歇斯底里,那么的伤痛欲绝,让尉迟娉婷不禁抽搐了一下。   她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可是似乎只抓到了一截枯木,唯一的希望,她绝不松手,她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抓住那段枯木,就连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那段枯木。   南宫斐然感觉到手臂上被尉迟娉婷抓的生疼,可是她的呼吸还是那么的微弱,她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但就像想睁开眼睛而没有力气一样。   南宫斐然双眼通红,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把尉迟娉婷紧紧抱在怀中不知道该怎么把才好,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你抛下我一个人,那么我也不活了!   尉迟娉婷觉得自己被什么紧紧的包裹起来了,还有人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摸一摸是什么。   自己要死了吧,原来将死之人是这种感觉。尉迟娉婷觉得脑袋好沉,脑海中不断产生了各种幻觉,有未来的,有现在的,还有从前的,可是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一个男人。脑中的幻觉变化的越来越慢,而自己也觉得越来越累。   眼前的一切逐渐被黑暗代替,她件渐渐的松开了握住那个枯木的手,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想好好睡一觉,她想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消逝的时候,耳边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话:“尉迟娉婷,你要是敢死,我就一定把你杀活过来!”   她好想鄙视的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可是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个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冷酷。   “尉迟娉婷,你要是敢死,我就敢让你儿子当孤儿,没娘的孩子我也不要。”   “你不是最疼你的墨墨小宝贝了么?不想看见他当孤儿,你就给我快快睁开眼睛。”   南宫斐然抱着尉迟娉婷的身体,眼泪已经打湿了胸襟,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她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敢刺伤他的马的人,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为了保全他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人。   南宫斐然调转马头回来的时候尉迟娉婷已经身中三箭,他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和明晃晃的伤口时,他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可是这一次不是中毒,不是用他的命就能换回她的命的,如果可以换,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换。   南宫斐然小心的替她处理了伤口后,却怎么也唤不醒她,而她的呼吸是那么的微弱,脸色是那么的苍白。   尉迟娉婷觉得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滑到嘴角,似乎有点咸,是他的泪么?这个战神也会哭么?她想举起手帮他拭去眼泪,可是她没有力气,她想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和他们的宝贝儿子,可是她没有力气……   她眼皮沉的睁不开,但是她不想睡了,她想要看看她的儿子,她想要再抱抱他,她希望再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她渴望他再次给她深情的一吻……   她心中开始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自己希望活下去,所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圈,照耀着她,不让她沉睡……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尉迟娉婷觉得身子依然很重,只是脑袋却已经不那么昏昏沉沉了。   一阵熟悉的清凉薄荷气味扑鼻而来。   她觉得自己在颠簸,因为身上的伤口在有节奏的疼痛着。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南宫斐然的胸前。   轻轻地抬头,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是血,他不是那么的爱干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么样子。他的脸,就连因为极度焦急而变得苍白不安时都是那么好看。   尉迟娉婷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像是安心的笑了笑,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着他灼热的鼻息,索性缩进他的怀中。   感觉身前的人儿有了动作,南宫斐然低下头,正迎上尉迟娉婷水汪汪的大眼睛。   南宫斐然激动的差点从马上跳下来,他勒住了马缰绳,用双手托住女人的脸庞,兴奋的叫喊:“你终于醒了,我的宝贝儿,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才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   尉迟娉婷虚弱的在南宫斐然耳边说了句:“你终于停下了,我的身子颠簸的都快要散架了。”   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抱下马,轻柔的放在一块巨石上,脸上依然闪着兴奋的光芒。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的肩头湿了一片,问道:“我有哭过么?”   南宫斐然看到她的目光,一下子沉下了脸,不悦的说道:“没有,那只是你的口水……”   尉迟娉婷脸忽的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你胡说,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南宫斐然指着肩头的水印说:“那这个是哪里来的,你这个坏女人,害我那么担心!”   尉迟娉婷看了看南宫斐然的脸,然后本能的狡辩道:“那个呀,大概是我嘴里的汗水吧。”   南宫斐然差点没法狂,他竭尽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就是因为竭力的控制,所以用夸张的颤抖的声音说:“你是属狗的?”   尉迟娉婷白了南宫斐然一眼,然后掘了撅嘴说道:“我身上好痛……”   南宫斐然一下不小了,她现在还是重伤患者呢,可是刚才她撅嘴的那个表情,真的是可爱极了,他现在算是知道墨墨那个无敌可爱的撅嘴表情时遗传自谁了。   南宫斐然将尉迟娉婷轻柔的搂在怀中,神色凝重。   “你怎么了?”尉迟娉婷问道。   “我们迷路了……”南宫斐然很没面子的说。方才,他不顾一切的冲了回去抓起尉迟娉婷的身体横在马上边催马跑出了灌木丛,狂奔的马没有方向的乱跑,而南宫斐然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在乎马是朝那里跑的。   他只是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将尉迟娉婷放了下来,开始为她处理伤口,一路上折腾了几个时辰,呃让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尉迟娉婷虽然现在醒了,可是他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却走到了一个绿洲前。眼前一条小河,南宫斐然取了水来给尉迟娉婷。   南宫斐然坐在湖边,尉迟娉婷躺在他的怀中,二人抬头仰望着天空,繁星点点,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和战事,倒是一件十分诗情画意的画面。   月光如水,水如天。漫天的音色洒落在清凉的水面之上,泛起了微微的磷光。晚风吹过,月影破碎,不断荡漾着水面,形成了一种破碎的美丽,神秘莫测,充满魅力。   南宫斐然轻抚着尉迟娉婷的秀发,发尾沾上了血迹,有些黏糊,他心中万分难受,先是那个草原男孩,一匕首刺上了她的肩头,现在又身重三箭,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是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这些痛苦,理应由他替她承担的。   “你不要自责。”尉迟娉婷的纤纤素手抚上了南宫斐然的脸庞,她不喜欢看到他紧锁的眉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们直接回虎口关,轻语定能医好你的伤。”南宫斐然坚定的说。   尉迟娉婷温婉的笑了笑,说道:“她定会埋怨你没有照顾好我。”   “就让她埋怨吧,我已经恨死我自己了。”南宫斐然说着眼神黯淡了很多。他心中已经埋怨过自己很多遍了。   尉迟娉婷用手轻柔的舒展开他的眉心,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不要埋怨自己了,再说,我又死不了。”   “不许提死不死的!”南宫斐然音调一下子提高很多。   尉迟娉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这个大将军还这么迷信啊。”她可不觉得你不说死就会不死。   南宫斐然刚要说什么,却隐约听到一阵马蹄声。   声音急促而又剧烈,看样子人数不少。但是他很容易能辨明不是自己的人。   南宫斐然连忙解开了马缰绳,在马腹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马便自顾自跑开了,南宫斐然则背起尉迟娉婷朝树林跑去。不知道那个马会不会引走这些追兵。   透过清冷的月光,从树丛中的缝隙望去,只见一对草原人正在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查看着什么。南宫斐然看不清楚他们的领头人是谁,但是显然来者不善。   那里有尉迟娉婷的伤口处的血迹,南宫斐然眼看那伙人朝树林里走来了,心中甚是焦急,当下看了尉迟娉婷一眼,把她轻轻的放到一棵树下,然后说了句:“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去!”然后抬手点住了尉迟娉婷的穴道。   尉迟娉婷的表情定格在了惊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斐然朝反方向奔去,想叫,但是发不出声音,想动,却丝毫动弹不得。   那些草原人中有人似乎听到了树林中有响动,遂凝神静听,然后飞快的像南宫斐然奔走的方向冲了过去。   南宫斐然的影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尉迟娉婷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但是却听到了兵器相碰的声音。   南宫斐然被这些人团团围住,这些人中,有一个他是认识的,没错,正是那夜带人闯入战场的乌石那哲思。只不过,那夜此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现在,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恨意。   看到其中几个人身上背着那奇怪的弓弩,南宫斐然便已然明了。今日在灌木丛中设伏的,就是这些人。   “哼,辽军的走狗。”南宫斐然鄙视的说道。轻轻扫了一眼围住他的这些人,他必须想办法冲出这个包围圈,然后再跑远些,这样才能确保他们不会发现尉迟娉婷。   “梁人,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欺人太甚!”乌石那哲思狠狠的说。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血债血偿,先拿他的头去祭奠我们全族的无辜枉死的人再说!”其中一个汉子说道。   “哼,人,从来都没枉死,横死,惨死,”南宫斐然冷笑着说:“只有注定一死!”说完便举刀朝一个看起来容易对付的人刺去,他的目的 摆脱这个包围圈,再走远些再说,至于能不能摆脱这些人,他没有想那么多。 ☆、170、这才是我要的   天娇宝剑出鞘,顿时一道银光在夜空中闪烁。   南宫斐然每一剑都充满了杀气,而这些草原狼也各个充满了仇恨。他们的家人,都在一夜之间死去,就是这些梁人所为,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他们报仇。   乌石那哲思是在辽军的提示下才找到梁军的粮草运输队的,他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人,然后又设了陷阱,等着前来找粮草车的人。   没有想到的是,带队来找的,竟然是南宫斐然,梁军的主帅,他们多日前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日,他只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搅乱他们的场面而已,并未杀人,但是现在,他们是为他们的族人报仇,所以,自然是恨不得将南宫斐然剁成肉酱。   南宫斐然很容易冲出一个缺口,但是对方人太多,他只能勉强自保,而根本无法冲出层层包围。   好在有利器在手,天骄宝剑削铁如泥,几个人的武器被天娇毁掉以后,其他人知道了南宫斐然手中的宝剑是多么的可怕。   不再急火攻心的和他硬碰硬,而是小心的绕开他的攻击,南宫斐然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想拖垮他。   他们人数众多,可以运以车轮战,可是他却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他招招都是杀招,所以很快,林中已经多了几具尸体,但是他身上也好不到那里去,背后和手臂上的四五处伤口已经因为受伤并且进行剧烈运动而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一道剑光闪过,一个草原人的头颅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就在同时,另外一个人却趁机一刀砍在南宫斐然的后背上,又是一道血迹,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   一剑又刺中一个草原人,可是他渐渐的觉得体力不支了,他觉得自己要跌倒,但是他不可以,他心中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就这么倒下。   手中的动作慢了很多,肋骨上又被重重一击,南宫斐然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重重的朝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宝剑直接狠狠的被他扔了出去,直接贯穿一个草原人的胸口。   其他几个人一见南宫斐然失去了手中的利器。一窝蜂的朝南宫斐然冲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斐然一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把断刃,划出一个圆弧形的圈子,又是三个草原人毫无防备的被割破喉咙,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南宫斐然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以一人之力痛杀了十几个草原狼,令其他的人震惊,已经不敢轻易的靠近他。   此时的南宫斐然,满身是血,面目狰狞,活像一个嗜血修罗,,他就是图不让自己倒下,同时一步步的朝远离尉迟娉婷的地方移动。   可是突然后脑上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在倒下的那个瞬间,他用尽全力朝尉迟娉婷藏身的地方看去,这一生,恐怕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仇恨,愤怒,这些草原狼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南宫斐然身上,这个人是梁军的将领,他不仅下令屠杀了他们的村子,还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砍杀了他们的好几个兄弟,这个人实在是神勇,但是却必须死。   一个人似乎看到了他死去的双亲再向他招手,就在南宫斐然倒下去的时候,他也几乎是狂奔冲向南宫斐然,弯刀已经高高举起,只是可惜,落下的时候,被一柄短剑给拦着了,他手中的弯刀应声断为两截,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   这个人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月光下,尉迟娉婷那张冷艳的脸孔,写满了杀机,充满了震怒。   尉迟娉婷没有手下留情,挥手一剑,便割破了这个人的喉咙。   尉迟娉婷不顾她已经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冲到南宫斐然面前,把南宫斐然的头紧紧的抱在胸前,南宫斐然无力的举起手抚摸着尉迟娉婷的脸,嘴角微翘,欣慰,却也不安。   乌石那哲思看着月光下的这对璧人,心情烦躁,这个女人可以留她一命,但是这个男人,却必须得死,必须得为他们犯下的暴行承担所有罪责。   他不否认,自那天在战场上看到尉迟娉婷,他便一见倾心,尉迟娉婷是第一个能击败他的女人,他对尉迟娉婷充满了兴趣,可是现在看到尉迟娉婷抱着南宫斐然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哥!”林中传来清脆的一声。   乌石那哲思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实在是太想念弟弟了,以至于自己幻听了么?可是为什么甚至能看到弟弟的身影,而且正在朝自己跑来。   “寒冰?”乌石那哲思试探的叫了声。   月光下,那个满脸倔强的男孩一下子扑入了自己怀中。   “哥!”乌石那寒冰激动的抱着哥哥,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哥哥了。   乌石那寒冰,正是那日尉迟娉婷救了他他却反刺了尉迟娉婷一剑的男孩,他就是乌石那哲思的弟弟,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乌石那哲思那日被南宫斐然放了之后,便一路上寻找乌石那哲思的踪迹,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刚才进了这片树林,却恰巧看到了已经被南宫斐然点穴的尉迟娉婷。   他帮尉迟娉婷解穴以后,发现和他们都在一起的正是自己的哥哥乌石那哲思。   兄弟见面,格外激动,尤其是都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人世的那种感情,更是语言无法表达的。   南宫斐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帐篷里了,尉迟娉婷就守在他的身边。   原来,昨夜尉迟娉婷向乌石那哲思解释清楚了一切后,乌石那哲思虽然还有怀疑,但是看在尉迟娉婷救了他弟弟的命的份上,打算先手下留情,等他彻底查清事情再说。   于是他带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到了他们隐藏梁军物资的地方,里面有大量的应急治伤药物。尉迟娉婷替南宫斐然清洗了伤口,帮他上了药。这才顾得上治疗自己的伤口。   南宫斐然走出帐篷,乌石那哲思和他么的人正围着火堆,吃着烧鸡,弟弟能够死而复生,他万分高兴。   看到南宫斐然走了出来,乌石那哲思递给他一个酒带,南宫斐然接过后仰头猛灌,草原的马奶酒,确实与中原的女儿红有很大的差别。   “你怎么证明这些事情是辽人做的?”乌石那哲思问道。   南宫斐然看了他一眼,说道:“阿纳家族的二殿下脱别塔哈,他知道事情的缘由,亚库泽勒与大辽勾结,企图大败我们并且吞并草原。”   乌石那哲思和他的人马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哥,南宫大哥和尉迟姐姐不是坏人。”乌石那寒冰对乌石那哲思说道,对于他上次莽撞的刺了尉迟娉婷一剑,他一直很内疚。而这些天他在草原上寻找他哥哥,也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乌石那哲思问道南宫斐然。   “我必需得回去,我的人正在和辽军作战,我不能在这里拖下去了。”南宫斐然说着站起身来,尉迟娉婷忙上前扶住他。   “也好,正好我们也要去找他们一趟,跟着我走,会快一点。”乌石那哲思平淡的说到。   “还有,我的粮草……”南宫斐然开口。   “会还给你的,不过那得等我确定了真的不是你们所为之后。”乌石那哲思心中仍然很是怀疑。   南宫斐然看看乌石那哲思,然后扫了一眼他的人,说道:“辽军有数万大军,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哼,”乌石那哲思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村庄,我们也没打算活着,但是在死之前,会尽最大的力量杀尽每一个敌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乌石那哲思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   一行人马,在银色的月光下,浩浩荡荡的在草原上飞奔。马队后,卷起的漫天黄沙洋洋洒洒。   东方城健看着自己的人马与梁军混战,手心中却捏了一把汗,梁军有了援军,士气大振,双方人数相当,可是不见南宫斐然,主帅竟然不在,东方城健不知道南宫斐然在耍什么花招。   亚库泽勒那边也乱成一团,看来是没法希望他来帮忙了,东方城健正在踌躇间,却见南宫泉赫喜出望外的跑了进来。   “三皇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南宫泉赫的语气中难掩兴奋。   “什么事?”东方城健问道,希望南宫泉赫带给他的消息不会太差。   南宫泉赫走到东方城健面前,喜滋滋的说道:“你猜怎么着?乌石那哲思拦截了大梁的粮草队,南宫斐然前去营救,却在虎跳峡被乌石那哲思生擒。”   “真的?”东方城健放下了手中的地图,惊喜的问道,不错,没有比这更值得让他高兴的消息了。   南宫泉赫笑笑:“不错,先前已经有人来报了,乌石那哲思正押送这南宫斐然和那些粮草往这边来呢。”南宫泉赫说道。   东方城健点了点头,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说道:“看来这招借刀杀人的办法果然好用。”   “不错,”南宫泉赫接着说:“我们只是扮成梁军杀了一些老弱病残而已,哈哈,要我说,那个乌石那哲思也不过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我们的话。”   “吩咐下去,全军出动,一会儿我要看着南宫着南宫斐然跪在我面前求饶!”东方城健说道,他知道,这场战争该结束了,他东方城健才是真正的最大胜利者,消灭了南宫斐然,就连亚库泽勒也会听命于自己,只要等他休息过来,踏平草原是迟早的事情。东方城健想着不禁喜上眉梢。   南宫泉赫看着东方城健看着远处得意的神色,悄悄的退到了书案边上,趁东方城健得意而毫不在意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粒极小的药丸放入了东方城健的茶盏,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后又走到了东方城健身边。   “皇子,恭喜你啊,有了这么大的功劳。其他几位皇子便再也没有资格和你争夺帝位。”南宫泉赫谄媚的说。   东方城健没有说话,仅仅有大辽的帝位并不能满足他,他要的,更强更大,他要的是天下,包括他南宫泉赫想要的梁国。 ☆、171、天性如此   “大军一旦攻下虎口关,便会长驱直入,直捣洛阳,你没有一丝怜惜么?”东方城健问道。   南宫泉赫谦卑的说:“怎么会,臣弟甘愿侍奉在殿下身边。”南宫泉赫自然知道东方城健的野心,只不过,东方城健太张扬,锋芒毕露,而他则一直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野心,就是为了不让东方城健提防他。   可是现在,南宫斐然被擒,大梁的败局已定,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拿下东方城健,然后控制辽军,有灵月公主在,而且他也在军中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亲信,他倒是不怕辽军不受控制,他只是担心如果不能拿下东方城健,一旦打了胜仗,恐怕他便在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想到这里,南宫斐然上前端过了茶盏,恭敬的递给了东方城健。东方城健接过茶盏,没有一丝怀疑,笑了笑便喝了一口。   两个人都笑着,东方城健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眼看天下就能紧握在自己手中,他越来越激动。   而南宫泉赫则是一脸诡笑,东方城健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会让南宫泉赫捷足先登。   没多久,乌石那哲思的人马便到了,果然,他们后面跟着整整十二辆粮草车,而南宫斐然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双手被缚,懒洋洋的瘫在马背上。   进的帐篷来,东方城健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从他的帐篷中救走他了。   “南宫斐然,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东方城健得意的说。   南宫斐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不要忘了。”乌石那哲思说道:“这个人可以交给你们,可是别的将领你得交给我们处置,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村庄,这个仇,不能不报。”乌石那哲思悲愤的说。   “你放心吧,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南宫泉赫说道。他看着南宫斐然,这个大梁的战神,却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计谋,心中不仅有些得意。   “还有,这些粮草我们要一半,还有你事先答应的那些黄金。”乌石那哲思说道。   “好的。”南宫泉赫说着,拍了拍手,这时帐外有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南宫泉赫指了指说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乌石那哲思身边的一个人笑嘻嘻的跑上前来,嘴里说道:“都是好东西啊。”说着伸手去掀开那层红色的锦缎。   就在手刚刚抓起那个锦缎,顿时只觉得手上一阵生疼。汉子扔下锦缎,举起手看。手掌已经变得乌黑,显然是剧毒,这个汉子觉得一阵剧痛顺着手臂直深入五脏六腑,全身都开始又麻又痛。   汉子大叫一声,然后跌倒在地上。   乌石那哲思和身边的其他四个人顿觉不妙。拔出了腰刀,而帐篷中的其他辽金也分别拔出了大刀。   “南宫泉赫,你这是什么意思?”乌石那哲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冷的问。   “哈哈,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和你达成协议之前,我就已经和阿纳家族的三殿下亚库泽勒达成了协议。”南宫泉赫奸笑着:“你们不过是一支厉害的队伍而已,而阿纳家族拥有大部分的部落,他们才能代表草原。”南宫泉赫眼中的讥讽渐深。   “这么说,屠村的人是你们了?我们只是被你们利用而已?”乌石那哲思脸上的恨意渐浓。   东方城健大笑几声,然后说道:“反正你们已经死到临头了,也不怕告诉你,不错,屠村的是我们,杀你们族人的是我们,可是你们已经快要死了。”东方城健说着夸张的笑着。   乌石那哲思的脸绷得很紧,但是他渐渐的放松了,然后也冷笑一声,说道:“东方城健,你得意什么。你出去看看,去看看这帐篷外面等待你的是什么!”   东方城健皱了皱眉头,然后疑惑的让南宫泉赫去看。   南宫泉赫走出帐篷,外面的景象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帐篷外面,乌石那哲思的人马和一小队梁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他分明记得在这些草原狼进来的时候,他示意侍卫看好这些草原狼的,怎么……   但是他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看到了尉迟娉婷的身影,他和一个小男孩,乌石那寒冰,正一起朝他走来。   “十一皇子,干嘛那么惊讶?”尉迟娉婷笑语盈盈的对南宫泉赫说,看到他一脸愕然的神色,不免觉得好笑,怎么,他从来都是只算计别人,从没有想过会被人算计的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东方城健看南宫泉赫出去后没有回来,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可是当他看到他们被包围后也不免吃了一惊。   “你屠害我的族人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么?”乌石那哲思走到东方城健身边,狠狠的说。   南宫斐然也轻易的就挣断了绑住手脚的绳索,这还是尉迟娉婷亲自打的结呢。   南宫斐然款款走出来,看着东方城健和南宫泉赫说道:“你们二位是打算自我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帮忙?”气定神闲的样子神气十足。   东方城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变,一时急火攻心,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似乎有一口气上不来,忙用右手按住胸口:“你们……你们……”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以及其他人没有想到东方城健居然这么经受不起打击,但是南宫泉赫却很清楚东方城健是怎么回事。忙装模作样的上前扶住东方城健,惊呼道:“殿下,你怎么了,快,传御医。南宫斐然,你要是害死了大辽的继承人,两国之间就会有绵绵不断的战火。”   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南宫泉赫说道:“我看你自己就有办法救他吧。”东方城健一口吐出的血是黑红的,那显然是中毒的迹象,而辽军帐营中,会想到给东方城健下毒的人,恐怕除了南宫泉赫没有别人。   南宫泉赫听到南宫斐然识破了自己的奸计,忙转笑到:“南宫将军,如你所见,我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忍辱负重在辽营中,就是为了今天啊。”   东方城健听到南宫泉赫的话,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艰难的举起后手指着南宫泉赫的鼻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宫将军,我亲手捉拿了辽军主帅,这样的将功赎罪,足能换来自由吧。”南宫泉赫谄笑道。   “哼,能不能活着那时由皇上定夺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捉拿你而已。”南宫斐然正色道:“来人,给我绑了。”   上前两个侍卫将南宫泉赫紧紧绑了起来。   “呸。”乌石那哲思朝着南宫泉赫啐了一口,鄙视的说:“真是卑鄙无耻到极致了。”   战争很快结束了,东方城健和南宫泉赫都被生擒,辽军一下子军心涣散,节节败退,南宫斐然乘胜追击,令辽军彻底吃了个打败仗。   至于阿纳家族,二殿下脱别塔哈和三殿下亚库泽勒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在李将军的帮助下,一举捉拿了三殿下一党的叛徒。   而南宫斐然他们也参加了脱别塔哈的加冠仪式。   东方城健没有死,但是却因为中毒而十分虚弱,他和南宫泉赫被分开关押,被牢牢看守着,根本没有一点能逃跑的希望。   南宫斐然把处理后续事情的任务交给了李将军和张副将他们,自己则和尉迟娉婷漫步草原。   夕阳西下,草原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神秘而娇媚。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牵着马,悠悠的走在这一片广袤无垠的天际中。   “如果没有杀戮,这里好美。”尉迟娉婷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悠的说道。   “如果没有杀戮,哪里都美。”南宫斐然说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渴望着杀戮,制造着杀戮,为了权利和欲望,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现在的草原终于平静了。”尉迟娉婷说道,这份宁静来之不易,所以倍觉珍贵。但是她隐隐觉得,草原上的平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部落太多,无法统一,没有一定的规章制度,他们就会不断的为各自的利益厮杀。   “等这次回京复命之后,我就向皇上告假,我陪你去好好玩一番。”南宫斐然说道。他年少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可是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都是在父亲的命令下去游历的,因为徽亲王总是说男儿应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心中总是怀着报国的一腔热血,也没有佳人相伴,所以才会觉得无趣,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想做的,就是守着尉迟娉婷和墨墨,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抵是人天性如此吧,只是从前他只是没有发现一个值得他终身相伴的女子而已。   而如今,他和尉迟娉婷一再一起经历生死,这些硝烟中的生死更显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弥足珍贵。所以,他不想再拖,就是这一次,回京复命后他就要告假带尉迟娉婷和墨墨去四方游历。 ☆、172、男人的友谊   尉迟娉婷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中十分踏实。   这一年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风语山庄到洛阳,从沙漠山庄到茫茫草原,和南宫斐然在一起的这些经历,让她终于不再逃避感情。   这个用命去爱的男人,也值得她舍命相救。   有时候,想到他就是墨墨的亲生父亲,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可是既然是早就注定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么多苦呢?   尉迟娉婷不懂,觉得大概是因为只有尝到了苦头,才能真正的明白得到的艰辛与不易吧,就像佛家所说的,如果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快乐,又怎么能体会。   “你在想什么?”南宫斐然摇了摇尉迟娉婷的肩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呃,他正在跟她说话,可是她竟然走神了。南宫斐然有些不悦的撅了撅嘴。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孩子气的表情,微笑着说:“我在想,我们是该带墨墨去游历一番了。”然后顿了顿,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她不想再洛阳生活了,她不喜欢那种喧嚣的尘世。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因为南宫斐然的家人都还在洛阳,他可以告假一时,却不会永远不上战场。   南宫斐然把尉迟娉婷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了很多的幽幽兰香,心中不觉顿觉愧疚,要知道,随他在草原上的这两三日,她都没有机会沐浴,就像是个男人一样和他的军队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他真是很感谢上天。   南宫斐然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将尉迟娉婷的脸捧在手上,认真的说道:“亲爱的夫人,等边关一切稳妥之后,我就向朝廷告假,彻底的请辞,从此以后,再也不涉足。”南宫斐然说的很认真,很坚定,他知道尉迟娉婷想说而又没有说的是什么。然后说道:“到时候,你和宝贝儿子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南宫斐然想起了父亲徽亲王,一生兢兢业业献身于朝廷,可还是因为一点小失误就轻易的被皇上冷淡,何况那一次的失误还是别人计划好了的。他终于想明白了,伴君如伴虎,他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国家,献给了朝廷,现在,他是时候该把自己的精力分配给他爱的人了,是该为自己饿而活一次了。   尉迟娉婷把头埋进南宫斐然的胸膛,没有说话,她知道南宫斐然说的这些,做起来都不会容易,但是她能感受到南宫斐然的真心,只要二人一心,再难,他们也会努力去试。长久以来毫无意义的生活,尉迟娉婷突然之间觉得多了几丝明亮。   不错,自从穿越一来,她的生活目的无非就是养墨墨,给墨墨治病,可是现在,她的人生似乎已经不是以墨墨一个人为中心了,这个男人,好像唤起了她沉睡多年的一颗充满爱恋的心。她不再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因为和南宫斐然在一起的日子,让她格外安心,就连那日重伤后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二人四目相对,神情的注视,忘了是谁先主动欠了欠身,柔软的嘴唇相接,刹那间,就像时间停止在了那一瞬间,二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甚至连一匹马向他们奔来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咳咳……”乌石那寒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的干咳一下。   尉迟娉婷连忙推开了南宫斐然。脸上飞上了一片红霞。   “呃,南宫将军,尉迟姐姐,篝火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哥哥让我来找你们。”乌石那寒冰笑嘻嘻的说。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南宫斐然说。   “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尉迟娉婷说着就飞身上马。没有看南宫斐然。脸上却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南宫斐然淡笑着摇了摇头,也飞身上马。朝他们的帐篷飞奔而去。   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斗,一边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加油呐喊。   “爹爹,娘亲!”小孩看到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的身影后,兴奋的叫了起来。   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靠近些才看到,果然是墨墨,而在一边打斗的,却正是风轻语和乌石那哲思。   风轻语一条软鞭灵活的舞动,而乌石那哲思则凭借着优秀的马术轻松的躲开风轻语的每一招。   尉迟娉婷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南宫斐然拦住。   “怎么?”尉迟娉婷疑惑的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发现乌石那哲思每一招都手下留情么?在马上,轻语拿他没辙的。而我看乌石那哲思,似乎对轻语有意思。”   尉迟娉婷翻身下马。把墨墨抱在怀中,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印了无数个深吻,只是分开了几天,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几年没有见儿子了一样。   墨墨不满的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向南宫斐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南宫斐然笑了笑,把墨墨接了过来。不知在墨墨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引得墨墨哈哈大笑。   “南宫斐然,你跟我儿子说了我的什么坏话,老实招来。”尉迟娉婷愠而不怒的说道。   “嘻嘻,爹爹说,娘总是把口水弄的到处都是,他的肩膀上,我的脸上,嘿嘿。”墨墨笑着说。   尉迟娉婷瞪了南宫斐然一眼,没有理他。   而风轻语似乎也发现了她根本伤不到乌石那哲思半分,索性使劲拍了一掌马背,然后朝乌石那哲思飞去。   风轻语一脚踢在乌石那哲思的马头上,黑马惊怒,开始狂跳,乌石那哲思暗叫一声不好,眼看风轻语就要被马踩到,他连忙松开抓着马鞍的手。朝风轻语扑去,把风轻语一把扑到在地,两个人滚出几步远,才幸免被马踩中。   乌石那寒冰急忙上前拉住还在发狂的马,而风轻语意识到乌石那哲思还趴在自己身上时,毫不犹豫的甩出一个巴掌,响亮的打在乌石那哲思的脸上。然后趁着乌石那哲思愕然之际狠狠推开了他顺手拔出了乌石那哲思腰间的马刀指着他。   尉迟娉婷见状,忙上前一步说道:“轻语,住手。都是自己人。”   风轻语听到尉迟娉婷的话后有些诧异,然后轻嗤一声,看着乌石那哲思说道:“哼,谁和这种人是自己人。”说着就要挥剑去刺。   尉迟娉婷正要解释,却见乌石那哲思已经趁风轻语分心之际一骨碌滚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看着风轻语说道:“我听说你们中原的女子都是温柔善良的,可是怎么我见到的个个如此凶悍。”说着不满的摇了摇头。   的确,中原女子他见过的不多,但曾经见的那些也是偶尔跑去城中交易时见到的,感觉那些女子比起他们草原的女子要温婉的多,可是这一次,不论是尉迟娉婷,还是风轻语,都让他大吃一惊,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曾让他在比试中占不到一丝便宜。   但是凶悍之中似乎又带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乌石那哲思想着又像风轻语投去目光,上下打量,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偏偏又似冬季里的寒霜,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似是不容易让人接近。   “哼,对你这种人,我还没有真正的凶悍呢。”风轻语说着挥着马刀又朝乌石那哲思劈去。   乌石那哲思没有躲闪,只是轻轻移动身影,然后看准了风轻语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趁风轻语变换招式的一个空隙,快速的出手,从风轻语手中夺过了刀,然后一步跳开后笑盈盈的说道:“这刀可是我的,多谢姑娘物归原主。”   “好了!”尉迟娉婷喝到,然后跳入二人中间,看看二人,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这么不客气了。”   “哥,还有篝火晚会呢。我们快回去吧。”乌石那寒冰说着也蹭到乌石那哲思身边,生怕二人再打起来。   乌石那哲思只是笑笑,然后和弟弟翻身上马,朝他们驻扎的营地奔去,还不时回头看看风轻语,那笑意盈盈的表情,却充满了神秘莫测。   “老大,他是什么人啊?”风轻语问尉迟娉婷,似乎十分厌恶乌石那哲思的样子。   “他是乌石部的头人。”尉迟娉婷解释道:“一边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会和乌石那哲思纠缠在一起。”   “边走边说吧。”南宫斐然说着牵过了马,说道:“他们还在等我们呢。”说着把墨墨抱在了自己的马上。   原来,打了胜仗的消息被李将军第一时刻派人传到了虎口关,风轻语早就想来找尉迟娉婷和易逍遥了,可是又不放心离开墨墨,所以听到打了胜仗的消息后便兴冲冲的带着墨墨来找他们。   谁知半路上遇到了乌石那哲思,乌石那哲思没有见过他们,便问他们是哪个部队的,可是二人几句不和便出手,打了约有半个时辰,直到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前来。   篝火晚会在阿纳家族的大帐外举行,南宫斐然的大部队就驻扎在不远的地方。   尉迟娉婷看着在欢唱跳舞的人们,不禁感慨道。如果没有战争,恐怕他么每天都会这么快乐吧,可是这些人中,有的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有的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这些人,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快乐起来了吧。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斐然正和现在的阿纳家族的大汗脱别塔哈在说着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   “南宫将军,能结识你这样的名将,实在是我的荣幸。”脱别塔哈对南宫斐然说。   南宫斐然淡淡的笑了笑,缓缓的说道:“希望我们这份友谊可以维持,就像两国的和平可以维持一样,但愿我们永远不要在战场上以敌对双方相见。”南宫斐然说道。 ☆、173、   “只要我和我的子民们的生活不受威胁,我便永远不会侵犯梁国。”脱别塔哈信誓旦旦的举起了手中的大碗,他们不习惯用小小的酒杯喝酒。   南宫给然见状释怀的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大碗,和脱别塔哈对饮。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尉迟娉婷知道,南宫斐然一定是和脱别塔哈达成了某种协议。看来。草原和虎口关内外的百姓,可以平静一段日子了,尉迟娉婷想着。   乌石那哲思在族人们的怂恿下正不好意思的朝尉迟娉婷和风轻语走来,笑意盈盈的走到风轻语面前后停住。   “轻语姑娘,今天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说着端起手中的酒碗说道:“在下给你赔不是了。”说完便仰头把碗中酒一饮而尽。   “还有,那把马刀不适合女子用,我这里有一把贴身护体匕首,大小正好适合你用。”乌石那哲思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递到风轻语面前,然后说道:“就当我给你赔不是,送给姑娘你了。”   风轻语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乌石那哲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然后转过了头,不屑的说道:“手下败将,谁要你来献殷勤。”   乌石那哲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听到风轻语这么说,也有些不悦:“手下败将,不如我们再斗个三百回合,看看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好啊,怕你不成!”风轻语说着站起身来摆好了架势。   尉迟娉婷见状忙上前劝住:“轻语,既然乌石首领已经向你赔不是了,也澄清了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就大人大量收下他的礼物如何?”尉迟娉婷已经隐约看出了乌石那哲思对风轻语的意思,便好言相劝。   “就是就是,哥,你也别这么激动嘛。”乌石那寒冰也拉住了他的哥哥,以防二人真的再斗起来。   “哼,看在你真心诚意的道歉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不与你一般见识。”风轻语说着从乌石那哲思面前走过。   “喂,那这个?”乌石那哲思冲风轻语的背影挥了挥手中的匕首。   风轻语头都没回的说道:“那个你留着慢慢玩吧,我可没兴趣。”说着领着墨墨朝热闹的地方走去。   尉迟娉婷看到乌石那哲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他的自尊定是受到了伤害。遂上前安慰道:“乌石首领,轻语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   乌石那哲思摆了摆手说道:“不会,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目光一直随着风轻语的背影,心中却在暗暗称奇,这个女子,似乎很特别。   风轻语带着墨墨和草原人在一起说笑,墨墨在几个草原孩子的带领下跟着他们恣意的跳舞,红扑扑的小脸蛋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出神。   “你知不知道在草原上,一个男人向女人送出他最珍贵的贴身武器意味着什么么?”耳边突然响起易逍遥的声音。   “喂,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死人啊。”风轻语没好气的说:“意味着什么?我可没兴趣知道。”   易逍遥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在草原上,如果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便把自己贴身的武器送给她,当做是定情信物。”   “哦?你想说什么?”风轻语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读懂的情愫,稍纵即逝。   易逍遥看着风轻语说道:“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显然那个乌石首领是在向你表真心喽。”说着戏谑的笑了两声。   风轻语看了看易逍遥,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然后说道:“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么能不能拜托你去跟那个什么乌石首领说一声,不要无聊了可好?”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就是和她打了一架而已,便献上了定情信物?男人都是这样的么?风轻语鄙夷的冷哼一声,说一见倾心么?她可不信这个。   “对了。”易逍遥提醒道:“老大前日受伤了,她只是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一会儿你去看看,那日伤的不轻。”易逍遥向风轻语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风轻语责备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没用,这么多人却不能照顾好老大,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她似乎是有伤,可是她说没什么。”风轻语说着有些自责:“我得去提醒她身上有伤可不能喝酒。”说着朝尉迟娉婷走去。   帐篷内,风轻语替尉迟娉婷检查伤势。   “轻语,你觉得那个乌石首领怎么样?”尉迟娉婷问道。   风轻语说道:“老大,你不会是他请来当说客的吧。”语气有些不悦。   尉迟娉婷笑笑,说道:“怎么会,我可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我觉得那个乌石首领似乎人还不错,这些天和他打交道,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那又怎样。”风轻语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然后顿了顿说道:“有担当的男子多了去了,不见得各个能对感情负责。”   尉迟娉婷摇了摇头,知道风轻语还是不愿意谈及感情的事情。   原来,在多年以前,风轻语只是个十七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时,曾对一个江湖侠客一见倾心,也曾为其疯狂过,可是自从后来发现感情被骗以后,便再也不提及感情的事情,同时恨透了天下负心薄幸的男子。   从那以后,风轻语下定可决心这一生一世便只是追随着尉迟娉婷,再未想过自己的终身事。   “墨墨的病情怎么样了?”尉迟娉婷知道风轻语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转移话题。   墨墨这些日子一直在服风轻语调配的解药,风轻语悉心照料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效果很好,体内的中毒迹象已经逐渐减轻,效果很明显,我想再过两三天,墨墨就会完全康复了。”说起这个风轻语还是感到很欣慰的,虽然为了治疗墨墨的病她投入了几乎全部的精力,也费心研制了上千种药方,可是效果全无,这一次找到了一个好的方法,只要能根治墨墨的病,她之前投入的的那些精力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尉迟娉婷听到自己的儿子已无大碍也很是高兴。不管这一次回来洛阳是对是错,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只要能治好墨墨,那么她就会在所不惜。   “大军明日便启程回虎口关,世子也必须开始服药了。”风轻语说道。   尉迟娉婷点点头,她知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即将痊愈,她顿时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把背了许久的压力突然拿开,是一种曼妙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   帐篷外,依然是一片欢歌笑语。   不过,脱别塔哈似乎却心事重重。他不忍心杀他的三弟,但是又不能放虎归山,难道就这么囚禁他一辈子么?他不知道,但是让他烦心的不止这一件事情,今晚,本该是阿纳家族欢庆的时刻,可是他的大哥,扎西龙不,却没有出现,他的部下也几乎都没有来,这让脱别塔哈很没面子,他不知道他的这个一向老实的大哥想玩什么把戏。只是隐隐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原来,位居次位,便是这种感觉……   第二日,梁军启程,回到虎口关,大捷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虎口关内外,一路上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赞颂着南宫斐然的所向无敌。   虎口关上,守将早已经打开了城门迎接凯旋的将士。   休整一日,风轻语替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重新清理了伤口,她的灵丹妙药的确很有用,而南宫斐然也在尉迟娉婷的说服下服了风轻语的药。   整顿好虎口关的一切后,南宫斐然便打算统兵启程。却可是还未出发,却等来了皇上的圣旨。和阿纳家族的大殿下扎西龙不。   原来,扎西龙不在战争一开始便预知到草原定不会胜利。而他打听了交战双方的情况后,便知道大辽一定不会战胜战神南宫斐然,而他也知道父亲一定会因为这次战役丧命,因为他的二弟脱别塔哈和三弟亚库泽勒都已经垂涎大汗之位已久,显然他又不是父亲理想的接班人人选。   而这次战争恰好是一个契机,他本以为父亲会是战死,但是被他的三弟亚库泽勒所杀,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一得知父亲一死的消息,便匆忙带了几个亲信日夜兼程赶到了梁国都城洛阳,觐见皇上,然后签下盟约愿意世代臣服于大梁,并且每年向大梁进攻牛羊马匹,大梁则赐予阿纳家族金银财帛。   扎西龙不得到皇上的圣旨后又匆匆赶了回来,而皇上的圣旨就是要南宫斐然带领大军帮助扎西龙不登上大汗之位。   南宫斐然听完副将的陈述后气的当场就摔了一个杯子。   这算怎么回事?他和脱别塔哈已经君子协议,可是皇上的圣旨要让他亲自去破坏他自己的协议,这让他颜面何存?!   可是,圣旨难违。   “将军,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副将凌风小心的劝慰。   南宫斐然冷哼一声,让手下先将扎西龙不一行人安顿好,然后才召集部下议事。   “哼,这个扎西龙不,作战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可是现在一切都稳当了,他却来坐享其成,哼,岂有此理!”李副将不悦的说道。   “我看啊,那个脱别塔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张圣旨便退位的,一场大战是少不了的。”   “可是既然皇上让我们帮助扎西龙不,我们也不能不听啊。”   四下里一片哗然,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南宫斐然看着这些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他是大梁的臣子,他是定不能违抗圣旨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接旨的那一刻就已经亲手破坏了他和脱别塔哈的君子协议。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了。”南宫斐然打断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然后冷冷的说道:“现在是要制定一个计划,一个必胜的作战计划。”南宫斐然脸色阴沉。   几个将领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确让南宫斐然很是为难。   “李副将。”南宫斐然命令道:“你和左路先锋带领三万人马,力保扎西龙不继位。”南宫斐然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是!”李将军和左路先锋接到命令后便匆匆走出去点拨人马。   南宫斐然并不打算亲自带兵前去,整个阿纳家族的人马也不过一万,就算他们个个能征善战,也无论如何无法与三万大军抗衡,他只希望脱别塔哈能认清形势,投降的好,他们毕竟是兄弟……   可是南宫斐然知道,经过他这些天和脱别塔哈的相处,他知道这个人是个血性的汉子,要他投降,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部队出发前。扎西龙不走到南宫斐然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但是换了你也是会一样的。”   “哼,如果是我,我会亲自上阵去争取!”南宫斐然冷冷的说道。   扎西龙不只是笑笑,然后说道:“难道你宁愿看着自己的族人们相互残杀也不愿意付出一点代价而换取和平么?”扎西龙不顿了顿说道:“虽然借助你们大梁的军队,还是会有战争,可是那些部族首领定然不会贸然出兵,他们都只是想自己的部族可以安定一些,伤亡少一些而已,我这么做,虽然不够光明,但是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174、   南宫斐然不可置否的说道:“如果你只是臣服于你的兄弟,照样可以是平静的日子,甚至连这一次的战争都可以避免。”说着轻嗤一声。   扎西龙不摇摇头,缓缓的说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然后便上马跟上了自己的族人。   南宫斐然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大殿下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错,臣服于他的兄弟,不管是脱别塔哈还是亚库泽勒,都不是长久之计,草原上的部落繁多,总是会有各种争斗的,而只有一仗更为强大的大梁,才能坐稳了草原霸主的位子。   南宫斐然若有所思的摇了摇,朝虎口关走去,他明白,扎西龙不的说法有道理,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当然,他理解扎西龙不,作为草原大汗的儿子,自然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大汗,这种斗争,他见识的太多了。   亚库泽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生他养他的亲生父亲,而往近了说,他身边的那几个皇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十一皇子南宫泉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为了能成为一国之主,不惜叛国投靠别国寻求支持,而至于其他的那些皇子,虽然表面上本分,但是暗地里谁没有党派呢?   南宫斐然毫不怀疑,要是宫里突然有了政变,那些个皇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父亲而自立为王的。南宫斐然不觉叹了口气,觉得也许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吧。   权利,金钱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了?他曾经也有过统领兵马一统天下的想法,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才明白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幼稚。何况,他现在有妻儿相伴,觉得这样的生活的确是很满足。   “你在想什么?”尉迟娉婷无声的走到南宫斐然身边,看到他凝重的表情,便知道他有心事,这一次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没什么。”南宫斐然淡淡的说道:“本以为可以带领着将士们回家了,谁知道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咦。这好像不是原来的你吧。”尉迟娉婷打趣的说道:“听你的部下说你曾经是无战不欢的,总是期待着作战,期待着胜利,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厌倦战场了?”尉迟娉婷笑意盈盈的双眸中闪现着迷人的色彩。   南宫斐然微微笑了笑,说道:“呃……大概是从夫人你到我身边之后吧。”南宫斐然说的是真心话,这个女人,在这一年中,无形之中让他的思想改变了很多。   这一天,南宫斐然一直在陪着墨墨玩耍,对于出战的李将军他们,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就如扎西龙不所说的,那些阿纳家族的其他部落的头人是不会擅自出兵的,而脱别塔哈直系的军队是决计无法与他三万大军抗衡的,胜败是很显然的。   傍晚的时候,南宫斐然手下来报,说是南宫泉赫要见南宫斐然。   南宫泉赫被关押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毕竟曾经是皇子,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只能在房间中活动,而院落四周都布满了看守的人手。   南宫斐然看着眼前的南宫泉赫,昔日的十一皇子,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桀骜不驯,而如今,也只是沦为阶下囚而已。他记得,在他出发前,八皇子示意他最好让他在战场上要了南宫泉赫的命,而他也有无数个机会这么做,可是他没有,他觉得,南宫泉赫该有怎样的惩罚,那是皇上的事情,他只是奉命出征,竭尽全力的打胜仗而已,南宫泉赫虽然有罪,但是要不要他死不是他说了算的。   “南宫斐然,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十一皇子开口,声音中透出无限凄凉,但是仍然不失皇子的尊严。他知道,这一次,他是插翅难飞了,而回去后,如果父皇宽宏大量,或许可以免他一死,可是就算可以幸得死里逃生,也只会落得个终日囚禁在天牢中的日子。   可是,他也了解他的父皇,他是绝对不会宽恕他的,毕竟他一手造成了两个哥哥的死亡,父皇最喜欢的两个儿子,都是丧生在他的计划之下的。他一点都不指望朝中曾经他的党羽会替他求情,他知道,树倒猢狲散,那些臣子原来攀附于他只是想他日飞黄腾达而已,而现如今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囚犯而已,那些人恨不得和他撇清所有的关系,只要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再帮他说话呢。   南宫斐然看着南宫泉赫,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些许落寞,些许不甘,但更多的,确实无奈。   “我在想,你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的下场?”南宫斐然淡淡的说。是啊,如果他安分一点,不是一心想要得到皇位的话,那么他还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就算他日继承大统的不是他,他依旧可以是个镇守一方的王爷,不管哪一种结局,都比如今沦为阶下囚来得好。   南宫泉赫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斐然说道:“哼,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败在你的手下,我没什么好说的,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不留一点余力的置你于死地!”南宫泉赫微笑着说。如今他已经没有一点顾虑。   他又何尝不知,如果他没有做着一切,还是大梁可以只手遮天的皇子,可是他要的,不仅仅是个一方王侯的王爷而已,他要的,是全部的大梁,是大梁以外的大辽,是西陲的陇夜……   他要的,是整个天下,他有雄心壮志,可空有一番雄心,有勇无谋,落得今日如此下场,他自知怨不得别人,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再狠一点,步步紧逼除掉南宫斐然。如果他当初除掉了南宫斐然,那么今天,他至少有一半的胜算。   “冥顽不化!”南宫斐然悲哀的摇了摇头。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以为只要除掉了他就能取胜么?   南宫泉赫看着南宫斐然鄙夷的表情,嘲讽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哼,南宫斐然,你尽管笑吧,如今你胜了,你自然可以得意!”   “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南宫斐然淡淡的说道,他想,和南宫泉赫这样的人再讲什么道义是万全说不通的,如他这种人,已经中毒已深,心中只有皇权而再无其他。   南宫泉赫冷冷的看着南宫斐然,说道:“哼,如你这种武夫,又怎么会理解我心中的宏图!”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勾画你心中的宏图吧,我就不奉陪了。”南宫斐然几乎是用同情的语气说出来的。南宫泉赫所谓的宏图,他又怎能不知,试问天下,哪一个君主不想一统天下,哪一个皇子不想承大业并超越前人,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尽在掌控之下的天下的宏图,又有几人曾看到上战场厮杀的将士们的生命,鲜血,漫天的伤亡。又有几个人看到了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艰苦的生活?   他曾以为,要有得到,必先有失去,所以这些伤亡的代价是在所难免的,总有人得为战争的一切付出代价,既然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子民,便要随时准备好为之奉献一身,所以,年少轻狂的他曾不把这些百姓,将士的生命看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成功必要的付出而已。可是现在,呀逐渐明白了,作为一个帝王,不是其掌控的疆土有多大,军队有多强才叫强大,真正的强大是其子民的生活有多么的富足,没有战乱的骚扰,没有苛杂的赋税,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会蒸蒸日上,这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应该追求的。   只是,他明白了这些,并不代表大家都会深谙其道,所以,为了皇权争夺的人还是一批又一批的前赴后继,争的头破血流。   南宫斐然看了看南宫泉赫,心中甚是感慨,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同情,抑或是别的什么,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天下苍生,根本不懂为帝王之道,却叫嚣着要统一天下,幻想着他所谓的一统,不觉觉得其实生在皇族的人都是不幸的。   虽然他们从小衣食无忧,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被无数人羡慕,被无数人敬仰,可是真实的情况确实他们实际上过的是如履薄冰的生活,终日惶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走错一步落入别人的陷阱搭上性命。   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点快乐,如果南宫泉赫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许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也会有一番作为,可是偏偏他的这番小聪明害他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南宫斐然默默的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他们之间,实在是没有一句共同语言。   “南宫斐然,我就要死了吧。”南宫泉赫突然叫住南宫斐然,凄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南宫斐然愣了一下,然后耐心的说:“如果你向皇上认罪,诚心恳求,或许圣上会开恩。”   “哈哈哈……”南宫泉赫听到南宫斐然的话,只是大小不止。那笑声,是那么的无奈,凄凉,似乎还有几许嘲讽。   “很好笑么?”南宫斐然皱了皱眉,说道。   南宫泉赫还是狂笑不止,然后突然停住,鄙视的看着南宫斐然,缓缓的说道:“南宫斐然,我就说过,你不过是一介武夫。真的不知道在这种世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么?我犯的罪不仅仅是通辽啊。我是带兵攻打梁国,成功的话定会逼我父皇退位并且让位与我,说不定我甚至会不留他的性命!”   南宫泉赫说着提起气头看着南宫斐然,邪恶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让这样不孝的儿子活下么?会么?南宫斐然,你真是太无知了。你根本就不懂皇权。”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南宫斐然看着十一皇子夸张的表情,然后悲哀的说:“要我说,是你根本就不懂亲情,根本就不懂父爱!”他依然记得那日在上书房,皇上下达命令让他出兵围剿的时候,苍老的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悲哀,那种作为一个父亲的悲哀的表情。   南宫泉赫听到南宫斐然的话后愣了一下,脸上嘲讽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大步的朝外走去。   “起码我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死的,而有些人的死,他的后人们却永远不知道。”冰冷的声音。   南宫斐然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觉得南宫泉赫找他来是想求他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没想到只是在这里疯疯癫癫的啰嗦,所以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但是这一句,恐怕才是他让人找来南宫斐然真正想说的吧。   南宫泉赫脸上的笑意渐浓,然后说道:“我是说,就算我死了,起码我自己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的父亲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的兄弟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可以这么说,任何一个想要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可是,有的人,他的儿子却永远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南宫斐然听到南宫泉赫这番话,心中一颤,似乎知道了十一皇子的话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仍然不动神色,没有说话。可是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震颤却没有逃过南宫泉赫的眼神。 ☆、175、   “怎么样,南宫斐然,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南宫泉赫眉毛轻挑,胸有成竹的说道。   南宫斐然冷笑一声,说道:“不愧是十一皇子,你是我见过的就连当阶下囚也最自信的人。我倒是想看看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筹码和我做交易?”南宫斐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心中隐隐知道了南宫泉赫想说什么。而也只有这件事情,能让他为之所动。   “很简单。”南宫泉赫自信满满的说:“你制造一个机会,让我逃出去,我便告诉你你父亲真正的死亡原因,以及杀害他的凶手。”南宫泉赫说着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然后又说道:“你只需要制造一个机会而已,这样既让我能逃得出去,又让你并无过失,一举两得,你不会不同意吧。”   南宫斐然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攥紧,果然是这件事情,果然和南宫泉赫有关,他的父亲徽亲王因为被皇上冷落削去了军权而不能再上战场大帐而郁郁而终,这些事情都是拜南宫泉赫所赐,要不是他设计害死他的两个皇兄,父亲怎么会在打了胜仗的同时却被皇上冷落呢?都是因为南宫泉赫的愚蠢,才迁怒于自己的父亲。南宫斐然心中一直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能深深的体会一个将军在宝刀未老之前却再也无法上战场的痛楚,那时候的父亲,的确很是失落。   而上一次出征虎口关,徽亲王又突然葬身火海而亡,他一直都知道父亲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是因为葬身火海而亡,可是他让手下去查这件事情,却一直都没有一个结果,没想到南宫泉赫果然知道这件事情。   “哼,如果你先告诉我,我可以不放你走,而如果我先放你走,你决计不会告诉我,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商量。”南宫斐然冷冷的说。   南宫泉赫笑笑说:“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知道你南宫斐然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君子,你答应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南宫泉赫说着,心里却另一番盘算。   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南宫泉赫。目光深邃,然后沉沉的说:“杀害我父亲的真凶,我自己会去查,而你,还是想想怎么能保命吧。”说着便转身飞快的走出了大帐。   “哈哈哈,南宫斐然,你根本就是个懦夫,也许你早已经知道了真凶,可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吧。”南宫泉赫嘲笑而狂妄的声音在南宫斐然背后响起:“那个人便是你最亲近的人,天天夜夜与你的在一起,和你同床共枕,你是那么的信任她,可是她却因为见不得的人的事情而杀害了你最敬重的父亲,哈哈,南宫斐然,懦夫!”十一皇子不断的叫嚣着,直到南宫斐然走远到听不到他的声音的地方。   十一皇子自然是知道徽亲王南宫雄是怎么死的,他买通了宋经云,所以也查清了宋经云的所有底细,虽然宋经云当初告诉他是他用匕首刺死了徽亲王,可是他仍然派人去仔细的查过,一个一开始只是想用慢性毒药毒死那个老家伙的人怎么可能突然用那么直接的方式呢?   一查之下,他才知道了原来宋经云那么做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和花凝眸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徽亲王撞见了,他只能选择杀人灭口。   南宫泉赫虽然想活命,可是他也知道南宫斐然的脾气,他早就料到不管他拿出多大的筹码,南宫斐然都定不会放了他,而他那么说,也定会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所说的尉迟娉婷,如果南宫斐然怀疑到尉迟娉婷,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再自由活动,可是他是万全的败在这对夫妻手下,他已经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他只能用一切方式来破坏他们的感情,让他们之间不再信任,这便是他的报复的目的。   南宫斐然走出关押南宫泉赫的院子后,便直接上了虎口关,看着远处茫茫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苍穹,是那么的开阔,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可是他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主子,你在想十一皇子的话么?”景东在南宫斐然身边问道。方才他一直在屋外,所以南宫泉赫喊得那些话他都听见了,而他也很容易的认为十一皇子所指的就是尉迟娉婷。   南宫斐然迟迟没有回答,半晌后才缓缓的说:“不是,我在想李将军他们此刻,应该已经交战了。”南宫斐然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语气中也透出无限的凄凉。   景东跟着南宫斐然多年,自然很明白南宫斐然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说的并不是真心话,李将军带领三万大军肃清一个小小的阿纳家族,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胜利,南宫斐然根本不必多想。   “主子,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考虑十一皇子的话,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只是蓄意破坏你和你和世子妃的关系,离间之计而已。”景东说道,虽然他和尉迟娉婷没有深交过,但是尉迟娉婷的为人和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人,决计不是那种做了事情而不承认的人。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被南宫泉赫的话所困扰,我也根本就不会怀疑娉婷。”南宫斐然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不错,他根本就不会怀疑尉迟娉婷,所以更不会因为南宫泉赫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而困扰,显然南宫泉赫只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而已。   他还没有答应南宫泉赫会放他,所以他说出的那番话,他根本就不会当真,就算他已经答应了南宫泉赫要放他,而南宫泉赫说出是尉迟娉婷,他也会一个字都不相信。就算他还是不万全了解尉迟娉婷。可是对于对于她的为人,他还是很佩服的,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要杀徽亲王的理由。   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是尉迟娉婷干的,那么南宫泉赫是决计不会知道的,而南宫泉赫知道了,便决计活不到今天,她手下有当今最为厉害的杀手联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的置人于死地而不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南宫泉赫的话,在他看来,纯属扯淡。   景东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伤神呢?”南宫斐然的无奈是显然的,可是他都说了不怀疑尉迟娉婷,为什么还是这么惆怅呢。   “我只是恨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却查不到杀害自己父亲的真凶。”南宫斐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连南宫泉赫都知道父亲的死不是意外,其中有猫腻的话,那么必然与他有关,可是我也曾派人查探过,的确不是南宫泉赫所为,和他有关的人也都查过了。却没有一点消息,父亲虽然已经入土为安,可是我这么儿子,连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都找不到,真是愧为人子。”南宫斐然自责的说道。   “主子,这件事情我会继续派人查的,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景东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一直是南宫斐然的心腹,查探事情是最拿手的本领。   南宫斐然看着景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为难你了。”说着眼光落到了景东的断臂上,脸上多了一丝不忍之色。   景东自小就跟随着他,他们之间的情分,不仅仅是主仆,更是兄弟之情,可是上一次偷袭辽军大营的时候,不幸被抓,景东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臂膀,南宫斐然为此很是难。   天色已经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除了被风吹动的草浪,已经看不清楚别的什么了,南宫斐然看着远处,一骑人马正飞快的朝虎口关奔来。   原来是前来报讯的,李将军已经率领三万大军肃清了草原脱别塔哈一族,稍后,李将军会和扎西龙不一起回虎口关,而南宫斐然将亲自奉扎西龙不为阿纳家族的新任大汗。   果然,不多时,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凯旋。   草原上的人马虽然作战勇猛,可是他们得知只是两个王子之间争权夺势的战事后便纷纷投诚了有大梁作为靠山的大殿下扎西龙不,脱别塔哈大势已去,只是带着家眷和他的草原十三鹰杀出了一条血路后逃跑了。   南宫斐然为李将军摆了庆功宴,同时承认了扎西龙不的大汗身份,他只是替脱别塔哈有些遗憾,这个和他结盟的二殿下,却被自己的部队击败,落得个流落草原的下场。   欣慰的是,今日之后,便再无战事,他即将带着他的将士们回家。大辽在这场战斗中损失惨重,五年之内,他们绝对不会再轻易的举兵进犯,而至于这些草原人,他们还是自知的实力的,不会以卵击石与大梁作对,也就是说,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将不会再有战事,他终于明白,有时候,战争,也是为了和平。   彻底的胜利,将士们都很是兴奋,酒过三巡的时候,月亮也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边。   尉迟娉婷在房中刚刚给墨墨讲完了故事哄着他睡着,自己也正要宽衣睡觉,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一阵异常的响动,警觉的她马上飞身走到院中。   院中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不正常的地方,可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尉迟娉婷觉得今晚一定不会是个平凡的夜晚。   正想着,南宫斐然匆匆走来。 ☆、176、   南宫斐然脸色凝重,看到尉迟娉婷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情?”尉迟娉婷问道。   南宫斐然在尉迟娉婷耳边低声说道:“守城的几个值夜的士兵被人杀害了,而且看他们一路上杀害士兵的方向,是朝后院来的。”南宫斐然说道,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就是怕后院出事,所以他才匆匆带人来的。   “对方是什么人?”尉迟娉婷问道。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然后坚定的说道:“确定是草原人,但是我们甚至还未发现对方的身影。”他想,一定是脱别塔哈和他的草原十三鹰。   二人正说着,突然西院那边传来一声惨叫,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二人闻声飞快的朝西院那边奔去。   易逍遥住在西院,所以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赶到西院的时候,看到易逍遥正蹲在一具士兵的尸体旁边检查。   “什么情况?”南宫斐然问道,同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脖子上一道深红的疤痕,一刀致命。   “让大家小心戒备!”南宫斐然向身边的副将说道。正说着却听见南院又传来了士兵的惨叫声。   “看来这些家伙是在声东击西。”易逍遥说道。   “等等,不对,他们只是在找人!”南宫斐然说道:“扎西龙不和他的部下就住在南院。”几人暗叫不好,然后朝南院奔去。   显然,这些人就是来找扎西龙不的,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在后院乱闯。果然,南院方向的喊杀声逐渐大了起来。兵刃相接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宁静的黑夜。   南院里,果然是脱别塔哈和他的草原十三鹰正在和扎西龙不的人缠斗在一起。   “住手!”南宫斐然喊道:“脱别塔哈,住手吧!”   “哈哈哈!”脱别塔哈笑道:“南宫斐然,你说过,最好的话我们永远不在战场上相见,可惜永远无法实现了,我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见,我们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脱别塔哈狠狠的说道。   扎西龙不自知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趁着脱别塔哈和南宫斐然说话的空隙飞快的朝外奔去。   脱别塔哈挥着刀朝扎西龙不砍去。南宫斐然挥剑迎上,挡在了扎西龙不的前面。   “南宫斐然,我以为你是个响当当的君子,没想到,哼,你不过如此,说话当放屁一样。还什么战神,呸!”脱别塔哈说着啐了一口。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无话可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不能把个人感情和皇命掺和在一起。   “哼,没话可说了么?你就是这样的小人,一边让我们放松警惕,一边却又派兵攻打我们,告诉你,我们草原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脱别塔哈心中也知道其实是扎西龙不在背后投诚了大梁,得到了大梁皇帝的支持,可是他依然怒不可遏,他恨南宫斐然言而无信。   “你还是罢手吧!”南宫斐然淡淡的说道:“现在罢手,我饶你们不死,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他有十万大军在手,脱别塔哈和草原十三鹰此举根本就是来送死。   “哼,你以为我们怕死么?我们草原人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贪生怕死!”说着挥舞着大刀劈来,狰狞的面孔越发显得恐怖可憎。   南宫斐然只是用剑轻轻的挡开,天娇宝剑并未出鞘。他对脱别塔哈并无杀意。   尉迟娉婷也已经和一个草原汉子打在了一起,易逍遥则以一敌二,草原十三鹰其他人则朝着扎西龙不逃走的方向追去。   “等我哈扎西龙不之间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来领教你的厉害!”脱别塔哈说着一刀格开南宫斐然的剑,然后也朝着扎西龙不的方向追去。   尉迟娉婷很轻易的摆脱了那个草原人的纠缠,而那人也无心恋战,他们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响,和易逍遥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也纷纷跳开,跟着追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尉迟娉婷问道。   “扎西龙不和脱别塔哈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一场恶战。”南宫斐然说道:“先去看看再说。”说着也跟了过去。   扎西龙不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一路乱逃,他知道他的这个兄弟是多么的残忍,也知道他的手段,他就算是会丧生于此地,也一定会杀了他,而他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都已经丧命于草原十三鹰的刀下,身后紧紧的跟随着紧追而来的草原十三鹰。   正跑着,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当扎西龙不看清楚是李将军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将军把扎西龙不往后一仍,身后的侍卫便将扎西龙不团团的围住。   而草原十三鹰也已经跳入了李将军的包围。   “脱别塔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李将军喊道。   脱别塔哈看看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影把他们紧紧包围在一个院子里,而这些人影中,每个人手里的弓箭都指向他们,他深知,他和叱咤草原的十三鹰,恐怕就要葬身于此,死于乱箭之中了。   脱别塔哈示意,草原十三鹰纷纷跳入到就近的一个院子里,蓄势待发。   李将军看他们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于是命令手下准备放箭。   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追随而来,当看到眼前的情况是尉迟娉婷不禁心下大惊。   原来,脱别塔哈和草原十三鹰正是跳入自己居住的东院中,而此时,墨墨应该还正在房间睡觉。   “不许放箭!”尉迟娉婷大声喊道。声音中的急切让李将军和做好准备的士兵们吓了一跳。   南宫斐然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也上前说道:“脱别塔哈,你和你的草原十三鹰不是号称草原上坚不可摧的最为恐怖的队伍么?那么我放你们回草原,我们再来一场真正的战斗如何?”当务之急,是将他们引开东院。   “哼,战斗?”脱别塔哈笑着说道:“以你们十万大军?”然后又嘲弄的说道:“南宫斐然,我告诉你,我们草原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们绝对不会像扎西龙不那样为了自身的利益就出卖草原的利益。”   脱别塔哈说着看向扎西龙不,人群中的扎西龙不迎上了脱别塔哈的眼光,那利剑一般的目光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扎西龙不,草原就是有了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才会一点点被别人蚕食。”脱别塔哈看着扎西龙不憎恶的说道:“我们草原,绝对既不会臣服于大辽。也不会臣服于大梁,我们是绝对独立的,绝对不会倚仗着别人而你生存。”他脸上的伤疤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更加的狰狞可怖。   扎西龙不只是紧紧的躲在李将军的护卫队的保护中,不敢说话。   尉迟娉婷心急如焚,恨不能冲进去抱出墨墨,可是又怕弄巧成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们在干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与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十分的不协调。   墨墨穿着睡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疑惑极了。   “墨墨回来!”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便见风轻语也从另一个房间中冲了出来,以极快的身法冲到墨墨身边去抱墨墨,可是一个男人的却以更快的身影先一步把墨墨抱在了怀里。   正是脱别塔哈。他把墨墨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知道这个粉嫩的娃娃是南宫斐然的儿子,有了这个孩子,他可以让南宫斐然做任何事情。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不代表他就能不死,更不代表他想死,何况他身边的这十三个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他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在乱箭之下。   “坏人,放开我。”墨墨小脸憋得通红,在脱别塔哈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脱别塔哈闷哼一声,把手中的刀架在了墨墨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小鬼,老实点!”   “脱别塔哈,你放了我儿子!”尉迟娉婷急的往前走了几步,却被南宫斐然紧紧的抓住。   尉迟娉婷知道,这些人此刻都是极度的疯狂,何况他们本来就残暴,她真是害怕墨墨在他手中会出什么事情。   “南宫斐然,要想你儿子活命就放我们出去。”脱别塔哈说道:“还有,把扎西龙不交给我们。”脱别塔哈当然明白,对于南宫斐然来说,孰重孰轻,有了这个孩子在手,他不怕南宫斐然不妥协。   “南宫斐然,要想你儿子活命就放我们出去。”脱别塔哈说道:“还有,把扎西龙不交给我们。”脱别塔哈当然明白,对于南宫斐然来说,孰重孰轻,有了这个孩子在手,他不怕南宫斐然不妥协。   “脱别塔哈,放了墨墨,我做你的人质。”风轻语站在离脱别塔哈他们不远的地方说道。   “哼,你也是我的人质,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脱别塔哈不屑的说道。不错,风轻语和墨墨同在李将军的包围圈中,她一个人对付眼前这十四个人,决计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风轻语不屑的看了一眼脱别塔哈,然后说道:“哼,什么草原十三鹰,我看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说着又嘲讽的笑了笑。   “喂,你说什么。”脱别塔哈身边一个汉子说道:“我们草原十三鹰叱咤草原数载,战无不胜,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有人敢看扁我们。”   风轻语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说话的人,然后说道:“现在以一个孩子做人质,是叫光明磊落么?你们还敢如此自吹,哼,莫非你们怕你们十四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敢用我交换一个孩子?”风轻语说着走到脱别塔哈面前说道:“一个只能用手无寸铁的孩子做人质的人,是没有资格做什么大汗的。”   “哼,谁说我不敢交换?”脱别塔哈阴沉着脸说道。他知道风轻语这是激将法,但是他却也觉得以一个孩子作为人质,确实不怎么光明,他们草原十三鹰在草原上叱咤风云,却从来不做有失公道的事情,而今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让他们草原十三鹰颜面受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一世英名几次毁于一旦。   脱别塔哈说着把墨墨推到了风轻语的面前,然后说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么你来做我们的人质,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并且南宫将军将扎西龙不交给我们,你就会没事。”脱别塔哈沉沉的说道。   “一言为定!”风轻语爽快的答应了。同时两个汉子已经走到了风轻语面前,同时亮出了手中的大刀。   风轻语蹲到墨墨面前,对墨墨说:“墨墨乖,快去爹爹和娘亲身边。”   墨墨倔强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不要,他们都是坏人,轻语阿姨,你不要答应他们,我留下来保护你。”说着拍了拍小胸脯。   风轻语笑了笑,摸了摸墨墨的头,然后说道:“墨墨乖,他们都不是阿姨的对手,墨墨放心吧,你快去爹爹和娘亲身边。听话。”说着推了墨墨一把,把他推到了外围的几个士兵跟前,他们迅速的把墨墨挡在了身后。   尉迟娉婷连忙冲了过去把墨墨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风轻语看到墨墨已经安全了,而同时身边的两个人也抽出了腰间的马刀,正要架上风轻语的脖子,却见风轻语突然出手,一脚踢在左边那个人的肋骨上,同时甩出手中的软鞭,缠上了左边那人的手腕,然后狠狠的一用力,那人手中的马刀就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177、   右边的人见状挥刀朝风轻语砍去,风轻语躲避不及,眼看就要结结实实的挨上一刀,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甩出一颗石子,打在了右边那个人的手臂上,顿时失去了力道,而风轻语已经回转身形,一脚踢在那人的胸口,那个人狠狠的飞了出去。   脱别塔哈和身边的人见状也纷纷亮出了兵器朝风轻语袭来,人群中,易逍遥和南宫斐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了这个圈子,分别架开了几个人。   顿时,李将军下令身边的人马也纷纷冲了进去,扎西龙不见状则飞快的逃开了。   尉迟娉婷则抱着墨墨去了就近的屋子,她不想墨墨看到这血腥的场面。   屋外,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草原十三鹰的名声在外,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勇猛无敌。   脱别塔哈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朝风轻语劈去,而风轻语已经被两个人缠住,眼见已经无法脱身,脱别塔哈的大刀将至,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的人影卷了进来,一刀格开了脱别塔哈的马刀。   “乌石那哲思,你这是干什么!”脱别塔哈沉着声音,气呼呼的说道,不错,眼前这个挡在风轻语面前的人,正是乌石那哲思,而刚才打出暗器的人,也正是乌石那哲思。   乌石那哲思本是来虎口关打算找风轻语道别的,他知道南宫斐然你的部队马上就会离开了,而他本想来见风轻语最后一面,却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这种事情。   “喂,草原雄鹰,男人之间的争斗,打女人似乎不好吧。”乌石那哲思似笑非笑的说道。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风轻语,朝她戏谑的笑了笑。   “哼,乌石那哲思,看来你也要沦为汉人的奴隶了!”脱别塔哈说着收起刀朝外奔去,朝着扎西龙不逃走的方向追去,他很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深深知道扎西龙不有了大梁这个靠山,他是决计不可能和大梁抗衡的,可是他要报仇,他必须找扎西龙不讨个公道。   风轻语紧追了出去,而乌石那哲思也紧紧的跟上了风轻语。   “喂,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兄弟去解决,你又干嘛跟去凑热闹。”乌石那哲思紧紧的追着风轻语问道。   “胆敢挟持我的墨墨小宝贝,我和他没完,一定要和他一教高下。”风轻语说道。   乌石那哲思忍不住又多看了风轻语几眼,看到风轻语认真的样子,居然也是那么的迷人,遂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的争强好胜啊,不过我喜欢,嘿嘿。”说着贼贼的笑道。   风轻语瞪了一眼乌石那哲思,然后说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乌石那哲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就当这句话在你们中原的意思是谢谢吧。”他明明是救了她啊好不好,可是她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这么蛮狠,这么有理霸道,他是他觉得,他就是喜欢风轻语身上这股子有理霸道的蛮横的感觉。   月光下,越来越多的马匹朝着草原深处跑去。   乌石那哲思和风轻语追上脱别塔哈的时候,他已经和扎西龙不缠斗在了一起。脱别塔哈招招致命,凶恶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扎西龙不,你这草原的败类,我宁愿你像亚库泽勒,像个男人一样跟我争斗,我们草原人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来做主,你却想条狗一样去找人摇尾乞怜,真是丢尽了阿纳家族的脸面。”   扎西龙不不敢分心,只是小心的应对着,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他已经落于下风,扎西龙不,根本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   “哼,你们一个杀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杀了自己的兄弟,都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草原落入你们这些人手中,阿纳家族迟早会灭亡,脱别塔哈,我没有资格做大汗,亚库泽勒没有资格做大汗,你就有么?哼,你也不过是的残暴的匹夫而已。”扎西龙不歇斯底里的喊道。   风轻语和乌石那哲思都没有上前,因为他们都不是欺凌弱小的人,脱别塔哈并不是弱小的人,可是他们也绝对不会以一敌二。   况且,风轻语认为乌石那哲思说的有道理,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她不宜插手,至于她的争强好胜,那也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结束以后再说。不过,不会很远了,扎西龙不肩头已经挨了一刀,现在速度和体力都已经明显跟不上了,他只有招架之力,很快,他就会成为脱别塔哈的刀下鬼。   南宫斐然和李将军的队伍,已经和草原十三鹰一路打斗着过来,看到扎西龙不处于下风,李将军连忙命令手下前去帮助扎西龙不,毕竟他是皇上钦点的草原大汗。   草原十三鹰也纷纷上前围在脱别塔哈的周围,所以这些侍卫根本就凑不上去。   “脱别塔哈,你们无论如何逃不掉的。”南宫斐然高喊道,梁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在这广阔的地方被包围,可不比方才在东院被包围,想要突破是极为不易的。   “哼,既然来了,我们就没打算要活着回去。”脱别塔哈说道。一副根本不在乎生死的样子。   “脱别塔哈,只要你答应相同的条件,我可以保举你成为草原大汗。”南宫斐然喊道,他想,皇上在乎的只是草原是否向大梁俯首称臣,而并不在乎谁是草原大汗,谁是阿纳家族的继承人。而草原十三鹰的勇猛如他所见,若能将这些人收为己用,本身就可以组成一支所向无敌的队伍。   脱别塔哈大笑道:“南宫斐然,你别做梦了,我之前可以保证不与大梁为敌,可以保证不与你南宫斐然在战场上上为敌,可是你别忘了,是谁先破坏了誓约,现在,我不用你来保举,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让我们阿纳家族永远成为草原的霸主,不受别国的侵犯,要我俯首称臣,哼,扎西龙不可以,但是我脱别塔哈做不到!”脱别塔哈说着又向扎西龙不砍去一刀,正中眉心。   顿时,鲜血四溅,脱别塔哈的身上,脸上,都是扎西龙不的鲜血,脱别塔哈愤怒的脸庞加上他的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看起来活像催命的罗刹。   “背叛草原主权的人,就是这种下场!”托别看哈看着僵硬的倒下的扎西龙不说道。似乎他杀的只是一个他的仇敌,而并非他的哥哥。   扎西龙不临死前才明白父亲曾经对他说的话,阿纳乌可汗曾经私下里对扎西龙不说过,不管是脱别塔哈或者是亚库泽勒谁做了大汉,他都最好老实本分的辅佐他们就好。那时候,他只是埋怨父亲,竟然没有想过要传为于他,现在他才知道,他既不可能亲手杀死父亲,也不会残忍害死自己的兄弟,最主要的是,他也许正如父亲所料,他根本不是这两个兄弟的对手。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下场,恐怕他绝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去争这个什么大汗之位,他原以为脱别塔哈知道他有大梁做靠山后便不敢与他作对,谁料,脱别塔哈是如此的不要命。   看着扎西龙不绝望的眼神,脱别塔哈似乎没有一点预料中的快感,但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们眼前是大梁成千上万的兵勇,他们,已经无法安然离开这里了。   “为了草原而战!”脱别塔哈高喊一声,身边的草原十三鹰也分别响应“为了草原而战。”响声震天,顿时,双方人马又杀到了一起。   风轻语几乎没有思考的就舞动着手中的软鞭,朝脱别塔哈奔去。乌石那哲思本不想卷入这场争斗,毕竟这与他们的部族没有直接的关系,他既不想站在与脱别塔哈对立的一面,也不想与大梁为敌。   脱别塔哈的名字在草原上就像死神一样,他残暴,他凶恶,他和他手下的草原十三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以他不想因此为他们察忽而多部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同时,大梁的军队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也是他们察忽而多部得罪不起的,所以他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可是现在,看到风轻语淡薄的身子和脱别塔哈斗在一起,他又不能袖手旁观,无奈只能咬咬牙,策马朝脱别塔哈奔去。   脱别塔哈力大无比,每一招都凶险致命,而风轻语也只是在轻功上略胜一筹,凭借着轻盈的身姿轻巧的躲闪开脱别塔哈的攻击,同时予以还击。   脱别塔哈自认为可以轻松的解决这个自不量力的女人,可是当自己的马刀被另一把马刀格开时,他恼怒对乌石那哲思吼道:“乌石那哲思,你今日与我作对,他日,我定然让你们察忽而多部后悔。”   “他日的事情他日再说吧,你先赢了我们再说。”乌石那哲思说道。他的部落,就是被在大辽支持下的阿纳家族的人屠杀的,他本来想等自己的部族修整好了再来报仇,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乌石那哲思,你究竟还是不是草原人!”脱别塔哈怒吼道,显然,风轻语和乌石那哲思的联手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哼,草原人是不会屠杀自己的同胞的。”乌石那哲思狠狠的说道。虽然他是草原人,可是他与大梁没有深仇大恨,而虽然他知道害他的族人的不是脱别塔哈一族的,可是终究是他们阿纳家族的人,尤其是看到脱别塔哈杀扎西龙不的时候,没有一点的犹豫,没有一点的手下留情,正如草原上形容他的那样,凶狠残暴,这样的人,倘若成了草原霸主,恐怕草原上又要经历一场场血雨腥风了。   乌石那哲思想着同时又与脱别塔哈的大刀擦出了火花,虎口被震的剧痛,手中的大刀险些被震的脱落。   风轻语软鞭一挥,缠上了脱别塔哈的手腕,脱别塔哈一用力,却将风轻语远远的甩了出去,同时软鞭也被他抛到了远处。   乌石那哲思心中甚是焦急,他自知脱别塔哈厉害,但是没想到他和风轻语联手都不能将他制服,何况风轻语也可以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乌石那哲思心想既然硬碰硬不是脱别塔哈的对手,那么干脆改变了策略,利用灵活的步伐攻打乌石那哲思柔弱的部分,腋下,膝盖,都是他攻击的地方。   风轻语翻身跳起又重新卷入了战斗。 ☆、178、   南宫斐然和易逍遥看到了风轻语被脱别塔哈甩出,可是无奈他们被草原十三用缠住,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风轻语看出了乌石那哲思的意图,也从一旁配合,顿时,脱别塔哈有些招架不住。   转瞬,脱别塔哈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但同时他手中的一口马刀也更是挥舞的虎虎生风。   脱别塔哈一脚踢在了乌石那哲思的胸口,乌石那哲思往后退了好几个踉跄,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同时,脱别塔哈的一刀又向风轻语砍了去,眼看风轻语躲闪不及,乌石那哲思心下大惊,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的挺身站起朝风轻语冲了过去。   脱别塔哈手中的马刀重重的看在了一只胳膊上,乌石那哲思的胳膊,他在最后关头扑到了风轻语的面前,同时用自己的胳膊救了风轻语一命。   同时,风轻语也趁机从乌石那哲思腰间拔出了那把他呃贴身匕首,乌石那哲思本来要送给风轻语但是却被她拒绝的匕首,猛的刺进了脱别塔哈的胸膛。   脱别塔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疑惑。   风轻语趁势又补了一脚,将脱别塔哈远远的踢了出去。   “你怎么样?”风轻语急切的问道,   乌石那哲思抬起头看了看风轻语,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你是在关心我么?”但是那一刀伤的太深,牵动了伤口,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别动。”风轻语没好气的说着,同时从衣角私下一大块布来帮乌石那哲思包扎住了伤口。   草原十三鹰看到脱别塔哈已经死了,眼见大势已去,何况他们中的大部分的兵器都已经被南宫斐然所断,南宫斐然念及他们的勇猛惺惺相惜,所以一直没有痛下杀手,现在看到已经无力回天,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决计冲不去这千万人围成的包围圈。只得扔下兵器投诚。   虎口关上,尉迟娉婷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屋里,南宫斐然向尉迟娉婷讲述了一切,当说到乌石那哲思为了救风轻语而受伤的时候,尉迟娉婷脸上竟然露出几丝笑意。她刚才看到了风轻语的脸色,脸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她想,一定是乌石那哲思打动了她那颗早已为情死去了的心吧。   风轻语的房中,她正在替乌石那哲思包扎伤口,灵巧的手法让乌石那哲思再一次叹服,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子,竟然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如此细心。   “喂。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啊。”乌石那哲思打趣的说:“真是看不出来啊。”   风轻语瞪了他一眼,说到:“你看不出来的多着呢。”在她熟练的技巧下,乌石那哲思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脱别塔哈那一刀砍得很重,伤到了骨头,不过风轻语都已经用她的独家秘药处理好了。   “嘿嘿,我想起了你们中原的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想就是这个意思吧。”乌石那哲思说到。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风轻语没好气的说。   “嗯嗯,是啊,我们部族里经常和汉人打交道,我学了不少你们汉人的东西呢,我还知道一个词语叫做礼尚往来。”乌石那哲思诡异的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答应收下我的匕首了,所以礼尚往来嘛,也应该送我一件才对。”   回来的路上,乌石那哲思再一次把匕首偷偷的塞进了风轻语的腰间。   风轻语觉察到了,但是当时看在乌石那哲思受了重伤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   “你说这个么?”风轻语说着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匕首轻易的甩到了乌石那哲思面前:“喏,我可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什么想给你的,所以无所谓什么礼尚往来。”风轻语的确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乌石那哲思没有说话,但是眼光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神色,然后晃了晃手中的一根玉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风轻语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上,果然发现自己的玉簪不见了。   “喂,还给我,你这个小偷。”风轻语气急败坏的说道。   乌石那哲思笑了笑,说道:“礼尚往来噢。”说着把玉簪揣入了怀中,然后跑了出去,风轻语急忙追了出去,一边喊着“还我玉簪。”   “咦,爹爹,轻语阿姨和那个叔叔在做什么游戏呢?”墨墨看见后激动的问南宫斐然:“他们貌似玩的好高兴啊,墨墨也要玩。”   “嘿嘿,乖啦,让他们自己去玩,爹爹和娘亲陪墨墨玩。”南宫斐然对墨墨说道。   尉迟娉婷看着乌石那哲思和风轻语的背影,也不觉笑了笑,他们看起来的确很配呢。   风轻语最终还是没有追上乌石那哲思,他只接奔到了后院跳上了自己的马然后飞奔而去,一边还不时回头对风轻语喊道:“喂,想要你的玉簪拿我的匕首到察忽而多部来换。”   风轻语回到房中后,尉迟娉婷正在房中等她。   看到桌子上的匕首,风轻语正想扔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我觉得乌石那哲思他人挺好。”尉迟娉婷说道:“他们察忽而多部多与汉人打交道,生活习惯已经基本汉化……”   “那又怎样呢?”尉迟娉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轻语打断。   看出了风轻语的不悦,尉迟娉婷便不再多说,只是耐心的说了句:“我只是想说,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你呀,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着拍了拍风轻语的手,站起了身,走了出来。   南宫斐然正独自在院中赏月。   “墨墨睡了么?”尉迟娉婷走到南宫斐然身边,问道。   “嗯,小家伙已经睡了,这一晚上,真是折腾人啊。”南宫斐然说道,轻轻将尉迟娉婷揽入怀中。   所幸,这里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完了,他明日便会带领大军启程,到了洛阳,他便向皇上告假,他计划好了,他要带着他的夫人和儿子游遍名山大川。   “你有心事?”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耳边轻轻问道。   南宫斐然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起了南宫泉赫的话,关于他父亲的死,他总是不能释怀。   “明日我和逍遥他们先行出发,我会赶在你到达洛阳之前回到王府的。”尉迟娉婷说道。   南宫斐然这才记起了他临行的时候,皇上已经派人盯着他的王府,不许家眷离开洛阳,尉迟娉婷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自然得偷偷溜回去。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注意到世子妃很久没有露脸,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怀疑。”南宫斐然笑道,心想,不把圣旨放在眼里的,恐怕也只有尉迟娉婷一人了。   尉迟娉婷调皮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来的时候便对外宣称自己得了伤寒,既没有人敢靠近去探个究竟,也没有人会怀疑的。”尉迟娉婷笑道,他来之前已经吩咐了两个婢女小桃和秀秀每日按时给她拿去吃的,同时让她们在王府里宣扬她的了伤寒的事情。   南宫斐然笑笑,将尉迟娉婷横抱起,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虽然说马上就要启程回洛阳了,可是这些天一直忙于战事,二人都很是忙碌,他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今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早已经按捺不住,要不是脱别塔哈带着草原十三鹰的突然闯入,恐怕他早已经和尉迟娉婷进入温柔乡了,虽然被人打搅,但是他依然兴趣盎然。   尉迟娉婷双手环上南宫斐然的脖子,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羞涩的把脸埋进了南宫斐然的胸膛,口中轻轻的说道“色胚”。   南宫斐然抱着尉迟娉婷,大踏步的朝房间走去,这一刻,这些日子他已经盼了很多天了。   而同一时刻,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把他身上的一个翡翠扳指给了给他送饭的一个老兵,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老兵点了点头后收下东西边匆匆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南宫斐然正在集结大军的时候,尉迟娉婷就已经和风轻语、易逍遥还有墨墨先上路了。   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倒是只花了四天的时间便回到了洛阳城,大军打了胜仗的消息早就传来了,城中的百姓都在赞颂着战神南宫斐然的英勇无敌。   一进城,尉迟娉婷便化了妆,就是常见她的人也无法一眼认出她来。风轻语和易逍遥和则在进了城后便直接回了聚仙客,而尉迟娉婷则带着墨墨直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偷偷溜进王府。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被突然出现的尉迟娉婷吓了一大跳的秀秀和小桃急忙说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真的瞒不下去了。”   “哦?怎么回事?”尉迟娉婷却一点都不担心,笑着问道。   秀秀说道:“其中皇上派柳大人来过两次,柳大人要见主子您,都被我们给拦下了,柳大人已经有所怀疑了。”秀秀顿了顿接着说:“花侧妃那边也派人多次前来给你送药,说是要看望你,也被我们给拦住了,不过都亏了南宫公子。”   “南宫辅仪?”尉迟娉婷问道。   小桃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他,上次柳大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他,是他帮我们圆谎,说您得了伤寒不能见人,以怕着风才把柳大人挡下了。”小桃看着尉迟娉婷:“南宫公子也知道您外出的事情么?”   尉迟娉婷摇了摇头,看来她离开的时间太长,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呢,尉迟娉婷笑笑,柳清风为什么关心她在不在王府中呢?想必是奉了皇上之命,看来皇上下令南宫斐然的家眷不许出洛阳城还是不放心,竟然让贴身侍卫三番五次前来查探。   至于花凝眸,尉迟娉婷根本不考虑她,也懒得去想她为何无事献殷勤。   可是南宫辅仪,看来他已经猜到了尉迟娉婷不在王府中,那么他也一定猜到了她去了哪里。尉迟娉婷想起了她在南宫斐然上一次出征的时候,南宫辅仪曾陪她在洛阳城外守望了好几个时辰,想起那一次的情景,尉迟娉婷无奈的摇了摇头。   尉迟娉婷沐浴过后便早早的睡了,一路的颠簸,着实让人很困乏。 ☆、179、   第二天,尉迟娉婷还在睡梦中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多时,墨墨才跑进来摇着她的手说:“娘,外面好多人等着找你呢。”说着咧嘴笑着:“娘到了哪里都是这么的受欢迎。”   尉迟娉婷看了看墨墨,心想所幸墨墨没有遗传到她这个爱睡懒觉的坏习惯,他从小就起的很早,而且很乖巧的起来后从来不吵醒尉迟娉婷便一个人穿衣吃饭去玩耍。   这时秀秀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尉迟娉婷问道。说着坐了起来,秀秀忙上前伺候更衣。   “主子,柳侍卫又来了,还说带了皇上御赐的治疗伤寒的药物,要见你呢。”秀秀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帮尉迟娉婷穿好了衣服。   “是花侧妃引柳侍卫过来的。”秀秀不悦的说:“真不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尉迟娉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秀秀正要给她梳头发。   尉迟娉婷只是让秀秀给她简单的把头发扎了扎,然后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把头发固定了起来,然后说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得了伤寒的病人哦,得有个病人样子。”尉迟娉婷说着冲秀秀眨了眨眼睛。同时又拿起粉往脸上扑了扑,看起来甚是苍白。   秀秀会意的笑了笑。   院子里,小桃正拦着要进来的花凝眸和柳清风。   “我听说姐姐病了,这里有几株上好的人参,送来给姐姐补补身子,姐姐总是躲在屋子里不见天日的,这样恐怕不好吧。”花凝眸说道。她巴不得柳清风能拿出皇命来冲进去,发现尉迟娉婷不在里面,那样就可以治尉迟娉婷的罪了。   这些天,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别说没有见到尉迟娉婷的面,就连她那个顽劣的儿子的面也没有见到,况且她的这两个侍女每一次在他们要见尉迟娉婷的时候都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花凝眸认定了尉迟娉婷不再府中,所以今日见到柳清风又来了时便知道他来时干什么的,所以乐意领着柳清风前往,尉迟娉婷的那两个丫头,拦得住她,可拦不住皇上身边的人。   “还是劳烦让你家主子出来一趟吧。”柳清风开口:“皇上御赐灵芝,还得世子妃亲自出来谢恩才是。”   小桃看着二人咄咄逼人的气势,只得说道:“还请柳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主子出来。”小桃心里一边暗自谢天谢地,总算尉迟娉婷昨夜回来了,一边匆匆往屋里跑去。   “你们这些人又来了,还真是不厌其烦啊。”一个干脆清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听到声音,尉迟娉婷便知道是南宫辅仪来了。   果然,南宫辅仪看到花凝眸和柳清风后就厌恶的说:“我说过多次了,伤寒患者不宜出来见客。你们怎么还是这么咄咄逼人。”   “姐姐不方便出来见我们,那么可以是我们进去看看姐姐嘛,一个人怪闷的,有个说话的人解解闷也好啊。”花凝眸说道。   柳清风则不屑的看了看南宫辅仪,这个郎中每天都往徽亲王府跑,谁知道安得什么心,可偏偏自己的妹妹又对他一往情深。   尉迟娉婷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问秀秀:“南宫辅仪每天都来么?”   秀秀点点头,说道:“不错,自从第一次碰到柳大人要见你后,他就自称是每日都会来替你把脉看病,并且说外人不许见。”秀秀解释道。   尉迟娉婷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这么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再王府,但是冒着欺君大罪替她瞒下这些人。   小桃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主子,他们要见你。”   “嗯,我知道。”尉迟娉婷说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些人。”   “有劳柳大人和妹妹费心了。”尉迟娉婷人还未出来声先到。   听到尉迟娉婷的声音后,柳清风,花凝眸,南宫辅仪都着实吓了一跳,可是但他们看到尉迟娉婷本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惊讶。   “南宫先生,我觉得我好多了,是不是不用再服药了,那些药真是太苦了……”尉迟娉婷一边抱怨着一边看向南宫辅仪。   南宫辅仪会意,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还要等稍后我为你把脉后才能确定。”   “怠慢了柳大人,还望柳大人见谅啊。”尉迟娉婷说着走到柳清风跟前,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柳清风和花凝眸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世子妃身体欠佳,皇上很是挂念,皇上说南宫将军出征在外,我们理应照顾好每一个将士的家眷,所,得知世子妃身体微恙后让我带来了几株灵芝,还望世子妃保重身体,再过几天,南宫将军的大军就凯旋归来,相信南宫将军看到世子妃生病的样子一定会很是挂心。”   “就是啊,姐姐,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花凝眸挤出个笑容。   尉迟娉婷心中冷哼一声,心里说道虚情假意,但是却笑着让小桃收下了他们带来的东西。   “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先回房了,我想我还是没有好透,身子乏的紧……”尉迟娉婷故作虚弱的说道。   “世子妃轻便。”柳清风忙抱拳说道。他看着尉迟娉婷,她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个大病的人。   “南宫先生,还得劳烦你再给看看,我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尉迟娉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南宫辅仪说道。   南宫辅仪闻言忙应了一声,同时跟了进来。   柳清风看着尉迟娉婷走了进去,冲正在朝他做鬼脸的墨墨招了招手,墨墨便笑着跑到了柳清风面前。   “墨墨小朋友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呢?”柳清风笑着问墨墨。   尉迟娉婷刚走进屋子,听到柳清风的问题,心中一惊,这个老狐狸,从自己身上找不到破绽,打算从墨墨身上下手。   墨墨笑嘻嘻的看着柳清风说道:“当然是陪娘亲了,娘亲生病了嘛,爹爹又去打仗了,娘亲当然需要墨墨陪了。”墨墨眨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尉迟娉婷听到墨墨的回答,心想,完了,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坏毛病算是彻底的遗传给墨墨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柳清风似乎有些失望,然后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娘得的是什么病?”   “伤寒啊。”墨墨不屑的看着柳清风,然后说道:“神医哥哥不是都说了很多次了嘛,你的记性这么差啊。”   尉迟娉婷和南宫辅仪还有两个侍女听到这样的答案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柳清风黑着脸又说:“墨墨小朋友,伤寒是会传染的,你就不害怕吗?”   阴险,实在是太阴险了,尉迟娉婷心里骂道。   墨墨看了看柳清风,鄙视的说:“叔叔,你的娘亲的得了传染病你就不理她了么?哼,我可不和这样的人玩。”说着便很臭屁的跑开了。   柳清风一头黑线,而屋内的人却各个都在心中夸奖墨墨的机智。   尉迟娉婷得意的就差扭起来,她的儿子,果然是腹黑小正太一枚,柳清风,想让我儿子输,恐怕你还得再修炼几年。尉迟娉婷得意的看着柳清风和花凝眸黑着脸先后离开院子。   “户虎口关外的战事如何?斐然兄没有受伤吧。”南宫辅仪见柳清风和花凝眸走了后便问道。   尉迟娉婷笑着说:“神医什么时候成神算了?”   南宫辅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早想到了你会去。”   尉迟娉婷看到南宫辅仪,便想起了再她离开洛阳去虎口关之前,在聚仙客遇到柳若眉时柳若眉怅惘的样子。她很想帮帮柳若眉,南宫辅仪和柳若眉,也算是一对璧人,可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看来当红娘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南宫辅仪和尉迟娉婷又闲聊了一会,接着陪着墨墨玩了很久,然后才离开。   而与此同时,花凝眸的院子里则显得压抑很多。   她明明可以肯定尉迟娉婷之前绝对不在王府中,可是偏偏她没有证据。   “她回来了?”宋经云看到花凝眸的表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凝眸气急败坏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气愤的说:“不错,这个jian人赶在世子回来之前回来,她一定是怕被世子抓到,她一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宋经云看着花凝眸说道:“我有个计策。”说着在花凝眸耳边说着。   “行么?”花凝眸听完后,疑惑的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策,可是不知道南宫斐然会不会上当。   “当然行得通。”宋经云说道,他已经得到了指示,他有十足的把握。   花凝眸看到宋经云坚定的表情,便说道:“希望这一次不会失手,一定要成功!”   “放心吧。”宋经云说着把花凝眸拥入了怀中,在她耳边说道:“表妹,等你报了仇,就跟我离开这里好么?”他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他一直想带花凝眸离开,可是她总是不答应,现在南宫斐然已经让她彻底失望,但是她还是要等报复了尉迟娉婷后才愿意离开。   “嗯,表哥,我答应你。”花凝眸轻声的说道。她会离开,但是她一定会让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永远的后悔得罪她。   “哎呀,你们在干吗!”惊愕的声音在门开的同时传来,花母看到宋经云和花凝眸抱在一起,不禁大吃一惊。   “娘,别嚷嚷。”二人急忙分开,花凝眸忙上前捂住了花母的嘴。直到看到花母冷静下来才松开了手。   “你们……你们……”花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180、   “姨妈,我和表妹早就在一起了。”宋经云坦言,既然被看见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花母闻言忙上前指着宋经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你这不是毁了我丫头的前途嘛,兔子还不知窝边草呢。”   宋经云冷冷的说:“你嚷够了没有,要不是你贪图富贵,表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花母没有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外甥竟然会对着自己吼,一下子愣住了。   宋经云看到花母有些惊讶的表情,这才缓下声来说道:“继续这么下去,表妹是永远不会有幸福的,姨妈,我可以给表妹幸福,南宫斐然可以给表妹的,我也可以,他不能给的,我仍然可以,而你要享荣华富贵,我也可以做得到。”毕竟她是花凝眸的母亲,他的姨妈,宋经云还是有分寸的。   “可是……世子……”花母慌乱之中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经云对花母说:“姨妈,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会有自己的庄园,不用再过这种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花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不知道宋经云说的是否可以信任,但是现代花凝眸已经失宠是明摆着的事实,她一个老婆子,除了依靠女儿,又能怎样呢。   南宫斐然和大部队是在两天后回来的,南宫斐然回来后先是迫不及待的回王府看了尉迟娉婷和墨墨后才上朝听封的。虽然只是几天未见,可是他却感觉如隔三秋。   皇上并未当朝宣判十一皇子和东方城健的处置,正如南宫斐然所想,皇上似乎还是不忍杀了南宫泉赫。他的儿子相继成了皇权的祭祀品,身边的儿子越来越陌生,而这个虽然想要他的皇位的儿子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是他仍然不忍心要了他的命,于是只是下令将二人牢牢的关押在天牢。   徽亲王府为南宫斐然大摆庆功宴,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喝了很多酒,兄弟多日没见,见面后格外的高兴,南宫斐然越来越体会到家人的重要性。   花凝眸快一个多月了呃没有见到南宫斐然,当再次看到南宫斐然的时候,心中万分感慨,原来她心中依然深爱着南宫斐然,只是看到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亲热的样子,她心中就顿生恨意,这个女人,一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南宫斐然也是多日以来第一次见到花凝眸,看到她依旧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一丝内疚。可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给她一纸休书,他只能给她别的补偿了,他知道即便花凝眸之前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对于花凝眸今日的现状也是和他有关的,可是感情的事情恐怕总会这样,他不能让尉迟娉婷失望,既然他答应过要给她一心一意的爱。   只是,花凝眸现在身体依然很虚弱,他只有等到再过些日子,他便会肃清身边,让尉迟娉婷安心的只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主人。   晚饭以后,尉迟娉婷先抱着墨墨回去哄墨墨睡觉了,而南宫斐然则先去了祠堂,准备给父亲上柱香。   南宫斐然站在父亲的灵位前,上了三炷香,然后便静默的站立着,迟迟没有说话。   月光透过窗缝洒进祠堂,一切显得肃穆而宁静。   南宫斐然开始思念父亲了,他记得他第一次骑上战马就是父亲把他抱上马的,那个时候,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父亲这样的大将军,为国杀敌,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可是父亲却已经无法看到了。   “谁!”南宫斐然冷冷的问道,并没有回头,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人自祠堂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可以看出是花凝眸。   “你来干什么?”南宫斐然冷冷的问,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世子……”花凝眸欲言又止。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如今和她说话都是这么的冰冷,这么的不耐烦么?花凝眸心中失落极了。   “有什么话要说么?”南宫斐然语气缓和了些。   花凝眸看了看南宫斐然,他竟然一直没有转身正眼看自己一眼,她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要夺眶而出,但是转念便压制住了自己心中悲愤的情绪,而是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南宫斐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既然没有想好怎么说,就不要开口。”南宫斐然一向比较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花凝眸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但是想了想还是咬咬牙,狠狠的说道:“不知道世子知不知道,世子妃这些天都不在府中……”   南宫斐然嘴角微翘,只是祠堂中灯光暗淡,花凝眸并看不清南宫斐然的脸色。   “她不在府中?那她去干什么了?”南宫斐然问道,尉迟娉婷去干什么他当然一清二楚了,可是他想看看花凝眸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她……有人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花凝眸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不知道南宫斐然会不会识破她的伎俩。   南宫斐然的眉头越陷越深,这个狠毒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对她产生感情,花凝眸恶语中伤尉迟娉婷的行为让南宫斐然十分的厌恶,可是他并没有拆穿她,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是他没有见识过的,起码现在。她说谎的本事就是南宫斐然曾没有见识过的。   “哦?有这种事情?”南宫斐然的声音低沉而阴冷,然后悠悠的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世子,我绝对不是恶意中伤世子妃,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跟你说你说清楚,就算你不相信我,就算你会因此而讨厌我,我也要告诉你。”花凝眸情真意切的说道:“你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里,世子妃和大世子偷偷结伴外出,他们幽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花凝眸一口气说完。可是当她意识到南宫斐然并没有向她期待中的那样暴跳如雷,而只是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时,花凝眸顿时觉得周身泛起一层寒意。   花凝眸知道自己走了一招险棋,说尉迟娉婷和南宫斐卿私通幽会,一定会令南宫斐然大怒,之所以会选择南宫斐卿,是因为她还有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手,只要亮出那个王牌,不怕南宫斐然不信,而最主要的,是宋经云和十一皇子有瓜葛的事情被南宫斐卿撞到了。   他们必须在南宫斐卿把这些告诉南宫斐然之前先将南宫斐卿一军,让南宫斐然怀疑他而不会完全相信他。   南宫斐然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花凝眸,然后问道:“这件事情,你敢保证所言非虚么?”说着一步步朝花凝眸逼近。   南宫斐然的声音比寒冰还冰冷,花凝眸觉得自己被南宫斐然的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无形中透出的震慑力让她不敢直视南宫斐然的双眼。   “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情,是你亲眼所见么?你敢保证么?”南宫斐然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明显的怒意。   花凝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心中却有些窃喜,南宫斐然如此动怒,和她想的一样,或者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愤怒。   “对,我是亲眼所见,而且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些天世子妃和大世子都找到借口不见人……”花凝眸说道,尉迟娉婷借口生病是真,南宫斐卿每日早出晚归也是真,这是整个王府有目共睹的事情,南宫斐然一定也可以轻易的打听到,她只要在添油加醋一番,一定就可以让南宫斐然彻底的愤怒。   “我见过他们好多次了,一开始……”   啪的一声,花凝眸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斐然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花凝眸捂着脸庞,惊讶的看着南宫斐然,心中却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被南宫斐然这一耳光打懵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南宫斐然恶狠狠的说:“我的兄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南宫斐然步步紧逼,花凝眸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墙上,可是南宫斐然的身上全是杀气,这股杀气似乎要将她吞噬。花凝眸恐惧的喘着粗气,不知道南宫斐然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世子妃这段时间的确是不在王府中,也的确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南宫斐然顿了顿,靠近花凝眸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可是那个男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花凝眸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寒冷所包围,像是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尉迟娉婷确实离开了王府,可是她居然不远千里去找南宫斐然,要是知道她和南宫斐然在一起,她说什么也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一个谎言,花凝眸心中后怕极了。她早应该想到尉迟娉婷有可能去边关找南宫斐然的,她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尉迟娉婷会完全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而出了洛阳城。   “从我眼前消失,现在,立刻,马上!”南宫斐然低沉的吼道:“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滚出徽亲王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南宫斐然转过身,一副嫌恶的样子。   花凝眸知道自己的把戏彻底败露了,但是她不甘心,她想起了表哥宋经云告诉她的计策,这是最后的一条路了,这条计策,成功了,尉迟娉婷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大仇,便算报了,可是如果失败了,她和宋经云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花凝眸咬了咬牙,抱着死亦何惧的态度想试一试,南宫斐然已经这么讨厌她了,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还有什么好说,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吧。   花凝眸突然想起了一年以前,南宫斐然在她的家中养伤的时候,想起了南宫斐然亲自来提亲的时候,想起了南宫斐然信誓旦旦要娶她的时候,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承诺要给她幸福的男人开始变得厌恶她了,是从那次在荷花亭用和合散迷晕了他而做戏给尉迟娉婷看开始么?还是从他怀疑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开始?   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感情的事情,她懂,不爱就是不爱了,南宫斐然对她没有感觉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181、   所以,不管起初是多么的美好都已经无济于事了,现在,只有她自己和一颗破碎的心了。既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么她也不在乎会有怎样的结局了。   自己的爱逝去了,孩子也没有了,花凝眸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花凝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斐然,然后幽怨的问道:“斐然,如今,在你的心中,还有一丝我的地位么?”花凝眸声音中透出无限凄凉,她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只要南宫斐然说有,或者只是点点头,她就放弃一切报复的想法,她就如他所说,从他面前消失。   可是,南宫斐然仿佛化为一尊木雕,迟迟没有说话,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许久以后,才长长的叹一口气。   花凝眸苦笑,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她在南宫斐然心目中连一点点位子都没有。花凝眸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遂失声狂笑。   南宫斐然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愤怒的心情逐渐平息,他想,花凝眸到了今天这一步,怎么和自己都有脱不开的关系,哪个女人不想得到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的爱,可是,他辜负了她,他承认自己也许不是个好男人,可是,他不能因此心软留下花凝眸,那样,他对不起的,就是两个人了。   “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生过日子。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去吧。”南宫斐然淡淡的说。   花凝眸听到南宫斐然的话,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又悲哀的忧伤到不屑与嘲笑,然后她突然开口:“一大笔钱?哈哈……哈哈哈……”花凝眸已经彻底对南宫斐然失望,她心底逐渐熄灭的怒火又一次开始熊熊燃烧。   “南宫斐然,你真的相信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没有一点关系么?”花凝眸恨恨的说道,眼神中尽是嘲弄的神色,她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她和南宫斐然再无可能,她也要闹到玉石俱焚!   南宫斐然看着花凝眸的眼神也由同情和歉意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一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拥有别人的爱?   “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让我说第三遍。”南宫斐然狠狠的从最终挤出这句话,他忍她已经很久了。   “哼,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偷情被你父亲徽亲王撞见,所以他才招致杀身之祸的。南宫斐然,你根本就是个被人蒙在鼓里的傻瓜!”花凝眸歇斯底里的喊着。   南宫斐然脸上的愤怒超出她的想象,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因为她很明显的看到了南宫斐然眼中一闪而过的差异,那说明他有一点怀疑,只要他有一点怀疑,那么他对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的信任就会有一丝的动摇,只要有一丝的动摇便会引来猜忌,然后便是陌路,这就是她要的最终结果,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南宫斐然怒不可遏,但是他没有再赶花凝眸走,只是把她关在了她的庭院中并且派重兵看守,完完全全是把她软禁了起来。   南宫泉赫就这么说过,说他的父亲是被尉迟娉婷下黑手杀害的,现在花凝眸又这么说,难道这是真的么?南宫斐然把自己丢进冰冷的水缸中,他脑袋里太乱了,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不对,不应该怀疑娉婷的,南宫斐然拼命摇着脑袋,不禁如此,也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兄长。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那个疯女人一句话而去怀疑我最最亲近的人,南宫斐然不断的问自己。   可是为什么花凝眸和南宫泉赫都会这么说?这是巧合么?他不知道,的确,他不知道南宫泉赫买通了给他送饭的那个士兵,让他传话给宋经云,那个士兵没有胆子收钱放人,但是传话的担子还是有的,宋经云虽然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受命于南宫泉赫,呃南宫泉赫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他更不用怕他,可是,南宫泉赫这一次要他做的事情似乎正和他意。   不错,花凝眸之所以这么说,说徽亲王南宫雄的死和尉迟娉婷有关,某种角度来讲,正是受命于南宫泉赫。   南宫斐然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开始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情,花凝眸和南宫泉赫都这么说,不可能是巧合,那么花凝眸和南宫泉赫一定有联系。   他对尉迟娉婷和他的大哥南宫斐卿深信不疑,他是绝对不会怀疑他们的,何况,如他之前所想,退一万步讲,这件事情的确是尉迟娉婷所为,她也不会傻到留下把柄让南宫泉赫或者花凝眸知道。   那么这么说来,只要找到花凝眸和南宫泉赫之间的联系,父亲的死因,便会迎刃而解了。   南宫斐然想着叫来了景东,吩咐他去查查南宫泉赫和花凝眸已经她的表哥宋经云,他想,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替父亲雪耻了。   景东领命而去,南宫斐然则朝尉迟娉婷的庭院走去。   看到南宫斐然后尉迟娉婷那个吓了一跳,看着他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根本不像个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出什么事了?”尉迟娉婷问道,墨墨刚刚睡着,她和南宫斐然在外屋。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心烦而已。”南宫斐然勉强挤出几丝笑意,他已经很努力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了,没想到还是被尉迟娉婷一眼就看破了。   “是因为花凝眸么?”尉迟娉婷问道,她已经听秀秀和小桃说了,南宫斐然把花凝目软禁了起来。   南宫斐然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马上说道:“用不了多久,我便会让她离开王府的。”   尉迟娉婷看了看南宫斐然,然后说道:“如果让她离开王府这件事情让你觉得如此难办的话,那么你可以不必为难。”尉迟娉婷的语气有些冷淡。   南宫斐然知道,尉迟娉婷一定是又误会了,他是因为迟迟查不到父亲的凶手才会如此憔悴而心情不好,可是尉迟娉婷却错误的以为他是因为不舍让花凝眸离开王府。   “娉婷,你误会了。”南宫斐然忙解释道。   “是么?那一定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够好,轻易的就误会了你想表达的意思。”尉迟娉婷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朝里屋走去。   “娉婷……”南宫斐然叫道。尉迟娉婷停下了脚步。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南宫斐然突然觉得心中很是烦躁,而尉迟娉婷竟然又是这么的不理解他。   尉迟娉婷冷笑一声,然后毫无感情的说:“我要休息了,世子你自便吧。”说着便快步走进了里屋,同时还把门紧紧的关住。   南宫斐然听着尉迟娉婷那种仿佛和路人甲说话的语气,心中甚是不悦,也拂袖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他只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心情烦躁而已,本以为她会给他一点慰藉,谁料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吃醋,南宫斐然越想越是气愤,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庭院,却久久不能入睡,心中甚是烦躁,却不知道该怎样发泄。   他不知道,在这个漫长的夜里,他不是唯一不能入睡的。   尉迟娉婷躺在墨墨身边,眼睛看着窗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不悦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又何必虚伪的掩饰,既然不愿意让花凝眸离开,为什么又要答应她?   不是她小气容不下人,她承认,别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偏偏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就算那个她的男人从不去碰另一个女人,仅仅是名分,她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她跟南宫斐然你说的很清楚,既然他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自己,说什么给他时间,说什么他会处理好,都是骗人的。   她终于明白,南宫斐然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在感情上,男人都是一样的。早就因为无知在感情的陷阱里栽过跟头,没想到现在还是轻易的相信了所谓的什么誓言。   尉迟娉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薄的感觉,她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控制的,无非就是感情,最让人冲动的,无非就是感情,而最让人凉薄的,也是感情,感情这个东西,就像一个迷雾缠绕的宝物,总是能吸引人们不断去追逐,可是追逐的路上,会有很多欣喜,也会有很多荆棘,当你最终拨开迷雾看到心中所幻想的宝物不过是一件在平凡不过的物件时,心中便会慨叹:不过如此。   原来,感情这回事,最美的不是结局,真正的魅力所在,便是沿途的风景。尉迟娉婷是在一夜间顿悟的。   第二日,南宫斐然醒来后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闷酒。   慢慢的,他想起了昨夜和尉迟娉婷的小误会,他突然有些自责,昨夜,在尉迟娉婷的房间中,他应该在尉迟娉婷转身进入里屋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他应该从身后抱住她,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愤愤任她离开,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他想起来了,他还冲尉迟娉婷说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南宫斐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跟她说这种话呢?她不远万里去边关看他,她不惧生死于万箭之中救他,她对他关心和爱意再明显不过,可是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南宫斐然有些后悔,他记得去看尉迟娉婷的时候分明没有喝酒啊,难道只是因为久久查不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才会那么焦躁么?或者是她因为他没有让花凝眸离开王府而生气么?他之所以没有赶走花凝眸。是因为他觉得花凝眸,南宫泉赫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正常死亡,这其中有蹊跷,所以他暂时不能放她走而已。 ☆、182、   不行,得马上去找尉迟娉婷解释清楚,南宫斐然想着下了床,打算去找尉迟娉婷,可是刚走出两步,才意识到自己宿醉,身上都是一股酒味,而她是那么的爱干净,一定会嫌他的,于是匆匆去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快步朝尉迟娉婷的庭院走去。   这个时候,尉迟娉婷一定还在贪睡,她总是喜欢赖床,南宫斐然想起了尉迟娉婷赖床时可爱的样子,不禁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她贪睡的时候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这个时候求她原谅,不要在生气,一定会管用的,南宫斐然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南宫斐然因为宿醉的头痛在清新的空气中稍微有了缓解,当他走到尉迟娉婷的庭院中时,没有想象中的墨墨正蹲在院子里和小白玩的情景,过去总是这样的,墨墨总是早起。   可是现在,只有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并没有看到墨墨,南宫斐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怕打扰到还在休息的尉迟娉婷。   “世子妃呢?”南宫斐然问道向他行礼的秀秀。   “世子妃已经出去了。”秀秀回到道。   什么?出去了?开什么玩笑,这个从不早起也最讨厌早起的女人居然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去哪了?”南宫斐然的心情突然又降到了冰点。   秀秀看到南宫斐然前一刻脸色还是那么的愉悦,转眼间便阴沉了下来,忙说道:“早上柳丞相府的柳小姐的丫鬟香儿急切的来找世子妃,不知道说了什么后便离开了。”   南宫斐然问道:“墨墨呢?”她早上贪睡的习惯雷打不动,居然因为一个丫鬟的几句话就能离开,想来一定是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了。柳小姐,便是柳若眉了,见过几面,是个本分的女子。   “回世子,世子妃带着小少爷一起出去了。”秀秀说道,心中却甚是奇怪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南宫斐然的脸色会变得那么难看。   她出去了,放弃了她的贪睡出去了,而且带着墨墨一起走了。南宫斐然突然觉得心情在飞速下降,这个女人,不会是又想离开他吧,她要是想离开,就是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什么也不带的走,南宫斐然突然之间恨不得抓住尉迟娉婷告诉她他是多么的在乎她,他是多么的不能没有她,并且要拜托她不要在玩失踪。   什么柳丞相府柳小姐的丫鬟,恐怕都是她让侍女们这么说的吧,她故意让他以为她只是出去办事,其实她是要逃走的才对吧,她又想离开他了么。   可是同时,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尉迟娉婷只是突然有事离开一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玩失踪。   南宫斐然顾不得许多,急忙去马厩中牵出自己的追风,然后疯了似的朝聚仙客跑去,她要是想走,不会不去告诉风轻语和易逍遥的,南宫斐然想,按照秀秀说的时间,她应该还来不及上路,也许正在聚仙客喝茶呢。   南宫斐然脑子里满是尉迟娉婷的身影,他不断的责怪自己,自己能让她吃醋呢,昨晚她的语气分明就是酸酸的,她还在吃醋,说明自己给他的爱还不够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安定,所以她才会吃醋,哎,总之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不好,南宫斐然已经做好了向尉迟娉婷赔罪的准备。   而同时,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风轻语责备他的样子,也看到了易逍遥劝慰尉迟娉婷的样子,最后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说服了尉迟娉婷再跟他回王府。   南宫斐然这么想着一路催着追风飞快的狂奔到聚仙客。   时间尚早,还没什么客人,不但没有客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坐在二楼喝茶的尉迟娉婷,只有几个正在忙活的伙计,正在算账的风轻语和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别人干活的易逍遥。   呃,难道,她知道自己会找来,所以藏了起来么?南宫斐然很是疑惑。   而此时的尉迟娉婷,正打着哈欠,在香儿的带领下,从丞相府的一个侧门中进来,并且一路上小心的避开其他的人,偷偷的跑进了一个优雅的小院子。   不愧是丞相府,果然是出了名的豪华和气派,尉迟娉婷一边咋舌一边四下打量。这个院子处于丞相府的中部,依山傍水,当真是占足了天时地利。而院中种植的植物,随意什么都是稀有而珍贵的植物,花花草草什么的被修剪的很整齐,看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很严谨很细心的人。   “世子妃,小姐就在这里了。可是大门已经锁了。”香儿指了指门上挂着的铜锁。   原来,柳若眉的父亲柳丞相替柳若眉说了一门亲事,可是柳若眉万般不愿意,柳丞相起初以为是女儿看不上他选定的人,便不断的挑选亲年才俊,可是最后柳若眉才向他坦白,她已心有所属,柳丞相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想来是个落魄的秀才,只要才貌兼备,他也可以扶持一把,没想到,女儿心仪的人,居然是个医官,一个虽然在御书房但是却无位无品的穷郎中。   柳丞相气的不轻,索性把女儿关了起来,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总是有事没事拉着她的母亲去那个回春堂看病,原来只是为了这个郎中。为了不让她再随便乱跑,柳丞相只能出此下策,同时帮她说了一门亲事,岳尚书的公子,真正的才貌兼备,如今又刚刚中了探花,正是少有的才俊,这样的人,才符合他柳丞相的女婿的标准。   柳若眉甚是焦急,可是奈何自己被锁了起来,想逃,又出不去,只得让侍女去找尉迟娉婷,所以香儿才在一大清早便去找尉迟娉婷。而也正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尉迟娉婷才放弃了她视之最为宝贵的懒觉来看柳若眉。   尉迟娉婷看了看柳若眉的二层小楼,一楼的窗子都被柳丞相下令钉死了,而二楼的窗子还开着,尉迟娉婷笑笑,抱着墨墨轻轻的纵身一跃,便进入了二楼的花厅。   尉迟娉婷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墙上挂满了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房中四角摆放着开的正好的花儿,一块巨大的屏风放在门前,屏风上是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水画。整个房间布置幽雅,充满了淡淡的幽香。   柳丞相算准了女儿没有本事从二楼的窗子里跃出,却没有想到自有高人可以出入自有。   “尉迟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柳若眉看见尉迟娉婷后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尉迟娉婷看着看着柳若眉通红的双眼,心疼极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因为这件事情一定已经伤心极了吧。   “你放心,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会帮你的。”尉迟娉婷说,可是她能怎么帮柳若眉呢?带她离开这个被锁起来的屋子,容易,可以离开以后的日子呢?她该怎么办?   柳若眉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说道:“我是绝对不要嫁给我爹给我说定的那个人的,那时他认定的女婿,又不是我想嫁的人。”柳若眉坚定的说道:“如果他非要逼我,我便宁愿死了。”   尉迟娉婷却没有料到这个女孩竟然这么坚毅,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女子,大部分没有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儿却刚强的要保护自己的选择。   尉迟娉婷欣赏的看着她,然后问道:“那么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呢?”如果她有一个可行的计划,她一定会帮她,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么?哈,她尉迟娉婷也许就是为了破坏这些不人道的规则而来。   “我……”柳若眉突然欲言又止,然后像是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地说:“尉迟姐姐,记得么,上次在聚仙客,在你的鼓励下,我已经向他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柳若眉的脸上飞上了一层红霞,然后娇羞的说:“可是他当时只说和我不配,便不了了之了。”   “我本想再亲自去告诉他我的心思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我想你帮我去问问他,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人,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他愿意,我便愿意跟着他一生一世,哪怕流浪天涯海角,我也不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生。”柳若眉说着,眼角又湿润了。   尉迟娉婷想起来了,就在她打算去虎口关的前一天,柳若眉曾去聚仙客找她,正是她鼓励柳若眉既然爱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生在官宦家的女孩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勇气,她很佩服,也很欣赏。于是爽快的答应:“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求不来的,如果南宫辅仪也愿意,我会帮你们离开这里。”尉迟娉婷给了柳若眉一个坚定的眼神。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从二楼跳下,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开了丞相府,直奔南宫辅仪的回春堂。   而墨墨则十分好奇的问尉迟娉婷:“娘,若梅姐姐的爹爹为什么要把她锁起来呢?是不是他不喜欢若眉姐姐呀,可是我很喜欢若眉姐姐。”墨墨眨巴着眼睛问道。   尉迟娉婷听到墨墨的问题,不禁有些哑然,天下间哪里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柳丞相自是十分疼爱柳若眉的,可是正是因为他疼爱柳若眉,所以才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一无所有的人吧。可怜天下父母心。 ☆、183、   尉迟娉婷突然间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恭亲王尉迟震,似乎自从上次他过完大寿后尉迟娉婷便再没有回去看过他。   尉迟娉婷想起了在她出嫁之前,和父亲的一次谈话。在那之前,她都是恨着她的父亲的,她恨父亲不能保全她的母亲,恨父亲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扶她一把。这五年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父亲的存在,可是现在想想上一次见到父亲,她明显的注意到父亲已经苍老了很多。   妹妹尉迟素雪死了,素侧妃也疯了,弟弟尉迟长熏现在下落不明,父亲在恭亲王府中孤苦一人,一定十分寂寥。   尉迟娉婷想着摸了摸墨墨的头说:“不是,若眉的姐姐的爹爹也很爱她,只是他的方式不对。”   墨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南宫斐然在聚仙客从风轻语和易逍遥处打听到了尉迟娉婷并没有带墨墨来过,心中才稍微的放了心,那就是说尉迟娉婷并不是要出走了,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去做,因为她要是打算走的话,一定不会不带上易逍遥和风轻语的。   虽然没少受风轻语的白眼,可是南宫斐然总算是放了心,闲来无事,便打算去看看南宫辅仪,好久没见这个小子了。   南宫斐然骑着追风横跨洛阳城,在城中他无法恣意驰骋,他也渐渐觉得,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关外塞外的生活,不论是在沙漠山庄,还是在草原上,都比在洛阳城中来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在沙漠山庄或是在草原,他和尉迟娉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愉悦,似乎没有一点障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中,他们之间就像是莫名隔上了一层薄膜一样,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该离开朝堂隐居世外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了,他和尉迟娉婷,还有墨墨,甚至还可以再生几个孩子,他们可以种几亩地,自给自足,也可以在城中做一点小生意,总之就是不再在朝堂中过这种勾心斗角,刀尖上舔命的日子了。南宫斐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又放不下一些牵挂,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很快,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南宫斐然已经看见了回春堂大大的招牌,前面的店铺里除了几个买药的人便再无他人。   南宫斐然迈着大步朝后堂走去,不过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清脆的男声,是南宫辅仪,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居然……居然是尉迟娉婷。   南宫斐然有些惊讶,她不是说被什么柳丞相府的柳大小姐的丫鬟有事情叫走了么,怎么现在会在南宫辅仪的府上。   南宫斐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醋意,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走进房中去跟二人打招呼,而是放慢了步伐轻轻的走到了窗子旁的树后,从窗缝里看着里面的动静。   只见尉迟娉婷正坐在桌子旁,看着南宫辅仪的表情似乎很诡异,而南宫辅仪好像是之前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他的眼神似乎很矛盾,南宫斐然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犹豫不决,这一点,凭着他对南宫辅仪的了解,还是很肯定过的。   “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尉迟娉婷的声音,平稳而柔和。   南宫斐然心中有些惊讶,他们再讨论什么,去哪儿?   南宫辅仪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落的说:“可是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声音中满是凄凉和无奈。   南宫斐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要一起走么?他们计划去哪里,为什么他们谈论的东西他完全听不懂,可是,即便听不懂,也明白他们之间谈论的不是一般的说去哪里玩啊。   南宫斐然攥紧了拳头,但是呼吸却逐渐沉重。不过他还在强压着一颗快要爆发的心。   “只要有爱,只要彼此相依相惜,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尉迟娉婷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是带着劝慰的味道。   南宫斐然的理智,彻底被这一句话冲碎了。他们再谈论爱,在讨论私奔吧,就算是傻子,从这几句话中也能听出些端倪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南宫斐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视同兄弟一样对待的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拿命去爱的人,现在却背过他在这里谈情说爱,讨论着要离开。   南宫斐然感觉有一阵眩晕,他一把扶住了窗前的那颗大树,南宫斐然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只是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不断的嘲笑他。   南宫斐然极力克制住想要冲进去冲着南宫辅仪的脸上揍几拳的冲动,狠狠拂袖离开,却正好碰上了正要进来的南宫辅仪的小厮小六。   “世子……”小六子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斐然就怒气冲冲的从他身边闪过,小六子直觉的一阵杀气腾腾。   “小六子,谁在外面?”听到外面的声音,南宫辅仪问道。   “少爷,是世子来了,可是他……他又走了……”小六有些摸不着头脑。   “斐然?”南宫辅仪惊讶道,可是出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中暗叫奇怪,南宫斐然可从来没有经过他的回春堂而不进来看看的道理,何况按照小六子的说法他都已经进来了,可是还没有打招呼便走了,真是……太奇怪了。   而尉迟娉婷听到小六子的话后只是鼻尖轻嗤一声。   南宫斐然来这里当然是来找南宫辅仪的,只是他进来后发现尉迟娉婷也在,许是便气呼呼的走了吧,尉迟娉婷这么想,他一定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制气吧。尉迟娉婷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南宫斐然,一副异常疲倦的样子,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便闹得不高兴。   显然,他似乎还是不愿意见自己,所以看到自己也在,便先行离去了,甚至不跟南宫辅仪打声招呼。尉迟娉婷越想越是气恼,这个男人,真是太小气了吧,这算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不打算再生他的气了,可是他却还真当回事了。   “你没事吧。”看到尉迟娉婷的脸色变化,南宫辅仪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尉迟娉婷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柳姑娘那边,还等着我去给她回话呢。”她看得出,南宫辅仪只是有些自卑而已,自从上次柳若眉向他表白后,他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的确,南宫辅仪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可以娶到柳若眉那么好的姑娘为妻呢,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柳若眉,况且柳丞相也一定不会答应,他想柳若眉只是一时兴起,等到时间久了,他的父亲自会替她寻觅好的夫婿,那时候她大概便不会记得自己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尉迟娉婷一大早来找他,竟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尉迟娉婷也从南宫辅仪的话中听的出来,他对柳若眉不是没有感觉,自从柳若眉向他表白之后,他更是发现柳若眉的很多可爱之处,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柳若眉会爱上他,所以从前也从来没有注意过柳若眉。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尉迟娉婷有些不悦的说道:“她一个女子都能放得下一切,难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尉迟娉婷看着南宫辅仪的眼神有些不满。   “不是放不下……”南宫辅仪吞吞吐吐的说:“只是……只是……他父亲一定不会答应,而就算她愿意跟着我流浪到天涯海角,可是,外面的生活会很苦,我怎么能……怎么能让她跟着我过裤子呢?”南宫辅仪说出了自己心中真正担心的问题。   尉迟娉婷这才知道南宫辅仪原来不是瞻前顾后的怕这怕那,原来他只是担心不能给柳若眉过上好日子,遂笑道:“只要你们心意相通,确实是彼此爱慕,以后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尉迟娉婷笑得很是神秘。   看到南宫辅仪看是一副难以做决定的样子,尉迟娉婷说:“算了,既然你这么多顾虑,而且你也是为了柳小姐好,那么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想法告诉她,你很爱她,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等等!”南宫辅仪忙喊住尉迟娉婷:“她如果真的原意和我共度一生的话,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南宫辅仪坚定的说。   尉迟娉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知道啦,我会把你的话转达到的。对了,墨墨还在你的药方里玩呢。”   尉迟娉婷把这个消息带给柳若眉的时候,柳若眉激动不已。他们约定,明日晚上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尉迟娉婷来带柳若眉离开这个地方,而南宫辅仪则在洛阳城外等她们,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能逃出洛阳,逃到一个柳丞相查不到的地方,然后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安排好这一切后,尉迟娉婷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聚仙客,一方面,她觉得明日晚上需要风轻语和易逍遥帮忙,同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王府。想到南宫斐然她就觉得心里有气,所以和墨墨在聚仙客消磨了一天的时光,天快黑的时候才慢悠悠的朝王府走去。 ☆、184、   南宫斐然这一天过的也很不好,早晨从回春堂回来以后便把自己关在了练武堂,一个人一直在不断的舞刀弄枪。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不好,既然尉迟娉婷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南宫辅仪,那么为什么又要嫁给他,为什么又要不顾性命的陪他上战场,和他共生死。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瞒着他进行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心里似乎有一点委屈,似乎有一点不甘,可是干多的,却是恨意。他是那么的在乎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策划着离开他,这让他如何承受?   他该揭穿他们么?还是他便装作不知道,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离开?南宫斐然心里很乱,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了章法。练武堂中一道道剑光闪过,仿佛每一剑都是刺在南宫斐然的心头。   他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在沙漠山庄的时候,那一次他就死掉呢,如果那时候他死了,不管那时候尉迟娉婷和南宫辅仪有没有开始,至少他还不知道,至少他知道她爱他,至少那个时候他死,也会死的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他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困难,在战场上,他不是没有被人背叛过,只是当他知道叛徒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那个人,然后便当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作战杀敌,可是现在,他甚至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控制,更别说当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只能借助手中的武器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可是,当他累倒精疲力尽的时候,当他躺在练武堂的地上的时候。他的大脑依然在转动,每一幕都是尉迟娉婷的影子,有他和尉迟娉婷初次见面时尉迟娉婷的冷淡,到她在战场是无所畏惧的无畏,以及她在大敌当前时拼命救他,还有当她醉酒时窝在他的怀中楚楚可人的样子。   尉迟娉婷的影子像是一场连续剧一样从初见到深爱一直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可是当他脑中出现今天早晨尉迟娉婷和南宫辅仪的样子,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时候,所有美好的回忆又被瞬间击破,所有的愤怒又在一瞬间燃烧。   南宫斐然便再一次挺身站起,舞剑,发泄,疲惫,跌倒,回忆,甜蜜,愤怒,再舞剑……   南宫斐然便一直不断的循环做着这些事情,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不吃不喝,就是没日没夜的舞剑,企图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企图以此不那么在乎尉迟娉婷。   管家忠叔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可是除了不断有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外便再无一点声响,忠叔很是担心南宫斐然,于是便去找南宫斐卿来劝劝南宫斐然。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天了?”南宫斐卿听到忠叔的叙述后显然有些惊讶。   “对啊,一天了,不吃不喝,就是不断的练剑,二世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忠叔说道:“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啊。”南宫斐卿和南宫斐然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待他们兄弟二人,就如父子一样,现在看到南宫斐然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很是担心。   “忠叔,你别担心,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南宫斐卿说着朝练武堂的方向走去。   南宫斐卿敲了敲门,然后没等回应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下人们不敢进来打扰南宫斐然,他可敢。虽然他生在武将世家,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人,但是南宫斐然却对自己的大哥敬爱有加,推崇备至。   南宫斐卿看了看练武堂,尘土飞扬,他一进来便皱了皱眉头,差点没被呛的咳嗽出来。   南宫斐然此刻正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却没有往日的一丝灵气,似乎,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南宫斐卿很少见到自己的弟弟会这样,小时候,他要是受了委屈或者和别人比武失败后,就会倔强的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练拳。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武艺的逐渐高强,南宫斐然也越来越成熟了,已经越来越少有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了。   即便有,也是在朝堂上听闻了令人愤懑的事情会偶尔以练武发泄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一关就是一整天。   南宫斐卿走到南宫斐然身边,然后席地而坐在他身边,顿时南宫斐然身上强烈的汗味传来。   “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南宫斐卿打趣的说道。   谁料南宫斐然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要知道,若是在往常,南宫斐卿这么说的话,南宫斐然要么和他打闹做一团,要么会及时沐浴换套干净的衣服和他比帅。   南宫斐卿看南宫斐然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十分诧异,不得不说,南宫斐然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他不会轻易流露出自己感情,也就是说,任何事情,他都很能沉得住气,如果如现在这样,那么他一定是伤心到极致了,伤心到他不愿意再去隐藏自己的感情,伤心到他不愿意去顾虑别的什么。   可是南宫斐卿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个刀枪不入的弟弟如此难过。南宫斐卿又自顾自的和南宫斐然说了几句话,可是他都没有搭理,不管南宫斐卿怎么激他,他愣是不说一句话。   南宫斐卿有些急了,但是同时心中也感慨,南宫斐然一定是真的痛苦了。因为他知道,能说出来的痛苦,都不是真正的痛苦,而说不出来的,才是真的苦。   “是不是因为尉迟娉婷?”南宫斐卿试探的问,一个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能有什么痛苦呢?如果能有什么能让他这个骄傲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弟弟痛苦的话,那么这个东西一定就是感情。   果然,南宫斐然听到这句话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把头转了过去,但是依然没有说话。尽管只是如此,可是南宫斐卿知道,他猜对了。   “感情总是这样的么?不管曾经多么难以割舍,总是会以悲剧结尾的么?”良久,南宫斐然开口问道,可是他的语气却更像是肯定句,而不是在发问。   南宫斐卿非常的吃惊,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么?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看到南宫斐然认真的表情和通红的眼眶,他知道,南宫斐然是真的困惑了。   他很想安慰弟弟,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从何说起。   幸福的人都有一样的幸福,可是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他明明记得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好奇但是他不会问,他了解他爱的兄弟,他若是想说,不用他问他也会说,他若是不想说,纵使他怎么问他都不会讲的。   南宫斐卿拍拍南宫斐然的肩膀:“好了,出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点东西,你这副样子,仿佛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快起来!”   “哥,我知道你有私自珍藏的几坛女儿红,今天就不要自私了,拿出来和我分享吧。”南宫斐然面无表情的说。   “好啊,我在花园等你,咱们兄弟今日不醉不休,不过你要是这么脏兮兮的,我可不和你一起喝酒。”南宫斐卿说着站了起来。   南宫斐然苦笑几声,然后也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对身后的南宫斐卿说道:“看着吧,我永远都是比你帅的南宫斐然哦。”   南宫斐卿看着南宫斐然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花凝眸在房中紧张的踱步,虽然她还可以在王府中自由活动,可是做什么都有人监视着,南宫斐然分明就是把她软禁了起来。现如今,她就是想跟着宋经云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花凝眸正在踌躇,突然她的母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哎呀,干嘛这么慌张?”花凝眸小心的问,不知道母亲从外面打探来了什么消息。   花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道:“女儿啊,世子和小王妃闹别扭制气呢。”花母兴奋的说道。   “你肯定?”花凝眸兴奋的问道,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就说明昨夜她跟南宫斐然说的那番话还是有效的,虽然南宫斐然表全面上说绝对相信南宫斐卿和尉迟娉婷,可是牵扯到了徽亲王的死,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亲眼看见的。”花母得意的说道:“他们今天没有说一句话,那个jian人早早就出去了,可是刚刚才回来,回来就领着那个小野种直接回了她的庭院,而世子早晨外出回来后便一直在练武堂里发脾气,听练武堂那边的几个伺候的人呢说从来没有见过世子那么愤怒呢。”花母越说越激动。   花凝眸也听得心花怒放,心想表哥这一招还真是有效啊,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这么快就闹上了,看来她得做点什么推波助澜才好。   “不过听说他们制气好像是因为那个郎中。”花母有些犹豫的说道:“世子早上回来后便黑这个脸去了练武堂,而有人说世子早上是因为去了南宫辅仪的药铺后才这样的。”   花凝眸有些糊涂了,莫非世子看到了什么尉迟娉婷那个郎中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这么愤怒么?   “娘,你去把表哥找来,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看到。”花凝眸叮嘱道。   “放心吧。”花母拍了拍花凝眸的手,然后退了出去。   南宫斐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铜镜中有些倦容的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嘲笑:南宫斐然,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难过,难道你忘了么?沙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女人,不过都是那样的,你又何必因为女人而黯然伤神。 ☆、185、   南宫斐然想着又挺了挺胸膛,然后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哼,我是战神南宫斐然,不会因为任何感情而一蹶不振。尉迟娉婷,既然你那么想离开我,那么你就走吧,我不会拦你,你还不至于让我再去费神去在乎你,不过到最后,你一定后悔,因为你终究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过这份爱,已经被不珍惜的你亲手冻结。   南宫斐然想着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出去,不错,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样子,又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不为任何事情所打动的战神。   南宫斐然现在只是想着和哥哥好好喝喝酒,然后醉一场,睡一觉,然后在开始新的一天。   经过花凝眸的庭院的时候,南宫斐然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灰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闪了进去,一闪就不见了。南宫斐然心中生疑。   看起来似乎不是王府外的人,可是王府里的人,又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南宫斐然遂放轻了脚步,快速的跟了上去。   花凝眸在房间中有些兴奋的坐不住,她的计划奏效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现在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之间产生可裂痕,正是她再插一手的好时候,她必须趁热打铁,必须在做点什么,让他们之间彻底的完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的闪了进来,然后朝外面小心的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这才轻轻的关上了门。   “表哥,有好消息!”花凝眸看着进来的宋经云,迫不及待的把她的母亲向她说的事情一字不露并且又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宋经云。   宋经云听完后,似乎并没有很动心,只是紧皱着眉头说:“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他现在恐怕无法做得到人不知鬼不觉的把花凝眸带出徽亲王府了,只要南宫斐然一天不撤走那些侍卫,他就一天不能实行他的计划。   花凝眸知道宋经云指的是什么。冷笑一声说道:“怕什么,只要让他们之间彻底的破裂,那时候,世子哪里还有心思来过问我,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撤走这些人是迟早的事情,而那时候,我们再将府中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然后远走高飞,让他永远找不到我们。”花凝眸说着心里想,南宫斐然,你昨夜的表现已经让我彻底的失望,所以,你不要怪我,太绝情,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   宋经云沉思良久,才默默的点点头,说:“恐怕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让姨妈找我来,是不是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花凝眸听到这句话两眼突然放出一种奇异的光彩,然后激动的说:“既然他们之间现在只是冷战,那我们便做些什么让他们彻底的决裂吧,最好能让南宫斐然休了那个jian人,让她永远的名声扫地。”花凝眸狠狠的说。   宋经云想了良久,说道:“除非她在外面偷人,才有可能让世子休了她,并且让她名声扫地。可是,我们总不能造谣吧,要知道,之前的事情可以造谣,那时因为死无对证。”宋经云在花凝眸耳边说道。   “呵呵。”花凝眸得意的笑了出来:“看来当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就有最好的时机,就算是造谣别人也会信以为真的。”花凝眸的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狠毒起来。   “你的意思是?”宋经云不解。   “世子自己怀疑尉迟娉婷和南宫辅仪哦。”花凝眸得意的说:“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下人去散布一些关于南宫辅仪和尉迟娉婷的谣言而已,南宫斐然已经大怒了,要是再听到这些谣言,一定会信以为真,最重要的,南宫辅仪只是一介布衣,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我们要坑他他也没办法啊。”花凝眸得意的笑出了声。   宋经云双臂抱胸,一只手不断的抚摸着下巴,然后渐渐的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到时候,假的说成了真的,世子不休了她也不行了,如果不休了她,那么世子就会被世人取笑,哈哈,那时候,尉迟娉婷那个jian人一定名声扫地的。”宋经云附和道。   “不错,如此一来,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花凝眸狠狠的说。   宋经云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停到花凝眸的面前,然后伸手把花凝眸揽入怀中,色迷迷的淫笑着说:“那时候,你就能乖乖的跟我走了吧。”   “那时候,我们去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花凝眸在宋经云耳边说道。虽然,她并不爱表哥宋经云,可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既然南宫斐然辜负了她,那么她便绝对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好过。   “嗯,到时候,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宋经云说着笑意渐渐退去,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们的孩子就是被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害没了的,如今我们这么做,就当是替我们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吧。”   说着看着花凝眸的眼睛,花凝眸想到了自己那个苦命的孩子,迎上了宋经云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安排一下。”宋经云说道。   “嗯。表哥,你要小心。”花凝眸叮嘱道。   宋经云点了点头,然后朝外走去。   刚刚推开门,正往外迈出了一步,宋经云就感觉到眼前一个黑沉沉的影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紧接着,他甚至还没有看清楚那个影子怎么出手,胸口就重重的挨了一掌。   宋经云像一个被扔起的石子一样,重重的飞了起来,然后沉沉的跌在了桌子上,顿时把那张雕花八仙桌压的粉碎。   花凝眸惊叫了一声,正要喊“来人啊”,可是当他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谁时,顿时心里一下子冰凉到极点,她忽然就就像跌进了万丈深渊。   眼前的人,正是黑着脸的怒气冲冲的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方才看到了有个影子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于是心下生疑,便跟了上来,看到那个影子偷偷钻进了花凝眸的房间后,他便在外面听到了他们在屋里说的一切。   原来,花凝眸昨晚跟他说的那些,竟然都只是为了挑拨他和尉迟娉婷而胡编乱造的,更过分的是,花凝眸自己都承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是她的表哥宋经云的,亏他还曾为这件事情而自责不已。   看着南宫斐然起伏的胸膛,花凝眸知道南宫斐然胸中一团怒火,她什么都不敢说,怕一不小心成为这团怒火的导火索。   南宫斐然冷冷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对奸夫dang妇,亏他带他们不薄。   “哼,准备好了要私奔是么?走啊。”南宫斐然指了指大开着的门,然后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将居然在我徽亲王府中作出这等苟且之事。”   “世子饶命……”宋经云一手按在胸前,南宫斐然那一掌可打的不轻,一边苦苦哀求着。   “哼,你们还有脸求我饶命么?”南宫斐然冷冷的说道。   “哎呀。这是怎么了。”院子里传来花母的惊声尖叫。   可是当她跑进来发现宋经云和花凝眸都跪在南宫斐然面前时。便心知一定是宋经云和花凝眸的奸情被南宫斐然撞破了。   花母刚想开口替女儿求情,可是看到南宫斐然锐利的眼神,吓得说不出来,竟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花凝眸,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了么?”南宫斐然走到花凝眸的面前问道。   花凝眸没有说话,也不敢乱说。   “你知道么?一个女人空有一副美丽的外表却安着蛇蝎心肠是最最丑陋的,是最让男人讨厌的。”南宫斐然狠狠呃说:“我昨天晚上就告诉你了,如果你要离开,我没有意见,如果你告诉我你和你表哥之间有感情,用不着你们做什么我自会给你们一大笔前让你们离开,可是你呢?偏偏是这么的狠毒,总是处处想着算计别人,你这种女人,我现在看着你都想吐。”南宫斐然厌恶的说。   花凝眸方才被南宫斐然的突然出现而吓得苍白的脸色,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但是听到了南宫斐然的这番话,心中又是一种刺痛。   而宋经云则也被吓破了胆,南宫斐然的冷酷无情的出了名的,只要他一动怒,他和花凝眸的项上人头随时不保,他在外面都听见了,就算现在不知道徽亲王死的那件事情,他们也难以逃过今日一劫了。宋经云心中甚是后悔,他就不该和表妹在房中说那么多,可是,他手无寸铁,又受了重伤,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完全不是南宫斐然的对手啊,宋靖宇默默地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今天难逃一死了。   “来人,把这两个人关到后院里,严加看管。”南宫斐然吩咐道,他实在是不想在说什么,宋经云和花凝眸的行为让他觉得恶心,但是父亲的死因没有查明之前,他不会轻易的放走他们。   看着花凝眸和宋经云被押了下去,南宫斐然冷哼一声朝花园走去,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但是南宫斐卿还在花园中等着他。   南宫斐然觉得有些悲哀,这两个女人,竟然都想着和别的男人私奔,自己真的就那么逊么,南宫斐然苦笑道。   南宫斐卿早已经摆好了酒菜,看着南宫斐然一脸的疲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不断的给南宫斐然倒酒,而南宫斐然也没有开口,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下。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没有花凝眸的那番挑拨,就算他和尉迟娉婷之间的那点笑笑的不愉快,她是否依然回去找南宫辅仪,是否依然想着要和他离开?南宫斐然不知道。   “爹爹,伯父,你们在这里呀。”身后响起墨墨稚嫩的声音。   南宫斐然回头,看到墨墨正拿着他亲手给墨墨做的木剑从树后钻了出来。   南宫斐然把墨墨抱在了腿上,心中突然一阵酸楚,好不容易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了,可是现在孩子他娘却要离开自己了。尉迟娉婷如果要离开的话,那么一定会带着墨墨走吧,南宫斐然想,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带走墨墨。   “爹爹,你太用力了,弄疼我了。”墨墨不满的抗议道。   南宫斐然不觉间竟抱的太用力,苦笑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墨墨,娘今天和神医哥哥都说了什么?” ☆、186、   墨墨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认真的说:“不知道!”他早上一去回春堂就钻进了南宫辅仪的药草房,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南宫斐然有些失望,其实他知道他不用再问的,他们说了什么,他已经听的一清二楚了,还用再问么?   南宫斐卿听到这对父子的对话,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正要再说什么,却看见景东走了过来,便没有开口。   “主子。”景东恭敬的向二位世子行礼。   南宫斐然知道,景东有什么事情一向都是在私下里向他汇报的,现在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会来这里找他,而当前的紧急事情,就是让他去查徽亲王之死一事,看来,这件事情大概是有眉目了。   “这里没有外人,在这里说吧。”南宫斐然说道,看到景东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景东看了看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然后沉沉的说道:“王爷,是被宋经云和花侧妃害死的。”   此言一出,让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大吃一惊。南宫斐然本以为这件事情会是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所为,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宋经云和花凝眸下的手。   “有什么证据?”南宫斐然问道。   “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查了十一皇子和宋经云,发现他们之间确实有联系,宋经云曾经为十一皇子做过事情,我仔细的探查,找到了几个人,都是曾经为十一皇子办事的人,他们之中有人记得宋经云曾经去给十一皇子回复命令的时候提起过这件事情。”景东说道。   “这么说就是有人听见了宋经云曾经亲口向南宫泉赫说害死了我父亲,是么?”南宫斐然强忍着怒气问道。   “不错,而且我找到了两个人,他们的说法一致。”景东回到。   南宫斐然把手中过的就被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南宫斐卿则疑惑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你们说的都乱了。”   “大哥,父王,根本就不是死于火海,他是被宋经云和花凝眸那对狗男女害死的。”南宫斐然身上透出的杀气甚是吓人。   “爹爹,我知道这件事情。”墨墨仰起头看着南宫斐然,然后向南宫斐然解释了他当日亲眼看到了花凝眸和宋经云是怎么谋害徽亲王南宫雄的。   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听完了墨墨的话,甚是愤怒,就连南宫斐卿这个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人也顿时怒不可遏。   “为什么不早告诉爹爹呢?”南宫斐然看着墨墨问道。   “娘说,没有人会相信我可以和小白说话,我这么说,会让大人以为我是个爱说谎的怪胎。”墨墨说着低下了头。   南宫斐然把墨墨紧紧的搂在怀中,安慰道:“不会的,没有人敢那么说,墨墨是爹爹和娘亲的小宝贝。”然后顿了顿问景东:“那两个人带来了么?”   景东点了点头,曾经在十一皇子南宫泉赫手下做事的那些人,现在树倒猢狲散,但是他要找到那些人还是很容易的。   南宫斐然分别见过了那两个人,他们的说法一致,就是宋经云就是杀害徽亲王南宫雄的凶手。   南宫斐然和南宫斐卿怒气冲冲的朝后院走去,南宫斐然满腔的怒火不再压抑,他要亲手砍了这对狗男女。为父亲报仇雪恨。   尉迟娉婷正在院子里乘凉,她正在思索着关于帮助南宫辅仪和柳若眉逃跑的路线,企图想出一个完全的计策,可是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充满了南宫斐然。   想到他今天早晨去回春堂,竟然因为看见了她在便和南宫辅仪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急匆匆的走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额头能跑马。没想到他就因为昨天晚上那么一点小事而耿耿于怀,真是太小气了。   尉迟娉婷想到了南宫斐然昨夜的脸色和神情,本来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也许不应该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提那件事情,正想着今日去找他,哄哄他,可是一大早就有事情被耽搁了,而在回春堂他的表现也让尉迟娉婷失望,可是现在,为什么脑中又会想他。   而她回来后,听说南宫斐然一天都在练武堂,她知道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在练武堂里持续几个时辰。现在感觉委屈的是她哎,可是他竟然还敢心情不好。   “主子,不好啦。”小桃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尉迟娉婷问道,思绪也被打断。   “世子要杀了花侧妃和她的表哥宋经云呢,刚才把他们关押到了后院,派重兵把守,可是现在世子亲自过去了。”小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这倒是一件大好是呢。”秀秀听到后说道。   尉迟娉婷觉得有点奇怪,南宫斐然心情不好不就是因为不愿意赶花凝眸离开么,既然这样,又怎么会杀她呢?是不是他想做给自己看?莫非他想靠着这一招让尉迟娉婷替花凝眸求情不要杀她,而南宫斐然则顺势留下花凝眸么?尉迟娉婷这么想着。   “去看看。”哼,你越是想这么做,我便偏不按照你的想法做,我偏要看看你怎么舍得杀她。尉迟娉婷制气的想着。   尉迟娉婷身后跟着秀秀和小桃,到了后院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宋经云尸首分家的惨状,鲜血喷洒了一地,秀秀和小桃看到后不禁惊声叫了出来。   尉迟娉婷皱了皱眉头,南宫斐然是真的杀人么?难道他不是在做戏么?这一地的鲜血和一具冰冷的尸首,足以说明一切了。   尉迟娉婷看到墨墨居然也在场,忙上前把墨墨抱进怀中,把墨墨的头扭到了看不到这血腥场面的方向。   而南宫斐然面前,花凝眸和花母吓的瑟瑟发抖,花母正在有气无力的哀求着南宫斐然不要杀他们。   尉迟娉婷看了南宫斐然一眼,脸上和身上,都是宋经云的鲜血,而他似乎没有觉察到一样,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比起他的战场上的拼杀还要凶狠。   尉迟娉婷心想,他要杀宋经云和花凝眸,一定是发现了花凝眸和宋经云之间的奸情,可是当她看到南宫斐卿也在场,而且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替那对母女求情的样子,便知道了一定是南宫斐然查到了杀害徽亲王南宫雄的凶手是这两个人了。   南宫斐然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一步朝花凝眸逼近,他从来不杀女人,可是今天,他不得不杀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花凝眸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南宫斐然,仿佛逼近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死神,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徽亲王南宫雄确实是因为撞破了她和宋经云的奸情而被宋经云杀死的,她没法否认,十一皇子身边的人已经指证了宋经云。   她依然记得南宫斐然杀宋经云的那一刻,他根本都没说什么话,手起刀落,表哥宋经云便成了一具尸体,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成了死人啊。   花凝眸已经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除了瑟瑟发抖外,她甚至连往后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瘫软在地上,双腿早就没有力气了。她知道,她躲不过去了。   南宫斐然举起了刀,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曾经在他受伤时精心照料他的女人,他曾经以为这个善良的女人会是他一生的牵挂,可是世事难料。这个表面温婉的女人,居然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不能心软,他必须亲手杀了她。   终于,高举的大刀重重的落下。   当的一声,南宫斐然的刀被格开。   挡在花凝眸前面的,是尉迟娉婷,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尉迟娉婷抽出了一个侍卫的腰刀,当下了南宫斐然这一刀。   尉迟娉婷觉得有些好笑,在她来之前,她还对自己说,如果南宫斐然要杀这么女人,她是绝对不会求情的,尽管杀好了,可是现在,她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让开!”南宫斐然黝黑的眸子深邃而不可揣摩,语气亦是冰冷而陌生。   “够了,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不要再杀了。”尉迟娉婷也冷冷的说道。杀害徽亲王的是宋经云,现在宋经云已经死了,而花凝眸不管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就是在现代法律中,恐怕也不会是死刑,而南宫斐然你又不是法官,凭什么这么轻易的掠夺别人的生命。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眼神渐渐的复杂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知道她想怎么害你么?你这么救她,她根本不会领情。”   尉迟娉婷微微一笑,恰如一朵夜风里的玫瑰,冷艳和娇媚,然后缓缓的说道:“我害不害我是她的事情,我救不救她是我的事情,她要害我,只能说明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我不救他她,就愧对自己的良心。”从容不迫,对答如流,然后顿了顿接着说:“就算她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徽亲王已经不在了,难道你杀了他们徽亲王就能活过来么?”   南宫斐然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伶牙俐齿,可是他仍然被她的一副义正言辞驳的没有反驳的余地。   “斐然,放了她吧。”南宫斐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弟妹说到的对,我们杀再多的人,父王都已近无法回来了,既然已经杀了宋经云,便到此为止吧。”南宫斐卿终究是个善良的人。   南宫斐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然后对花凝眸母女说道:“今天有人为你们求情,我便网开一面,但是你们给我听清楚了。马上,给我滚出徽亲王府,从此以后,不准再踏进洛阳城一步,违者,格杀勿论。”说着把到仍在了地上,愤愤的走到尉迟娉婷面前,从她怀里抱过了墨墨。对尉迟娉婷说道:“今晚,墨墨跟我睡!”   尉迟娉婷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啊,可是她还未开口,南宫斐然已经抱着墨墨走了。   尉迟娉婷感觉得到,南宫斐然对她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冷淡,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彼此陌生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忠叔很快便吩咐下人把花凝眸母女赶了出去,而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快也都散开了。   没想到,花凝眸最终竟然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她想要的那些,拼命想要得到的那些,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花凝眸双眼含泪,她不知道她当初一心要嫁给南宫斐然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南宫斐然自嘲的想,本来想等弄清楚父亲的事情后便让尉迟娉婷真真正正的做徽亲王府里的唯一的小世子妃,可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爹爹,你心情不好么?”墨墨趴在南宫斐然的肩头问道:“你是不是想爷爷了?”看着南宫斐然凝重的脸色,他似乎能感觉到南宫斐然的心情很不好。   “嗯。”南宫斐然回答道:“没什么,爹爹过一会就好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尉迟娉婷真的计划和南宫辅仪远走高飞的话,他不会拦着他们,他会尊重她的选择,但是墨墨,他却一定要留住。   只是,不知道他们计划什么时候走,要走尽快吧,免得日后他改变了主意。 ☆、187、   翌日,尉迟娉婷早早就被墨墨吵醒,看着眼前的小人穿着一身劲装,身后背着一副弓箭,手舞足蹈的跟她说“爹爹要带他去打猎”。   尉迟娉婷有些不放心,她想起了上一次南宫斐然带着墨墨却打猎的时候,就遇上了柳辜言,墨墨被柳辜言劫持,还受了伤。   尉迟娉婷走到院子里,对南宫斐然说:“就不能带他做些别的么?打猎很危险啊。”她心中却十分气恼,南宫斐然居然只是站在院子里而不进来,他还在向她挑衅么?他非要等到她主动向他示好么?这样的话恐怕他就想错了。   “有什么不好的,危险总是存在的,应该去克服他,而不是却逃避吧。”南宫斐然避开了尉迟娉婷的眼神,冷冷的说。   “我的儿子我做主!”尉迟娉婷也不满的说道。居然敢来教训她,居然来教她怎么教育儿子,要知道辛苦十月怀胎的是她,养育了儿子五年的也是他,他干什么了。白的便宜捡了一这么可爱的儿子还敢有这么多事。   南宫斐然看了一眼尉迟娉婷,说道:“哼,也是我的儿子好不好。”要不是和她堵着气,他还真想和她吵一翻,要是没有他,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娘,我想去打猎嘛。”墨墨撅着嘴摇晃着尉迟娉婷的手撒娇:“我会很小心的,我会听爹爹的话,绝对不会出事的,娘……”   奶里奶气的恳求,让尉迟娉婷再也无法拒绝。   南宫斐然看尉迟娉婷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便直接抱起了墨墨朝外走去,甚至连句话都没有再说,冷的就像一块冰。   尉迟娉婷看着南宫斐然你的背影,心想,哼,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和你纠缠,等我办完了这些事情,就带着墨墨回风语山庄,看你还怎么拽,你那些臭脸,爱摆给谁看摆给谁看,我才不吃你那一套,哼。尉迟娉婷想着愤懑的回到了房间。   南宫斐然和墨墨一路上随便说着什么,但是他尽量避开尉迟娉婷不谈。比起昨天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今天陪儿子打猎更像是一种享受。   每当看到墨墨因为打中了猎物而惊喜的笑脸,那么的粉嫩,那么的可爱,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呼喊,感谢上天赐给了他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他还想过要和尉迟娉婷再多生几个,给墨墨几个弟弟妹妹,只是现在想来,这些想法都太可笑了。   “爹爹,我饿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墨墨对南宫斐然喊道。   南宫斐然的思绪被拉回,看到天色以黑,没想到和儿子在外面打猎的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爹爹给你烤鸡吃好不好。”南宫斐然笑着说。说起烤鸡,可是他的绝活,他带兵打仗的时候,经常在荒野需要捕猎野鸡烧烤着吃,时间久了,便练就出了好手艺。他也曾想过要烤给尉迟娉婷吃,可是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墨墨一边兴奋的清点着他们的猎物,一边愉快的答应了南宫斐然。   “爹爹,我们打了好多猎物噢。”墨墨很是高兴,因为在这些猎物中,也有他打中的一只兔子,虽然是在南宫斐然的帮助下。   南宫斐然看着墨墨童真的笑脸,心情也渐渐好转。   “爹爹,吃完后我们早些回去吧,我还要跟着娘去做一件大事情呢。”墨墨郑重其事的说道。   南宫斐然有些疑惑的问道:“哦?什么大事情呀?”   墨墨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嗯……娘不让我告诉别人哎……可是,爹爹好像也不是别人啊。”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道:“那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看着墨墨认真的神情,南宫斐然点了点头。   “拉钩钩!”墨墨伸出了小指。天真的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有些无奈,但随即笑了笑,还是伸出了小指和墨墨拉钩。他一向没有耐心对别人,可是这个是他的宝贝儿子,也只有对这个宝贝儿子和他的母亲的时候,他才能任他们母子欺负而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墨墨神秘的把嘴凑到南宫斐然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柳若眉姐姐被她的爹爹锁了起来,娘要去帮神医哥哥把她带出来。因为神医哥哥和若眉姐姐是情侣哦,他们相爱,可是若眉姐姐的爹爹不同意。”   南宫斐然心想,这个小屁孩还知道什么是情侣,他知道的还真不少啊,多亏了他的那个娘亲,什么都教他。   不过南宫斐然听着有些糊涂,可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原来要和南宫辅仪出走的是柳丞相的女儿柳若眉,并不是尉迟娉婷,或者说压根就和尉迟娉婷没有关系啊,不对,尉迟娉婷只是个中间人,可是……   南宫斐然不禁有些慌了神,他在回春堂明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啊,等等,南宫斐然仔细的想了想他们的谈话内容,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南宫斐然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般,他真的是太鲁莽了,他应该听他们把话说完,或者进去问他们的嘛,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乱怀疑,更不应该断章取义的听了那么几句话就真的以为尉迟娉婷和南宫辅仪之间有什么暧昧。   突然,南宫斐然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活力,生命中又充满了光明。   “爹爹,你怎么了?”墨墨看到南宫斐然奇怪的表情,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墨墨,爹爹现在就带你去娘亲,一起去做这件大事好么?”南宫斐然的语气轻快了许多,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尉迟娉婷面前,现在就跟他解释清楚一切,现在就请求她的原谅。   “嗯嗯,好啊。烤鸡可以以后再吃。”墨墨说着跳了起来,要南宫斐然把他抱上了马。   柳丞相府,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柳丞相正在书房中拟折子,想着明日应该向皇上上报的事情,折子写了一半,却又想到了女儿,那个小丫头,从小就聪明伶俐,乖巧听话,他疼爱这个女儿,更甚于疼爱儿子柳清风,可是偏偏在婚姻大事上严重的违拗了他的意思。   就算她看重的那个人没有大富大贵的背景,没有高官厚禄,可是起码也不能太差了啊,只要还可以,他都会同意女儿的选择的,谁知道,她偏偏选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酸郎中,这让他很是想不通,可是这一次这个小丫头还真和他犟上了,都被锁起来三天了,她居然还是不服输,虽然心里不忍,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女儿嫁给那个郎中啊。   他已经和岳尚书盯好了日子,让两个年轻人完婚,他想,只要成了亲,时间久了,女儿自然会忘了那个穷酸郎中,她自然会感谢父亲用心良苦为她做的一切。   柳丞相正想着这件头疼的事情,却见柳夫人一把推开了门,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到底还要把宝贝女儿关多久啊!”柳夫人直奔主题。   “等她听话了就放她出来,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她之所以现在这么任性淘气,都是你惯的。”柳丞相无奈的说,他们夫妻,却是是太惯太骄纵这个女儿了。   “我惯我自己的女儿有错么?”刘夫人可一点都不示弱:“再说了,女儿喜欢的那个小伙子我也见过,长得一表人才,医术高明,心底也好,你到底看不上他哪一点,就是因为没有没钱没权么?”柳夫人不满的说道:“我看那个小伙子挺好,我们可以招他入赘嘛,这样女儿还是会守在身边,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柳夫人曾被柳若眉多次带到南宫辅仪的医堂看病,而她也见过南宫辅仪常常给穷人送药看病,所以他对南宫辅仪的印象很好。   “胡闹!”柳丞相说道:“那个小子只是个穷酸郎中而已,如果他是读书人,就算他没钱,我可以资助他,就算他没势,我也可以提携他,可是偏偏他只是个郎中,有什么前途,女儿跟着他注定会吃一辈子的苦,注定不会得到人的尊敬。”   柳丞相顿了顿接着说道:“女儿从小在丞相府里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已经过习惯了这种奢华的生活,她就算要嫁,也只能嫁给人做少奶奶,依然过享福的生活,可是和那个郎中在一起,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厌烦了那种平民的生活,她厌烦了可怎么办呢?”柳丞相拍着桌子说道:“女儿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瞎添乱。等她嫁给那个郎中以后后悔就晚了,所以我们当爹当娘的只能现在给她铺好一切,让她享一辈子福,以后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柳丞相说道。   柳夫人听完柳丞相的话,心知柳丞相说的有理,可是现在把女儿锁起来,只能让她的逆反心理越来越严重。于是说道:“你让我去看看女儿吧,我想她了。”平日里柳若眉总是成天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像个鸟儿一样没完没了。可是这下被柳丞相锁了起来连她见女儿一面都得经过柳丞相的许可。只有柳丞相一个人有钥匙,他就是怕柳夫人会心软放了柳若眉所以才没有给她钥匙。   听到柳夫人这么说,柳丞相便站了起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的这个宝贝女儿,他也想的紧。可是碍于父亲的尊严,他又不能向她妥协,所以这几日也只是每天去看一会而柳若眉,可是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却连话都不跟他说。   老两口走到柳若眉的庭院时,发现阁楼上的烛光依然亮着,而几扇窗子也大开着,想必是柳若眉一定在读书吧,她是很喜欢读书的。而;柳丞相也因为疼爱她,所以从小就给她请了私塾先生教她读书。完全不似封建时代的有些家长,只是让女儿做女红而不许其读书写字。   柳丞相叫了两声“香儿”却没有人答应。香儿是柳若眉的贴身侍女,遂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懒丫头又不知道溜去哪里偷懒了,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都找不到她,哼。”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钥匙去打开门上的铜锁。 ☆、188、   柳丞相打开了锁,叫了两声“丫儿”,丫儿是柳若眉的闺名,但是没有人答应。   柳夫人瞪了柳丞相一眼,说道:“丫头一定还在生你的气呢。”说着便朝楼上走去。   柳夫人一路上唤着柳若眉的小名上了二楼。可是却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老爷,你快来看看啊,丫儿不见了。”柳夫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柳丞相闻言大吃一惊,忙上了二楼,果然发现没人,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最后,柳丞相看到案几上留着一张字条,柳丞相颤抖着双手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爹娘,不孝女儿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爹娘勿挂。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可是柳夫人看到那几个字便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糟老头子,都怪你,是你把女儿逼走了,你还我女儿来……”   柳丞相心烦意乱,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一楼的窗户都被他钉死了,所以柳若眉绝对不可能是从一楼离开的,而二楼上的几扇窗户都打开着,显然,她是从二楼的窗户中出去的,可是,二楼这么高绝对不是她自己能出去的,这么说,这个丫头有帮手。   柳丞相心下大惊,女儿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吧,那个字条也有可能是歹人逼她写下的。柳丞相匆匆让人去皇宫找柳清风,他今日没有当值,但是他的工作是保卫皇上,所以很少回家来。而另一方面,他派人去回春堂找南宫辅仪。   月光下,一辆马车正在飞速奔驰。   马车内,尉迟娉婷和风轻语并排坐着,坐在她对面的正是柳若眉和她的侍女香儿。   香儿似乎还是很害怕,紧紧的抱着柳若眉的胳膊。   “你后悔么?”尉迟娉婷问道,柳若眉的双眉紧促,她想柳若眉此刻心中一定很复杂吧。   柳若眉紧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知道爹娘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条了没有,爹娘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吧,可是,她是真的喜欢南宫辅仪,要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她办不到。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慢慢的减慢了速度。   “怎么了?”风轻语伸出了头,驾马车的正是易逍遥。   “到了啊!”易逍遥指了指前面的南宫辅仪,他果然按照约定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   尉迟娉婷她们鱼贯下了马车,柳若眉看到南宫辅仪,顿时心中感慨万千,南宫辅仪也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为自己牺牲的太多了。   二人走到尉迟娉婷面前,齐齐对尉迟娉婷说:“多谢姐姐相助……”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他们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尉迟娉婷打断:“马车本来就慢,要是到了这一步再被追上就不好了。你们快准备走吧。”尉迟娉婷说着从易逍遥手中接过了马鞭递给了南宫辅仪。本来他的计划是一行人骑马前来,那样会快一些,可是柳若眉和她的侍女香儿都不会骑马,于是只得乘坐马车,可是马车却要慢得多。   正说着,突然他们身后一骑人马飞奔而来,同时还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神医哥哥,若梅姐姐,等等我。”   原来正是南宫斐然带着墨墨赶了过来。   看到墨墨这次打猎归来完好无损,尉迟娉婷这才放心,但是她却没有看南宫斐然一眼,她还在生他的气。   南宫斐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知道南宫辅仪和柳若眉时间紧迫。便说道:“墨墨想见你们。”然后转身对南宫辅仪说道:“好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把我当大哥么?”   南宫辅仪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时太忙,给忘了。”   “好了,不说了。你们赶快上路吧。”南宫斐然说着和南宫辅仪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南宫斐然心中还是有些愧疚之意的,毕竟他曾误会了他和尉迟娉婷。   “嗯。各位,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会记住的。”南宫辅仪抱拳对众人说道,然后便扶着柳若眉和香儿上了马车,自己也坐在了马车上,正要挥动手中的马鞭,突然感觉大地在震动。   顿时,他们身后,千军万马袭来,尉迟娉婷情知是柳丞相带人追来了,恐怕他们走不了了,于是忙站在了马车的前面,易逍遥和风轻语则分别站到了马车的两侧。南宫斐然抱着墨墨,没有动,只是看着袭来的人马。   柳丞相不愧是柳丞相,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动了部分御林军,看来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事啊,柳清风统领着御林军,这倒是给他们家行了很大的方便啊。   一千御林军将他们紧紧包围,然后从中出来两个人。   果然是柳丞相和柳清风。   柳若眉缓缓的走下车来,看着哥哥和父亲将他们团团围住,心中突然很是失望。   “南宫将军,你也在这里,还有世子妃,看来我妹妹真是荣幸,能得到二位的相助。”柳清风看了看他们说道:“我还在纳闷,妹妹究竟是结交了何方高人,可以让对方不惜一切的带她出来,原来是二位。”留情你跟风说着冷笑着。   “柳侍卫,令妹是刺客么?需要你兴师动众带这么多的御林军来追捕么?”南宫斐然冷嘲热讽中。   柳清风笑笑,说道:“南宫将军误会了,我带御林军出来,是向圣上请示过的,还有,我只是来带妹妹回家,并不是追捕,免得她被某些家伙的花言巧语骗走了。”柳清风说着看了看南宫辅仪。   柳丞相看着柳若眉紧紧的站在南宫辅仪身边,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他实在是痛心疾首,良久才说道:“丫儿,跟爹爹回家。”   “不,爹爹,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嫁给那个我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柳若眉带着哭腔的说道。   柳丞相听到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违背自己,顿时沉下了脸来说道:“放肆,都怪我太宠你了,越来越没有规矩,来人,去吧小姐带过来。”说着身边的两个侍卫便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柳若眉竟然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顿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柳丞相决计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看起来较弱的女儿竟然有这么一手。忙喝住了身边的人。   柳若眉牵起南宫辅仪的手,往前走了过去,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南宫辅仪也忙跪了下来。   “爹,你如果执意要带女儿回去,那么你恐怕只能带回女儿的尸体了。”柳若眉淡淡的说道:“女儿今生只爱一个男子,便是南宫辅仪,爹,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女儿呢?难道你不爱女儿了么?”柳若眉流下了两行泪,打湿了苍白的脸颊。   柳丞相看着柳若眉颤抖的手,不敢说过激的话,怕刺激到她,但是又不愿意答应她。   “丫儿,你干什么呀!”人群中传来一声老妇人的声音,然后便见柳夫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她是乘坐马车来的。所以来的迟了。   看到柳若眉了南宫辅仪并排跪在柳丞相的面前,而柳若眉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柳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柳丞相责怪道:“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女儿死在我们面前么?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一方面又劝柳若眉:“丫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啊,爹娘不会逼你嫁给那个岳尚书的儿子的,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你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柳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柳清风看了看爹娘,又看了看妹妹,也无奈的摇了摇了头,他这个妹妹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现在已死相要挟,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只是父亲一时还顺不过这口气来,所以只是黑沉着脸不说话罢了。   “爹,娘,女儿不孝,让爹娘伤心了,可是我这辈子只嫁一个人,就是南宫辅仪,既然爹爹不同意,女儿只有已死相谢爹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南宫辅仪握着柳若眉的手紧紧的纂了纂,他早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很容易,但是看到柳若眉这么坚定,他想,就算今天陪着柳若眉死在这里,也此生无憾了。   柳夫人听得此言,心中一惊,忙推了推柳丞相,埋怨道:“你还在等什么,你真的要等女儿没有了才肯妥协么?”   正说着,却见柳若眉手中的匕首被打落,而发出暗器的人,正是尉迟娉婷。   柳若眉惊讶的看着尉迟娉婷,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此举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父母,难道尉迟娉婷当真了么?   尉迟娉婷走到柳若眉身边说道:“柳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有损。”顿了顿有说道:“你忍心看到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辜负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么?”   尉迟娉婷说着转过身子看着柳丞相和柳夫人说道:“你要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是为了你的幸福才替你着想。而你日后必须宁愿自己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也不能父母再为你操心。”   柳若眉听到尉迟娉婷这一番话,似乎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那个一开始便一直帮助自己的尉迟娉婷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柳丞相和哥哥柳清风亲自带兵前来所以胆怯了么?柳若眉不禁对尉迟娉婷好生失望,在她的记忆中,尉迟娉婷似乎不是这样怕事的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可是抱着墨墨坐在马上的南宫斐然听到这话后却微微笑了笑,柳若眉不明白尉迟娉婷的用意他可不会不明白。尉迟娉婷那最后一句“而你日后必须宁愿自己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也不能父母再为你操心”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她这么一说,柳丞相和柳夫人便不得不为女儿的终生幸福在仔细的考虑一番。   果然,只见听到这话,柳夫人的脸色大变。她忙推了推柳丞相说道:“既然女儿深爱南宫公子,你就同意吧,莫非你真的想看到女儿日后在尚书府过着苦闷的生活么?”她是并不在乎南宫斐然的家世的。   柳丞相如此一来也难堪了,看到女儿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心软了,也有些后悔不应该把女儿逼得太急,可是现在轻易的答应,又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向你的未来岳父大人赔不是啊。”尉迟娉婷弯腰在南宫辅仪耳边轻声说道,真是个木头,尉迟娉婷心里想。   闻言,南宫辅仪才意识到,忙拱手作揖,毕恭毕敬,情真意切的说道:“柳丞相,我南宫辅仪向你保证,虽然我只是一介医官,并无显赫的身世,但是我一定不会让若眉跟着我受委屈的。”南宫辅仪说的信誓旦旦。 ☆、189、(大结局)   柳丞相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你怎么还称呼为柳丞相啊,你这个傻小子。”柳夫人嗔怪到,她就是看中了南宫辅仪的忠厚老实,善良仁慈,她想,女儿跟着这样的男人,倒是不会受委屈。   南宫辅仪闻言,忙做了长长的一揖,然后改口恭敬的叫:“见过岳父大人!”   “哼,这些礼节,现在还太早了,先带你的媒人来丞相府提亲再说。”说着便调转马头径自走了。柳清风也只好收队跟上了父亲。   柳夫人忙心疼的跑了过来,扶起女儿和南宫辅仪,嗔怪到:“你这个丫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和爹娘好好说,非要玩什么私奔,竟然还敢拿着匕首寻死来吓唬爹娘,你知道么,娘都快心疼死了。”说着在柳若眉的额头上轻轻的指点了一下。   柳若眉连忙抱着柳夫人的胳膊哄娘开心,至少现在爹娘已经同意了,她很是高兴。   “好了,快跟娘回家吧。你爹已经答应了,你应该满意了吧,你这个鬼丫头。”然后转身对南宫辅仪说道:“南宫公子,我把女儿交给了你,你可要一心一意的对她。”   “我南宫辅仪发誓,要是让若眉受到一点委屈,我南宫辅仪一定天打雷劈……”   南宫辅仪的誓言还没有说完,就被柳若眉捂住了嘴巴:“不准你瞎说。”   柳夫人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当下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日后有你们腻的。”然后提醒南宫辅仪,说道:“别忘了提亲的时候打扮的精神些。”说完便欲拉着柳若眉走。   “先等一下,娘。”柳若眉说道,然后快步跑到尉迟娉婷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尉迟姐姐,我和复议能在一起,这件事情多亏了你,可是刚才你说那番的话我心里还埋怨你了呢。”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现在想来,那一番话的意思很是明了,可是刚才她却误解了尉迟娉婷的意思,哎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她刚才确实是急糊涂了。   所以柳若眉非常不好意思的对尉迟娉婷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原谅我哦。”说着拉着尉迟娉婷的手请求她的原谅。   尉迟娉婷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单纯的孩子,所以只是摇摇头,然后说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啊,现在你们真心相爱,又得到了父母的支持,我为你们高兴。”尉迟娉婷是真心的替他们高兴,她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别人的事情,她一向不放在眼里,也更不放在心上,因为与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会在乎,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的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   柳若眉看到尉迟娉婷原谅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跟南宫辅仪道别,然后向每一个道别后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小子,福气不错啊。”南宫斐然走到了南宫辅仪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南宫辅仪只是傻傻的笑着,没有说话,他一开始还会担心他和柳若眉要想真的走到一起,可能会有很多难处,可是方才见识了柳若眉的坚定,他便知道了柳若眉是真心的,并不是把这件事情当做是叛逆的儿戏。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他相信情比金坚。   易逍遥和风轻语也纷纷祝贺南宫辅仪,但是眼尖的易逍遥看除了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之间似乎有些别扭,便知道了二人一定是在赌气,当下便说道:“大神医,我送你回家吧,有顺路的马车哦。”说着便先跳上了车辕。   南宫辅仪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便没有说话,跟着易逍遥上了马车,风轻语只是看着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也上了车。   尉迟娉婷也紧紧的跟了过去似要上马车的样子,易逍遥却驾起了马车先走了,然后对尉迟娉婷做个鬼脸,然后说道:“老大,我们的小破马车可比不上世子的宝马啊。”说着便哈哈笑着渐渐远去了。   墨墨识相的从南宫斐然的怀里窜了下来,然后径自跑到了南宫斐然的宝马追风跟前,装作是跟白马说话的样子。   南宫斐然则干咳一声,然后走到了尉迟娉婷的身边,谄笑着说道:“夫人,你大人大量,就不要生我的气吧。”   “南宫将军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尉迟娉婷没好气的说,然后从南宫斐然身边走了过去,她一肚子的火呢,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尉迟娉婷说着走到了追风身边,把墨墨抱了上去。   南宫斐然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暗暗说道,嗯,不生气就好,还是夫人会理解人。想着也朝尉迟娉婷走了过去,想在哄她开心点。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尉迟娉婷跟前,尉迟娉婷也翻身上了马,然后挥动马鞭抽动马肚,顿时追风便狂奔了起来。   南宫斐然顿时惊愕,这……这叫什么个意思啊。   “夫人,你不是不生气了么?”南宫斐然对着他们母子的背影无奈的喊道。   “嗯,所以你自己走回来吧。”尉迟娉婷只留下这么一句。   “爹爹,快来追我!”墨墨也跟着瞎凑热闹。   南宫斐然彻底无言,尉迟娉婷说的话这是什么逻辑啊,但是他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只见南宫斐然竖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然后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便见追风一声长嘶,然后便猛的停下了脚步,害的尉迟娉婷不得不紧紧抓紧缰绳并把墨墨紧紧搂在怀中。   但是还没完,追风马上又调转马头朝着南宫斐然的方向跑来,直到停在南宫斐然的面前。   南宫斐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对尉迟娉婷说道:“夫人,我都认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态度极为诚恳,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尉迟娉婷终于知道了墨墨每次犯错后那认错的态度是遗传自哪里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听过南宫斐然道歉的人。   尉迟娉婷还没有开口,墨墨却抢先激动的说道:“爹爹,爹爹,你真厉害,我也要你教我怎么让大马听我的话。”墨墨天真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南宫斐然笑了笑,说着趁尉迟娉婷还没来得及阻拦,便也飞快的翻身上马,然后说道:“夫人,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说着扯动缰绳,追风开始慢慢的行走。   “咦,爹爹,你误会娘亲什么了?”墨墨脸上倒是充满了疑惑。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后脑勺说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有些愤懑,说话过分了些,后来又误会了辅仪这件事情……所以,现在特来请求夫人的原谅。”   尉迟娉婷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其实秀秀和小桃早就告诉了她那天早晨南宫斐然找她的事情,而他不禁去她的庭院找,还去聚仙客找,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现在才弄明白他到底是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原来是误会了她和南宫辅仪。   不过尉迟娉婷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会吃醋,想着她的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丝笑容,只是遗憾的是,坐在她身后的南宫斐然却并没有看到。   “哎,你们还真是孩子气,这么一点小事就闹脾气,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墨墨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说道。   可是才刚刚说完,就被尉迟娉婷一记响指轻轻的敲打在了头上:“臭小子,有你什么事情了,把耳朵闭起来,大人的事情不许听。”   墨墨怨念的看了尉迟娉婷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好了,墨墨的耳朵,启动关闭模式。”然后便嘟起了最不再说话。   南宫斐然看着这对极具喜感的母子,心中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哎,可是都怪自己,乱吃什么醋啊。可是都怪自己,实在是太爱尉迟娉婷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吧。   南宫斐然想着伸出双臂环上了尉迟娉婷的纤纤细腰,尉迟娉婷只是象征性的扭动了一下,碍于墨墨在,并没有十分抗拒,南宫斐然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只是紧紧抱着尉迟娉婷,把下巴枕在尉迟娉婷的肩头,享受着这着和煦的晚风,异常的舒服……   也许幸福的定义就是这么简单,如此单纯吧!   南宫斐然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娇软的人儿,轻轻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误会,厌恶,再到后来的相濡以沫,这种默契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同生死,共患难,还有那一对夫妻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阴差阳错,这一段感情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在墨墨的带领之下,让两个人又相遇了。   本来,应该是相识,相知,相爱,成亲,生子的。可自己与尉迟娉婷却完全是反着来的,从一开始便有了墨墨。   幸好,幸好她没有放弃,幸好她生下了墨墨,幸好她回到了京城,幸好她没有拒绝那门婚事,幸好……   幸好她与自己相遇!   ——全剧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